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恶魔种子
西莉亚对和哥哥难得的独处时间感到十分惬意,在学校里的希尔泽高高在上,不是忙学校里的事就是忙家族的事,即使他重视自己,也无法保证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
这次的惩罚简直太合她心意了!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一辈子都留在这儿和哥哥一起种那些罂粟!
然而西莉亚开心了没两天,希尔泽就因为校长的传唤离开了。
少年对自己的失约感到十分抱歉:“茜茜,原谅我,处理好我就会立即回来。”
然后,无论妹妹怎样哭闹,他都不舍又坚定地飞走了。
只留下西莉亚一人呆呆地看着他残留下来的羽毛。
“好吧,总有一天我要折断哥哥的翅膀。”穿着白裙的女孩阴暗地想。
恶魔无端地感到惊悚,为她可怜的哥哥感到怜悯,又对她十分赞扬,是的,蒙特拉简直是天生的恶魔!
希尔泽离开的两天她几乎什么事也没干,那些该死的罂粟简直让她心生怒火,但因为是希尔泽亲手种的不能够拔掉他们。
为了防止自己变得疯狂,西莉亚决定独自去森林里走一走。
她暂时借住的那户人家劝阻她:“蒙特拉小姐,最好别去,那儿虽然是大森林的外围,但时常也会有恐怖的野兽出没。”
面对外人,西莉亚还是会适当地释放自己的善意:“不用担心,我很快回来。”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夫妇俩极为忧心,毕竟她看起来十分孱弱,这年头,哪个长着翅膀的天使会连路都走不好呢?
一瘸一拐的西莉亚逐渐走进了灌木林,确保四周没人以后,她很快丢掉了伪装。
早在去年,她就已经用恶魔的力量治好了自己的双腿,只是不能被发现而已。
恶魔从她的储物袋里飘出来,浮在她身侧,取笑她:“西莉亚,你实在太好笑了。”
“闭嘴!”西莉亚凭空推了它一下,厌恶地抓了一把身后黯淡无光的羽毛。
真是的,这种伪装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越往里走变得越暗,四周也布满了深绿色的藤蔓。避开了一根满是刺枯枝,西莉亚皱着眉问:“你确定这儿有恶魔井?”
恶魔显得有些亢奋,它越接近这儿就飞得越来越快,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契约,恐怕早就飞走了。
它肯定地说:“当然!我能感觉到,我身体里的力量越变越多了!”
西莉亚耸耸肩:“好吧,但事先说好了,你只能吃了它们,不能放它们出来。”
这是她和恶魔的约定。
每隔六个月,她都会照着恶魔的指引前去寻找恶魔井,那是撒旦还未前往地狱前留下的力量源,里面有大量的陷入沉睡的恶魔。
但大部分恶魔井都被大天使长摧毁了,少有的也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这是她帮它找到的第三个了,原本他们决定来的并非这里,只是刚好撞上了,也就直接定下了。
恶魔心虚地瞥了一眼阴晴不定的女孩,它没有说实话,这里比他们原定要去的恶魔井大得多,它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吃下去,但贪婪,本就是恶魔的特质。
它雀跃极了,好吧,最坏的结果就是他们俩被恶魔井吞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反正它还可以复活,而西莉亚,她看起来十分厌世,也许早就不想活了!
恶魔喜滋滋地想。
没过多久,一颗巨大的桑树出现在他们眼前,和普通桑树不同,它十分粗壮高大,几乎伸展出了森林原本的高度,然而在外边却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也许是因为恶魔的影响,西莉亚的心越来越烫,她深吸一口气:“就是这儿?”
恶魔绕着她转:“是的!鲁尔大陆最大的恶魔井,我找到了它!”
西莉亚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在她意识到自己被恶魔哄骗了之后,她脚下的土地忽然开始颤动,甚至于向下流动,直接将她拉向了地底!
极大的撞击使得她感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要散架,她奄奄一息地趴在枯叶上,用自己微弱的声音咒骂恶魔:“该死,我一定会杀了你!”
恶魔没有实体,但因为和她共享身体的缘故,也被摔得头晕脑胀。它无力地趴在西莉亚身边:“喔,真抱歉,茜茜。”
西莉亚被它的阴阳怪气激怒,费力地用手掐住它的脖子,极其温柔地通知它:“如果我死了,我会提前毁掉我们之间的契约,让你先一步下地狱。”
恶魔变得结结巴巴,它居然忘了,西莉亚这个可怕的女人不怕死!
她确实有能耐先弄死自己!
它抱住她的胳膊,乖巧得仿佛家养的猫咪:“主人,您大可放心,我们恶魔最大的品质就是忠诚。”
西莉亚对此嗤之以鼻,但为了从这该死的地方出去,她决定先饶过它,毕竟她的翅膀没一点用,根本无法飞到距离几乎一百英尺高的地面。
她休息了一会儿,直到恢复了七八成力气才从地上站起来。由恶魔在前面带路,她能够很好地避开一些烦人的小陷阱。
走了很长一段路,恶魔终于停了下来,紧接着兴奋地嚷嚷:“到了!”
西莉亚抬起头,看见了桑树巨大无比的根部,那些粗壮的根部,每一根都连接了一颗恶魔种子,里面包裹的全是闭着眼沉睡的小恶魔。
她喉头发涩,在这之前她几乎从未见过这样多的恶魔种子,她再次确定,如果不动用手段,附身自己的恶魔在吸收了它们以后会立即弄死自己。
趁着恶魔跑过去大吃特吃的空档,西莉亚环顾起了四周。
石壁上刻满了扭曲的文字,她试着理解一番,发现那是远古的撒旦契约,看起来要比恶魔自己的那一个要靠谱得多。
她正思索着该如何哄骗恶魔签下,就看见它几乎要把自己撑死,从头到脚都膨胀起来,像一个可怕的肉球。
她沉下眼:“你怎么吃成这样?”
恶魔嚼得口齿不清:“喔,是这样,一经开吃就不能停下,如果我吃不下了,就会被反噬。”
西莉亚轻笑:“但你看起来像极了吃饱了的状态。”
恶魔有些为难:“的确,我已经在开始被它们汲取力量了。”
邪恶的少女歪了歪头,她身后的翅膀微微张开:“需不需要我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