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握住王诗芸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笑说:“你的心意,我全知道。我还要回去,给两个小娃儿喂奶。改明儿空闲下来,你上姐姐屋里睡。”
“嗯——”王诗芸俏脸通红,坚毅地点点头。
“我送你,萱诗姐。”
“不用,几步就到,你快上床休息吧,别耽误了睡眠,”母亲回头一笑,挥挥手。
“拜拜——”
“拜拜,萱诗姐——”王诗芸跟到门后,挥挥手。
母亲走出房,脚步声逐渐远去。
我悬着的心刚刚放下,却冷不丁,被隔壁骤然响起的“啪啪啪”声,吓了一大跳。
“死人渣,在操筱薇,我切你娘个蛋!”我咬牙切齿,心底暗骂,对郝江化的恨意又添了一分。
“妈妈呀妈妈,你可真是郝老头子的贤惠妻子。不仅为郝老头子生儿育女,操持家业,为郝老头子升官发财,铺平道路。居然还为郝老头子四处物色极品女人,供他狎玩淫乐,真是贤惠到了极致。你还是我以前那个品性纯良、 善恶分明、 知书达理的好妈妈么?唉,我对你,真是又爱又恨。”
隔壁的“啪啪啪”声,让王诗芸甚为反感,从抽屉里找出棉花球,塞住两个耳朵。
“说我狐狸精转世,你好不到哪里去。仗着萱诗姐疼爱,不把众姐妹放眼里,终有一天,让你后悔。”
王诗芸嘀咕一句,翻上床,钻进被窝,“啪”地一声灭了灯。
顿时,我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说实在话,我很想抛弃所有伦理道德,不顾一切冲进屋里,抱住王诗芸,拔光她身上衣服,狠狠地往死里干。
然而,想总归想,却不敢付诸实践。
岳母和妻子,就在楼上睡,万一闹出点什么动静,被她俩知晓,我的脸往哪里搁呢?
郝江化可以不要脸,母亲可以不要脸,徐琳夫妇可以不要脸,王诗芸和岑筱薇可以不要脸。
可我,还是要自己这张脸呀。
思来想去,一个念头飞速闯进大脑:为免夜长梦多,给母亲过完生日,我马上要带妻子离开这个淫窝欲窟。
眼不见心不烦,离开越远越好。
母亲已经是郝家的人,她和郝江化之间任何事,我都不再过问。
哪怕母亲同意郝江化差使一个团的汉子排队来上她,我都绝计不再搭理。
他们爱怎么,就怎么去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为了郝江化,母亲愿意千夫染指,万人骑跨,那是她的自由。
我悻悻地爬上三楼,收好麻绳,衣服都没脱,便抱头睡下。
当早晨第一缕阳光射进窗户,百灵鸟在山林间欢快地啾啁之际,郝家祖宅乃至整个郝家沟,已经喜气洋洋地忙碌起来,热闹非凡,一派兴旺之气。
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气,每一个人都热情地同大家打招呼,每一个人手脚都没闲着,没事也要帮忙找点事做。
他们一个个,之所以如此,无非是为了庆祝母亲的生日——一个令他们感恩、 尊敬、 拥戴的女神。
这三年来,多亏母亲悉心带领,郝家沟才改头换面,有了今天崭新的局面。
可以说,母亲嫁到郝家沟,即所谓恩泽万民,造福一方。
要不是母亲,郝家沟还要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还要在过年吃不上一口猪肉的问题上大伤脑筋,还要出现半打多汉子娶不上媳妇的荒唐之境。
现在则完全不同,郝家沟成了省级先进文明示范村,龙山镇最富裕的村庄。
除了个别身体残疾的汉子,没有适婚青年娶不上媳妇。
只要听说男方是郝家沟人,方圆十里八村姑娘,一个个争先恐后出嫁,唯恐被其她姑娘抢了先机。
整整一天,从清晨起床到晚上熄灯,锣鼓喧天的鞭炮声,便没停歇。
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喝彩声、 嬉闹声、 拜寿声、 唱戏声、 锣鼓声等等,声声不绝,没完没了。
幸好母亲只办一天生日宴,要是多办一天两天,身处其中,对于不习惯这种场面的我来说,耳膜一定非穿孔不可。
母亲虽已拥有过亿身家,房事方面不太检点,还好勤俭持家的优良作风,一贯保持。
还是那个低调朴素的贤惠女子,不奢侈、 不浮夸、 不铺张、 不浪费,处处彰显着她身上温婉恭良的影子。
纵观母亲,一个四十六岁的精致女人,一个五个孩子的温良妈妈,一个以丈夫为第一的贤惠妻子,一个大公司的精明董事长,一个被郝家沟村民奉为神的天仙娘娘。
区区一个弱女子,能拼得这番天下,想来怎不令我唏嘘感动,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