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下学期,期末。
“什么?手术!”山楂的声音在肯德基店里炸响。
“嘘嘘嘘,妳小点声!”向明初吓得赶紧低头左右四顾,躲避旁人好奇的眼光。
“抱歉抱歉,没注意。所以是什么情况?你要动手术?”山楂压低声音。
“没什么,就是做一个小手术。”
“阑尾炎?”
“不是。”
山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割包皮是吧?”
“也……差不多,小手术。”
“我不信,你这段时间的表情跟吃了那玩意一样。”山楂摇摇头,“初哥你说实话吧,到底是什么手术?”
“之前我身体不太舒服,去检查了下嘛……就拍到肺上有个小阴影,估计是肿瘤什么的,得切掉。”向明初慢吞吞地说。
“肿瘤?这是小手术?”山楂一愣,神情跟见了鬼一样,“你在逗我吗!”
向明初赶紧补充:“没事的,大概率是良性的,切掉就没事。切完我依旧活蹦乱跳的!”
“大概率?我的天,初哥你别吓我,能不能来个确切的说法?”
“就是,医生也不敢打包票一定是良性的嘛……万一到时候一看是恶性的或者扩散了什么的,那他也担不起那责任。哎我也不懂这些,总之医院也怕我们闹事嘛,所以话不敢说死——”
山楂愁眉苦脸:“那怎么办?那可是肿瘤诶!哎,初哥诶,怎么会这样子呢。”
向明初摇摇头:“可能是长期抽烟熬夜和偶尔喝酒吧,这事也说不准的。”
他已经是大一下学期了。
那年过年他确实没有回去,在邱市过年,还给山楂包了个大红包。
这几个月无论是上课还是节假日他都在画画,长期累月的熬夜让他终于顶不住在某天昏了过去,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晕了一整天,顿感害怕,赶紧停笔休息了好几天。
可他依旧觉得身体不太舒服,于是抽空去旁边医院检查一下。
这一查,就出大事了。
“什么时候做手术?”
“得预约,起码大半个月之后,而且也不能确定具体哪天,到时候得在病房排队的。幸运的是现在已经准备放暑假了,那时等几天也没事。”
“眉姐知道吗?”
向明初沉默片刻,轻声说:“她不知道,你也不要告诉她。”
“为什么?”
向明初浅笑,想让气氛不那么沉闷:“没事的,做个小手术,简单啦。做完之后一切如旧,没必要让她白白担心。”
“你心态真好。”
“哎……”
气氛沉默,向明初看向窗外,心事重重。
过了好一会,山楂开口:“那你可不要死呀,我的朋友不多了。”
这段话透着一股小孩子的童真,让向明初莞尔。
但他转头看着山楂认认真真地表情,内心微微一动,也很认真地回答:“放心啦!我也不想死,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呢。无论到时候结果是什么,我会好好配合治疗的。而且现在来看,问题不大。”
山楂嗯的点头。
向明初微笑:“好了,这件事就这样,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
“你要正式追眉姐啦?”听完向明初说的话,山楂一脸惊讶。
“是呀。”
“怎么这么突然?难道是因为手术这件事?”
向明初沉默片刻:“以前我总是害怕,怕妈妈发现我这些小心思。那个晚上我冲动了,导致现在快一年都没见到妈妈。你知道我拿到医院单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吗?”
他看着山楂的眼睛,“我又开始害怕了,怕得要命,怕自己就这样死了再也见不到妈妈了。那时我内心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哪天我走了或者妈妈出了什么事,那岂不是要遗憾终生?世事无常这些根本就难以预料。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点追妈妈呢?反正妈妈都知道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谓的,破罐子破摔?也就说你想通啦?”
“也可以这么说,总之那天之后我突然就感觉自己变轻松了。”
向明初微笑,“我之前根本就不用那么害怕,喜欢就去追好了,我也打算这么干。”
山楂竖起大拇指:“好样的!就该这样!男未婚女未嫁,该出手就出手,管她是什么妈妈妹妹对吧!”
“说得好!但最后一句是不是夹带了私货?”
“哼哼你猜。看你请了我那么多顿肯德基的份上,姑娘我继续来为你当参谋吧!”山楂握紧小拳头,“攻略眉姐2.0……正式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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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云市,早晨8:15。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撒在白色卧室的地板上。
裹着薄被的女人正在熟睡,她露出玉石般洁白的手臂和小腿,呼吸均匀,俨然沉睡的公主。
她的睡姿并不美观,手和腿跟八爪鱼似的趟开,但丝毫不影响这是一副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女人腰细腿长,起伏的身体曲线如远涧的山谷,足以在任何人的心里掀起波澜。
闹钟滴滴响起,女人缓缓睁开双眼,发出刚睡醒的晨呓,起身大大地伸一个懒腰。
薄被从她身上褪落,露出红色的蕾丝吊带内衣,肩膀裸露在外,锁骨清晰可见,沉甸甸的乳房在内衣的聚拢下高耸入云,此间沟壑,深不见底。
这场面,何止是在人心里掀起波澜,那简直是惊涛骇浪!可惜这等美景此时却没人能亲眼欣赏,当真暴殄天物。
女人从床上下来,仅穿内衣,樱桃色的蕾丝三角内裤包裹着身下神秘的幽谷,隐约可见数根芳草从中冒出头来。
她打着哈欠,玉指挠着发尾,走向洗手间直接拧开了门。
只见里面一个男孩正扶着老二撒尿,听到开门声而转头。
女人愣住了,男孩也愣了,面面相觑。
男孩视线从女人的脸离开,滑落在那饱满的乳房和性感的内衣上,女人的视线也不经意间聚在男孩胯下朝气十足的阳具。
俩人呆得像公园里的艺术雕塑,而男孩是喷水的那座,此时洗手间就只有他畅快撒尿的水声。
足足五秒钟,水声才逐渐减弱。
女人依旧怔怔地没有反应过来,而男孩抖了几下二弟,塞回裤子里,语气慢悠:“妈……早上好呀。”
二十分钟之后。
向明初把汤面端上饭桌,一份摆在妈妈面前,一份在身前,随后坐下嗦起面条。
妈妈也拿起筷子,二话不说。
母子俩将近一年没见,重新见面之后却安静的很怪异,房间里只剩俩人吃面的声音。
庄眉偷偷打量了下儿子,一年没见,外貌上变化倒不是很大,但神态却不太一样了。
片刻,她开口:“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完全没听到声音。”
“昨晚半夜到了,可能妈妈你睡太沉了没听见。”
“学校那边放假了?”
“是呀,暑假开始了,所以回来了。”
庄眉顿了一下:“大学一年过得怎么样?”
“吃嘛嘛好,睡嘛嘛香。大学生活挺有意思的,有机会我跟妈妈好好分享一下。”
向明初抬起头看着妈妈,双眼如炬:“妈妈头发什么时候烫的?”
庄眉下意识地抓了抓波浪卷的发尾:“心情好就烫了呗。”
她隐隐感到些不对劲,话头一转:“向明初你怎么瘦这么多,难道在那边没钱吃饭么?”
“可能有时候熬夜多了吧。倒是妈妈,一点也没变,还像以前那么好。”向明初微笑着,视线在妈妈身上快速地扫过。
庄眉瞪了一眼儿子,以眼神警告他忘记早上的事情并杀死了这个话头。
这是俩人在上年过年谈话之后最多的一次交流。而庄眉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的向明初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以往儿子的眼神躲闪,始终隐藏着什么——当然事到如今她也知道儿子是在隐藏对自己的那份感情。
但现在的对话,儿子会一直看着自己,像是黏在上边似的,而且说话的感觉也变了,像是变得……更放松?
难道他还没有改变那该死的想法?
庄眉没来得及细想,她放下筷子:“我吃完了,你收拾收拾,我要去上班了。”
“妈,我送你吧,刚好我也有点事要出去。”
“送我?怎么送?”
“妈把车钥匙给我,我来开,大学那会我就在学校附近考了驾照了。车再借我一下,到时候下班我去接你。”
庄眉惊讶地看着他。
“放心吧,我的开车技术杠杠的。”向明初笑着说,“科目二我都是一遍过的。”
就这样,庄眉一身黑色OL装扮坐在副驾,而向明初哼着小歌慢条斯理地系好安全带。随着一脚油门,汽车缓缓驶出停车场,朝公司开去。
向明初四平八稳地开着车,娴熟地把着方向盘。
送妈妈上班真叫人心情不错,他时不时扭头望向副驾的方向,而庄眉不知道儿子是在偷看自己还是在看倒后镜,一路上只能默默忍受儿子来回的视线。
坐副驾是她罕有的体验,以往都是她开车送儿子上学,想到这,庄眉突然感觉到时间过得真的很快,儿子小小个的时候她还历历在目,转眼就那么大了。
她有些感慨,但又不禁想起一年前的那个夜晚,想到儿子对自己那种感情,愁得叹了口气。
“妈?怎么了?”
“没事,好好开车,不用管我,我歇一会。”说完,庄眉靠着椅背闭上眼。
到达目的地,庄眉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向明初说:“妈,车借我开,到时候下班我来接你。”
“知道了知道了,一路上你都念叨好几遍了。”庄眉不耐烦地挥手,“走了。”
向明初嗯了一声,看着妈妈有些慌张地离开,只是微笑。
玛丽芭莎分公司,办公室。
桌上文件摆列整齐,大小颜色井然有序,庄眉坐在桌前捧着杯咖啡,小口小口抿着,心不在焉。
她在家很随意,工作时候却很严谨,可以说是严苛,因此部下对她的评价褒贬参半,但庄眉丝毫不会在意。
这么多年来,她凭高执行好决策而一步一步升职,处理过无数问题。
现在不论出现何种状况,她都有自信解决。
但唯独面对儿子的时候,她却思绪万千,不能平静。
在这一年,她会担心儿子在大学过得怎么样,但她却几乎没有找儿子聊天。
因为她必须要把儿子扭回正道,所以她减少了接触和对话,希望可以儿子在接触新环境后改变想法。
现在儿子突然回来,她在吃惊之余,内心某个角落却开心了起来。那是任何东西都斩不断的、无法否认的血脉的呼应。
那是她世界上最爱的人。
她要正常地面对儿子,如往常一样相处,是一种信号,也是一种表态。
我们是母子,永远是母子,也只会是母子。
很快,下班时间到了。庄眉挎着手提包去到地下停车场,向明初早早就到了,接着开车回家。
在向明初去大学的那一年里,庄眉出门都会把门窗锁好、窗帘拉紧,每次回家都会感觉到沉闷和死寂,没有半点声响。
这种感觉让她回想起多年前自己外出打工,她也是每天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出租房,一头倒在床上,然后被空荡荡的沉寂所包围。
虽然早已习惯,但她依旧不喜欢那种感觉,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对回家没有期待。
可今天回到家却不一样了。
她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儿子正在厨房忙活着,锅咕噜咕噜地冒响,炖肉的香味从厨房传出,钻进鼻子。
电视机播着热闹的节目,庄眉问煮好了没,向明初回答快了快了妈你都问好几遍了。
就这样,庄眉感觉到了久违的家的烟火味。
她被那股过于诱人的肉香吸引进了厨房,儿子不在,她掀开锅盖,热腾的香气蹭蹭上飘,险些熏着她。
向明初不知从哪冒出来,站在她的背后,伸手搭在她的手上面把锅盖放回去,在她耳边说:“妈妈,这还没煮好呢,得要一段时间,妈你先坐回去等等。”
庄眉被那种酥软感吓了一跳,转身,儿子正微微低头直直看她,眼角缀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种神情她从未见过。
庄眉心没来由地一震,随即回过神来一巴掌拍在儿子身上:“站开点!贴那么近想热死我呀?跟鬼一样,走路半点声响都没有。”
向明初耸了耸肩,他拿起筷子从锅里夹了块肉,呼几口吹散热气,自己尝了下,点头,送到她嘴边:“妈,你尝尝味道,看看你儿子这一年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
庄眉只是顿了一下,随后不甘示弱地一口咬掉。
“味道还凑合吧。你继续煮,我去喝水。”庄眉咽下去,从向明初身边离开。
向明初一笑,哼着歌继续在厨房忙活。
而这只是开始。
他们都默契地对一年前那个夜晚避而不谈,庄眉也试图将儿子恋母这件事抛诸脑后,像往常一样,以一个正常的妈妈的姿态来面对儿子,可儿子完全变了。
在往后的几天里,庄眉略显崩溃地发现儿子那些小心思根本就没有改,反而变本加厉。
例如俩人都在洗手间刷牙的时候,儿子会从背后温柔地摸她的头发,当她皱眉问你在干嘛的时候,儿子就会一脸无辜地说妈妈的头发有点脏东西我在帮妈妈弄掉。
还有儿子总是找各种借口给自己按摩,按肩膀和腿,偏偏她还不好拒绝。因为儿子的理由是:儿帮妈按摩,天经地义,妈妈不愿意是为什么?
她当时就想一巴掌打在儿子头上,向明初你还敢问为什么?就是因为你那破脑袋里的歪东西!
可她最终还是忍下去了,毕竟是她自己说的,要和儿子恢复成正常的母子关系,儿子帮妈妈按个摩,只是尽孝,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说服自己,面无表情地让儿子上手。
向明初的手法确有两下子,按着按着庄眉就得想办法忍住不低吟出声,憋到耳尖通红。
但还远远不止如此,只要她无视儿子各种小行为,儿子就会以更暧昧地动作贴近她,那些动作放在正常的母子关系里或许没什么,但儿子可不一样。
所以那时她就会狠狠地瞪几眼,以眼神进行警告,有时候她忍无可忍,低声喝一句“向明初!”
那时儿子就会表示自己是无意的,接着又嬉皮笑脸地和她说其他事岔开话题。
向明初像一条泥鳅,这钻过来那蹿出去,精准地掐着庄眉的界限,在她恼怒的临界线来回横跳,充分发挥着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要领。
偏偏庄眉不想让母子俩的关系变得更僵,想着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改变儿子,所以很多时候也就让向明初得逞了。
但另一方面她能感觉到,因为儿子回来了,家里终于不再空空荡荡,真正有了那么些生活气。
儿子虽然会搞小动作,但他也会很认真地聊天,庄眉听着听着有时候也会被逗笑。
那是以前她们生活的常态呀。
就像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向明初也在旁边看,俩人对电视剧的剧情进行吐槽,向明初说编剧是不是以为四五十岁的大妈都喜欢这种剧情,太狗血了吧?
庄眉冷冷地说不好意思我喜欢原来我已经像四五十岁了!
她习惯和儿子朋友一样相处,喜欢没有隔阂地交流。
但她敏锐地感觉到,儿子的那些心思还在,她不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说保持现在这种局面就好,儿子也不会停留在这些表面的试探,总有一天,总有一次,这些都会失衡,就像把一个石子丢进平静的湖面。
很快,石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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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明初回来的第七天。
那天向明初没有她送去上班。庄眉有些诧异,但也没说什么。
等下班回家,庄眉刚推开门就发现了不妥,屋子一片昏暗,桌上烛光摇曳,摆着的食物散发着阵阵香气。
她一愣,一年前的记忆如决堤的河水涌来,反应过来后她内心不由得大骂这傻儿子又要干嘛!?
该不会——她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家像龙潭虎穴,站在玄关犹豫的十几秒里,她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现在马上掉头回公司。
可以往的她在儿子面前都是占据绝对主导地位,这几天她感觉处处被儿子牵着走,因为不想恶化关系,不想再让母子之间变得尴尬僵硬,所以她处处服软。
她做决策向来直接,讲究快准狠,哪像现在面对儿子处处犹豫让步,她已经受够了。
她向来……都不是一个愿意服软的人!
来就来谁怕谁,你才几岁就在老娘面前玩这个,我倒要看看向明初你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庄眉破罐子破摔,直接推门而进,气势之盛不亚于关羽千里走单骑,刘邦远赴鸿门宴!
向明初从厨房弹出个小头:“妈,你回来啦。”
庄眉没有说话,把手提包丢在沙发上,换好鞋子,直接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红酒倒满两杯,手里攥着一杯,另一杯啪地一声放在对面。
“喝!”
庄眉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向明初愣了一下,也坐下,拿起酒杯。
俩人碰杯,庄眉一饮而尽。
“上菜!”
向明初眼神一亮:“好咧妈妈。”
于是母子俩的第二顿烛光晚餐又开始了。
酒过三巡。
庄眉脸颊微红,但她的脸依旧沉如霜:“向明初,你到底想怎么样?”
向明初放下刀叉,认认真真地说:“妈,从今天开始,我要正式追求你。”
“什么?”庄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向明初,从今天开始,正式开始追求庄眉女士!”
庄眉那好看的眉眼之间满是震惊,随后反应过来,猛拍一下桌子,厉声喝道:“向明初,你上大学一年是不是把脑子上坏了!你现在居然疯成这样?我是谁?我是你妈!你是我儿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话有多离经叛道!一年前你是这样,一年后你还是这样!”
“是的,妈妈,我疯了,但我也想通了。”
向明初神采奕奕地看着妈妈,“男未婚女未嫁,是什么身份重要吗?我爱妈妈,我相信妈妈内心也有我,这就足够了,以前的我不敢让妈妈知道,但现在妈妈都知道了,我也不在乎了,所以我要正式地追妈妈,不单单是以儿子的身份,更是以向明初的身份!”
庄眉傻眼了,好一会后她:“向明初,我真是把你纵坏了!”
“从小到大妈妈就没纵过我呀。”向明初微笑。
庄眉此刻只感觉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她甚至有种拿衣架把儿子狠狠打一顿的冲动,可儿子已经十九岁了,她也很久没有打过儿子了。
生气也于事无补,她喝下一大口红酒,努力保持语气冷静:“你好好想想,我是你妈,你是我儿子,你知道你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是乱伦!你这样的想法要让别人知道了,我们还有脸吗?”
“人活一世,哪能管那么多呢,况且我们不说,别人也不知道呀,妈妈你这么年轻,别人都以为你是我姐姐呢。”
“可如果别人知道了呢?”庄眉冷冷地说,“说我庄眉和自己的儿子搞在一起?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向明初沉默了。
这是他回来之后罕见的沉默。
片刻,他摇头:“不会有人知道的,我不会在乎,我相信妈妈也不会在乎,我已经决定了,况且我只是要追妈妈,妈妈答不答应是您的事。”
“什么?”庄眉愣了一下。
向明初淡淡地说:“我只说现在开始我要追求妈妈,妈妈觉得合适就可以答应,觉得不合适不理我就好了。”
庄眉喃喃道:“向明初,你真的病得太重了……”
“早就病入膏肓了。”
向明初轻声说,随后他恢复神采,笑道:“总之我已经宣布完了,妈,继续吃饭吧。今天这顿我很用心做的,一定很好吃。”
说完之后他慢条斯理地开始切着牛排。
庄眉依旧愣在座位上,刚刚儿子的话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她还没有缓过来。
先是震惊,再是愤怒,最后怒气冷却之后是烦躁和困惑,为什么短短一年儿子变了那么多,这还是以前那个看多她两眼都要扭头、眼睛躲躲闪闪的儿子吗?
凭什么你这么轻松自在?要我一个人这么为难?
她很想骂人,但眼前儿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想必骂了也没用。
事到如今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偏偏肚子又饿了,于是拿起刀叉用力地锯着牛排,像是要把桌子都一并锯开。
“妈妈,喝酒。”向明初站起来给她倒酒。
庄眉头都没抬,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饭桌上再次陷入沉默,只剩刀叉和嚼咽的声音。
在刚刚的几分钟里,庄眉的脑海飞速地运转着,她向来是个不会困惑太久的女人。
在工作上面对难题,她也不会只抱怨,而是会快速地全面地区思考破局的方法。
最终她得出的方案是:先冷处理。
她决定无论儿子做什么她都不会回应,等几天之后,再好好和儿子出清楚,让儿子死了这条心。
最终这顿饭庄眉还是吃完了,一旦想好策略之后,庄眉也不再迷茫,连胃口都变好了不少。
桌上儿子一直也没有找她搭话,她就一直吃肉喝酒,吃完后直接回到房间,洗澡睡觉。
可很快她就会知道自家儿子所谓追求的可怕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