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洒落在地上,不远处的湖水反射着阳光,波光粼粼有些晃眼。
湖边有一棕发少女全身赤裸着,双腿盘起微微翘着脚趾,双手手臂交叉举过头顶,手指并拢伸直,手掌摊开和脚底一样对着天空。动作整体看起来有些怪异。
这名少女正是易月夕,自从被师父救下并开始修炼到如今已经三年了。而现在这怪异的姿势,正是师父所教授的功法《锻体》的修炼姿势。按照师父所说,这《锻体》原本是祖师捡来的一本无名功法残篇,因为记载了一种只能女子修炼的,以吸收天地灵气来强化身体的修炼方式,被祖师起名为《锻体》。而这功法的修炼方式也不同于其他武学那样直接吸收天地间灵气在经脉间进行周天循环,而是使用书中记载的一种药剂涂抹全身,在身体某些部位激活气穴,再通过气穴吸收天地灵气来增强实力。因此,气穴的数量决定了修炼者的修炼速度,而气穴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在打完基础正式激活之前,只会在身上显示个存在气穴大概区域。
在祖师的不懈研究下,总算是找到了气穴的分布规律,那就是身体的各个敏感点附近,对外界刺激感受越强烈的部位,越容易出现气穴。
三年前的月夕正被痒刑处决着,粗略的看去大概能看到六个敏感点,再加上修炼之后固定会在肚脐附近出现一个气穴,至少七个气穴,已经超越了历代师祖。在师父看来,月夕正是最适合修炼《锻体》的天才,这也正是师父当时救下月夕的原因。
此时的月夕双脚脚底一片绯红,两边腋窝和肚脐附近也是这般颜色。些许汗水出现在这些绯红处,顺着身体向下滑落。
一个时辰过去,月夕睁开了双眼,高举的手臂缓缓放下,身上的几处绯红也渐渐淡去,区别于其他部位的白皙皮肤,最终变成了娇嫩的淡粉色。
自从修炼了《锻体》,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容易出汗了。
想到这里,月夕双颊微红。虽然她身上的汗水并没有什么异味,反而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如蜂蜜般的清香,但是多汗这种事本身还是令月夕有些害羞。
于是月夕起身,走到身旁的湖中,一边清理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回忆着这三年来的经历。她回想起自己刚开始练《锻体》的时候。那天师父准备了一大桶药液,然后将一个黑色的珠子放到了药液里,让月夕在药液里泡了三个时辰。最开始时候还好,随着药浴时间增加,脚底腋窝和肚脐处渐渐开始刺痛,又从刺痛开始逐渐增强成剧痛。如果不是被师父按住肩膀,可能自己根本坚持不下来。泡过药浴之后月夕的身体就产生了变化,刺痛的部位皮肤变得粉红,仔细去看的时候还能发现几个不太明显的小红点。这几个小红点就是气穴的位置,第一次泡药浴时候会激活一个时辰,在这之后就需要连续三年每天涂抹药液打基础,才能让气穴再次显现从而连接成一条新的经脉。
月夕还记得刚从木桶里出来的自己,浑身疼的用不上力,看着师父抱着自己的双脚一脸兴奋的念叨着诸如“天才”“飞升”“上位世界”这些她听不懂的话。据师傅所说,自己双脚的气穴就有十二个之多,已经比师父全身气穴都要多了将近一倍,一旦彻底激活,想必修行速度定是一日千里。
想到这里,月夕抬起了自己的一只脚。湖水带走了修炼时产生的汗水,脚背皮肤白皙晶莹如玉,五根脚趾像是五颗淡粉色的玉石整齐排列在脚尖部,脚底与趾肚一般颜色,粉嫩至极看着十分可爱,第一天显示出的那些气穴的位置现在已经看不到了,不过等到经脉连通,这些气穴自然会再次显现。
“月夕。”师父的声音叫醒了正在看着自己的脚底发呆的月夕。
“师父。”月夕看着来到湖边寻找自己的师父,急忙从湖里起身,走到了师父身边。
“今天的一个时辰‘引气入体’已经完成了么?”
“是的师父,今天的功课我已经做完了。”
“那就好,接下来就要涂药了。”师父听到月夕的回答,取下腰间挂着的葫芦与刷子,指着湖边一块平滑的大石头对月夕说着,“积累了三年,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来,躺好。”
月夕顺从的平躺在石头上,双臂抬起露出腋窝,脚趾也微微翘起,向师父展示着光滑的脚底,眼中却闪过一丝害怕与期待,然后紧张的闭上双眼。
敷药时候是不能动的,这并不是月夕自己的意志控制,而是体内积累的天地灵气与药剂融合时会剥夺她对身体的控制权。张开身体用刷子将药液涂抹在这些敏感部位这种事对于月夕来说完全不亚于当初那令自己差点崩溃的酷刑。不过师父和那些听水观弟子不一样,师父的动作很轻柔,而且在涂抹时会将真气灌入手指按揉月夕的皮肤,帮助她快速吸收药液。给月夕带来痛苦的同时,也会让她感受到一丝舒适。
而且今天是最后一次涂药了,挺过这一次月夕的气穴就会彻底打开,之后就再也不需要忍受被刷子“折磨”的痛苦。
“放松些,这次会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师父摸了摸月夕的头。
月夕听到这话,带着好奇睁开了眼睛,而眼中看到的却是师父那带着不忍与担忧的脸。
“气穴第一次吸纳灵气和彻底显现时都会会带来巨大的痛苦,而且这次我无法通过按摩来帮你缓解这些痛苦,实在忍不住的话就叫出声来发泄。”还没等月夕询问,师父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我可以坚持的。”月夕知道师父是担心自己,三年前刚开始学习《锻体》时她就听师父说过,修炼的前三年,每天都会比前一天更加难熬,而最后一天要忍耐的痛苦超越了三年中的任何一天。
看着师父的神情,月夕的决心似乎有些动摇,但随后她又重新坚定了起来。
修炼,然后复仇。这是她忍耐这三年并努力修炼的最大动力,如今成功的第一步近在眼前,即使有些害怕,她也不能退缩。
“呼——”
师父听到了月夕的回答,长出了一口气。
她了解自己的徒弟心中的目标与坚持下来的动力,只是她因为修炼《锻体》而容颜不老,却也失去了生育能力,一生无儿无女,和月夕相处的这三年,月夕在她心中是弟子,也是女儿,再回想起刚遇到月夕时的状况,没有哪位母亲能心安理得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
“你做好心理准备,我要开始了。”
被药液润湿的刷子轻轻点在月夕的右腋,沿着那片红润上下划动着。
“唔……嘻嘻……呵……”
师父的动作一如往常那样轻柔,轻微的痒感传来,倒不算让月夕完全无法忍受。
刷子离开了月夕的右腋窝,两息之后,一股如同皮肉被生生撕裂的剧痛从月夕右上臂根部与腋窝中心处传入月夕的脑中。
“啊——”气穴开启所带来的的痛苦比第一次显现要剧烈的多。月夕大声惨叫着,被灵气控制的身体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只能通过颤抖显示着月夕此刻正在经历着什么。
而师父此时也面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向月夕。承受痛苦是修炼的必然过程,既然已经无法回头也无法帮忙缓解,那她此刻也只能选择默默接受。
很快,痛感褪去,可是灵气灌入气穴带来的痒感同样让月夕无法忍受。
“哈哈哈哈哈哈……痒哈哈哈哈哈……”月夕大声笑着,如果此刻是有人在挠她的话,想必她会开始求饶,然而天地灵气毕竟是死物,不会因为听到求饶声就停止这灌入月夕身体的行为。
一炷香的时间,痛感和痒感褪去,月夕那刚刚才洗去汗水的身体再一次被汗水覆盖。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扭头看向自己的右腋窝,皮肤似乎变得更红了一些,那两个刚刚带给她剧烈痛苦的部位显现出两个不太明显的小红点,一如同三年前刚泡完药浴时那样。
“休息一下再继续吧。”听着月夕的喘息声,师父睁开了眼睛。
“呼……师父……我可以。”休息固然可以调整状态,从而做好应对下一次冲击的准备,但月夕自知自己哪怕做再多的准备也无法忍耐如之前那样的痛苦,与其无故浪费些时间,不如趁现在一鼓作气挺过这些过程。
听到月夕这么说,师父没再犹豫,开始在月夕左腋处重复刚刚的步骤。
依然是持续一炷香的痛苦,在月夕的惨叫声和大笑声中,两个红点出现在了她那已经被汗水彻底覆盖住的左腋窝中心与侧乳处。
“脚底的各个部位分开涂吧。”
“呼呼……师父……我还……能坚持……”月夕努力调整这呼吸,“呼……像之前一样吧师父,我没问题的。”
师父犹豫了一下,之后拿出了一个小木盆,将葫芦里的药液倒了进去。因为月夕脚底的气穴比较多,慢慢涂药会很耽误时间,以前为了减少月夕的痛苦,师父一直是让月夕用这个小木盆直接泡脚的。
但这次和之前却不可同日而语。
“啊——!”
月夕惨叫声远超之前,被浸泡过后的双脚迎来了剧烈的疼痛,就好像无数根针紧挨在一起,从脚底刺入。又好像无形中有几只大手用力握住月夕的双脚,一点一点的将骨头捏碎。虽然只持续了短短两息,却让月夕此刻汗如雨下,双眼含泪。
“哈哈哈哈哈哈哈……!”
疼痛之后痒感接踵而至,有些熟悉的感觉令月夕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像是当初被绑在广场中心无法移动,双脚爬满蚂蚁时的痒感。
身心俱疲的月夕这次没有成功撑过这一炷香,没过多久就直接晕了过去。即使失去意识,身体的本能反应依然让月夕维持着剧烈的抖动。
月夕的身体逐渐平静,双脚大脚趾肚,第二个趾缝,小趾下方,拇趾球,脚心窝和脚跟上等部位各出现了六个淡淡的红点。紧接着,月夕身上所有红点延展出红线,红线在肚脐下方交汇融合,形成了一个新的红点。
气穴已经打通,经脉也彻底连接在了一起。师父并没有像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多的气穴时那样激动,在月夕身上的红线隐去之后,师父一脸心疼的走上前,将月夕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
月夕就这样全身赤裸的靠在师父怀中,从正午直到黄昏,才慢慢清醒过来。缓缓张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师父那慈祥微笑着的脸庞。
“师父。”月夕慌忙的起身,脸颊微红。
“你这是在害羞?”师父依然微笑着,“以前我也不是没这么抱过你。”
“现在不一样!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回想起自己刚被师父救下的第一年。那时候的自己每天晚上都会被死刑的噩梦惊醒,每次被惊醒之后师父就会像刚才那样抱住自己,一边哼着歌一边轻拍着自己的后背,直到自己安稳入眠。月夕的脸更红了。
“是啊,三年时间,你都长这么高了。”师父看着如今快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月夕,感慨了一声,突然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抬手运行真气揽住月夕的身体,再次将月夕抱在怀里。
揽住月夕身体的手轻轻拍了拍月夕胸部,另一只手则抓着月夕的一只嫩脚举到了身前,大拇指压在她的脚心窝,用指甲轻轻刮着敏感红润的软肉。
“尤其是这两部分,长得比我的都要大些了。”
“啊呀!”胸部被轻拍的羞耻和师父大拇指轻刮在脚心的痒感刺激的月夕尖叫了一声。慌忙之下月夕挣扎着跳出了师父的怀抱,似乎直到此时她才想起自己并没有没穿衣服,红着脸抬手挡着胸口和下体。
“经脉连接完成之后,就不能再穿以前那些会挡住气穴的衣服了。”师父轻笑几声,然后收起调笑的表情,将背后的包裹放到月夕之前躺着的石头上打开,露出了包裹中的几件衣服,“你之前又出了不少汗,再去洗一洗,以后就穿这身衣服吧。”
“好的。”月夕顺从的回到那片小湖中,正准备清洗身体,气穴位置却传来一些之前没感受过的异样,明明身在水中,却像是被清风拂过然后钻进自己的身体,带来一丝痒感,却又暖暖的非常舒适。
“你应该感受到了吧。”月夕正闭眼享受着这股舒适感,师父的声音适时传入耳中,“在这种活水之中天地灵气相对比较集中,以后遇到这样的环境可以多泡泡澡,能让你的修炼速度再更快一些,你的天赋比我要好得多,用不了两年你就能超越我了。”
修炼速度变快,超越师父。月夕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些关键。
“那师父,我是不是很快就能……”想到自己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能获得足以报仇的实力,月夕脸上有些兴奋,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师父打断了。
“现在还不是你该想这些的时候。”师父的表情难得变得有些严肃,三年来从未见过师父生气的月夕有些不知所措。
“这三年来我带着你东躲西藏,是因为我知道听水观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师父皱起了眉头,“如果我打探到的情报没有错的话,听水观可不只是一个先天大成的观主这么简单,在它背后似乎有皇室在扶持着。而皇室明面上的高手,就至少有十位先天大成,暗中是否还有别的高手,我却是打探不到了。”
先天大成,这个是师父如今的境界。
“而你如今不过刚入后天境界,就算修炼速度再快,至少也要一年才能入先天,到先天大成还不知道要到何时,更何况要面对如此多的高手,不是你我二人短时间内可以考虑的。而且我猜测皇室隐藏的实力中,至少得有一到两个先天圆满境界的高手。”
听着师父说的这些,月夕渐渐冷静了下来。
先天后天虽然一字之差,实力却不可同日而语。真气离体与踏空而行,这种在平民眼中如同神仙般的能力便是先天高手的标志,也正因为如此,先天高手无论在多少后天境界武者的围攻下,依然能够安然脱身。在真气充足的情况下,一位初入先天击杀上百后天圆满这种事也是可能存在的。
“先天圆满这一步我这辈子是踏不出了。”师父看着冷静思考着的月夕,叹了口气继续说着,“我们修炼的《锻体》确实是一门神功,据祖师所说,这门功法应该是从上位世界流落到我们这里的,可惜只是残本,只有炼体部分却没有配套的练气部分,这也导致我的上限就在这里,无法修炼到更高境界了。”
“师父,什么是上位世界?”
“那是传说中的世界了。”师父的眼中闪过一丝向往,“祖师对上位世界的存在深信不疑,她认为当实力打到先天圆满之后会对世界的规则进行感悟,一旦感悟完成,就可以飞升到上位世界。”
“可惜因为功法的限制,历代师祖们虽然修炼速度都不慢,却只有祖师一人达到了先天圆满。”师父又叹了口气,然后双目放光紧盯着月夕继续说着,“但是你不一样!哪怕是祖师那般惊才绝艳,也不像你这样,身负十七个气穴。先天圆满对你来说是必然能达到的,甚至用不了多少时间。人生不过百年,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的时间去感悟世界,但你一定可以踏出那一步!”
月夕看着双眼放光的师父,自己心中也浮现出了一丝向往。
“师父,既然有上位世界,那有没有下位世界?”
“应该也是有的。”师父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珠子。
月夕认识这个珠子,每次涂药之前师父都是先配好药液,然后将这个珠子泡入药液中一段时间,才开始给自己涂抹。
“这个珠子是咱们的师门传承至宝,虽然一直没有名字。”给月夕展示了一下珠子,“祖师曾经研究过这个珠子,这珠子内蕴含庞大的灵气量,她认为《锻体》会出现在咱们的世界很可能是这珠子的原因。在她的不懈努力下曾经用着珠子打开过一个黑色的洞。然而她没有从那个洞中感受哪怕到一丝一毫的灵气,和我们身处的环境差异极大,因此她认为珠子应该是可以打开一个通往下位世界的通道。”
“只可惜,不到先天圆满境界,使用这个珠子的代价太大了。”师父慎重的将珠子收好,好像是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严肃的表情顿了顿,闭眼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微笑着看向月夕,“好了,聊这些耽误了不少时间。一直在水里泡着,现在已经感受不到灵气了吧。”
听到师父如此说,月夕才发现,不知何时气穴处那略带舒适的轻微痒感已经消失不见。
“快收拾收拾上来吧。今天可是你十七岁生辰,再加上如今你基础已经打牢,全身经脉连通,晚上可要好好庆祝一下。”师父说着,站起身给月夕递上一块棉布,“我先回去准备做饭了,你赶紧擦干净身体,穿好衣服回来。”
月夕一边用棉布仔细擦拭着身体,一边目送师父远去,表情还有些发愣,似乎还在消化着刚刚提到的那些。
擦干身体,月夕走到之前躺着的那块大石头庞,拿起了师父留下的那身衣服。
衣服是师父新做的,黑色的边框点缀着白底,配色简单却有些莫名的美感。为了不遮挡气穴,上衣采用了无袖的设计,月夕穿在身上,上衣包裹着发育良好的胸部,下摆处略微垂过肋骨,露出平滑的腹部。双手手臂两个袖套,从肘部一直到手背以金环套住中指。下身是条包至膝盖的紧口裤子,还有一双袜套,从裤腿处向下包住两条小腿,金环链接着两只脚的二脚趾,将白皙的脚背整个遮挡住。
月夕低着头左右扭了扭,欣赏着自己的新衣服,然后走到湖边,看着平滑如镜的湖面中倒映出的自己。
十七岁了,因为经脉连通,自己的容貌以后也不会再变化了。可惜长相与师父相比显得稚嫩一些,虽然一样漂亮,却没有那种令自己向往的成熟感。
“月夕!”正来回扭动着身体欣赏湖中倒映的服装的月夕突然听到了师父的声音,声音急切,甚至是有些紧张。
没等月夕回头,一只手揽在了她的腰上,这熟悉的触感令月夕马上分辨出这是师父的手。紧接着月夕被师父带到半空,双脚离地飞速离开了湖边。
先天境界的标志之一——御空而行,师父平常不会用这种大量消耗真气的方式赶路,也就是说……现在是在逃跑?
还没等月夕提出疑问,师父的声音就传到了月夕耳中。
“我回去时发现我们住的山洞中有闯入的痕迹,看来是被发现了。”师父说着话,脚下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得赶紧离开了,希望还来得及。”
“现在才想走,是不是已经晚了?”尖锐的声音夹杂着真气,入炸雷一般攻击向月夕与师父,才刚连通经脉还没有修为护体的月夕被这声音震得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一位身穿长袍头戴巧士冠,白发无须老者挡在了月夕与师父身前。一掌挥出,虽有十步距离,掌印却转瞬即至,逼的师父只能停下脚步,双脚虚空连点,才勉强在掌印及身之时向后跃出一段距离,落在地上。
“离体十步,你是先天圆满?”师父将月夕放下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太监装扮的老者,“不知您是哪位公公?”
“咱家名叫黄崇,想必你是听说过的。”那太监顶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回应着。
“原来是黄总管,不知我师徒二人因何得罪了您老?竟能惹得您亲身来此?”师父护着月夕又后退了几步。
“得罪?你们连废了我两个儿子,我总得让你们付出点代价。”太监依旧摆出那副渗人的表情没做回应,浑厚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一位身着劲装,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走到太监身前鞠躬行礼,“多谢义父出手拦住她二人,接下来儿子可以自行解决,劳烦义父压阵。”
太监微微点头回应,中年男子转过身怒视着月夕二人。
“你就是听水观观主韩释清?”一株巨树挡在了月夕的身后,此刻已经退无可退,师父只能小声对月夕交代一句,“等下别离开我身后范围,等我找个机会离开这里。”
月夕看着浑身发抖的师父,视线下移看向了她腹部裸露的皮肤。
一个黑色的印记出现在师父右侧腹,以月夕的视角看不清具体印记的具体样貌,依稀可以辨认似乎像是一只手的大拇指。还没等月夕仔细分辨,双目处传来一阵灼痛,导致月夕只能移开了视线。
看来刚刚那一掌师父虽然竭力躲避,却还是受了伤。
突然,月夕眼前一花,原本护在她身前的师父一步踏出,迎向了韩释清挥来拳头。
“砰!”
以拳对拳,韩释清被击的后退三步。单从这点来看似乎一步未退的师父占了上风,然而既要保护身后的弟子,又要以真气压制伤处的她,此刻却是强忍了右手传来的力道,双脚用力踩住地面,才勉强保持住身形。
论身体强度,自然是练过《锻体》的人要强悍许多,师父稳住身形的瞬间,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像正在后退的韩释清刺去。
以指为剑,真气离体而出,跨越五步距离狠狠的刺在韩释清右臂,留下了一个血洞。
然而引动真气攻击却导致伤处缺少真气压制,一股剧烈的灼痛自右腹部突然传来。师父一个趔趄,一口鲜血喷出落在面前的地面上。
趁此机会,韩释清再度抢攻,右脚点地向前方冲去,同时左手并指为掌,同样还击一次真气掌印。掌印瞄准的位置是师父受伤的右腹部,然而此刻月夕就在师父身后,在韩释清的冲刺下距离他已不足五步,一旦师父躲避,这一掌必然会打在月夕身上,以月夕现在没有修为的状态,一旦中招毫无疑问会殒命当场。所以刚刚的因为趔趄而失去平衡,无法做出防御姿态的师父只能选择以伤处硬抗这一掌。
“噗——”
黄崇的掌力中附带了阴火,本就因此身受重伤的师父如今伤处再中一击,彻底失去平衡的她被这一掌打的口喷鲜血,向身后倒去。
“师父!”月夕连忙上前两步接住师父的身体,然后抱着师父退到之前的巨树边。
韩释清一掌建功,不再急切的攻击过来。他摸出怀里的金疮药,先为右臂伤处止了血。
“月夕,你拿着这个。”伤上加伤的师父此刻非常虚弱,她右边身子已经失去了直觉,只能用颤抖的左手,取出一样东西放到月夕手里。
是师门传承至宝,那个没有名字的黑色珠子。
“修为不足先天圆满,强行使用这件物品的代价非常大。”
月夕接过珠子的同时想起师父之前所说的话。
“我这一生能蒙历代师祖眷顾,收到你这样的天才弟子,一命换一命,这代价倒也可算是微乎其微了。”月夕正低着头看着珠子,没有注意到师父的表情,声音听着似乎是在笑。
黑色的大洞出现在了树干上,一股庞大的灵力波动从洞中传来。
这灵气量……似乎和祖师说的不太一样。
因为和祖师记录中的情况有偏差,师父心中浮现一丝犹豫。然而只是一瞬她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机会只有这一次,必须赌一次把月夕送走,不然师徒二人谁都活不下来!
突然出现的这股如巨浪般的灵力冲击让正在缓步走来的韩释清不得不猛然后退,然而还是慢了一步,灵力波动撞在了韩释清身上,将他击飞至五丈之远,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黄崇也被这股灵力波动逼的后退,好在他本就离得较远,加上后退及时,倒是免去了被这灵力波动击飞的命运,但那股强大的力量却深深烙在他心里,吓得他退到了比韩释清更远的位置。
还有些没搞清楚情况的月夕胸口处突然一痛,被师父的后背顶了一下,失去平衡的她跌入黑洞,看着眼前那个身体骤然老去,回过头来向着她微笑的师父。
那笑容,和以前哄月夕睡觉时一样,带着慈爱,带着宠溺,目送着她被黑洞吸入对面的世界。就在月夕的视线中,师父彻底失去了生机,身体在微风轻拂下彻底崩溃化为飞灰,只剩下几件衣服遗落在原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月夕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在她的眼中,四周变得越来越暗,而师父的身影渐渐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消散。紧接着一阵强光袭来,背后传来一阵疼痛,似乎是从高处落下摔在了地上。
还没等月夕发出痛呼声,气穴的位置处突然爆发一阵奇痒,一缕缕灵气飞速被吸入月夕体内。
这股奇痒刺激的月夕想要大笑,然而灵气压制住了她的身体,只能微微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而且这次似乎连颤抖的机会都没给她留下。
月夕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忍受着灵气灌体的痛苦,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是因为此刻的疼痛,也是为了刚刚消失在眼前的,那对自己始终关爱有加的师父。直到精神再也扛不住这些强烈的刺激。
“轩哥,那里有个女孩。”
“晕过去了?梦心你先不要随便动她,让我看看她有什么伤势。”
这是月夕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段对话。
眼睛睁不开,身体也不受控制,气穴处传来一阵阵的胀痛。月夕其实早已恢复的了意识,只是因为灵力充斥在气穴,沿着经脉慢慢强化着身体而导致她无法做出任何动作,看上去好像依旧昏迷不醒。
身下柔软的触感,似乎是躺在一张床上,衣服被脱下,赤裸的身体上盖着被子。就这么静静的躺了快九天了,月夕的身上出了不少汗,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蜂蜜味。
“轩哥,这个女孩的身体状态好像不太对劲。”
“她身上没有任何法力和神识波动,肉身却堪比金丹期。而且神魂完整精神充沛却昏迷不醒,确实不太对劲。”
灵力灌体给月夕带来了难忍的痛苦,好处却也显而易见。此刻的她能清楚的听见门外两人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
门外是一对男女,听着像是月夕昏迷前遇到的那两位的声音,看来就是他们救了自己。
门被打开了,一阵风从门口飘入钻进被子的空隙,为因为出汗而有些闷热的被窝中添了一丝凉爽。
“轩哥,为什么她的汗这么香?”女子凑到月夕身边嗅了嗅。
“可能性很多,也许是什么特殊功法,也许是吃了什么灵果,有也可能是天生就这样。”男子走到床边,伸出右手食指点在月夕的额头上,运行法力绕着月夕全身经脉运行一圈,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倒是和前几天没什么变化,她这种情况再加上这股香气,虽然她身上多出几条奇特的经脉,但是没有法力也没有神识波动。我更倾向于是意外服食了什么灵果,此刻灵果的药力应该还在强化她的身体,所以她一直昏迷到现在。”
月夕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着床上,听着那两人交流这些让她羞耻到无地自容的话题。也就是她现在无法做出反应,不然应该已经红着脸准备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她至今没有爆体而亡,说明误食的灵果应该品阶不高,昏迷了九天也差不多了,估计再过不久就要醒了。”男子的顿了顿接着说,“确实出了不少汗,这样她醒来时肯定会觉得不舒服。梦心,等下你帮她梳洗一下,我去准备一套新的床单这些。”
“好的轩哥,那我现在去准备热水。”两人说着,一起离开了房间。
周围安静了下来,月夕细细感受了一下几个气穴处的肿胀感。
看来那男子说的可能是对的,经历了九天,如今那些肿胀感已经变得微乎其微,也许等这种感觉消退之后自己就能彻底醒来了。
没过多久,房间门又被打开,女子走到床前用被子将月夕卷起,横抱着她去到了另一个房间。
月夕感到一阵清爽的感觉传来,身上裹着的被子被那女子放到了一旁那,然后女子小心翼翼的将月夕放到了一个盛着温水的木桶中。
月夕已经很久没用温水洗过澡了,这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感觉让月夕头脑渐渐放空,温度适中倒是觉得有些享受。可那女子似乎从来没有帮别人洗过澡的样子,她此刻手持一块棉巾,抬起月夕的左手,从手背开始像身躯擦拭着。女子擦的比较用力,月夕虽然没觉得疼,倒也并不是很舒服。
突然月夕精神一震,女子手中的棉巾擦到了月夕的左腋窝,似乎因为这里是出汗的部位,女子的动作更加仔细,加了点力度反复摩擦着月夕红润的腋肉。如果月夕能动的话,想必已经被这痒感刺激的要跳出木桶躲避了,然而现在的她连声音也发不出,只能默默的忍受着这令她难受的感觉。
终于左侧的擦拭结束了,月夕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左侧的两个气穴的肿胀感似乎随着女子的擦拭彻底消散,这倒是让月夕感觉有些惊奇。然而心中的大石刚放下不就马上又被提起,因为女子已经擦拭到了右腋窝。
与之前相似的痒感令月夕想要挣扎想要大笑,然而这一切都是奢望,只能忍耐着,知道女子擦拭完月夕的上半身。棉巾倒是没在肚脐处多做停留,却也痒的月夕一惊,顺便带走了肚脐处的肿胀感。
棉巾顺着左大腿一路擦到了月夕的左脚,她感觉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毕竟脚底是她全身最敏感的部位,而且分布着那么多的气穴,回想起刚刚腋窝被擦拭的感觉,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呢。
“咦?”女子发现了月夕脚底的那些奇特的红点,略带好奇的伸出手指在脚心窝的红点上抠了抠。然而这个动作除了让月夕心中开始尖叫之外并没有引起什么变化。
确认了这些红点不是脏东西之后,女子开始用棉巾擦拭月夕的脚底。
棉巾下的手在月夕的脚跟处揉捏,在脚心窝反复擦拭,搓了搓脚掌,再塞到趾缝中来回拉扯,最后一个一个的抱住脚趾揉搓。这些动作像是什么酷刑一样折磨着月夕的神经,终于,左脚被彻底洗净,棉巾开始擦拭月夕的右大腿。这次女子没有再被月夕右脚的红点吸引,直接重复着之前清洗左脚的动作,直到棉巾包裹住大脚趾揉搓了几下之后。
“哈哈哈哈哈!”
突然出现的笑声吓得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肿胀感彻底消失,月夕的发声功能首先恢复,对身体的掌控权也脱离了灵气,慢慢回到了月夕这里。
“你,你醒了?”女子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
“嗯……谢谢。”月夕面带羞红的轻声道谢,自从自己记事以来还从来没有人如此细致的帮自己洗澡,虽然过程不是那么美丽,但也算是从侧面帮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倒是让她发自内心的觉得感恩。不过接下来还是自己洗比较好,“那个……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
女子愣愣的将手中的棉巾递给月夕,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些什么。
“啊对了,你的衣服洗好了,我这就去给你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