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平这一觉睡的极为香甜,醒来的时候已经太阳西下,快到下午四点了。
他坐起身,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白色的大搪瓷缸子,打开来一看,满满一杯白开水,里面还泡了几片黄瓜。
酒后口干,渴的厉害,他稍微一琢磨,这水应该没问题,便咕咚咚喝了半缸子水,入口甘甜还带着股黄瓜的清香,便又多喝了几口,美美的打了个饱嗝,这才出了西屋,去上厕所。
卫生间在厨房对面,里面收拾的很干净,还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李思平哗啦啦放完了水,洗了把脸,出来时正看见凌白冰站在东屋的门口看着自己。
“醒啦?”
“啊……”李思平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一进家门就让人给喝趴下了,多少还是有些丢人的。
“晚上不在家吃了,知道你来了,大伯家大哥要请客,一会儿咱们去市里。”
李思平走过去就想抱住凌白冰,却被她用眼色止住,李思平往东屋一看,凌母正在屋里,屋子中间地板上摆着三个大皮箱,此刻都打开了。
“我跟妈正整理东西呢,你也来吧!”
凌白冰回到屋里,在箱子边上的小凳子上坐下,开始翻检自己挑选的礼物,一一向母亲说明都是给谁买的。
凌母帮着分类,一家家的分派好,不时提出建议,凌白冰听了,或恍然大悟,重新分配,或坚持己见,跟母亲讨论一番。
李思平帮不上忙,就负责装袋,按照家庭为单位,分成不同的塑料袋或者小堆。
凌白冰选的礼物极为用心,给长辈的基本都是金饰,价值上也都差不太多;给同辈的则基本都是实用性为主,都是她根据平常了解到的众人习性和生活按需购买的,钢笔手表或者手机之类的,价值也都基本相仿;给晚辈的则以衣服鞋子为主,早就提前让母亲打听清楚了尺寸,确保能穿得合身。
“买这么多,得花不少钱吧?”
凌母看着三大箱东西,两人的换洗衣服就占了一点点的空间,剩下都用来装礼物了,也不知道女儿是怎么塞进去的。
好在都不怕挤压,拿出来分好,都塞进柜子里,到时候来家里吃饭,再分给大家不迟。
凌白冰笑道:“也就今年情况特殊,还能年年都这么买呀?”
凌母也笑了,“也是,花就花了,钱够不够,不够妈这儿有,给你补上!”
“您那点儿钱还是思平帮你赚的呢,就留着自己花吧!”
凌白冰翻出一件羊毛衫塞进母亲手里,“我给你和我爸一人买了一件羊毛衫,你看看喜不喜欢……”
“给我们买啥……”凌母开心极了,笑的脸上的皱纹更加清晰了一些,“衣服可多呢,在这儿住着,穿啥都差不多的!”
“该穿就穿吧!一会儿你试试,晚上就穿这个!”凌白冰掏出给父亲买的衣服,也塞到母亲手上。
“咦?这是什么?”凌白冰从皮箱里摸出来一个黑色塑料袋,转头问李思平。
“嘿嘿……”李思平接过来打开,拿出来两个长度差不多的长方形盒子,“我也不知道伯父伯母喜欢什么,就准备了两样简单的礼物,伯母您看看喜不喜欢……”
凌白冰惊喜的打了李思平一下,没想到情郎会偷偷准备礼物,她接过盒子,感觉盒子很精致,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碧绿镯子,凌白冰不懂首饰的精彩之处,但李思平能拿出来的,肯定不是一般东西。
“妈,你看看!”凌白冰把盒子递给母亲。
凌母神色郑重,小心的接过盒子,问道:“思平,这镯子是你买的?”
“啊?算,不过也不算”,看母女俩都是好奇的神情,李思平解释道:“这是我青姨和我父亲结婚的时候买的,据说是个古物,她一直温养着了,还希望您别嫌弃……”
凌母却摇摇头,说道:“可不敢嫌弃,这礼物太贵重了,你替我谢谢你青姨,我不能收!”
凌白冰一听是唐曼青的意思,心下了然,两人闲聊中无意提起过母亲爱玉胜过金器,所以买给母亲的饰品多以玉石为主,估计唐曼青想到了这点,才让情郎把这个镯子带回来的。
“妈,人家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唐曼青送的,凌白冰可不跟她客气,便出言劝母亲收下。
“傻丫头!”凌母合上盒子,解释道:“这玉镯一看就是大家族代代传承下来的,不说玉本身的价值,光说这份底蕴,就不是钱的问题!”
她转头对李思平说道:“你回去问问你家长辈,这镯子肯定大有来历,我可不能收!”
李思平挠挠头,无奈说道:“我青姨的意思应该是知道这手镯的具体来历,不过还是让我带过来送给您,她说了,这既是对您的敬意,也是对凌姐的看重,我看……您就收下吧!”
凌母正要推辞,却听女儿说道:“妈,都是一家人,你就别推辞了!”
听凌白冰这么一说,凌母有些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凌白冰看在眼里,笑着劝母亲:“大不了我们将来有孩子了,你给小孩子嘛!这不就又给回来了?再说了,您百年以后,这不都是我的东西?客气个什么劲儿!”
“就你心思多!”凌母戳了女儿的额头一下,不过女儿说的也对,真的是一家人的话,就不在意这么多了。
“行,那我就收下!”凌母后面有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如果你俩再分手,那我肯定把手镯退给你。
可转念一想,千万别分手,这新姑爷看着多好啊,要啥有啥,女儿可不能错过了。
凌白冰可不知道母亲在想什么,她打开了另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条腰带,这个腰带倒是崭新的,估计不会有太多渊源,便做主替父亲收下了。
三人正说着笑着,气氛极为融洽,凌父推门进来,见状笑道:“干什么呢这是?倒腾一屋子!”
“这都是小冰买的礼物,给咱俩也买了衣服,喏,这儿呢!思平这孩子也有心,非送我个极贵重的玉镯子,给你买了个腰带,给,你看看!”
凌母把腰带递给凌父。
凌父拿过来看了一眼,夸了句“不错”,对三人说道:“收拾收拾咱们就出发吧,开车还得一会儿呢!快过年了,路上车多!”
“怎么去啊?找好车了?”凌母把东西收好,让女儿把皮箱拎回西屋。
“俩孩子不开车回来的么?坐他们车就行了呗!”凌父早有打算。
“你俩中午都喝酒了,能行么?”凌母有些担忧。
“小李啊,你能行么?”凌父饶有趣味的问李思平。
“我开倒是没问题,就是……”李思平有些担忧,“酒驾被抓到会处罚很严厉吧?”
“那就不需要担心了,你对自己技术有信心就行!”凌父大手一挥,拍了板。
凌白冰搂住爱人的胳膊,柔声道:“别让他开了,我来开吧!”
算算公里数,凌白冰确实开的比李思平多,但开车这事儿讲究个悟性,凌白冰在女生中算是好的了,却还是比不上李思平熟练。
不过她自小在这边长大,路况熟悉,也没什么难开的路段,她来开倒是问题不大。
李思平出去热车,凌白冰跟着出来,俩人靠在车边说悄悄话。
“我怎么感觉咱爸妈不像是一般人呢?”李思平收拾了一下车子的后备箱,“看着谈吐啊!气质啊,都不一般,跟这边有点不搭噶啊!”
“也不看看是谁的父母!”凌白冰一脸骄傲,“我爸是在分局经侦大队长上退的二线,我妈是市里重点高中的物理老师,年年都带毕业班的!”
“咱妈那气质,不该跟你一样教语文才对吗?怎么是教物理的?看不出来啊!”
李思平确实没想到,还以为凌母也和凌白冰一样,是教语文的呢!
“我妈可是大家闺秀,老一辈是地主家的后代,挨过斗、蹲过牛棚,气质那是一辈辈传下来的,跟教什么可没关系……”
“那不得在城里住么?怎么还到乡下来了呢?”
“父亲当年转业到地方,认识了母亲,结婚后两人去了城里,但是一直都喜欢农村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所以父亲退二线后就打算把以前的老房子收拾出来,寒暑假的时候回来住一住,等母亲退下来,就在这里常住了。”
“这院子最开始是姥爷家的房子,后来我妈嫁走,小舅也搬走了,房子一直空着,后来渐渐倒了架”,凌白冰说起原委,“那年……咱俩在一起的时候,父母不是给我拿了一笔钱准备买楼么?你帮着用这笔钱赚了不少,他们就用这笔钱重新翻建了这个院子,我当时就说了,是你出的力赚的钱……”
“父亲平常都基本在这里住,母亲周末时偶尔会过来住一天,俩人一天天跟分居似的,我劝过几次,也没人听我的”,凌白冰无奈极了,“还有三年我妈就退休了,到时候看看她肯不肯过来吧……”。
“人家两口子怎么相处,你就别跟着掺合了”,李思平劝她,“我看他俩感情相当的好,就是咱妈折腾一点儿,不行给他们买台车呢?让爸开着来回跑着也方便!”
“这倒是个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
凌白冰确实没想到,她就想着母亲不会开车没办法了,压根儿没换个角度考虑,母亲开车不方便,可以让父亲开车来回跑嘛!
两人挽着手在院子里溜达,正说着悄悄话,一条硕大的黄狗从大铁门的栏杆缝隙钻了进来,直接就朝凌白冰这边扑了过来。
凌白冰吓得“啊”的大叫一声,躲到了李思平身后;李思平也吓得头皮发麻,弯腰弓步,就要找什么东西大狗,只是院子里实在是收拾的太干净,连个顺手的家伙事儿都没有。
他护着凌白冰,后退了几步,抄起门边的铁锹,就要砍那扑上来的大狗。
“别打!”凌白冰冰雪聪明,惊慌失措下仍响起母亲的话语,猜到了这是父亲养的狗,便出声阻止。
没等铁锹砍上去,那大狗已经趴在地上,吐着舌头摇着尾巴爬了过来,一脸贱兮兮的样子,就要舔李思平的鞋子。
看见大狗进院,凌母吓坏了,吆喝了一声当先冲了出来,等凌父冲出门的时候,自己辛苦养大的大黄狗,已经和凌白冰玩儿在一起了。
听着老伴儿说起刚才的景象,凌父看着李思平的眼神更加喜欢了,开心说道:“这狗够聪明,知道小李是咱自家人,哈哈!”
凌母也笑得开心,农村有这个说法,“家狗不咬新姑爷”,没想到果不其然,这大黄狗平时看家护院极是凶恶,自己喂着都害怕,却不成想,和第一次见面的女儿女婿能处的这么好。
想到“女婿”俩字,凌母笑得更加合不拢嘴,催促着忙着逗狗的爷仨赶紧出发,回来再逗狗不迟。
凌父极听妻子的话,把大黄狗拴在仓房里,锁好大门,拉着妻子的手,上了越野车。
凌白冰对坐在后座的父亲说道:“老爸,你看我这车怎么样?”
“这车还说啥了!”
凌父是懂车的,坐上车就四处摩挲,喜欢得不行,“当年局里有台凌志,是罚没的走私车,有侦察任务,都是开它去,那车提速还快,开着还稳,跑了四十多万公里都没大修过!”
凌家二老坐在后排,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女儿开车,看着女儿动作熟练自信的挂挡启动,相视一笑,喜悦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那我过完年回去这车就给您留下吧!正好我打算换车了!”凌白冰提议熟练的挂挡起步,车开得极稳,颇有老司机的风范。
“啥?给我?”
凌父压根儿没想到,又惊又喜,随即反应过来拒绝道:“给我干嘛?我可不要!这么贵的车,你刚买没多久,给我算怎么回事儿?”
凌父干了一辈子经侦,看多了经济犯罪,见惯了人情冷暖,一辈子心如止水、谨小慎微,就怕给别人留下话柄、落下口实,到头都没攒下多少钱来,不是女儿的男朋友给力,这个院子都修不下来。
“你不是我爸吧?你看你现在总在乡下住,留我妈一个人在城里孤单单的,周末了还得她自己坐客车来看你。你有车以后,就可以来回跑了,就省得折腾我妈了。总让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女每次都挤客车来看你给你收拾屋子,你舍得啊?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我妈考虑嘛!”
“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凌母被女儿“大美女”的说法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嗔了一句。
凌白冰深知母亲是父亲的软肋,这么一说,多半父亲就能同意。听女儿说的在理,凌父果然迟疑了起来,他看了眼妻子,寻求她的意见。
“我们自己买台车就是了,不必要这么好的车,也开不惯,这车太大了……”凌母微笑着接过话茬,女儿一番心意,尤其未来女婿还在,直接拒绝反而不美。
“还费那事干嘛,我正打算换车呢!”
凌白冰看母亲松了口风,赶忙说道:“这车我开着太大了,我打算换个小点儿的呢!这车正好我爸开,小车他开着太憋屈了!”
李思平也跟着附和着,劝二老接受这台车。
凌父挠挠头,还是下不定决心,又看了眼妻子。
凌母沉思片刻,笑着劝道:“孩子一份心意,你就收下吧!”
听妻子这么说,凌父这才手一挥,慨然道:“行,收下了!”
听到倔强的父亲终于肯收下车了,凌白冰和李思平相视一笑。
一家四口开着车往市里走,天擦黑的时候到了约好的饭馆,凌白冰堂兄定的是一家火锅店,凌白冰把车停进车位,四人一起下车,进了火锅店。
来到二楼包房,里面已经坐了大半张桌子的人,看见众人进来,赶忙站了起来迎接。
里面坐着位长者,眉眼和凌父相仿,应该就是凌白冰的大伯,此时也站了起来。
“大伯!”凌白冰叫了一声,小跑了过去,搂住大伯的胳膊,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李思平,思平,这是我大伯。”
“大伯好!”
“你好你好!”大伯笑得很和善。
“这是我大娘。”
“大娘好!”大娘倒是不显老,她也没坐在凌家大伯身边,李思平还以为是凌白冰大姑呢……
“这是大伯家大哥。”“大哥好!”
“这是大嫂。”
“……”李思平正要点头打招呼,却被凌家大嫂制止了,她身材高大丰满,眉眼却也标致,“好了小冰,这么介绍哪介绍得过来?你就介绍好我们是谁就行,他也记不住,可别一一打招呼了,累死了!”
“大嫂你这是经验之谈吧?”旁边一个中年女子笑着打趣,她相貌艳丽,一颦一笑间颇有风情。
“可不么?当年来你们老凌家,这家伙一大家子人,挨个打招呼,一圈完事儿,没累死我!”
“这是大姐,这是大姐夫,这是……”
凌白冰听了大嫂的话,一一把在座的亲戚介绍给李思平,主要是凌家大伯这边的儿孙,凌家大哥人高马大的,略微肥胖一点,家里两个儿子,大的凌海已经上高三了,个子高高瘦瘦的,和李思平差不多高,小的凌潮才上小学三年级,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凌家大姐也来了一家子,丈夫是公职人员,文质彬彬的,家里女儿亭亭玉立,名叫凌潇,也上高中了。
凌父入座,坐在兄长身边,凌母则坐在了自家嫂子身边,妯娌俩唠起了悄悄话,不时朝着李思平看一眼,显然实在说他。
众人坐下没一会儿,包房门又开了,凌白冰大姑妈二姑妈两大家子人也都来了。
凌家大伯家的孙子辈都是大孩子了,所以还不觉得怎样,待这两家子人带的孩子来了,屋子里一下子就喧闹了起来。
大姑妈家的小外孙子才八岁,活泼好动正是讨狗嫌的年纪,和二姑妈家两个六七岁的孙子正好凑在一块,上窜下跳发起了人来疯,跑的不亦乐乎,几个大人跟着吆喝着,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直到开始上菜喝上饮料了,才算安静下来。
凌白冰三姑一家三口紧跟着进了屋,很朴素拘谨的样子,尤其是凌白冰的三姑父,一看就是个忠厚老实的,进门坐下也没怎么说话,只是笑着看大家聊天。
人基本到齐了,点的涮菜也陆续上齐,凌家大哥对妻子说道:“你给四姑打电话了吗?怎么还没到呢?”
“我打了呀,进门我就打了,谁知道咋回事儿,这会儿都没到?”
“我打个电话问问吧!”凌白冰二姑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李思平坐在那儿冷眼观瞧,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龙生龙凤生凤,凌家一大家子,不说全是俊男靓女,可也差不太多,只有胖走形的,没有底子差的。
从第一印象来看,凌家大伯家境应该不错,尤其凌家大姐,穿金戴银、贵气逼人,显然生活优渥;凌家几个姑姑日子过得应该都挺好,尤其二姑家,明显家境更好,能从众人的神态上看出来一份从容和淡然;三姑家应该日子过得一般,多少有些拘谨和放不开。
凌家四姑很快来到,她看着很年轻,打扮也时尚,领着女儿进来,先和凌白冰打了声招呼,这才大呼小叫的说李思平看着真年轻云云。
李思平看着这位凌白冰提过很多次的四姑,感觉一点都不像四十出头的女子,他知道这女子离了婚,带着上初中的女儿生活,却没想到看着如此年轻。
凌白冰和她四姑明显更亲近一些,两人坐到一起,叽叽喳喳说起了话,李思平被晾在一边,只能脸上挂着机械的笑容,不时应付一下。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到齐了,屋里仍然坐满了人,两张十六人的大桌子勉强坐下,男人和女性长辈一桌,小辈女性和孩子坐了一桌,晚饭正式开始。
凌白冰陪着李思平坐在大哥身边,看着情郎和家里的长辈们对答如流、觥筹交错,脸上挂着甜蜜而满足的笑容,她不时给情郎夹来涮好的肉片和青菜,间或帮他盛些蘸料,就像是乖巧可人的小妻子一样。
凌母坐在桌子对面,看着女儿的神态,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女儿得托良人,她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凌家人聊天,李思平多数都插不上话,除非是问到了关于自己的问题,才回答几句,其他时间大部分都是随波逐流,别人举杯他就举杯,别人喝酒他就喝酒。
凌家大哥不是个健谈的性子,酒量倒是不浅,端着啤酒不时和身边的李思平碰一杯,很快两人就喝掉了一打啤酒。
“小冰,你对象酒量可以啊!”凌家大哥喝得来了状态,盛赞了未来的妹夫一句,“来,再喝点儿!”
“大哥你可差不多就行了,他中午喝的白酒,让我爸给喝趴下了都!”凌白冰并不真的劝阻,脸上的笑容温馨而又甜蜜。
“二叔那酒量,我喝我也得趴下!”
凌家大哥开了瓶啤酒递给李思平,“来,兄弟,被二叔喝趴下不丢人,在座的都趴下过,别往心里去,咱俩再来一瓶!”
李思平喝啤酒的量上大学后可是突飞猛进,寝室几兄弟动不动就喝一顿,平常十七八个根本不在话下,此时也喝起了性子,接过啤酒,慷慨应道:“行,大哥,你一句话!你说咋喝我咋喝。”
凌家人都知道凌白冰有今天都是因为李思平,本来还怕他有架子气氛尴尬,这会儿见他一点有钱人的样子都没有,喝酒还这么豪爽,便都笑吟吟的看着俩人斗酒,有酒量的也一起陪着,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看俩人喝的高兴,桌上的长辈都笑了起来,凌家大伯对凌父笑道:“这小子看着是个性情中人,比那个姓胡的强!”
话音未落,桌上气氛为之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