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圳,我发了电报回家报平安,然后找了个鞋厂打工,才三天正好看到报纸说鞋厂的胶有毒,就辞了,后来到了家电子厂,当保安,因为勒快,才一个星期就调去当仓管员了,这可是闲差,舒服极了,不时地和女工调调笑,晚上看看A片,日子倒好打发。
就在我到深圳满一个月的那一天,接到了我老婆打给我的电报,上面只有五个字:“出事了,速归。”
我不知道具体发生的是什么事,但想来总不外是这件事引起的。
想了想,我辞了工,回家了。
一到村里,我就感觉气氛不对,往日里村口总是一大准上了年纪和学龄前的小孩子聚集的地方,但是现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加上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光,又是阴天,整个村子显得非常冷清,冷清得叫人害怕。
我进村向家里方向走去,途中偶然遇见一两个人,都是行色匆匆,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了。
到家,大门关着,我抓住门环敲了几下,道:“美香,美香。”
我可以听到我老婆的脚步声,从楼上直奔而下,打开了门,只见她头发乱乱的,脸显得苍白,神情非常慌乱,倒象是被人捉到奸的表情。
我一进门,她就哭了出来。
我满腹狐疑,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许久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一个星期前的清晨五点,在村口开食杂店的老胡家的开门倒垃圾,赫然看到不远处的电线杆上吊着两个人,全身上下赤条条的,从下半身起全是血,血流得满地都是,太可怕了。
她大叫起来,一些人出来,才发现吊着的两个人是胡金贵和胡建国,两个人的鸡巴都被割了,塞在嘴里,早就死了。
村民们报了警,警察来了,勘验了现场,又找了好多人谈话,但到现在案子都没破。
可是村民们都很害怕,尤其不敢走过村口,实在不得已要走过,也得三五成群才敢,我老婆一个人很害怕,就忍不住打电报把我叫回来了。
听到这,我长吁一口气,心里感叹道终于结束了。
吃过晚饭,我到我堂哥家,一进门,堂哥就显得神情不对,似乎有什么话紧着对我说,只是碍着我堂嫂在。
趁我堂嫂到楼上的时候,他靠近我身边,轻声道:“你真行,下手狠,放心吧,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这句话吓得我屁滚尿流,我忙说:“别,别,哥,我告诉你,我人在深圳,你可别胡说,这会出人命的。”
“怎么?不是你干的?”
“你神经病啊,我人在深圳打工呢,再说我哪有那本事?我要有那本事,早干了,还等什么?我可老实告诉你啊,这事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你可别胡说。”
我正色地道。
“哦,我以为是你呢。”
“话说回来,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碰巧有人给咱出气了。”
“宝成,那你说,对这两婊子,咱们怎么办?”
“不怎么办?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啥也没想。”
“不是吧,你咽得下这口恶气?”
“你脑袋进水了?现在这个案子都在调查呢,你对这两婊子能怎么样,要是她们声张起来,你不是成了嫌疑犯吗?说你有作案动机什么的,先进去一段时间再说,没准就拿你当替罪羊了,所以,听我的,就这样,啥也别说,一切自然就好。”
就这样,转眼过了三个多月,案子没破。
有一天,乡长下来了,找我去谈话,真是奇怪,不知道是什么事。
到了村委会的办公室,乡长笑咪咪地问我说:“你就是胡宝成”。
“是啊,乡长,你找我啥事?”我小心地回答。
“来来来,坐。”
他示意我坐在他对面椅子上,道:“是这样的,你们村出了事,人人都知道,可是一个村总不能没有人领导,组织上考虑了一下,当时案发的时候,你不在村里,派出所的同志每个都排查,甚至到你深圳上班的厂去调查了,你当时是在深圳,所以你不是凶手。”
我插话道:“领导英明,领导英明,杀人的事我哪敢干啊?”
“哈哈哈,别紧张,我们都知道,现在组织上是想,你不可能和这个案子有关,是清白的,又有一定的文化,所以组织上想先让你当村长,你看行嘛?”
“哪里啊?乡长,我哪成啊?不行不行,我还是回去种地去,领导的活我干不来?”说着,我起身要跑。
乡长忙抓住我,道:“你不行,谁行?你们村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有几个有文化的?有几个见过世面的?我说你行,你就行,放心干,你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我告诉你,照理是要选举,可是现在村民的素质低啊,选也没用,不如你先当着,完了我们培养你入党,到时再选举,就名正严顺了。不过要记住,为农民着想啊。农民苦啊!”
这简直是做梦啊!我成了村长。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