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省城出来,还要走一百多公里的国道,再走三十多里的乡道,才到唐曼青父母家所在的乡镇。
来接他们的是唐曼青的大哥唐庆忠,他坐着乡政府的普桑来的,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瘦高个中年汉子。
唐曼青有些受宠若惊,显然没想到会是大哥亲自来接,喜滋滋的让继子把行李塞进后备箱,奈何东西实在是太多,塞倒是塞进去了,但后备箱却没法关严了。
唐曼青无奈笑道:“我以为会是小弟开着货车来接呢,所以多带了些东西……”
唐庆忠面相粗犷,是典型的西北汉子,大手一挥,笑道:“没啥,公家的车,就一段土路落点灰尘,上车吧!”
唐曼青抱着女儿思思,和继子坐在了后座,车子开动,踏上回家的路程。
一百多公里的国道本身就不好走,使用多年加上维修养护不力,路面上坑坑洼洼的,极为颠簸,加上那几十里乡道,都是农用车压出来的深辙,走起来更加费劲。
想着去年的惨痛经历,李思平心道,不管明年春年青姨想不想回来,自己肯定不跟着来了,光是这来回两趟路,就够自己受的了。
这条路唐曼青当年上学来回走了四年,早已熟悉得很了,加上归心似箭,近乡情切,她倒是甘之如饴,浑然不觉似的身子随着颠簸自然摇摆,嘴上却不耽误和大哥聊着家常。
“嫂子身体挺好的吧?”
“嫣儿学习挺好的吧?”
“今年大姐能回来吗?”
“曼兰自己回来的?”
“曼紫两口子还闹呢?”
唐曼青连珠炮似的问着家里的近况,唐庆忠一一耐心解答,其实这些问题唐曼青自己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之前和母亲通电话也都聊过这些家常,她此时问起,了解近况只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想拉近和大哥之间有些生疏的关系。
“哥你记不记得,那年我上大学,是你送的我,那时候你好像还是……还是……”唐曼青看着车窗外黄沙漫天的公路,颇为感慨,却想不起当年大哥的职务。
“那会儿刚当上乡里的畜牧站站长,乡上就一台军用吉普车,咱们根本借不来……”唐庆忠也颇为感慨,他大唐曼青四岁,却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就回到乡镇上班,这些年摸爬滚打,也才当上乡镇的党群副书记。
不过和当年不同,他能用乡上的车来接自己的妹妹了,想到这儿,腰板便硬了一点,心里有些自豪。
“小青啊,上回爸妈跟你去澳门,回来说你现在条件比以前还好了,有这回事儿?”唐庆忠问的比较隐晦,别人听得一头雾水,唐曼青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去年春节回来,唐庆忠就提出来过,她是否接了李万成的家业,如果是的话,希望她能回家乡来投资,算是自己招商引资的政绩,仕途就能更通畅一些。
去年唐曼青那种际遇,自然没心思跟大哥聊这个,但也没说自己被扫地出门的糗事,因此唐庆忠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到底怎么了,听着父母从澳门回来一通吹嘘,有些淡下去的心思再次死灰复燃。
“也不算,还过得去吧!”唐曼青笑了笑,没说太多,饶有深意的看了眼旁边的继子,转移话题说道:“小弟这几天干嘛呢?”
不提他还好,一提他,唐庆忠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恨恨说道:“甭跟我提他!
气死我了!不好好在家帮爸妈干活,非要上乡里上班,给他安排了个通讯员先干着,他倒好,还嫌累,天天跟这个吵跟那个干,吃喝嫖赌,他都快占全了!“
“前天又跟春红吵起来了,把春红气回了娘家,他不知道滚到哪儿去胡吃海塞了,我也没打听!”
唐曼青心中暗叹弟弟不争气,却也不好说什么,劝了大哥两句不要生气,才问道:“你说这春红也是,总回娘家,还不肯离婚,不知道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惦记着爸妈的家产呢!”唐庆忠摇摇头,说道:“你们姐妹四个除了曼紫日子过得不富裕外,剩下谁都看不上这点儿家当,我日子虽然过得一般,也不惦记跟小弟争家产,所以这些钱财以后肯定都是他们两口子的。”
“其实春红对爸妈挺孝顺的,就是这脾气……”唐庆忠话锋一转,毕竟小弟是自己的亲人,弟媳妇儿啥样还说不准,说话便有了偏向。
“可得了吧!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豆腐都能当蜡烛点,还说人春红脾气不好?”唐曼青没跟大哥客气,她打小就看不上被父母过度骄纵的弟弟,如今养成了一身的臭毛病,也算是报应了。
只是毕竟是血肉亲人,想着父母就连在澳门的时候,都惦记家里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唐曼青便很有些担心。
中午的时候,在县城吃了午饭,唐庆忠很是点了一些地方特色菜,他这次亲自来接二妹,想的便是拉拢她回乡投资,因此表现的极为热情。
大妹唐曼红嫁了个省城的教书匠,日子过得自是不错,但投资就肯定不行了。
三妹、四妹嫁的都是农民,虽然家里也算是殷实,但更指不上。
唯一出息的就是这个二妹,远嫁南方,还嫁了个大老板,当年结婚的时候自己可是去了的,那排场,现在都记忆犹新。
唐庆忠却不知道,在唐曼青心目中,娘家这两个兄弟,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的。
大哥唐庆忠为人忠厚老实,却是个小心眼的,在家也做不得主,被嫂子管的服服帖帖。
小弟唐庆诚更是窝囊废一个,惹事儿一个顶俩,办事却连半个都算不上。
是以她嫁给李万成多年,对这两个娘家兄弟却一直不假辞色,要不然也不会在家变之后那么被动,被邱春兰随便就搞倒了。
女人出嫁,最大的依靠便是娘家人,如果哥哥有担当,弟弟有正事儿,自己何至于受那么多委屈?
想着心思,看着身边的继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唐曼青心中更加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不自觉的便往继子身上靠了靠。
一路颠簸,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到了家,李思平一看表,算上吃午饭,竟然走了五个多小时,不由感慨,这回乡路忒是难走了。
唐家所在的乡规模不大,乡政府周边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商铺,唐曼青父亲原来是乡里供销社的售货员,早些年就开始经营食杂零售,渐渐地做大了,有了自己的临街门面,又把后院的房子买了下来,七间一面青的平房围成一个大院,养育了六个儿女。
轿车从后门进院,开到房门口才停下来,司机帮着卸了皮箱,跟唐庆忠招呼一声,就开车走了。
唐家老少早就迎了出来,大姐唐曼红竟然回来了,她接过李思思,笑着说道:“哎哟!我这大外甥女都这么大了,快让大姨抱抱!”
李思思有些羞赧,但看着这个和自己母亲长得有些相似的女人,自然生出一些亲切来。
“思思,叫大姨。”唐曼青笑容满面,无论怎样嫌隙,亲人毕竟是亲人,骨子里的血脉亲情是割不断的。
“大姨!”思思听话的按着妈妈的吩咐叫了声,把唐曼红乐得喜笑颜开。
李思平和唐家人都不怎么熟悉,去年来的时候和住旅店没什么区别,今年来有了不同,至少唐家二老在澳门便相处过,和唐庆忠有了一路的“共患难”,也算是熟悉了。
唐庆忠在官场混迹多年,长于察言观色,知道自己妹子重视这个继子,他抢过李思平手上的箱子,让他和父母聊天,当先拎着皮箱进了正房。
唐家二老早就知道女儿去年境遇不好,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下子又阔绰了起来,看她那么着紧这个继子,便猜测她是因为李思平才又过上了好日子,因此对李思平也是格外看重,比看自己的亲孙子还要亲。
春节将至,唐家人历来重视,今年又专门杀了猪羊,各色糕点菜肴早就准备齐了,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就等着唐曼青一家人到了开席。
唐家二老,唐曼青一家三口,还有唐曼青的大哥唐庆忠,大姐唐曼红,大姐夫李治国坐在一桌,剩下的女眷和年轻人坐一桌。
唐曼青的大姐夫李治国是省城一所大学的物理老师,现在正在争取副教授的职称,他这些年来很少来家里过年,就连大姐也是偶尔才回来过一次年,多数时候都是初二的时候领着儿子李俊良一起回趟娘家。
“大姐夫,您可是稀客,我算着得有七年没回这儿过年了吧?”唐家三女唐曼兰性格泼辣直爽,隔着张桌子开着大姐夫的玩笑。
李治国往上推了推高倍眼镜框,矜持的点点头,说道:“嗯,得七年了,上次来俊良才六岁。”
“还得是大姐夫这搞学术的,记性就是好!”唐曼兰恭维了李治国一句,问同桌的李俊良道:“俊良,上初中了吧?可别谈对象,别跟姨似的,初中没毕业就掉链子了,耽误事儿!”
“你还好意思说!”唐庆忠瞥了一眼另一桌的妹子,奚落道:“初中就处对象,属你结婚最早,现在……”
“咳咳!”大嫂刘建梅大声的咳嗽起来,唐庆忠知道妻子不让自己往下说了,恨恨的住了口,喝了一口白酒,开始运气。
“我听大姐说,姐夫要定副教授了?”唐曼青微笑着,给继子夹了块排骨,继续喂女儿思思吃饭。
“嗯,过了年开学就得填表,应该问题不大。”李治国淡然说着,唐曼红则面有得色。
“到时候嫣儿和宝珍她们上学,可就能借上大姐夫的光了!”唐曼青恭维了一句,说道:“不像咱俩当初上大学的时候,省城连个亲戚都没有。”
唐家兄弟姐妹六个,就唐曼红和唐曼青读了大学,而且唐曼红读的是师专,只有唐曼青读的是正统本科,因此她在家中的地位,一直比较特殊。
“可不么?你那会儿还行呢,我留省城了,有啥事儿还有个照应。我上学那会儿可是两眼一抹黑,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
亲人相聚,与多年同学重逢一样,只有聊到了过去,才最相得。
既然打开了话匣子,桌上有些滞涩的气氛开始融洽,唐家人忆苦思甜,聊着家常的话题,李思平和李治国两个外姓人也插不上嘴,都自顾自的吃着,不一会儿就吃饱了。
“嫣嫣,带你大姑父和思平哥去东屋歇着吧。”因为唐曼青受到了更高规格的待遇,李思平也很受重视,看他放下了筷子,唐老爷子指挥孙女唐晓嫣,让他带两个人去休息。
唐庆忠的女儿唐晓嫣看起来和李思平差不多大,她继承了父母相貌上的优点,年纪不大已经长得很是高挑了,面貌也很清秀,听到爷爷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过来,站在门口等着。
“那……青姨我先走了,大家慢慢吃……”李思平有些纠结,要不要叫姥姥姥爷,终于还是叫不出口,简单打了声招呼,跟着唐晓嫣离开了正房。
七间平房开三扇门,中间三间是老两口的住处,进门是个小厅,算是客厅加餐厅的混合体,占了两间房的阳面此时摆了两张桌子吃饭;小厅的北面靠着窗户是个小屋,里面有张火炕,去年冬天,李思平便是在这个小屋外的沙发上度过的;东屋则占了一间房,二老就在这个屋里住。
东西各两间房子,原本是两个儿子各住一边的,不过老大唐庆忠早就自己买了房子搬出去了,因此东边房子空了出来,两个屋子专门砌了两铺火炕,用来逢年过节家里来人时住。
东屋的两个卧室门都锁得严实,唐晓嫣来把门锁打开就走了。
李思平和大姨夫李治国打了声招呼,就进了给自己准备的屋子,他环顾四周,心中感慨着今年的际遇和去年的不同。
去年回来,他睡的是沙发,继母唐曼青和小妹思思是和老头老太太挤在一铺炕上睡的。
今年不但有单独的屋子了,这间房子明显还专门收拾过,墙壁都是用白纸新糊的,地面用黄泥抹了一遍,很是平整,炕上的被子不算新,但有着浓郁的肥皂香气和阳光的味道,显然是专门洗过的。
李思平打开14寸的熊猫彩电,只有三个频道,但总算有点事儿干了。
一米高的大衣柜上,摆了几个果盘,还有些糖果和零食,显然在唐家人心目中,自己的继母再次恢复了原本的重要地位。
想来是怕被孩子们弄乱,因此才铁将军把守,这从另一面体现了唐家人对继母的重视。
他躺在热乎乎的棉被上,心中琢磨着这些有的没的,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不到八点的时候,他就被唐曼青叫醒了。
唐曼青把已经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的李思思放到被子上,帮她脱了衣服,盖好被子。
东屋两间房,中间夹着一道走廊,各有一个阳面的卧室,走廊走到尽头,左手边是个储物间,右手边是个厨房。
此时两个房间的门都敞开着,隔壁房间里是唐曼青大姐一家三口,很容易听见或看见在做什么,因此李思平没敢放肆,只是悄悄摸了唐曼青的屁股一下,以证明自己不光是她的继子。
“思平,姨去跟你姥爷姥姥说会儿话”,唐曼青叮嘱着继子,手却伸进了少年的裤裆,握住半软不硬的肉棒,故意说道:“你先睡吧!”
李思平被她弄得肉棒一硬,刚要再占点便宜,唐曼青已经下了炕,趿拉着鞋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唐曼青的大姐夫李治国已经躺下了,李俊良悄声问了句什么,得到母亲否定的答案后,再没了声音。
唐曼红安顿好了丈夫和儿子,也穿着鞋出了门。
亲人们见面想来有很多话题想聊,李思平知道唐曼青的意思是不用等她,两人晚上有大把的时间亲近,自己先睡就是,养精蓄锐也好和继母尽情云雨,因此躺着翻了几次身,热炕头实在是睡着舒服,稀里糊涂又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思平被悉悉邃邃的声音从睡梦中吵醒,夜色深沉,继母唐曼青站在炕下,正在脱衣服。
“青姨……”李思平哑着声音叫了一声。
“被姨吵醒了?”唐曼青低声说了一句,声音也压得极低。
“几点了?”李思平睡得迷糊的,屋外拉着的彩灯被窗帘隔得严严实实的,只能隐约看见继母的身体轮廓。
“快十一点了。”唐曼青脱下穿了一天的衣服,就要换上一身居家的衣服。
“还穿啊?”
“臭小子……”唐曼青知道继子的意思,但她看看隔壁,低头在继子额头亲了一口,在他耳边轻声道:“大姐跟我一起回来的,这房子也不隔音,姨浪起来你也知道忍不住,别让人听见了……”
李思平有些失望,只能把手伸过去,摸了一把继母光滑的身子。
唐曼青哪里不知他的心思,便继续低声说道:“姨坐了一天车,又说了半天话,你是睡好了,姨快累死了,乖啊,先睡觉,明天再说!”
唐曼青换好了衣服,钻进了继子的被窝,说道:“乖儿子,搂着姨睡吧!”
李思平清晨才跟凌白冰做过,并没有那么想要,只是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想抓住继母这个唯一熟悉的人来获得安全感,此刻佳人在侧,香喷喷软绵绵的抱了个满怀,自然心满意足。
“青姨,你不怕他们推门进来啊?”
“笨呢,姨不会锁门啊?”
“咱俩一个屋锁门,他们不会误会啊?”
“傻啊,除了咱俩,谁能想到娘俩会干这事儿?再说了,你以为你在别人眼中是啥?屁大孩子罢了!”
“说谁呢!说谁呢!”李思平狠狠揉了一把继母的丰臀,告诉她谁才是一家之主。
“好儿子……好哥哥……老公……爸爸……姨错了!”唐曼青紧紧抱着儿子,今晚发生的这些事,让她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狠狠的在继子的脸上亲了一口,唐曼青一脸幸福的说道:“老公爸爸,睡吧,姨爱你!”
要不是坐了一天车,李思平心中怜惜继母,自己也确实没睡醒的话,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妖娆的尤物。
在京城的时候,李思平搂着继母睡觉的机会都不多,因为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尤其是小妹思思抓妈妈抓得狠,只要她醒着,李思平根本毫无机会。
没想到回唐曼青老家过年,竟然有这份不期而遇的艳福,李思平便很是心满意足,软玉温香在怀,这一觉就睡的格外的香甜。
两人就这么搂抱着,腻味着,没一会儿,就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