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顿时一惊,大虫再能打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我悄悄拉住妻子准备跑路。
“虫哥,是谁在找事?”带头人的叫声又让我放下了心,看样子来的是大虫的人。
“几个人渣而已,已经收拾了。”大虫打的大汗淋漓,汗珠混着血水流了一身,霸气的飞龙都被遮住了大半。
“虫哥你没事吧?听到动静我马上就带兄弟们上来了。”为首的人对大虫毕恭毕敬,深怕大虫责怪。
“没事,几个老头子我还是打的动的。”
大虫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他擦着手上的血迹,道,“这几个家伙说要卸我一条胳膊,你说该怎么办?”
“妈的,活腻了吧。”大虫手下咬牙切齿的啐骂一句,他招了招手,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顿时上前,将几个中年人架起向外走。
几个中年人终于知道今天踢到了铁板,连连求饶,可惜他们的求饶根本无济于事,他们将为今天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大虫哥,还是算了吧,别把事情闹大。”妻子不忍看到这样的场景,开口相劝。
“雪儿,不是什么人都值得同情的,今天是我在,要是我不在呢?只有你们两在这,他们会手下留情吗?”
大虫的声音又变得无比的柔和,此刻他宛如一个绅士,与方才发狠时的模样判若两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妻子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望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有些担心。
“放心好了,只是教训他们一下,我才不会因为这么几个人渣惹上麻烦,不值当的。”大虫看出了妻子的担忧,摸了摸妻子的秀发笑道。
妻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大虫,连忙拉起大虫道:“你也受伤了,必须马上处理伤口,快走,我先帮你消下毒。”
“没事的,一点小伤,不用小题大做。”大虫笑道。
“什么小题大做,会感染的,我是护……”妻子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她及时反应了过来,连忙改口道,“我是担心万一感染了就麻烦了。”
“好,听你的。”大虫宠溺的看着妻子,妻子的担心让他有些兴奋。
“喂,这还有个人呢。”我叫道。
妻子瞪了我一眼,她似乎有些埋怨,随口说道:“既然刘一手放鸽子了,那你先回去吧。”
说完她搀起大虫的胳膊便离去了,将我一个人扔在了这里。
我知道妻子生了我的气,刚才我若是提前阻拦一下,或许就不会打起来了,但我就是不想阻拦,至少我看到了大虫的实力,并不像我们之前看到的那样柔和,他很能打,敢拼命,手下还有一群小弟,这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一股既能震慑敌人,也能伤到自己的力量,我必须得好好考虑一下我和妻子与他的关系了。
我心中憋了一股火气,那么重要的机会竟然被人放了鸽子,这里发生的事又让我对大虫充满了忌惮,我知道这是王妙递给我的一颗炸弹,最后炸到敌人还是炸到自己还不好说,妻子又一口一个大虫哥,让我无比的窝火。
虽然我对妻子现在无比的信任,但炸弹不长眼,就怕哪天突然爆炸伤到她,我必须立刻提醒她,可是我现在又没有机会,没看见她那么担心的扶着炸弹去疗伤了吗?
我承认我有些吃醋了,不过比起担心来说,这点醋意微不足道,而且我早已醒悟,吃醋是不会影响到我的。
我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听着舒缓的音乐,琢磨着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大厅里早已恢复了平静,大家各自干着各自的事,该撩妹的还在撩妹,该搭讪的依然在搭讪,还有那些调情的男男女女,刚才的事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的影响,毕竟这样的事在这种地方太过常见了,没有人会放在心上,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几个收拾残局的服务生提醒着人们,刚才这里发生了一场血战。
我叹了一口气,也许事情不会像我想的那么糟糕,就像方才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打的昏天黑地,但过了以后就像什么也没发生,惊不起一点风浪。
我现在又何尝不是呢,顾虑实在太多,也许等到若干年后再回头看现在,不论现在发生了什么,到那时也不过是一段毫无波澜的回忆罢了。
所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走到最后,谁又能知道现在所发生的事还有身边的人究竟是好是坏呢。
我一个人坐在卡座上胡思乱想着,忽然,电话铃声惊醒了我,是赵齐打来的。
“有事说事,没事就挂,没工夫和你闲扯。”我语气不善。
“你以为我有功夫和你闲扯啊?”赵齐回怼了一句,而后一本正经的说道,“赶紧来医院吧,咱爸住院了。”
“住院了?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住院?”我问道。
“快来吧,这回挺严重的,不然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了。”赵齐说完便挂了电话。
赵齐的言语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我连忙起身向外走去。
我拨了妻子的电话,却被妻子挂断了,我连拨了数个,妻子才接了电话。
“一直打干嘛呀?我这给大虫哥处理伤口呢,腾不开手。”妻子埋怨道。
我正想通知妻子,忽的转念一想,妻子第一句话就提了大虫,或许是在暗示大虫在身边不方便说话吧。
话到嘴边我临时又改了口:“我是想问问大虫怎么样了?伤的重吗?”
“哈哈,兄弟,谢谢你还想着我,一点小伤没事的,我刚刚才发现雪儿竟然还懂点医术,有她帮我处理伤口肯定没问题。”
大虫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惊起一身的冷汗,幸亏我反应快,刚才差点露馅。
“还说伤的不重,玻璃碴子都扎进肉里了,别乱动,那几个伤口里的玻璃还没夹出来呢。”妻子的嘟囔声也同时传了过来。
我寒暄了几句,而后说了句:“有事打电话,不行就上医院。”
然后就草草挂了电话。
妻子显然走不开,大虫在她身边我又无法通知她,我琢磨片刻,只能我先赶过去了,我刚才连着打了那么多电话,以妻子的聪慧,她一定会猜到我有事找她,只能等她方便的时候联系我了。
我驱车飞速往医院赶去,按赵齐发来的病房地址,老丈人已经住进了重症监护室,看样子情况不容乐观。
我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病房,老丈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鼻子上带着呼吸机不能言语,只有两只眼睛瞪的滚圆,看样子意识应该还算清楚。
这是间单人病房,丈母娘,赵齐,楚雨都在。
“怎么就你一个人,小雪呢?”丈母娘问道。
我冲赵齐使了个眼色,赵齐立刻会意,连忙解释道:“忙的手忙脚乱的,光顾着爸了,忘了给你说了,前些日子医院拿下了几个外派学习的机会,我派小雪去了,她现在在出差。”
“哦。”
丈母娘点了点头,她的情绪很低落,眼角还挂着泪痕,右边脸颊有些红肿,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只不过此时有些魂不守舍,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楚雨双眸微眯,瞅了瞅我,又瞅了瞅赵齐,显然她对我们的解释完全不信,只不过眼下的情形也不容她多问。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住院了?”我询问情况。
“前列腺的老毛病又犯了,这回很严重,现在在控制血压,等爸的血压一降下来必须立刻动刀。”赵齐表情凝重。
“怎么会一下子这么严重了,不是一直控制的很好吗?”我问道。
赵齐瞅了瞅我,又看了看丈母娘,欲言又止。
“唔……唔……”病床上的老丈人忽然激动起来,他竟一把扯开了呼吸面罩,脸色涨的紫红,拼着所有的力气怒吼,“老脸啊……咳……咳咳……老脸都丢……咳……丢尽了……咳……咳咳……”
“爸,别激动,千万别激动。”楚雨急忙抚着他的胸膛安慰,将呼吸面罩又给带了回去。
我若有所悟,抬头看向了赵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