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兹温,佣兵公会。
乱世之中,人命低贱如狗。老老实实种地、放牧并不能维持温饱,很多人不得不走上了刀口喋血、以命挣命的道路。
所以公会大厅里的人是换了一茬又一茬,但这里永远不会缺人、永远闹哄哄的。
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中,三个神秘的陌生人走进了公会大厅。
佣兵们立刻停止了闲聊,谨慎而热切地打量起了来客,以判断他们是同行、雇主还是猎物。
这三个人都穿着黑色的带帽斗篷,宽大的斗篷把全身遮得严严实实,再加上身上的杀气,毫不掩饰地警告着佣兵们不要靠近、不要好奇。
三个斗篷客径直走到了柜台,其中一人抬手把一张黑色的卡片丢在了柜台上,并对着酒保说道:“我们需要知道这张卡片的信息,代表哪个组织,首领是谁……钱不是问题。”说完又扔出了一个钱袋,钱袋落在柜台上发出了沉甸甸的金属碰撞声。
周围几个竖着耳朵的佣兵忍不住偷瞧黑卡的样子,似乎想做这笔生意,但当他们看清黑卡上的图案后,立刻变了脸色,一声不吭地匆匆走开了。
酒保停下了手里的活,一本正经地拿起金属卡片看了看,眼睛不经意地扫过斗篷客露出的双手,然后摇了摇头,把卡片丢在柜台,“我没有见过这种卡片,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斗篷客还想说什么,一个同伙拦住了他,作了个示意,斗篷客乖乖地收回了柜台上的黑卡和钱袋,三人头也不回地出了佣兵公会。
三位斗篷客出了门上了三头高头大马不急不慢地向城外走去。
“执事,为什么不让我追问下去?”出了加兹温,刚才负责交涉的斗篷客拉下兜帽,却是个白人,一头乱糟糟的红发。
“菲尔,酒保应该猜出了我们的身份,他注意到了你手部的肤色……再说,如果你是公会的接待者,如果碰到一个自己不能解决的问题,会如何处理?”执事反问菲尔,声音如沙砾摩擦,异常难听,此人正是守夜人岩石。
他出关后被任命为了守夜人执事,带领一个行动小组。
手下两人:菲尔,火系守夜人,行者,精通撒拉森语;哑巴,风系守夜人,使徒,精通刑讯逼供。
岩石自身实力已经达到了贤者,他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深入黎凡特追查银蛇黑卡的消息。
在两个手下的帮助下,行动小组很快追查到了加兹温。
菲尔有点愣头愣脑,想了半天才回答道:“我会询问客人,是否要把问题当成任务颁布。”
“对了,看来你还不是愚蠢透顶……我再问你,那酒保为什么直接就拒绝了我们?”
“他肯定认识那黑卡,只是不想告诉我们……狗屎,看我不去拆了他的酒馆。”菲尔嘴里骂着,就打算回转马头。
这时边上始终没有说话的哑巴突然拔出了腰间的迅捷剑,他这个动作把菲尔吓了一跳。
“哑巴,你干嘛?”
“哑巴耳朵好,肯定是听到什么……准备战斗!”
三人掉转马头,就看到远处从城里冲出来了十几匹马,目标正是他们。
虽然来人数量远多于己方,三人却一点也不紧张,菲尔不急不慢地取出一面小盾和一柄短杖,岩石没有拿什么武器只是下了马站到了地上。
时间不长,那十几匹马就追了上来围住了三人,打头的正是那个不起眼的酒保。
“你们很乖嘛,知道逃不掉?”他调笑着,把弯刀扛在肩上。
岩石没有搭理他,看到其他骑手蒙着面、缠着头,穿着统一的阿萨辛戎服,用不熟练的撒拉森语问道:“你们是阿萨辛?”
“对,也是你要找的杀手公会。”
“那张黑卡代表什么人?”
谁知酒保说翻脸就翻脸,突然就不耐烦起来,“你去火狱问撒旦吧……上!”
一声令下,阿萨辛们纷纷亮出了十字弩,对着三人就是一顿集射。阿萨辛才不和你讲什么骑士精神呢,效率第一。
哑巴反应最快从马上快速跳起,躲到了岩石的身后。菲尔有点狼狈,但依仗着小盾和斗篷下的锁甲,也有惊无险地挨了过去。
岩石则有点牛逼了,只是用手挡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凭对方射击。
一轮集射很快完成,但成果只是射死了菲尔的马。
阿萨辛们呆住了,看着对面的壮汉放下了手臂,扯下了残破的斗篷,挂在上面的弩矢噗噗噗地掉落在了地上,壮汉竟然毫发无伤。
他是个什么怪物啊?
斗篷下的身体一丝不挂,从头到脚覆盖着一块块的岩石状东西,就像传说中的土系傀儡。
这层岩石肌肤如同厚厚的铠甲,完全挡下了强劲的弩矢。
“用破甲锥!”还是酒保反应快。阿萨辛们纷纷丢掉十字弩,从腰间拔出了专门用来破甲的短锥,连接不断地从马上扑了过来。
守夜人这边也开始反击了。
哑巴鬼魅般地在阿萨辛背后出现了,又轻又细的迅捷剑刺了当下就夺去了两条性命。
同样是风系掌控者,等级的差距很明显。
三人中修为最低的菲尔,躲在后面,用镶嵌了火晶的短杖召唤出一个个火球进行远程支援。
他和哑巴是老搭档了,后者竟然能用风元素控制火球加速、改变方向、立即爆炸,顿时把阿萨辛杀了个措手不及。
“留活口!”岩石一声怒吼阻止了两个手下的杀伐,同时他快速地改变地面结构来捕捉敌人。
战斗结束的很快,除了被哑巴和菲尔打断腿的几个,其他人都陷进了突然出现的流沙里。
“这里离加兹温不远,你们速度快点,我来放哨。”
“遵命,执事大人。”
菲尔大摇大摆地走到满地狼藉的阿萨辛面前,“今天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就看谁能告诉我们想要的情报了……关于这张黑卡的任何信息。”菲尔又掏出黑卡向众人展示。
阿萨辛们理都没理他只顾自己挣扎。菲尔笑了笑也没生气,就近找了一个阿萨辛一把扯掉了他的蒙面巾,却是个胎毛还没蜕干净的半大孩子。
菲尔捏着他的下巴笑道:“我的队友可是个变态,最喜欢剥人皮,我看了都害怕,你现在说还来得及。”
这边哑巴也走了过来,斗篷脱去了,露出了真身--全身上下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了眼睛、鼻孔和嘴巴,活脱脱一个木乃伊造型。
哑巴走到菲尔挑中的阿萨辛面前,砰的一声把一卷牛皮卷扔在了地上……摊开来,里面插着各种各样的刀具、锯条和铁钩。
这些东西一看就明白是作什么用的,刀具上、牛皮表面满是大大小小的血渍,血腥味扑鼻。
哑巴的装扮、染血的刑具顿时把这个孩子吓傻了,颤抖着就想开口。
“不能说,我们是牺牲者,为真主而死是光荣的,死后可以进入圣山,与真主相伴!”后排一个阿萨辛大吼一声阻止了男孩,同时也成功地让自己成为了替代品。
为了节省时间,菲尔和哑巴不再啰嗦,快速来到这个男人面前直接动起了手。
此时的流沙坑已经恢复成了结实的地面,男人的下半身被牢牢束缚住了。
哑巴几刀下去,男人的上衣就被剥了个干干净净,露出了干瘦的身体;菲尔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一脚死死地抵住了他的后背,使男人的上身无法动弹,胸部高高地挺了起来。
两人娴熟的动作一看就是配合惯了的。
哑巴换了把剥皮刀,熟练地几刀划了下去,没等男人反应过来,放下刀就用力一撕……一块血淋淋的,连着乳头的前胸皮被扯了下来。
直到这时,男人才大声哀嚎起来。
大概觉得男人的声音太吵,哑巴拿出一把钳子夹住了他的舌头扯了出来,然后剥皮刀一划……男人的惨叫声变成了呜咽声,一口口的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哑巴的情绪丝毫没有变化,有条不紊地更换着刀具。
……
没用多长时间,男人的上半身就被哑巴剥了个干干净净,而人却还没死,在地上像个肉团一样一抽一抽。
完成了一个杰作,哑巴没作丝毫停顿,血红的眼睛转移到了下一个人的身上……此人正是酒保。
酒保看到哑巴开始剥自己的衣服,终于还是没顶住,“我说我说,这黑卡代表杀手公会里面的一个组织--银蛇兄弟会!银色衔尾蛇就是他们的标志。银蛇会是由会长介绍入会的,成员的真实身份谁也不知道……”
酒保略有迟疑,哑巴的剥皮刀就划了下去,一道血线出现在了酒保的胸口。
“别动手,我说……听说银蛇会首领的绰号叫'龙萨满',能御使一条幽灵龙,杀人不见血。”酒保奔溃了。
“ ????是什么意思?”菲尔表示不知道“龙”这个单词。
“一种很危险的魔兽,相当于你们欧罗巴的DRAGON。”这酒保也算见多识广。
“那应该就是这个'龙萨满'了。”岩石走了过来,他想起了自己儿子死的时候全身上下找不到伤口,原来是被怨灵所害,“怎么样可以联系上他们?你帮我们给银蛇会下个任务?”
“银蛇会现在不在亚细亚,听说他们去了欧罗巴,好像要去欧罗巴建立杀手公会的分会……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岩石站直了身体默默不语,哑巴和菲尔也停下了动作。
“执事大人,要去找那个杀手公会的会长吗?”
哑巴忍不住白了一下菲尔,你是哪里来的自信?
“走,回欧罗巴。”还好岩石没有盲目自大,“龙萨满只要在欧罗巴活动我们就会找到他……菲尔,回去把他列为守夜人的A级异端,同时把银蛇会列为极度危险的组织,但暂时不要发明榜。”
“是,执事大人。”
三人上了马匹开始加速离开,身后的地面上流沙慢慢凝固,十几个阿萨辛消失得干干净净。
像很多大城市一样,维也纳也分上城区和下城区。
上城区是贵族、行政机构的所在地,环境优美、空气清洁;下城区是平民的居住区,市场、妓院、酒馆等场所都在这里,除了几条大道,房屋搭建混乱、小巷密集,空气中总有一股尿骚味。
按赵淳现在的身份,卢西亚帮他在上城区的边缘找了一栋房子,和下城区就隔了一道内城墙。
房子是一栋普通的三层楼,没有花园,且位置比较偏僻。
好处是房间比较多,住赵淳一家绰绰有余,而且屋后就是内城墙的一个拐角,一大片空地基本就他家使用,习武、养马都比较方便。
赵淳要给卢西亚房钱被卢西亚拒绝了,后者告诉他封主与封臣之间只有赠与没有买卖的关系。
赵淳没办法只能以肉身补偿,又把封主好好地伺候了一回。
接下来的日子,女人们忙着布置新家,赵淳则跟着卢西亚开始学习一位爵士所要掌握的新技能--社交、领地治理。
赵淳当然也见到了卢西亚的丈夫,克拉根福伯爵,一位头发花白、非常消瘦的中年人。
伯爵的中风很严重,既不能走路也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哼哼的声音。
忙完一段日子,就在赵淳想去自己的领地--已被改名为“蛇领”的村庄看看时,奥地利大公好斗者腓特烈二世回来了。
好斗者这次不仅顺利接回了匈牙利国王贝拉四世,据说还打败了一支蒙古人的追击部队,声望一时响彻欧罗巴。
好大喜功的好斗者回来就宣布要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凡是身在维也纳的贵族都必须参加。
赵淳带着娜塔莎参加了。
本来赵淳是想带着娜仁出席各种酒会的,但娜仁语言不通,也察觉到了欧罗巴人对她的敌意、鄙视,她就不想参加了,宁愿在家里研究研究衣服。
所以陪赵淳出席宴会的事就落到了娜塔莎身上,她竟然还会说几句法语,虽然奥地利的官方语言是高地德语,但会法语的人也不在少数。
娜塔莎很善于应付这种社交场面,落落大方、不亢不卑,拒绝那些狂风浪蝶也很有方法,长相又接近白人,所以很快就被贵妇人圈子接受了。
赵淳和娜塔莎当然是跟着卢西亚出席这次的凯旋酒会的。这次出席的贵族明显比上次的欢迎酒会多,出现了很多生面孔。
“维也纳的贵族主要分为两派,一派是以我表姐大公夫人为首的天主派,另一派是以大公母亲安吉丽娜夫人为首的东正派。”卢西亚用扇子挡着嘴小声地和赵淳解释,并为他介绍大殿上的几个人。
首先就是主位的奥地利大公好斗者腓特烈,一位年约二十出头的青年,有点尖嘴猴腮、法令纹很深,一看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腓特烈旁边是公爵夫人艾格尼丝,再过去就是穿着黑色常服的艾伯特。
腓特烈的另一边是一位身材异常丰满的贵妇人,看不出具体年龄,浓妆艳抹、低胸装,胸前的深沟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目光。
这位就是大公的母亲,拜占庭公主安吉丽娜了。
坐在安吉丽娜另一边的人吸引了赵淳的目光,这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蓄着一口大胡子,面貌普通但鼻子硕大。
身上穿着一身华丽的祭服,异常高调,从帽子和服饰来看这位应该是东正教的修士。
看到赵淳对这个大胡子感兴趣,卢西亚又给他介绍起来,“那位是东正教在维也纳的总主教,叫赫连斯基。”说完忍不住低笑起来,凑到赵淳耳边说道:“这位赫连斯基可不是一般的人,名声响亮……据说他的那个玩意特别大,拥有很多情人……不喜欢他的人背后都叫他'妖僧'。”
赵淳也看出来了,安吉丽娜太后和这位妖僧绝对有一腿,两人坐的特别近,安吉丽娜的大胸脯完全顶在了赫连斯基的手臂上。
赵淳在观察别人,别人也在观察他。他没注意到一个矮个子溜到了王座后面和大公耳语起来,阴毒的目光时不时地看向赵淳。
注意到大公的手势,礼仪官大声叫道:“全场肃静,大公有话要讲!”
音乐停了下来,人们也停止了跳舞、交谈,小心翼翼地看向大公,这是又要发什么飙?
“哪位是大蛇爵士?”腓特烈斜靠在宽大的王座上,用懒散地语气问道。
“叫我?”赵淳还不确定,卢西亚暗暗推了他一把。
“快去……小心!”
赵淳整了整衣服,大步走到场中,行了个标准的抚胸礼,大声说道:“尊敬的大公阁下,大蛇前来觐见。”
腓特烈坐直身体,眼神一下锋利起来,如鹰一样俯视场中的赵淳。
腓特烈对赵淳的感觉并不好,1米7出头的身高一向是腓特烈引以为豪的地方,但赵淳显然比他还要高……不光是身高,相貌、气质也远胜于腓特烈,这让自视甚高的大公很不舒服。
“你是鞑靼人?”
“是的,大公阁下。”
“你可不像鞑靼人,鞑靼人又脏又臭,听说从不洗澡……我刚杀了一些鞑靼人,结果长剑上臭不可闻,洗都洗不掉,不得不扔了,可惜啊一把好剑。”
在费迪南德的引领下,场上的贵族们赶紧配合着哄笑起来。
看到费迪南德就站在腓特烈的后面,赵淳马上反应过来,准是这个矮子在挑拨是非了。
“大公阁下,每个族群都有特例,就像你和克拉根福男爵,你是如此高大,男爵大人却像个侏儒……不知情的人很难意识到你们都是奥地利人。”
“哈哈哈!”腓特烈大笑起来,看来马屁很到位,“你很能说啊,但是你有一点让我很不舒服……你什么档次?竟然敢和我用一样的绰号?”
赵淳脑子急转,“大公阁下,你也知道绰号都是别人给取的……像你的绰号就是通过无数场战争赢得的,同样我的绰号也是因为我赢了几场决斗而得到的……我前不久才战胜了克拉根福家族的第一骑士。”
“真的?”腓特烈本身就是个决斗爱好者,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转头问后面的费迪南德,“费迪南德,是真的吗?”克拉根福家族的第一骑士腓特烈认识,也切磋过。
费迪南德也是个有急智的人,从王座后面绕到前面,几步路的时间里已经有了对策,“大公阁下,战胜克拉根福家族的第一骑士并不能证明什么……我建议让大蛇爵士和你的御林铁卫来场决斗,胜了则证明他配得上'好斗者'这个绰号,输了则是他擅用大公绰号的代价。”
腓特烈一听来了兴趣,宴会上的活动对他来说太无聊了。
大公才不管旁人愿不愿意,当下命人开始腾出场地。
为了决斗更加精彩,他还特意问了下赵淳的修为。
“大公阁下,我是眷者级圣骑士。”赵淳很坦然,元素强度作不了假,可以测试嘛。
“那我就来找个眷者级的铁卫……”
腓特烈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人打断了。开口的是个穿着长袍、头上缠绢的外邦人。
“大公阁下,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愿意出人来决斗……你也知道,我和鞑靼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说话的正是逃到维也纳的匈牙利国王贝拉四世。
腓特烈一听更高兴了,毕竟决斗是要死人的,由匈牙利人对战鞑靼人那是最好了。
宫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哐、哐、哐!殿内的贵族大部分都上过战场,一听就知道来人身穿重甲。
贝拉四世正向腓特烈兴奋地讲述着决斗者的情况。
他派人决斗当然不是为了报恩,贝拉四世是为了向奥地利人展示自己的实力,虽然流亡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手下还是有能打的人的,是不是好欺负的。
“歌利亚是我收养的一个孤儿,身上有泰坦的血脉,从小就力大如牛……”贝拉四世一顿吹嘘。
“哦,什么修为?”腓特烈来了兴趣,如果真有那么厉害、神奇,可以挖到自己身边当个御林铁卫嘛。
贝拉四世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就是人有点愚笨,到现在也感受不到一点元素。”
腓特烈没说话,乜斜着眼睛看了贝拉四世一眼。
贝拉四世连忙解释道:“但凭借超凡的力气和特制的重甲,歌利亚曾经战胜过眷者和行者,是我的御用决斗代理……大公阁下请看!”
这时一个巨人出现在了大殿里,众人包括赵淳都张大了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个歌利亚太高了,足有2米出头,给赵淳的感受就像前世去现场看NBA,偶遇大鲨鱼奥尼尔一样,太有压迫感了。
除了人高体壮,身上的装备也很是吓人。带牛角的全覆盖头盔,锁甲上还加装了一块块的钢板,锁板甲?这得有多重?
更夸张的是右手的车轮战斧,拿着双手斧当单手斧用?
而最夸张的是左手的盾牌,那是一面一人多高,熟铁铸造的塔盾。
穿着这么重的装备,歌利亚还能行动自如,赵淳有点明白这个巨人的力气有多夸张了,要谨慎对待。
巨人歌利亚一步步向王座走来,地面似乎也在微微震动。
沿途几位贵妇人因为喘不过气而晕了过去,却没人管她们;男人们像一群小鸡在瑟瑟发抖。
只有警觉的御林铁卫强撑着用“瘦弱”的身躯在大公面前排出了一道防线。
歌利亚停住了脚步,无视了铁卫们的长剑,瓮声问道:“父亲大人,请指示。”
站在腓特烈身边的贝拉四世骄傲地抬起了下巴,指了指一边的赵淳:“去,把那个鞑靼人杀了!”
“是,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