完颜康被郭靖突然拦下,脸上满是不悦。
一是来自于和对方的身分悬殊,另一个原因是他看出了郭靖蒙古式样的外衣。
“你要替他们出头?”完颜康瞪着郭靖。
“这里是燕京,是我金人的地盘。
就算你是蒙古人,小王也不必看你脸色!”
郭靖听完,一手直接揪住完颜康的衣领怒道:“这是比武招亲!就算你是王爷也好,金人也罢,你站上台就是立约,你赢了不娶就是毁约。你岂能毁了人家清清白白一家子的约?”完颜康感到被冒犯,不再多言,直接大怒命令护卫的武士:“拿下!”一听主子命令,金人武士一拥而上,硬是要拉开郭靖。
不料想郭靖下盘稳如磐石,魁梧的武士们竟拉他不动,郭靖还是揪着完阳康的外衣不放。
“废物!”完颜康不耐,双手食指一勾,成爪式猛然向郭靖胸膛一抓,让郭靖惊得放手,连着还抓着他的金人武士一起跌落在地。
“这——”郭靖大惊,厚重的兽皮袄竟被完颜康抓出痕来,甚至在其胸上留了几道浅伤。
黄蓉见状,便要冲上前助拳,却被罗云伸手拦下。
“罗兄!郭兄弟他——”只见罗云不慌不忙,把还在肩头上看戏的曲非烟放下,冷静说道:“先把擂台上父女带离。
曲非烟,你胆子较大,走时用些味道重的东西留个记号,我用这些记号便能找到你们会合”“明白!”曲非烟听这样吩咐,反而满心雀跃,蹦蹦跳跳地拉着黄蓉说:“姊姊走吧,我会认酒,待会走时可以摸些酒水来作记号”“咦?好”黄蓉点头,立刻随曲非烟奔向台上穆易父女。
“老伯,我们先避难去,要是让金人抓着就麻烦了”穆易父女俩看似有些迟疑,但还是让黄蓉和穆念慈拉着走了。
一团混乱间,郭靖已经和完颜康及其护卫战成一团。
黄蓉虽然担心其安危,但明白眼下尽量让牵连者愈少愈好,只能留给罗云去助郭靖。
(这蒙古包子招式呆板,但内力胜于我,不能硬拚。)完颜康看出郭靖门道,力求保险以护卫武士作盾,与郭靖拉开距离。
郭靖一心一意只想攻向完颜康,却陷入完颜康盘算,被迫与一团金国武士纠缠在一块。
若郭靖内力再深厚些,自然能无视武士们的铁甲一掌击穿,无奈他功力不足,一拳一掌的威力均被护卫武士的战甲消化。
正当完颜康寻得郭靖破绽,再欲攻向郭靖之时,一支飞镖扎在他的腿上,使他被迫跌坐在地。
“这是—麻痹毒?”完颜康还算有些内功底子,脑筋也灵光,急忙运起内力专心抵御毒性。
罗云见暗算完颜康成功,抓紧时机杀到郭靖身旁,深吸一口气,拳头挟着波纹贯到几个金国武士的胸上。
波纹能量的穿透力十足,护卫武士的铁甲虽然末损,重拳之势却已深入他们心肺肝脾等处,使他们陆续因痛苦难耐而跪下。
“罗…罗兄,多谢……”一番恶战下来,郭靖已是汗流满面。
反观罗云,只是吐了一口大气,没有一点接续的喘息。
当然,罗云自认不擅长近身战,纯粹自己经验长上许多,加上金国武士人少,他才能这样行云流水处理完毕。
“郭小兄弟,强出头不只累了你,也会累了咱们”罗云提醒道:“如果他们有人像嵩山派的费斌那样厉害,我要救你便难了”“好…好的…多谢罗云兄……”话虽如此,费斌也是死在罗云暗算之下就是。
差别在金国武士是穿着战甲,等同于大部分暗器的罩门,罗云还是会优先选择直接近身搏斗。
“可恨—竟然暗算小王——”完颜康虽没有毒漫全身,但要专心御毒的情形下还是无法动弹。
罗云瞅了他一眼后说:“那只会麻痹人一段时间,不会死人。
你的护卫们也没受多大伤,叫他们把你抬回去吧”“你们—本公子定会—定会—”但没听完颜康说完话,罗云就扶着郭靖跑走了。
他没必要听完颜康说什么,反正他晚些就要拍拍屁股离开燕京了。
但意外是必然要跟着他的。
人们或许认为过了整数岁总会改运,但到罗云身上可是改的差了。
顺着曲非烟留的记号,罗云带着郭靖来到燕京城郊的一处破芦。
只见黄蓉和穆易父女已经在那里坐着歇息,而曲非烟则是细细嗅着堆在身边一壶又一壶的酒。
“靖哥哥!罗云兄!”黄蓉见他们走来,立刻跑了过去。
“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多亏了罗云兄”郭靖见黄蓉的笑颜,不自觉地显得有些腼腆。
罗云向黄蓉点点头,便走向破芦,顺手拿了一壶酒饮了几口。
“喂!那是关外酒,得要从长安甚至宁夏过来才有的!”曲非烟见状立刻叫住他。
“你能分辨?真是意外”罗云又喝了一口后说:“反正也是你『借』来的—不是,我只是叫你留记号,你拿这么多做甚?”“我顺道研究有碍着你了?”曲非烟再拿了另外一壶,先是嗅了嗅,后又丢给了罗云。
“这是西域葡萄酿的,你尝尝看”罗云接过后喝了一点。
他倒不是惊讶曲非烟懂酒,而是惊讶曲洋明明陶醉于音律,却有这样精通酒品的孙女。
等郭靖和黄蓉再走回破芦,穆易才带着穆念慈向郭靖道谢。
“感谢少侠为我们父女抱不平,为了我们得罪金人,实在对不住”“伯父多礼了”郭靖行礼后说道:“母亲和师父有教诲,为人处事本就该以道义为本”“多谢”穆念慈也跟着父亲向众人行礼。
“小女子谢过各位”“喂喂喂!别光谢来谢去,好歹报个名字吧”黄蓉倒对现在这情境有些不自在。
“在下姓黄,单名蓉,出水芙蓉的蓉”“罗云,姑苏做窑子生意的”罗云顺便一把抓住曲非烟的衣领,像小猫般拎到他身旁。
“曲非烟,朋友的女儿”看着曲非烟悬空挣扎,众人不禁莞尔一笑,让曲非烟不满回道:“喂!看小女生被戏弄还笑成这样!”“抱歉”恭敬地行礼后,郭靖自我介绍道:“在下郭靖,出身戈壁大漠。
名字是家父和其义兄弟取的,说是在下和他的儿子各取一字,莫忘宋代靖康国难之义”“靖康之难各取一字?你又姓郭?”穆易听完郭靖介绍,竟然有些颤抖地走向他,面色满是惊讶。
“难道…难道…你是啸天和李萍的儿子?大嫂…大嫂还健在?”其他人还不解穆易所言,郭靖便大惊回道:“伯父怎会知道我父母的名字?”“想不到—想不到我今日—竟是被啸天的儿子所助!”穆易按捺不住心中激动之情,便仰天痛泣。
“大哥大嫂!你们生了个好儿郎啊!”原来,穆易本名杨铁心,与郭靖之父郭啸天原是结拜兄弟。
在郭啸天之妻李萍与杨铁心之妻包惜弱双双有喜时,他们便相约若为同性则为金兰,若为异性则为夫妇。
岂料造化弄人,现为金人统领的完颜洪烈当时遇上郭杨两家,贪图包惜弱的姿色便率军强攻两家所居的牛家村。
最后郭啸天殒命,杨铁心也在重伤下不知所踪。
李萍辗转被蒙古人收留,在大漠生下郭靖;而包惜弱被完颜洪烈带走后,在燕京被他供为金国后妃。
至於穆易这名字,是杨铁心受穆家救命后所用的化名。
穆念慈则是穆家众人去世后留下之幼女,由杨铁心收为义女独立教养。
“所以你是杨伯父?真的是杨伯父!”郭靖听完杨铁心道出两家人来由,便喜极而泣。
“我这次南下,就是要找伯父伯母的,想不到竟然真的遇上……”令人为之动容的相逢场面,听完郭杨两家故事的众人自然是各自掬了一把眼泪。
但是罗云没有。
他把曲非烟这只小猫放回地面,忧心忡忡地看着眼前的杨铁心和郭靖。
“怎么?罗大爷不会是出身外地,不解这重逢之喜吧?”黄蓉凑到罗云身边调侃道。
“确实是好故事”罗云只叹一口气说:“你没发现到有什么麻烦吗?”曲非烟直接跳回酒壶堆品酒,明显没有打算回答罗云。
但凭她和黄蓉的机灵,听罗云这一问,两人都明白了他担忧的事情。
“现在惜弱还在燕京王府内,只要找到她咱们便能相聚了”杨铁心拍了拍郭靖的肩说道:“虽说是我和啸天之约,但是安顿下来后,靖儿你可愿意娶念慈为妻?”“这…先是寻得伯母再说吧”郭靖显得有些为难,但他也不好提及自己在蒙古与大汗公主定下的婚事,一再推托说:“何况,这比武招亲也早有赢家,照理该是让那完颜康履行承诺才是”“是吗……”杨铁心看似有些失落,反而是穆念慈脸有些羞红。
“你们要到王府找人?”黄蓉此时跳了出来。
“我们刚在燕京和金人王爷有过节,况且听杨伯父这样说,他们也不可能让我们轻易进去王府”“可是…这毕竟还是要让伯母伯父团圆吧”郭靖仍然坚持说道:“不然…我们等风头过了再进城也行”罗云接过曲非烟再丢给他的酒,饮了一口后只说:“不行”“罗兄,为何?”郭靖被这第二次的拒绝弄得更加哑然。
“你知道金国王府里有多少人?就算成功出入王府,我们还要能逃离燕京…不论时机,至少要十余人这件事才能成”罗云再补充一句:“何况你们要找的人在王府何处,也不知道”郭靖和杨铁心被罗云这冷水泼得心灰意冷。
他们二人都有和金兵交锋的经验,自然听的进去罗云的分析。
只是爱妻就近在咫尺,杨铁心又怎能轻言放弃。
“真的没办法吗?”杨铁心看了看众人,除了罗云和曲非烟外,都是不约而同别过头去。
“如果……”黄蓉这时灵机一动,看向被栓在一旁的汗血宝马,有些迟疑地问了罗云:“把小红马的脚程算进来,有机会吗?”“那马多快?”罗云问道。
“一个时辰绕燕京两圈都不成问题”黄蓉解释她的盘算。
“找到杨伯母,便让伯父伯母骑小红马离去,如何?”罗云思索了下,随即回道:“那要赌命才行”杨铁心立刻冲到他们二人前。
“要是真能救出我妻子,杨某就算赌命在所不辞”岂料罗云连正眼都没瞧一眼,环顾一周看似找到希望的众人,问了句:“在场…谁能挡下至少两百个今天那样的武士?”众人听后陷入沉默。
罗云继续解释道:“只要有人能在王府甚至城里引开够多人,这计划就能成。
问题是谁能撑?还要撑得够久时间,让其他人找人”杨铁心正要自告奋勇,却又被黄蓉挡下。
“伯父,这里只有你认得伯母,找人只能让你找”曲非烟听了,立刻跳离酒堆,拉住罗云的衣袖不停摇头。
她清楚罗云提出这方案,可不是在没有人选的前提下。
罗云对她点点头,知道她的意思。
但罗云还是长叹一口气后,缓缓说道:“就我去吧,我帮你们挡二百人”“罗兄!”黄蓉和郭靖各自出言阻止。
“这…这毕竟与您无关…怎能让罗兄您涉险?”“听好”罗云完全没有要听劝的意思,自顾自地吩咐道:“一到子时,我就去引开金兵。
郭靖和黄蓉,助杨大爷摸进王府找到她妻子,找到后速速离开。
曲非烟,你一样要在城内留些记号,好让我们寻路会合”“那…那我——”穆念慈没被安排到,显得有些慌张。
“你,留着”罗云没有多说,顺起杨铁心的一杆长枪直接离开破芦。
穆念慈还不明白,只有像无头苍蝇般抓着众人问。
不料,她却被黄蓉从后一掌拍晕。
“蓉儿?这是?”郭靖被黄蓉此举吓了一跳。
“她早被金国那公子哥迷住啦”曲非烟一边摆好酒壶一边说:“罗大爷看出这点才不让她跟,省得又多变数”杨铁心忧心忡忡对着众人问道:“这个…不会有问题吗?他方才不是说……”“杨伯父,我们只管找到伯母吧”黄蓉并非不解众人之担忧,特别是这样被罗云泼冷水后。
只是眼下除了信他,也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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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府的一隅,一名秀丽端庄的妇人正心不在焉地给菜园子浇水,虽说那一方土里也没种下半株苗。
这名妇人即是完颜洪烈当初从牛家庄掳来的包惜弱。
从她被掳后,完颜洪烈可说是费尽心思要夺她芳心。
不仅在王爷府比照当年牛家庄的格局建了一栋草房甚至几亩良田,又为她废了自己后宫数十嫔妃。
甚至不是自己骨肉,从她肚子里出生的完颜康,完颜洪烈也是视如己出,把他当作末来的世子栽培。
但做到如此地步,包惜弱仍没有就范。
入金国王爷府以来,她都末给完颜洪烈碰过身子。
“娘——”完颜康见自己母亲仍末歇息,便上前请安。
“娘,怎么还没睡呢?这菜园子也没种菜,这样浇水又没意思”“只是想你爹了”包惜弱幽幽地说。
“爹?父王不是都在王府里吗?”完颜康对自己母亲的回答表示不解。
包惜弱从末对完颜康提起他的身世,完颜洪烈也没有,他自然不知包惜弱所言何事。
此时,王府内锣鼓大响,紧接着是府内金兵此起彼落的呼喊声。
“敌袭!敌袭!”“在正门!直接闯到中院了!”“保护王爷!把护院师傅们也都请来!”顿时间,杀声从王府中院源源不绝传入,让包惜弱和完颜康一时间都吓傻了。
“杨伯父!这里没人,先往这里!”郭靖与黄蓉带着杨铁心趁乱潜入王府,直往没人的地方奔去。
碰巧的是,他们直接撞见还呆站在菜园旁的包惜弱与完颜康。
“你们——”完颜康认出郭靖等人,顺起一旁竹棍便挡在包惜弱面前。
“娘你快走,我来挡住这些贼子!”郭靖、黄蓉没带兵器,但只能跟着摆出架势护住杨铁心。
在这混乱又紧张之时,包惜弱与杨铁心只是互望着彼此,将彼此经历沧桑的面容与回忆重迭在一块儿。
“贼子受死!”完颜康使起长棍扫向郭靖等人,却突然被包惜弱挡在面前。
“娘亲?”“康儿…康儿…他—他才是——”包惜弱的泪珠夺目而出,浑身颤抖指向同样在哭着的杨铁心。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不只完颜康,连郭靖、黄蓉以及杨铁心都被包惜弱道出的事实所惊。
完颜康,就是当年在牛家村还在包惜弱肚子里,杨铁心的亲儿子。
“娘亲…娘亲…这不可能……”完颜康万分惊恐,连手里长棍都握不住。
“我…我是大金王爷…怎么可能是……”“你娘没有说错!”宏亮的声音从府门传入,同时数十名弓弩手从各入涌入包惜弱居处,拉起弦将众人团团围住。
弓弩手留了一处通道,完颜洪烈身着精铁战甲从中走出,身旁还带着府内众多高手。
“康儿你确实是由他与你娘所生”完颜洪烈看向杨铁心后说:“没想到你还活着,还敢带人突袭我王府,不容易啊”“你—当年杨郭两家救你一命,你却引金兵来毁我家乡,还强掳我妻子。
此仇我必要你以命来还!”杨铁心激动说道。
“哼!”完颜洪烈完全不理杨铁心,看向包惜弱说:“你要是愿意待在王府,你可以安安稳稳当金国的王后;康儿,我也会立他为世子,让他统领大金数万精兵。
至于这男的,我也会留他一命,保他衣食无虞……”“不!”还没待完颜洪烈说完,包惜弱就一把抱住杨铁心。
“我只跟着杨大哥!我只要杨大哥!”见自己终究入不得包惜弱一眼,完颜洪烈黯然举起一臂,只说了一声:“康儿,过来!”知道完颜洪烈要做的事情,完颜康立刻跪向他,直爬在地求情道:“父帅—请父帅不要杀娘亲啊!”郭靖与黄蓉此时束手无策,别说护送杨铁心夫妇,现在他们自己想脱身也不可能。
(罗云兄…拜托来救救我们啊……)黄蓉暗自祈祷着。
但罗云还在府内帮他们引开金兵,又怎么可能在此时来解围。
“康儿!过来!”完颜洪烈怒吼道:“你想让我没了王妃又没了世子吗!”“父王三思啊!”完颜康不断嗑头求着。
虽然品行乖戾,但完颜康也是一直受包惜弱宠爱着,他无法坐视完颜洪烈对她痛下杀手。
就在此时,一个青海密宗僧侣被摔到完颜康身旁。
紧接着,是挟着波纹之力撞入弓弩手阵间的罗云。
从背后猝不及防这一撞让弓弩手散成一团,众人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罗云就从完颜康身后捏住他后项,把他整个人压倒在地。
“罗云兄!”黄蓉见是罗云到来,和郭靖二人都难掩惊喜之情。
但罗云可没这么惬意。
他虽瞬间压制住完颜康,但浑身汗流不止,还明显喘着大气。
“你——放开我儿!”完颜洪烈见完颜康被压制住,立刻喊道:“弓弩手!莫要让这些贼人伤了康儿!”“停下!”罗云大声喝道,但那一声已是他竭尽力气才能喊得出来。
“让他们离开…否则我直接捏碎他脖子‥…”
“罗兄等等!”郭靖连忙喊道:“那个公子哥,是杨伯父的亲儿子啊!”罗云并没有放手,这是他眼下唯一押着的人质。
他一松手,周围弓弩手就会一并放箭,到时便是全部人都要当活箭靶。
他只有赌,赌完颜洪烈是否认完颜康是他的儿子。
完颜洪烈心里也挣扎着。
完颜康虽不是他的亲骨肉,但近二十年的养育之情他也无法割舍。
只是眼下留了这个儿子,他也会留下无法拥有包惜弱的不甘。
“我竟然会栽在你们这些匹夫之手!”完颜洪烈咬牙切齿,指向杨铁心后方,对着弓弩手下令道:“让他们离开!让他们滚出我的王爷府!让他们滚出燕京!乡野莽夫,不准再入我眼里!永远不准!”金国侍卫们先是一愣,虽后收起弓弩,让出一条路来给杨铁心等人。
“康…康儿……”杨家夫妇二人仍不舍完颜康,还想让完颜康跟着他们一块儿离开。
见夫妇二人仍无离去之意,黄蓉干脆点了二人穴道让他们无法动弹,接着将杨铁心推向郭靖。
“靖哥哥快走,别耽搁了!”郭靖背起杨铁心,与背着包惜弱的黄蓉一同离开。
眼下,只有还制着完颜康的罗云还留着。
“阁下没有要离开?”完颜洪烈看着罗云问道:“压着金国王子为质,你不跑可知道下场?”“知道……”罗云早已在王府中院大闹时用尽体力,现在这样制着完颜康已是拚尽全力。
“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王爷您”“问我?”完颜洪烈听后有些疑惑。
“我想问问…为何方才在中院,有人停下对我的围杀?”罗云看向那个被他摔进来的密宗高手。
“若非有他在内的几人停手,我可没那功夫绕来解围”完颜洪烈听完,瞪向那名跪在地上的密宗武僧。
“王爷…王爷恕罪……”密宗武僧不断嗑头说着:“这人…这人所使的是密宗的殊胜法门,贫僧…和其他密宗门人…都不敢冒犯……”“殊胜法门?”不只完颜洪烈听后不解,就连罗云也不明白。
“贫僧只知道这仙法出自帕米尔高原,习此法门者,举手投足都能带着烈日之势,甚至有高人能于黑夜散发炫目金光,照亮山峰”密宗高手解释道。
密宗武僧外的旁人听的是半信半疑,包括罗云自己。
罗云还能明白他说的就是波纹呼吸法,但说到发光,他还没见过人这样运用的。
“当真?”完颜洪烈质问道:“既是密宗功法,怎会被这个看起来一点佛法都不懂的黑鬼所用?”“贫…贫僧不知……”跪在地上的密宗僧人继续向完颜洪烈解释:“但是这法门只有大智慧、大功德俱足者才能修习,连金轮国师、鸠摩智两位大师都末被允许修习”这解释让罗云愈听愈玄,他在故乡习得波纹呼吸法时虽知波纹系出帕米尔高原,但也不知道波纹对密宗竟有这等意义。
不过,也就这等奇异渊源让他可以助郭靖等人脱身,还让他能安然无恙在这儿和金国王爷说话。
“既然这样…那在下还有个问题”罗云打断说:“为何王爷您本人末坐镇指挥手下,而是先来了这里?”这也是罗云少算的事情。
如果完颜洪烈没有先来此处而是跟着被引到中院,罗云也不用这样押着完颜康做人质。
“我不能担心我王妃安危吗?”提及“王妃”二字,完颜洪烈心里又是一丝不甘。
“你又为何不跟着伙同伙离开?还留在这里不怕我宰了你?”“主要是方才几个问题想请教,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而已,但……”罗云话锋一转,向被压在地上的完颜康问道:“你想在金国继续当王爷吧?”“我…我……”完颜康以为罗云要他舍弃王爷身分,重认亲生父亲杨铁心。
深怕完颜洪烈会有所猜忌,完颜康直摇头道:“小王…才不会…去认…那来路不明的人为父!我是金国王爷的世子,要继承我父帅大业!”完颜洪烈听了,虽知完颜康非他亲生,心里还是感到一丝欣慰。
“喔?是这样吗?”罗云还不知晓完颜康和杨铁心的关系,听完颜康回答只大概明白了些。
“那么…在下想拜托王爷…让在下收您的儿子作学生”“什么——?”完颜洪烈与完颜康皆大惊,他们以为罗云最终只会求保命,末曾想罗云会有此要求。
只是罗云也没要解释,向完颜康扎了几根麻痹飞镖后,吃力地站起身并背起逐渐瘫软的完颜康。
“在下的功法有那几位密宗人士保证,王爷能放心吧?”“慢!”完颜洪烈出声喝道:“本王如何信你?你也是今次大闹王府的人,我儿岂能这样交给你?”“王爷明理……”罗云转身后说:“今日之事,在下当然是理亏。
两个月后,我会托人送来百匹江南绸缎作赔礼。
没有送来,或是王爷你不信,我罗云的命就随你了”完颜洪烈心里思量着。
罗云既有硬闯王府之实力,又有密宗高手认得的玄妙法门,他要收完颜康为学生似乎也无害处。
只是他仍害怕罗云会这样把完颜康永远带离,若是如此,他又能否再寻得一个他深爱的王妃?
再收一个能养二十载的儿子?
就在完颜洪烈挣扎时,罗云便在王府众护卫目视下,缓步背着完颜康离开王府。
罗云想要快些离开,愈快愈好。
但是在王府内与众多武士和高手正面交锋后,罗云的波纹功力再如何强悍,他还是要拚尽了一条老命才能换得郭靖等人的生机,并让他挟了完颜康走出来。
他还能闻到曲飞烟留下的酒味,但从王府出来后,他的脚步是愈走愈慢。
他已然分不清他不能视物是因夜色昏暗,还是自己双目逐渐朦胧。
“砰”的一声,他就整个人摔在地上,还摊着的完颜康也跟着落地。
(他已经累倒了,但我也动弹不得,该如何是好?)完颜康意识还清醒着。
(他要我做他的学生?岂有此理——)完颜康还在思索如何脱身时,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完颜康俯身朝地,没看清来者,还以为是金国王府派人找他来了。
随即,一掌落在完颜康后颈,让他也晕了过去。
“教主,要留他们吗?毕竟……”其中一来者看向倒地的罗云说。
“本座说了,曲洋与其相关人等,不得再为难”清丽却又带着一丝柔媚的声音说道:“跟着他们留的记号,把人带去,但别让他们同伙发现了”“是!”几个人扛起罗云和完颜康,直顺着曲飞烟留下的气味记号奔离。
**********
原本对于罗云的生死,黄蓉等人是不抱多大希望的。
然而,正当他们打算再进燕京探听时,便看见破芦外倒着的罗云,还带了一个完颜康。
为免意外,黄蓉是先将完颜康绑了起来,随后才从清醒的完颜康口中问出罗云的打算。
罗云则被安在破芦内,虽还有气息,但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曲非烟看着这个和自己爷爷年岁相彷的异国人,小手放在他的脸上。
除了胡渣刮了手外,也没感觉到多少温度。
离开衡阳时握着她的那只大手,摸起来也是冷冰冰的。
凑近罗云的脸一探,罗云的呼吸既微弱且紊乱,在金国王府的大闹明显让他体力透支。
这个看似能看透一切的异国人,也非无敌,更非算无遗漏,还做出这等不理智的举动。
带着对他充满矛盾的理解,还有莫名的情感,曲非烟凑近的脸庞愈来愈靠近罗云,一只手从罗云鼻尖滑过,捏住了罗云的鼻子。
鼻子被这样一封,罗云自然地张开嘴维持呼吸。
曲非烟明白罗云一开始的想法,但那是在罗云和自己都还没打算的时候。
青涩的双唇忐忑地触碰到罗云微弱吸着气的嘴部,面部再向下一压,两人的嘴间便不再有缝隙。
曲飞烟虽练武练得少,但与修过一些内功心法。
眼下她想到的方式,就是将自己的内息送入罗云体内,以自身呼吸辅助罗云呼吸平稳下来,好助其恢复体力。
这等动作,在一男一女间可不是小事,曲非烟自然清楚。
撇除掉以嘴递内息的部分,确实已和相吻没有差别。
她是自愿的。
即使知道罗云并非善类,也不会留情于她,但曲飞烟还是这样做了。
深吸一口气,曲飞烟再将粉嫩的小嘴贴上罗云的嘴,罗云也在曲非烟的帮助下逐渐回复平稳的呼吸。
对以呼吸为主体的波纹使用者来说,曲非烟帮助罗云恢复呼吸的节奏确实有莫大助益。
很快地,罗云便下意识地回复习惯的呼吸频率,波纹能量随之在体内产生,让他开始急速恢复。
曲非烟感觉到罗云的体温上升,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方法明显奏效。
于是,她便继续以嘴一口一口将内息递给罗云。
不知不觉,曲飞烟停留在罗云嘴上的时间愈来愈长,而封住罗云鼻子的手也渐渐移开。
现在,更像是曲飞烟在偷吻这个年已六旬的黝黑大汉。
纤细的手从罗云的脸庞滑下,直摸到喉头,再一路探至结实的双肩上。
正当曲飞烟正要继续向下触碰时,一双大手冷不防地抓住了她的双腕,让她吓得将头从罗云脸上抽离。
接着,就是小巧玲珑的双目直盯上罗云深遂的双眸。
“在做什么?”罗云意识已经清醒,这问题显得明知故问。
曲非烟看了他一会儿,才又凑近他说道:“不可以吗?”以罗云的经历来说,曲非烟这样年纪在不同地方有不同看法,他也不会全凭年纪去判断可以与否。
“现在就决定这种事,太早了”罗云语重心长地对身上的女孩儿说道:“我既答应你爷爷,就不该接受你的请求”“你接受了,便不能照料我了?”若是一般情形,曲非烟这样反讽会带着笑容,但现在她的表情是明显认真的。
“还是…你是那种会辜负女孩子的?”妓院老板不就是这种印象吗?
罗云总是这样想,但也总是事与愿违。
无论文珊芸、何沅君,甚至李莫愁、何红药,以至于现在的曲非烟,都对罗云有出乎他意料的信赖。
抓住曲非烟的双肩,一个翻身罗云便把她压在身下。
“你可准备好了?”明显像是一头饿犬的表情,让曲非烟有些吓着,但一丝丝的好奇与不安让她胸脯不住地跳动。
“要是我要你不克制……”带着挑衅的语气,曲非烟细声说道:“我会被你弄死吗?”就像看穿罗云心思的提问。
罗云的确是以合理为优先考量的人,但就像豢养久了的狗饿了还是会流口水一样,只要有契机,罗云便会冲动行事。
“是不至于”罗云的大手伸入曲非烟的碧绿衣裳内,细细抚摸着她娇嫩的肌肤。
“但你可别叫出声,我可不想被其他人撞见”“嗯唔…都要做了,还怕人看?”嘴里虽不饶人,但曲非烟还是被初次体验的爱抚弄得娇呼一声。
两人缓慢地解开自身的衣带,但只是要让衣服宽松些,没有要脱得精光的意思。
毕竟,黄蓉等人都还在外面。
郭靖还在破芦外对黄蓉问说:“我们不去看看罗云兄吗?”“等非非出来吧”黄蓉若有所思回道:“你去陪陪伯父伯母吧,我看着这公子哥”郭靖摸不着头绪,呆呆地照着黄蓉说的,先去陪杨铁心一家子。
黄蓉直觉倒是挺准,她料想罗云和曲非烟并非朋友托付那样的简单关系。
现在不进去打扰,是因为她猜到了这层关系。
正确来说,黄蓉只算猜对了一半。
另一半没猜到的,就是现在罗云和曲非烟在做的事。
宽松的衣物让罗云更毫无阻拦地滑走在曲非烟的肌肤各处,让曲非烟脸上泛起阵阵红潮,同时呼吸也更加急促。
曲非烟对性事的理解,大致就停留在房内脱去衣物而已。
以此而论,她在衡阳时敢带着仪琳直闯怡春院,可说是十分大胆。
“要开始了”带着善意的提醒,罗云吻住曲非烟的小嘴,同时猝不及防捏住胸脯上的突起。
曲非烟被封住嘴同时,被胸上传来的快感刺激出一声娇呼。
第一次轻捏是初体验,再来第二下是适应,最后的第三下是让她认识自身敏感的部位。
本来只是细微的羞涩,因罗云的挑逗而逐渐放大,这让曲非烟忍不住想捂住自己通红的面庞。
无奈罗云还亲在她的嘴儿上,让她连捂住脸的空间都没有。
“嗯…嗯唔……”不仅是乳头,罗云还更往着小巧的双峰进攻,甚至腋下,甚至腰际……几乎曲非烟的上身,都被罗云细致的手法摸了个遍。
罗云松开了她的嘴后说:“坐起来吧”曲非烟点点头,让罗云在改换姿势同时将她的身躯扶起。
由于体格有所差距,罗云虽是盘腿坐姿,但她得稍稍长跪才能让脸正对着罗云。
“紧张吗?”罗云稍稍扳开了曲非烟的双腿。
曲非烟点点头,没有答声。
眼角向下一瞄,视线便对上罗云胀起的裤裆。
罗云轻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轻拉到她视线所及之处。
一到定位,罗云便松开了裤头,让坚挺的巨龙解放出来。
“这…这是……”初次见到充血的庞然巨根,让曲非烟惊呼出声。
“轻轻碰着,别太用力”罗云将曲非烟的手轻放到自己的阳具上。
一碰上去,炙热的触感便从曲非烟娇小的双掌间传入。
曲非烟正直盯着手里的庞然巨物,还不知如何是好的当下,罗云脸庞再度凑近,亲上她的脸颊。
同时,一双手从她玲珑的臀部摸上,把曲非烟整个人再往罗云身上压近了些。
“呀啊—嗯嗯…嗯唔……”曲非烟娇喊一声后,立刻被罗云吻住。
在正对着的姿势下,罗云竟从曲非烟的双臀缝间伸入手指,轻抚着后花庭的周围,绕着圈儿同时还偶尔轻按几下。
紧接着,罗云从后再往前方一探,直摸到曲非烟阴部根处,随后动了动手指在原处前后搔弄着。
“嗯嗯…嗯唔……”禁不起这样的逗弄,曲非烟被吻住的嘴发出一阵阵欲发而出不得的娇呼。
再度松开她的嘴,罗云问道:“不试着也弄几下?”“弄…什么意思……”曲非烟不明白,但双手仍一直放在罗云的阳根上从末离开。
“轻轻的…由下而上,再由上至下,就先磨蹭着试试”罗云细心地引导,让末有经验的曲非烟可以照他的指示,慢慢用手刺激他的阳根。
“好……”这一次,换曲非烟主动吻了上去,同时双手开始生涩而缓慢地在罗云阳根上摩擦着。
两人的双唇紧紧相黏,罗云的手再探入曲非烟的裙摆下,直触碰到已经透出蜜汁的两瓣蜜唇。
“嗯唔……”曲非烟身躯一颤,小嘴再度抽离罗云。
“那里是——”“还没碰到呢”罗云稍稍张开她的花瓣,轻碰了前端的小突起。
“这里是一个”“嗯啊……”花蒂被逗弄的曲非烟再叫了一声。
罗云的手指再慢慢摸索,碰到了排尿的洞口处,轻搔了一下。
“这里,才是你以为的地方”“好…好奇怪…嗯嗯……”曲非烟细细品尝着不同于排尿的异样感觉。
最后,罗云碰到了已经泛滥的蜜洞处,轻抚了一圈后,手指便缓缓探入紧实而又湿润的阴道内。
“啊啊…嗯唔——”突来的刺激让曲非烟酥麻到下意识紧咬住牙关。
“这里,就是男女交合之处”罗云一边在里面轻勾着手指说:“就是把阳物放进去的地方”“咦?”光是罗云的手指就让曲非烟感到有些被撑开了。
“那个…真的…能放进去?”“总会有那时候的”罗云细声说完,手指便开始玩起了花样。
“现在先这样就行”“嗯啊…嗯唔……”再度叫出声来,曲非烟便下意识地又吻住罗云,并专注在手里对罗云阳根的来回轻抚。
她体会着到罗云在自己下身各部位的挑逗,同时也渐渐感受到手里的阳物随着她双手的爱抚跳动着。
从一开始微微张开双掌轻碰的磨蹭,曲非烟渐渐放胆握住硕大的巨根,伴随罗云刺激自己的节奏轻轻套弄着。
娇喊声从两人唇间缝隙间歇地传出,被情欲挑逗的两人已然忘却彼此宛若祖孙的年龄差距,专心地取悦彼此兴奋的性器。
渐渐地,罗云加快了速度挑逗曲非烟粉嫩的蜜穴。
曲非烟双腿颤抖着,显得有些消受不住,但吻住罗云的嘴,以及套弄着罗云阳物的手,都没有随之抽离。
“嗯嗯—嗯唔唔—嗯嗯—嗯唔唔唔唔唔——”紧闭着双眼,曲非烟在深吻住罗云同时迎来自己人生第一次的高潮,颤抖的双腿一软,便让她整个身子微微倒向罗云。
同时,罗云的阳根也在曲非烟不自觉的加速与紧握下射出阳精。
白浊的浓厚精华便喷洒在曲非烟的腹上,沾满了因耽迷于情欲而凌乱的碧绿衣裳。
“呼…呼哈……”一边喘着大气,抱着罗云的曲非烟松开了嘴。
“这又是…什么……”“高潮……”整了整曲非烟的衣服,罗云解释着:“两边都舒服到极致时的反应,然后男人会喷出阳精”“嗬嗬…你还解释啊?”曲非烟笑了出来,这是自离开衡阳后第一回真心的会心一笑。
“要解释的事情多着呢,你真要跟着我做事的话”罗云一边绑回自己的衣带说道:“你当真要如此?”“我都这样了,能反悔吗?”曲非烟笑了笑,又亲了一下罗云的鼻头。
“反正你不会待我不好吧,罗—爷—爷?”“别这样叫”罗云感受到这个称呼底下的恶意,再度抓着这只小猫的衣领把她拎起。
“虽说是青楼生意,但我不会让你不开心的,我保证”“你金庸青楼传现在这样不就让我不开心吗,放我下来!”曲非烟腾空挣扎,对罗云恶意的反击抗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