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不欢迎?我可没有恶意,不过最近你遇到的问题我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来客摘下了墨镜,“既然大家认识,先请我进去吧。”
“好像我和你不太熟吧,再说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不用你插手。”
正说着,文手臂突然被推了开来,没感到对方用了多大力气,但他自己却好像突然使不上劲,被其闯了进去。
“房子收拾得还不错……”
无视文站在身后,她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像主人般享用茶几上的苹果,“水果也挺新鲜。”
“不用担心,你那位室友大概还在外面游荡,一时半刻回不来的。当然,为了避免意外,我们的讨论最好别用太长时间。现在开始好吗?”
“你现在就离开会更好。”
文没有与她洽谈的意思,一直留在门口高挂免见牌。
“嘻嘻……我问你是因为我想对你客气一点,不代表你可以拒绝!”
一张笑骂难分的脸蛋突然变得有点冷,掌上蹦出的一把小刀顷刻间把手上的苹果皮剥落得干干净净,然后用刀子叉着向文递过去,“要不要?”
这似乎是从大棒和胡萝卜二者则一的问题,又像是诱饵下隐藏的陷阱,对方显然是不好轻易打发的,文沉默片刻,暗暗压下火气,坐到附近的沙发上。
“这才乖。”
接过苹果的瞬间,刀子也如影随形地收回了袖口,看着她举重若轻的样子,再联系死于枪杀的校长,文的确怀疑她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正面冲突是很不明智的,他理性地选择了忍让。
“那你先介绍一下吧,我该怎么称呼?”
“嗯?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看信都不看发送人?”
“陌?”
文回思了一阵,不太肯定道,开始他还以为是陌生人的简称。不过这种名字真实度也有限,大概就是胡乱起的代号罢了。
“对。这个名字你有印象?”
她玩味地问道。
“没有。”
文一片茫然,“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
“算了,告诉你也不懂,你一点不关心你那位名义上的妻子吗?婆婆妈妈问的都是不相关的事。”
陌忽然变得生气起来,“说说你想怎么对付他。”
“他,谁呀?”
“还想装蒜,不就是你们刚晋升的年级主任吗?姓王名群,教龄八年,于今日上午10点xx分……”
“停,停,你好像知道得挺多。”
“当然,用八卦的眼睛看世界,世界才会有趣,这是我的人生信条,快说你的方法。”
“很简单,他不过是刚升职的小人物,不清楚自己斤两多重,给点钱打发他不就得了。”
得到大笔遗产后,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文不想浪费脑细胞考虑更复杂更曲折的办法,有这功夫琢磨如何对付眼前的人才是正事。
“懦夫,不愧……”
陌鄙夷道,“自己的女人都要被别人吞了,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破财消灾。”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为这种人兴师动众而已,看到钱后他会退让的。”
“哼哼,如果以后他又狮子张大口怎么办?”
“我当然会保留他的勒索证据,一般情况下收一次钱就安全了。”
“OK!谢谢你的指教,我想可以直接把你的方法拿去学校广播了,看她愿不愿意你为她破费吧。”
陌扬了扬手上的录音笔,嬉笑道。
“你不要乱来!”
文上前一步,膝盖顶在茶几上砰砰作响,隐隐生疼,心里泛起一股无力感,这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也不清楚她到底想要什么!
“她才是主要受害人,你背后帮她解决了难题,不想她因此感动吗?”
陌一幅阴谋得逞的模样,“都不用亲口跟她说,由我安排第三方告诉她效果肯定不错。”
“你不乐意,那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
文不示可否,对方的脾气他有一点点摸清了,查询和拷问是同义的,建议和命令是一个意思,如果自己表错情的话,恐怕被枪顶着脑袋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怎么样?我不喜欢强迫人的。”
文只能理解为她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但自己不给面子是不行的,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说来听听。”
“现在我有好几个办法,都可以解决你在学校遇到的问题。第一种,就是让他从人间蒸发。”
陌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的确是一劳永逸,但具体该怎么实施呢?”
果然是黑道中人,遇到事情就是靠杀来搞定的,文一点也不认为这个方法高明。
事实上文自己也这么想过,但他忍耐功夫比较好,他打算先用缓兵之计稳住,毕业后再亲自跟王群讨回这笔帐。
“我这里有把枪,你要不要?”
“你让我谋杀他?”
文脸色难看,就算真要杀人也没必要用枪这般招摇吧,下毒都比枪好使多了,警察虽然废物但不等于他们不存在,“看你也没这个胆量,不如你把钱给我,我代你办理。”
文盯着她手上的录音笔,没有接话,他可不想与雇凶杀人这档事扯上关系,还笨得留下物证,就算判定属于被教唆做错事的一类,也少不了过几年铁窗生活。
“你同意了?”
“你还是说说第二种方法吧。”
“嗯,这种方法需要加一位搭档,就是你室友啦,解铃还需系铃人,有她配合保证那男人不敢纠缠。”
“你不会让她做危险的事情吧?”
文直觉不妙,这种方法大概更加恶心。
“没有任何危险,就是假装答应,玩一出仙人跳,等到他衣服脱光的时候,我就可以叫一声HAPPYBIRTHDAY给他庆祝啦。”
直觉果然灵验,不假思索文把两种方案都否决了,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你希望选哪一种?比你只会败家的方法好很多吧。”
“其实我觉得败家的方法更合适。”
文嘀咕道,人在刀口下,不得不低头,他没敢大声发表自己的意见。
“既然你坚持的话就随便你了,明天这时候我等你结果。”
“你的录音?”
“别紧张,我不会随便泄露出去的。”
陌忽然之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起来,“是吗?你等等,我马上过去。”
看起来她收到了一个相当紧急的电话,人畜无害的笑脸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干练的大姐作派。
“抱歉!现在我没空管你了,自己去忙吧,小弟弟。”
突然的电话打乱了陌的计划,“我可能没几天时间回不来,你看着办啰,记得没办法的时候联系我啊。
不必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我,你帮我一次我帮一次而已。“文很感谢这通电话,终于送走了自恋的女瘟神,而且看起来至少有几天时间她都没空打扰了,终于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他是自我为主的人,平素最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的,就算是非常亲近的人也不例外。
沈容馨回到家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浓重,黯淡的星光有气无力地照耀着天空,一如她精巧的脸蛋瓜,完全没有光采。
前几日与文“恋奸情热”两套联通的公寓,总是谁先回来谁的房子就是后来者的必经之路,但今天她直接走进了灯火未开,昏暗的另一侧。
室内刚点着的灯光十分柔和,照在面上她却觉得刺眼,步伐凌乱地捂着挎包要躲进卧室。
但双腿刚刚卖入,就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地漂浮起来,紧接着眼前一暗,房门已经被关,凌空的身子被人横抱住直接落到床上。
她四肢挣扎不开,眼睛也瞧不见对方的模样,呜咽着质问对方:“你是谁?”
“当然是我,你以为是谁。”
文放松了对她的束缚,点亮了床台灯。
“啊?”
沈容馨绷紧的弦放松下来,“你过来多久了!怎么连灯也不开?下次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不是开玩笑,只是对你夜不归宿的小小惩戒。”
文两腿一夹,右手一带,拉开两人头部的间距,逼迫沈容馨仰视自己。
其实文也没等多久,他家窗口就能看到进公寓的必经之路,发现沈容馨之后才开始简单的埋伏。
如果沈容馨回来的时间再推迟片刻,恐怕就是文要出门寻找了,也就没有这一幕发生。
“学校有事加班,迟了一点点而已,你也知道,学校最近不太平……”
生怕文不相信,沈容馨一口气说了很多,“以后我会给电话你啦。”
“的确是不太平呀,你今天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文语言与行动都逐步切入核心。
“没有哇。”
沈容馨到底是不惯于当面撒谎,眼睛连眨了好几下。
文抱着她站了起来,“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可以坦白点的。”
“坦白什么?我不大明白。”
沈容馨继续装糊涂。
“你看看你的邮箱。”
文已带她来到了显示器前面。
“你又偷看我的东西了。”
很快沈容馨就责怪不下去了,一份署名为王群的电邮撕裂了她自认高明的伪装。
这封信开始就问道:“今早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然后就极尽猥亵之能事,污言秽语直逼从前恶魔所为,沈容馨看不到一半就转过头,慌张张地解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敢这么做,怕你担心才……”
“才怎样?”
信其实是文伪造的,结果很轻松就诈她上钩了,“你想瞒着我偷偷与他做地下交易吗?”
“没……我没有。”
惊呼声中沈容馨觉得屁股一凉,原来此前文就把她的裤带松了开来,现在轻轻一撕一扯,腰腹以下直到膝盖都变成光溜溜的一圈,以倒三角的姿势与木板凳做亲密接触。
“你,你干吗?放开我。”
娇弱的呵斥对文没有任何制约作用,他强扭过沈容馨的大腿和双臂,借助木板凳的支撑把她翻成正三角,着地的手掌和十趾托起轻柔的身躯,浑圆的屁股高高峭立,会说话一般勾荡起男人的魂魄。
沈容馨也意识到自己的姿态极端不雅,忙于调整过来,但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力量,她都赶不上文。
当她抬起大腿的时候,发现沉重得像灌了铅似的,寸步难挪,更可恨的是她的长裤好像与板凳连成了一体,她朝哪个放心移,板凳也朝哪个方向转,甩都甩不掉。
当她想通过双手逃离时,文已不客气地将她的衬衫拽过头顶,一端套在胸口上,另一端则跟桌腿打了个结。
很快,她就放弃了无望的挣扎。
“宫文,我知道错了。放开我吧,这样子很不舒服。”
她哀求道。
“身为老师,怎能口头上认错就算了,应该用实际行动来检讨才对。”
文全靠就地取材,不曾想把她绑得这么好,原本不甚炽烈的欲火在看了这番香辣图景后马上变得不可收拾,片刻功夫他便脱了个精光,腰间直挺挺的肉棒与沈容馨的翘臀做起无缝接合。
从他的视角望去,光溜溜的背脊就像人肉滑梯,文爱不释手地揉捏着,从粉臀到肩胛来回往复。
直到胯下开始加速,双臂才安静下来,按住沈容馨的屁股专注地抽送,在似酥似麻的层层挤压中宣泄出堆积心头的不快。
沈容馨头部被套装衬衫裹住,根本看不清身后人的动作,只知道屁股随着他的肉棒抽动一摇一晃的。
视线被遮挡的人往往其它感觉更敏锐,她的表现应验了这个说法,如同初夜的新娘闭上了羞涩的眼睛,每一次敏感部位的触碰都让她有烫伤的感觉,求饶声慢慢转成呻吟声,渐渐迷失在被情欲唤起的海洋中。
两人相互看不到对方的脸,也没有任何的对话交流,仅凭借最原始的肢体语言感受性爱里的交互体验,在纯粹的肉体暗示中密切配合着冲到了最高潮。
良久,文才把沈容馨解开,其实已经不能算“解”了,云雨过后本就不甚结实的衣结早已不复最初捆绑的形状,稍一拉扯就彻底滑落,崭露出光滑的粉红躯体。
沈容馨却没有知觉,她已经昏睡过去,文的戾气也随着发泄式的交配而消散。
望着兼具老师和女人身份的性伙伴瘫倒在地的样子,文突然感到很刺眼,将她抱上床后就迅速离开了房间。
简单用冷水冲洗了一下脑袋,短暂的清凉过后又是无比的烦躁,沉闷的屋子令他生出窒息之感,忍不住跑出来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性爱后的疲劳没有在身体上表现出来,文此刻没有半点睡意,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游荡。
当他停下脚步时,才恍然已经离开公寓很远了,都快走到郊区山脚下。
文清楚他平时的表现就不算正常,不过今天的反常确实不大一样,究其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那位叫陌的陌生女子。
以往应付其它人,不管结果如何,总是他占主动多些,但现在山水流转,变成自己在明,对方在暗的时候,内心就涌起难以名状的无力感,而他痛恨这种感觉。
陌的挑衅又正是他最忌讳的地方,文不是城府深厚的老奸巨猾之徒,“懦夫”的称谓令他别扭之极,可他的表现又一直在验证什么是名副其实。
面对沈容馨,他有不少手段,但大多是上不了台面的,也就仅止于此了,正如这次拿她当出气筒一样。
而面对陌,他没有任何手段,哪怕是上不了台面的……
清晨时分,睡得不太安稳的沈容馨惊醒过来,赤身露体地从被子里钻出,眼睛扫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唯有空无一人的密室,她明白过来之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那个让她爱恨难名的人已经离开很久,没残留任何温度,推开门后也不见他的踪影。
隐隐作痛的下体让她回想起昨晚遭遇的粗暴羞辱,这种事在一个月以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眼下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她胸口一阵绞痛,无力地躺在床上。
当初以为文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有点孤僻,有点调皮,带着这样的印象两人相处过一段不短的快乐时光。
如今他们走得越来越近,到了晚晚同枕而眠的地步,但现在才惊觉双方的关系反而变得疏远了,她越来越不敢肯定文的想法,从严厉苛刻的宫母到不明来历的未婚妻,无时无刻不在敲打着她的信念。
她拿起电话拨了文的手机号码,她也不清楚她想问什么,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现在还能怎么做。
铃声一直持续到被通讯公司挂断,没收到任何回应。
沈容馨没有泄气,又拨打了几次,但结果没出现例外。她仍不死心,转拨了文的原住宅电话,这回倒是通了。
“喂,请问宫文在吗?”
“哦,稍等一下,我去通知他。”
沈容馨听出是许管家的声音,文果然回老地方了。
“喂,是沈小姐吗?不好意思,他还在睡,等会让他回你好吗?”
许管家也听出沈容馨的声音,帮主人应付着电话。
“不必了,谢谢。我没有太要紧的事。”
沈容馨挂断了电话。
今天是工作日,素来早到晚退的沈容馨却没有穿衣上班的念头,连假也不想请,独自蜷缩在被窝里,努力重新进入睡眠状态。
上天没有给她偷懒的机会,昏昏沉沉中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是文吗?”
沈容馨不打算给他好脸色看。
“你说什么?阿馨,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
是教导主任找上门来了,沈容馨惊出一身冷汗,幸好先前的张冠李戴没造成很大误会。
“啊?我,我今天睡过头了。”
沈容馨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没有,我马上就来。”
沈容馨到底是乖乖女当惯了,根本不敢拿生病当借口旷工。
当初她来这学校报道,跟现在的教导主任,即以前的年级主任也有一定关系,他和父母生前是朋友,是一名挺严肃的长辈。
被王群勒索一事,想必教导主任还不知情,沈容馨也不敢告诉他,怎么解决仍是无从入手,但窝在被子里也不能躲一辈子。
她勉强打起精神换上职业套装,尽快赶到学校。
学校今天显得清净了很多,没见到宫文,王群好像也不在,就没有了骚扰她的人,这让她心态放松了一些。
“你来啦,身体没事吧,下次注意点。”
新科教导主任不苟言笑,刚见面就把一份通知交给她,“小王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电话都不接。这是一些专业院校的报考通知,我代他交给你了,给你们班看一看。它们招生时间比普通大学要早好几个月,今年下半年就要考试,你让那些有这方面志向的学生开始做准备吧。”
沈容馨翻了翻,里面都是些专业性很强的学校,如飞行员、刑事侦查一类的,好奇道:“我们学校历年来报这些院校的学生多么?”
“很少,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是多一个机会,多一种选择,我们作为校方有通知的义务。”
“是,我明白。”
课堂临近结束的时候沈容馨宣布了这项消息,和预料一样应者寥寥,除了收到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以外,没有更多咨询。
宣布下课后,沈容馨正准备收拾提包离开,才有人跟她索取资料。
“老师,这些报考材料能借我看看吗?”
沈容馨转过头来,看到是云思痕,心下有点奇怪,以她的成绩,目标是顶尖名牌大学才正常,现在招生的学校不能说不好,但在人们心目中也不过是高级技校,怎么她会感兴趣。
云思痕被沈容馨望得神色有点不自然,斜过脸蛋问道:“不可以吗?”
“不,当然可以。”
沈容馨反应过来,“你先拿去看吧。”
“好的,谢谢。我下星期还给你可以吧。”
“没问题。”
沈容馨看了一眼讲台下面,似不经意般问道,“宫文今天有来过吗?”
“他?”
云思痕变得支支唔唔,“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这个答案令沈容馨很困惑,旋即想到他们之间的矛盾,大概云思痕是不想谈论那个家伙吧,对此她倒能理解。
“那就这样吧,有什么问题可以到办公室找我。”
沈容馨回到办公室,才听见又一个非常震撼的消息——年级主任王群死了,就在他自己家里。
这个消息成了唯一的办公室话题,与校长之死比起来,身边同事的亡故显然距离更近,关注的热潮从半小时前持续到现在,还没有降温的趋势。
“他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沈容馨抓过附近一位同事问道。
“上午他们那栋楼里的清洁工发现他家门没锁,而且传来一股煤气味,觉得不大对劲,就去查看了一下,结果发现主任昏倒在房间里。”
“然后警察和医生都来了,由于中毒时间太长,主任不治身亡。警方通过他的身份信息通知了我们校方,大体是这么回事。”
该同事有点惋惜,“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他教书是教得挺好的。”
明白了大致经过,沈容馨心情比较复杂,这场闹剧甫一开始就宣布落幕,值得高兴的是勒索自动停止了,而作为勒索人的王群直接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你们觉得这真的是一场意外吗?”
办公室的议论并未停止。
“我觉得有其它可能性,我以前和他喝酒打牌过,他说自己从来不下厨,吃饭都是在食堂饭店解决的。这回居然是他家厨房的煤气泄漏,比较可疑。”
“也很难说,谁知道他会不会心血来潮想学烹饪,结果忘了关闸就睡觉去了,睡梦中呼吸的是空气还是煤气也分辨不出,结果出事了。”
“谋杀的确不太可能,他一个青年教师,每天三点一线的,接触的人都没几个,哪能得罪人到要取他性命的地步。何况,警察不也说过了吗?在他家的柜子里找到一整箱现金,大概有几十万呢,如果说是谋财害命,这些钱不会不动吧。
“最近真是不太平,学校接二连三地发生这种事故,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吧。”
“少乌鸦嘴了你。”……
与此同时,文还在老家卧室里呼呼大睡,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
因为昨晚他有些事情要解决,忙了很久,之后就一直累倒在床上,甚至对许管家通报的消息也充耳不闻,当然也包括沈容馨随后登门拜访的事。
迷迷糊糊中,文忽然感觉呼吸困难,一阵咳嗽,睁开了眼睛。
“醒啦。”
是沈容馨的声音,掐住文鼻子的右手缓缓松开,这动作应该归于玩笑性质,但她却不像开玩笑的模样。
“咦?是你,怎么会过来了?”
“我还没问你呢!现在几点了?”
文看了看表,回答道:“好像是正午。”
“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一言难尽,总之王群那混蛋以后不会再骚扰我们了。”
沈容馨没提昨晚的性“游戏”文自然避重就轻,他认为这也算得上是某种意义的交代。
“你找过他了?”
沈容馨凝重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惶。
“不错,这种事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出面。”
“你杀了他?”
“当然没有,你希望我杀了他?”
“他已经死了。”
沈容馨告知了这一石破天惊的消息。
“啊?”
文糊涂了,“他怎么死的?”
“据说是煤气中毒而死,你确定跟你无关吗?”
“肯定没有关系。”
文坦白了昨晚的去向。
王胁迫沈容馨做肉体交易一事是文心头的一根刺,文当时又一点都不困,便想着尽快把这根刺拔除。
文通知许管家准备好现金,然后就前往王群的住所进行谈判。
交涉过程一开始并不顺利,王群是带着红眼圈出来开门的,对于打扰他酣梦的午夜铃声制造者,他的耐心十分有限。
不是设想中的性感美女同事到访,而是牛高马大的年轻小伙来问候,王群心下的不快可想而知,等文说明来意之后,他才放下立即打发文走的心思。
“长话短说,我没太多时间陪你聊。”
“她不希望有人打扰她,所以我希望你能成全。”
“如果是她的要求,应该请她自己来跟我谈。”
“抱歉,她不可能会来,我想我们直接达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协议比较好。”
“……你有什么建议吗?”
“收下这个,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文举起装满现金的小袋。
“你是什么意思?凭这个你就想收买我!”
王群声音抬高了八度。
“你不接受也行,其实你真要检举揭发我和我老师的事情我也能应付,但是你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也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毕竟这笔钱用在其它地方的话,也足够让你以后不得安宁了。”
文顿了顿,“当然,我不希望走到那一步,袋子我放在这里,你看着办吧。”
王群对这笔天降横财还是有点动心的,文的话也不无道理,他没有再作应答,心中的天平却已清晰地偏向接受。
这时候他无论任何也没想到他的人生路程即将走到终点。
文离开的时候王群没有追上来,他带着逐渐上涌的倦意回到山间别墅,大概是确定勒索结束的缘故,这一觉他睡得很沉很死,直到被沈容馨唤醒。
“总之绝对与我无关,早知道昨晚我可不会去找他,真是晦气。”
“那就是一次纯粹的意外了。好吧,我要回学校了,你要继续睡还是怎样?”
沈容馨不再追究此事的始末。
“你没生气,呵呵,那我当然是跟你一起走了。”
“我生气有用吗?还不是一样被你欺负。”
沈容馨反问,“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死皮赖脸的人。”
文讪讪地不答话,两人之间的冲突在升级之前就成功化解,正是他最盼望的,得意忘形之下卖乖都忘了。
“对了,这是一些教务处给我的报考资料,你还没看过吧?”
沈容馨想起这位班级里面的通知遗漏者。
“没有,非普通类大学招生?没什么意思。”
文翻了翻,“就这么多?”
“不止,但其它材料被云思痕借走参考了。”
“咦?她要报考吗?”
“嗯,我也觉得奇怪,但人各有志,就算她想报考这些学校也没什么大不了吧,你呢?”
“我?你的建议是……”
“我没有建议,你自己决定好了,不过一定要慎重考虑。”
“我就想找一间轻松的学校念到毕业算了……”
似乎是接连的命案引起了警方的重视,一路上文和沈容馨接连看到了平常很少出没的警察,但学校的教学秩序没受到太大冲击,授课的在授课,应考的在应考,校长、教师的死亡就像一阵风,而现在风声已过。
“听说你把报考材料都拿走了。你有意向报考哪个大学吗?”
文回到座位,跟云思痕搭话,除非奇迹出现,云思痕是不可能回应的,但他从不介意。
“老许已经把时间表给你了吧,记得今晚来我家哦。”
见她不予理会,文故意说些暧昧不清的话刺激她。
云思痕依旧没有反应,文自讨无趣也就不再烦她了,反正文领教这种臭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原以为当幕后老板后会有改观,现在才明白什么是本性难移。
其实云思痕并非天生具有这等处变不惊的涵养,她只是在努力控制着不发作而已。
因为不愿意接受家里的资助,她已经放弃了原定的名牌大学目标,转而考虑免学费的国家扶助院校,刚好这次提前招生的院校就有几个符合要求。
她打算尽早选定然后备考,样明年就不需要和家人呆在同一座城市了,也不需要再与宫文这种垃圾打交道。
在此之前,唯有忍耐,她是这样告诫自己的。幸好宫文的挑衅并不持久,一般都是偶尔唠嗑几句,没有高密度的轰炸。
等她心平静气的时候,文已经走开了。
文先前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他倒不太想理会,但振铃不依不饶,他只得按下接听键,不料竟是陌打过来的。
“恭喜你呀!”
恭贺的话文听起来和报丧差不多,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现在列入文的头号拒绝往来名单,但偏偏甩不开。
“是你!我可没有什么喜,要恭就恭你自己吧。”
“怎么会没有。你不看电视不看报的吗?王群死了,这还不是好消息。”
“他死就死了,我不关心。”
“所以你也没有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悄悄潜入他公寓,然后把他杀了对吧?”
“你怎么知?你想诈我,别的我不管,总之他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别的我也不清楚,但你和王群在他家门口争执不休可是从头到尾都落在我眼里哦,可别想抵赖。”
“你怎么能看见?我懂了,杀了他的人是你对吧,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的猜测不完全对,不过有点接近。我租的房子就是王群对面,看到他家的情况再正常不过了。至于他死的原因,告诉你也无妨,既然他活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死的话还能继续发光发热一阵子,为什么他还要留在世上呢?”
“……”
“不懂是吧,不要紧,慢慢你就理解了。有一份大礼我要送给你,警方来我这里取证时,我把你们争吵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他们了。”
“什么?”
“别太紧张,我没说是你,只是说了一些你的身高外形特征,尽尽良好市民的义务罢了,相信这点小事难不倒你的,祝你好运了。”
文想骂回去,但陌已经挂机了,想起她丢给自己的麻烦,文只希望警方会把无能作风发扬光大,别怀疑到他头上。
文虽然与谋杀案无关,但调查起来暴露了已方隐私可就非常不划算,而为保留隐私而用假口供也怕将来会有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