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丰彦山被解救以来,经过数日的调理,杨汀已经恢复大半,今天终于从医院回家,父母早早地做好晚餐等着了,三个月以来第一次在家里吃饭、在家里睡觉,杨汀觉得久违的温馨实在幸福。
早早地躺到舒适的大床上,不久前的一幕幕不堪从眼前掠过,噩梦已使她休息的时间减少了许多。
窗外呼呼的冬风奏响着凄哀的音乐,即使门窗紧闭,似乎也挡不住无尽的寒意,好在门外的两位老人还能给她些许的安慰。
努力平静,杨汀很想好好休息,但窗外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下雪了吗?”
杨汀轻呢一句,坐起身将床头的水杯拿起,“喝完了?”
杨汀仰头喝着水,但杯子里空空如也。
她穿着棉拖鞋下床,开门到客厅里喝水去。
倒了一杯热水,稍稍润润喉咙,转身就往房间走;猛然间“嘭”的一声,惊得杨汀不由得一哆嗦,她紧了紧握着杯子的双手,紧张地走到门口,冷风肆无忌惮地包裹着全身,她打开了灯。
然而房中似乎并没有异常,除了一扇窗子大开,窗帘正飘荡着,床头柜上的台灯也落到了地上。
杨汀不敢移动半步。
“汀汀,怎么了?”隔壁传来老人的询问。
“好像……”话没出口,眼前就出现了两个黑衣男子,一个指了指隔壁,做出抹脖子的动作,另一个渐渐向杨汀走去。
“乖乖跟我们走,否则隔壁的人我们不保证性命!”走近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有什么事啊?”隔壁的门打开了。
“没事!妈,你们休息吧,我就想喝杯水。”杨汀不假思索,心脏却似乎随时要跳出口,整个身子也像是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喝口水也不用这么大动静啊。晚上冷,多盖点儿被子啊!”
“唉,妈,你快去睡吧!”一只手已经在睡衣外抚摸着乳房,杨汀就快要支持不住了。
隔壁的门关上,杨汀一下瘫软下来,被男子抱住。
“你们要干什么?别乱来!”
“我们只要你,想要那两个老东西没事,就跟我们走!”
“好!”杨汀咬咬嘴唇。
不久后,路旁一辆黑色轿车中,杨汀双手高举过头绑在脑后,睡衣在胸前的扣子被拉掉,一条长绳将双乳的根部紧紧扎住,使它们像两只滚圆的气球一般红红的向前突出;裤子扔在一边,只有内裤还留在身上,却不在它该在的地方,而是塞在杨汀嘴里,取代它的位置的,是男人紧实的小腹和阴区,一条肉棒正在小穴中进出。
“呜……”死死抓着脑后座椅皮垫,杨汀闭着双眼,涨得通红的俏脸委屈地扭向一旁,身上,男人却不依不挠,劣质香烟的臭味从他嘴里直扑鼻腔,挂着透明而散发异味唾液的舌头执着地在脸上来回舔弄。
“嘶噜嘶噜!嗯,真香!全身上下的骚气都这么香啊!”
一边耸动腰杆,一边低俗地评论,粗野的动作、下流的言辞,阵阵不快令杨汀恶心地全身发抖,虽然很想狠狠瞪一眼,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怒,但她更不愿意看到那令人作呕的丑物,哪怕只是一眼。
“啊!真爽!可把昨天的债给补回来了!呼、呼!”男人奋力地挺动腰部,任由欲望在女人身体中流泻。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子也正发动起车子,笑道:“哈哈!也是,昨天那个上面竟然特意关照不准乱动,但也没办法,女的长得漂亮,规矩多也是应该的。”
“嘁!再漂亮的女人,到了床上准得变样,那嘴一咧、眉一皱,哪儿还分得清谁更漂亮啊!”
擦着从杨汀下体流出的精液,男人笑道,“除了我们第一美宝之外!还真他么想她啊!”
“怎么,干了那一次就一直念念不忘了?”
“废话!”
男人穿好衣服,“要是天天有的搞就不用想了!”
他想了想又说,“呃,也不一定,那种女人就像无底洞一样,让人欲罢不能,不精尽人亡很难收手啊!怎么你就不想吗?记得那次就你射得最快啊。”
“喂喂,你够了啊!唉,想有什么用,她人在梦怡的时候,良哥老叮嘱我们不要乱来,现在人跑了想乱来也没辙儿了。”
司机一边叹着气,一边说,“也亏得当年我们下手快,不然一次机会都没!”
“可不是吗,良哥也真是的,一个女人也不让我们搞!”
“让你搞了你还能干别的事吗?”司机笑着说。
鲜红的地毯,衬托着胴体的洁白,犹如一瓣白玫瑰开在红玫瑰丛中,白得惊心、白得诱惑。
然而失去体温的雪白胴体,除了一些特殊人群外,谁也不会产生特殊情感,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仰躺在船头的身体已然失去了生气,然而两只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惊疑、恐惧,即便死后,也能从其中轻易读出;大开的四肢将全身暴露着,失去血液的流动,肤色更是白得像一张纸,就连两颗乳头也已显苍白、塌陷,唯有颈间和阴部是比红毯更加鲜艳的红,仿佛全身血液都已凝集到了那里。
“凶手看来对医学有所涉猎,脖子上的伤口偏左,而不是在正中;而且虽然不在正中,但还是割破了气管,凶手是要让她呼吸畅通,多受折磨。”
身穿火红棉袄的女子从何司怡尸体旁站起,转身道,“下体虽然插入了刀具,血液很多,但还是可以发现有精液的痕迹。”
在她身前,竺烨扭过脸躲在林学彬怀中,水沨、苏嫆都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眼前犹然美艳的尸体,霍兰音正努力调整呼吸,一些围观的人只是远远地议论,不敢上前,只有赵姝、季彤以及李沾看着尸身思索着什么,白绫卉静静地站在一边。
身后,楚天暄戴着手套正在检查。
“怎么样?”季彤看楚天暄也站了起来,问。
“她说的不错。”
楚天暄看了看胡泓轻轻一笑,“的确,一般割喉者都会从中央下手,鲜有人知道要一个人死,是要从颈动脉下手的,而且伤口很齐整,手法老练利落。现场遗有精液,想必也有唾液一类的东西,取证应该不难。”
“那辛苦楚医生了!”季彤吩咐,“小李,你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人靠近。我去叫警队支援。”
“好!”李沾向服务员要来一条长布,暂时将现场隔离。
“楚医生!”楚天暄向船舱走时,赵姝叫住他,“请问一下,楚医生能看出她的死亡时间吗?”
楚天暄微微笑了笑:“我只对警方负责!”
顿了顿又说,“不过跟你说说也无妨。具体时间不好判断,不过死亡时间太短,要是通过设备的话,是可以确定的。我现在只能跟你说个大概,应该是昨夜十点到凌晨三点之间,在零点以后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凶手给死者做过『气管切开』,恐怕活的时间会比较长。”
“但是天这么冷,气管切开会不会造成相反的结果呢?”
赵姝又解释一下,“我的意思是,凶手是想让她多受折磨的,但天气这么冷,从气管中进入的空气毫无升温的过程,应该会加剧肺部的伤害吧?”
“嗯?这么说也有道理。”楚天暄想了想,“也许这也是凶手折磨死者的一种手段呢?无论如何,他的目的是达到了。”
“看来仇杀的可能性比较大。”赵姝喃道。
“但是,似乎没有挣扎的痕迹。”
胡泓说道,“她的身上是有一些绳痕,脖子上也有被绳子勒出的痕迹,但无论指甲还是嘴里都没有留下组织或者衣物的纤维。如果是仇杀的话,不会没有反抗吧?”
“她身上异常的地方太多了。目前我们对她的了解太少,也许泓姐能够帮帮忙?”
“哈,小意思!这本来也是我的想法。”
“然后是她被抓的地方,深夜她不会一个人到甲板上来,同仇人见面的话,不会选择深夜吧?除非她的目的也是杀人。所以我们要先查一下她的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
“我记得她好像还带了两个保镖来,也许他们能告诉我们什么。”胡泓说道。
“哈哈哈!”
楚天暄突然笑了起来,赵姝她们都不解地望着他,“你们不会也是警察吧?已经有警察在查了,你们几个小女孩儿还凑什么热闹?”
“这就是兴趣!”胡泓一扬脑袋,“我要是跟『梦怡英雄』一样厉害,谁还当记者啊!刑警队长妥妥的!”
“哦?看来泓姐专业不对口啊!”赵姝笑道。
“那可不,超不对口!我跟你说,干什么都比干记者强,成天没事找事做。本来嘛,没什么事情做,放假就好了嘛,非得采访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有时候还要把白的说成黑的,无聊死了!”
“那你还做?”
“没办法啊,我老爸是干刑警的,我也喜欢冒险,但像我这么弱的女孩儿根本干不了刑警,只能找个能接触到案子的职业喽。”
“小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谁说文弱的女孩儿不能当刑警的。你看看季队长,办案多出色。”楚天暄说道。
“季队长是那种沉得住气的人,像我这种性格根本不行;要是会点儿武功就好了,跟『梦怡英雄』一样,那就没问题了!嗯,至少也得跟我爸一样!”
“咦,这个『梦怡英雄』是什么人啊,泓姐好像很崇拜的样子啊?”
“当然!你都不知道,他可是一个人把梦怡夜总会的保镖、保安全都打趴了,丰彦山的那些被绑架的人也是他救的,别提有多厉害了!我还去丰彦山看了,那些飞鹰帮的人到警察去的时候还躺着起不来呢,哈哈!『梦怡英雄』的名号可不是我乱起的,那是警察给起的,那时候季队长也在!”
胡泓兴奋地说着,好像“梦怡英雄”也是她的光荣一样。
苏嫆听她这么说愣了一愣,赵姝却笑道:“泓姐,就算真有这么厉害你也不用这么兴奋吧?”
“怎么不用?我觉得他一定是个大帅哥,将来哪一天见面了,说不定我还能找他要个签名,或者求个吻呢!”
“呃、噗!咳咳、咳!”苏嫆险些被呛死。
“苏姐,怎么啦?”
“没事没事!”苏嫆摆着手。
“哎呀,泓姐姐,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就算是个很厉害的大帅哥也不用求吻吧?还『梦怡英雄』,叫『梦中情人』好了!”
竺烨恢复了心情,开始说道,“大帅哥不会白白帅死的,你的『梦中情人』肯定早就有了女朋友了!”
“不可能!我的『梦怡英雄』谁也别想抢!”
“哈哈,不用抢你也没戏!”赵姝笑道,“好了,接下来就该各干各的事了。沨姐,好像你会有些麻烦诶。”她看着水沨身后。
大家顺着赵姝目光看去,季彤正往这边走来。
“那我们怎么办?”
水沨似是寻求意见,脸上却带着笑意,“这里一个谋杀案嫌疑人,一个绑架案嫌疑人,一个无法表露身份的人质,一个根本不了解情况的人,还有一个哑巴,哈,这么聚在一起,就是等着警察来抓啊。”
“咦,反正已经黑了,还怕更黑吗?”赵姝笑道,“要拘留的话也就几天而已,沨姐不用担心。”
“呵,我可一点都不担心,有『梦怡英雄』在呢,我怕什么?”
“沨姐老喜欢找师姐的茬呀,要不要……”
“唉,季队长来了!”水沨立马岔开话题。
胡泓悄悄凑到赵姝耳旁:“姝妹,你们的问题好像很大诶,不会有什么情况吧?”
“说不定哦。”赵姝说得很无奈,“泓姐是要抛弃我们么?”
“哪有?”
胡泓叫了起来,“我只是关心一下你们,毕竟跟警察打交道的总有些不好的东西。要是你们真有什么问题,我站在姐姐的立场上希望你们不会触犯法律。”
“呿,逗你的!我们哪儿有什么问题,放心吧,泓姐。何司怡的房间还需要泓姐去看看,快去吧!等这个案子破了,我就让你见见你心目中的『梦怡英雄』。”
“啊?你认识?不是骗我的吧?”胡泓几乎是跳起来喊的。
“你可是我姐,怎么会骗你呢?好了,快去吧!”
“说好喽,一定要让我见到他哦!”胡泓走出老远,还不忘转过头招呼一声。
水沨看着季彤缓缓走来,没有警服在身,但无意自发的英气却比警服更有威慑力。“你们好,我是季彤。”
“水沨。”水沨不过多暴露自己。
“这次的谋杀案由我负责,有些情况需要向水沨小姐了解一下,希望不要介意。”
“不敢。”水沨道,“若是有关前日我与死者之间的争执的话,确有其事。”
“不知道两位为什么争执呢?”
“是关于她的前夫马荼和孙士庞,三年前我和马荼认识以后,他经常跟我在一起,而跟何司怡则一度闹到要离婚的境地,何司怡自然认为我夺走了她的前夫,也因此她对我有些不满;马荼死后孙士庞又是同样,她是因为这个跟我起了争执。”
“马荼的死亡情况你了解吧?”
“有三年了吧,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虽然说是跟我一起,但我的情况你大概也了解。当时的情况应该有警察关注过,季队长能得到的消息比我多。”
“嗯。”季彤略一思索,又问,“请问昨夜十点以后你在哪里?”
“当然是房间里,苏姐可以作证。”水沨指了指苏嫆。
“你是苏嫆?”季彤得到了肯定回答,说道,“你跟赵姝的事情我们一会儿再谈,现在,你要为水沨作证?”
“嗯,昨夜我们一直都在房间里。”
“好,现在请将你们与死者分开后的行程告诉我。”
“就是她们争执之后,沨的情绪不太稳定,我就一直在陪她,中间姝妹她们进来安慰过,我们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过,洗漱也是简单弄了一下。”
季彤看了一眼赵姝,想了想却没说什么,转身走时,说道:“这些情况我们会向周围的客人们核实,希望你们配合调查,暂时待在房间里不要乱走。”
“咦?她为什么不过问你们的事呀?”等季彤走远了,水沨回头问道。
“这就是轻重缓急了。我们在船上哪儿也去不了,她要审我们随时都可以,而凶手就不同了,他可能随时会杀第二个人,当然现在要全心放在这上面。”
赵姝一边观察何司怡的情况,一边回答。
“怎么还在看啊,虽然以前也见过死人,但老是跟他们在一块儿总觉得毛毛的。”水沨想要离开了。
“我不是在看,我是在等沨姐跟我说说何司怡的事,这里了解她的,只有你了。”
“哎呀,太看得起我了,我对她还真不了解;除了在梦怡被她羞辱了一天之外,其他也没见过几面。”
“哦?羞辱了一天?”
“喂喂喂,具体情况别乱想啊,跟案子没关系,都是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我才没兴趣管那个。不过,何司怡因为前夫的事情羞辱你,应该来说她的报复心还是比较强的。”
“换谁都这样!”水沨扶着赵姝的肩膀开始向船舱里推,“我们进去说好吧,这里实在让人不舒服。”
苏嫆跟在水沨身后,转头望了望那遍地红艳,轻轻叹了口气:“红颜啊……”
孙士庞手脚大开地坐卧在沙发里,侧面坐着的,是季彤和李沾。
“我们是在夜总会认识的。”
孙士庞毫不避讳地说道,“那会儿我们已经陷入热恋,但碍于她的前夫,我们的恋情无法曝光。后来马荼出了车祸,司怡就嫁给了我,但不久因为感情不和又分了,没什么特别的。”
“不知道孙主任的感情不和是指什么?”
季彤问,又解释一下,“并没有侵及隐私的意思,我只是想问,是何小姐的私生活令婚姻出现了裂隙吗?”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孙士庞不置可否,“可能主要是因为我们结婚太急了点,还没好好交流吧。昨天我还遇到司怡来着,我们的感情还不算破裂吧。”
季彤点点头,又问:“说到昨天的事,想必孙主任对水沨小姐不陌生吧?”
“哦哦,她呀……”孙士庞抽出一根烟,缓缓点上,只是夹在指间,稍稍推了一下眼镜,却没有要吸烟的意思,开口道,“梦怡夜总会第一美宝,S市稍微有点身价的男人都不会陌生啊。不讳言,我孙士庞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那种地方偶尔也会想去消遣一下,那样出色的女人很难不让人注意啊。”
“这倒是。”季彤微微颔首,说,“孙主任既然与水沨小姐接触过,想必也了解她与何司怡小姐之间的怨怼吧?”
“她们之间能有什么怨怼?”孙士庞摇了摇头,“我还真不了解。据我所知,她们没什么交集吧。”
“是么?但据我了解,昨天她们两人在餐厅闹得不可开交,孙主任也在现场,不是么?”
“那是……”孙士庞一时语塞,旋即又道,“我只是碰巧在而已,她们为什么会吵起来,我也不了解。”
“嗯,说得过去。”季彤瞥了一眼李沾,说,“对了,小李,我们查过马荼的死因没有?”
“是车祸吧。”李沾翻了翻笔录,“还是孙主任提供的信息。”
“嗯,孙主任还有其他相关信息可以提供么?”季彤问,“比如马荼的死亡时间,以及当天你与何司怡的行程之类的。”
“这、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哪里还记得。”
“不用太详细,大概就好。”
“我真不怎么清楚,当时还是司怡电话通知我的,具体情况我真不知道。”
“那何司怡小姐与马荼之间的纠葛,孙主任应该还记得吧?毕竟,那可是孙主任抱得美人归的契机。”
孙士庞猛吸了口烟,道:“听说是马荼在外面有了女人吧。”
“这是通传的说法。”季彤打断孙士庞,“何司怡小姐难道没有在孙主任面前提起过其他令两人分手的原因?”
“马荼有了别的女人,这是事实。”
孙士庞想了想,“其他的嘛,都是一些琐事,比如常常工作很晚,甚至在家里也彻夜用电脑工作;或者花钱小气,不给她买首饰,却把大把的钱寄给别人;再有就是太爱面子,每次跟朋友聚会都要装成一副恩恩爱爱的模样,两人快离婚的时候还这样,明明大家都知道他有别的女人还总说自己只爱司怡一个;总之就是一些让人烦扰的小事。”
“哦?工作狂人、爱心家、玩表面的小心眼,呵,虽然只是小事,也许有什么事触及了何司怡的底线呢?”季彤像是思索,又像是问孙士庞。
“这我就不清楚了。”孙士庞滴溜溜地盯着季彤,问,“季队长,你把马荼调查得这么清楚干什么?事情都过去三年了。”
“目前推测,何司怡的死仇杀的可能性最大,而仇杀的动机中,以马荼的事件最有可能。”
“不会吧,两起案件不可能是同一凶手吧?”孙士庞换了个姿势。
“哦?何以见得?”
“呃……毕竟相隔三年了。凶手要是想杀司怡的话,三年前就可以动手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谁知道呢,也许三年前何司怡还不该死。”
“呃……”孙士庞似乎有些吃惊,季彤却是心有定见似的歪嘴看向孙士庞。
“秦队,查到什么没有?”进入自己舱房,季彤正坐到床沿打着电话。
“嗯,我一会儿把她的资料发给你。”
“还有水沨、马荼的也一并发过来吧。”季彤等了一会儿,不见秦颛回应,关切了一句,“秦队?”
“啊?哦,我知道。唉,这边的事也忙得我焦头烂额啊!”
“市里出什么事了?”
“失踪案,前天、昨天总共两起,上头的电话已经快把咱局给打爆了!”
“不是还有二队嘛,听说他们的案子已经结了?”
“本来是这样的,但昨天失踪的那个是杨汀,了解了吧。而且之前还有一起绑架案,受害者是周茹苳. ”
“竟然是她们,怎么会?”
“我也很郁闷啊,谁能想到飞鹰帮倒追回来。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别提了,那个赵姝真会给我找麻烦!”
“赵姝也在船上?那苏嫆呢?”
“你是想让苏嫆帮忙对付莫亦豪吧?本来我也高兴呢,谁知道苏嫆跟赵姝是很要好的姐妹,也就是说,你的推测出了纰漏。”
“嗯?赵姝的身份是经过锺堂确认的,那苏嫆就不是『梦怡英雄』了?”
“不是。那个水沨也跟赵姝是好朋友,现在跟谋杀案又扯上了。”
“怎么这么多朋友!”秦颛越听越郁闷,“难不成何司怡的死也跟飞鹰帮有关?”
“不知道,但她的手法跟魏蕾不同,也许凶手也不同。还有件事,现在船上还躺着一个人,以前是个男人,见到赵姝以后就不是了。”
“啊?什么意思?”
“就是说,赵姝曾经进过一间房,她出来以后小吴进去看过,哦,就是派来的一个武警,他进去的时候里面就剩一个男人了,呃,是一个被断了的男人。”
“咳咳!真有这么狠吗!”秦颛似乎很同情那个男人,“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男人有问题,那你弄清楚没有?”
“还没醒呢,躺了两天了。不过,因为这件事倒让我找到一个对付莫亦豪的帮手。”
“呵呵,你也想去断了莫亦豪吗?”
“去!是那个医生,叫楚天暄,听小吴……”
“不会吧?那个散打王吗?”
“你知道?”
“当然,他不是退役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现在是个医生。我是想找个机会跟他谈谈,也许能说服他帮忙。”
“嗯,他倒是个好帮手。不过船上那么多事只能辛苦你了。”
“没事儿,你那边也忙着呢。没其他事我就先挂了,看看他们的资料。”
“嗯,好!”
挂断电话,季彤打开电脑,开始看接收的邮件。
“梦怡夜总会夜女,有『梦怡第一美宝』的美称,1988年生,父母不详,学职不详。又是飞鹰帮的人吗?”
在赵姝的房间里,一圈人正坐着听胡泓介绍何司怡,当然,认真听的只有赵姝一个。
“省『最美明星脸』中获得冠军,此后星光闪耀、星途坦荡,参与了多部着名电影电视的拍摄,并多次作为主角参演。其后一年,与『铭洪集团』总经理马荼的恋情曝光,两人迅速结为连理。不久,传出马荼外遇的风声,两人感情渐离,最终分居。马荼追悼会上何司怡有现身。后与发改委副主任孙士庞再结婚姻,但不过半月两人终不欢而散。何司怡退出荧屏可能也因为这两次打击。”
胡泓读完介绍,自信满满地环顾一周,却见竺烨、林学彬正互相刮着鼻子,水沨、苏嫆正帮霍兰音梳头发、打粉底,白绫卉远远地坐着啃苹果,不由得一怒,“你们都没人听我说话!”
“听了啊,我听了。”大家随意附和了几句,胡泓气呼呼地合上电脑。
“关于马荼的事……”
“人民大学经济博士,听说何司怡的星路很多地方有他的帮忙。最后是出车祸死的,肇事司机没有找到,不过,很多人都觉得那不是一起简单的车祸。还有关于他的外遇对象,好像很保密的样子,查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
“这还用查吗。”苏嫆看了水沨一眼,“人就坐在面前呀。”
“也没什么好说的。”水沨给霍兰音涂着唇彩,“那根本就不是外遇,不过是一个男人到妓院找女人而已,平常的很。”
“呃?有何司怡那样漂亮的老婆了,还找妓女?这男人真有病!”胡泓跑过去拿起化妆盒把玩着。
“没办法,那个妓女太有魅力了!哈哈!”苏嫆笑道。
“嘁!反正他也就是玩玩儿而已,之所以查不到,也是因为根本就没什么可查的,你要是能查到,他早就被警察抓了。”
“孙士庞也是因为这个?”赵姝问。
水沨点点头:“那会儿他从首都刚调来,何司怡因为马荼的事天天到梦怡去监视,孙士庞去梦怡的时候就遇上了她,两人开始还不算多好,马荼死了以后就开始交往了。本来何司怡嫁给了孙士庞那也就不会再找麻烦了,谁知道那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又跑梦怡来了,还变本加厉;孙士庞就跑去找她,结果就遇上了我,没多久孙士庞就开始赖在梦怡不走了,何司怡最后才跟他离婚。”
“那关于马荼的死,沨姐知道什么吗?”
“这嘛。”水沨略略考虑一下,说道,“何司怡最后一次找我麻烦的时候说马荼是被我害死的。”
“哈?看来沨姐有杀人灭口的嫌疑哦。”赵姝笑道。
“马荼也不一定是被谋杀的啊,警察都没下结论呢。”水沨道,“她的意思应该是说我让他分心了吧。”
“什么意思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赵姝躺到床上,双手伸到另一侧床沿握着白绫卉的手,“如果是仇杀的话,能有这么深仇大恨的是为了什么事呢?被人绑到甲板上也没有什么挣扎,是对方太厉害还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呢?什么把柄也没命重要吧?凶手也挺奇怪的,先是用绳子想把她缢死,最后又用的刀,那他如果原来身上就有刀,何必要用绳子勒她呢?还有下体插一把刀是什么意思呢?跟男女之事有关?那本来也应该是马荼出了问题,难道还有其他男人牵涉?孙士庞?”
赵姝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会儿,又问胡泓,“泓姐,何司怡的房间查的怎么样了?”
“哎呀,我差点儿给忘了!”
胡泓赶紧放下睫毛笔,掏出笔记,“我去看了一下,里面干干净净一点不乱,问过她的保镖,说是昨晚7点多的时候回去过,打了个电话又走了,一直都没回去;我听保镖们说是去找鲁耀辉了,这个人可能就是最后见过她的人。”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找他吧,最好能赶在警察之前问出情况。”
“他凭什么跟你说啊!”胡泓又坐回床上,“他可是这艘船的负责人诶。”
“哈,那就更简单了。这条船上出了人命,不找他找谁。走吧,还有沨姐呢。”
赵姝首先站起身。
“跟我有什么关系?”水沨不愿意起来。
“走吧走吧!”赵姝拉着水沨的胳膊,“第一次见鲁耀辉的时候就知道你们有情况了!”
“喂喂,别乱说啊,什么叫有情况了!”水沨一边被拖到门外,一边喊着辩解,迎面吕旦恕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小赵啊,找你很久了,现在有空吗?”吕旦恕看了看两人牵紧的手问道。
“吕大哥,不好意思哦,正好有点事要去处理。不然明天上午行吧?”
“行行,没问题!”
吕旦恕说着,又看向正慢慢走近的白绫卉,“小白呀,周老板好像正找你呢,现在有空的话就过去吧。”
白绫卉点了下头,吕旦恕向其他人示意一下离开了。
“师姐,既然你老板来找了,那你就先过去吧,这边我们能处理。”
白绫卉也不多说,径自离开,身后却是一阵忍了许久的笑声:“哈哈,小白!这小名太逗了!”
“沨姐,师姐还没走远呢,你别逼她回来哦。”
“呣呣!”水沨忍着笑,“但是在太好笑了嘛,哪有这么叫人的,哈哈,以后我也这么叫。”
“我也可以吧?”胡泓眨着大眼,“『小白』好可爱哦!”
赵姝翻了翻白眼,她倒是不生气,因为她已经见到能“整”胡泓的人了;果然,一声雷霆怒吼将她打得浑身一激灵:“胡泓!!!”
胡泓无奈地闭上眼,慢慢转过身。
“半天都不见人影,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甲板上出事了,就知道玩儿!”
姜俪快步走近,盛气凌人的神情令胡泓胆战心惊,不过,很快语气就软了下来,因为旁边的林学彬让她稍稍收敛,“我们都忙得焦头烂额的,你倒好,一个人跑这儿来了。快跟我去采访一下季彤季队长。”
“哦。”胡泓撅着小嘴,赵姝悄悄凑到她耳边:“你们老师挺好的嘛,也没批评你。”
“你是不知道,在人前时要保持风度,人后那我就惨了!”胡泓压低了声音。
“嘿,你的任务不就是采访船上的人吗?你跟你老师说你在采访沨姐和苏姐不就好了,这里也就她们拿得出手了。”
赵姝故意叹了口气,“唉,本来嘛,还有个全国赛车联赛的冠军可以让你采访,不过呢,你要是『小白、小白』地喊,谁也不愿意这么接受采访啊,你说是吧?”
“啊啊!全国赛车联赛冠军!”
胡泓激动得差点喊了出来,“好了好了,我发誓,我绝对不喊『小白』,谁喊谁是王八!好了吧,你让我采访一下呗,让我在老师面前也有点儿分量嘛。”
“嗯嗯,你说的哦,谁喊谁是王八!”
“嗯!那你答应了?”
“这不能问我,得问当事人。就我来说的话,我肯定是答应你了。”
“说定喽!”两人说着悄悄话,前面姜俪催了起来:“还杵在那儿干嘛,还不快点儿!”
“哦哦,来了!”胡泓飞奔过去。
水沨看着赵姝得意的神情,觉得有些蹊跷,问:“你们都谈些什么呢?还说悄悄话。”
“没什么呀。”赵姝向楼梯口走,“就是泓姐稍稍发表了一下自己的观点,说什么谁喊师姐小白谁就是王八。”
“啊?她明明是想自己也喊的!是你捣鬼了吧?”
“咦,我不过是个小妹妹,能捣什么鬼?”赵姝笑笑,“走吧,反正那话也不是我说的,反正喊『小白』的也不是我。”
“小丫头,呵呵!”水沨跟了上去。
阴暗的地下室,一具雪白的裸体在冰冷的地上打着颤,呼出的重重热气化为水汽向空中散去,身体的热量正在急剧消耗。
“怎么样,还要忍耐吗?”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
“不、不敢了!我已经、受不了、了!”女孩儿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牙齿相磕的声音。
“嗯,不敢了就好。把面前的东西念出来。”
“我、我从今往后、就是一个下贱的女奴,没有权利,只有、义务;一切听从主人、听从主人的安排,一切以主人为中心,一切替主人着想。”
女子用颤颤的声音读着纸条上的文字,每一个字都被要求清清楚楚地念出来,“主人的意志超越一切。贱奴敬上。”
“你的名字,也念出来。”
“贱奴周茹苳敬上。”
“哼哼!这还差不多!”
地下室的卷帘门被拉开,铁皮的摩擦发出巨大声响,一个男人缓缓走到周茹苳面前,但室外刺眼的光线让她只能看见一个黑影,还没来得及适应,一条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紧接着,上半身就被按到一旁车盖上,身后传来拉链的声音。
“不要!求、求你!”
周茹苳的身子颤抖着,雪白的肌肤长久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而变得惨白,与身下漆黑的车身形成强烈反差,白得炫目、白得凄美、白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求你!我受不了了,太冷、冷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却是更冷:“趴好!贱奴,把腿分开!”
“啪啪”两巴掌,一左一右,毫不留情地打在不住颤抖着的大腿内侧,已受严寒侵袭的肌肤如何受得了这无情的两巴掌,痛苦的声音从周茹苳口中溜了出来。
像是不受自主控制一般,双腿自然地分了开来,粗壮坚挺的阳物抵到了穴口。
“松开!”
“对、对不起,实在太冷了!”因寒冷而紧绷的身体,让阴穴也紧紧缩成一团。
“我不说第二遍!”身后,那低沉的声音简洁地说明,周茹苳却听到了十足的威胁。
“哈……啊!”努力放松下来,紧致的小穴终于迎入粗长的阳具,但第一击,就让她猛地夹紧阴门,“啊!太、太快了!轻点儿吧!”
狠狠一巴掌,打得臀肉一阵放浪。“松开!”
“求……”“啪啪”又是狠狠两巴掌。
周茹苳终于不再哀求,认命似的乖乖趴好,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多说什么。
也许是身后那人传来的热量,身体不再感到那么寒冷,但心里,却是一片冰川。
S市的人都知道,S市最为繁华的路段莫过于两条“并行街”,华阳路和景泰路,正犹如一龙一凤相互追逐嬉戏,横贯了大半城区,这里商铺最为齐全、人流也是最多的;两条路上最知名的建筑并不是哪个公司的什么大厦,而是两个娱乐场所,它们并不高,却像是两颗明珠一般闪耀夜空,相互辉映,正是飞鹰帮的两大娱乐集团,梦怡和金溏。
现在,刘承英正坐在金溏大酒店的办公室里吞云吐雾,温良、柯驽、牛逸分坐两旁,老大没发话,他们当然也不敢开口。
“唉,那个女人呢?”刘承英冷不丁问了一句。
温良一愣,没敢回答。昨天被刘承英抓包了以后,他就没敢大声说话过。柯驽替他回道:“关地下室去了,小龙也刚刚下去。”
“嗯?要带上来乐乐吗?”刘承英笑道。
“没有没有!”温良急忙解释,“只是怕冻坏了。英、英哥,我下次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我可没说过要罚你。”
刘承英将香烟拧熄,“这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好,这么多年了,也没给你再找一个。以前在梦怡的时候我管的太严了,倒没注意到你们的需求,你们勤勤苦苦地干活儿,我也没给你们发点儿福利,是我考虑不周。”
“英哥,您千万别这么说!您不罚我就心满意足了,哪敢要什么福利啊。”
“不过,小逸不是天天跟在你身边吗?你也不考虑考虑她?”
“英哥,我只是个下属。”牛逸一本正经地说。
“唉,什么下属上司的!在飞鹰帮,只有兄弟姐妹!”
刘承英说道,“两个人相互吸引,就可以在一起啊,就算没有感情,偶尔放松一下,只要不影响工作,我也不会追究的。”
“英哥,小逸人是挺漂亮的,但我吃不住她啊。”温良尴尬地说,牛逸更是一阵脸红。
“哈哈哈哈!”
刘承英、柯驽都笑了起来,只是刘承英笑得更放肆一些,道,“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说出这种话,废物!哈哈,吃不住她就给她绑了慢慢吃!”
“英哥,我去外面看看。”牛逸低声打个招呼,匆匆出门。
“呦,还害羞了!小良啊,早点下手啊,别找那些专门喂给客户的饲料了,有新鲜货不吃,你傻呀!”
“哎!哎!”温良连声答应着。
正说间,刘承英的手机响了起来。“喂,英哥!”莫亦豪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小莫啊,我就说好几天都没消息了。那边还顺利吧?”
“怎么说呢,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吧。”
“嗯,先让我高兴高兴。”
“现在船上出了一起命案,刑警队的季彤现面了,她就成了明的目标,而且因为这起命案,警方的人手肯定会分散,对我们是个好机会。”
“看来你是胸有成竹了?”
“但还是有变数,就是我说的坏消息了。”
“怎么了?”
“那两个在梦怡闹事的女人也在船上,要是双方联手的话,我可能应付不来。”
“既然这样,那你伺机而动,最主要的是要保护好自己,那些货什么的都不重要。”
“我明白,我还没摸清她们的目的,也许不会扰乱也说不定。”
“嗯,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小心点就是了。”
“好,还有,之前竺老头儿去L市请的援兵似乎有动静了,这几天竺烨和天娱的公子林学彬走得很近;另外之前杜局要我们留意的那个男人,现在有警方在那儿监控,恐怕已经介入不了了。”
“哦,是吗?”
刘承英沉默片刻,又道,“这件事我跟杜局商量,你先不要管。至于新竹帮的事嘛,看来竺老头的被暗杀还是没能替他们敲响警锺啊。”
“英哥的意思是,解决她吗?”
“哼,算了,我再看看新竹的情况。”
“明白,那我先挂了,这边还要跟客户接个头。”刘承英应允后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英哥,莫散人那边没什么问题吧?”温良问。
刘承英点点头:“他能解决的。小良啊,这几天金溏的工作还是先回归原样,都交给老柯;你替我好好关注一下新竹帮的动静,原本是打算分化他们,看看有什么效果。”
“好。”温良、柯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