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自然不可能联姻,贾蔷这点操守还是有的。
关键人家要的太高,他给不起。
闫三娘求了一个妾位,且看他的眼神里,那份喜欢是藏不住的,也着实让贾蔷心动。
再加上那一双大长腿……
但这位金发姑娘不大相同,看向他的眼神里没有喜欢神色,唯有哀伤。
贾蔷猜想,多半是人家早有恋人,却不得不屈服于她妈的淫威……
“夫人,其实靠联姻来缔结盟约并不靠谱。就我所知,你们欧罗巴大陆上诸国间多有姻亲,结果该战争的时候,仍会发生战争。更何况濠镜是大燕之土,在大燕的地盘上,一纸婚约又能如何?有了这纸婚约,本公反手生吞了你的家底,也不过轻而易举。只是,本公从不作这等强霸之事。我从不骗人,尤其不骗女人。所以这桩婚约换盟约的事,恕我不能答应。”
贾蔷居高而坐,目光淡然的看着下方的洋婆子伯爵,声音干脆的说道。
这番话说罢,他就看到这位洋婆子碧蓝的眼睛陡然绽放出炙热的光芒,好似要吃了他一般。
连她女儿晦暗的眼神,也变得明亮了些,不无震惊的看向贾蔷。
在贵族的世界里,这样的话,新奇的堪比长了两个头的马。
徐臻则又恢复了懒洋洋的形容,看着伊丽莎白女伯爵道:“怎么样,这下看出为何爷这等俊秀人杰,甘愿为国公爷的马前卒了罢?只这等磊落胸襟,这等坦荡品性,世间几人能有?”
见伊丽莎白似乎都没听见,只直勾勾的看着贾蔷眼神发骚,他气的骂了声:“野牛的!”
倒是一旁女伯爵的女儿约翰娜歉意的看向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喜悦。
贾蔷冷眼旁观之,登时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的看了徐臻一眼。
这球攮的了不得!
不过也懒得理会他这些破事,就听伊丽莎白女伯爵问道:“公爵阁下,那阁下认为,甚么样的盟约才最可靠?”
贾蔷道:“以我之见,唯有靠根本利益的结盟,才是最牢靠也最信得过的结盟。打个比方,就是你在濠镜的存在,对我有利,值得我花费心思,甚至不惜与葡里亚开战,也要保住你。”
伊丽莎白冷静下来,问道:“那我要如何做,做甚么,才能一直对你有利?”
贾蔷道:“大燕无异于与西夷各国为敌,但是,我们也要防备各国对大燕出手。毕竟,葡里亚、英吉利、尼德兰正在大燕周边大开杀戒,殖民掠夺。或许有一日,他们就会将坚船利炮对准大燕。这个威胁,本公认为是会长久存在的。所以,我希望始终知道西夷各国的详细动态。毕竟,想要与大燕开战,不是轻易就能办到的。”
伊丽莎白笑了起来,道:“原来,公爵阁下是想让我当你的间谍?”
贾蔷摇头道:“这不只关乎我的利益,也关乎夫人的利益。另外,德林号会始终与夫人进行贸易。最多十年,夫人一定会成为欧罗巴最富有的夫人,即便,葡里亚的国王在红木国发现了大量的金矿。”
伊丽莎白闻言面色变了变,道:“公爵阁下真的让我吃惊,你居然连这个消息都知道?”
贾蔷微笑道:“这并不算太高深的秘密。”
伊丽莎白正色道:“好,我可以答应公爵阁下的要求。并且,除此之外我还可以不断的替公爵阁下搜寻船匠、水手、占星家、钟表匠也可以,将濠镜船坞和武器工坊借给公爵阁下”
贾蔷闻言,看了徐臻一眼,笑道:“看来,有人已经逼迫到夫人头上来,事情已经很焦急了,是吗?”
徐臻耸了耸肩,看向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点了点头,昂着下巴,挺着雪腻的胸脯,道:“没错。若昂五世对尼德兰在濠镜的利益停滞很不满,所以派了东帝汶总督前来取代我。东帝汶总督,就是和东瀛人一起夹击四海王船队的那个家伙。”
贾蔷闻言眼睛陡然一睁,问道:“他现在就在濠镜?”
伊丽莎白点头道:“没错,是的。如果不是臻臻出谋划策,利用这些年我在濠镜积攒下的护卫力量,和大燕的官方势力,威胁威廉那个猖狂的家伙,现在我们已经在回返里斯本的路上了。若昂五世那个家伙,是个很强势也很贪婪的君主,威廉更是一个小塔巴克,他居然还要查濠镜的账?!真是个无礼之人!”
贾蔷顾不得“臻臻”二字差点叫他呕吐,直接看向徐臻,问道:“给你多少人,才能干掉那个威廉?”
徐臻唬了一跳,道:“国公,你要和葡里亚开战?”
贾蔷点头道:“我才得到消息,尼德兰在茜香国的总督凌虐汉家子民,甚至有屠杀的倾向。十三行建议在海上来一场军演,以威慑尼德兰。不过在我看来,只军演未必够,终究还是要杀鸡儆猴!葡里亚这只鸡,再合适不过!
你先带人和夫人一起,在濠镜岛上干掉这个威廉,然后掌握住他的船队。
一个月后,大燕水师以葡里亚水师勾结倭寇,袭击我大燕小琉球为由,发动战争。
于海战中,威廉船队被击败投降。
我想,这个结果,比在海上放一通空炮,更能震慑尼德兰。
另外,夫人到时候也可以出面力挽狂澜,化干戈为玉帛,挽救葡里亚在濠镜的利益。”
这个小寡妇在濠镜存在,更方便贾蔷借此机会,反插一批人手去欧罗巴,也能有机会学到西方大量的基础科学。
想凭几个小发明就能弯道超车,无异于痴人说梦。
剑桥大学早在几百年前就建立了,牛津大学更是在宋朝时就建立了。
西方的工业革命绝不只是因为发明了蒸汽机。
基础科学的重要,到了二十一世纪,都无比重要。
所以,扶持这位小寡妇,而后通过大量贸易,再源源不断的将西方的基础科学带回来,这才是真正有划时代意义的大收获!
算得上一次西天取经。
而伊丽莎白自然不知道贾蔷的心思,听闻他的话后,一双碧蓝的眼睛散发着海的光泽,道:“公爵阁下,您的慷慨和英勇,真的让我深深的感动,在我的心底”
贾蔷看了眼徐臻,看他不知从哪寻了根绿飘带在面前旋啊旋,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伊丽莎白道:“好了,濠镜的处境并不安稳,你们最好不要离开太久,以免生变。”
又对徐臻道:“一会儿走时,会有人跟你一道回去。要用多少人,要准备甚么,一应人力物力皆由你调动。务要将此事办妥!另外记住,你的安危,最重要!”
徐臻闻言笑了笑,拱手一礼道:“国公爷,等好信儿罢!”
说罢,步履虚浮的起身往外走。
路过门槛时一个踉跄,却是伊丽莎白的女儿约翰娜上前扶稳了他,三人一并出去了……
后宅,荷园。
黛玉见只贾蔷一人回来,笑道:“不是说来了甚么葡里亚的女伯爵和她女儿,还巴巴的传话回来叫我准备着,怎么只你一个?”
说着,将手里剥好的一颗荔枝吃入口中。
看到这场景,贾蔷干咳了声,道:“要不,咱们回房去说?”
黛玉如今已经被熏陶的懂了许多从前不懂的梗,见他如此,登时红了脸,狠狠瞪他一眼。
一旁伍柯不大明白,要起身告辞,却被黛玉给劝下了。
不明不白的让人坐了半天,没个交代就打发走了,着实无礼。
贾蔷见黛玉真有些恼了,也规矩老实了,在她身边坐下后,笑道:“原以为是上门做客的,没想到是来联姻的。话不投机,就让我赶走了。”
黛玉闻言大为意外,不过她还未开口,就听薇薇安笑道:“是伊丽莎白么?那可是个风流的伯爵,她的香风艳骚故事,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蔷,你赶她走是对的,不然她一定会爬到你的床上,哪怕你娶了她的女儿。”
黛玉闻言简直惊恐,怒视贾蔷。
母女同夫,与禽兽畜生何异?
即便在这方面最荒诞的天家,顶多也就是姑侄共侍一夫……
贾蔷忙保证道:“你放心,我果断坚决的拒绝了此事,不留一点缝隙。若是说了一丝谎话,必不得好死!”
“哎呀你这人”
黛玉气恼道:“哪个叫你乱赌咒的?”
贾蔷笑道:“我知道有些事做的很不好,你都包容了我。可是我绝不会做让你厌弃恶心的事。以后少不得还要和濠镜方面打交道,为了不让你难过,就赌了这个咒,以表决心。”
黛玉见他在人前说这样表白的话,心里既感动又羞涩,嗔道:“整天就知道乱说话,也不怕让人笑话了去!”
薇薇安在下面双手捧于心前,用咏叹调的语气说道:“哦林姑娘,你真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孩子!”
这句话还好,却听她又道:“要是蔷也这样对我,那就好了!”
伍柯都吓了一跳,忙看向黛玉。
黛玉却是抿嘴笑骂道:“薇薇安,你这不害臊的洋婆子,可想瞎了你的心罢!”
众人一阵好笑后,贾蔷对黛玉道:“事情办的很顺利,晚上歇一宿,明儿去香江。最多再忙一个月,其余功夫就能一直陪你们顽耍了!这二年跟陀螺一样转个不停,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段!”
拿下那位葡里亚总督,再得一支船队,且将大燕水师威名打出去,接下来必能得一段安宁时光。
从暹罗、安南等地采买海粮,也不会出现大意外。
黛玉闻言自是高兴,点头应道:“好!”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日,其实也不多。
若贾蔷能多些空闲时间一起相处,那自然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