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都是天之骄子。
可在她身上,他懂得,原来不是每件事都能如他意,也不是每件事都可以按着他要的方式完成,更不是他看上的女子,也会看上他,乖乖的跟在他身旁的。
每每一想到那所谓的大师兄,他就气恨之情顿生,即便是挡也难挡住。
倘若是不相干的旁人,那些人不曾入得他心来,欺他唬他,他自然不会如何愤恨,甚至是不屑萦怀的。
只会早早的二话不说,一剑过去,戳得对方一个心肝对穿就是了。
只有她,是叫他放在心上的人儿,她欺了他,唬了他,他自是气怒难当,日日念在心头。
可,自己真的恨她吗?这个问题他思过无数回,一再的反复斟酌。
与其说是恨,实际上是恼怒妒忌的情绪占了大部分吧。
因为对她有情,所以当他得知,她心里爱着的竟是另一个男人,当下只觉得震怒至极。被心爱之人所背叛欺骗,那痛如同凌迟,格外的折磨人。
即便他心已动,情滋长,但又能如何?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世人无知,皆以为最苦最痛乃是生老病死。
可谁又能知,求不得,才是比那生老病死更为苦难。
他叹息,如同耳语般自语细喃,“如果你知道我的痛,还会如此伤我吗?”
他想让她尝些苦头。
他要她明白,哪怕他爱她,可既然她不爱他,那么他完全可以挥剑斩情丝。
对于伤了他的人,他的怒火会比他们想象中的大得多的多。
他脾性如此,以德报怨?他的人生里没有这个词。他骨子里其实就是睚眦必报之人。
低头,敛去眼中所有的情绪,他抬足步入丹房炼药。
紫竹楼下。
她静静的坐在碧池边,内心某个角落溢出暗叹。
他恨她,他的确是该恨她。他该的。
“只是,为何你就是不信。我当真就喜爱你一个,入了心的,早已欲放不能放,欲忘不能忘了呵……”她淡淡然的语气,如同陈述一般,独自轻声说着扰人神魂的话语。
脑中闪过他的脸,记得她曾对他轻叹,为何他能生得这般好看?
他当时眉间略沈,摇首轻笑,问她为何会用好看二字形容男子。莫非是他长相阴柔?
她那时似乎急急回他,大摇螓首,说他高额尖颚,脸部线条有棱有角,如同雕刻般分明的五官,如何会是那阴柔的长相?
加之斜飞入鬓的浓眉,有挺又直的鼻子,还有那最漂亮的薄红有型的嘴唇,明明就是那万分潇洒风流的长相呢。
说他好看,那是因为她当时无法想出第二个词来形容他,他真是她见过最好的男子了。
他听完之后望向她,摸出一块通体碧绿,颜色鲜翠的美玉,塞入她手中道:“这块玉我自小便系在心口,是贴身之物,从不曾取下,今日赠与你。若你喜爱我,那便收下,拿来当做定情之物。
她袖口轻摆,掌心中出现了一圈红丝线。
丝线下系着雕做一枝并蒂莲花样的晶透的美玉。
静静吁出口气。
手指柔柔的抚着玉莲,唇边泛起浅浅的笑意。
那个男人是她自己所选,她这人,不吃后悔药的。
她要往前看。
即便他如今视她做路人,尽管前路不好走,她依旧不会放手离开他。
哪怕就这么耗着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