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六年,初夏,北方一个偏远深山之中。
山内有一座破败不堪年久失修尼姑庵,早年间这里香火旺盛,自从红色运动起来后,这里再无香客踏入。
经历几次打砸搜刮,如今仅有一间屋子能住人,俺内仅剩下两位尼姑。
一个老尼姑带着一个小尼姑。
小尼姑叫翠花,今年十八岁,是被老尼姑净空师太所收养的弃婴。
“师父?”
“不要哭,生老病死乃是常态。为师放心不下的是你,等师父圆寂了,你就下山找个男人嫁了吧,唯有这样你能活下去……”
翠花一一点头,净空师太话音落撒手而去。
埋葬了师父,翠花背上一个小包裹,回头看看自己住了十八年的俺堂,有些辛酸难过。
一步三回头下了山,来到山脚下翠花迷茫了。
前面是个三岔路口,自己该走那一条?
翠花好纠结,沉思几秒走的中间那条路。
一路望着在田里劳作的男男女女,翠花在想,男人到不少,自己该嫁给谁?
翠花迷茫了,顶着一双水汪汪十分单纯的眼睛不知怎么办。
要不是自己再往前走一走?
翠花往前一步步走去,走累了就歇一歇,然后继续再走。
“怎么没男人了?”
翠花前后看看,突然发现看不见男人了。
没男人自己嫁给谁?
翠花打算往回走,正在休息呢,不远处有人骑过来一辆自行车。
陈彪骑着自行车嘴里哼着十八摸,自行车骑的不是多快,看见前面有个梳两大辫子姑娘特么放慢了车速。
距离越来越近,当看清翠花模样后,陈彪看呆了。
一双眼睛泛着蓝光,紧盯着翠花波涛汹涌的乳房。
“肏,真带劲,比李寡妇奶子大多了……”
陈彪自言自语一句,车子眼见到翠花跟前,对人家正想入非非呢,姑娘居然张开了手臂。
这是几个意思?
看着像是正经人家姑娘?
难道觉得自己貌比潘安,打算跟自己乐呵乐呵?
陈彪正在胡思乱想做梦呢!
翠花开口了:“这位施主,请问你缺媳妇吗?”
陈彪一把捏住刹车,目光在翠花脸上看来看去。
“你说啥?”
翠花把话重复了一遍,陈彪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怀疑她脑子有问题,不然怎么可能跟自己说这种话?
陈彪瞧着翠花俊俏小脸,面上都是可惜之色。
这么好的姑娘居然是个傻子,实在太可惜了。
陈彪骑上自行车欲要离开,被翠花再次拦下。
“施主,你到底缺不缺媳妇?”
陈彪苦笑:“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翠花一脸单纯点头:“我知道呀,我要找个男人嫁了,好有个吃饭的地方。”
陈彪眨眨眼,觉得她这句说的又不像是脑子又问题。
“你家哪里的?”
翠花看看他:“我在上山尼姑庵长大的,我师父圆寂了,临终前叮嘱我下山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
山上那个尼姑庵虽然鲜少有人去,但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
陈彪看看翠花,越看越眼熟,猛然想起来了,这小丫头不是自己前几年去山上挖药材遇到的小丫头吗?
模样没怎么变,看起来还是那么单纯好骗……
陈彪一番思索,露出一个亲和微笑:“我缺媳妇,那你有什么要求?”
翠花一听可高兴了:“我没有要求,你管我饭就行。”
陈彪打量着翠花,看着瘦瘦小小的她,放出了豪言壮语。
“这没问题。”
翠花笑的很甜,觉得陈彪真是个好人,更觉得自己命好,随便遇到个男人就缺媳妇……
陈彪推着自行车跟翠花边走边聊,不等到家,就把她底细摸清了。
到了友爱镇陈家大门前,陈彪心中偷笑,带着翠花进了家门。
一间四合院,居住着陈家二十来口人。
“妈,我回来了。”
刘淑琴从正厢房屋里走了出来,看着自己儿子身边的姑娘愣怔了一下。
“她是?”
陈彪把自己老妈拉到一旁,一番嘀咕,刘淑琴脸都黑了。
“死小子,你就跟我扯吧!”
刘淑琴不信自己儿子的话,可不认为天上会掉下来个儿媳妇。
一番询问,刘淑琴傻眼了,人家翠花说了,她是自愿嫁给陈彪当媳妇的,不要彩礼只管吃住就行。
刘淑琴反应过来把自己儿子拉到一旁一番嘀咕,觉得翠花脑子怕是有病。
陈彪说出了翠花来历,刘淑琴舒了口气,可这心又纠结了起来。
自己儿子啥德行自己清楚,就不是个好鸟,娶了人家姑娘,不是坑人家吗?
刘淑琴看看翠花,犹豫要不要跟这孩子说说自己儿子情况呢,这时陈大山下班回来了。
两口子进屋一番交流,出于私心,把翠花留了下来。
陈彪今年都二十三岁了,名声臭,一直说不到媳妇,本来两口子打算勒紧裤腰带花高价给他说个媳妇,不等实施计划,儿媳妇免费送上门了。
两口子心情喜忧参半,都觉得自己这么做对不住翠花。
人都自私的一面,他们还能认识到自己错误,说明是有良知的人。
翠花就这样住了下来,等陈家其他人下班回来,一个个私下嘀嘀咕咕的。
背着翠花陈大山跟刘淑琴给大家伙开个会。
谁也不许当着翠花的面说三道四,更不行欺负她等等……
儿媳妇们不愿了,一个个敢怒不敢言,觉得他们老两口偏心,自己进门时他们可没这样。
在翠花什么都不知的情况下,自己好公婆为她竖立了好多敌人。
这种情况不被孤立排挤那跑,不过一个个都有分寸,当着男人的面,她们都所有收敛。
“臭小子,你干嘛去?”
“我去找我媳妇呀?”
刘淑琴踮起脚一把薅住自己儿子陈彪的耳朵:“你打什么主意当我不清楚吗?你给我安分点,没操办结婚不许对人家这个那个……”
陈彪捂着耳朵:“妈,你说啥呢?我就是想过去问问她能不能住习惯……”
刘淑琴却不信,硬生生把自己儿子拉回了屋。
翠花这一夜饿的前胸贴后背,辗转难免到天亮,早饭就吃了两小碗粥跟一个馒头。
其实她没吃饱,奈何不敢吃。
净空师太叮嘱翠花,在没操办婚礼前,一定不能把饭量暴露出来,不然容易被扫地出门。
翠花向来是听师父话好徒儿,饿就忍着,期盼婚礼到来的哪一天。
“翠花,你进屋吧,我自己来就行。”
“婶子,我进屋也是待着,干点活又累不着。”
刘淑琴在做饭,翠花进来帮忙。
看看懂事贴心的翠花,刘淑琴期盼自己儿子对人家好点。
陈彪这时晃晃悠悠过来了,瞧着自己小媳妇,心中美的要死。
“翠花你来。”
翠花应了一声,擦擦手,来到陈彪跟前。
“给你。”
翠花看看询问:“这是什么?”
陈彪轻笑:“糖块,你没吃过吗?”
翠花摇头,陈彪想想剥开一块糖放进她嘴里。
吧嗒两下嘴,翠花惊呼:“好甜,比山上的蜂蜜甜多了。”
陈彪心中直呼傻妞,忍不住笑了笑。
刘淑琴瞧着这一幕算是欣慰,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翠花就不知什么羞涩,净空师太也没教过她,俩人在厨房门口聊的好不亲热。
陈彪越看自己媳妇越好,恨不得里立马抱她回屋畅谈人生。
“哟,这大白天的,你们这样好么?”
翠花依旧笑呵呵的。
陈彪蹙眉:“三嫂,你是几个意思?我三哥几天没收拾你了?皮痒了怎么地?”
曹凤杰闭了嘴,惹不起自己这个小叔子,不是心思欲要进厨房。
杵在厨房门口的翠花没反应过来,曹凤杰越她越生气。
明明一句话能解决的事儿,偏偏用肩膀头故意撞翠花一下。
翠花被撞的一个趔趄,陈彪眼疾手快拉住了自己小媳妇。
“曹凤杰,你找死是不是?故意撞我媳妇,我今天打不死你……”
陈彪跟曹凤杰向来不对盘,见面都掐。
“给我住手。”
刘淑琴话刚出口,陈彪一拳打在曹凤杰肩膀上了。
“我的肩膀。”
“你特么活该,下次让我看见你欺负我媳妇,我就让我三哥把你送回娘家……”
刘淑琴气的不轻,抬手要打陈彪,翠花想起师父说的话,急忙护在他身前。
师父说,自己有了男人要好好保护他,这样日子才能长久。
陈彪震惊低头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翠花,这心跳得扑腾扑腾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护过他,翠花一个举动,把陈彪感动差点落泪。
刘淑琴下不去手了,手慢慢放下:“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陈彪梗着脖子哼了哼,明显是不服气。
翠花瞧瞧自己未来婆婆脸色,急忙把陈彪推了出去。
这要是其他人推陈彪,这小子指定不会出去,换成翠花就不一样了,颠颠出去了。
翠花出来欲言又止,其实想说被撞一下不疼,话到嘴边想起了师父的话。
师父说,女人柔弱招自己男人疼,不能把会武的事情暴露出来。
“我肩膀疼。”
翠花可怜兮兮望着陈彪,在博取同情。
陈彪一看:“是不是撞坏了,我带你去卫生所看看。”
翠花摇头,一只手捂着肩膀:“不知道,可疼了。”
陈彪着急了:“要不我先给你看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