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公司软件产品在国内的知名度日渐提高,但美国市场上同类产品的另外两家公司也开始大规模向中国市场扩张。
为了增强北京办事处的竞争实力,招兵买马,壮大实力,已经是当务之急,约翰已经开始委托猎头公司,并发动公司员工一起去物色和推荐合适的新员工人选。
每年,清华大学和中国其它的大学一样,都有不少青年才俊到世界各地的顶尖学府去进修或深造。
出国的方式就有多种,公费公派,公派自费,访问学者,自费申请等等,出去方式的不同,也意味着以后的出路也不同,大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作为全国顶尖的知名学府,清华青年教师的出国名额之争空前激烈。
高建,张燕的未婚夫也被卷入了出国的潮流之中。
出国对于年轻人,特别是年轻教师的成长是一个强力的加速器,出国学习不仅能在专业能力和外语水平上有很大提高,而且借机留在发达国家的机会也极大。
一些学成后不愿留在国外的年轻教师,他们回国后在职称评定,晋升职务和科研立项等方面享有的政策支持和倾斜照顾,占有明显的优势。
出国是对自己未来前程一种加持,每个人都希望能给自己多一个保护伞。
对于高建也是一样,他不得不开始筹划自己的未来。
最近,新招入的几个销售人员和工程师陆续开始上岗了,销售人员主要看他的经验,人脉资源和业内口碑,而工程师则主要评估他的专业对口,实际水平,吃苦精神以及团队合作等方面,这两大类人才岗位要求比较明确,相对比较容易找到。
相反,市场部和办公室的人员就希望找素质比较好,有些工作经验的,长相不错的人。
毕竟,这是美资公司的北京办事处。
随着员工数量的增多,许芸和张燕的工作量都明显增加了,公司的唯一一台车供四个人使用,许芸总是设法把着车,张燕的用车较之以前也越发困难了。
用车这类小事,不可能没完没了地麻烦老板啊……
张燕一直以来比较清高,从小家境不错,学业有成,一路走来顺风顺水。
加之未婚夫高建留校在清华大学当讲师,让她觉得有挺强的安全感。
以高建的上进心,他想出国深造的想法在张燕看来也算自然,更何况了解了高建所处的竞争环境和发展机遇后,张燕也认为出国进修是高建突破他职业发展瓶颈的必由之路,所以张燕在精神和物质上开始对高建无条件、义无反顾的支持。
有了张燕的理解和支持,高建把出国特别是公派出国作为主要的目标来攻坚。
在系里、系外私下里打听一番后,发现出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大的方面看,原则上要求年轻教职员工的出国进修或留学必须是“公派”或是“公派自费”,而其中真正“公派”的名额是稀有资源,这些资源早就在决策层内部消化了,据说除了少数几个品学兼优,口碑不错的年轻教师外,几个老教授的“准女婿”和“准儿媳”们也瓜分了为数不多的名额。
这让高建十分失望。
与张燕的性情相近,高健也是比较清高的人。
一直以来大学和研究生阶段的学习成绩都不错,没有求人就被导师点名留校了。
如果不出国,他可以按部就班,论资排辈,然后在去读个博士学位,慢慢在校园里混下去了。
可是现在的大氛围变了,如果不出国镀一下金,要想将来在系里出人头地,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为了出国,想托人找关系的时候,才发现,除了自己的导师,学校里混了这么几年,几乎完全没有可用的其他人脉资源。
这让高建觉得自己混得非常失败,沮丧万分。
车只有在约翰手上,张燕去银行的行程才有保障。
不仅张燕心里清楚,约翰也摸到了规律。
由于许芸的小心眼和捣乱,约翰和张燕去银行以及其它地方一起办事形成了他们之间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些给约翰带来了遐想和机会。
这天约翰带着张燕办完银行的业务,行程中有去航天部五院送资料的安排。
在阜成门中国银行楼下接张燕时,约翰很绅士地下车,帮张燕打开前排副座的车门,眼见约翰做得礼貌且到位,不忍拒绝,说了声“谢谢!”后就上车了,约翰轻关上车门,驾车离开。
不一会儿,车就上了二环路,向北进发。
今天的二环路车特别地多,地面显得非常拥挤。
眼见车辆行驶缓慢,约翰打开了车内音响,车内传来了谭咏麟的劲歌金曲。
可能是与张燕独处心情不错,甚至亢奋,约翰把音量调到很大,自己摇头晃尾跟着地大声哼唱了起来。
约翰的自我感觉不错,但唱得实在不怎么样,加之张燕对粤语一无所知,迪克的破嗓子把谭咏麟优美的歌声愣是搅和成了噪音。
车内的空气本来就不算好,音量又大,张燕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约翰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张燕的不爽,就把音响关了,这还让张燕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约翰开始找话题和张燕聊天。
车慢慢地往北继续走着,约翰开始没话找话,问道:“张燕,你最近工作好吗?”
“挺好的。”张燕头皮都没抬地回答道。
“你对许芸怎么看?”迪克继续问道。
“没怎么看,她干她的工作,我做我该做的。我没太注意她。”张燕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
“你在工作中如果有问题,可以直接和我说。在这个公司,我说话还是算数的。”看到张燕情绪不高,约翰继续道。
张燕原本不想继续和约翰搭腔下去的,但一想许芸有时真的做得很过分,怒气“嗖”地窜到脑门,“许芸有时太讨厌,用车很霸道,大家都是为公司做事,她凭什么如此作为?!”张燕情绪激动地说道。
看到张燕有些被激怒了,约翰也吓一跳,“好,你先别激动。我替你做主。”说完,约翰右手轻轻地拍了张燕的左大腿。
张燕下意识地往外挪了一挪。
车内的气氛有一丝尴尬,对于老油条约翰来说,调解氛围是他的拿手活,不是问题。
“张燕,你注意到没有,最近公司进了不少销售人员和工程师,下一步接着要找市场部,出纳和前台相关人员。到时我将提拔你为财务部的经理,只要你听从我的指挥。另外,我还将为你们专门配一辆车,公司还可以送你去学开车,并报销你的学车费用。”说完,迪克的右手再次伸向了张燕的左侧大腿,开始轻轻地抚摸着。
以张燕以前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骚扰的,但刚才约翰的一番话里包含了不少的内容,或者说包含了某种暗示和威胁,张燕好像听明白了,又有一些模糊,脑子一片空白。
如果真像约翰所说的这样,自己不久可能会有升职和涨薪的机会。
想到这,她居然没有去推约翰的手。
得到了张燕的暗示,约翰的右手除了换挡外,就自然地放在张燕的腿上。
当然此时的约翰没敢得寸进尺,点到为止了,但他知道他希望的机会已经开始来了。
下班回家,张燕的情绪非常闹腾和低落,今天约翰的表现让自己有了很大的挫折感。
本来想和高建叨咕叨咕,但也不知道从哪说起,心里没有底。
回家见到高建,发现高建在喝闷酒,以自己对他的了解,高建碰到的事可能比自己遇见的更加麻烦。
高建公派出国的名额基本是没有希望了。
今天去找导师,本来是想请导师出面,帮着找学校和系里领导求求情,导师清楚这些公派名额的内部分配情况和潜规则,当面就给高建泼了一盆冷水。
眼看导师也帮不上自己,虽然很失望,但更激发了高建出国的决心。
这个国是出定了,一定要出去,只要是西方的发达国家就可以,高建在心里鼓励自己,不能放弃,最后不行就是公派自费也要走。
下午哥哥的电话对高建来说是一个不小的牵挂和打击。
电话中得知,父亲最近不小心重重地摔了一跤,两腿和右臂多处骨折和骨裂。
省人民医院主治医生的初步诊断是脑偏瘫引起的身体失控,加之骨骼缺钙,身体受伤严重。
建议给老人在接骨的同时,做一些核磁共振等方面的检查,以便查清病因。
全家人都非常着急,母亲只有眼泪。父亲的表情虽然平静,但旁人都知道他是以内心的坚强在和痛苦争斗。
和高建商量后,家里人决定送父亲到北京来治疗。
高建赶紧开始托人找关系,把能托的关系全部都托了。几经周折,好不容易在309医院找到了一张床位,连忙通知家里安排父亲来京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