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赢最近觉得他心爱的幽妃有些奇怪。
这些日子公务繁忙,常常令他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办法回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寝殿里面休息。
按理说,这个好动的女人应该是积攒了很多体力才对,迫不及待的要和他享受夫妻间的秘事。
但是你瞧瞧,你瞧瞧……
好不容易今天回来的早些,终于有空将美人抱个满怀拖到床上去欢爱。
可没想到这身子下面的幕清幽不但没有半点饥渴之态,反而病怏怏的累的不行。
才只来了一回就迫不及待的闭上眼睛梦周公去了,甚至在睡梦中还顶着黑眼圈趴在枕边疲倦的吐出了半截舌头。
“你这是怎么了,累成了这样?”
又心疼又疑惑的用手指将幕清幽吐出来的舌头顶回她的口中帮她收好,免得一会儿吃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皇甫赢英俊的脸上写满了问号,却除了轻微的鼾声以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无奈的叹了口气,男人伸出健壮的手臂将柔软的娇躯搂进怀里安抚着她的后背闭上了双目。
心里自我安慰着想到,也许是自己这几天冷落了她,所以她肯定又不甘寂寞的跑去放风筝什么的,弄得一身劳累才能不至于在夜晚独守空闺时感到那么寂寞。
这样的想法沈重的击打着皇甫赢在爱情方面单纯的近乎智障的头,让他产生了浓浓的罪恶感。
等忙完了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的补偿她啊──在睡着之前这个小白在心里坚定的下了决心。
然而皇甫赢所不知道的是,幕清幽的疲倦与劳累同他究竟在不在她的身边日夜陪伴着她没有任何联系。
她看上去没精神完全是因为她隔三岔五的就要被大小两只鬼来压。
有的时候甚至小鬼白天刚舒爽的压完,而这只忙于国事的大鬼急匆匆的回来又饿狼似的在晚上将她重新碾压几遍……
就这样连续的纵欲下来,即便她身上有无数强悍的淫药可以助兴也解不了她身体渐渐被掏空的苦楚。
所以说信息不对称一直以来是情侣之间产生误会的主因。
就好比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爱侣之所以分手不是因为真的不爱了,而是错误的以为对方不爱了。
出于自我保护原理,每个人都抢着要在对方抛弃自己之前先将对方抛弃。
于是就有了所谓的“原来他早就想要和我分手”的可悲想法。
一个误会产生了而不解开是很要命的,因为它很可能引起一连串令人哭笑不得的错乱反应。
眼下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早上醒来的时候,幕清幽才一睁开眼就对上早已穿戴整齐的皇甫赢抱歉的笑。
难得看见这个大冰山露出如此示弱的表情,女人禁不住浑身发毛。
一双媚眼谨慎的睁得大大的,堪比金鱼。
“那个……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很难不将他的反常联想到什么病态上,幕清幽担心的伸出手摸上了男人的头试探着他的体温。
“不是。”
听她这么一说,皇甫赢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
没想到自己的微笑居然与拉肚子时的表情雷同,让他一直刚强的心未免感到挫败。
故意轻咳了几声转开女人的注意力,皇甫赢调整了一下角度重新露出笑容殷切的将为她准备好的衣服递到美人的面前。
“来,孤王一直不在你的身边辛苦你了。今天朕亲自伺候你更衣。”
“呃……”
望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折叠整齐的长裙与外袍,幕清幽身上的寒毛更是竖得笔直。
再加上皇甫赢调整完角度之后,笑容依旧是那么难看。
于是她的眉毛艰难的抽动了几下,最后终于忍不住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衣物远远地跳下了床。
“不用了,你干嘛跟我这么客气……你看看……你看看……”
说着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手忙脚乱的将衣服往身上套。
眼角的余光还一直回身偷瞄着皇甫赢的动态,生怕他其实是某个鬼变的,而真实的皇甫赢已经凄凄惨惨的被打倒在哪里了。
见自己所谓的“下定决心对她好”貌似只起到了惊吓的效果,皇甫赢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做为男人无法取悦自己的女人的挫败感。
唉──果然是不能太长时间冷落娇妻,人家都说距离产生美,但是太远的距离就只能望穿一江水……这才刚不在几天啊,他的幽儿就已经连他帮她穿衣服都不愿意了。
那要是他再消失一段时间,这女人是不是连句话都懒得跟他说了?
于是这一天,所有接触到皇甫赢的王公大臣都发现自己的主公挂着一张极为忧愁的脸。
那样子简直就是担心到了心坎里,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据说后来这件事传到民间,让老百姓们着实感动了一把。
因为大家都在说,他们的皇上是真正忧国忧民的好皇上。
为了百姓社稷,连走路吃饭都在想着国事显得心事重重。
“幽,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身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青色长袍,皇甫玄紫眯着一双月牙眸盘腿坐在矮桌边为前来相会的小女人斟上一杯热茶。
今天的男人显得很英俊,顺滑的长发一丝不乱的垂在身后并在发尾处用一根丝带绑了个结,让一向妖媚的他染上一缕书生气息。
衣服虽然已显陈旧,但是却干干净净的,散发着只有他才配得拥有的特殊清香。
“别提了,早上你大哥变得有些古怪,待在房间里好半天都不肯走,也不知道想做些什么。”
喝了一口茶压惊,幕清幽的眼中还闪着怯怯的光芒。
“到底是生病了还是国事太繁重,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他或者干脆传个太医。据说现在因为压力过大而患上心病的人有很多,莫不要得了失心疯才好。”
“不会吧?”
听幕清幽这么说,皇甫玄紫抿唇一笑。
右手习惯性的摆出兰花指抵在唇边轻点头,一双眼睛因为笑容弯得弧度更大。
“大哥很坚强的,怎么会说疯就疯。”
笑过之后男人优雅的敛着袖子往幕清幽的盘子里加了一块酥肉,表情温柔至极,完全像一个一心一意照顾家里人的好主妇。
“别乱想了,好不容易来了,尝尝我做的新菜。”
催促着对方尝自己的手艺,男人的眼中闪过期待的光芒。
“什么叫好不容易来了?”
口中咀嚼着食物,幕清幽的眼睛却变得直勾勾的,像是要戳穿某人的谎言。
“我几乎每天都来好吗。唔……这个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看你最近瘦的,抱起来都不舒服了。”
听恋人喜欢,皇甫玄紫马上又给她夹了许多,美颜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我瘦了是谁害的!难道你们男人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节制吗?”
提起这个她就有气,面对着碗里越堆越多的菜肴,幕清幽吃得满腹委屈。
这两个臭男人啊……把她当花娘使啊。
反正不要钱,不睡白不睡是不是!
“紫是你的人,你来看我跟我亲热也是正常的嘛。如果有一天你不亲近我了,紫可是会伤心的……”
感觉到美人的抱怨,皇甫玄紫的柔弱面又慢慢的浮现了出来。
只见他很无辜的咬紧了下唇,头垂得低低的,眼圈也红了。
似乎幕清幽再多说一句不愿意的话他就会立刻哭给她看。
“好嘛好嘛,我又没说什么。你可别哭啊……你一哭我心里也不好受。”
见情人一忧伤,幕清幽的心里就酸酸的,忙放下饭碗走过去抱住男人的头柔声安慰着。
柔软的胸部就这样不自知的摩擦着皇甫玄紫的俊脸,让嗅着阵阵乳香的他立刻决定再多装哭一会儿好了。
“不过我跟你说哦,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们今天能不能只吃饭,不做那个……”
是的──安慰归安慰,原则还是要遵守的。
试探性的同皇甫玄紫讲着道理,幕清幽想把自己从男人无尽的欲望深渊里解救出来。
原本还只是抱着一点点成功的希望,然而下一刻,皇甫玄紫却主动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一张白皙的脸上连个水印都没有,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可以。原本今天我也是想抓紧时间同你说一些重要的事的。”
他看上去到很是大度。
“哦?”
回到对面坐下,女人露出感兴趣的目光。
“你想同我说什么?”
面对着眼前一脸好奇的女人,皇甫玄紫沈吟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将这些话说得更清楚。
直到幕清幽已经等得十分不耐烦了的时候,他才凝神静气的直视着对方的双眼轻轻地问了句──“你,听说过银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