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这句话果然没错。
枕着他胳膊把脸埋进他胸膛,细指解开纽扣,却被握住。
“明天还得去社区当志愿者,不能再做了。”
“我就想让你抱抱我,但衣服很碍事。”她眼睛有点红,抿着唇可怜巴巴。
“好。”
孟凉干脆直接坐起,双手交叉攥住睡衣下摆,利索地脱掉上衣,然后钻进被窝抱住她。
“这样吗?”他发觉了不对劲,只以为是刚刚噩梦的影响。
把脸颊贴在他心口处,肌肤相贴,好像心的距离就被拉近,邓兮喜欢极了拥抱的感觉,尤其是被人紧紧抱着的感觉。
这样就好像她是被需要着的,也是被爱着的。
长臂环在她腰间把人搂得更紧,紧到两个人都快融进彼此,邓兮这才觉得自己总算好了点。
就让她当一次卑劣的小偷。
哪怕是演的,她也想把这场她注定会输的戏演完。
就当他是树洞,就当他是男朋友,开心地过完剩下的日子吧。
“我刚刚做了噩梦,不是感动的梦,”邓兮钻上来和他对视,“你想听吗?”
“嗯,想听。”
他总是这样认真,认真到邓兮总有种被喜欢着的错觉,敛了心神,调整好心情开口:“你应该见过我妈妈吧?她在一中教语文。”
“见过,邓老师很严格。”
“我是她做了好几年试管才有的孩子,”邓兮喉间发哽,吸了口气继续说,“我父亲不喜欢女孩,但他伪装得很好,他给我讲睡前故事,说聊斋志异,但后来,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找到我们家,说她怀孕了,是男孩,”
本来以为不会难过,想不到还是会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我头一次看到他那副表情,毫不掩饰的惊喜,却在我妈转头看他的时候瞬间变成被冤枉的无辜样子,你看他,多恶心。”凝在眼眶的泪水又掉下来,滑进眼窝,凉丝丝的。
粗粝的拇指抹去她泪珠,孟凉这才发现语言的贫瘠和无力,根本没法填平悲伤的沟壑,掌心轻拍她后背,有什么堵在喉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一句。
湿睫垂下,均匀的气息洒在他锁骨间。
她又睡着了。
邓兮又是被闹钟声吵醒的,下意识摸了摸身旁,却发现空无一人。
撑着身体坐起来,身上依然穿着宽大的蓝白校服。
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抬眼望向门口就看见高大的少年穿戴整齐,黑色印字体恤搭着墨绿短裤,鼻尖沁着汗,“我煮了小米粥。”
她总共就带了两套衣服,只能换着穿,套好灰上衣黑裤子,嘴里叼着牙刷给自己扎了个低丸子头。
扎得太高了顶着防护帽不舒服。
发型确实影响气质,半松低垂的丸子头让她通身透出些岁月静好的温婉气质。
又是新的美好的一天。
下楼看见餐厅桌面上摆好了小米粥和咸菜,邓兮无端想起昨夜的放浪来,真是,太放肆了。
“现在六点四十,时间还很充裕,不用着急,你先吃,我去收拾点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他碗里分明已经吃得干净。
哪能让他等着呢,粥温正好,邓兮吃得快,大口大口地喝完,抽了纸擦嘴,见他还没出来就收了碗去厨房,碗筷都被洗干净,他匆匆忙忙地下楼来,手里拎了个斜挎包。
“下次可以等我来洗。”
“没事儿,举手之劳。”
扯过他衣领,拽着人低下头,踮脚去亲那薄唇,仅是一触就分开,“好啦,走吧。”
脚步轻快,却转眼就被人压在墙上,眼前是他放大的眉眼,舌尖被他勾着吸吮,存在感极强的虎牙刮蹭着饱满的唇瓣。
“唔…得走了咱们”
“好。”
等两人十指相扣跑着去社区时,远远地就看见许多人聚在一起,像是在讨论什么,大喇叭声穿透力极强:
“咱们社区前几天的物资筹集活动已经完成,现招志愿者二十名去咱们社区对口帮扶的隔壁林阳县安顺村派发物资,报名者去找四队刘彩霞……”
接下来就是循环播放了。
“物资筹集活动?”邓兮侧头看他。
“嗯,我们家没捐东西,只捐了八百块钱,”遮住孟凉大半张脸的口罩颤动,黑眸看她,“你想去吗?”
“才二十个名额,咱们来得晚,应该没法去吧。”
这个意思,那就是想去,孟凉勾唇道:“如果没有名额的话,那这个喇叭就不会再响了,走吧,去问问。”
刘姐在五栋的蓝棚子里急得焦头烂额,招不齐人,差得太多没法发车。
“刘姐,去支援安顺村的名额满了吗?”
“没呢,急得我都快冒火了,你们俩去啊?”
邓兮接话道:“嗯,如果还有名额的话,我们能去吗?”
“那可太能了!”又来两个人,总算够了一半,刘姐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俩确定要去吗?家里都用不用人照顾?经过父母同意了吗?还有这小姑娘成年了吗?”
“您放心,我们都成年了,能去。”孟凉答道,他们路上就商量好了,这些都是没问题的。
“那成,你们赶紧去收拾收拾身份证、手机、充电宝、备用口罩、外套之类的,咱们不会在那过夜,但保不齐有突发情况,备点生活用品都是必要的,去吧啊,八点半准时在五栋门口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