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电话我便向廖卫东告辞,廖卫东笑着挽留道:“飞哥,等会一起吃晚饭吧,把她叫过来一起吃饭不行吗?”
“把谁叫过来?”他这样问我倒让我没反应过来。
“嘿嘿,飞哥,我也只不过是近一两个月才改邪归正,有些事你能骗得了我?刚才打电话的是谁?现在竟出现了令飞哥说话发抖的女人,我倒真想见识一下呢。”
“呵呵,算啦卫东,真带过来吃饭,你那玲玲不知怎么看我,说不定再也不会让我登门了。过几天有空咱俩再喝酒,我先走了。”
廖卫东知道留不住了,只好送我下楼,在二楼碰到朱玲玲,她见我要走显得很惊讶:“陈哥,好久没过来了,这时侯回去也下班了,不如晚上一起吃饭了再回去吧。”
“算啦,晚饭还是你们小两口一起吃吧,今晚有点事,下次来玲玲你可得好好招待我呀。”我知道她留我吃饭是想让我多陪陪廖卫东。
朱玲玲听我戏称他们“小两口”,脸上现出一抹羞色,不过看得出我这称呼她很受用,见此我不由得暗暗为廖卫东终于有了称心的人而高兴,毕竟我与他是拜过兄弟的人,尽管那也许是搀杂着利益的结拜。
去布匹市场的路上我一直想着廖卫东的话,自己也奇怪怎么听着赵玉环的声音就发抖。
廖卫东想见识一下赵玉环?
真让他见了赵玉环那瘦小的身子和很平常的脸蛋,还不知他会怎么笑话我呢。
又奇怪怎么和赵燕霞在一起没这种紧张的感觉,按说赵燕霞长相身材都没说的,尤其那一身青春的活力更非赵玉环能比,在赵燕霞面前我该更拘束才对呀。
一路瞎想着,不知不觉中就到了赵玉环那制衣店。
赵玉环正埋头缝裤子,她请的那小丫头见我去了,悄悄叫了她一声,她抬头对我笑了一下,让我先去后面坐会儿,这情形倒好象那天啥都没发生过似的,让我既安下心来却又有些许失落。
在里屋坐了不久,赵玉环就拿着两条裤子进来了,在我腿边比划了一阵,又出去缝好裤脚,再进来时便把裤子塞给我让我试试。
等她出去,我穿上新裤子,感觉挺不错,穿出去给赵玉环看,她前后左右看了很久,看得我又有点心慌了。
试完裤子,赵玉环陪我坐了一会,两人不咸不淡地说着些不搭边的话,毕竟那天发生过那样的事,两人再单独坐在一起便都有点拘束。
“陈哥,这阵子没见到小霞?”赵玉环定了定神问我。
“哦,这阵子忙,倒忘了去看看她了。怎么样,她工作上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就是情绪不大好,有时侯问她什么事她还对我发脾气呢。陈哥你没事就去看看她吧,我就这么个妹妹,她不高兴我就心里难受。”赵玉环说起赵燕霞时那脸上便现出无限柔情,倒让我遗憾怎么我妈就没给我弄出个姐姐来疼我。
“放心吧,以后我会经常去看她的。她有你这么个又能干又体贴的姐姐,可真让人嫉妒。”
“唉,从小到大我一直看着她,好不容易读完书有了点出息,现在生活上我也不用管她了,她工作上的事我又帮不上忙,陈哥你见识广,有些事得多开导开导她。我也不敢奢求什么,只要我妹妹以后过得比我好就行了。”
两人闲聊了一阵,赵玉环打开抽屉拿出一叠钱来:“陈哥,这阵子生意好,赚了些钱,上次你给的钱还没用完,反正一时也用不着,先把你的钱还给你吧。”
“玉环,你别和我这么客气好不好?这儿你刚打开局面,钱你先拿着,等以后赚多了再给我也不迟。你要是不好意思,以后也可以给我付利息啊。”
“不用了陈哥,这钱先还给你,以后真要是有急用我再找你借。你要是不收下,以后我想借也开不了口。”
见她那坚决样,我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把钱收下。
离开赵玉环那儿,我一时间脑子空荡荡的,走了一段路才想起刚才在她那儿竟没为上次的事向她道歉,不过回味她刚才的神情,似乎并未把那事过于放在心上,我若真道歉,倒会让我们两个更尴尬。
如此边想边走,不知不觉来到了南门口,防洪大堤门洞边一阵强风让人格外清爽,干脆进了防洪大堤外的公园里。
站在江边经江风吹了一阵,却顿悟我为什么会对赵玉环念念不忘了:我既陶醉于她与赵燕霞姐妹间的深情,也敬佩她在生活压力之下暴发出的力量,这种敬佩让我对她那娇小的身子产生了兴趣,随着敬佩的感觉越强烈,她那娇小的身子在我眼里便越发显出魅力,到现在竟让我有了占有她的强烈欲望。
很奇怪我以前并未觉得这种欲望的可耻,相反却为这欲望而兴奋,尤其是上次何其伟开过姐妹并收之类的玩笑后,我还曾设想过若干实现那欲望的方式。
看来我真是有点不可救药了,赵玉环以前为了她妹妹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她的生活开始好转了,也许有了新的梦想了吧,可以肯定的是,她的梦想里没有我的位置,我怎么能仅凭着曾经帮助过她姐妹俩便心安理得地强行挤入她梦想的空间?
趴在江边围栏上,无聊地看着着蝶水河随几百年(几千年?)来养成的惯性滔滔东流去,水面不时有泡沫或塑料之类的东西浮起,接着又被下一个浪头打了下去,那起伏的浪涛似乎是蝶水河在无所顾忌的工业化的侵蚀下无言的挣扎。
望着被现代文明糟蹋得清澈不再的蝶江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如这江水一般随着时代的“进步”变得肮脏不堪了?
无语的江水尚能不断地挣扎着要荡涤那些龌龊的东西,我呢?
似乎并没有挣扎,似乎仍在希望着什么,是权欲?
是财欲?
或是色欲?
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
我只知道我早已失去了以前的那份淡静,变得更为浮燥更为驿动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