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桂听得外面有人吼叫道:“客栈一干人等都呆在房间不许出来,大周国麾下风字营搜查奸细,无干人等回避!”
客栈之中登时哄乱起来,一队士兵手持钢刀,飞快闯入,其余人在门外守着,不让人进出。
高桂心惊不已,正要回房,楼下一个军官已瞧见了他,喝道:“小子,站在那里不要乱动,否则刀子可不长眼!”
高桂登时站住,瞧了瞧身旁阿珂面色苍白,点了点头,道:“只怕是冲着我们来的!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阿珂点了点头,忐忑不安地瞧着那些士兵飞快地上了楼来,心中害怕,向高桂靠近了一步,高桂见她举动,眼神之中惊惧不安,那绝美的俏脸上更添楚楚可怜之意。
高桂心中一热,只想到,便是豁出命去,也要护得她周全。
这时,那些军士噔噔地上了楼来,有两个见到阿珂时,不禁一怔,眼中随即又惊又喜,互望一眼,其中一个用刀指着阿珂道:“你是奸细!”
高桂见这两人目露淫…
光,心中愤怒,骂道:“奸…你老母!你问也不问一句,就说她是奸细,吴……大周皇帝的手下号称精锐之师,你们两个居然见色起意,想要栽赃么?”
他起先听人说什么大周国,想来吴三桂已经称帝了,更是想到此地距离云南颇有些远,便想出言恫吓。
那两个军士见他虽然年纪轻轻,却是锦衣华服,见了当兵的也不惧怕,不由得惊疑不定。
这时,楼下那大胡子军官腆着大肚腩,大声喝道:“楼上发生何事?”
一名军士大声应道:“回禀将军,这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形迹可疑!请将军示下。”
高桂深知,这时候要么就立刻翻脸动手,要么就硬撑到底,不然,引来更多人的话,自己逃去是没问题,阿珂、陈圆圆和长平公主全都逃不掉。
高桂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啪”地一声,给了那说话的军士一记耳光,大声骂道:“他妈的,什么形迹可疑!叫你们当官的上来,本公子要问他话!”
这军士何曾见过这般凶悍的主?捂着脸,惊惶的瞧了他一眼,高桂又是一脚踹去,正中那军士膝弯,骂道:“看什么!还不给本公子滚!”
他这一脚也不敢用力,生怕将他踢重了,引起麻烦。
阿珂在一旁眼睁睁地瞧着他发疯,心中害怕,七上八下地跳着,见那两名军士灰溜溜地下了楼去,身上冷汗直流。
只想道:他胆子真大,居然敢打人!
若是被揭穿了,岂不眼前报还得快?
他却不知,越是唯唯诺诺,显露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这些当兵的就会越是肆无忌惮,这些丘八横行惯了,老百姓迫于淫威,敢怒不敢言,这也就更滋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自觉高人一等,今日碰到高桂,也算他们晦气。
两名军士慌慌张张下了楼去,又是“啪啪……”
两声,每人挨了那胖军官一耳刮子。
“饭桶!咱们风字营哪来你们两个废物!”
“那人说……说……”
一个军士嗫嚅着申辩,胖军官理也不理,哼了一声,大步走上二楼去。
高桂见他来势汹汹,不由得有些怯了,但瞧他单独上楼,没带其他人,暗道:实在混不过去,就捉了他当人质!
这胖大军官腾腾地走了上来,指着高桂道:“哪来的刁民,居然敢打我的弟兄,活的不耐烦了么!”
高桂冷哼一声,道:“你是什么东西!见到本公子还不跪下!”
胖军官深深地瞧了他一眼,忽然面色陡变,“啊呀”一声,那颇为肥胖的身躯竟无比利索地拜倒在地,道:“原来是二公子驾到,卑职有眼不识泰山,死罪死罪!”
突然的变故,令高桂目瞪口呆,那胖军官迅速又爬了起来,走到阶梯前,指着下面那两个挨了耳光的军士喝道:“你们两个杀才,二公子都不认识么?回去每人领二十军棍!”
转回头来,脸上堆满笑容,道:“二公子驾临,必是身负重任,不知卑职可否为二公子效绵薄之力?”
瞧了阿珂一瞧,抢上两步,压低声音道:“韦爵爷休要惊惶,可否借一步说话?”
高桂浑身一震,他认出自己了?此人看来是友非敌,不由得惊喜,点了点头,大声道:“算了,本公子不跟你计较,你跟我来!”
那胖军官连声应道:“是是是,二公子何等胸怀,怎么跟卑职一般见识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高桂的那间厢房,关门之后,胖军官躬身下拜,道:“韦爵爷,卑职是委署护军参领胡一刀,在吴三桂这里潜藏了四年了,一个月前,接到密文,让我寻找韦爵爷。没想到这么一份大功劳居然被卑职碰到,哈哈。”
高桂知道,这人所说应是真话,他既然认得出自己,只须下令捉拿便是,倒不用来骗自己,只是他何以认识自己却是不知,细细问了一番,那胡一刀倒也应答如流,原来这风字营中,除了他胡老兄外,还有十几个人是康熙在吴三桂未反之前派到这里来的,高桂知道这次保命有望,喜不自禁,当下好好勉励了一番,任由他去安排……
这胡一刀果然是精明能干,护送着高桂一行人轻易地通过了关防,不日便来到广西境内,广西虽然不在吴三桂管辖范围,此次他联合了耿精忠和尚可喜造反,更有俄国红毛军、蒙古、西藏等地均有联系,声势不小。
高桂抵达桂中柳州时,清军已经在广西边境和吴三桂的军队大战了数次,朝廷军队调兵遣将,大战一触即发,当地的将领官员哪敢让这么一位大人物留在险地?
派兵半护送半强迫地送了他走,二十天后,长平公主腿伤已经愈合,不告而别,悄然而去。
高桂和阿珂相对唏嘘……
行了近一个半月,沿途官员伺候爷爷般,终于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