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白,赵淳从睡梦中准时醒来,早晨是很忙碌的,又要锻炼又要祷告。
发现自己裸睡着,也没多想,毕竟裸睡是现在很多人的习惯。这香农把他的大裤衩也脱了。
想到香农,赵淳脸微微泛红,他昨天做了个春梦,竟然梦到香农在给自己口交,那销魂的感觉……想到这,猛地掀开被子看了下,还好,没有遗精,下面干干净净的。
穿好衣服,找到自己的自制牙刷和细盐出门洗漱。
文科生就是这么苦逼,只能发明个牙刷,如果是理科生牙膏、肥皂、玻璃、水泥、钢铁应该都不是问题吧……如果自己是理科生,就不会这么东奔西走了,而是学习《放开那个女巫》,扎根一方老老实实种田发展科技了。
也不用信仰神佛修习什么异能、法术了。
到时候直接火枪大炮,遇神杀神、遇魔屠魔。
赵淳意淫着走到院中,却发现院中多了一头奇怪的黑马。
首先它的个头比一般马高大,块赶上那种只能拉车不能奔跑的重型挽马了。
而这匹马高大却不笨重,肌肉结实,充满了爆炸感,一看就是匹优良的战马。
其次它的肤色很奇怪,一般好马的肤色都是油光锃亮的,而这匹黑马的肤色一点也不亮,就像砂皮纸,仿佛做过磨砂处理似的。
赵淳忍不住走过去想摸摸它。
黑马警惕地注视着靠近过来的赵淳,看到他竟然想摸自己,生气了……它不像其他马用后蹄去踢赵淳,而是直接一口咬了过来。
那口牙再一次惊呆了赵淳。
对于马赵淳是很了解的,不管什么品种的马,作为食草动物它们的牙齿都是非常整齐的。
而这匹黑马的牙齿密集而尖锐,就像是鳄鱼牙,一看就不是吃素的。
赵淳没躲,任凭黑马咬住他的手,他想试试它的咬合力。
“白莲,你敢!”就当黑马想发力时,一声断喝传来。
一人一马停下动作向来人看去,正是柳眉倒竖的香农。
白莲衔着赵淳的手,知道主人生气了,眼珠一转,松开牙关就用舌头去舔赵淳的手心。舔完手心,接着舔脸,却被赵淳嫌弃地推开了。
“这马哪里来到?”
“你昨天和那大汉打架赢来的啊。”
“怎么会呢?我记得那是匹瘸腿马啊,样子也不是这样的。难道我记错了?”赵淳用手摸着马背,感受着它的皮肤,和普通马截然不同,是那种木木的很粗糙的手感。
犀牛赵淳没摸过,但大象摸过,现在黑马摸起来就是粗糙象皮的感觉。
“这是'厚皮'?”他突然醒悟过来。
“嗯,我们不是需要母马嘛,它正好是母的……为了治它的断腿,我用肢体法术改造了它,现在白莲具有弱化的'厚皮'、'自愈'和'大力'。”香农说的比较含糊,她的肢体法术也没有系统性的传承,只会神躯自带的几种法术。
其实她用种子改造黑马,这种仪式类似于吸血鬼的”初拥”。
白莲某种意义上成为了她的第一个后裔,神智、体质都有很大提升,且对”长亲”香农有天然的畏惧。
吸血鬼修习的血元素也是肢体元素的一种,吸血鬼的法术和香农的法术有某些共通处。
“为什么叫它'白莲'?它不是黑马吗?”
“黑莲称号被我的盔甲占用了,所以只能叫它白莲了。再说它额头上的白斑也像一朵白莲花,'白莲'也可以吧。”
两人吃完早餐,带好装备和马匹赶往竞技场,今天香农将首发上场。
“你骑白莲?不需要磨合下吗?”
“不用,白莲很聪明,很听话。”母马似乎听懂了主人的夸奖,咴溜溜的叫了一声。赵淳感觉它还得意地瞥了自己一眼,怪了。
一进场,赵淳就感觉到今天的氛围有点不一样,很多骑士一改昨天冷冰冰的样子,看到他纷纷点头打招呼。
带着疑惑不解,两人来到了集合地点,艾伯特和几个朋友已经在那儿了。
一看到赵淳,艾伯特就热情地大叫起来:“来来,这位就是我的朋友'好斗的鞑靼人'大蛇,我正式给你们介绍下。”
赵淳忍着疑惑和几个欧罗巴骑士一一握手,都会讲法语,沟通没有问题。
寒暄了一阵后,赵淳才把艾伯特拉到一边,“好斗的鞑靼人,什么鬼?”
艾伯特笑了,“这是你的绰号,你昨天在酒馆和人搏击的事情已经传扬开了,大家都知道一个满身纹身的鞑靼人精通搏击、拳脚犀利。”
又恭喜赵淳,“有绰号是好事,说明骑士们开始接受你了。”
这其实就是人类的慕强心理,就像NBA的黑人球星,一样被很多白人喜欢。
赵淳昨天发了顿酒疯,无意中却打出了名声,初步建立了自己的传说度。
“那你的绰号是什么?”
艾伯特竟然有些忸怩,不肯明说。
“艾伯特的绰号是'美男子'。”边上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两人转首看去,说话的是一个十岁出头,脸上有着许多雀斑的小男孩。一身华贵的衣服,身后跟着好几个侍卫。
“小康拉德,你怎么来君堡了?”艾伯特看到他有点大惊失色。
“我是跟埃泽利诺叔叔一起来的。”小康拉德指了指身旁的一位表情严肃的中年骑士,他身上有股铁血味道,一看就是个久经沙场的战士。
然后又对艾伯特悄悄说道:“我父亲去耶路撒冷了,没人管我。”
“埃泽利诺爵士,您也来了。”艾伯特恭敬地向中年骑士行礼。
爵士点头回礼,然后催促道:“康拉德你有事快说,我还要带你去见皇帝陛下呢。”
小男孩收了笑容,转头一本正经对赵淳说道:“大蛇阁下,昨天我有幸目睹了你在酒馆的精彩战斗,非常喜欢你的搏斗技巧。恕我冒昧,我想聘请你为我的体术老师,教导我如何搏击。”男孩的眼睛里充满了真挚。
赵淳哪会答应,他事情一大堆呢。
刚想拒绝,艾伯特拉了拉他的衣角,替他说道:“大蛇是我的朋友,他在亚细亚还有很多事,现在无法给你当老师……但是我替他答应你,比赛期间,他会教你些基础,然后等他忙完了,我会带他去找你。”
小男孩高兴地答应了,然后就被埃泽利诺带走了,说是下午再来找他们。
“怎么?这小男孩是个大人物?”赵淳问艾伯特。
“嗯,他父亲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你说他是不是个大人物?花点心思哄哄他,有你的好处。”艾伯特对赵淳眨了眨眼睛。
“你和康拉德关系这么熟,莫非你家也是大贵族?”
艾伯特挺了挺腰板,“正式认识下,Albert von Habsburg……我父亲是阿尔萨斯的伯爵。但我是家中的次子,所以爵位、家产什么的和我关系不大……”
这个时期的欧罗巴人是没有姓氏的,欧罗巴人姓氏的普及是17世纪以后的事了。
不光没有姓,常用的名字也就那么几个,如乔治、安德鲁、帕特里克等等。
所以常常会出现重名的人,如一个骑士团会出现好几个乔治。
为了区分这些同名之人,大家会在名字前加不同的前缀以作区分。
有加绰号的,如红胡子腓特烈、矮子丕平、虔诚者路易、狮子亨利;有加职业的,如铁匠某某、石匠某某、书记官某某;更多的是以地名做修饰,如佛兰德斯的鲍尔温、图林根的亨利。
另一方面,中世纪修建一座城堡是很不容易的,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漫长的时间,只有实力雄厚的大贵族家族才能做到。
所以拥有城堡的贵族们开始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以自己家族的城堡名来作为自己名字的前缀,这样既显得独一无二又突出了自己的崇高地位,如扎克伯格(伯格是“堡”的音译)、布隆伯格、巴本堡等等。
慢慢地这些前缀就成为了欧罗巴的第一批姓氏。
Albert von Habsburg,按照此时的习惯应该翻译为”哈布斯堡的艾伯特”或者”从哈布斯堡来的艾伯特”。
而按照后世的姓名规则翻译,则是艾伯特·冯·哈布斯堡,一个典型的贵族名字。
Habsburg,赵淳只觉着有点耳熟,但也没多想,因为香农准备上场了,他要赶紧过去帮忙。
“黑骑士!”看台上又骚动起来,这次是香农的黑莲盔甲引起的,有些胆小的妇人捂着眼睛都不敢看她。
黑盔黑甲,骑战的面具赵淳恶趣味地做成了骷髅造型,配上邪气的獠牙护肩,香农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大魔王。
正要把骑枪递给香农的艾伯特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看出现在对面的三个对手,脸色变得很严肃,并警告香农:“小心点,对面是圣骑士,三人都是!”
香农看向跑道另一头,那里三个骑士也在整理防具,陈旧的盔甲、白色的罩衣,僧侣骑士团的标准打扮。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圣骑士,他们什么来历?”赵淳替香农问道。
“看他们的纹章,是耶路撒冷十字--一个大十字加四个小十字,说明他们是圣墓骑士团的。圣墓骑士团的历史比医院骑士、圣殿骑士还早,建于第一次东征时期,可以说是第一支骑士团。”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因为它的入团条件很苛刻,必须是终身僧侣、必须守贫、必须是圣骑士,所以规模很小。你们外族人没听过它的名字很正常……他们一般负责保卫教皇,相当于教皇的近卫团。”
香农点了点头,右手握紧了长长的骑枪,左手灰白色的合金盾斜靠胸口。看得出,她有点紧张。
反观三个圣墓骑士,没有交谈,没有嬉笑,默默地祷告、做着准备工作,就像三座沉默的大山,气势压人。
“想不到圣墓骑士团也来了,还被我们碰上了。我们的运气真不好。”艾伯特叹息道。
“是嘛?”赵淳却有点怀疑,是不是昨天他和艾伯特的表现太抢眼了,所以今天被安排了圣墓骑士团?
圣拉撒路和圣墓强强对抗,不管淘汰的是哪一方,对圣殿骑士团都是有利的。
由于圣墓骑士团的出现,人们都围了过来,其他三个跑道几乎没人观看了。
在重重叠叠的人群中,裁判挥动了开始的旗帜,双方同时磕动战马。
和贵族骑士们不同,香农和圣墓骑士都没有”舞步入场”,一开始就全力驱动马匹,把速度拉了起来。人马合一,势如破竹!
由于都穿着白色的罩衣和马衣,两道差不多的身影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进入到了冲刺的状态。
周边的看台一片寂静,紧张的比赛节奏使人们屏住了呼吸。
砰!预料中的一声巨响,两把骑枪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变为了四截断木。
“各自击中盾牌,各得1分。”场边的裁判大声宣布。
香农表面不动声色,右手扔了断枪,偷偷地搓揉盾牌后面的左手。
刚刚自己盾牌的角度太正,圣墓骑士的巨大冲撞力被左手完全承受了下来,即使神躯也不好受。
对手看了看香农,抚胸致敬,然后双方各自回到起点。场边这时才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比赛陷入到了奇怪的僵局中,比分就这样1分1分地累加着。相比开始浮躁的香农,圣墓骑士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犹如没有感情的机器。
赵淳感到了不安,还没等他开口劝告香农,她就失误了。
就见冲刺中的香农突然从马上站了起来,似乎想换个角度来绕开对方盾牌的防护。
圣墓骑士看也没看,盾牌瞬间上移,封住香农的进攻。
右手骑枪一记”盲刺”,精准地刺向香农的大腿,由于站立姿态,那部分没有被盾牌覆盖。
说时迟,那时快,白莲突然尾巴一扬,一股无形无味的气体立刻散发了出来。
人类感觉不到的气体对公马来说却犹如蜜糖,就见圣墓骑士的战马突然刹停,前蹄高高扬起,一边嘶叫一边马头向栏杆这边扭动,似乎是想去闻白莲的屁股。
战马这一突变,圣墓骑士完全没有防备,直接被甩了出去……
“落马!圣拉撒路得3分,圣拉撒路获胜!”
香农下马,除去头盔,整个头部都是汗水。
“下一局我上,你不能再打了。”不等香农反对,赵淳就摘了她左手的手套,手腕已经肿的像猪蹄了。
“大蛇,下一局我先上吧。”
“为什么?”赵淳边帮香农活血边问艾伯特。
“我估计打不过圣墓骑士。”艾伯特向赵淳解释,“元素对身体的加强是有区别的,在力量和耐力上,水系是不如光系的……今天我只能尽力帮你消耗一个,要想赢,只能靠你了。”
的确,元素对身体的加强是有区别的。
就力量来说,加成最多的是火元素,其次就是光元素,而水元素偏向的是柔韧性和抗寒性,所以艾伯特才有此一说。
局势的发展也正如艾伯特所料,他和第二位圣墓骑士对冲了十多回合,直到手腕受伤才不得不放弃了比赛。
而对手也被他消耗掉了很多力气,第三局一开始就被赵淳撞落马下。力量方面赵淳是完全不虚光系圣骑士的。
最后一局同样陷入了苦战,最后几个回合,双方精疲力竭,赵淳开始暗中作弊。
他让小八在马衣的掩盖下化作铁链,把自己死死锁在了马身上,真正做到了”人马合一”。
就靠这一阴招,赵淳生生拖垮了对手。
圣拉撒路经过苦战,战胜了圣墓,这一结果震惊了整个君士坦丁堡。”好斗的鞑靼人”的传说度由初出茅庐上升为名震一方。
本以为艾伯特受伤会让圣拉撒路后面的比赛变得艰难,但让众骑士大跌眼镜的是,圣拉撒路的两个土科波交替发力,硬是战胜了一个个对手,顽强地把队伍带进了最后的冠亚军决赛。
而他们的对手不出意料正是约翰带领的圣殿骑士队。
君士坦丁堡的秋天是极美的,风景如画。
种类繁多的植物使地上的落叶显得色彩斑斓,绿的、黄的、红的交错在一起。
平静如镜的湖面上优雅的白天鹅在来回巡游,发出啁啾的叫声。
湖边年轻的贵族小姐们穿着华美的长裙,在英俊骑士们的护卫下缓缓走过,扇子掩饰着娇美的容貌却显得眼睛更加多情风流……君士坦丁堡的秋天更像春天。
人们沿着湖边,沿着各条石板路,最终都汇聚到了大竞技场。今天是比武大赛的最后一天,也是冠亚军的决赛日。
场上三个添加的跑道已经拆除,空出地方以容纳更多的观众。
主跑道也重新装饰了一番,隔离木栅栏重新粉刷了,跑道重新平整了,一切井井有条。
中间的几排看台摆上了柔软的座垫,并与其他位置隔了起来,这是给几个大人物专设的VIP座位。
最中间的当然是皇帝陛下,鲍德温二世,一位面有苦相的白发老头。
身上的衣服虽然华美,但似乎有点陈旧。
如果赵淳在这,一眼就会发现我们皇帝陛下头上的皇冠是镀金的。
鲍德温的左手是一位身穿圣殿骑士制服的中年男人,他就是岩石莫莱,圣殿骑士的支团长,本次比武大赛的组织者。
而鲍德温的右手边坐的是埃泽利诺和小康拉德。后者显然并不关心大人们的交谈,注意力都放在了手里的一支T型棍上。
考虑到实用性、使用者的年龄和新奇度,赵淳这几天教他的正是T型棍--T型棍简单实用,练习时不容易伤着人,练会后又能有效地抵御刀、剑的劈砍,便于防身。
埃泽利诺看到鞑靼人教的是这种武器,也就没有反对。小康拉德则很喜欢这款外门武器,甚至说回去后要把自己的权杖改成这个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