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乐没坐出租车,步行到桥头时,天已昏暗。
为了不引起过往行人的注意,马小乐没作什么停留跑到了桥南面的绿化丛里。
不过马小乐怕万顺意到会打他电话留下痕迹,所以还是上了桥头等他。
六点半,很准时,万顺意开着车子来了。
马小乐见附近没有人,赶紧提着袋子,快步迎上去。
上了车,马小乐说市区里面就那样,直接向东,到市郊转转,可能有有点新鲜感。
万顺意当然不会拒绝,油门一加,疾驰而去。
“万总,你的真是有魅力!”马小乐歪头看着万顺意,一脸羡慕的表情。
“有魅力?”万顺意咧了咧嘴,“你倒说说,怎么个有魅力法。”
“在我看来,如今这个社会,会赚钱、有钱就是有魅力,像你这样,又会赚钱又有钱,似乎干啥都经验丰富,浑身上下可不都充满了魅力么!”
马小乐的话让万顺意飘飘然起来。
“哪里啊,我哪有什么经验,都是瞎闯而已。至于魅力嘛,更谈不上了,哪像你们,年轻、有学问,明显是大有潜力的。”
“万总,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你身上那股闯劲和巧劲,没有这两股劲头,是很难干出点事的。”
万顺意因为老想着马小乐那大家伙,放松了作为老狐狸的所有戒备,被马小乐捧得晕晕乎乎。
“万总,你这车真不错。”马小乐转了话题,尽量多分散万顺意点注意力。
“一般,这不算什么好车,好车还没买呢。”万顺意道,“会开车吗?”
“会一点,但不怎么熟练。”马小乐脸上带着笑。
“好,那正好试一下,来。”万顺意说着,方向盘一打靠了路边,拉开车门就下了车。马小乐也不客气,直接从副驾驶位置上跨过去。
车子徐徐起步,马小乐还真的有点不熟练,跟沈绚丽学过车后,很长时间没摸车子,现在,连换挡都磕磕巴巴。
万顺意趁机抓住马小乐的手,“这样,这样推,档就上去了。”万顺意一松一紧地捏握着马小乐的手,做着示范。
这让马小乐一阵恶心,不过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笑道:“看来还不熟练,得多练练。”
“这个容易,以后想练车,尽管拿我的车去。”万顺意很慷慨。
十分钟后,在市区外围的大路上,马小乐将车子在一个拐弯处的空地上停下来,天色已上黑影。
马小乐扭身把放到车后座上的袋子提到跟前。
“哦,什么好东西?”万顺意问。
“没什么,一点零食、下酒菜。”马小乐说着,把里面的花生米、卤鸡爪、鹌鹑蛋掏出来,还有那十个小瓶装的“红星二锅头”。
“万总,这种感觉很不一般吧,远离城市的喧嚣?”
马小乐扬着眉毛问万顺意。
万顺意一看马小乐的模样,一个控制不住,伸手捏住马小乐的脸,“老弟,你还挺有情趣啊!”
马小乐头皮一阵紧一阵麻,可是关键时刻不能表现出异样来,“万总,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似乎还有点不适应。”
“是很突然,不适应可以慢慢来。”万顺意特别高兴。
“万总你说得对,凡是都得有个过程,不能操之过急,慢慢培养出感情来,任何事情才能水到渠成。”
马小乐说着,拿出两个二锅头,“万总,你下开一下,好好喝点,今天就当是咱们的一个全新开始吧,一定要尽兴,不能扫兴!”
万顺意本来是不胜酒力的,但被马小乐这么一说,也不好拒绝,“行,我就放开喝了,醉了你把我送回去,总之一定要尽兴!”
马小乐说好,投脾气才好,要不哪里能谈到一起去。
万顺意呵呵一笑,“啪啪”拧开瓶盖,浓重的二锅头酒曲味顿时弥散在车厢内。
马小乐也没闲着,把花生米啥的,摆放开来。
也许真的是兴致来了,还没怎么着,两人一会就干掉了。
“万总,真是痛快!”
马小乐又拿出一瓶,拧开给了万顺意,自己也拿了一瓶,拧开后先抿了一小口,吧唧了两下,说够劲,又丢了一粒花生米嘴里,接着举起小酒瓶和万顺意碰了一下,仰头一大口,喝了差不多半瓶。
万顺意一看马小乐喝得这么痛快,受了点感染,竟然一仰头喝了一多半。
马小乐一瞅,好家伙,正好么,就愁着你不喝呢!
想到这里,把自己生下来的半瓶一口气灌进肚子,“万总,爽快,真男人,全干了!”
万顺意毫不犹豫,也是一饮而尽。
马小乐捏着手里的空瓶子,心里直发笑。
不怪马小乐发笑,万顺意再怎么狡猾,也有大意的时候,刚才,马小乐喝的那瓶可不是二锅头,凉水而已,他在住处已经做了手脚。
为了迷糊得更像一点,马小乐伸手摸了一下万顺意的大腿,“万总,我看干脆我们再痛快地干一瓶,这样的心情和情趣,实在是不可多得。”
“马老弟,不能喝了,真不能再喝了,你大哥我酒量不行,呆会没准就瘫了。”
万顺意满嘴酒气,“我可告诉你,我要是瘫了,你可不能趁机戳我屁股眼子!”
刚刚啃下去的鸡爪子,马小乐差点吐出来,“万总瞧你说的,怎么会,不是说了么,今晚就是培养培养两人之间的情趣。”
“哦,那,那好啊。”万顺意有点大舌头了。
“对,这才是尽兴么!”马小乐拍着巴掌,“万总,我发现你绝对不是扫兴的人。”
“当,当然不是扫兴的人。”万顺意嘿嘿笑着伸出手,“马老弟,来想让哥哥摸摸,你那玩意儿,可,可真不是一般的雄壮!”
“刚说你不是扫兴的人,就变了。”
马小乐又递给万顺意一瓶,自己也开了一瓶,“万总,这次一口喝干,尝尝是啥滋味!”
说完,自己把“酒”一气灌下,抓起鸡爪子大啃起来。
万顺意无奈地看着马小乐,开了酒瓶也是一口下去,结果被呛的脸红脖子粗,老半天没上来气。
“万总,我手机没电了,你的给我用下,得打个电话给秘书小贾,让他晚上不要等我了。”马小乐伸手拿起车前台上的手机,走下车去。
马小乐走到车后头,把电话打给了刘广达,说万顺意把陷害他的证据时刻都带在身边,不好下手,不过现在已经把万顺意骗到了穿城河桥上,证据就在他的车里。
马小乐要刘广达不要声张,赶紧到桥西侧躲起来,找个机会把万顺意的手提包给拎走,证据就在里面。
和刘广达打过电话,马小乐又用自己的手机联系了关飞,要他火速到穿成河桥东侧,该有很好的出手机会,因为他将见到一个醉酒瘫软的万顺意。
回到车里的时候,马小乐发现万顺意的眼睛已经有点发呆了,“万总,咋了?这么没精神?”
“多,多了,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喝得又猛,现在酒劲上来了。”万顺意摆摆手,口齿不清。马小乐一看,估计再一瓶,万顺意绝对就扒下。
“万总,我还没喝到位,怎么也得陪陪我吧。”马小乐道,“要不你来半瓶,我帮你带半瓶!”
“嘿嘿。”万顺意睁开有些发木的眼睛,“老弟,没想到,你酒量和家伙一样大!”
“你就没忘我家伙大,哪天搞你一下,你还受不了呢!”马小乐笑嘻嘻地把酒递了过去。
又喝了,岂有半瓶的道理。万顺意嘴角流着黏涎,耷拉着脑袋。
“万总,怎么样了?”马小乐推推万顺意,没有反应。马小乐机警地看看四周,除了偶尔过往的车辆,没啥动静。
马小乐从口袋掏出一副薄手套,小心戴好,又掏出一个小毛巾,把方向盘、换挡杆和酒瓶等,都仔细擦了个骗,还出来将车门拉手擦了,总之不留下任何痕迹。
一切搞定后,马小乐启动了车子,向穿城河桥开去。
天色刚黑下来,不远处的城市已是灯火阑珊。
在穿城河桥东侧,马小乐停下车子。桥是道老桥,桥头的护栏早已不见,护栏外是一段陡坡,陡坡过后就是不浅的河道。
关飞还没到,为了节省时间,马小乐费了大力,将烂醉的万顺意挪到主驾的位子上。
陡然间,马小乐有了种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还真可以搞死万顺意的!
将车开到桥头护栏外的陡坡上,停车后挂上档位防止车子前滑,然后再把万顺意移到主驾上,之后退到车外,把万顺意的脚搬起,放到离合器上,再抽身出来关上车门,这样以来,原本被档位卡住的车子就会顺着坡道滑进河里。
如果为了再保险一点,还可以帮万顺意牢牢地系上安全带。
马小乐相信,如果这么一搞,估计几分钟后万顺意和他的车子就会在眼前消失。
但是马小乐又想到两个问题,觉得还是不能那么做。
第一,按照正常推理,醉酒者开车很快,就是不快,也绝对不会是爬行的速度,那么车子的落水点就成了一大疑点。
按照他的办法,车子落水点距离岸边太近,造假现象比较明显;第二,这么一来,想栽赃嫁祸刘广达,也不太可能。
正想着,关飞来了,提着个包。
“带包干啥?”马小乐问。
“伪装呗。”关飞贼头贼脑地看了看车,“万顺意在里面?”
“死猪一样。”马小乐点点头。
“好,看我怎么收拾!”
关飞说着迈开步子要过去,但被马小乐拦了,“等等,刘广达还没来呢。”
说完,掏出一副手套,“等会我和刘广达一起回去,你戴上手套,记住,别搞出人命来。”
话刚说完,万顺意的手机响了,马小乐过去赶忙,拿起来一接,是刘广达的,他说已经到了。
马小乐让关飞躲起来,然后又把手机丢进车里,到桥西侧把刘广达带过来。
“刘总,万顺意就在里面,醉得不省人事,你去车里拿他的手提包,证据就在里面,我给你望望风。”
说完,马小乐从口袋掏出两个二锅头瓶子,一个空的,一个还没开瓶,“刘总,这个先拿着。”
“什么东西?”刘广达看不清是啥东西,伸手接了。
“酒,我灌万顺意的,还剩两瓶,你喝点壮壮胆。”马小乐道,“刘总,我要不是喝点酒,还真是害怕。”
“这有什么怕的。”
刘广达拿着酒瓶向车子走去,“我不喝,还是丢进车里让万顺意醒来接着喝,等我拿了证据就有他好看的,到时他就喝不上了!”
拉开车门,刘广达翻弄了一阵,拎着万顺意的手提包出来了。“嘿,这下他万顺意死定了!”刘广达走到马小乐跟前,掂了掂提包。
“刘总,我的钱呢?”马小乐问道,“五十万,可一分不能少!”
“五十万,小钱,差不了你!”刘广达道,“别看我这人暴躁,但说话算话。”
“那好。”马小乐点点头,“刘总,你开车来的,刚好带我一程。”
“没问题。”刘广达和马小乐边走边道,“你用了啥法子,能把万顺意给灌倒,他这人可是老奸巨猾的。”
“那不容易么。”马小乐嘿嘿一笑,“他不是个老玻璃么,我骗他说我也是,一起出来玩玩,然后说用酒助兴,我要他喝他就喝,能不醉么!”
“哈哈……”刘广达摇头大笑,“男人也能出卖色相呐!”马小乐笑而不语。
来到市区,马小乐说在银龙国际酒店下,有朋友在附近,要过去会面。刘广达说送到家呗,马小乐不让,他可不想让刘广达知道他住哪儿。
回到住处,马小乐打电话给关飞,关机了,估计是搞事的时候关了,能专心点。
好一阵子,关飞回电话,气喘吁吁地说行了,正按照既定方案,跑步回来。
马小乐问怎么搞万顺意的,关飞说回去再讲,下手有点重,不知道后果怎样。
马小乐一听后悔莫及,不该让关飞一个人下手,没有轻重,出了人命大事那可不太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