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辰惶恐地捧着脑袋,眼泪汪汪地看着小曼:“是啊,我也不敢相信啊!”
“然后呢?”
小曼突然想起那个被他欺负过的女人,看陈辰的样子,八成是吃干抹净后脚底抹油开溜了。
她有点理解陈辰的感受,大概就是,嗯,做了那么久的女人后,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个男人。
从心理和生理上都受不了吧。
“还有什么然后?”陈辰很是委屈地叫嚷道,“我就逃跑了。要不然肯定会被缠住的!”
小曼对陈辰的同情顿时下降为零,这等不负责任的男人,活该被pia死。
“小曼,你别走啊!”
看到小曼要离开,陈辰失控地从后面扒拉上来,哭嚎道,“你要救救我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有男人味?很不负责任,很欠揍?”
依照他以前还有目前的表现来看,确实如此。
小曼郑重地点点头。
她低头看着陈辰围着她不放的两条铁臂,原本以为他是个小白脸,没想到身体这么硬实。
是不是在同志的世界里也以崇尚力量为美?
还有,他可不可以不要抱得这么暧昧啊?
小曼使劲要掰开他的胳膊,陈辰反而纠缠地更起劲。
“小曼啊,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你不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好不好?我,我虽然是男人的身子,可是,我的心也是很脆弱的。不,是比你们女人还要脆弱。”
陈辰声泪俱下地上演苦情戏,“你知道的,像我这么勇敢地活在正常社会中的人并不多见。想想吧,我要受到多少世俗人的白眼!你就忍心抛下我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平日里为人刻薄。
我可没见公司里有谁歧视你。
小曼暗自腹诽,陈辰的粉丝团隔三差五地给他送点小礼物。
“那个,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能帮到你什么啊?”不管怎么说,陈辰的几滴泪确实打动了小曼,她的语气也软和下来。
下班的时候,秦小曼迅速收拾了东西先一步进了顾朗的办公室。顾朗还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揉着眉心,很是疲累的样子。
小曼乖巧地绕到他身后,轻轻揉着他的肩膀。
“说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顾朗仰头,微微眯着眼睛松了口气。
秦小曼言简意赅地转达了陈辰的意思。
“不行。”
果然……
小曼主动依偎到顾朗怀里,娇声说道:“他现在好可怜的,只不过借住几天而已。”
察觉顾朗面色不善,小曼立刻善解人意地补充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陈辰动你的。”
小曼认真地看着顾朗,一副誓死也要保卫他的清白的模样。
顾朗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秦小曼激动地在他脸上啃了一口。
陈辰背着自己的行李站在楼下等着,看到小曼和顾朗出现,激动地将小曼搂进怀里使劲地抱,“小曼,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顾朗不悦地将秦小曼从陈辰怀里拽出来,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将钥匙抛给他。陈辰乖乖地去取车。
顾朗和秦小曼坐在后面的车座上,陈辰开着车,不时朝后视镜里望一眼,欲言又止。
“放心,南子不知道。”顾朗知道他的小心思,好心地提醒道。
陈辰立刻长吁一口气。
秦小曼戳戳顾朗的腰,低声问道:“这和南子有什么关系?”
“南子是他表哥。基本上,他要是有什么动静,南子会悉数报告给他家里的。”
顾朗嘴角含着得意的笑,陈辰的母亲也不是能用彪悍来形容的。
要是知道儿子恢复正常了,陈母就是用强的也会逼着儿子结婚的。
秦小曼了然地点点头,怪不得陈辰这么讨厌南汐绝。
到了顾朗的公寓,陈辰欢喜地摸来摸去,感受着顾朗的男人气息。
秦小曼在一旁看着他两眼放光的模样,看着他双手猥琐地摸过顾朗用的烟灰缸,总觉得他在光明正大地调戏她的男人。
“不要忘了,住一星期就走人的!”秦小曼提醒某人。
陈辰很认真地说道:“你放心,朋友夫不可欺。我现在,只会把对顾的喜欢默默地压在心底。我,祝你们幸福。”
一星期,对,陈辰坚定地告诉自己,一星期足够他把所有给遗忘的了。
秦小曼满头黑线。为什么,明明是好话,却这么不中听。突然想起顾朗正在洗澡,小曼忙去卧室收拾了他的衣服抱着进了浴室。
将浴室的门锁了几道,秦小曼转身,在看到美男出浴图后舌头打了结。
顾朗看她面红耳赤的模样就想逗她,浴巾也不用了,大咧咧地拿□的身体去蹭她,“想一起洗啊。”
“没,才没有。”秦小曼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了,惹得她激情澎湃,直想扑倒他。将手里的衣服塞给他,“把这些都穿起来。”
顾朗看她递给他的长衫长裤,“我不穿。太热了。”
长臂一伸,勾下了衣架上的浴袍,穿上,松松系了腰上的带子,露出一大片的胸膛,两根锁骨性感地凸着,就打算这么出去。
“不行,不行!”秦小曼双臂张开堵住门,外面有头男女通吃的猛兽,怎么可以让顾朗这么诱惑地走出去?
看到小曼那个惊慌的样子,顾朗叹了口气,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他是心理问题,不是不行。他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什么,他是后天形成的?”小曼的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
顾朗艰难地点点头,姑且就算这个意思吧。不自觉地抬手去摸后腰上的那条疤痕,看来,好人是不该乱做的。
事实证明,小曼是多虑了。晚饭后,陈辰将自己关在客房里,完全没有骚扰顾朗的意图。
秦小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顾朗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毛毛的。
“怎么了?”小曼怯怯地问道。
顾朗无辜地摇摇头,抱着她淡淡说道:“看电视。”
小曼的头贴着他的胸膛,感觉他的心跳得很快。惊疑不定地一直抬头看他。
顾朗的手邪恶地伸进她衣服里捏了一把,漫不经心地问道:“是不是现在就想要了?”
秦小曼双手护胸连连摇头。
*周五的晚上,秦小曼乐颠颠地收拾东西。
“阿嚏,啊欠!”顾朗喷嚏声不断,捏着鼻子将她不知从哪里“请来”的盘香从卧室里丢出来。“把这个东西拿出去,啊欠!”
“你这样太不尊敬了!”秦小曼指责他,忙把香小心地双手捧起来往沙发上放,“陈辰,你往那边挪一点。”
“哦。”
陈辰听话地腾出点地方。
秦小曼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一星期来,他就像傻了一样,摆着张怨妇脸坐在窗户边上感伤他的贞操。
连带着也不去上班,请了大假。
陈辰幽怨地望了她一眼,“小曼,我还是忘不了。怎么办?要不我也跟你们去秀山上拜一拜?”说着双手合十,“说不定上帝会给我点指示。”
“是佛祖!这里是中国!”秦小曼不满地提醒他,这个假洋鬼子,如此不虔诚。
顾朗拿手帕捂着鼻子快速从客厅走过去,闷声说道:“你老实在这里呆着,那儿也不许去。”
秦小曼看顾朗进了浴室,忙跟在后面窜了过去,“你已经洗过了,该我了。”
她沾了一手的香味,一靠近顾朗,他又受不了了,对着她打了一个天大的喷嚏,喷了她一脸的口水。
还没等她抱怨,就没顾朗提着扔进了浴池里。
秦小曼没防备,呛了几口水,原本准备好的情调全然消失。这这,简直是落水狗一样的瞎扑腾,还怎么沐浴净身法!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顾朗的头都疼了,又把她往浴池里按了按,“洗干净点,要不不准你进屋。”
可怜的小曼被顾朗按在浴缸里险些被擦掉一层皮。
白嫩嫩的肌肤被蹂躏的红扑扑的,粉可怜。
难得顾朗没了色欲之心,拿大浴巾裹了她抱着回了卧室,途径客厅时,忍不住头一低埋在她胸前又一个喷嚏。
小曼有苦难言,口水,口水哇!
秀山,占一个秀字,因为它虽然不高,却是山水草木俱佳。
原本是一块难得的休闲放松很是清雅的地方,最近一段时间传说山顶的寺庙里来了个道行高深的师傅,结果香火一下子旺了起来。
顾朗将车停在山脚下的停车场里,再次试图和小曼沟通,“我们晚上回去好不好?”
秦小曼身后背了一大盘香,正了正头上的帽子,“顾朗,你不想和我一起看日出吗?”
时值冬至,她穿了件大红色的短款的羽绒服,整个人包的像只粽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点委屈看着他。
“好,看日出。”拗不过她,只好顺从。
大冷天的,树上都光秃秃的了,实在是没什么美景可看的。
路上的游人也是稀稀拉拉的。
偶尔有成群结队的都是一些老太太,一看就是虔诚的佛教徒,斜跨着小黄包袱,包袱中间是个大大的机器绣出来的“卍”字。
“累死我了!”秦小曼摘了帽子,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直喘粗气。
“把香扔掉就不会那么累了吧。”顾朗距她五步远也停了下来。忌惮着她身上的那盘香,他只是在她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不可能。”秦小曼护着自己的东西,明确告诉顾朗别痴心妄想,“我奶奶和妈妈都说了,要烧自己背上去的香才灵验呐。”
听她提起她奶奶,顾朗只觉得冷。
秦奶奶是个干瘦的老太太,标榜自己能掐会算。
从小曼一出生就唠叨着给她看姻缘。
他还记得秦小曼三岁的时候,在楼下坐在板凳上陪秦奶奶晒太阳,恰好顾朗放学回来。
老太太逆光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缓缓低头,口齿清晰地说道:“我们小曼要嫁老实人家。那个小子眼睛生的太过风流,不是好东西哟。”
想他顾朗从出生起就被人夸着长大的,何曾受过这么犀利的批评?
于是乎,顾朗深深地记住了秦奶奶。
“小曼,你要求什么啊?”顾朗就不明白了,她现在,要什么没有?
秦小曼扭捏着,“当然是希望你事事都顺利了。”听到这话,顾朗满意地微微笑,这还差不多。
其实不是这样的。
秦小曼那个已是风烛残年仍旧意向不改的奶奶捎信给她,成婚之前务必要去算一算。
秦奶奶一向不看好顾朗,早偷偷定了近门的李奶奶的孙子。
听秦爸爸说小曼已经许了顾朗,不依不饶地非得要阻挠。
秦爸爸拗不过老母亲胡搅蛮缠,只好让小曼带着顾朗去算命,给老人家一颗定心丸吃。
当然,这种事情是不能让顾朗知道的。秦小曼受封建糟粕思想荼毒严重,也想知道自己和顾朗究竟算不算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