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震天价大响中,泥浆四溅开来遮天蔽日,隐身在泥浆下的人被榴弹炸的四分五裂,横飞的尸块落得满地都是。
血红一片、惨不忍睹,布莱特嘴角露出不屑地冷笑,低哼一声自语道:“故意布置这种粗糙的陷阱,想跟我玩心理战术,高明是高明,不过你小子还嫩了点,拜拜。”
低语声中,满是洋洋自得之意。
也难怪,历尽千辛万苦方才将对手击毙,布莱特心中的喜悦着实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臭屁几句,也算是对自己多日来苦难生活的一个总结。
只是人一得意,精神就会放松,警惕性就会随之弱上一些,就在布莱特心神松懈的那一刹那,“蓬”的一声轻响,他身后的土壤突然破裂开来。
同时间,寒光一现,一抹秋水般的寒芒朝着布莱特的脖颈狠狠的横扫过去。
布莱特猜得一点也不错,沈文麒布置那些陷阱。
的确是利用了人的心理因素。
他猜到像布莱特这般的丛林战老手,定然会对这种简陋粗糙的陷阱感到怀疑。
对布莱特来说,这些故意示弱的陷阱唯一的作用就是暴露出来,让自己从容闪避,然后对手隐藏在陷阱中,躲在自己的身后给自己致命一击。
所以布莱特宁肯信其有的开枪试探,他打中的那具身体,只是沈文麒刻意藏在泥浆中的另外一个佣兵尸体,而沈文麒却在不远处潜藏起来,他虽在地底,但是因为他那双敏锐的耳朵和精神力,地面上发生的一切,也没有一样能瞒过他。
此时,待布莱特察觉不妙之际。
杀气腾腾的砍刀已经迫在眉睫,布莱特吓得魂飞魄散,却也来不及闪避,百忙中只得勉强伸出右手手掌搁置在脖颈上。
“咔嚓”脆响声中,布莱特惨呼出声,面容急剧收缩着,眼鼻口挤在一起,神情滑稽而可怖。
虽说布莱特带着最新式的防割手套,可是在沈文麒那怕只有一成功力的力量作用下,丛林大砍刀隔着手套,将手掌硬生生地挤切断。
只是布莱特英雄断腕、丢卒保车的举措,也成功的使他保全了性命。
沈文麒迅速变招,挽个刀花,抽刀回劈,一刀朝着布莱特另一只手臂劈去。
刀影霍霍,扑面如割,布莱特惊魂不定之下倒也没失去冷静的判断,勉力用枪一架。
“丁当”大响声中,冲锋枪跌落在地。
沈文麒的砍刀去势未消。
在布莱特左肩上狠狠地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布莱特接连遭受重创,却强忍着彻骨的疼痛哼都不哼一声,更是对沈文麒劈来的第三刀视而不见,左手一把拉响了腰间的手雷。
“嗤嗤”的响声虽然低不可闻,只是落在沈文麒地耳朵里,却宛如死神拉响的丧钟一般的声音,面对布莱特同归于尽的剽悍做法,沈文麒神色一变,抽刀回撤,倒窜着飞出,几个起落便隐身在不远处的树后。
望着不远处地沈文麒,布莱特虽疼得连嘴唇上的肉都在打颤,面上却露出一丝比哭都要难看的狞笑,只是他却没有将手雷扔出来,而手雷也没有爆炸,原来他腰间挂的手雷本是个赝品。
沈文麒也发觉上当,自树后探头之际,布莱特左手猛的伸入怀中。
抽出手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圆球,拇指在圆球底部开关处用力一按,布莱特劈手将圆球朝着沈文麒的方向扔出。
他投掷圆球的方向离沈文麒还有一段明显的距离,沈文麒匍匐卧倒,心中却陡然升起一丝不好地预感。
照理说这种高手,即便手掌上只剩下一根指头,也断然不会出现这般大的失误。
此时但听得“砰”的一声轻响,圆球陡然变大数倍,继而迅速朝弹射到了空中,紧接着半空中传来“叮”的一声脆响,下一刻,“嘶嘶”的惊心动魄地破空声中,数不尽的银光从半空中猛的直直射下,直径约莫十五米左右,沈文麒正巧被笼罩在其中。
面对不明物体的侵袭,沈文麒一阵心惊肉跳,只是逃避已是来不及,快速坐起身子。
尽量减小被袭击的面积,同时间拼尽全力将手中的砍刀举在头顶、舞了个水泄不通。
“叮叮叮叮”声不绝于耳,在短短时间内,无数的银丝碰撞到刀具上。
而刀柄上随之传来的巨大震颤力。
饶是以沈文麒的神力,也被震得虎口发麻,险些拿捏不住砍刀。
银光只发射了一分多钟,可这短短的一分钟对沈文麒来说,却是不啻于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无力的斜靠在背后的树上,望着四周被打成了筛子眼一般的地面。
游历在生死边缘的恐怖感觉,便是悍勇如沈文麒,也不禁有些胆战心惊。
沈文麒的肩膀上中了一枚银丝,血流如注,银丝只在外面露出一个银光闪闪的尾巴。
沈文麒忍痛将银丝取出,这才看清,这哪里是什么银丝,分明是一枚锥形的铁钉。
长约十五公分,在强力的弹射装置下弹出,如果不是沈文麒及时将砍刀舞了个密不透风,眼下怕是早已成了刺猬。
而趁着这个空当,布莱特飞一般的逃匿不见。
沈文麒草草包扎一下伤口,捡起布莱特跌落在地的MX160枪,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而残酷的笑容。
到此为止,追杀程序彻底颠倒过来:布莱特亡命逃窜,沈文麒却开始穷追不舍。
一天后,布莱特身上那诡异的银钉手雷也全部用光,沈文麒身上的伤又增加了几个,但是行动不受任何影响。
又过了半天,断了一只手掌的布莱特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把P90冲锋枪,他已经彻底打消追杀沈文麒的念头,眼下的他只想快点摆脱这个梦魇,离开这个似乎怎么杀也杀不死的华夏魔鬼,离开这座见鬼的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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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麒蜷缩在高高的树枝上,两个小时来,任凭骄阳高照,虫蚁叮咬。
沈文麒却如亘古以来便存在的石像一般动也不动。
默默催动“转轮大法”争取恢复伤势。
沈文麒在布莱特的必经之路上故布几个疑阵,将惊魂不定地布莱特逼入了这条唯一的必经之路。
几个小时后,布莱特出现了,他这几日屡屡受伤,锐气早失。
早已如惊弓之鸟一般战战兢兢,靠在树后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半天,这才轻手轻脚的走过树底。
蓦地,沈文麒目中寒芒一闪,猛地纵身掠下,一旁小河中湍急的流水声成功的遮掩住他衣襟带起的破空声。
同时间,手中利刃带着一抹夺目的寒芒直直刺向布莱特的喉咙。
布莱特只来得及一矮身,只是他快,沈文麒速度更快,招式随之一变。
手中剃刀滑过一抹炫目的轨迹,硬生生的直插入布莱特的脖颈。
血光迸溅中,布莱特目中露出惊恐与不甘的极度骇意,捂着热血喷涌的喉咙,“腾腾腾”倒退数步,脚底一滑,失足跌落到湍急地水中。
登时间,鲜血染红了大片河水。
望着河水中那具载浮载沉、随波逐流的尸身,沈文麒轻舒一口气。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自己起先的念头是留一个活口,然后逼迫他利用直升飞机上的通讯设施与外界联系,以便自己与唐雅能够离开这座小岛。
可是在生死决杀中方才发现,下手之时的局面。
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控制得了的。
如果在战斗中存着要留活口的念头,结果很可能是自己先倒下,所以他这才痛下杀手,将佣兵尽数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