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稍早之前,徐定疆推门进了刘芳华的寝房,刘芳华却也没有破口大骂,只瞪着一双大眼望着徐定疆,看他要如何解释。
徐定疆缓缓的转身关上门,跟着再缓缓的转回身,蓦然无端端的叹了一口大气说:气芳华啊芳华,你把我当成外人了。“徐定疆这招叫“恶人先告状”,刘芳华果然一愣,脸上的怒气收敛了几分,但旋即转成一抹愁苦,她缓缓的又坐回北窗下,低下头,一言不发。
危机解决。
徐定疆虽然暗自庆幸,但现在起要面对的问题才更棘手,徐定疆往前走了两步,柔声说:“刚到就被发觉,你功夫果然越来越进步了。”
刘芳华又是一愣,原来徐定疆没听到自己念的短歌?她抬起头,口唇动了动,终于开口说:“你刚到?”
徐定疆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一屁股坐下,故意忽略这句问话,说:“这几天十分忙,一直没来看你,你怎么就这么闷了十天?”
刘芳华见徐定疆一脸无知的模样,她不知应该如何开口,过了片刻,才说:
“我都不想见客了,怎么还会想出门?”
“这就怪了。”徐定疆双眉一扬说:“我还没问呢,你为什么不见我?受了什么刺激?”
刘芳华怎么说得出口?她正为难之际,徐定疆一笑又说:“懒得说就算了,大概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走,出去逛逛。”
刘芳华眉头一皱,摇头正要说话,徐定疆掠过来,一把拉着刘芳华的手腕说:
“走啦。”
被徐定疆这么一抓,两人肌肤接触的瞬间,刘芳华起了股奇怪的感受,她一把甩脱说:“干什么啦!”
“喂!”徐定疆虽不再拉,却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说:“我已经犯了好几条罪,可不想再多一个待客不周的罪名,你想害我吗?”
这是什么理由?刘芳华忍不住低嗔:“既然犯了好几条罪,不怕再多一条吧?”
“谁说的?”徐定疆双目圆睁的说:“那些都还可以解释,这可无法自圆其说。”
刘芳华又好气又好笑,但被徐定疆这么一胡闹,她的郁闷却也散了不少,刘芳华口气略为松动的说:“去哪儿逛?”
“到木须河畔去逛逛。”徐定疆眨眨眼说:“顺便去侦查一下蛇族、木族有没有异动。”
“木须河……”刘芳华心中一紧,当时与白浪、徐定疆一起渡过木须河,在木族的追杀下,好不容易才逃回人族,那次可算是自己与白浪第一次同历险境,当时万万没想到日后会产生这样的变化。
“那次渡过木须河,也算我们第一次并肩作战。”
徐定疆一副不知道刘芳华心事的模样,咧开嘴笑说:“一转眼就过了四个月,我们三个的变化可都不小。”
虽然没直接提到白浪,但语意之中,明显的提到了白浪,刘芳华虽然不断想着白浪,但听到别人口中提及,又无端端的感到一阵郁闷,她蓦然一跺脚,蹦起身来说:“走!”
走去哪儿?徐定疆一愣,这才省起刘芳华愿意出门,他首先闪出门外,一面哈哈笑说:“一路掠过去吧,怎么样?”
谁怕谁?
刘芳华横了徐定疆一眼,展开身法,向着南面空际直腾,倏忽间,刘芳华双足的红光冒起,眨眼间掠出二十余公尺,一点庭园中一株老树的顶端,向着前方继续激射。
可不能被抛下了,徐定疆功力急运,红雾凝聚成网,一直线的追着星飞电射的刘芳华身后,两人转眼之间去得老远,直射向南角城南端。
而徐定疆刚刚这么哈哈一笑,可惊动了楼下的秋蓉,她一怔抬头,只见两个人影一先一后的向着南方一闪而没,秋蓉不禁失笑,原来小王爷嘴上虽说不来,还是自己偷偷的跑来了。
徐定疆与刘芳华两人的轻身功夫,在现在的人族中可是少有敌手,先不说徐定疆的直线飞行自然十分迅速,刘芳华能跟着以全力奔驰的两位供奉两日夜,更是难寻敌手。
两人这么全力飞射,不用多少功夫,已经掠出南角城,守城的官兵只觉眼睛一花,连忙转头,这才看到刘芳华、徐定疆两人迅速缩小的背影,虽然看不大清楚,但南角城众人早知道小乇爷有个飞天的功夫,他自然不敢废话,只把小王爷出城的消息,迅速的向上呈报了上去。
徐、刘两人掠到了木须河口,遥遥望过去,木须河与索思河汇流之后,平静的江水正不断的向着海面涌出,到了出海口,与下断回涌的海浪彼此一激,在海口处现出了一条条的波光。
刘芳华在河边止步,转过头,只见徐定疆笑嘻嘻的落下,一面说:“芳华的速度真快。”
刘芳华横了徐定疆一眼,转过头没说话,她目光向着西面望去,两河分开之处,中间一个三角型的林地逐渐拔高,那儿就是木族人的土地了,当时若有现在的功夫,想闯出来应该没这么困难。
徐定疆看着刘芳华,却没再多说什么……
刘芳华与白浪虽身属不同阵营,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说老实话,等战乱过后,两人若还幸存,只要都不贪恋名位,仍有机会在一起;不过看来两人不是这么想,这也无可厚非,就这么结束也罢。
不过刚刚听到刘芳华透露心内话,看样子她是有了身孕,徐定疆不禁有些担心,若刘芳华想生下这个孩子,可真是自寻烦恼。
会不会弄错了?
徐定疆暗暗皱眉,白、刘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哪这么倒楣?
问题是现在不适合提出这个问题……
徐定疆目光转过,望着南方蛇族的大片土地,想着经过上次大战,蛇族虽然惨败,但想来不至于动摇他们的根本,若自己率军北攻之际,蛇族奸死不死突然又来犯,那可是十分难缠。
想到这,徐定疆的眉头自然而然的皱了起来。
刘芳华没这么忧心国事,她目光从西面转回东面,望着滔滔江水不断的流人大海,毫不停留、止歇,而对大海来说,却似乎是一点影响也没有。
大海真是宽阔……
刘芳华起了些感触,若人能像大海一般,无论遇到什么外来的横逆,都不会影响它的平静,那有多好?
两人各想心事,任海风不断吹抚着身躯,过了片刻,徐定疆才开口说:“芳华,你可知道就算在人族强盛之时,也不大会选择南攻蛇族?”
是这样吗?刘芳华想了想,在人族的历史中,南攻蛇族的经验确实不多,她摇摇头说:“为什么?”
“有两个原因。”
徐定疆转过头说:“首先就是地势,南面除了蛇族之外,还有木族,三族彼此牵制。一般来说,人族克木族、木族克蛇族、蛇族克人族,所以蛇族来攻之际,人族要借着高厚的城墙才能抵挡,但若有一天人族实力强过蛇族,以大军南犯,不成功便罢,若是成功,想回过头灭了木族可说易如反掌,所以只要人族发展到某个程度,木、蛇两族必然会联合。”
听来有些道理。刘芳华侧头说:“第二点呢?”
“南角城对都城是潜在的威胁。”
徐定疆一笑说:“若南角城有了十万、二十万部队,大可化外独立,不理会都城,都城想南攻,至少得汇集个三、四十万部队,才能攻得过那一连串的关口;既然如此,除非必要,不大可能让南角城有过多的兵力。”
“这样吗?”刘芳华思索片刻后说:“不我倒不觉得,只要皇上率领大军亲征,第二个问题不就没有了?”
“可以这么说。”徐定疆一笑说:“但人心难测,这么跑来南角城,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说不过你。”刘芳华哼了一声,转过头说:“如此美景,何必满脑子想这此一。”
徐定疆笑了笑说:“你倒是放心,不怕我也闹反叛?”
刘芳华转回头,一双明眸望定了徐定疆,忽然噗哧一笑说:“你反叛?你才没这么勤快。”
徐定疆反倒一愣,刘芳华下判断的根据居然是如此?他忍不住搔了搔头说:
“这……”
“别罗唆了。”刘芳华忽然说:“定疆,你怎么会飞?”
这可很难解释。徐定疆苦笑说:“还不是那条蛇?我现在内息的状态已经十分奇怪,不可以常理度之。”
“跟”幻灵大法“也不同……”刘芳华顿了顿说:“我练了几天,还没学到飞。”
“说来奇怪。”徐定疆疑惑的说:“我能飞行,是因为气劲能汇聚于体外一段距离内不散,”幻灵大法“又是怎么办到的?”
刘芳华毕竟学过皮毛,她想了想说:“那是一种控制体外劲力的方式……”
“体外劲力?”徐定疆打断了刘芳华的话说:“他们的劲力也能外发留存?”
“不是、不足。”
刘芳华迅速的摇头说:“那是一种在天地之间本就存在的力量,而且有许多种不同的性质,在逐渐的改变体质下,可以操控部分的能量,做出一些不可想像的事情。”
“当时对付六尊者,还好我偷袭先宰了一个。”
徐定疆叹口气说:“可惜杀的不是大尊者,那家伙突然就莫名其妙的一道雷劈下,谁躲得掉?还好威力下是十分大。”
“落雷啊……”刘芳华顿了顿说:“那功夫冥堂叔祖也不会,他推测是大尊者悟通了雷电部分成因,不过这么一下其实不容易打死人,但若功力不足,确实会无法动弹好一阵子。”
“秘阁卫国使也不会?”徐定疆意外的说。
“不会。”
刘芳华有些索然的继续解释说:“雷击虽然是以”幻灵大法“为基,但幻灵大法控制的其实还是无形的力量,雷击是一种自然现象,该是被引发的。”
“原来如此。”徐定疆望着刘芳华说:“你怎么不练了?”
刘芳华两道浓眉一皱,没立即回答这句话。
而徐定疆自然是明知故问,所以他对刘芳华的沉默并不意外,接着继续说:“听说练了对身体不好,下练也罢。”
刘芳华顿了顿才说:“当时我只想到练成之后,能回去帮忙防守都城,没想到 ……”
“现在刘礼该与熊族打起来了。”徐定疆乐观的表示说:“等他们打完,都城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这话也有道理,刘芳华的心放宽松了些,转过头望着徐定疆,脸上露出调侃的微笑说:“那你怎么办?不能救都城于危境,父皇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徐定疆一吐舌头说:“那就要靠你了,所以我得好好招待你。”
“才不帮你呢。”刘芳华咯咯笑了起来,但笑没片刻,想起自己的困扰,她的笑容又收了起来。
刚刚看到刘芳华的笑容,徐定疆不由得感到一股快慰,没想到这样灿烂的笑容转眼又消失了,徐定疆大感头痛,想了想,徐定疆忽然说:“芳华,你该可以点水而过吧?”
刘芳华一愣,点了点头说:“干嘛?”
“我们去蛇族逛逛。”徐定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
刘芳华睑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过了片刻才说:“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兵刀都没带。”
“有什么关系?蛇族中,能追得上我们的有几人?而且……”徐定疆突然充满豪气的说:“就算真打起来,我们两人联手,还怕了谁?”
事实上,徐定疆衣下带了紫鳄剑,不过这时自然不提。
刘芳华这几日确实也闷够了,再说,一见徐定疆的神色,也激起了她本来的英爽之气,刘芳华眼睛二兄说:“奸,我们就过去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在同一瞬间飘离河岸,向着对面激射而出,直往蛇族地境而去。
与徐定疆所料大不相同的,熊族不但没与刘礼打起来,现下反而正在习回河城外接受款待。
十日前的晚上,宏仑、白浪等人赫然发现陆采石经火烤会脆化,遂于次日大举攻城,终于在搜集了足够的木材之后,堆集在原城门的地方焚烧。
城门并非城墙,在敌袭时临时堆积,自然不怎么厚实,经火一烧,加上三霸王的掌力轰击,终于一垮而散,熊族人遂大举而入,逐步杀人城内。
其实陆采石有这样的特性人族下是不知,不过这件事牵涉重大,所以除了部份刀轮城民无意间发觉外,人族高层都隐而下宣。
怕水一事还奸,怕火之事若传人熊族,刀轮城立即陷入危境,而以往熊族也不是没取过陆采石研究,但熊族向来怕火,若非当时白浪等人生了那堆火,刀轮城这时只怕仍屹立在那片黄沙之中。
当日,熊族收集木质武器时,刀轮城已经发觉不对,但几次泼水,都被熊族几位霸王挥掌逼散,而刘群池就算握有乾坤剑,可也下敢跳下去硬拼,只能眼睁睁看着城破,数万熊族恶狠狠的向内杀人。
抵抗到最后,眼见大势已去,刘群池只好领着部份功力较高的将领向城西越墙撤退,打算避到另一个少人知道的小型绿洲。
留在城中的军民,心知无路可逃,只能拼死以抗,这么一来反倒使得熊族损伤惨重,几位霸主也不敢离城追袭,只能派数千熊族尾随追击,经过一连串惨烈的搏杀后,终于让刘群池领着一群人逃脱。
白浪眼见城内搏杀惨烈,心存不忍,但两方杀斗正酣,又不是单方面的杀戮,白浪也无从开解,只能眼看着熊族人杀光了大半的军民,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白浪才勉强劝停了宏仑,允许让那些老弱星散逃命。
但掌克同与海巴却是不顾宏仑的命令,因为这一仗中熊族死伤太多,因此他们部族的人还是死命杀个不停,直到刀轮城中的人族几乎已经死尽死绝,才算真正停了下来。
战后一估计,熊族人死伤了将近七千余人,以人族高手先行离开,刀轮城中仅六万多普通官兵的实力,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熊族人莫名其妙之余,与白浪等人讨论才知道,以往攻城或是对战,人族就算溃败还有路可逃,自然不会拼死,只能让熊族追着杀,如今无路可走,不免只求一个以命换命,熊族当然是损失惨重。
从此熊族学到教训,再也不敢包着人族打,此为后话不提。
在刀轮城休息两日、救死扶伤后,熊族大军开拔往习回河城,其中三位霸主还起了小小争议,主因是这一次南下,宏仑带了八千人,另两位都只带了六千人,经过这一仗,海巴的部队就损了三干人,他自然大为不满,嚷着要回熊族,若不是掌克巴也不赞成违诺,只怕熊族就此北返也不一定。
不过这场战役,却是杀得白浪等四人心情大坏,毕竟看着自己的族人被杀不是件好受的事,但这时说什么都没用,四人还是领着熊族大军西行,直达习回河城。
两日前到了习回河城,自然有一阵热闹,熊族人不入城,就在城外西野歇息。
虽说习回河城的百万居民眼看着万余名熊族人涌来,吓得无人敢出城,但刘礼依然是好好招待了熊族人两天,直到今日才邀集了“习回河王”徐苞、“威扬护国使” 徐念、“风行护国使”徐乃,以及因功被刘礼封为“匡定安国使”的白浪,五人在百余名官兵的护送下,出城与熊族三位霸主相见。
白浪这次的晋升,自然是与熊族联系有功,这也是刘礼当初允诺的条件,至于风紫婷与陈氏兄弟,就没有这么奸的待遇,除了一些财帛的赏赐之外,与原先并无不同。
下过这时白浪与刘礼同访宏仑,他本人真有些兴趣缺缺,拖了这么多天,估计刘芳华已经回到都城,自己虽这么急急北赶,原来的目的却已经完全无望,因此刘礼要怎么与宏仑谈,白浪已经毫无兴趣。
与“风行护国使”徐乃见面,白浪自然有尴尬,还好看来徐乃已经伤愈无碍,看到白浪也没有吹胡子瞪眼睛。
至于“威扬护国使”徐念,白浪却是第一次看到,徐念年纪比徐乃还长,但看来却比徐乃年轻个五、六岁,脸上白白净净的没什么风霜之色,不过体格与徐乃倒是颇为类似,骨架一样十分粗壮,看起来英气勃勃,十分体面。
五人与宏仑等三位霸王碰面,一开始的寒暄过后,宏仑很快就切入主题说:
“听白浪说,这次帮忙,你们要给我们泰古剑?”
这件事,除白浪与刘礼之外,徐苞等三人都没听过,一闻此言,三人的脸色立即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诧异的望着刘礼。
刘礼以目光示意,要三人稍安勿躁,跟着点头说:“族王说的足,本人确实曾有此承诺。”
“好。”宏仑露出喜色说:“这样可以帮忙。”
“等等。”掌克同忽然说:“人族如何保证?”
这话大家都听得懂,就海巴皱眉说:“保证什么?”
掌克同没奸气的望了海巴一眼说:“保证我们帮了忙之后会给我们剑。”
海巴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对,人族信不过。”
对掌克同提出此疑惑,宏仑似乎不感意外,他闭着嘴,目光集中在刘礼身上,等候刘礼的回答。
刘礼沉吟片刻才说:“三位有此怀疑自属必然,但现在泰古剑不在本人手中,实不知应如何保证。”
“那就不用谈了。”海巴莽撞的说:“我们回去。”
熊族人千里而来,就这么回去实在不大可能,但宏仑与掌克同两人却都没有说话,似乎同意了海巴的意见。
本来对此会并无兴趣的白浪不禁有些诧异,难道就这么散了?
他目光望向刘礼,却见刘礼目光一凝说:“诸位若真无心帮忙,刘礼只能向诸位道歉,并保证诸位回途不会遇到任何困扰。”
这话一说,宏仑与掌克同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白浪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奸笑,掌克同已经算是熊族中的智士了,但想与人族比城府,他可还远远不如,何况对手是刘礼?
果然宏仑有些沉不住气的说:“你要我们白走一趟?”
刘礼脸上倒是十分轻松,只笑笑说:“其实单以本城之力,足可一统人族,有诸位相助,一来避免旷日费时,二来就此送出泰古剑,可长保两族和平,这才是我最大的目的。”
掌克同哼了一声说:“既然如此,你获胜之后,把泰古剑送来熊族不是一样?”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刘礼不软不硬的说。
“那最好。”海巴跳起来说:“还打什么?”他与宏仑、掌克巴不同,一心想回去。
人族会送来才有鬼。掌克同可不信,他顿了顿说:“其实,我们倒有个折衷之策。”
谁先开条件,谁就得先让一步。刘礼微微一笑说:“请霸王说明。”
掌克同脸色不大好看,隔了片刻说:“人族至宝虽是泰古剑,但你们称为皇族至宝的还有四把兵刃,只要你们取三把来交给我们保管,到时候便以泰古剑交换。”
刘礼苦笑一声说:“三位可知四柄皇族至宝的名称与特性?”
刘礼这算是明知故问,熊族与人族交战千年,自然十分明白,他们还没回答,刘礼已经接口说:“四宝中,乾坤剑在”北域王“处,月华剑、追风刀都在都城… …”
“我们管不了这么多。”宏仑抢着说:“你们先把那些武器偷来再说。”
刘礼自然大皱眉头,现在可不比当年,刘然那面怎么可能没有防备?就算派出五尊者,也未必能成功,他沉吟着,一时没开口。
“若三位提出的是我方能办到的,自然绝没问题。”徐苞打圆场说:“只不过这个条件太苛,能不能再换一样?”
“威扬护国使”徐念也突然开口说:“泰古剑虽相传为宝,但实际作用并不如其他四宝,否则二皇子也不会愿意送出泰古剑,这样交换并不公平。”
白浪在一旁看了不禁有些意外,熊族本来就不怎么有礼数,海巴、掌克同分别发话足十分正常的事,但在刘礼并未示意的情况下,徐苞与徐念竟先后发言,白浪可有些意外。
而宏仑的脸色自然越来越难看,隔了片刻,他忽然瞪着白浪说:“白浪,是你叫我们来的,你怎么都不说话?”
自己该说什么?白浪愣了愣才说:“何必三把?若只是保证,一把就够了。”
徐苞脸色微变的说:“我们只有一柄裂地刀,这是拿来对付都城高手的……”
“要你们拿三把来你没能耐,只要一把你也不肯?”宏仑失了耐性说:“到底还要不要合作?”看来他是同意了白浪的话。
“那把先拿来。”掌克同也说:“都城高手我们替你应付。”
“一把怎么够?”只有海巴不同意的咕囔,他心里有数,若只有一把,绝轮不到他用。
刘礼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条件确实不算太苛,但若是南下,战阵之间两方应如何统合还须先谈妥,不然合作若不密切,反而会予都城可趁之机。”
看样子他也同意了。
“你们有多少兵力?”掌克同有些轻视的问。
“现在约莫七、八万。”刘礼微微一笑说:“但经过两个月训练后,本城可用之兵,将有十五万人以上。”
谁耐烦等你六十日?
宏仑与掌克同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迟疑,但若习回河城出兵太少,自己虽握有主导权,族人可能损失更多,不过若对方兵力增强了,风险也随之增大,宏仑思忖片刻拿不定主意的说:“你要我们等还是不要我们等?”
“若三位并无意见……”刘礼缓缓说:“可由熊族主导,人族配合,我们即刻南下攻击……”
“我们便等六十日。”宏仑立即说:“到时由你们主导,我们配合。”
刘礼点头说:“便如此决定,大军南下之际,我便把裂地刀暂交族王保管。”
见刘礼答应得这么爽快,宏仑不禁有些后悔,但熊族人向重言诺,他望望掌克同与海巴,看两人有没有其他的意见。
缓两个月海巴倒是同意,他点头说:“大家休养一下也好。”他的队伍死伤惨重,好好将养一下,也许能多复原几许战力。
掌克同却也想不出有什么缺点,他向着宏仑点点头,这件事就算这么定了,其余的枝枝节节,已经不是现在商议的重点了,众人又开始扯一些言不及义的话题,一旁的白浪,万万没想到还要拖两个月才会南下,这么一来,这两个月想必十分难挨……
白浪心念一转,既然如此,那就把内劲转为先天吧,省得到时候遇到高手自己又不得不用出全力,白浪暗暗叹了一口气,只怕自己是没这个机缘修习所谓的 “胸怀天地”了。
不过人、熊两族毕竟千年来彼此仇视,除非像宏仑与白浪般在一种极奇异的情况相遇,想要如好友般畅谈,那是十分困难的事。
聊不了多久,很快就有些无话可说,就算是长袖善舞如徐苞所找出的话题宏仑等人也不起兴趣。
隔不多久,刘礼便率众告辞,宏仑总算还懂三分人族的礼数,随着五人的起身而起身,勉强算是送行。
就在这时,东面的山林间,远远的似乎传来一阵喧嚣的声音,宏仑脸一沉说:
“那里在乱什么?”
那里的熊族多是掌克同的族人,掌克同十分意外的说:“怎会如此?我明明吩咐了他们别乱来……”
刘礼等五人更是大皱眉头,每个人心里都有数,这时若有纠纷,自然没有别的,一定足人族与熊族起了冲突--可是刘礼早就已经把所有居民迁入城中,根本不该有这种事情发生,再听宏仑与掌克同的语意,熊族也注意到了此点,这会儿又是怎么回事?
掌克同却有些拉不下脸,这事若出现在海巴的族人当中还下奇怪,他的部族怎会不理自己的命令?
掌克同蓦然张嘴,一声狂啸从他的口中往东方直送,远远的传了出去,似乎是命令自己族人冷静。
不过那份嚣乱却似是越来越大。
隔了片刻,刘礼突然说:“那是什么?”
白浪也注意到了,在纷纷扰扰奔走狂喊的熊族区域中,有两条小灰影在其中迅疾无比的飞掠闪动,而熊族人却似乎只是十分狼狈的闪避。
那东西似乎不像是人。
白浪脸色一变,想起当时在提鞍山脉所见的事情,莫非是与周广一路拼搏五百公里的那两只怪物来了?
没想到却听到刘礼讶然说:“莫非是徐定疆的那两只异兽?”
徐苞骇然说:“就是那两只?獚?”
“?獚?”
宏仑等人可傻了,熊族人嗅觉比人族灵敏百倍,视力却有所不如,连白浪等人都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他们自然也看不清楚,不过一听到徐苞的话,掌克同终于忍不住往前奔,要去看看自己部族。
这点事自然不用宏仑出马,他转过头诧异的说:“?獚哪有如此能力?又怎么会跑来这里?”
白浪也是十分疑惑,跟着望向刘礼,等他解释。
刘礼沉声说:“我们向北撤退之前,曾试图在都城外的山区除掉南角城小王爷和他的部队,那时就是这两只?獚把他救出,不然我们北返之前,已经把他杀了… …我后来询问堂叔,听说徐定疆似乎让它们吃了什么,才会变得这么厉害。”
这后伞段话,自然是解释给其他的自己人听。
徐乃本是个粗豪大汉,他一向把熊族当作敌人,今日见面,他连话都懒得说,但见眼前有此奇事,徐乃终于忍不住说:“启禀二皇子,我们去看看可好?”
刘礼点点头,转头向宏仑说:“族王,可允我等一观?”
宏仑本是不信,但估计经过这段时间,掌克同该早巳赶到,若是一般的?獚,这时骚动应该早就平静,没想到却似乎是越来越乱?
宏仑本已有些待不住,听刘礼这么说,他爽快的回说:“我们走!”
话一说完,宏仑率先前奔,向着那一团混乱飞掠而去。
一群人向着东方赶去,很快的就接近了那一团混乱,只见两道灰影有如电光般的在熊族中左冲右撞,正是刚养好伤的大黄与五黄。
遇上两兽的熊族人被撞飞的撞飞,滚倒的滚倒,倒楣的被咬了一口,更是跌到一旁哇哇大叫,而不管熊族人怎么围,就是拦不住这两条灰影。
掌克同这时早巳赶到,他正圆睁着双眼追杀灰影,但击出的掌力就是打不中骄横,反而击飞了不少熊族人,他似乎十分的生气,追杀的速度越来越快,却仍沾不上边。
除熊族人外,众人可算是第一次见识掌克同全力施为,只见他迅速的旋动着身形,掌力催发之际,不断响起破空的锐啸声以及土石炸裂的声响,不小心挨到一下的熊族人,纵然是千斤之躯,一样被轰飞得老远。
慢慢的,被打怕了的熊族人越来越往后退,场中空出了一个圈子。
刘礼等人不禁暗暗惊心,以掌克同显现的实力,较之人族诸王不遑多让,何况还有海巴与宏仑?若是一言不合打起来,可真有些辛苦。
白浪走近了一看,他也确定不断盘旋着的两兽就是当时与周广大战一场,最后被放生的那两只怪物……这就是?獚?
?獚这时也不东奔西窜,就在掌克同周身迅速的转着圈子,掌克同又发了几掌依然无功,索性停了下来,等候?獚的攻击。
?獚却也不敢贸然上前,两面兜了片刻,两兽突然同时一转方向,向着掌克同二刚一后扑去。
掌克同似乎等了许久,他猛然怒啸一声,旋身之际刮起一道有如龙卷风般的掌力,向着四面狂激,而这股旋风由他的四面八方散出去,两兽简直避无可避。
眼见就要扯入旋风中,两兽蓦然同时狂嘶一声,毫不借力的折向往上,一弹间冲上十余公尺,两兽在空中一个交会,同时向着东面飞射。
踢获会飞?
熊族人都傻了眼睛,?獚盘据牧固图大陆西北面鸶族区域的大草原,与鹫族一上一下和平相处,但却造成一心进攻鹫族的熊族困扰,熊族也不知道与?獚群打了多少次架,他们可从没见过能御气飞行的?獚。
一般说来,?獚体型越大越强悍,这两只大的也没有多大,怎么会有这种能力?
熊族人一愣之间,?獚已经飞射出二十余公尺落地,一点地之间又飞窜出老远,直向着北面狂奔。
?獚这么一奔,谁追得上?
众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宏仑这才张口骂:“这是什么怪物?”
宏仑自然不是不知两兽何名,他的意思是?獚之中,怎会有这么厉害的?
掌克同四面巡视,被骗猩咬伤再加上被自己误伤的族人,少说也有几十名,他脸色阴沉的说:“你们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海巴可有些幸灾乐祸了,他怪叫了两声说:“这是人族弄的……”
不管海巴怎么语焉不详,掌克同的目光已经转了过来,刘礼叹了一口气说:
“看样子……这两只?獚体内产生了极大的变化……气劲虽不甚强,却似乎已经是无穷无尽……”
徐苞也皱着眉,当时?獚帮助徐定疆,不但使徐定疆逃得一命,他失落在徐定疆手中的追风刀也无法追回,他对这两只异兽可恨得牙痒痒的,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莫非这两兽也一路北上……
倒也奇怪,以它们的速度,怎么会比大军还慢呢?
徐苞可不知道周广那一段;?獚那时虽然逃过一命,却被周广打得元气大伤,休息了好一阵子才再度北返。
这是徐定疆喂食它们搞出来的?
白浪不禁暗暗骇异,徐定疆怎么对?獚也有研究?
听得刘礼话中之意,白浪心中一动,传说中,?獚虽灵智甚低,但却是六族以外,少数身具先天真气的异兽,不过它们的能耐大多集中在钢筋铁骨上,没听说过这么厉害的,莫非徐定疆的药物真有什么特异的功效?
白浪陡然想起周广的话,仿佛想到了什么,又想不大清楚。
这时掌克同正走近众人,宏仑开口问:“掌克同,那两只怪物是怎么回事?”
他得问问亲自与骄横交手的人。
掌克同虽然打了几十掌,却几乎都没沾到?獚,不过他毕竟不是泛泛之辈,在这么近的距离与?獚对战,总有些体悟,掌克同目光望了众人一眼,以熊族语缓缓的说了一段话。
熊族语,北疆的皇族多少都有涉猎,但这一串话,听得懂的却没几个,其中懂最多的自然是白浪,他听到的是--“这两头怪物的劲力好像与这个世界无关,只出去不进来,好像身体里面有自给自足的”庞“。”
熊族人口中的“庞”,就白浪所知,那是指供给力量的源头,熊族人修练之时,便说从“庞”引入劲力修练,打斗时,属于自己的“庞”也会不断供给劲力。
在熊族心中,认为每个熊族人的“庞”都不同,但“庞”却藏在天地之间。
这与人族所谓自天地引入真元有些不同,所以白浪不知该如何翻译,还好他在熊族住过几年,总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而刘礼等人自然是听得糊里糊涂,不明白掌克同话中之意。
不过这话对宏仑、海巴也是有些匪夷所思,“庞”能存在于体内?
“庞”是无边无际而无穷无尽,怎么可能会在体内?海巴首先表示意见:“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掌克同哼了一声说:“希望只有这两只?獚是这样……”
刘礼却不十分担心,看样子?獚一路往北,该是打算回故乡,这件事应不用费心了,刘礼向着宏仑一礼说:“族王,既然如此,我们先回去了。”
宏仑正为了骄横体内如何会有“庞”而烦恼,随便点了点头,没再理会刘礼,刘礼也不以为忤,领着众人往城内飞掠。
一面掠行,白浪一面思索着“庞”的意义,眼看习回河城就在眼前,众人正要入城,就这么从城门踏入的一瞬间,白浪猛然想通一件事:-若以“庞”来解释,不正是指骄获练成了“胸怀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