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么?”
看着生了锈的铁栅栏,罗德心中满是不确定,他将手里名片上的地址和门牌号比对了几次,是这里无误了。
名片布局很简单,白底黑字,不过名片中央不是谁的名字,而是四个无比显眼的称号——性爱大师。
这里是海特城城郊的一栋平房的三楼,房子有些年代了,邻家几户大多住着退休养老的老人,和环境带来的复古沧桑感相比,这个称号多少有些过于前卫了。
刚进院落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老兽人不断的向着罗德投来诧异的目光。
不怪他们,作为一个狼兽人而言,罗德太过显眼,西装革履下是他过于高大的身躯,相对于这栋老式建筑的层高来说,他的脑袋都快触到天花板了。
罗德抬手想敲门,可握紧的拳头到底没有在铁栅栏上敲下去。
他退后两步,木质的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承受不住这个彪形大汉的体重,随时都可能塌下去。古老的楼道有一种说不出的腐朽味,带着纷飞的灰尘让罗德更为凌乱。
“这都什么事啊。”他用力摇了摇脑袋,他身上的西装明显是定制的,码子非常大,却遮不住他健硕的身体。
他很想丢飞那张名片,立刻离开这里。他可是罗德佣兵团的老大,在无法地带他的名头可是响彻一片天的。
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因为这种事情……
他再次握紧了拳头,没有丢飞名片,反而用力把名片揣进兜里。
对,就是这种事……他真的忍受不住了。
健壮的身体带来的是强大的雄性荷尔蒙,他本有着公牛一般的性欲,偏偏这种欲望无从发泄,反过来每日每夜的折磨着自己。所以他才会寄希望于传言,寄希望于无从考证的小道消息。
那件事后,他已经五年没有体会到那种感觉了,那种欲望喷薄而出的快感。
他太渴望一次高潮了,他是失去狩者的猎者,对他们而言,这种本性上的需求变得奢侈。
他再次抬起手,布满棕色毛发的拳头到底没有落到铁门上。身体纯粹的渴求之下是纠结的内心,先不说这所谓的性爱大师名头是否属实,自己这么做本就是一种背叛,对契约的背叛。
罪恶感不可避免,即便他强大、即便他地位很高,契约的忠贞还刻入骨髓的。
就在他下定决心准备离去时。
铁门后的木门打开了,门内门外两人目光瞬间交接,罗德看到了一双带着困倦,却明亮的眼睛,一双深黑色的眼睛。
正是这样一双纯粹的眼睛,轻而易举的点燃了他身体里的那把火。
显然对方不知道罗德的到来,他的毛发散乱,身上套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脚上踩着拖鞋,正抬着脑袋怔怔的看着自己。
半晌,他嘴里吐出了三个字。
“好大只……”
罗德一时间无法于面前这家伙对视,倒不是因为他的眼神有多么凌厉,身为佣兵,再危险的场面他也见过,但是这家伙的目光不一样,灼热的似乎能穿透身体,直视自己的灵魂。
一个对视就将罗德身体里那团压抑许久的火焰搅得沸腾起来。
这目光有着无形的力量,罗德无从追溯。
他微微的躬身,铁打一般的腰板在眼前这个矮小且年轻,不知是狗还是狼的兽人面前微微弯曲。
不是因为这个矮小的家伙给了他多大的压力,而是因为他硬了,粗壮的欲望把内裤撑的饱满,如果他不弯腰,庞大的欲望几乎就要从西裤的拉链之中蹿出来了。
罗德觉得很燥热,嘴巴很干,他咽了一口口水,吞咽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甚至不知道双手应该放哪里,这位曾大杀四方的团长竟对这个年轻的目光束手无策。
他想逃离,身体却被那双目光焊死在原地。他回过神来,这所谓的性爱大师也许真的不是瞎闹的,也许,他真的能满足自己那邪恶的愿望?
安静又尴尬的对峙持续了一段时间,对方显然也是出神了,纯粹的眼睛看着自己,好像在追忆着什么,是什么呢?
早晨温和的阳光透过开放式的窗户射进楼道中,照射在两人之间纷飞的烟尘中,一高一矮的两头狼对视着,思绪也和烟尘一样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终于,第三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尴尬的安静,一个上课年纪的兽人大妈提着菜篮子经过了楼道,看着占据了大半个楼道的罗德皱了皱眉头,最后从边角缝里挤了过去,也难为了她发福的身材。
她一边叹气一边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发愣的两人终于回过神来,穿着睡衣的狼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猛的低下了头,把那双明亮的目光藏了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有别的人来。”隔着铁栅栏,他带着歉意的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找人吗?”
那双眼睛再也看不到了,罗德居然有一种好恍然若失的感觉,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道歉,他没对自己做什么,两人隔着道铁门,只是互相注视而已,倒是自己……
此刻他很想挪一挪裤裆里那个东西的位置。
意识到对方的发问,罗德压下了生理的不适,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一张简单的名片。
“请问这个人,是你吗?”罗德道。
看到这张名片,有着黑色毛发以及哈士奇面纹的年轻狼人先是一怔,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变的精彩起来。
狼人挑了挑眉毛,那是一张略带着鄙夷的,不怀好意的脸。
“你真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年轻的狼人指了指他手里的名片,接着又指了指罗德绷的很紧,略带水渍的西装裤裆。
罗德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为了万恶的欲望。”
“既然这样,我收回之前的道歉。”他拉开了铁门,生锈的门缝摩擦发出尖锐的金属声。“进来吧,别看我看起来很年轻,但是我就是你要找的,性爱大师。”
罗德没感到惊讶,反而又些好奇。一个眼神就能挑起自己的欲望,他到底是什么人?而这家伙看着自己的时候,有在想些什么?
罗德也不客气,抬起大脚就往房子里走去,可下一刻,门框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
年轻的狼人诧异的探出脑袋,看到罗德正正一手扶着额头,看着被自己撞变形的门框发愣,这下铁门是拉不上了。
他看向门里的狼人,指了指门:“它太矮了。”
狼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收回头兀自往房间里走去,飘出了一句话“先记你账上。拆门的大个子先生,有劳你帮我把门旁边盒子里的牛奶拿下,这趟出来本来是拿牛奶的,没想到别把盒子也拆了,进来的时候把木门带上。”
罗德撇了一眼边上的牛奶盒子,上面绘制的正在被挤奶的奶牛多少有些扎眼。
把玻璃瓶装的牛奶放在入门的桌子上,罗德打量起四周来,这位“性爱大师”的居所只能用平凡来形容,只够两个人吃饭的客厅,小的可怜厨房,以及刚才那家伙进去的地方应该就是他的卧室了.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捉襟见肘的地方,却额外的格出了一个房间,和房子简单的装修风格不同,着个房间的门是铁质的,冰冷的铁门上挂着一块贴牌,上面写着更为冰冷的三个字:诊疗室。
罗德心理有一丝异样,总感觉这里,更像是违法做堕胎手术的冒牌医生作案的地方吧。
对方显然是独居,这在兽人社会中比较少见,独居的兽人已经很少了,契约是成人礼,所以换句话说,成年的兽人必然是有配偶的,而像这位一样,成年了却依然独居的,必然有着或许复杂或许悲惨的家庭关系,很凑巧,罗德也是。
客厅没窗户,房间的门也都关上了,没有可靠的光源,这里更阴暗了。
这时,卧室门开了,阳光透过房门落进了客厅,罗德看去,心里不由得一愣。
这货还真的换了一身白大褂,带上了淡蓝色的胶皮手套,眼前还多了一幅带着些许灰色的平光眼镜。罗德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贼船,不过这家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主。
“性爱大师”迈步走到客厅的四方桌子前,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接着他指了指另一张椅子,示意罗德坐下。
“我快两百公斤了,坐上去,那椅子会塌。”罗德诚恳的道z
“性爱大师”皱起眉头,打开了面前的牛奶,“那你就站着吧,真不知道你们这个头是怎么长得。明明同一个物种,差距却那么大。”他看着奶瓶,半开玩笑的道“我也有每天喝牛奶啊。”
“你现在喝也长不高了。”罗德说了大实话。
“啧,冲你这句话,医疗费加一倍。”性爱大师放下了牛奶“这里不怎么接客,酒水饮料就免了,我们直入主题吧。”他搁着桌子看着罗德“怎么称呼?”
“德罗。”罗德不动声色的撒了一个谎,他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罗德佣兵团,但来这里本就算不上光彩的事情,用假名也是无可厚非。“那么,你怎么称呼,性爱大师?“
“你叫我医生就好了。德罗先生”自称医生的矮个子狼人道“想必德罗这个称呼也是假的吧,哈哈。称呼这种东西,心照不宣就行了,德罗先生。”他把这个名字着重重复了一遍。
看来这家伙的城府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年轻,罗德眯起了眼镜“既然挑明了,那么那张名片上所说的,你能无视狩猎契约,让任何人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无论你的狩者或是你的猎者是阳痿,不举,还是性无能都没有关系、只要来我这,你就能体会到从未体会过的快感,所以先生你是什么情况呢?”
德罗眼神淡漠静静地吐出了几个字“我的狩者,死了。”
矮个子医生一愣,他确实没想到这个大个子嘴里会吐出这样的悲剧。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过来“那真是,让人悲伤的事啊。不过没关系,即便这样,我还是能满足你,我可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能在此带你领会人生中最美妙的感觉的人咯,但是做我的顾客,你必须要接受几点。”
“真的可以?”看着这家伙轻描淡写的样子,罗德反而产生了怀疑,他疑惑的问道“哪几点?”
“当然可以啊,我做买卖但没有执照,我虽然穷但会狮子大开口,我是个医生却只治标不治本,我能消除你的症状,但做不到根治。而一个病人,我只治疗三次。”
“能力没看见,规矩还真多。”罗德低头看着矮个子医生。“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不也是个独居的兽人吗,说不定我俩有着一样的困扰。”
“我们俩可不一样。”医生笑着看着罗德,黑白色的面纹确实像极了哈士奇“我是跳出了狩猎契约的人,而你则是受困于契约,深受其害的人。”
“你怎么就肯定我深受其害?”罗德下意识的反驳,那是他心中的痛处。
“如果不是深受其害,你又怎么会来找我?”
医生的反问让罗德无法回答。他只得话锋一转,在次道“可这还是无法成为我相信你的理由。”
“那这样呢。”医生拉下眼镜,那双眼睛再次与自己对视。
只是一瞬,燥热的火焰就在罗德的小腹一下燃烧起来,器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血,勃起。身体的反应告诉德罗,之前邂逅的尴尬绝不是偶然。
他猛然倒退几步,转过头避开目光,在他看来只要不与那双眼睛对视就能逃过这种诡异的被操控感。
可对方灼热的目光就像一双无形的手,肆意的抚摸着他的巨大的身体,他要紧牙关,否则他绝对会在这个矮个子医生面前呻吟起来。
“对我来说,撩拨你这样很久没有进入过高潮的人实在太容易了。告诉我,你多久没有射了?我的客人?或者说,我的病人。”只凭目光,矮个子医生就让这位雇佣兵几户趴倒在地。
“你最好停下。”罗德的拳头已经握紧,饱经沧桑的大手蕴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他的声音音调很奇怪,更像是呻吟“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声音很奇怪,可冰冷的杀意确切的传了过来,这个大个子也不是好惹的主,医生悻悻的收回目光,嘴里还嘀咕着“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嘛。”
短短的时间,罗德的内衬已经完全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从西服的领口处可以看见不少的风景。汗臭味闻不到,却是被另一股更浓烈的味道掩盖住了。只是几秒他的内裤已经完全湿透了,前列腺液体的味道充斥了不大的房间。
“量还挺住。“医生又调侃了一句。目光从对方的胸口处飘过,没做停留,又看向了别处。
罗德深吸一口气,刚才浪涌一般的快感差点让他招架不住,也许再久一点,他很可能就在对方的目光下走向高潮。
高潮啊……
“你怎么做到的。”罗德喘着气问。“不是只有狩者才能给猎者快感的吗?”
“不不不,你这个观点本来就有误,龙族可以无视狩猎关系给予猎者快感,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凌驾于狩猎契约。而我之所以能跨越契约的限制,是因为我的武技。”医生缓缓的道。
“武技?还有这样的武技?”德罗缓过气来。“那是该多变态。”在这样一个家伙面前失态,佣兵团长的面子多少又些过意不去。
医生当然知道这个变态不是褒义的,他耸耸肩,这个词语他也听的够多了,再多一次也无妨“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确切来说,我的武技是精神向的,狩猎契约我有一定的研究,之所以狩者只能接受猎者给予的快感,大概是因为狩猎之间存在某种精神上的联系,在两者精神同步后才能交互,说着说交配。而猎者是受体,他只能接受狩给予的快感,就像一部单向的传呼机,只有频率相同才能互相配对。”他停顿了下。
“而我的武技就是能伪造这种同步,甚至说比真的更加准确而激烈。”
“所以就有了性爱大师的名头?”罗德掏出名片。
医生点点头,“实际上在操作过程中我不会,也不需要对你有任何接触,就像刚才那样,全凭目光就能让你达到你从未到达的高潮。”
“说了这么多,大个子,你到底准不准备消费?说真的这一次治疗的价格可不霏啊,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医生道。
“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武技?”罗德忽然冒出来一句却刚好切中了医生的要害。
“所以你才会待在一堆的老头中间,因为只有她们才没有多强的欲望。所以你在见我的时候会带上眼睛和手套,连皮肤都不外漏。因为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武技,如果你不遮掩,你的存在会让所有人陷入难以言喻的高潮。是这样吗?”
医生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你是来治病的,而不是来探查我的,我无法选择我的武技,你自己也不见得有多高尚,虽然你之前一直在抗拒,可当你选择找上我的时候,其实你已经背叛了你心中的那个人。”他站起身来,走到罗德深浅,脑袋大概只能到罗德胸肌下沿的位置。”
巨大的身高差距却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畏惧。他带着胶皮手套的手指戳了戳罗德的左胸“这里不欢迎立牌坊的圣母,我的生活也不需要你来做评判,或者你现在进诊疗室爽一炮然后你给钱,我收钱,咱俩皆大欢喜,或者你现在就从这里出去不必再回来。我之前就说了我只治标不治本,如果你真想守住你的牌坊,我建议你去做去势手术。”
医生撇了罗德的下身一眼,又补了一句“虽然怪可惜的”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指着罗德的胸口,对他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了。如果对方是一个佣兵,或许下一秒就会被掰段手臂,可正如医生说的,他此行是来治病的,对方没有请自己来,这么冒犯医生,确实又些不应该,虽然对方之前对自己施加了武技,可这也只是为了证明他的能力罢了。而这次试探也确实验证了他的猜测。
“我从来不是个好人,也不需要立牌坊,我的行为我自己会负责。”罗德拍开了医生的手抓“不过,下次最好不要拿手指着我,接骨头怪麻烦的。”罗德转身,没有向着门口,而是径直走进了所谓的“诊疗室。”
“切”医生对着罗德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还不是个心口不一的变态,不当好人就是借口了?真是幼稚。”
他紧了紧手套,跟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