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颠鸾凤(中)
宗门大比召开三日,夜。
夷地。
大陆十四州,夏分九州,蛮占四州,夷族居极北之地,为一寒州。
寒州飞羽宫,银雪覆盖灰瓦,冰柱垂吊。
有夷族打扮的小侍从,未有通报,低头直直奔进飞羽宫内,以致宫中乐人纷纷停下奏声。
闻其言道:“大汗,宫外有三十名夏朝修士求见。”
落落数声。
飞羽宫躺坐在王椅上,长相颇似夏人三分,夷人七分,碧玉绿瞳的夷族大汗恩耶尔放下尊酒:“夏朝修士为何来见本汗?”
小侍从答道:“奴才不知,只是领头的自称为夏朝鸽房。”
恩耶尔微微眯眼,抬手示意乐人退下,道:“屏退左右,请领头的进见。”
“喏!”
满宫乐人纷纷收拾起筝鼓,从侧殿门庭退下。
不多时后,正殿门庭走进一位身着白衣,手提长剑,额戴蓝鸽纹样抹额,挺鼻薄唇的彬彬公子。
彬彬公子未曾福礼,双手并剑作揖道:“大夏鸽房苏晋,见过夷族大汗。”
此时恩耶尔已改懒散模样,正坐王椅上,投目下去,先是扫了眼宫外,再回落到苏晋身上:
“鸽房便下子来了三十名化蕴修士,真是了得。至于你,苏家人不是退任朝野了吗,何时入了夏朝鸽房,又当起了爪牙?”
苏晋立于堂下,表情未因恩耶尔看穿他的本家而有半分动容,掷声回应:
“从古至今,苏家先是夏朝的苏家,再是天下的苏家!”
“呵呵,好!”恩耶尔大笑。
飒……
随着话落,飞羽宫内一阵风起,恩耶尔身形迅如闪电般,从王椅上跃至苏晋身前:“说吧,何事找本汗。”
苏晋淡淡然从袖子中取出一封卷轴,施声道:
“圣人调令,命大汗三日后急行军十万,于四日黄昏攻占蛮族狼山漠海,不得有误!”
接过卷轴,恩耶尔眼神一冷:“本汗记得,鸽房直隶楚王,为何会有女帝的调令?”
苏晋没有回话,一脸从容看着恩耶尔。
良久。
恩耶尔转身:“本汗知道了。”
苏晋继而笑着俯礼,轻声道出一言,令恩耶尔停下脚步。
“圣人还有一话,特命属下亲自转述。为,望夷汗勿忘金古之约!”
顿住脚步的恩耶尔,思绪了下,才道:“本汗领令了,这几日你便在宫中休整休整吧。”
“大汗慨然,不才便退下了。”
话毕,苏晋提剑走出飞羽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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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跳转。
凉州大比开幕第四日,卯时过半,晨光越过窗纱打入厅室。
玉勾连云纹灯的灯蕊燃尽,飘起一缕轻烟,闻入鼻腔中,隐隐带着股奶脂香。
斜躺在凤榻的女帝睁开双眸,懒腰舒展曼妙惊鸿,双凤含珠肚兜下,硕乳暗藏汹涌,两粒乳峰傲然挺立,抹红足趾踩落地毯,身子扫过幔帐发起叮铃铃的响动。
门外从小伺候女帝的女官瞿竹听到响动,轻轻敲了敲房门,询声道:“圣人安。”
“朕安,进来吧。”女帝坐落梳妆台前,回应着。
由于女帝彻夜未眠,妆容未卸,只是长发披散需要重理。
懂事的瞿竹挥挥手,撤下随行宫女提着的热水,走至女帝身后,拾起银白如瀑的长发,以木梳梳起。
目视铜镜中的华贵艳容,女帝美手提起胭脂纸,檀口轻抿,唇染酡红:“先前吩咐下去的事,如何了?”
瞿竹拎着玉瑙金凤簪挽髻,银发结飞凤,回道:
“禀圣人,以命仙宫及剑阁下辖的坊市,停售滤泉液。只是昨夜仙宫的贝堂主呈信帝下,信中内容意在表怨。仙宫在滤泉液新药中投下了不少资源,停售后怕是难以周转。”
“仙宫人数几何?”
“除去宫主,少宫,长老堂主七位,内门弟子三百,外门七百,山下堂弟子两千,以及一位男丁。”
“男丁?”女帝微微摇首,唇角玩味笑道:“这红粉遍布的仙宫何时多出了个男丁,如此有趣之事,你也不禀上来。”
瞿竹不敢多言,此是她的失职。
然而女帝也未治她失职之罪,在梳好发髻后,抬起美手打了个哈欠,艳容娇懒道:
“命太仓内司拨三十万灵石予仙宫,并令仙宫贝堂主携三百弟子至蛮幽荒界,督导凡农开垦百里春种,所得粮粟充入大内外司。”
“喏。”
“好了。”女帝从梳妆台前,挺起身:“今日不用你更衣了,准备早膳吧。”
瞿竹再喏,只是从袖中掏出块留影石,道:
“圣人,楚王妃于卯时便在堂殿等候仪驾了。卯时三刻,蛮族王子乌温穆本殿下也至堂殿请安。”
女帝凤眉微挑,眸彩泛亮,道:“通知膳房做四席早膳,另外……把朝报送来,以及唤琅儿过来,辰时开膳。”
“喏。”言毕,瞿竹双手叠腰福礼。
“不,等等。”女帝突喊住瞿泉,吩咐道:“一刻后,召乌温穆本前来请安,小半个时辰后,你再去唤琅儿。”
瞿竹目光闪烁,没好多问,应喏退下。
厅室又剩下一人,女帝目光落在床榻上,凤眸微眯:“怎么和琅儿说,较好呢?”
正说着,笋足抬起,高挑的身子向前走去,衣衫寸寸滑落,微微摇曳的饱满美臀在空气中散发出迷荡芳香。
幔帐掀起,金链,凤袍霞冠,异族靡黑长袜,均匀摊在床榻内侧,而在最里头的绒枕上正竖放着一根湿漉漉的‘玉如意’。
下了一夜的雨,连带着女帝小院的花圃都显出了几分泥泞。
一刻时间后。
踏踏踏……
小院响起脚步,紧继吱呀一声,房门开启。
房外墙角一束带雨梨花随着动静,划下雨水。
黄丰迈入女帝房中,外室没人,山河屏风后浴盆空空,便走进内室,内室床榻也没人。
“你在找朕?”
声音酥麻,铿锵落地又带着威严华贵,高高在上的韵味。
黄丰回首,扫过梳妆台,灯座,才发现内室后,还有一内室。
内室之内,女帝正赤足坐在正堂榻凳上,一手儿撑着侧脸,一手儿敲着凳把。
身着金缕鸾凤袍,头戴霞冠,唇染朱眸点金,瑶珥挂对镶金玛瑙坠,风华绝代的俏容微昂,傲视万物如蝼蚁。
在黄丰的眼神扫过来后,女帝缓缓抬起右腿叠坐,恍若不觉凤袍开叉,随着动作依依斜滑,玉柱修长的美腿蜿蜒展出,尽显大夏风骨。
黄丰呆立。
女帝唇角微动,敲着凳把的手儿回按衣袂,美足与上身倒扣玉碗同步荡了荡:
“怎么,面朕而不问安,光过去一夜胆子就大了,还是又想吃虫子了?”
话出,黄丰忽觉手臂炙热一烫,周身如堕浆泉,烧得不行。
勉强忍下疼痛,黄丰两手齐拱,作夏礼俯首:“见过陛下。”
女帝饶有趣味‘嗯’了声,雍容脸蛋上凤眉蹙起:
“给本宫跪下。”
“……”
“跪下!”
扑通一下,黄丰感觉身上有大山压来,两膝禁不住弯下,头颅点地:“乌温穆本见圣,敬叩金安!”
如此,女帝手指绕了绕散落酥胸上的几缕银白长发,站起身。
折纤腰以微步,润如珠玉的长腿伴有芳香,走至黄丰身前,悠悠道:“朕昨夜想了又想,也没搞懂许攸为何将你和建木绑在一起?”
黄丰皱起浓眉。
你问他,他也不知道啊!
逐而,黄丰抬首想说些什么,话语却停在咽喉。
视野内,女帝赤足点地,皎白美足压着地毯,渗出几分红润;再往上,匀称纤柔的小腿延伸向微腴性感的大腿。
黄丰情不自禁咽了抹唾沫。
下作!
太下作了!
单手撑着腰肢的女帝站在黄丰跟前,凤眸垂落:“好看么?”
“好看!”黄丰脱口即答。
脸皮是什么玩意,不重要。
好看就是好看,就是看得见吃不着,心急!
黄丰昨晚回去折腾过上官宗主和裴皖,也是苦思了一夜。
这女帝虽然霸道又多变,但顺着她的话,顺着她的心走,便也不会吃什么大亏。
更何况吃美人亏,又有何妨?
这还不是一般的美人呢!
“呵。”女帝轻呵一声,又风情万种抿嘴笑道:“还想看吗?”
说着,在黄丰迟疑的目光中,女帝面不改色地蹲了下去,双峰颤了三颤,修长美腿弯作两扇拱门。
只可惜,在整个大夏最高贵的门户即将展露在黄丰眼前时,忽而又关起。
随即,女帝手指挑起黄丰的下巴,直视黄丰黝黑丑陋的面容,凤眉皱起:“蛮庭王室就没个好看的!你这脖子的伤怎么回事?”
黄丰挤出笑容:
“奴才碍着陛下的眼,还真是该死,这脖子的伤是清理上官玉合的药时,给割了一道。所幸没大碍,恐怕再有小半个时辰也完全痊愈了。”
“奴才?”
女帝撇开黄丰那丑得渗人的脸,凤眸蔑视翻白,讥讽道:“你倒适应得挺快。”
黄丰速接:“陛下说得什么话,奴才自见圣人一面起,对陛下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得得得。”
女帝扬手刹停黄丰的话语,华贵脸容重归正色:“玉合和裴皖的药,真清除掉了?”
黄丰乖乖点头:“遵陛下圣言,当清理干净!”
“噢,这么洒脱?”女帝讶然,凤眸斜倪着黄丰:“不错,不错!那就随朕去一趟吧!”
去一趟,去哪?
黄丰眨眨眼。
女帝拍了拍黄丰的脸,又将手化爪向空气划圆一拧,空间扭曲化作虚无深渊。
走你!
黄丰衣领被揪,整个人被女帝如丢球般,丢了进去。
“我的蛮神!”黄丰尖叫从虚空传出,渐渐变弱。
女帝挺起身,凤眸正视虚空:“让朕看看,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吧,许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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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
“要裂开了。”
“娘蛋,真尼玛难受……”
“这狗日的女帝,我肏!!!”
阵阵呐喊交杂着身子的撕裂感,再紧接重生般的轻松舒爽。
黄丰啪嗒一下砸在厚实的叶堆中。
虚空之门随即关闭,正待黄丰从叶堆爬起身,女帝从虚空飞出,如九霄直坠火凤,瞬间闪到黄丰身后,升起美足猛踢向黄丰的屁墩儿。
惊呼一声。
黄丰整个人旋转着飞了出去。
悬空踏立的女帝睫毛微抖,银牙紧咬:“谁日的朕?你要肏谁?”
远处爬得像狗吃屎的黄丰,捂住屁股:“狗日的奴才,都是狗日的奴才。奴才多言,陛下勿怪。”
女帝艳脸板冷,很想再出手教训教训这蛮族小鬼。
然而。
周遭天地如似禁闭之所,布满了绿叶的地面,一棵高达数千丈,树干粗如山岳的大树屹立中央。
在女帝黄丰到来的同时,无形压力从上往下压至,万千落叶震颤,无数根树条悍然从树顶桠枝袭下鞭向黄丰。
女帝横起凤眉,当即化成一道耀眼的金光,瞬移到黄丰身前。
轰轰轰……
望着女帝背显金凤鸾影,美手涌现出无穷灵力与树条对撞的场面,本想着站起的黄丰又跪了下去。
好家伙!
这相击之威,连带着整个空间都变得扭曲了,要是他走出女帝的保护圈,也不知能不能在这扭曲虚空中活下去。
不过幸好的是,建木和女帝在草草过了一招后,便没有了后续动作。
女帝便又拎起黄丰,往后飘移。
凤袍摇摇曳曳,女帝身姿无论在哪个方向看,都是那么的高挑修长。
尤其是那对令人口干舌燥的润白美腿上,饱满的满月臀,在凤袍的包裹下显露出的惊人轮廓,让原本君临天下又艳冠群芳的女帝,更添出了几分淫媚,和让人交配的欲望。
反观一旁的女帝,没有任何心思应对后方下贱的视线,凤眸直瞪远方高耸的建木,唇口微张:
“倒想不到,神树也有如此着急的时候。”
旋而,女帝横空抽出一条凤燎鞭,在地面鞭了下,差点就鞭到身后跪着的黄丰,微微一笑:
“只是你要杀人也得问过朕,不是?”
与此同时,建木神树树顶打下一道光芒,此光如太初之炁直落地面,后显现出位人形透明的身儿来。
其形悠悠传出话语,声音不似男女,无辨方位:“大夏建木,恭见女帝圣安。”
经过方才的交手,女帝凤袍胸领露出大片白腻软肉,但也没有多余时间打理。
见对方没有继续动手的意向,女帝收回长鞭,盘绕水蛇蛮腰,艳唇轻勾:
“你这一现身,倒让朕怎么都想不到,一直盘踞在此不显山不露水的你。不只有着聚敛九州的人道龙气,还有着直逼洞虚九境,不对……应该说,是有着和洞虚九境抗衡的仙道修为。”
人形久久没有回话。
女帝踏空挪移两步,将跪在身后,想抱住自己大腿的黄丰露了出来,道:“若是朕不保他,你会怎么办。”
人形传声道:“绑了!”
黄丰额头隐现冷汗。
女帝蓦地一笑:“若是朕要保他呢?”
人形一字字道,说得很慢:“陛下,固天下之大本,这才是作为人君应当考量的。”
“但朕听他说,他成为了你的天命人。”女帝低头看着美手,淡道:“若他死了,大夏九州的百姓是不是要死去过半?”
人形定定呆立了好一阵,才又道:“是,然许攸布局缚命,此不是天选。”
女帝凤眸忽然掠起,冷冷道:“为何当初许攸没死?而今再度现世又不联络朕?”
一连两问,话语越说越寒戾。
人形闷声挨批,良久后道:
“天下有道,许攸以道殉身,则如之何?建木只负责看管九州人魂以及仙道秩序,不会对你们之间的争斗过多干预。”
“好一个以道徇身,这么说许攸应该早死了才对。”女帝没再和建木多扯,直白道:“回答朕几个问题,一,许攸没死这回事,必须说清楚;二,这天命束缚能否解除。”
说着,女帝气势积蓄越盛,大有你不说就和你死战的势头。
人形似乎也不想触及女帝的势头,回道:
“修行炼气之人,养炼合一,先炼气、后归气入窍为灵海,再化蕴后洞虚,参悟大道。建木暗合天理,于此会给明悟大道的洞虚修士挂上一块木牌子,这些陛下应当都知道。”
女帝点点美首,示意它继续说下去。
人形又道:
“然而人分几等,身具灵根可以修行的人万中无一,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天道视万物如刍狗,却并非不仁。人亦可练武,至盛宗师者可匹敌归灵修士,意为平衡人仙之桥。因此建木反会聚九州人道龙气,赋予王朝皇室,以安顿世俗。”
说到此,女帝凤眉蹙立:“你似乎没有回答朕的话。”
人形空叹道:
“许攸当年洞虚后,在战场上假借蛮族洞虚之手,亡绝生机。明面上看,是这个局面,实则背地里的他,在死前轰破了自身的三宫九窍,打断飞升桥,再斩出三尸,以假死蒙骗天机。天道一时不察,提前毁去了他的道牌……”
“……许攸此举虽说脱离道途,又暗和天理。其轰断三宫九窍,打断飞升桥后,三尸已堕九幽鬼境,神魂往生不得再成人,不得修行。天道未有达令,建木便也容下了这么一个变数。”
“飞升桥?斩三尸?”女帝念叨了一阵建木化形说出的话,又问道:“飞升桥乃修士心境之桥,由此可问道长生。那何为斩三尸?”
人形便道:“所谓斩三尸,即为善、恶、执三魂,三魂出自本身,源自本身。三尸斩后,陛下可理解为许攸在这世间拥有了三具鬼体,不可飞身,不堕轮回。”
听着此言,女帝低头寻思了下,出口道:“许攸当下在哪?”
人形答道:“三尸脱离道途,建木不知。”
“问你都是白问!”女帝霍然变色,黑沉着脸颊,手指向黄丰:“此人与建木的束缚能不能解开?”
人形身形微动,目光落在黄丰身上:
“天命束缚不可解,建木原本想强行毁掉他的根基,再留在建木树下清修,期间再寻天命人换绑天命。”
“可以换绑?”
“可以,只是……”
女帝脸色没有缓和迹象,直问道:“只是什么……”
人形那不似男女的声线,忽而沉下声:
“天命之人,非建木所选。陛下曾让卫家长女,绑定过禁地扶桑神树的天命,应该知道,天命是各种运势的选择,要等待运势抉择出天命之人,得看天,而不是建木。”
“那倒好,只是此人朕不能给你。”女帝似秋月笼烟的凤眉,往上一挑:“目前朕拿他还有大用,不过……若是你可以更换天命人了,通知朕,朕会亲自把他带回这里。”
说着,女帝似笑非笑般转过身,走至黄丰侧前,美手向着虚空拧出道门。
“等会!”
建木所化的人形喊住了女帝:“陛下,还有一事要告知于你。”
女帝拎着黄丰,美目回首:“还有何事?”
人形道:“魔渊已重归平静,只是还望陛下择选一位洞虚前往镇守,若是让魔渊九幽开启,天下将会大乱。”
显然女帝已提前知道了魔渊之事,只是她莫名扫了眼身下的黄丰,才道:“朕知道了,只是朕想知道下一位洞虚会是谁?”
人形故作姿态,悠悠道:“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建木只看管洞虚木牌,和九州人魂秩序。修士洞虚问道是其机缘,是何人于建木无关。”
女帝赫然一笑,说道:
“天道和你,究竟谁才是天道,谁知你的真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女帝美手再次拎起黄丰,往展开的虚空之门一丢,抛下一句:
“那劳烦你替朕转达天道一句话,不要以为所谓的木牌子就能困死洞虚,当今大夏的仙途有朕护着,当今大夏的洞虚也不是数千年间的鱼饵,想垂钓气运?想想要不要再看上官玉合开一次天门,还是看朕火烧了建木!”
虚空之门关闭,神树禁地重归平静。
人形在树下站了半响,方淡淡道:“道玄众妙,乱象之像。”
言罢,人形化作一片片绿叶落于地面。
在建木高大桠枝上,吊坠的七块木牌摇摇曳曳,发出当啷当啷的响动,前六块分别写着:东方岚、上官玉合、苏清璃、柳舟月、薛曦月、钟承义,几人的名字。
而在最后一块木牌,随风翻腾的背面,隐隐约约浮现两字: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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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哎呦,我的蛮神,我的屁股!”
女帝厅室内,黄丰再次摔成个狗吃屎的姿势。
没过半刻,一对修长的美腿从虚空之门跨出,凤袍胸领下,傲慢挺拔的硕乳晃晃荡荡,挤出撩人心弦的沟壑。
抹着红油的脚趾碰地,女帝凤眸低垂黄丰:
“你这奴才倒也没说谎。”
黄丰揉着屁股欲想站起,见到女帝的眼神,便又跪了下去:“陛下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骗陛下啊。”
听着黄丰的话,女帝折身坐到凳椅上,两腿交叠翘腿,左足微微勾起:“看来你还真死不得了。”
“托陛下鸿福。”
如今黄丰在女帝面前,总是装着一副地下谄媚的模样。
按理说,这是他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应有的姿态,只是在女帝眼里,却有点太假了。
他听信所谓儒生所言,就敢入夏谋划这么多事,而且敢与女帝洽谈弑父谋位的事宜。
黄丰这个人,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看似贪生怕死,龌蹉丑陋的外表下,实则是色胆包天、狡诈多端的小滑头。
而他故意靠近女帝,是真的想弑父谋位?
顿然,女帝凤眸微微眯起,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黄丰:
“既然你甘愿称奴,朕也不会薄待你,如今你的天命和大夏人道束缚在一起,朕也理当好好保护你。只是你玩弄上官玉合,还将裴皖弄上床这件事,朕可不好办?”
黄丰心里吐槽着,称奴也不是他自愿的,手臂这奴印玩意,昨夜老主持都不好弄走。
黄丰只好憨笑装傻,挠挠头:
“那些事情,奴才也是被迫的,实际上奴才对上官玉合、裴皖根本没有兴趣,只是那许攸说奴才不这样做,他就随时杀了奴才,哎……要知道当初连老主持都拦不住他,奴才又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乌彧文广和苏清璃之间的事也是强迫的?苏清璃会看上那老和尚?”女帝美手习惯性敲打着凳把,似笑非笑扫了黄丰一眼:“奴才要说谎,也得有个限度不是?”
黄丰浓眉一皱,厚唇欲欲张开,想说些什么。
没成想,女帝忽抬起手,抢道:“朕没有兴趣听这些狡辩,只是想让你知道,这天下在朕手中,你们翻不出什么风浪,老老实实按朕的吩咐去办事,你才有活路,知道吗?”
黄丰汗如雨下,这女帝还真难对付。
“好了,今日你可以退……”女帝如此说着,缓而又顿了顿,身子以一种惬意随性的姿态往后靠,红唇玩味一勾:
“不过……你方才说对上官玉合没兴趣,那你对什么女人感兴趣?”
语气宛转,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与勾引。
本想退下的黄丰,抬起头。
却见女帝两只美足轻踩地面,抹着红油的足趾划过地毯,精致浑圆后跟抬离。
随着动作,女帝两腿缓缓岔开,腿深处,一条蕾黑色的亵衣展现在黄丰眼底,亵衣包裹之后,有着块柱状奇妙凸起之物。
这奇妙的凸起之物,凸出两寸长。
定神一看,其正是黄丰曾送予给女帝的那根玉如意。
而这玉如意正被亵衣窟住,直直插进了女帝屄穴之中,鲜萃粉艳的唇瓣如含珠美蚌,涎出潺潺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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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晨的阳光,洒落到城主府的小院瓦片。
姬少琅看完留影石,满脑子杂乱思绪,低闷着头,走在前往女帝厢院的甬道中。
虽说身不在帝都,但楚王、皇子的仪仗却少不得,没有辇轿也罢。
身后两排宫女,常侍,共计一十八人,抬扇、架水、卤簿、执旗那是一个不缺。
在行至厢院月洞门外,少琅便见着瞿竹站在门外,眉眼时不时扫过内院,目含春动,脸敷霞红。
瞧得少琅后,瞿竹垫起小腿,似是一惊,随后两手连连交叠腰间,臀儿被后裙绷得圆圆,福礼道:
“见过楚王殿下。”
姬少琅收敛起心神,恢复成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温笑道:“瞿官安好,怎一早站外值守,小婷小音人呢?”
姬少琅明显很熟悉女帝身边侍女的值守时间,和伺候的活计,瞿竹身为宫中尚官的主事,品至三品,亦是宫中唯一一仙道修士。
她历来只为女帝传达旨意,和在身旁服侍,这些看门儿的活向来不归她做,而是交由小宫女。
怎么今日值守院门的人换成了她?
瞿竹听得楚王的话,仔细瞄了眼内院,似是松了口气般道:“陛下召见了小蛮王,方让瞿泉在外值守。”
少琅闻言一忧,眉头皱起,打听道:“那小蛮王可是乌温穆本?”
瞿竹道:“正是。”
昨夜这么一闹还不够,母后怎么大早就召见起他来了?
少琅想着转身走入厢院,瞿竹便立刻侧身挡住半扇月洞门,说道:“陛下驱退左右商量事宜,楚王贸然冲进去,尤为不妥。”
姬少琅沉眉,脸似春风:“噢,这么说瞿官是要拦我?”
瞿竹虽是女帝贴身女侍,但少琅从小由女帝亲手养大,她也只不过是个女侍,并非少琅乳母之类的关系,彼此更像是上下属,而无情谊。
但多年服侍女帝,瞿竹也十分了解这位小皇子的脾气,别看他对你笑然然的,心里恐怕不知琢磨着什么呢?
要知道当年姬少琅不过七岁,便带着羽林禁军和剑阁一小少爷打了一架;
不过十三岁,听闻宫内某些风言风语,说起都督长史与副都护在下朝后,谈及九鸢公主并非先帝所出的言论。
不到三日,少琅赐婚醉情轩宗门女修给长史之子,大婚一年,都督长史全家男丁无一存活人世。
副都护全家更是被调迁至楚州,那都护家里沉鱼落雁的长女无故嫁给了佃农,家境随着不受楚州当地州官重用,如今都衰落成不知啥样了。
类似这样的事,还有很多。
因此,宫内不少女官都晓得一道理,情愿挨女帝责备,都莫要得罪平易近人的楚王殿下。
哪怕是瞿竹亦是这么想的,虽说她和女帝关系很好,得罪了少琅,少琅也不会把自己往死里整,但万一呢?
瞿竹纠结着要不要放人,便听见内院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身子矮小瘦弱,皮肤黝黑,貌拙千丑长着厚唇,满头乌密卷发的黄丰走了出来。
少琅定眼一沉,开口道:“瞿官,眼看是谈完了,我这能进去了吧?”
瞿竹赶忙偏出身,道:“殿下请。”
其后,姬少琅挥了挥衣袖,稍正衣冠,吩咐身后随从一句,步入厢房。
后与黄丰迎面相撞。
先出言的是少琅:“乌温穆本殿下,这么早就来问安了?”
走出房门的黄丰心中还带着几分不解,在瞧见姬少琅后,笑呵呵道:“哪有,只是女帝有召罢了。”
是母后召见的他!
姬少琅轻噢了声,接话问道:“不知所谈是何要务?”
要务?
黄丰差点想翻个白眼。
要务没有,被你母后带到建木差点成了人质,之后瞧了瞧你母后岔开腿的春色,色昏了头冲过去,却被一脚踹翻在地,就没什么别的了。
都不知这女帝在玩什么把戏。
硬来不行,软的又被她拿捏住,真是难办。
只是这些话黄丰想在心中,没有表露在外,还声道:“洽谈之事,不好明表。楚王想知道,不妨亲口问问女帝。”
“如此也对,只是……”姬少琅说着,忽而细细沉声,以一种只有黄丰能听到的声音,道:“那块留影石已经还给你仆人了,莫要认为夏朝如此好愚弄,那些事儿本王会与你好好聊上一聊的。”
黄丰两眼眯起:“既如此,是该找个机会聊聊了。”
姬少琅正过身,笑道:“那便不送了。”
黄丰亦笑吟吟点了点头,移脚离去,只是走出三步,回首瞅了眼少琅的背影。
大夏女帝,楚王都不是什么善茬嘛。
自昨日起,黄丰所行之事屡屡碰壁,想来那个许攸也只是算计自己到这了,被他推到这的路要悬着走了。
不过,黄丰收回打量的眼神,微笑走出厢房,心里琢磨出最后一段话。
女帝在他面前的样子,和这皇子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对吧。
若真是那样的话,看似威震天下的女帝,也不是完全没有软肋,更何况她身怀名器,就不信她不会沉迷肉欲。
说白了,在黄丰认为这女帝就是个下作的熟妇,撕了她的凤袍龙冕,里子?
母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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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厢房。
房门未关,站在门外的姬少琅正正衣冠,方走进其中。
房中已被东窗射入的阳光照亮,女帝正坐在梳妆台前,美手刚将放玉如意的抽屉合起,便见少琅走了进来。
“母后。”
听着琅儿的呼唤,女帝侧身翘起腿,裙下的蕾黑亵衣,勾勒出曼妙诱人的骆驼趾纹路,只可惜春风稍纵即逝,没能细赏。
少琅观察着母后的脸色,似乎很是红润,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她和那黄丰到底谈了些什么?
届时,女帝凤眸柔和从铜镜扫到少琅身上,悠悠道:“琅儿,过来。”
走至近前,女帝余光瞅瞅少琅,又道:“大清早的,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嗯……”少琅瞅着母后华艳的脸蛋,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留影石的内容,琅儿都看完了吧。”女帝瞧着少琅的模样,红唇玩味笑着,率先打开话茬:“兴奋吗?”
“没有!”
女帝挑了挑凤眉,美手勾起银白发丝于耳后:“真的没有?”
姬少琅深吸口气:“儿臣觉得,那蛮子不配如此亲近母后,所以并没有感到丝毫兴奋。”
女帝笑意浓浓,手指敲着梳妆台面。
不过见少琅如此口硬,女帝倒生出几分兴趣,翘起的修长美腿换了下位置:
“那接下来怎么办,母后还要不要继续接近那蛮子?”
这也正就是姬少琅目前在犹豫的事情,根据两颗留影石内容,前一颗虽然被母后屏蔽掉了内容,但黄丰送来的后一颗却知道了不少东西。
如今看来,这蛮子已经不是能够随便驾驭的了,母后也不晓得自己,知道她和蛮子之间连性器都互相碰触过吧?
这之后她们还有没有继续做了什么?
小姨的事情,仙宫宫主的事情等等被母后知道后,为什么母后还留着那蛮子?
也许母后想利用他,为大夏安稳着想?
那么和这蛮子断绝联系的代价是什么,少琅还没有想通。
“儿臣想知道母后的想法。”思量过后,姬少琅如此说道。
“母后的想法?”女帝浅金色凤眸眨了眨,后故作凝眉,惆怅道:“母后觉得那蛮子有踏上凤床的资格呢,琅儿,母后该怎么办才好?”
“什么!”姬少琅内心咯噔了下。
什么叫有资格,难不成第二块留影石黑掉后,母后已经勾搭上了蛮子,虽说那蛮子的性器的确很长很粗大,可母后怎么会如此淫乱?
在姬少琅心中,母后因为体内凤炎的缘故,时不时就会升起淫欲,需要找人抚慰。
但哪怕是夜孤寒还是自己也不过拘泥在表面泄火,那些出格的事情,母后从未允许过!
女帝凤眸倒映着少琅惊呆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琅儿真的以为母后会喜欢个蛮族小人儿?”
即便被取闹,少琅心里还是生着闷气:“母后就别戏弄儿臣了。”
“好了好了。”女帝淡淡笑着,抹着红油的赤足在空中挑了挑:“朕目前认为这人还没资格踏上凤床。”
“那母后为何翌日一早,便又召见了他?”
女帝不置可否‘嗯’了声,侧目斜睨琅儿:“虽说朕不喜他,他对朕却有着很大利用价值,虽然不能给他踏上凤床,也得给他点甜头,好为朕用。”
甜头?
难道让他看到凤躯,都上手摸了个遍还不算甜头,那什么算甜头?
姬少琅猜不出母后有着什么打算,他自己可以利用天下人,猜透天下人,唯独无法利用和猜测母后的。
瞧着少琅思考的面容,女帝忽而换了个严肃的神情:“不过琅儿,朕觉得这约法三章似乎有点漏洞,那就是在约定中没有规定,琅儿必须诚实将内心感受告知母后……”
“……而且虽然规定朕接近此人的尺度要把握在床笫之欢前,但也没说明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还有,约定中并没说明琅儿若感到兴奋,蛮子就必须踏上朕的凤床,对吧?”
的确如此。
姬少琅思衬着,如果母后需要利用这个蛮子,是不是说明和此人的私事已经牵引道夏蛮的正事之中了?
那母后是不是已经违反了约定。
假若母后违反了约法三章中的第二条约定,那就应该暂停这场测试。
但母后没有说出来,是不是没有违反呢,母后还想继续这场测试?
那么自己要不要亲自暂停这场测试,因为自己的确对母后和那蛮子的场面,产生了足够的兴奋,但暂停测试就彻底在母后面前,坐实了自己怪癖的感受。
按照约定,如果测试中自己感到兴奋,母后觉得他有资格踏上凤床了,怎么办?
姬少琅咽了抹唾沫,回应起母后的话:“儿臣觉得母后所说很对。”
“那怎么办?”女帝饶有趣味问道。
姬少琅摸了摸鼻子,半转过身:
“目前儿臣对此不敢兴趣,那么按照约法三章,母后的测试便可以继续下去,不过呢……”
说了片刻,姬少琅回首望了眼母后,稍作犹豫,又沉声道:“为了补足约法三章的漏洞,儿臣觉得有必要追加条款。”
女帝红唇微勾,笑意盈盈赏观着仪表不凡的孩儿,道:“琅儿又想了什么馊主意?”
姬少琅做出主持正义的判官模样,凛然道:“条款一,琅儿需要在母后接近过蛮子后,诚实告知母后内心感受。但母后也必须让琅儿看到过程。”
此举是为了避免像留影石这种状况,让自己把握不了主动权。
女帝对此倒没反对,还点了点头,显然觉得有道理。
接着姬少琅便继续道:“条款二,母后为了这场测试,可以去勾引那蛮子,尺度也必须维持在交媾行为前,除此外没有别的要求。”
听到琅儿说起自己要和那蛮子交媾的女帝,熟艳脸颊微红,又抿了抿嘴驳斥道:“除了交媾行为之外都可以,琅儿不觉得空泛了些?”
少琅不假思索道:“那母后是怎么想的?”
女帝红唇作抿,酝酿了少许,道:“除了交媾,朕可以用其余一切手段勾引他?”
姬少琅颔首。
“只是交媾一词很是模糊。”女帝轻笑了下,逗着琅儿道:“不如将其改成,只要不让那蛮子宗筋直接进入朕的这儿,就算没有违约,如何?”
说着,女帝优雅地将腿儿放下,未有掀开凤裙,只是伸出食指,点了点檀口,然后往下滑动,抹过脖子胸膛,直至停在婀娜曼妙的腰腹前,指向下身香艳的裆部。
姬少琅目光自然也顺着母后手指滑动,在最后落在母后两腿交杂,裙衣挤出的骆驼趾前,呆呆点了点头。
“那就行了。”女帝迎起身,隐藏在凤裙衣领下的丰硕乳团荡了荡。
落在少琅眼中,那一直跃动的心脏,好似有那么霎那,如擂鼓般响动了起来。
“走吧。”
少琅疑惑道:“去哪?”
女帝眉眼弯弯,与少琅商量过后,仿佛将昨夜与今日的繁琐一扫而空,红唇勾漾:“继续测试琅儿的怪癖,进行勾引。”
少琅怔怔出神。
这么快就又来了?
以往夜孤寒三年都未必会接近母后一次,那蛮子居然继而连三让母后‘宠幸’。
姬少琅从未经历过如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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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
古人常说五更一盂粥,辰时一顿饭。
此也恰是女帝日常行早膳的时辰,只是以往通常惯例,会在早朝后方才行膳。
而当下女帝身在凉州,不行早朝。
那些早朝的奏折,如今每日都会由直辖女帝的监察司,将天下郡官递交的奏折送往凉州城,交由少琅或九鸢公主批阅。
进而择选出重大干系的奏折呈报女帝,经过完全审阅后,再让内侍府发还到京都。
而监察司中有着不少从各宗挑选出的修士,他们在进入监察司后,都会进行特别严格的选拨。
入司前也会被女帝抹除其在原宗门的仙缘,并用特殊手段加系人道龙气的束缚,以此监控他们的状况。
阳光从屋脊宝刹打入府中。
根据大夏王朝的规矩,修士不得在凡人城池之上御空。
从远处御鹤而至的监察司修士余序,在进城前落地,递上路引后,便借城门官的快马,走马道奔至城主府。
入府后,余序也不得直接面君,需在侧堂等候女帝手下女官的接应。
“余司长劳累了,要不先喝口热茶吧。”
坐在侧堂,满身黑衣头盘幅巾的余序接过宫女的茶水,冷幽幽凝视着浮起的茶杆,道:“瞿女官还在伺候圣人出寝吗?九鸢公主可在城主府?”
站于一旁的宫女摇了摇头:“这点小音不知,只是圣人今朝早膳没要人服侍,瞿竹姐就进了膳房打理,应是要接待高客……”
“……公主殿下,一早带着内侍去处理宗门比武的事,也不在城主府内。余司官暂且等等便是。”
余序听罢喝下茶水,将腰间的佩刀放下,头靠在了凳椅上,取下盘实的幅巾遮住脸:“那好吧,在下先眯一会,若是瞿女官来了,还麻烦东方内侍唤我。”
余序口中的东方内侍,自然是站在一旁的宫女东方音。
瞧得余序眯眼,东方音掩嘴笑笑,轻手收起桌面的熏炉置于侧架,以免熏烟扰了人歇息,其后她目光打向堂门。
瞿竹姐今日似乎忙了些。
堂门后三进甬道,不大的膳厅摆放着一张长桌,长椅盖着红布,摆下了二十多碟不重样的珍馐美味。
桌分四席椅,高凳带靠背,早早入席的楚王妃,卫素衣静坐在席位上,换袭的一套齐胸软萝纱裙,纹绣着一朵朵蒲英,飞散的蒲英绣样如她心情般,飘到侧坐上黝黑丑陋的蛮子身上。
听到蛮子似有动静,卫素衣感觉有股怪异的汗臭扑入鼻腔,连忙抓起桌上竹筷指向黄丰,软糯糯急语:“你这浪荡子,想干什么!”
摘下烧鸡腿的黄丰,手上还粘着油,丑脸扭了过来,瞅着一脸警惕的柔弱少女,膛目道:“王妃,吃鸡不吃?”
卫素衣握着竹筷摇了摇头,发髻步瑶轻颤:“不吃,要吃你自个吃。”
说着,默默脚蹬地将凳椅挪后几分,剪瞳扫了扫鸡腿含入口中的黄丰,又嘟囔着嘴:“大清早的吃鸡,也不觉得腻歪。”
夏朝皇室的庖厨手艺可不差,鸡肉入嘴软糯,像极了身旁的王妃。
黄丰拿下鸡骨,偏头看向素衣:
“你不做我不吃,你做了我就吃,做了又不吃,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王妃该去问问膳房为什么清早做烧鸡,而不是嫌弃我吃烧鸡。”
“你……”
卫素衣眸子显出恼火,竹筷对准了黄丰:“你,你你!”
“我说错了?”黄丰扬了下头,厚唇满是鸡油。
素衣自幼饱读诗书军略,此时竟掏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只觉得眼前蛮子很丑,很可恶,想着要不要一筷子戳死他的时候。
膳厅门廊传出数声脚步,是母后凤翅高跟的压地声和夫君的脚步声。
素衣即刻‘机智’地放下竹筷,哼了声,懒得再和黄丰搭腔,乖乖坐在了一旁。
珠帘挑起。
率先迈入膳厅的,是双修长美腿,其后映入眼帘的是女帝高挑又极致完美的身段。
以及那熟艳群芳的雍贵面容,细长的凤眉下,傲视天下、倨傲万物的金眸扫过厅室,在落在黄丰身上时,浓朱檀唇淡淡勾起,撩拨心弦。
在女帝走出帘门后,姬少琅也从门后走出。
入目刹那!
嗯?
姬少琅惊诧转脸瞧向母后,暗递眼色说着:怎么他也在!
反观女帝倒没什么吃惊之色,在少琅面前将垂落的发丝勾回耳畔:“怎么了?”
姬少琅带着几分意外,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女帝美眸有着笑意,故细声安慰:“没事,那就先用膳吧。”
语罢,女帝在少琅古怪的目光下,在素衣狐疑的目光下,走向黄丰的对座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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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厅美味佳肴散发着香气。
长桌四席,女帝正对着黄丰,黄丰左手边坐着素衣,素衣对面坐着少琅。
在另外三人拘谨的情况下,女帝盛了两碗粟米粥,递给了少琅和素衣。
“今日算是家宴,不用这么拘谨,吃吧。”说着,凤眸妩媚眯着扫向少琅:“怎么,还不饿?”
“没,没有。”
少琅很好奇母后为什么会邀请蛮子行膳,但他没有修行,单靠一身人道龙气,也不会传音这种手段,便无法在多人在场的情况下,去询问。
不过少琅心中也明白母后的意思,那就是母后要在自己面前去勾引这蛮子。
然后看自己的反应。
行膳过半,近乎无话,中途母后和素衣闲聊过几句,多半都是在叮嘱素衣妊娠已近三月,肚子微显,要多多注意身子的话儿。
‘琅儿。’
“咳。”正用勺匙喝着粥的少琅,咳嗽了下。
素衣见着,立马体贴送上方巾给少琅擦拭。
而为什么会咳嗽呢?
还是在于此声琅儿,是女帝传音所致。
擦拭过后,少琅眼角撇向母后,见得母后放下了竹筷,稍做慵懒躺在了椅背上,两团被包裹的丰盈乳峰,上下晃了晃,欲欲将凤袍撑爆开来。
普天之下能和女帝美颜相比较的不出两手,身段能和女帝比较的却寥寥无几,原因还是在于其八尺高的身材,放到其余女子身上,多半是瘦挑的不好看。
但女帝呢,脸蛋毫无疑问熟艳不止,连带着身材亦是将熟之一字,诠释到了极致。
赏析归赏析,蔑视着黄丰的女帝,回眸瞄向了琅儿,再次传声:‘琅儿想不想看母后勾引他?’
少琅端着粥碗,表情怪异。
想看!
可少琅哪敢如此接这话,但未待其回答,脑海里就又响起母后酥麻的声音:‘琅儿不回答,那就算默认咯。’
从和琅儿约法三章到和黄丰接触,不过短短一日夜,尽管只是一日夜,女帝对于整个天下的迷雾却开阔了不止三分,也真正摸清了部分真相。
而最为重要的是她和琅儿之间的关系,也因为这约定靠近了不少。
对于黄丰,女帝心里固然是讨厌的,但也到达不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这种讨厌要找个形容,便类似于仇视,仇视源于夏蛮之间的隔阂,仇视其丑陋的面容,仇视其龌蹉的行为。
若放在十数年前,女帝见着黄丰,恐怕不会有犹豫就一脚把他跺死。
然而,青山一别再不返,金凤已似笼中雀。
东方岚为什么成为君临天下的女帝,一方面是时运所致,是东方家是凡俗世家将她推到了龙椅前。
而另一方面,是她当初想代青山坐上这个位置,替他去照料这个世间吧。
即便苏青山从未想过当人君,成为帝皇。
只是坐在龙椅之后。
没错,那个曾经躲在苏青山身后的东方家大小姐,依靠着特殊手段,将龙气和灵气双修,成为了天下第一,权势通天的女帝。
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位置是很寒冷的。
那种冷比雨夜天寒冷,比孤峰雪山冷,因为它的冷来自于心里。
从她成为女帝那刻起,东方岚再也没有了道友,她的道只有她一个人在走了。
唯一能给心里多点抚慰的,就只剩下少琅和九鸢,所以东方岚不只是大夏女帝,九州洞虚之首。
她还是个人母。
只是这人母,出格了。
灯引飞蛾拂焰迷,在没有得到少琅的回复下,女帝瞧了眼喝着粥,埋首看着书卷的卫素衣。
悄摸摸在亲儿面前,伸出香舌,舔舐了下红唇。
紧继着,身子往下探了探。
膳厅,红布木桌,四人。
女帝斜躺凳椅,柔荑夹起块桂花糕半咬入唇,丰满翘挺的乳峰饱溢风情。
台下美足在同一时间脱离凤跟,在木桌下将腿伸长,越过红布的长腿美足化出动人的轨迹,最终踩在了对坐蛮子的某处。
啪……
黄丰惊得将手中竹筷掉在地面。
卫素衣剪瞳几乎同时闪了闪,又暗戳戳扫了眼少琅,见其没有什么动静,便又低头看起了书。
只是那心是否沉在书卷,不为人知。
而那头,外观风平浪静的少琅,实则心里也翻起了滔天的浪涌。
这是什么?
母后在干什么!
显然母后开始继续测试自己的怪癖了,只是你作为大夏女帝,那么端庄华贵的存在,如此下作的勾引蛮子,真的好吗?
另一旁,黄丰低头掀开红布,准备捡起地面筷子,想顺道看看什么东西踩了自己一下。
这一看不要紧,看了要人命。
木桌红布下,女帝岔开了双腿,凤袍侧摆,一手越过红布伸到了裙下,正抚摸着胯下被蕾黑亵衣遮挡的鼓鼓凤穴。
而在女帝抚摸凤穴的动作下,本就偏窄的亵衣,被挪开了两寸,茂密绒毛毫无廉耻地弥漫开来,以致亵衣侧缝都展露出了,熟润湿腻凤穴的软唇蚌肉。
黄丰默默咽了抹口水。
女帝几个意思?
稍顷,在黄丰思索要不要继续看下去的时候。
女帝忽又抬起修长丰盈的长腿,在洞虚视万物无阻碍的视力下,准确伸到了黄丰脸前。
一道酥麻成熟的声音传入黄丰脑海。
‘给朕舔!’
搞不懂女帝想做甚,又隐隐猜出几分可能的黄丰,犹豫了片刻。
“唔❤️”
敏感的笋足犹被湿滑的黄鳝扫过脚面的瘙痒,坐在凳椅上的女帝鼻腔呼出游丝轻吟,整个人弹射般坐直,双峰端上了饭桌。
姬少琅不清楚台下发生着什么。
但傻子估计都猜得出来,不是什么好事。
少琅侧眼瞧了瞧已行早膳,专心阅读书卷的王妃,二话没说硬着头皮,转头望向母后。
却见得母后凤髻随落三分,一手压着桌面红布,另一只手撑着美颜,双眸眯眯打量着自己。
‘琅儿,这是怎么了?’女帝挑了挑盈润下巴。
姬少琅虽然觉得这挺有意思,但还是想避免母后在自己面前试探过激,旋即提起一盘蟹汤饺。
即便内心像上了烤架的蚂蚁,依旧脸不改色道:“母后,桂花糕吃多了会腻的,母后尝尝这个,比桂花糕好吃多了。”
“是吗?”
女帝看穿了姬少琅的心思,凤眸垂落在蟹汤饺上,眼神中充满了熟媚的韵味:“巧了,琅儿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话?”
姬少琅不解,连带着卫素衣都因此瞅了过来。
“嗯……”单手压着红布的女帝,柔荑拎起蟹汤饺,檀口吐出醉人的气息:“世人常言道……嗯❤️……那就是好吃不……过饺子,好玩唔❤️……不过他家娘子。”
少琅挤出笑容:“母后说的这是什么话。”
“看来琅儿也不……怎么嗯❤️喜欢这个话吧。”红唇咬下蟹汤饺,浓汁入喉,女帝巧笑倩兮:“这汤饺……的确比桂花糕好吃多了……喔❤️。”
女帝言罢,卫素衣又将脸埋进书卷,满脸通红。
届时,台下窸窣作响,黄丰从桌低爬了出来,擦了擦汗水:“呀,这筷子真难捡。”
姬少琅瞅瞅黄丰,一脸笑意:“小蛮王,继续用膳吧。”
黄丰狐疑打量了眼对坐的女帝母子,嬉笑着坐回椅子,用桌布擦了擦竹筷,黑溜溜眸子一转,伸到了女帝面前的蟹汤饺处。
嗒……
女帝蓦地拿起筷子打掉伸来的竹筷,瞥了黄丰一眼,眼神射向卫素衣身前不远处的一碟蟹汤饺:“小蛮王怕是不懂夏朝礼膳的规矩,那边不是有么?”
黄丰无辜笑笑,抱歉性收回竹筷,伸向了卫素衣身前。
一卷书卷自发防御地拦住前路,卫素衣惊地抬头,纵观全场最后落向伸来的竹筷:“你干嘛!”
好家伙,感情都不能拿。
黄丰收回筷子。
女帝憋着笑,瑶鼻呻出轻气:“好了,小蛮王想吃,就吩咐膳房再做两碟吧,素衣!”
卫素衣正没好气瞪着隔壁这位丑得黝黑的蛮子,听得母后轻唤,迎声道:“母后。”
“你去膳房通知一下,顺道让瞿竹把莲花羹做稠些,琅儿也随素衣去。”
“是,臣妾这就去。”
姬少琅诧异道:“儿臣也去?”
“怎么?素衣有孕,你不搀扶下。”女帝骤而锁眉,笑眯眯望着少琅。
在威严满满的目光下,少琅暗暗叫苦,母后之前做了什么,自己还未来得及细究。
这回又要把人撵出去?
“素衣,走吧。”
姬少琅还是站起了身,搀着素衣的手,走出膳厅。
********************
城主府十进,三进的膳厅离五进的膳房说远不远,但也隔了好几条墙廊。
晨间微风摇曳着廊道上吊挂的灯笼,少琅满怀心事,搀扶着王妃走在廊道中。
转过廊角,身着软萝纱裙的卫素衣鬼鬼祟祟瞄了少琅一眼,瞧得夫君一脸深沉的模样,抿了抿嘴:“殿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姬少琅回过神来:“嗯?素衣你说什么?”
“呃……没,没什么。”卫素衣淡淡蹙眉,犹犹豫豫稍许,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乖巧地和少琅走向膳房。
做蟹汤饺用不了多长时间,或者说庖厨本就会准备许多,以便主子想吃了,快些端上去。
夏朝皇室目前也没有所谓的劝膳,毕竟劝膳是不想让人猜出帝君的膳食喜好,避免奸人下毒。
可女帝的凤凰真焰本就是‘世家剧毒’,有它在,根本没有毒物能毒得倒女帝。
不多时过去,少琅也没让侍女帮忙伺候,亲手接过瞿竹热好的蟹饺和莲花羹,再次与素衣走回膳厅。
只是中途。
走到过半的路程,卫素衣停下脚步,松开了少琅的衣袂,道:“殿下,素衣有些乏了,想回房中休息了。”
少琅一愣,转过头:“身子不舒服了?”
卫素衣也不知怎么和少琅说,柔柔道:“没……只是今日早起看花,累了些。”
原来如此,怪不得早上起来,就不见了枕边人。
少琅稍微想想道:“那好吧,你在这别动,稍后经过四进院,我吩咐那的丫头过来陪你回小院,如何?”
卫素衣笑了笑,双手叠在腰间:“放心吧殿下,素衣不会乱跑,就在这等。”
“那就好,等我应付了蛮族小王,就回小院找你。”
“嗯!”
看着长廊远去的身影,卫素衣紧紧蹙着眉头,等到少琅彻底转过廊角,才小声嘟哝:
“母后和夫君到底是怎么回事?母后还让蛮子舔起脚来了,不行……得回小院找找殿下录那块留影石再细看细看!我那一块看起来还是太模糊了,不知夫君会把它藏哪去呢。”
********************
墙瓦斜沟积蓄的雨水,被阳光逐逐蒸发。
姬少琅端着菜,独自走在廊道,脑海皆是母后手压着桌布,满脸醉晕酡红的表情。
之前母后在做什么?
或者说,那个蛮子在桌下捡筷子的时候,究竟在做什么?
如果只是平平无奇捡东西,母后的声音为什么听上去如此……熟媚,那表情为何变得如此……淫荡。
虽然心中有所疑虑和纠结迷糊,但少琅多多少少还是猜出了几分,以至于都有些许兴奋了。
从起因来说,母后都是因为约定去做这种事。
那么某种程度来说,母后是不会愿意让一个蛮子踏上凤床的,只是因为爱自己,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
那么母后接着下一步动作,又会是什么?
母后会不会趁着我不在,继续去勾引蛮子了。
停在膳房门外数步的少琅,想起母后送自己出门前的玩味笑容,犹豫许久后,才端着菜走入膳房。
入门。
帘账珠子碰撞的声音,膳房四方燃灯如初,只是!!!
房间独余黄丰,坐在了桌椅上。
“我母后呢。”端着莲花羹的少琅坐到了原本的位置上,问道。
“呃,呵呵。”黄丰表情似有些得意,又有些憋红,瞅着少琅笑了两声,呼出口浊气,畅然:“女帝在……”
说时迟那时快。
桌下传出窸窣作响,伴随着咕叽咕叽的吞咽声。
“唔❤️……咳。”
“啪!”
红布忽而挑起,在少琅奇怪的目光中,母后从黄丰一侧的桌面,站了起来。
金袍展展,美颜渐现,母后鬓发稍显凌乱。
那前一脚销魂蚀骨咬着红唇,凤眸流连迷离的眼神,后一脚又变得端正无常,凤眸落在自己身上时,重显出威仪傲然的神态。
“琅儿,回来了。”脸颊红得有些怪异的女帝,坐在素衣的位置说道着。
姬少琅呼吸有些急促,盖因一丝混浊的白液正从母后红艳艳的唇角下,渗透而出。
等等,桌下,这液体!
母后难不成,少海脑海中浮现出母后在自己离开房间后,便趴到了黄丰的胯下,吞咽起了他的阳具。
那凤髻由于上下吸吮舔舐阳具的动作而飞舞。
那呵斥群臣,对自己说着宠溺话语的檀口被蛮人的阳具撑涨灌满,瑶鼻发出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娇媚喘息声。
姬少琅心里感觉到一股无比舒畅的快感和郁闷。
随着女帝嘴角的混浊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到衣领的沟壑,少琅内心更是难以扼止的愉悦,以至自身阳具贲起而立,都无需把弄,便已经在衣裤内喷发出了阳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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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
宗门大比的会场门外。
孟楠蹲在一个老乞丐的摊子前:“你这书怎么买?”
半躺在地面扣脚的老乞丐,睁开一只眼,语气懒洋洋回应:“女帝艳闻三文钱,仙宫雅集四文、剑仙入蛮传五文。”
“谁要买这些书啊。”孟楠手指了指外侧一本黑色封皮的正常书籍,道:“我要这本。”
“杂书,一文钱一本。”
孟楠听着,拿起黑皮书,又悄摸摸顺起一本仙宫雅集,丢下铜钱:“一共五文钱,不用找了。”
“诶嘿,这小子!”
顺利买到仙宫雅集的孟楠,走到巷子内,目光落向远处的会场大门。
“这苏兄的比试,不知还要多久,慢慢等吧。”
话毕,孟楠低头观摩学习起了仙宫雅集,在读到贝冉竹与蛮商款曲厮磨的章节时。
其闲丽似女的面容霎地变得通红,狐疑两眼看看周围,又寻了处酒楼开了个小房,独自研读起来。
在同一时刻。
大比会场某处无人甬道内。
苏云靠在墙面,抱着横秋刀,目光悠悠锁在前方:“也就是说,是师傅帮助荒老把暗伤治好的?”
站在苏云前方,着布衣的荒老哇咔咔笑着:“是啊少主,亏得少主还能亲自找出老夫,老夫都认不出少主这模样了,这是易容了?”
得到荒老为何又能化为人形的苏云,小声回应道:“我这容貌是带了面具变化而成的,至于认出荒老……”
苏云抬了抬剑眸:“我和师傅学了些浅显的观气术,虽未大成,但人气和妖气多少还是能观望出来的。”
“柳舟月境界没有上官主母高,但调教人的手段倒真不错。”荒老上下扫视着苏云,又道:“少主如今境界已至归灵巅峰,如此天资和主子比起来,也是后浪拍前浪了。”
闻言,苏云摇了摇头:“爹爹十七岁便已晋化蕴,比起爹爹我还差上不少。”
荒老拍了拍少主的肩膀,道:
“主子用了四年才从归灵入化蕴,而少主只是在拘龙山呆了一年半余便有如此境界,就莫要妄自菲薄了。”
说着说着,荒老居然流下滴眼泪,擦了擦:“若让主子知道少主能有如此天资,恐怕也很是欣慰吧。”
苏云自离开剑阁,迢迢千里远赴欢喜寺,再因为看到皖娘的事,心境几乎破碎。
所幸清净心法大成和闭关的积累突破三重小境界,后随柳舟月至拘龙山修炼四百余日。
每日朝餐夕露,都不忘修炼,也许在外界看来,那个曾经修炼缓慢的苏云,不过一月便完成了蜕变,但没人知道苏云心里究竟压着什么啊。
苏云叹下口气,淡淡一笑:“对了荒老,我今日特意来找你,是想拜托几件事的。”
荒老眨眨泛着奇异光芒的人形兽瞳:“少主有事吩咐?”
苏云沉下心神,细声道:“荒老可施出个屏障,杜绝外界的探听。”
能够让兽族洞虚亲手施展遮蔽屏障,苏云要说出的事情,是要防谁?
神情逐渐隆重的荒老,挥手布出个遮蔽二人周身的屏障:“少主但说无妨。”
苏云扫了眼甬道外站着的零散人群,继续细声说着:
“几件事的其一,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
“谁?”
苏云郑重有声:“帝姬,东方贞儿。”
“少主要查皇室中的人!!”荒老惊讶极了。
“嗯。”苏云沉吟,道:“前几日我曾与楚王姬少琅和东方贞儿进入沙海禁地……”
尔尔,荒老也没乱插话,慢慢听着少主对沙海禁地一行的遭遇。
“最后,我发现其身上大腿畔戴着条银链子,后来我曾用神识扫过东方贞儿身体。”在荒老不寻常眼光的打量下,苏云微微瞥过脸:“发现其银链之上的内侧,被打上了一个奴印。”
“奴印?少主确定不是女帝布下的防身刻印?”
苏云摇了摇头:“那印记的气息不是火灵气刻下的,我曾无意接触过她的身体,印记并没有任何动静……”
“……后来我也仔细观察,发现其是一种操控人神的印记,只是平常不会有任何灵力波动,但确确实实可以在一定程度控制她的身体,乃至灵海神魂。”
“若当真如此。”荒老见苏云说得越发严肃,也开始认真起来,道:“能瞒着女帝在其妹妹身上种下奴印,还真是出大事了。”
“嗯!”苏云表情凝重道:“其二,我还想拜托荒老帮我扫视一次灵台和灵海。”
灵台属魂居之地,灵海属炼气修士的养灵之地,皆为重险之所。
若随意交由他人探查,他人用灵力一轰,不是变成个傻子就是废人。
也正因如此,方显得两所的重要。
荒老听得少主的话,非常惊讶:“少主是何意思?”
苏云没有回答荒老用意,尔后单脚踏了下地面,低下头颅:“拜托了!”
荒老凝眉,见少主低着头的沉默样子,缓缓伸起手放在了苏云的头上。
良久,约莫过去三刻钟。
荒老收回手。
苏云亦从内观冥想状态苏醒过来,抬离单脚,撤掉保护自身的阵法,看向荒老:
“如何?”
荒老很是慎重道:“少主灵台无恙,只是灵海里飘着的那本书卷和树干,很是奇异。居然连老夫的修为都无法窥探。”
缄默几息,苏云直起身:“既如此,那便无碍了。”
荒老非常担心主子这唯一独苗,紧道:“少主让老夫探视灵台,是遭遇了什么,怕被夺舍吗?少主可得与老夫说清楚了。”
苏云淡淡一笑:“放心,荒老。只是我开始将某些事情串联到一起了,但头绪还没彻底理清,让你扫视我的灵台灵海,也是想找个魂。”
“魂儿?”
“既来之则安之吧。”苏云伸了个懒腰,准备走出荒老的屏障,又微微偏头看向荒老,问道:“对了荒老,当年我爹是否和一个儒士有过交集?”
荒老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
荒老接话道:“许攸。”
“许攸,许攸。”苏云默默念了两次这名字后,将横秋刀别在腰间,走出屏障挥挥手:“那事就拜托了。”
言罢,少年走了出去,大道均在脚下。
……
大陆夏蛮夷三分,随着青山陨落,许攸得到几册天书。
十数年后蛮族小子乌温穆本化名黄丰入夏,夏蛮两国似如忘记了数百年来的家仇国恨,和盟一棋落下,风云跌宕。
剑仙欲欲堕落,女帝行将沉沦,凡世夏蛮两族混居商往频起,不少江湖妇人于背地里跪服在蛮人膝下。
多少爱恨情仇,庙堂博弈,市井悲乐,眨眼间若不察觉,本属于你的幸福便会悄然离去。
同时。
有昭凤之子,离京至凉交挚友,乐观艳母寻兴醉蛮身,居庙堂之高忧其民;
有少年郎儿,负剑出蛮入凉州,身堕情愁心怀拏云志,处江湖之远忧其君;
泱泱大夏,是芳华落尽,龙吟暗浮动,剑心漫潮水,亦是春惜芳华好,青衣执剑回,揽金风玉露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