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污浊的雨依然在下着,拍打在这间熄了灯的律师事务所的玻璃上。
浓重的阴云覆盖了整片叙拉古的天空,也包括了新沃尔西尼这块小小的移动城邦。
现在是早上十一点四十三分,微弱的光线从三十度角打开的百叶窗中透了过来,照在灰白色的书页上,让人丢失了时间概念。
男人推门而入,把湿漉漉的大衣脱去,挂在一旁的衣帽架上,有些拘谨地甩了甩同样湿漉漉的头发。
“先生,你右手边的毛巾可以把尾巴擦干。”
正在看书的棕发鲁珀把身旁的落地灯拉开,这才让这间冰冷的屋子多出了一分暖色调,也恰好让门口尴尬的男人找到了毛巾。
“对不起,法尔科内女士,我的视力不太好,看不清暗处的东西。”
“恩格尔探长?”
倒在办公椅上的斥罪听到了男人声音,不禁直了直腰板。
“别那么叫我,法尔科内小姐,我不喜欢别人称呼我的时候带上职位。”
男人擦完尾巴,把毛巾叠好,放在一边,
“我觉得……这会为双方的沟通带来障碍。”
“那好,恩格尔先生,请进。”
年轻的新沃尔西尼总探长拍了拍粘在西服上的雨滴,坐在斥罪面前,落地灯柔和的暖光投射在他线条刚挺的面颊上,增添了几分柔和的色彩。
“法尔科内小姐,刚刚来的时候您像是在看书,这么暗的光线为什么不开灯呢?”
“我只是想感受一下新沃尔西尼的阴天和叙拉古的阴天有什么不一样。”
斥罪微笑着递上一杯热茶,对恩格尔说。
“那……你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能看清书上的文字,不是因为我的视力好到哪去——”
“是因为你都到来让我打开了灯。”
“是吗?”
恩格尔饶有兴致地注视着面前这位前沃尔西尼最高法院院长。
她同新沃尔西尼市市长切利尼娜·德克萨斯一同辞去在新政府的职务已经逾三月,但与前者的离去不同的是,法尔科内小姐在本市这条偏僻的商业街开设了这家律师事务所。
现如今,政权交接的过渡期已经结束,失去了家族势力控制的新沃尔西尼正展现出蓬勃的生机。
在普通市民看来,官司少的可怜的斥罪选择将时光消磨在这间律师事务所的白纸黑字间已经是退居二线,安享“晚年”的结局了。
费德里科·恩格尔同其他人一样也这么认为。
“恩格尔先生,还请你接受我的谢意,自从您接替上一任总探长的职务以来,犯罪率创下了叙拉古各市的历史新低。现在已经——没有官司需要我打了。”
法尔科内耸了耸肩,
“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灰发的男性鲁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上次那个案子——真的想感谢你。那次公诉要是输了,家族势力估计又要重新在沃尔西尼抬头。”
“呵呵,我始终站在公理这边。”
斥罪笑了笑,起身把百叶窗全部卷了上去。像是按了开关似的,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屋内被猛的放大,逐渐混入背景音当中。
“法尔科内小姐……不晓得你明天下午有没有时间。”
“怎么啦?”
“想请你去中心立交桥附近的咖啡店一起共用下午茶……你懂的,那场官司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看你安排咯,毕竟从上个星期开始就没有官司了,还得托您的福。”
恩格尔缓缓起身,向斥罪鞠了一躬,穿好大衣,向大雨中走去。
“费德里科……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斥罪躺在办公椅上打了个哈欠,
“为什么我连一点他的底细都不知道。”
“有够奇怪的。”
斥罪关掉了落地灯,随着倦意合上了双眼。
事务所再次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次日下午四点整,斥罪准时赴约。
尽管雨水仍然不断地从这块土地之上的天穹中落下,但雨势小了很多。
在新沃尔西尼优良的排水系统下,暴雨和连绵的阵雨在地面画上了等号。
“这雨真让人心烦。”
斥罪收了伞,甩了甩尾巴上粘着的水珠。
“还好,比昨天小。至少尾巴还是蓬松的状态。”
恩格尔起身微笑着为斥罪拉开了藤织凳。
“请啦。”
“谢谢。”
“法尔科内小姐从小在叙拉古长大,仍然不习惯这里的雨?”
“是的。炎国的雨可以带来清凉,叙拉古的雨能带来的只有肮脏。”
二人从侍者手中接过菜单,草草地点了饮料和甜品。
遮雨伞外的雨仍然淅淅沥沥地下着,侍者如同其他行人一般在细雨中穿梭,是,几乎所有叙拉古人都习惯了阴雨连绵的天气。
“叙拉古的人们在阴雨中工作,在阴雨中生活,他们的生命中大部分时光都在阴雨中度过,他们的生命被阴雨蒙上了一层灰色。”
几口饮料在沉默中咽下,时间在怀表不停歇的秒针中流逝。斥罪扭过头,望着街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出神地说。
“嗯……”
恩格尔低着头,慢慢地搅动着杯子中的咖啡,让看着拉花在表面变换着奇妙的形状。
“法尔科内小姐……”
“叫我拉维妮娅就好。”
“法…我是说,拉维妮娅。叙拉古人习惯于浓厚的阴云,短暂的晴天只会使他们略感高兴。但我们少部分人还是要去企盼与追求晴天,这总能改变些什么,不是吗?”
“嗯。你说得对,恩格尔。”
“拉维妮娅。上次的那个案子,只有我知道凶手就是被告人,法庭里的大家都被他的虚伪骗了——甚至包括审判长……”
“你……是怎么让他受到应有的制裁的?”
斥罪凝视着恩格尔,那双晶莹的金色眼睛似乎要把他的灵魂望穿。
“恩格尔先生,站在舞台上的走到了幕后,属于他们的那一幕结束了,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失去了作用。”
恩格尔点了点头,
“是的……他的虚伪和你的声望相比……”
“费德里科·恩格尔。”
斥罪平静地打算了恩格尔的话语。
“倒是——你到底是谁。”
恩格尔的心中像是突然踩空了一般。
“新沃尔西尼政府中的所有高级官员我都了解其底细……唯独你……”
“你在前政府只是一个小警员,当沃尔西尼政府换届时却一跃为总探长。”
“你到底是谁?”
似乎是觉得本就阴闷的空气有些紧张,斥罪靠在了藤椅的靠背上,笑着抿了一口饮料。
“别担心,我又不会把你怎样。你的业绩已经向我展示了,你就是这个位置的合适人选。”
恩格尔稍稍松了口气。
其实同斥罪所担心的不同,恩格尔并没有感到多么紧张或焦虑。
相反,与这样一位年龄相仿的女士坐在一起似乎让他整日工作紧绷的神经松弛不少。
“……是汉斯·冯·瑞奇托芬博士把我扶到这个职位上的……怎么,你认识他?”
这次换到斥罪心里一惊,暗自责备自己怎么没有早一点想到是这个为自己取了代号,并带着前沃尔西尼市长逍遥自在的男人所为。
的确,就目前而言,自己和贝洛内都不知道恩格尔的来头,那也只能是德克萨斯那般——或是说罗德岛那边安排的人。
“……我之前帮过他……和他爱人一些忙,他说他会报答我……”
斥罪终于还是释怀地笑了。
“我相信这家伙,他看人的眼光一般都很准。在新政府成立时,我和莱昂图索已经把自己的利益捆绑在市民身上。恩格尔先生……你在维护利益这方面做得很不错。”
恩格尔想站起身,为面前的前辈鞠上一躬,可终究是怯于这一有些张扬的举动,用有些不知所措地眼神看着斥罪,后知后觉地点头致谢。
“话说……恩格尔先生,我从未见过你穿警局的制服,无论是日常还是工作,这点和瑞奇托——”
[嗡——嗡——嗡——]
现在换作斥罪的话语被打断了。
恩格尔从容地从口袋掏出移动终端,打手势示意斥罪先暂停,站起来踱到墙角,接起了电话。
五分钟……十分钟,恩格尔的眉头紧锁,神情越发严峻,向斥罪打了个手势,鞠了一躬,便冒着雨一路小跑,向着警局的方向去了,消失在中心商业街拥挤的人流里。
太阳渐渐西沉,把金色的余晖洒在恩格尔踩过的石板路上。
斥罪一个人喝完了饮料,这才发现自己全然没有注意到雨是什么时候停下的,自己又多久没有看到过这么美的日落了。
她在桌角留下几个硬币,提起伞准备回家,余光却落在了恩格尔的座位上。
在那小小的藤椅旁,静静地靠着一把伞。
那天晚上,她还是回到了那间同时作为家的律师事务所,向往常一样拉上了百叶窗,将自己重新浸泡在冰凉的黑暗中,草草地用过晚餐,便顺着倦意合了眼。
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噩梦,说是噩梦,她却甚至不知道梦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只记得在凌晨惊醒时身体禁不住地打寒战。
斥罪翻身下床,把那盏落地灯搬进了卧室。
打开开关,温暖的橙色灯光向今日黄昏的落日一样温柔地洒在她身上,她躺回床上,闭上双眼,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在街道中奔跑的身影,那个忘了带伞的蠢货。
她终于还是决心不再压抑自己的内心深处的那份好感,向着通讯录最底层的,甚至没有姓名的一个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
内心激荡的拉维妮娅·法尔科内终于还是安心地睡着了。
与此同时,处理完文件伏在办公桌上睡的正香的费德里科·恩格尔被移动终端的震动惊醒。
“这个时候的消息……难不成有进展了吗?”
点开收件箱,倦意全无的恩格尔对着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陷入了沉思。
“又见面了,拉维妮娅小姐。”
“是的,恩格尔先生。”
还是昨日的咖啡馆露台,只不过这次换成了斥罪约了恩格尔。
“你的伞,昨天忘了带。”
“谢谢,还好今天没下雨。”
“未雨绸缪。”
恩格尔隐约感觉到今天的斥罪有些不太对劲,但也没有细想,接过了伞,打开了菜单。
“拉维妮娅小姐,你喝些什么?”
“不,恩格尔先生,你知道我这么晚约你出来不是为了喝茶。”
就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耳畔的喧嚣相对于咖啡桌前的二人已失去了存在感。
在浓厚的夜色下,斥罪做出了她自卸任以来最大胆的一个决定。
“我们走,恩格尔!”
斥罪忽然站起身,一把抓住恩格尔的手,向着马路对面奔去。
“等等等等——拉维妮娅小姐——伞伞伞掉了!!!”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恩格尔紧张地结结巴巴,耳根通红,难以组织起语言。
“管它什么伞,跟我去喝酒。”
二人就是这样冲进了街对面的小酒吧,坐在吧台前。
为了避免尴尬,斥罪接过酒保递过来的威士忌,咚咚咚地咽下去了一整瓶。
喉咙灼烧般的干燥感刺激着斥罪大脑,刺激性的泪水自然而然地从眼角滑落,她索性把头埋在了趴在吧台上的双臂中。
恩格尔后知后觉地学着斥罪喝下了一小杯特调鸡尾酒。
他知道自己的酒品很好,酒量也不算差。
甜辣的酒液进入胃中,一杯下去,自己的脑袋似乎也变得轻飘飘的。
“你……没有怎么想说的?……我就是因为知道你工作压力太大……才带你来这里……”
斥罪的嘟囔声从臂弯中传出,似有似无 。
恩格尔看着斥罪同样红透了的耳根,心里一阵发痒。
“是的……工作压力……”
他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下的自己没有办法和斥罪聊起那些话题,索性决定放松一下自己理智的缰绳,向酒保又要了一瓶伏特加。
人在醉酒之后,一丝脆弱的情感都有可能被无限地放大,恩格尔心中的束缚逐渐被酒精解放,斥罪也不知何时从自己的臂弯中抬起头来,同恩格尔一起啜饮着酒水。
“拉维妮娅……我……”
“自从瑞奇托芬博士……把我安排到这个职位……我都打心底里地害怕……”
“害怕什么……费德里科……”
突然被直呼其名的恩格尔有些慌张,不过这种情绪在这时很快被酒精洪流冲淡了。
“害怕……害怕自己的能力……无法胜任这个职位……害怕自己……对不起叙拉古的市民……”
“所以……我不喜欢穿着制服……我不喜欢佩戴肩章领章……我不喜欢别人在称呼时加上职务……”
“我发誓……一定——要加倍努力……身先…士卒……永远也不……辜负大家……”
“可是……万一呢……万一我真的没有做好……万一沃尔西尼的家族再次兴起……万一法律再次沦为空洞……万一——”
恩格尔的唇被堵住了,这是一个突然的,热烈的吻,浓烈的酒气从斥罪潮红的面颊飘来 夹杂着脖颈处浓烈的体香和只有同为鲁珀的他能感受到的潮水般涌来的信息素冲进了恩格尔的大脑……
他似乎一下子就醒酒了……
只是面前胡乱将舌头塞入自己口腔中的棕发鲁珀依然眼神迷离,忘我地索取着、宣泄着自己压抑已久的爱意,让恩格尔完全丧失了主动权。
“唔……哈……费德里科……你没有必要一个人承担所有……”
良久,二人的唇舌分开,斥罪用袖子擦去空气中牵拉着的银丝和嘴角的津液。
“是……是是……”
恩格尔仍像触了电一样坐着,注视着面前这个完完全全醉了酒的前法官大人,身体似有些发抖。
“来呀,费德里科,继续喝……”
“是……”
恩格尔接过斥罪用过的酒杯,倒满了一杯伏特加。
天呐,他现在真的打心底里地希望自己失去意识。
触电一般的初体验让他心中的欲望有如决堤是江水,不知所措的他只能听命于斥罪,继续不停地往肚子中灌酒。
可大脑似乎和他开了个玩笑。
刚刚洪水般涌来的信息素已经充斥着他的整个大脑,他从未感到如此清醒过,尽管伏特加喝完了一杯又一杯,一瓶又一瓶,但他似乎对酒精免疫了一般。
恩格尔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啜饮着,直到酒吧中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去,自己的身旁只剩下了吧台前一遍又一遍擦拭着高脚杯的酒保和身旁喝得烂醉的斥罪。
“不好意思,先生,结账。”
恩格尔用终端把自己半个月的工资付给了酒保,在桌上留下几个硬币,搀起双眼朦胧的斥罪向她事务所的方向走去。
从市中心到城郊的距离不算短,加上晴朗的夜晚清爽的的风,斥罪的酒劲消散了很多,不一会也能够自己走一段路了。
恩格尔不放心,坚持要背着斥罪走,意识模糊的斥罪也就随他去了。
“小姐……真是……难伺候啊……”
背着斥罪的恩格尔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
“唔……没什么!你看,拉维妮娅小姐,马上就要到了。”
恩格尔在门口放下了斥罪。大概还是喝得太醉,她花了好几分钟才从挎包中翻出了钥匙,打开了家门。
“我……送你上去吧,拉维妮娅小姐。”
“不用……再见……恩格尔……”
在恩格尔的注视下,斥罪关了门,摇摇晃晃地走上了二楼卧室的楼梯。
“小心一点!”
“嗯……嗯?!——”
“啊呀!”
迷迷糊糊的斥罪步子迈得越来越小,突然一脚踢在前面一级楼梯上,重心前倾,身体失衡,哐当一声摔倒在铺着地毯的楼梯上。
“小心啊!!”
恩格尔见地上的斥罪倒地不起,拼了命地转动着门把手,见不起作用,便用脚去踹门锁。
“可恶啊,踹不开!”
恩格尔急中生智,用路旁的石块击碎了门上的玻璃,将手穿过玻璃渣伸进门内打开了锁。
“拉维妮娅,你没事吧!”
斥罪轻闭着双眼,呼吸均匀而平稳。
“真是的,倒头就睡啊。”
恩格尔只好带上破损的大门,抱起斥罪向楼上的卧室走去。
尽管先前拜访过一楼的律师事务所很多次,但对于二楼的卧室,恩格尔的确是第一次来。
他先是被布置的简朴小小地诧异了一下,便将斥罪放在床上,脱下大衣挂在衣帽架上,再轻轻地为她盖好被子。
“好……就这么走了吗……”
“有点……不太放心……”
因为大门坏了的缘故,保险起见,恩格尔还是锁上了卧室的门,然后扣好自己大衣的纽扣,自己坐在床边渐渐睡着了。
“费德里科……费德里科……”
半睡半醒间,恩格尔好像听见斥罪在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
“怎么啦,拉维妮娅?”
费德里科赶忙伏在床头,满脸关切地看着睡眼蒙眬的斥罪。
“费德里科……”
斥罪伸出手,抚摸着恩格尔的面颊,恩格尔感到像是被暖风吹过一般舒适,不自觉地握住了斥罪抚在侧颊的手。
“哈……费德里科……”
“来……接吻吧……”
恩格尔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狂跳不止,酒精的效力似乎延迟到现在才一下子爆发出来一样。
他格外大胆地抱起了斥罪,像是报复一般,有些粗暴的将舌尖探入她的口腔内。
拉维妮娅的身体软绵绵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止不住地颤抖。
当二人的双唇再次分离的时候,空气似乎也凝固了起来。
“费德里科……”
“嗯…拉维妮娅……”
“来做吧。”
此时的恩格尔干脆放弃了思考,在酒精之下,职位,阶级,过去,一切都不复存在,在这狭小的空间中似乎只剩下两个炽热的躯体和其间狂跳着的心脏。
在落地窗昏黄的暖光下,怀中拉维妮娅的躯体显得格外诱人。
恩格尔调整体位,从拉维妮娅的身后将她环抱住,左手轻轻从腋下穿过,伸进了毛衣的内部,拂过干练的小腹,捉住了右侧胸罩下那团绵软的雪白,挑逗着充血挺立的乳头;正当拉维妮娅刺激得颤抖时,恩格尔的右手已经剥开了外侧的裙子,悄悄探入微微湿润的底裤下,婆娑起了饥渴的穴口。
“哈……啊啊……啊♡”
被滋润得有些难以忍受地拉维妮娅呜咽着将脑袋向后昂去,正好被恩格尔捉住了空隙,在脖子上留下了一个深紫色的齿痕。
恩格尔的舌尖顺着咬痕一路向上游走,再次与拉维妮娅喘息着的双唇紧密结合。
在声声舒适的呜咽声下,拉维妮娅无处安放的双手摸索着伸向了早已被恩格尔坚硬的下体撑得鼓起来的拉链……
“唔……!”
察觉到下体被握住的恩格尔突然敏感地松开了嘴,这才给了拉维妮娅一个喘息的机会。
拉维妮娅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拨开早已湿透了的底裤,让下体在穴口不断地蹭着……
“费德里科……插进来……”
“嗯……”
恩格尔双臂从腋下托起拉维妮娅,轻轻地放了下来,下体便轻松地滑进了紧皱的甬道。随着身体的下沉,似乎一下子就顶到了子宫口。
“嗯嗯……哈……啊啊啊啊啊啊♡”
“慢一点…我……嗯……哈……还是……第一次……”
“拉维妮娅小姐……还是第一次吗?”
“我……嗯……为什么不能是……第一次……”
拉维妮娅抱怨着将双臂向后盔住恩格尔的脖子,不断地用面颊磨蹭着他的侧脸。
“怎么这么烫……”
“像火灼了一样……”
“少废话,嗯……继续……嗯啊♡”
恩格尔继续抽插着,同怀中的拉维妮娅一样顺从着自己的欲望,肆意地揉捏着拉维妮娅上下翻飞的乳房,在随着身体频率跃动的宽大双手中变换着形状,丝丝有些粘稠的液体从乳头处溢出,不算均匀地涂抹在雪白的乳肉上。
情到深处,金黄色的灯光下,房间中一时竟仅剩下二人的喘息声和单人床摇晃的吱呀声。
“……嗯……唔……♡”
“好像……有什么东西……呜——!”
“拉维妮娅,来了!”
高潮来得如此突如其来,从未有过的刺激体验让拉维妮娅的意识一下子陷入空白,只有诱人的躯体诚实地随着春潮一次次无规律地抽动着。
白浊的精液从衔接的黏膜处喷涌而出,玷污了尾巴上高贵的金色绒毛。
“哈……啊……哈……费德里科……”
余韵中的拉维妮娅再次唤起恩格尔的名字,不知是否有意识。
“拉维妮娅……”
昏黄的灯光下,激烈已不在,肉体的欲望已经隐去了,只剩下两颗炽热的心相互拥抱着。
“拉维妮娅……有件事情我很……在意……”
“哈……嗯……”
“我们——”
[哐当]
“!!!”
卧室的门把手突然掉了下来,门外的男人一脚将门踹开,紧接着举起从大衣内侧取出的手枪,对准了床上的两段躯体当即连开两枪。
“小心!拉维妮娅——”
“啊——!”
恩格尔一把将惊叫着的拉维妮娅扑倒,压在身下,一颗子弹擦过单人床头的金属栏杆,钉在混凝土墙中。
恩格尔来不及管这些,赶紧将拉维妮娅连同床单一起翻滚着钻进了床底。
[砰]
[砰砰]
三声枪响在恩格尔的头顶炸裂开,所幸均被床上厚实的床垫挡住了。
见攻击无果门外的男人踱到床前,看了看脚下胡乱扔在地上的衣物,确认没有藏着武器,便自顾自地嘟囔起来。
“又见面了,做得很愉快嘛,律师小——”
恩格尔瞅准时机,还没等男人把话说完,就从床下将床整个掀翻,压倒在男人身上,霎时间,扬尘弥漫了整间卧室。
“哈?!啊——”
男人挣扎着从断裂的床板中起身,赶紧将枪口指向赤身裸体缩在墙角的拉维妮娅。
“婊子,去死吧——”
[砰]
藏在身后的恩格尔立刻用卷起来的床单套住了男人的脖子,男人的重心向后倒去,子弹弹过天花板,砸在水泥地板上。
慌乱中的丢掉了手枪的男人挣扎着,拼了命地去扯脖子上死死嵌进肌肉中的床单,恩格尔一脚向后蹬碎了玻璃,侧身将男人从二楼窗户抛了出去。
“你……你没事吧!费德里科!”
“嘘……他没摔到头……”
恩格尔迅速捡起男人掉在地上的手枪,用标准的持枪姿势对它在地上挣扎着爬起的主人开了一枪,掀飞了男人的天灵盖。
“费德里科……天呐……救护车……”
“他已经死了……用不着……救护车……”
“我是说你!你的肩膀——”
恩格尔看了看自己左肩还在汩汩地涌着鲜血的弹口,晕倒在地上。
“费德里科!——”
恩格尔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紧紧捉住斥罪的手腕。
“法官…不是,律师小姐!你没事吧!”
“笨蛋啊,我好得很!你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笨蛋!”
斥罪的话硬中带软,让恩格尔的心一阵震颤。
“那个人的子弹穿过了你左肩胛的动脉网,卡在肩胛骨上。医生说要是子弹口径再大一些或者枪口再上抬一点,你的大动脉就会被穿透!”
斥罪说着,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
“那个该死的家伙怎么跑出来的……”
听到这里,恩格尔气得不禁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
“他就是之前你帮我处理的那起案子的凶手,我也是之前和你一起用下午茶的时候才知道,他在临刑前杀了我们的一个狱警,换衣逃了出去。”
“我当天查了一整夜,有点线索都没有,没想到这么快就来找我们复仇了。”
斥罪摇了摇头,轻轻抚摸着恩格尔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无所谓了,一切都过去了,专心养病吧,费德里科!”
“嗯……”
“对了……昨天晚上……被暗杀前……你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什么……来着……”
恩格尔尝试装出认真思考的样子,假装思考了一会,郑重但结巴地对拉维妮娅说:
“律师小姐……我…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嗯……哈哈~”
斥罪轻轻地拂开恩格尔额前的碎发,在额头落上一吻。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负责哦?”
见躺在床上的恩格尔仍然一脸迷惑地看着自己,斥罪终于忍不住了。
“木头脑袋,从今往后的事情,我也不负责啊!”
心悬着的恩格尔终于还是释怀地笑了。
“好的,律师小姐…还是法官大人,从今往后——我会负起责任的!”
“能不能再吻一下?”
“叫我拉维妮娅啊,笨蛋。”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