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云岳才有时间好好打量两人。
那杨志浩长得甚是斯文俊朗,鹅蛋脸,远山眉,一表人才,看似孱弱,实则一双眼睛清明有神,坚定卓绝,柔中带刚,一望而知必非池中物,做黄衫打扮,仿佛便是一个周游天下的书生文士,儒雅中英姿焕发,虽然身上受伤,脸色苍白,兼之血迹斑斑,衣衫破烂,但仍不掩其容光英风。
再看桂青霜,只见她长得极为柔美,尤其是肌肤雪滑玉嫩,白如秋霜,比柳玉琼还胜三分。
凤眼含黛,樱唇小巧,眉宇中略显忧色,身穿苗服,露出了手臂小腿,发束金环,腰缠黑索,身材纤细,容颜秀丽,实是千中挑,万中选的出色美女。
眼光则是温柔之极,痴中带恋,静静地看着杨志浩。
云岳暗中喝采道:“好个美女。”回头瞧瞧柳玉琼,只见她正顽皮地向自己挤眉弄眼,伸吐舌头,笑靥如花,清秀绝俗,洋溢着青春热力,与桂青霜沉静寡言的柔美截然不同,两人春兰秋菊,各自擅场。
杨志浩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向云岳感激问道:“敢问恩公尊姓大名?”言语相当客气。
云岳笑了笑道:“我叫云岳。”杨志浩口中喃喃低声念道:“云岳,云岳,这个名字好熟,我好像在那里听过似的?”柳玉琼见他居然不知道云岳大名,忍不住便道:“就是剑魔云岳嘛!”
杨志浩闻言一惊,失声道:“剑魔云岳?”两个眼睛瞪的老大,注视着云岳,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
云岳摸了摸鼻子,笑道:“有什么不对吗?”杨志浩看了半天,仍是一脸狐疑,小心谨慎的问道:“你真是七魔中的剑魔云岳?”云岳笑笑道:“如假包换。”顿了顿,笑问道:“怎么?你不信?”
杨志浩搔了搔头,道:“不是我不信,而是剑魔云岳成名已久,当我在黄山学艺时就听过师父提起,我只道剑魔云岳年岁应该在三十到四十之间,或着年纪更长,只是…只是……”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怔怔地瞧着云岳。
云岳笑着接下他未完的话头道:“只是我年纪不大,恐怕也不大你几岁,看起来不像,可是?”杨志浩脸上一红,被云岳说中心中所想,连忙解释道:“恩公千万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
云岳失笑道:“我怎么会误会?这种事我以前也不是没见过,有好几次我说我就是剑魔云岳,别人还不相信呢!都说我在吹牛,招摇撞骗,想用剑魔的名义赚几两银子花。还有人说我云岳是个白胡子老公公,说得口沫横飞,江湖上就是有这些似是而非的传言,说的煞有其事,其实全是瞎掰,当不得真的。”说着,笑着摇了摇头。
杨志浩则有些困窘的笑了笑。
桂青霜生长在苗疆,不知云岳之名,当下将身子向杨志浩靠了一靠,悄悄地在杨志浩耳边问道:“夫君,剑魔云岳是谁?他在中原很有名吗?”杨志浩点头道:“是啊!剑魔属七魔之一,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与……”说着,向桂青霜瞧了一眼,续道:“他跟你师伯『毒魔』龙山一样,是齐名的高手。”桂青霜噫了一声,惊异地瞧着云岳。
桂青霜胸无城府,久长苗疆,于汉人的进退应对不甚清楚,心想道:“他才多大,居然就可以与师伯齐名?不知道是真是假?师伯的功夫我是见过的,可以单掌破碑,一指碎石,连像师父这种不轻易服人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师伯的武功在她之上,他恐怕是在吹牛吧?”她不善挢揉做作,心中想什么,脸上就显现了出来,当下露出怀疑神气,上下打量云岳。
云岳见她不住打量自己,似有不信神色,笑笑问道:“你不信?”桂青霜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我看你年纪不大,不会是剑魔吧?你是开玩笑的?”云岳笑道:“剑魔有什么好,我为什么要冒他的名?”桂青霜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剑魔有什么好,也不知道剑魔的武功有多高,我只知道你最多也只大我三,四岁,不太可能与我师伯齐名。”云岳一怔,问道:“你师伯是谁?”桂青霜略带伤感地道:“我师伯就是『毒魔』龙山。”
云岳,柳玉琼两人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本来两人在那土地庙将救两人之时,就已经知道桂青霜是毒门的人,只是不知桂青霜在毒门的份量地位如何,因此一直不提,这下顺水推舟,既然桂青霜的师伯是毒魔龙山,则她在毒门的地份应该不会太低。
云岳心中一动,想道:“她既是毒门中人,说不定会解紫龙血之毒,如能得她臂助,则师叔出关之日,指日可待。”柳玉琼也是同样心思,暗忖道:“师父中了紫龙血毒,正需要毒门的解药,说不定她可以帮助我们。”张口欲言,忽然又想道:“不对,我如果这时向她要求紫龙血解药,不免让她怀疑我们因功要挟,那时好心便成了歹意。还是暂且忍下的好。”硬生生地将已到口中的垦求的吞了下去。
桂青霜见柳玉琼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兼之脸色黯然,颇有颓丧之色,不禁问道:“这位姐姐,你怎么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柳玉琼心中一动,半真半假地苦笑道:“没有什么,只…只是…,唉,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桂青霜见柳玉琼面有难色,似乎有什么事缠绕心中,委决不下。
她生性善良,乐于助人,当下毫不犹豫便道:“姐姐尽管说无妨,若有我需要帮忙的,我们一定帮忙到底。”说着,走上前去,握住了柳玉琼的手,轻轻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柳玉琼先是一惊,本能反应就想立刻收回双手防御,以免对方存有异心,趁机出手。
待见桂青霜语出至诚,毫无做作。
伸手相握,正是她表达善意友谊的表现。
脸色温柔之极,就像邻家的大姊姊般,令人十分想跟她亲近,善良体贴,语音柔和,不禁脸上一红,感到汗颜,心道:“她以至诚对我,我却是心中另有图谋,想骗她的解药来帮师父解毒,用心未免龌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