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的精神世界中,罗德跪在地上愤怒的嘶吼着,他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贪婪,他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过去的他因为被折断手脚关进地牢时,他恨得是命。当科瑞恩在自己眼前死去时,他恨得是自己无能。
可唯独现在,他恨得是眼前这个利用情感,空洞无知的怪物。
“唯独是你,唯独是你!必须死!必须死!”他用力的敲击着眼前的壁障,恨不得立刻冲出来将对方撕成碎片。
他的威胁是空洞的,精神世界的罗德不是贪婪的对手,身体却牢牢的被契约束缚着。
眼前这层壁垒困住他的同时,却是医生给他的最后防线。
不过好像有什么不对?
贪婪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感觉到了什么。
情欲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这层该死的壁垒还在???
他转身向着科瑞恩的方向望去,发现科瑞恩右手持剑刺穿了情欲的心脏,左手却用他自己的身体虚掩着,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医生的右手。
“该死的蠢货!你在做什么!!!”贪婪尖啸一声离开了罗德的精神世界,和原罪武技进行肢体接触,他比谁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医生经常设想自己会怎么死,他想到过自己也许会被架在火邢台上活活烧死,也许会被前来复仇的人乱刀砍死,也许会因为罪武技被送进不正常兽人收容所做成切片什么的。他总以为自己能坦然面对死亡,可是他错了。几分钟前,看着提着长刀靠近自己的科瑞恩时,他感觉到的是不甘。
明明已经找到了罗德,明明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一切,却依然扭转不了命运。他不甘心......
科瑞恩的目光很平静,望着躺在地上如落魄的丧门犬一般的医生,缓缓开口。
“不甘心吗?当年我死在这里时心里也充斥着与你同样的情绪。我知道你的不甘是因为没有救出罗德,但我忘了我为什么会不甘,只知道这种不甘是我不惜一切爬出地狱的理由。”
“我本以为我的不甘是因为我不能与罗德延续那一直在一起的诺言,不过当你出现在我面前,当罗德替我挡住致命的攻击,当我有了亲手手刃你的机会时我发现,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对你没有任何敌意,对罗德的感情也不是那样的歇斯底里,我一定忘了什么,忘了很重要的东西。”
“既然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吧。交易内容很简单,我会杀死你的肉体,斩断你的退路。但我可以让你的精神寄居入我的身体,前提是你要帮我找回被封禁的记忆。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我我不惜一切从地狱重生。”
科瑞恩停顿了一下“我不得不这么做,想瞒过我的主人没那么简单,你的记忆修正也需要时间,你试图杀死我一次,我也试图杀你一次,就当我们扯平了吧。”
“还有,无论如何,谢谢你来拯救罗德。”
医生怔怔的抬头看着眼前这长相颇为帅气的狼兽人,他的脸上没有愤怒,甚至有一丝友善的笑意。
医生也笑了,笑的有些无奈,他似乎有点明白了罗德为什么会认他成为自己的狩者。
“他穷极算计,在脑袋中假设了无数种发展,却根本没有摸到命运的脉络。也没有想到,命运居然会对他这代表着罪恶的人,露出微笑。”
“谢就不必了,我必须来。至于你的交易,我接受。”
他缓缓的抬起了右手,做出了一个邀舞的姿势。
两只手爪握在了一起,与此同时长刀也同时刺入了医生的心脏。
“既然罗德你如此相信你的狩者,那么,我也相信他。说不定这会是我人生中最棒的一次接力,也是最后一次。”医生面带笑意,黑色眸子里的光逐渐暗淡。
“你看,命运在对我微笑呢。”
强大的精神力通过握着的手抓涌入了科瑞恩的身体,医生没有食言,也没有试图去侵占这具身体,强大的精神力开始冲击贪婪留下的烙印,记忆可以被封禁,但绝对不会被遗忘,只需要一个契机,那些晦涩的阴暗的无奈的歇斯底里的,都会被扫去,那个阳光的温柔的正直的充满爱意的科瑞恩会重新醒过来。
记忆如潮水,补全了那不完整的画面,一一解释了那以偏概全带来的执念,抹平了贪婪之罪带来的恶,科瑞恩想起来了,想起他为什么会接受贪婪的蛊惑,成为现在的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科瑞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该死的,我都做了些什么......”
科瑞恩松开了右手握着的长刀,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他想到了过去,想到了自己如何与罗德这家伙相遇,相知,最终走到了一起。进入科瑞恩记忆世界的医生也一同回了那到处充满阳光的画面。
回溯别人的记忆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经历决定意识,你的意识会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对方经历的影响。医生很清楚这一点,但他不在乎,相比这个他更想知道过去的罗德到底是怎么样的,他在遇到自己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是个让人羡慕的故事,不过结局有些悲凉。
科瑞恩的身体从小就不好,他的武技会给他的身体带来很大的负担,这种负担甚至会威胁他的生命。
不过科瑞恩的命不错,生在了一个贵族家。
他家附近有个小有名气的佣兵团,团里有一位对武技有着很深了解的老师傅,佣兵团和科瑞恩家里关系不错,在那位师傅的帮助下科瑞恩的病情逐渐被压制了下来。
老师傅有个父母双亡的徒弟,这个壮的像熊一样的小狗崽就是孩童时的罗德了,他俩很小时候就认识了。
病情来源于科瑞恩自己的武技,所以注定不可能治愈。好在,在老师傅的帮助下也没有恶化,只不过科瑞恩这辈子注定不可能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战士了。
这对于崇尚个人实力的兽人,特别是在无法地带的兽人而言是个的灾难,纵然他出生贵族,但作为家里第三个儿子,也是最不被看好的那个,他从小就生活在质疑和嘲笑中。
可这并不影响他温柔的性格,他明明是狼却没有丝毫的血性,温和的对待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但这种文荣也不会影响他被同龄人欺负。
暴力是很让人着迷的东西,这种极具侵略性的情绪不受年龄影响,存在于人生的每个阶段,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人从小就会的娱乐方式。
不过科瑞恩是痛苦的那一个。
不是每个弱者都会有人愿意去守护,也和那个人的性格是温柔还是阴暗无关,全看命运。
科瑞恩命很好,他遇见了罗德。
一个从小就点满了武力值的家伙,这个自幼受尽了佣兵熏陶的小家伙单手就能把比他大好几圈的兽人打的满地找牙,接着他会一言不发的背着科瑞恩把他送回家。
或许打抱不平的原因只是因为罗德想过过手瘾,这也是暴力的另一种表现形式,救人只是顺便,不过无论如何,两条平行线在机缘巧合之下,相交了。
十来岁的小崽子不懂友情爱情之类的东西,但第一次有了交心的朋友都是开心的,互诉衷肠说不上,毛都没长齐呢,只不过科瑞恩从此有了个小保镖,罗德也时不时的能够加餐。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崽子间的流言多了不少,说他们两人私下暧昧的有,说什么罗德时上门女婿的也有,不过那又如何呢,小孩子的玩笑罢了,当不得真的。不过好消息是,再没人敢在欺负科瑞恩了。
小白脸,倒插门的名号也在不知不觉中挂在了两人头上。
稍大些了,小白脸确实张成了小白脸,帅气的让人羡慕。至于倒插门,已经没人敢用这个外号称呼罗德了,明明是头犬兽人,却比熊还要高大,加上佣兵特有的锐利的气息,配上脸上的几道疤痕,那股子狠劲使得没人敢惹。
不过两人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一直黏在一起了,罗德经常出任务,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的。
但他回来总会给科瑞恩带点小玩意,亦或是带着一身的伤口,钻进科瑞恩的房间,躺在那张大床上,等着科瑞恩给他包扎,科瑞恩嘴上骂着,却从来没有拒绝的意思。
罗德强壮的身体科瑞恩看了无数遍,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种莫名的情愫出现在心里,看着哪具熟悉的毫无防备的躯体竟有一种莫名的渴望,结实的肌肉,刀刻一般的线条,粗狂的伤疤,强大的力量,以及跨部那让人口干舌燥的鼓胀皆是科瑞恩不曾拥有的。
他想起了罗德的师傅老实调侃他的一句话。
“徒儿大了,该发情了,得找个好媳妇啊。”
当时只当玩笑听了,没想到这团火竟先一步在自己身上点燃了,不过不知出于什么坚持,科瑞恩始终没有越过雷池一步,顶多在科瑞恩熟睡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将手抓搭在那滚烫的一团上。
两人间的友情多了点什么,但罗德好像没察觉,依然大大咧咧的,有空没空就往科瑞恩的床上钻。
罗德的师傅不说破,科瑞恩的父母也不说破,他们相信等罗德也到了年纪,时间终会将他们俩撮合在一起。
可时机未至,战火却先来了,这里毕竟是无法地带,大小国间的摩擦与吞并是少不了的。
佣兵团被迫南迁,去寻找更大佣兵团的庇护。而身为当地贵族的科瑞恩家在这种国家吞并的战争中无可避免的成为了众矢之的,当年的贵族顷刻间就家道中落,家人走的走散的散,但有一个人留了下来,几乎没有战斗力的科瑞恩。
他奇迹一般的在战争中活了下来,其中艰辛只有他自己体会过。他留下的原因也很简单:罗德说过,他会回来。科瑞恩不想错过罗德,所以就一直没走。
但战争过了,那个长得和熊一样的犬兽人始终没有回来。
科瑞恩还是等,他相信那家伙不会食言的。冬去春来,这座战后的小城突然来了一个满脸沧桑的佣兵,他不是罗德,是罗德的师傅。
他是来搬救兵的,因为他最疼爱的徒弟,出事了......
他们的佣兵团选择寄人篱下,最终没有逃过被合并的命运。不过这些亡命之徒并不在意自己挂的是什么名号,这问题本来不大。
可这个佣兵团团长看上了罗德,看上了他充满潜力的武技。
更好死不死的是,团长的女儿到了要确立狩猎关系的时候,而罗德这颗果子也刚好熟透了。
团长理所顺理成章的想要通过契约彻底控制潜力无限的罗德,这种事情一直是禁忌,可在无法地带能管这群佣兵的人还真的不存在。
儿时的戏言一语成箴,如果不反抗,他罗德真的要成为倒插门了。
罗德当然反抗了,可他被出卖了。
计划逃离的那个夜晚,他被下了毒,同生共死的佣兵很了解罗德的武技,也很清楚他的弱点在哪,在众多人的围攻下,这个自称没有极限的男人终于被拖垮了。
他被折断了手脚丢进了地牢,而让他重见天日的条件只有一个:接受来自佣兵团团长女儿的契约决斗。先不说那娘们的长相,豪猪兽人的女性再貌美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这场决斗本就不可能公平。
罗德会以现在这手脚皆废,且能量枯竭的状态被丢到斗场上。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他会成为被契约控制的猎者,成为佣兵团长的工具。
地牢中酷刑和折磨是少不了的,但罗德没有松口,他知道那个不算大的城市中还有一个人在等他。
科瑞恩以前的小动作身为佣兵的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不过那时候不明白所以不戳穿罢了。
但他现在知道了,发情时的欲望让他口干舌燥,他不明白这种状态下的科瑞恩是怎么忍住的,刚发情的那一会,他夜夜做梦,梦里都是科瑞恩那一手就能拦在怀里的身影,每次起床下半身都是粘稠的。
即使他现在成为了阶下囚,身体虚弱,可欲望上来的时候他想到的依然是科瑞恩,以及自己许下的诺言,这成为了他坚持下去的精神支柱。
好消息是,不是所有人都背叛了罗德。
罗德的师傅找准机会脱身,他明白徒弟的心思,也很清楚真正能拯救罗德的只有一个人,一个从小因为武技染上怪病,毫无战斗力的人,他可怜徒弟的梦中情人——科瑞恩。
所以在冬去春来的一天,这位老先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城市,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宅邸,回到了那个打小就为徒弟挑选好的对象面前。
“现在只有你能救罗德了。”他这么说。
“他在哪?我去。”手无缚鸡之力的科瑞恩毫不犹豫的回答。
一阵沉默后,久违的笑容终于从师父沧桑的老脸上重新展露,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泪水也顺着皱纹滑落了。
“你能救出他的,你一定能的。因为你们两个傻子就注定应该在一起。”
这是科瑞恩与罗德第一次收到来自长辈的祝福。
不多语,燕子还没来,科瑞恩就跟着老师傅踏上了旅程,路上师傅介绍了罗德的经历,科瑞恩面色冷峻,差点咬碎了牙,温和的他从没那么生气过,生气的想要杀人,杀很多人。
“知道为什么我会说只有你能救我的傻徒儿吗?”老师傅文问。
“不知道,但是我必须去。”
“因为你的武技。”师傅浑浊的双眸看着科瑞恩“遇上你是罗德这小子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因为有了你他很有可能铸造一个传奇。”
科瑞恩认真的反驳:“不,遇上罗德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燕子来了,停在树杈上,奇怪的看着莫名伫立在原地的两人。
“小孩子,长大了啊。”师傅笑着,背着手继续往前走去。
他们还有路要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正承受着身体的苦难在等待着救赎。
可不能让他等他等太久了啊。
春天是喧嚣的,路途是忐忑的,怀揣着着急与愤怒,他们的目的地终于到了。
“我们是杀进去还是等晚上潜伏进去。”老师傅一路上已经把科瑞恩当做了朋友,那股子温和是可以感动很多人的。在佣兵团的门前他这么问科瑞恩。
“我杀鸡都难,你让我杀人?这由你来决定吧。”
老师傅须发皆白,沧桑的脸上却露着笑意:“我一把老骨头,身体好几个零件都生锈了,承受不住大规模的拼杀,耐力也远远比不过那些气血方刚的年轻人了,直接杀进去实在是下下策,而且我们不知道哪个傻徒儿是不是还被困在原来的地牢,也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坚持到现在,所以。”
“我们杀进去。”
“啊?”科瑞恩满脸错愕。
老师傅还是笑,他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诺大的佣兵团。
绿叶张了新芽,春雪也化了大半了,雪的寒意与阳光的暖意交织在一起,空气中是干净的味道。
“因为,我徒儿的狩者,等不及了。”
沉寂了很久的长剑出鞘了,过气的一代翘楚决定好好教教现在的年轻人,上一代的佣兵准则。
干扰契约者——杀。
洁白的雪上沾上了血,越来越多的血。
干净的空气也被刺鼻的血腥味取代。
老疯子疯起来是很吓人的。
科瑞恩这么想着,脸上沾着不知道哪里飞溅过来的血,一步步跟着老师傅杀入了地牢。
“我那傻徒弟就里面,你知道该做什么了吧,快去见他吧,我再这里守着,只要我不死没人能进来。”老师傅长剑一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科瑞恩点点头,转身走进了阴暗。
“他在这呢。”他闻道了那股久违的气息,他的体味,略重,却让人安心。
科瑞恩加快了脚步,拐了个弯,在一个摆满了沾血刑具的房间,科瑞恩看到了他。
他瘦了,他那仿佛挥霍不完的精神头荡然无存,毛发被剃掉了大半,身体被铁钩钩在半空中,干瘪的肌肉上是松弛的皮毛,上面的伤口触目惊心。
他太虚弱了,连呼吸都听不清,狗耳朵迟钝耳朵动了动,这才发现来了人。
罗德疲惫的张开了眼睛,看到了眼前的人。他以为是梦,这种梦他做了太多了。
他用力摇了摇头,直到钉入手脚的倒勾传来实质的痛感时,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那个人影还在那。
他长高了,变瘦了,胡子有些杂乱,但是那双眼睛正牢牢的看着自己。
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的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这是罗德有意识以来第一次哭,他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哭是这种感觉。
“对不起,我食言了。”他用虚弱而沙哑的声音道。
“没事,你回不来找我,但是我能回来找你。对我而言你在的地方,就是归宿。”
科瑞恩将罗德的脑袋抱在怀里,轻轻的揉着罗德耷拉的耳朵“你师父就在外面给我们挡着,我们杀出去好不好。”
“可是,我已经没有力量了,现在的我比你还要羸弱,我保护不了你,我的极限到了......”
“不,还没有。”科瑞恩看着罗德。“我才是你的极限,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还记得我的武技是什么吗?”
“你的武技不是毫无意义的能量收集吗,过度庞大的能量无处发泄甚至会影响你的身体,这种弊病也是师傅治好的。”
“而你的武技是能将能量转化成各种形态,无论是自愈力还是攻击力,某种意义上只要有能量,你就是没有极限的。”
科瑞恩松开罗德的脑袋,站到罗德的跟前“如果有个办法能将我体内毫无用处的能量转交给你,你就能很快恢复过来,我不确定积累这么多年的能量会有多庞大,但我确定的是,你一定能帮我杀尽一切该杀之人。”
“什么办法?”罗德一愣。
科瑞恩单膝跪地,目光与被吊着的罗德平视。
“迟到了很久,但现在应该还来得及。”他缓缓的伸出了右手,掌心向上。
“当我的猎者吧。”
罗德心中一震,很快又明了了。
在高层次的狩猎契约中,狩者是可以与猎者共享能量的,但是这样的契约同样意味着更强的束缚,缔结后自己将再也不能违背对方的命令。
不过罗德很愿意被眼前这家伙束缚。
他忍者剧痛将折断的右手放在了科瑞恩的手掌之上。
“等你好久了,我当然愿意,我的狩者。”
“从此之后无论风雨,再也不分开了,要一直在一起,互相包容,互相守护。”
“恩,再也不分开,说好了。”
契约缔结的很顺利,毫无阴霾的爱,他们当然算的上。完美的能量循环再他们俩之间建立,从此后不分彼此,科瑞恩的病可以说是痊愈了,至于罗德,他可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极限了。
这是罗德师傅很早就给他们准备好的礼物,他们的命运终于彻底纠缠在了一起。
这一天在科瑞恩面前死了很多人,比他前半生看的死亡加在一起还要多。温柔的他本该伤感,但他今天很开心。
不是因为他冷血了还是疯了,而是因为他得到了一个承诺。不,不对,应该说是:他得到了一个世界。
血和雪混合在一起,红色的佣兵团像是热闹的婚场,只不过树上的燕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乌鸦。
但是,那又如何呢?
科瑞恩坐在演武台的台顶,仰头看着脑袋上的太阳,。
你看,命运在对我微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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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这么玛丽苏的东西是过去的我写出来的吗,看的我老脸通红。
那时候的我啊,那时候的我啊,哦好像是,那时候是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无论如何,希望命运能对温柔的你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