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皓兮,佼人懰兮。
“呵呵,刚才还一幅宁死不屈的样子,现在怎么萎了?”
佘行简半蹲在少女面前调笑道。
洛泠背靠在树干上,盖着佘行简的宽大上袍,稍稍遮掩了春色。脸上挂着劳累的神色,双目闪闪,泫然欲泣。
她美目微抬,眼神中好似失去了生气,又好似认命般看着面前夺去她贞洁的男人。
“你受谁指派,又为何要对沐家大小姐行凶?”
佘行简还是原来的问题,只是他这时候也对答案不报期望了,毕竟已经将人家糟蹋过了,还指望人家告诉自己吗。
洛泠无神的双目盯着他,沉默半晌,忽而又朱唇微启:“要么现在杀了我,否则以后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少女面色冷静,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不是在威胁他,而是简单的陈述。
“是吗。”
佘行简也悠悠地看着她,他也不在乎情报了,只想看看这女刺客究竟能忍受到什么程度,他有的是办法。
他扯开盖住少女的衣服,观察着她的反应。
然而少女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有那双幽幽的冷眸,似要把面前面目可憎的男人的样子刻在脑海里。
佘行简掏了掏口袋,取出一只炭笔来,在还不断留着白浊液的小穴旁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方方正正的“佘”字。
“这是我佘家特制的炭笔,专门写于货物上记录各种信息,极难清除。”
佘行简说完,将笔扔进了旁边的湖中,掐了一把少女的穴儿,阴谋得逞般笑着,扬长而去。
夜终于静了。
初春的夜风吹得人发冷,少女抓起男人的衣袍又掩了掩身子。
为什么会这样呢?
自己只不过简单地受领了师尊的任务,简单地进行了对世家小姐的刺杀,最后又简单地在男人手中失去了贞洁?
洛泠出神地看着地上的点点殷红,说不出的滋味缠绕心中,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要哭的,但方才被强暴时似已哭干了泪水。
男人的喘息,舌间交换的唾液,脖子上的红印。
强暴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回忆着,好似又被凌辱了一次。
她颤抖着身躯,再也不敢想有关那男人的记忆。
洛泠紧了紧衣袍,身体莫名地轻颤着。
为什么自己要受这样的折磨……洛泠心里无悲无喜地发问,她不知该作何表情,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该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刺杀沐家的大小姐。
为什么要刺杀沐家的大小姐……
沐家的大小姐……
沐家的大小姐?
是了,都是刺杀沐家大小姐的缘故,都是因为她,是她害得自己失去了贞洁?
没错,是她害得自己失去了贞洁!?
自己不去刺杀她,便不会失去贞洁——自己刺杀了她,所以失去了贞洁——洛泠又紧了紧衣袍。
若非是那沐清可,自己怎会如此——自己不该如此,都是那沐清可——少女的眼神逐渐清明。
“沐清可,沐清可才是罪魁祸首——”
她口中呢喃着,好像强暴她的并不是佘行简,而分明是那沐家的大小姐!
良久后。
胡乱的杂念终于消散,洛泠像是确定了目标般。
她要让沐清可付出代价,如她这般地步的代价。
不,要比之更惨。
少女抬起了头,对着月光如是发誓。
却忽地感受到下体的疼痛,她又低下头看,可怜的穴儿口已是红肿不堪,书写方正的“佘”字刺眼般醒目。
她终是抱紧了双腿,头趴在膝盖上,无声地哭泣起来,一如留给自己最后一次软弱的时间。
……
丑时时分,夜色正浓。
佘行简一身轻松地返回到客栈。
他并没有杀掉那个自称“洛泠”的女刺客。
一是她十有八十九也是朝廷的人,那李兆钢一介亡命徒,杀了便杀了,但这女人武艺不低,搞清身份之前还是不宜做掉;二便是佘行简自己的恶趣味了,能有如此容貌姿态的女人可不多见,杀了岂不可惜。
他来到房间门口,房间里亮着灯,静悄悄的。佘行简屏气凝神,感受到房门后隐约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他轻轻一笑,已是猜到了什么。
自己那便宜小姨子估计还待在房间里惊魂未定呢,想起先前的暧昧氛围,饶是他的厚脸皮也是略有尴尬。
不过事已至此,自己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一码归一码了。
佘行简随即推开房门大手大脚地迈了进去。
“不许动。”
佘行简刚进门,便被一把小刀抵住了后颈,一动不动。
“你就这样对自己的姐夫?”
沐清可显然在这蹲了很长时间,此刻看清来人后也是松了口气,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嘟囔道:“哼,你也不是什么正经姐夫!”
少女嗓音软软糯糯,此刻的娇嗔反倒像是对情人的撒娇般,听得佘行简如沐春风。
“我不正经你正经行了吧,把刀子放下,想谋杀亲姐夫不成。”
“……你怎去了这么久,那刺客呢?”
沐清可放下刀子,犹犹豫豫地问道。
“我俩缠斗了一番,最后让她跑了。”
“哦哦……”
奈何沐清可想破脑袋,恐怕也想不到是佘行简奸淫了人家一番,最后又给放走了。
佘行简走到茶桌旁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了杯茶。一路的追凶,加上昏天黑地得云雨了一番,他的喉咙早已是口干舌燥。
房间内沉默了一晌,沐清可觉得怪不自在,坐在床头边,好似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那刺客身手不凡,你没受伤吧?”
“小伤罢了,自己恢复几天就好了。”
沐清可目光在地上扫了扫,发现了方才紧急间掉在地上的药盒。
她走过去捡了起来,微微一弯腰,少女紫色轻纱留仙裙贴着肌肤,珠圆玉润的体态被佘行简尽收眼底。
“这药盒你拿去用,不……”
沐清可停了话语,她突然想到了先前自己过来送药盒被男人突然袭击的场面了。
她看着男人的俊秀面庞,羞耻心作祟也不敢提一嘴他对自己做的事。
“啊啊……我,我先回房了,夜已深了……”
沐清可说着,丢下药盒,便慌慌张张得转身就走。
“等等。”
沐清可身子顿时僵住,停在了原地,支支吾吾地胡言乱语道:“我我我……你可是我姐夫,你对得起姐姐吗……”
佘行简有些好笑,这妹子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说什么呢,今晚就在这睡吧。”
“不行——你与姐姐有婚约就该洁身自好,怎可与其他女子孤男寡女共度一晚,就是小姨子也不行……”
沐清可好似彻底融入了角色,真将自己当作了自己的妹妹了。
佘行简一阵汗颜,道:“……我是怕那刺客杀个回马枪,到时候离得远怎么保护你?”
佘行简当然是在胡扯,那刺客想来现在怕是路都走不利索,更别提回来报复了。
只是这“小姨子”反应实在过于可爱,让他成心想逗逗她。
“……”
少女一阵无言,只觉脸微微发烫,低着螓首,站在那儿双手扯着衣角不知所措。
他说得有些道理,说实话自己刚刚也被吓坏了,若是那刺客再回来行凶,自己能不能抵得住一招都难说。
只是……沐清可抬起眼睑,偷偷瞄了一眼佘行简。
这浪荡子刚刚还轻薄与我,此刻与他共处一室,万一他兽性大发,自己岂不是……
少女的小脑瓜里不断头脑风暴着。
佘行简看自己一句话给她哑了火,更觉好笑,装作漫不经心道:“你去床上躺着吧,我替你守夜。”
他又斟了杯茶,轻啜着,好似这客栈的粗茶多么好喝般。
“……嗯”
少女找不出什么借口,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褪下绣鞋,缩进了被窝里。
夜色幽幽。
佘行简靠在窗边,手臂撑着脸,看着月色撩人。
沐清可作为沐家的大小姐,自是见过不少俊秀公子,只是如他这般丰姿隽爽,湛然若神的月下贵公子,仅此一位。
她看得微微失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甩了甩脑袋。
这家伙就是个浪荡子,只不过长了幅好皮囊罢了!
“你,你为什么一次都没去看过姐姐?”
沐清可骤然发问道。
佘行简转过头,见少女缩在被子里,只漏出个后脑勺给他看。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妻的。”
“哼,编个借口也不会编好一点,你不愿见姐姐,姐姐还不愿见你呢!”
少女语气略带幽怨,好似是替自己说的。
她垂下眼睑,秀眉间藏着一缕幽愁。
沐清可从来没有埋怨过自小被定下的娃娃亲,这是她这个沐家大小姐的使命,佘沐两家想要交好,就必须有人来维系,这个人就是她。
所以她并没有幻想过什么梦中情人,只希望自己的夫君对自己好,有能力带领佘沐两家稳定发展下去就好。
至于心里有没有自己,她也不奢望,这又不是话本小说,哪来的你情我愿呢?
从来没有过期待,所以不会有失望。
她觉得自己不该想那么多,但是自己有意接触他,他却连见都没想过见自己这件事,还是让她有些失落,像是被辜负了的感觉?
自己还是有些幼稚啊……少女没再说话,一动不动得好似睡着了般,佘行简苦笑着,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说实话倒是没人相信了,本来这次回去就准备拜访一下沐小姐的——”
他自觉这句话倒想马后炮一般,便自讨没趣儿地闭了嘴,没再有下文。
沐清可也没接他的话,房间里又静了下来。
烛光如豆,初春的夜风还是有些冷冽的。
“……你把窗子关了,也躺进来吧,坐在地上小心染了风寒。”
饶是这般负心的人儿也是自己的未婚夫兼救命恩人,沐清可稳了稳心绪,也怕他受了冻,身子往里躺了躺,面对着墙,给佘行简让出了些地方。
“算了吧,习武之人,坐一晚也没什么大碍。何况我在这边坐着,也省得你担惊受怕,睡不好觉。”
“你和我共处一室我就够担惊受怕了……”沐清可心里腹诽道,但仍生出了一丝好感。
“我担惊受怕个什么,你若是敢轻薄我,我便找姐姐告状,让她休了你!”
虽说已经又亲又舔过了,但二人仍心照不宣得没点破。
“好吧。”
佘行简喝完最后一口茶,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钻进了少女给他留的位置里。
“诶!你,你盖我的被子干嘛,那不是还有一床被子嘛!”
“抱歉,抱歉,我以为你想和我盖一个呢,呵呵。”
“呸,谁要和你盖一个——你别动手动脚的啊,小心我告姐姐状……”
“知道了。”
佘行简在少女的娇嗔中拿了一床新被子盖上,倒也老老实实地仰面躺在床上,闭眼静息着。
沐清可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心里莫名的安心许多。
天色将启,沐清可一夜未眠,此时困意占据上风,已是忘记了刺客的威胁,慢慢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