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暂时倒也不急着离开,况且这次的事件影响非常恶劣,两个临近成年的女生一手策划了这出毒计,致使林嫣陷入险境,联合校方面对突发事件不仅不作为,还想捂盖子遮掩,方方面面都在挑战像林时恒这样的家长的底线。
如果校方不能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处理结果,想来以后也不用组织夏令营或冬令营活动了。
毕竟,没有哪个家长会把孩子交到一群不负责任、只在乎自己帽子的人手里。
林嫣扭到了脚踝,伤的比较严重,被安排到了山腰最上层的别墅区,林时恒作为医生兼家长,陪同治疗。
这些天朱晨曦和刘希月的家长每天都找上门,痛哭流涕祈求林时恒松口撤销报案,说孩子还小不懂事一时冲动酿下大祸,她们认打认罚,但希望林时恒看在她们还年轻未来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大发慈悲饶过她们一回。
关了门,她们就在门口守着,哭的撕心裂肺,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一样。
林嫣的脚已经好了一点,起码能下地了,她站在窗边看着楼下朱刘两家的家长,目光倏然悠远。
“怎么下床了?”
林时恒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看到她下地英眉微蹙,上前把她抱了起来,走向沙发。
林嫣弯唇,已经好些天了,爸爸还是这样,仿佛她是个瓷娃娃似的,轻易碰不得。
“我已经没事了爸爸”她搂着他的脖子柔声道。
林时恒也低头看向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犹豫了会儿还是没说出口,只是小心翼翼把她放到沙发上,握住她的脚认认真真按揉。
他的手法自然无可挑剔,力道适中,捏的人很舒服,可那手同样很大,握着她白嫩的脚时温热柔软,热度通过皮肤层层传到机理,像羽毛似的,轻轻挠着,挠的人懒洋洋的,浑身酥软。
“爸爸……”林嫣依靠在沙发上看他,“你觉得我应该原谅她们吗?”
林时恒顿了顿,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按摩,“嫣嫣还怪她们吗?”
她摇头,其实不怪了,毕竟她现在过得很好,真的很好,那两天就像做了一场不太平的梦,现在梦醒了她平平安安,所以不想再怪罪埋怨谁。
“不怪就不怪”林时恒很平静,“之后警察叔叔再问的时候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是——”
他很认真的回答她,“爸爸的决定不会变,做错的人就要付出代价。不是所有错误都能得到别人的谅解,爸爸不原谅。”
“这样啊……”林嫣喃喃。
“嗯”林时恒按好,握着她的手捏了捏,“不要想那么多,爸爸是爸爸,你是你。”
林嫣偎到他怀里,“那我也不原谅好了,我和爸爸是一国的。”
是不怪,但也没办法原谅。毕竟害怕和恐慌是真的,那些脆弱和担忧也都是真的。
林时恒笑“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大度,当时她们一去不回,我就想她们好坏啊,我再也不要原谅她们了。爸爸……”林嫣在他胸口蹭了蹭,“要不是上次那个姐姐,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了。”
林时恒握着她的肩头揉着,久久没有言语,半响温声说,“怕家里担心,所以没把事情告诉他们,距离活动结束没几天,不如过了年再回去。怎么样?”
“好啊”她没意见。
林时恒揉了揉她的头发,起身下楼。
林嫣坐着无聊,去阳台吹了会儿风,没一会儿赵若若她们都过来了,说虽然有坎坷够曲折但毕竟今天是除夕,还是要摆正心态,恭迎新岁。
谭巳泽不知道打哪又找到两箱酒,非说新年新气象,今儿就是要除旧迎新,喝走所有烦恼,痛痛快快的迈入新年。
林嫣挨个敬酒,“让大家为我费心了,新的一年希望我们全都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赵若若看贺廷安晴和林嫣碰杯,“一切顺遂~”
“平安快乐”郑旭闷头喝了下去宋怜看着林嫣,柔声说“喜乐自由”
“祝大家都发财!”谭巳泽真情实感的许愿。
冯三儿看白痴似的睨了谭巳泽一眼,“希望我身边的人都能正常一点。”
“……”
大家笑起来。
后来喝的太过开心,不知道谁又搜刮出了两瓶红酒,一掺,更上头,最后大家都喝的东倒西歪,偎在阳台护栏,看山下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很快,有鞭炮声响起,天边燃起簇簇烟花红的,粉的,绿的,白的光,五颜六色交相辉映,稍纵即逝又美得轰轰烈烈。
林时恒把喝的醉醺醺的小孩都送回去,抱着林嫣回了房,山间风大,担心她着凉,到了自己,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拎了罐啤酒猫到阳台小酌。
方才这些小孩的恣意和快乐他都看在眼里,好像这才是她们这个年纪该经历的,人或事,都那么灿烂又美好。
带着青春独一无二的张扬与热烈。
天边又炸开几簇烟花,古老而沉重的钟声在山谷回荡着——
零点到了。
迈过年关,迎来了新的一岁。
爆竹声此起彼伏,从山脚一路传上来。
林时恒仰颈把酒饮尽,回房睡觉。
安静的夜里,房门被敲响、打开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时恒按下开关,看到林嫣穿着花边吊带睡裙站在了他门口,捏着衣角,双颊嫣红的看着他,眼神湿漉漉,“爸爸……”
“我好像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