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江龙明显不是什么易与之辈,被牛强这么一脚踹过来的时候,如果真的被踹中了的话,那么也就白学了这么多年的咏春了。
咏春拳的精髓就是短打,靠着短暂的爆发力连续的打击造成最大的伤害。
而且在狭小的空间里辗转腾挪的外加上给对方最大的伤害来说,咏春拳绝对是全球武术之首。
话说要是真的戴着拳套打擂台的话,过江龙也许还真不见得会输给牛强。
毕竟过江龙在咏春拳上消耗的时间可是牛强在绵掌拳上面的无数倍了,但是如果真的是街战的话,那么过江龙就未必能占得到什么便宜了。
毕竟牛强好歹是个东北混子出身,而且还在监号里蹲了四年。
如果真要是街战的话,过江龙虽然是洪胜的双花红棍,但是也未必能比牛强在街边打架打的多。
虽然香港黑社会影视剧里弄得挺邪乎的,但是在现实中,尤其是回归以后,香港的黑社会就根本只是小打小闹的了,而且好歹是洪胜的双花红棍,怎么着也轮不到过江龙自己出场的。
而且就算是过江龙亲自出场的话,也都是身后带着一群抄家伙的小弟去和人家火拼而已。
但是牛强不一样,从小就是因为生的瘦小,被同学欺负。
再长大一点进了吉万山武校去专门的拜师学艺,而家里上一辈来说加上父亲总共哥四个,全都是吉万山武校出来的弟子。
尤其是三叔深的吉万山老爷子的真传,除了在武校里混之外,就是和三叔请教一些东西,当然在吃小灶的情况下,牛强不自禁的就更加的刻苦。
然后找那些欺负自己的同学去复仇。
从小到大,光是打的转学退学了的同学就接近三位数了。
所以牛强的战斗力是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的,尤其是擅长的就是这种以少对多的混战。
而自然此时过江龙就逐渐的陷入了劣势,本来咏春拳是能在狭小的地方发挥出威力来的,在这种人挤人的情况下往往是最狠的,但是坏就坏在牛强的街战经验实在是太多了。
此时正是炎炎盛夏,火辣的阳光正好背对着牛强,而刺眼的阳光更加的让过江龙难以适应,而过江龙想转移一个不逆光的方向来说,也是不可能的。
一大堆人的混战之中,根本就容不得过江龙转移一下。
此时正被挤得一肚子火气的过江龙还要再动一动的时候,这边牛强的狠招又来了,一脚把一个洪胜的小弟给踹了过来。
正当过江龙拨开小弟的时候,刺眼的阳光之中,一双胖乎乎的小手却狠狠地攥住了自己的头发,直接把自己按住之后就是一顿的连环膝撞。
这招是泰拳里的招数,泰拳里正常是双手锁住后颈,然后暴风雨一般的连环膝撞。
但是此时牛强明显是更坏一点,死死地抓住了过江龙的头发,这一顿连环膝撞根本就不给过江龙躲开的余地。
还好过江龙赶紧用双手护住头脸,以免被牛强的连环膝撞给破相了。
但是老话怎么说来着?
那叫一个胳膊肘拧不过大腿,膝撞的杀伤力是正常鞭腿的两倍多接近三倍的杀伤。
而过江龙一双手就算再怎么有力也不会敌得过牛强的一阵膝撞,所以再挡到低三下的时候就直接被牛强的一个膝撞给狠狠地磕在了门牙上,然后一仰脖的就飞了出去。
当然牛强吹了吹手里的头发,狞笑着继续的缓步向前的时候,这群小弟马仔什么的可就都哆嗦了。
早就听说过东北虎西北狼的,以往香港的社团里最狠的就是这些大陆来的,当时戏称这帮家伙叫大圈仔。
谁想到在内地竟然还有比大圈仔更加凶狠的存在。
所以此时的小弟都明知道一起上的话说不准就忙活了这个胖子了,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凑上去。
但是此时却没有人敢上去,而牛强缓步的向前迈一步的时候,人群就自动的向后退一步。
而满脸狰狞的不止是牛强自己,还有他身旁的两个像是肉山一样的胖子。
就这样的强大的压迫感还是让洪胜的小弟都自觉的后退,毕竟眼前的这三个胖子的强大还是有目共睹的。
而此时的也不止是这三个胖子的压力了,院子里的吵闹声早就把屋里的几个老头给吸引出来了,此时就看见一个流着口水的,一条腿明显不怎么好使的脑梗的老头,手里正好拎着一支双管猎。
而且还是那种把枪管据断了只剩下半截枪管,就是为了方便携带的大喷子。
当然另一个老头更加生猛,直接掏出了一把抗战的时候打鬼子专用的盒子炮,而且还非常职业的横着端枪。
盒子炮这玩意玩枪的人都知道,尤其是开自动档之后,二十发子弹可以连发。
但是单手端着的话就会被连续的后坐力导致子弹一条线的往上飞,所以当年被毛瑟兄弟公司生产出来了之后就很少在欧洲战场上立威。
但是这东西落到中国人的手里之后就完全变味了,勤劳聪颖的中国人自然很会研究。
既然不能改变枪的内部结构而减少后坐力的话,那么就横着拿枪,强大的后坐力会导致子弹的弹道成为横向的一排的攻击。
这样的话对面的人越多杀伤力也就越大。
所以洪胜的这些来的家伙看到了真家伙之后,不自禁的就开始麻爪了。
毕竟不论是香港还是内地,枪支都是管制的。
但是这些老家伙手里的家伙明显都不会带编号什么的了,就算真的给自己钉在这的话,也根本就查不出枪支的来源的,尤其是那一把盒子炮,根本早就应该被销毁了的东西。
当然此时如果要是给自己个台阶的话,马上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而期待的台阶等了半晌,才看到牛强对身后的一个老头说道:“老叔,把猎枪收起来吧!你认为我打不过这群鸟人吗?今儿我们哥三个战了三十多个,就算打输了你认为我很没面子吗?”
而牛强的这句话无疑又给洪胜这帮人的伤口上撒了把盐,出来混什么最重要?面子最重要。
被人打了未必就丢了面子,但是如果被人吓跑了的话,那么面子上可就不好说了。
正当过江龙还要说两句什么的时候,而此时钟超这个大胖子却向前一步的整出一句:“那首歌怎么唱来着?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等待他的只有猎枪!”
尤其是听着钟超五音不全的唱着的时候,李铭钊马上就扔出一句话:“三爷,你能不能别杀驴了?驴也不容易啊!你知道自己五音不全,那你不会念出来歌词?非要唱出来吓唬几位叔叔还有我和强子,你什么居心啊你?整急眼直接就给你丫的……”
没等李铭钊这边说完,反正洪胜那边的一个红棍大哥赶紧双手一抱拳的用粤语式的普通话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天的事情我们记下了……”说着就带着一票小弟呼啦啦的就撤了。
而钟超不放心的又跟着到门口瞅了一眼,看到这群家伙都上了他们包下来的丰田考斯特的面包车的时候,狠狠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拉着钟超回来的李铭钊看到气氛尴尬,于是赶紧的把买来的一大堆的现成的东西摆在门口的桌子上,然后对屋里喊了一嗓子:“吃饭了!都出来吃饭了!现在没事了,吃饱了喝足了之后,大家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得了。别当回事……”说着就回屋又打开了冰箱,又在里面掏出几盒罐头什么的。
坐在这一桌的除了牛强和两个胖子之外,再就是刚才两个抄家伙出来的老头。
剩下的屋里又出来了两个老头,总共这一桌七个人就相对无言的开始吃东西了。
而后出来的一个精神抖擞,一身雪白色的唐装的老头反而是紧缩着双眉,也不吭声的就一口一口的吃菜。
明显北方的菜的口味很不合,吃了几口也就不动筷子了。
而此时的钟超还以为老头有心事,于是劝解道:“老广叔你也就别上火了,在这里有强子罩着。今儿的事情只不过是小场面而已,外加还有老叔和谭叔在。相信过不了一会就会有雷子登门了,咱先垫垫肚子再说。”
而钟超明显是不当回事的表情刺激的这个叫老广的家伙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老广真名叫邝福生。
洪胜当年的坐馆大哥之一,现在老了就想避开江湖的仇杀。
毕竟躲到荷兰而被做掉的过气大哥也不是没有,就算躲去了美国也未必能躲得开。
所以邝福生还是觉得枪支管制的内地比较安全,尤其就算真来追杀自己的话,也因为交通工具上面禁制携带武器什么的,所以带不来家伙。
而且东北这个地界来说,算得上是全国社会人的摇篮了。
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的,其实在东北未必能混的抬得起头什么的。
所以邝福生还是觉得在这里相对安全得多,托了好几层的关系才得知这边有一个专门给黑道过气大哥养老的地方。
也就是牛强开的这个没有名字的托老所。
当然牛强还真不愿意收这个邝福生,毕竟最开始就是因为家里的叔叔得了脑梗,而且还是在监狱里得的这病。
不到六十岁的年纪什么也干不了了,就剩下手里还剩下点小钱还有一地的仇家。
所以牛强才以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的心态,在近郊弄了这么个二层楼的小院,专门给这些过气了的社会大哥养老。
而这个邝福生一点也不像是社会人,标准的一张广东脸。
小个子不高,小眼睛高颧骨的外貌。
虽然说一年交给自己三十万的年费,但是能混到洪胜的坐馆大哥的位置,而且还连任了两届,相信三十万一年对于他来说也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但是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洪胜可算得上正儿八经的洪门之后了,如果自己收了邝福生的话,那么面对的可能就是整个的香港的黑道。
所以牛强一直不怎么待见这个邝福生,若不是老叔念错了他的名字,念成了广福生的话,觉得不好意思才收了他的话,牛强压根就不打算收了这家伙的。
而此时明显的邝福生一张老脸拉的跟长白山似的,牛强自然也就很来气的说道:“咋的?老广?你怕我们小哥几个罩不住你?那你明说,三十万退给你,你哪来的回哪去……”说着重重的撂下了不锈钢的筷子。
看到牛强撂脸子,这边老叔也坐不住了,口齿不清的吼道:“闭嘴,吃饭……”(家里有脑梗病人的知道,脑梗的症状就是易怒,而且一般伴随着偏瘫什么的,一边的身子不利索。再就是口齿不清什么的!)
看到老叔生气了,牛强也没说什么,于是有坐回了位置上,也不吃饭,就是盯着这个邝福生。
邝福生现在也是有苦自知,原本来东北养老就是打算避祸的。
其实最开始也没有想到能来这么多人的找自己,虽然当年加入洪胜的那会就知道了,这一脚踩进来之后,要么就是被砍死,要么就是蹲进苦窑活活的等死。
但是谁想到竟然能来这么大的阵仗,所以邝福生在沉吟一下之后,还是用广式普通话说道:“强哥,现在已经这样了哈,你也别生气,我只不过刚才再想,到底是为什么他们还在不死不休的找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港澳台的黑社会不论年纪,能带小弟之后的尊称就是哥。这里的哥并不是指年纪!)
看着钟超又开了一瓶啤酒,一边喝一边的摸出一根烟来,李铭钊就插话说道:“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我说强子,不行明儿叫大宝子派小弟过来吧!万一要是有事的话,也省的咱们人手不够用。就像是今儿,虽然咱们没吃亏,但是也是因为咱们哥几个战斗力输出比较大,抓住一个就Ko一个……”
牛强白了一眼的说道:“不成,都围起来的话,这里还怎么养老?住到我这里我就保你平安。就像当年周润发的《和平饭店》似的,住进来就是我罩着。话说整个东北这片因为老叔当年和四爷的关系比较铁没有人能咋地咱们,所以你们就放心就完了!”
“而且这片的管片的是东生罩着,当年上初中那会,全都欺负他,就我为了他打的仗就不计其数了。现在他在这片当教导员,应该没啥事。而剑锋还在刑警队,也是初中那会我一直罩着他,直到他考了警校。还有洪涛现在在三处,当年都是有交情的。现在逢年过节什么的老子也没差钱没差事的,有这些官面和社会上的关系,应该没啥事。再说我又不是要作奸犯科,只不过收留一些过气了的社会大哥养老而已。避免他们再次危害社会,各个方面来说,谁都拿我没辙。”
牛强又补充道。
钟超明显是没心没肺的那种人,猛灌了一口啤酒之后,然后笑着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孔二爷当年说过,既来之则安之是吧!咱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完了。今儿来的都是一群不开眼的家伙,而且瞅这样还真没怎么在外面锤炼过的,所以不怕,咱该吃吃,该喝喝。听拉拉蛄叫唤还不种地了呢!听拉拉蛄叫唤还不偷菜了呢!要我说的话,地照种,菜照偷!搂草打兔子,咱们两不耽误才对……”
被钟超给逗乐了,这边牛强顺了钟超一支烟的说道:“大钞,不是我说你,差不多的时候就得了,你就是太贫了,要不你咋地也该结婚了。你跟我还不一样,我这是没碰到合适的。”
说着就摸出打火机的把烟给点着了,一边抽一边说道。
而哥几个尽量分散的注意力明显没有让桌上的四个老头分散注意力,此时老叔口齿不清的问道:“老广,你扔个痛快话,刚才来的那几个家伙明显还没走远。你要是想做掉他们的话,那就吭声。官价两万块钱一条腿,二十万一条命。不算安家费和跑路费啥的。我可以给你找人!”
当然老叔说完了半天大家才连蒙带猜的知道老叔到底说的是什么,这边李铭钊赶紧的说道:“别介啊老叔,你找的都是那些陈年老炮子了,杀鸡焉用牛刀啊!这边我手里也有几个进城务工嫌累的小兄弟什么的,都心黑手狠的,用不着这个价的!”
老叔哭笑不得的白了一眼侄子的朋友,就这个表情像极了香港的著名影帝“任达华”,而这边牛强却说道:“没到那份上,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的。给他们一次机会再说,要是都不长眼的以为咱们好欺负的话,那么我直接叫大宝子给我安排几个小孩什么的,都是单亲家庭,父母弃管了的内种,绝对的干净利索不留后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