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起哄,在燥夜里更为疯狂。
没有人在意这对舌吻的男女是谁,只知道眼前的激情,能让他们能产生更强烈的兴奋感。
向来循规蹈矩的许姿,哪里当众做过如此羞耻的事。
她分不清是眼前的男人,还是周身那灼热的目光,让她心跳加速,心脏似乎要从身子里蹦出。
后来主动的是俞忌言。
他扶住她的双肩,情欲升温时,又将她揽进胸膛里,一手撑住她的腰,一掌复住她的后脑。
他这人胆子很大,毫无羞意,强势的缠上她的舌,辗转厮磨一会,松开,再滑入她的口中,深抵喉间,反复几次,他们的唇边拉着口液的细丝,以及,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吞咽声。
俞忌言不想闭眼,他喜欢直勾勾盯着眼底投入的女人,她陶醉的样子实在太美,也听到了她很轻却又撩死人的呜咽与呻吟。
半分钟早就过去。
带着啃噬的湿吻,让许姿全身发麻,脑子晕晕乎乎。
她甚至听不见周围的声音,条件反射般的迎合他。
直到,他赫然停下,眼底的笑很暧昧:“回家继续。”
声音像是恶魔,许姿一秒清醒。
一行人下楼时,眼都朝这对夫妻身上瞟。
几个小姐妹挽着手走,靳佳云在后面时不时戳戳许姿的腰,凑在她背后说:“小心动心啊你。”
许姿回头反驳:“不可能。”
靳佳云喝了点,讲话不分尺度,“刚刚要是旁边没人,你俩都能在沙发上大干一场。”
直到许姿瞪了一眼,她才住嘴。
都喝了酒,也没人开车。
Julie和Niki住一起,俩人叫到车就先走了。
俞忌言叫来了自己的司机,先问朱贤宇要不要上车,他这朋友人精又怪,说要去看夜场电影。
许姿则不放心靳佳云,她家离这远,还独居,但靳佳云说混迹夜场这么多年,这点生存能力还是有。
朱贤宇让俞忌言和许姿先走,说,他会等靳律师上车后再走,让他们放心。
许姿同意了,只是上车后,扒着窗户,看到他们起了一些亲密的“争执”。
……………………
奔驰驶入悦庭府时,已是凌晨1点。
车刚停稳,许姿推开车门就往电梯口走,一点理人的心情都没有。
电梯还没来,身后是奔驰重新启动离开停车场的声音,跟着,俞忌言走了过来。
俩人并肩站,谁也没吭声。
俞忌言看上去较为轻松,而许姿却眉头紧蹙,像钻在某个牛角尖里,出不来。进了电梯后,她竟站在了他对角的位置。
暗黄色的镜面里,俞忌言双手背在身后,像是故意试探般朝前走近了一步,显然,他猜对了,许姿往右又挪了半步,整个人都快贴到了墙上。
他从镜子里看向她,“许律师,要不要解释一下,刚刚为什么突然吻我?”
眉额还抬了那么一下,有点不要脸的意味。
许姿是真佩服这老狐狸的老奸巨猾,笑得极其冷淡,“虽然我不清楚俞老板,是从哪里打听到了我和靳律师的打赌,但我挺佩服你背后的努力。”
俞忌言下颌稍稍抬起,眼眉平静。
许姿没再躲,还朝他身旁靠近了点,仰起头,小包拎在背后,一条贴身的连衣裙,称得侧身曲线过于优美。
她用刺人的眼神盯着他:“故意让朱少爷叫上我的朋友,故意让费骏在字条里动手脚,又故意玩输。原来,你这么想告诉全世界,你是处男啊?”
她拍了拍他的背,掌心挺用力:“俞老板,你不累,我们都累,一晚上都要陪你演戏,装傻子。”
俞忌言眼角微微扯动,但依旧没出声。
电梯缓缓拉开,许姿疾步走了出去。
鞋柜在玄关处。
许姿按开家中的灯,边脱高跟鞋边说:“我现在回答你,我为什么主动吻你。因为,我知道我逃不掉,你这人做事,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你会放过我吗?俞老板?”
语调阴阳怪气。
俞忌言背过身,在另一边换鞋。
许姿算对他有所了解了,他才不是什么天生少言寡语,是挑话说,挑事答。
被算计的感觉太糟糕,许姿穿上拖鞋后,看着他的背影,那股气横堵在胸口,“你费尽心机搞这些事,真的很没没劲。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处男,你洁不洁身自好。以前跟我没有关系,现在跟我没关系,以后也跟我没关系,你明白吗?”
越说越急,越说越气。
俞忌言“嗯”了一声,面不改色,然后脱下西服,挽在手臂间,朝屋内走去。
或许是这半年来积压了太多的不痛快,又或许是刚刚的酒精还在作祟,许姿没放人:“俞忌言,你是脑子好,我是没有你聪明,你想算计我太简单了。可能你这个人,天生就是喜欢,站在高处看别人做小丑,来达到你的某种成就感。但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讨厌你。”
说着,她委屈得眼里闪了泪,情绪化严重时,头次呛了句最狠的话:“从小到大,有人喜欢过你吗?”
俞忌言忽然收住脚步,压下眉骨,眼底像复上了层朦胧不清的黑影。
他算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
过去,他从未因为她耍性子的撒气,产生过任何情绪波动,但这次,像真踩在了自己的边缘线上,明显,他吞咽下了一口怒气。
而许姿感受到了他的异常,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被算计了一晚,她也很委屈,就是任性不想道歉。
屋里陷入了冰冷的僵持。
许姿也想收敛点自己的脾气,她刚转身回卧室,俞忌言却平静的转过了身,还带着笑意,问道:“要不要吃面?”
“啊?”她错愕。
俞忌言站姿笔直,挽着西服的手放在身前:“不喜欢吃法餐,饿了,要不要一起?”
许姿本想拒绝,但他好像第一次放软了态度:“算是我的赔礼道歉。”
有所迟疑后,她点了头:“行。”
许姿的确是有点饿了,她也不喜欢法餐,一般如果不是陪客户,她从不吃。
她将包放到了沙发上,没去厨房,而是去阳台上,把咪咪抱了出来。
本能不想离他太近,她就窝在沙发上,逗咪咪玩。
宠物,的确能抚平人心里的毛躁。
只是摸了几下,她心情就好了许多。
沙发的位置能看到厨房里的半截人影,许姿摸着咪咪,望着那头发起了呆。
没想到,这间“样板房”里,凌晨一点半,竟然能闻到面条、葱花和鸡肉的香气,而这些再平常不过的气味,恰好就是家的模样。
她其实是一个很喜欢家的人,比靳佳云传统。
所以她常幻想自己的婚后生活,凌晨有人能给自己做一碗热腾的面条,是她的理想婚姻,但只可惜,人不是她要的。
以及,她遗憾,很遗憾,自己的婚姻,打乱了所有正常顺序。她没有被轰烈的追求过,没有两情相悦的相恋,更没有一场一生难忘的求婚。
嘭。
俞忌言将两碗面放在了木桌上,朝沙发边看去。
许姿放下咪咪,走过去后,在餐椅上坐下。
她看到碗里不是清汤寡水的葱花面,上面铺了一层青椒鸡肉。
她拿起筷子:“你什么时候把陶姨给的土鸡宰了?”
俞忌言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昨天晚上。”
许姿想起了什么,“难怪昨天晚上,我听到厨房里有刀的声音。”
她挑起一根面,又舀了一口汤。面条的汤味很浓,不像是清水煮的,像是熬制的骨汤,棒骨的香味浓郁,不腻不腥。
虽然并肩坐,但两把椅子中条留出的缝隙,像是他们之间的并不亲近的距离。
许姿悄悄侧头,发现俞忌言在用餐时,家教极好,坐姿端正,咀嚼得慢条斯理,一点汤汁都不会溅出来。
忽然,他也侧过头,蓦地对上了她的视线。
不知是不是忽然的四目相对,变得逐渐炙热,她手中正在搅动面条的筷子一顿,轻柔嗓音稍稍划破屋子的悄静:“俞忌言,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