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曼惴惴不安地敲了敲门。
“来了。”熟悉的男声传来,让她心头一热,原先积在心头攒成一团的焦虑、愤怒、悲伤,都因听到他的声音而消散,剩下的只有浓浓的委屈。
门应声而开,“小曼?你怎么来了。”他脸上没有预想的惊喜,反而躲躲藏藏的显得十分尴尬,尾音骤降。
秦小曼心中的不安在慢慢的膨胀,勉强扯出一个带泪笑颜,“我来找你了,不欢迎吗?”
他貌似不经意地扬手搁在唇角,犹豫道:“我等会儿再和你解释,听话。”说着便要关门。
秦小曼迈上最后一个台阶,上前一步推开了门,佯装镇定道:“我进去坐会儿可以吗?”
“朗,谁啊?”
一个清透的声音传来,接着,一个身着睡袍的美女走过了,先是极其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而后小鸟依人般一靠,微微偏头娇嗔道:“她是谁啊?”
他身子一僵,继而露出一个平日里对着她秦小曼才展露的温和笑颜,“一个亲戚。”
小曼的心刺啦刺啦撕裂成好几半,捧心踉跄着退后一步,险些跌下台阶。
他圈在美女腰间的手臂微微一动,似乎还想似往日那般拉住她,可是终究只是一动而已。
从此,他的怀抱只属于另一个女人了。
忧伤的音乐响起,小曼和顾朗面对面地坐在咖啡厅里。她的眼泪不住往下落,噼里啪啦砸在滚烫的咖啡里面,捡起一朵朵忧伤的水花。
“对不起。”良久的静默之后,顾朗吐出这么三个字。
“你怎么,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小曼捂面,可是泪水还是不断从指间缝隙里往下流。
原本,只是想要一个解释,或许,这是个误会,他有他的苦衷也说不定。
原本,她想要镇定一点,最起码,给她留下点最微薄的尊严。
可是,她没办法,谁让她爱得这么卑微?
这么的毫无保留,全然不给自己留下一点退路。
他欠身倾向前拿起手帕给她擦泪。
“不需要!”
小曼情绪激动起来,“啪”一声打开他的手。
他不放,手帕掉落在咖啡杯里,白细的亚麻餐桌布被染成了深褐色。
宛如干涸的血液。
他的手尴尬地晾在半空,变态,直到对面那个他辜负了的女人拉开座椅冲出门外,他仍是石化般僵在原地。
慢慢地,十指曲起紧扣掌心,是他错了吗?
屋漏偏逢连夜雨。
秦小曼仰头望着天空如柱的雨丝。抹一把伤心泪。踉踉跄跄地走着,无奈脚下一滑,恰好这时,迎面重来一辆重型卡车急速撞来。然后……
* * * * *
“然后,你是不是还想来个穿越啊?最好穿到女尊世界里,遇到个和顾朗长一样儿的男的,每天加以蹂躏玩弄,以报前尘旧怨?”
安然实在听不下去秦小曼在那儿胡编乱造了,不客气地打断她,掏出她的手机扔给在一边抹眼泪的小曼,“给,打个电话问一下就好了吗?擦干净你的鼻涕,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因为不放心跟过来的豌豆和任帅对望一眼,保持沉默。
好好的同学会毁在一张报纸上。
豌豆大姐现在特别想把那个买报纸的男的揪过来暴打一顿。
秦小曼看到那张报纸后,寒气冲天的灌了自己两杯白干,抓起包丢下句“去厕所”就没人了。
豌豆以为她心里不好受,去卫生间避一下,也没在意。
倒是任帅急煎煎地拉她去看小曼。
她这才知道小曼眼看就修成成果了,这么一刺激,“千年”道行全毁了。
两人一路跟着她到了机场。
才发觉她是要买去美国的机票。
可能是没带够钱,她左掏右掏地摸出张蓝色的卡递给售票小姐。
眼看那售票小姐傲慢不屑地表情立马恭敬起来,双手给她递了票。
豌豆和任帅忙去追,然后,这个自称安然的女人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封了机场,将失控的秦小曼拖了回来。
小曼一坐下来就开始哭,哭诉她臆想出来的悲惨。
任帅没想到会碰到这种情况,尴尬地摸摸鼻子转开了眼睛。
豌豆暗暗佩服安然,看她个头不是很高,瘦瘦的,没想到这么有气势。
一身黑色皮衣,内里套件高领的火红色修身长款毛衣。
栗色的卷发披在肩头,就这么逆着光看,瞳孔倒不是纯黑的。
这就叫气场。
豌豆低头看看身边哭成一团泥样的秦小曼,暗自摇头,这就是差距。
“我不打!”
秦小曼抽噎了几下,拿起纸巾擦鼻涕,“我,等他,他给我,给我个解释。”
眼神放了会儿空,又“腾”地站起来,“别拦我,我要去问个明白!”
安然把她推回到座椅上,“你冷静点好不好?就你这样,只知道哭,争得过哪个?”
秦小曼哽咽地更厉害了,“还要和被人去争的话,我才不要他呢!”
她现在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失败。
苏黎深被人勾搭走就算了,顾朗也和别的女人暧昧,这,订婚的事都上报纸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就是现在安然的感受。
她看到报纸就预料到会有这种状况,南汐绝难得见她主动开口提要求,恨不得自己开飞机送她来。
不顾广大老百姓的死活封了机场供他女人找人。
她撩了撩头发,翻开秦小曼的手机,点开了顾朗的号码。
“通了,接吧。”
秦小曼慌手慌脚地接过来,搁在耳边不到一分钟,就捂住了嘴巴,飞快地挂了电话。
“怎么了?”
安然看她眼底大片的绝望,心疼地蹲下来问道。
在她人生最灰暗的日子里,因为有这个傻乎乎的女孩的陪伴,她才有力量撑过去。
安然不是多么柔和的女人,为人也犀利。
却独独认准了秦小曼做她的好朋友。
“安安!”秦小曼抱住她大哭,“是个,是个女人接的!我可怎么办啊?”这个时候美国那边可是大半夜啊!
当我们渐渐长大,有了连家人也无法言说的悲伤痛苦时,朋友就是你那时全部的支撑。
安然的眼神冷了下来,拍着她的肩安慰她:“别哭,先去我那吧。”
扭头对豌豆说道,“麻烦你帮我先告诉她爸妈一声,就说她去我那儿玩了。”
豌豆怔怔地点头,看着她扶着小曼离开,无端冒出一句:“请问,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安然一愣,笑道:“我是小曼的大学同学,可能你去找她玩时见过吧。”
南汐绝带着人等在机场外面,这会儿看到安然和秦小曼,忙迎了上去。
周围的行人看他们一群气势逼人的男人朝两个弱女子逼去,纷纷捏一把汗。
“怎么了,她没事吧?”南汐绝温柔问道。跟在他身后的一干人都汗了一下,大当家的最近太柔了!
安然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不客气地骂道:“你们弟兄几个都他妈不是好人。告诉你们家老二,真敢欺负小曼,我头一个不放过他!”
被人说脸上了呢!众人又擦把冷汗。
南汐绝逆来顺受的样子,点头应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