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伴秋月,了却身后功’?”母亲复述一遍,琢磨着字里行间意思。
“是呀,亲家母,”岳母长叹一声,幽幽地说。
“有个问题,萦绕我脑海多年,我一直向请教。”
“亲家母言重了,有话但说无妨,何须请教,”母亲笑笑。
“你说,我们女人,劳碌一生究竟为了什么?”岳母转头凝视着母亲双眸。
“相夫教子?功名利禄?绝代芳华?还是其它?”
“要我说,都有,”母亲轻启朱唇,娓娓道来。
“在我看来,身为女人,首先自然要有一个疼你爱你懂你的男人。这是大前提,如果没有,其它任何东西,都会黯然无光。”
岳母轻轻笑起来,问:“你呢,有没有爱你的男人?”
“有,”母亲挺起胸脯,“十六岁之前是我爸爸,之后换成轩宇,现在则是江化。”
“哦…”岳母若有所思。
“这三个男人,都很爱你,想必你一定也非常爱他们。”
“是的,”母亲点点头,“他们三个,构成了我的生命,缺一不可。”
“你爱轩宇多一点,还是江化多一点?”岳母追问。
“他俩是我此生的恋人和伴侣,我对他俩的爱,不分厚薄,”母亲淡然回答。
“你爱轩宇,我十分了解。可是,为什么死心塌地爱着郝江化,他到底哪里好,值得你无怨无悔付出?”岳母脸色一沉。
“妈…为什么我妈不能爱郝爸爸,郝爸爸哪里不好?”妻子嘟起小嘴。
“你不要老在这个问题上较劲,好不好?”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岳母断然喝止。
妻子撇撇嘴巴,朝我扮副鬼脸,吐吐舌头。
关于这个问题,虽然我有自己的答案,不过,还是特想听到母亲说出来。
“不知道,具体原因,我回答不上来,”母亲看向远方。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两个人感觉对了,在一起生活,很自然很和谐,才最重要。”
我心知母亲没说实话,她不可能对岳母说,之所以死心塌地跟着郝江化,是因为郝江化每次上她,都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
“你连爱他什么都讲不清楚,还好意思把他跟轩宇平起平坐,”岳母冷笑一声。
“我这一生,只对两个男人动过心…”
岳母话音刚落,妻子笑嘻嘻凑上去,好奇地问:“妈,是哪两个男人,能告诉我们吗?”
岳母白她一眼,接着说:“一个是你爸,白行健。另一个是你公公,左轩宇。他俩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家世显赫,腹有诗书,胸藏经纶。只可惜轩宇,唉,英年早逝,让人万分痛惜。要是他在天有灵,看到你这般作践自己,下嫁给一个又老又丑的农民,不知会多么伤心。你不仅糟蹋了自己,作践了轩宇,令他蒙羞,更令整个家族蒙羞…”
“妈,你快别说了,多难听,亏你说得出来,”妻子急忙制止。
“亲家母,轩宇英年早逝,我万分痛心,不要你一再提醒,”母亲眼睛一红,泪水夺眶而出。
“要是当初听闻噩耗,我便随轩宇而去,就不会多出后来那么些事,就不会让大家跟着我蒙羞…”
说着,母亲蹲在地上,双手掩面,轻声抽泣。
妻子见状,跟着蹲下身,好言劝慰。
“妈,你是严重外貌协会主义分子,看人只看外表,不重内在,”妻子气乎乎地说。
“郝爸爸忠厚老实,手脚勤快,而且体贴,懂你心思。女人嫁给这样安全可靠的男人,有什么不好。没错,郝爸爸是牛粪,可是牛粪才能把鲜花滋润得美不胜收,光彩夺人啊。”
本来妻子维护母亲,我要为她点赞。
可她把郝江化说那么好,似乎换成她,也会义无反顾嫁给这样的男人,不得不令我打翻了醋子。
“好你个郝江化,竟然把颖颖拉到自己的战线去了,看我不收拾你这老头子,”我咬牙切齿,狠狠地想。
“既然母亲和妻子都站在你那边,我非得站在岳母这边,跟你PK一下,较量高低。”
“忠厚老实?我看未必,”我斗起胆来,酸酸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