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第一个夜晚,周正试着要推开媛媛房间的门时,发现门却锁住了。
想起媛媛在回家的路上说:“游戏结束了。”的话,对那过去狂欢的日日夜夜根本不当回事的态度,深深地刺伤了周正。
他又从里间走到外间,站住倾听一阵,又向前走几步,又站住。
他觉得在他行走的时候还有另外的脚步声跟在他后面,他又走动起来,故意把脚步放重,他希望能淹没那另外的脚步声。
但那另外的不属于他自己的脚步声总在。
周正悄悄地坐下,一种想哭的感觉在他的体内乱窜,寻找眼泪,可是没有眼泪。
他抱紧自己的肩胛,视线盯着空中的一个地方,不一会便模糊起来。
做为一个母亲在自己的家里,故意地躲避儿子的纠缠,刚开始,周正还以为媛媛只是有些娇羞或是女人身上的不适,做出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然而很快他就明白媛媛是真没当回事。
他们的生活恢复如初,媛媛一如既往地晨间到公园散步,午睡片刻之后又到会所打麻将,晚上刚在家里看电视。
周正则昼伏夜起,整天忙碌一些毫无意义的事。
但不难点看出,这段时间里,媛媛身上发生了轻微的变化,她的脸红润了,皮肤白里透红艳得掐出水来似的。
她的身子也越发性感,胸前的乳房似乎鼓胀起来,走动时晃荡着扑扑乱跳,她的屁股更加高跷浑圆翅把那条腰衬得柔细。
还有她的衣着,以前过露过紧的现在也穿上身了,甚至那些超短的裙子或窄小的短裤她也勇于穿着在附近招摇。
媛媛若即若迎的态度很让周正苦恼,当他在厨房里从背后搂住她的腰时,她回过头对莞尔一笑,她说:“不要胡闹,正儿,我是你妈妈。”那时,周正坚硬的阴茎正顶在她的屁股上,媛媛躲闪开,她说:“正儿,你该找个女朋友了!”
一句话让周正的雄风尽失心灰意懒,他悻悻离开了厨房,在餐厅等待着媛媛的晚餐。
晚餐很简单,一菜一汤还有一个肉,对于饮食他们都没有特别的奢求,在家里周正主张的是简易可口。
媛媛把菜端上餐桌,又弯腰给他盛过一确定米饭,冲他淡淡一笑,才婷婷袅袅地自他身边飘过,去厨房把汤端上来。
他两眼紧紧地盯着媛媛丰满的嘴唇,硕大的乳房、在黑色睡衣里凸现的乳头,还有那双隐藏在黑色透明的真丝裙底的修长的大腿,欣赏着飘动的裙子里臀部一闪一现。
她坐在他的对面,筷子撑在碗子里吃得很慢,周正问道:“妈妈,最近怎晚上也出去了?”“闲得无聊,电视也不好看。”她说。
但周正清楚,她根本就在躲避着他。
媛媛一直像一只猫戏戏弄捕捉到的一只老鼠一样,这使周正十分恼怒。
更主要的是因为他的阴茎经常处于亢奋的状态,又是总不能得到满足。
“你晚上也多出去走走,别总闷在家里。”她说道,把碗连同桌上的剩菜端走。
周正也把手中的碗送到厨房,他看见她洗碗的她项背完全露了出来,他就禁不住朝她慢慢的走了过去。
可是他还没有挨近她身边,媛媛就会倏的一下转过身来,截住他道:“你想干嘛?”周正真恨不得回头就溜,可是他的脚却生了根一般,一脸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总希望能随心所愿地抚摸她的身子,可就在这节骨眼上他总是遭到拒绝。
后来,周正终于知道媛媛晚上都去广场跳舞。
晚饭后媛媛便急忙洗澡梳妆,周正见她穿着无领无袖的白衬衫,下身却是一条红色的短裙,裙子过于紧绷,便在两侧开了衩。
一张脸浓抹重彩艳得如出水芙蓉,周正突发奇想,他道:“妈妈,我跟你去跳舞?”“你去了干什么?你又不会跳。”媛媛没理他,径直地走出去反身把门闭了。
周正无聊地在家呆了一会,禁不住也跟着去了广场,离家不远的广场绿荫环聚郁郁葱葱,两旁的合欢树、捂桐树都很绿,但也绿得乏了,骑自行车或步行的人可一路受着林萌的遮蔽。
夜里更显得阴郁;树叶脆弱,没风时也有自枝头接二连三沙漏般往下掉,不像柳树轻薄依旧,有事没事翩翩起舞。
跳舞的一角热闹非凡,场地上空拉了五彩纸带,悬了一些灯炮,倒也喜庆。
成对的男女穿梭在中央的空地上翩翩起舞,表情幸福。
周正就在场地外找了一空位,透过站在面前的人群身体缝隙看着舞场中移来移去的各种细脚,纤脚,在人圈外静静地观舞,仿佛置身喧闹之外。
舞场的灯光、音乐、舞步瞬息万变,唯他一动不动。
过一会,他便见到了媛媛,她让一个中年男子搂拥着旋转,那男子一张白净欣长的脸,那双不大的眼下月在光影下熠熠发亮。
媛媛在别的男人怀中旁若无人自我陶醉,跳起舞来的媛媛轻盈敏捷,伴随着激烈狂乱的拍子。
红裙子下面的雪白大腿随着节拍或绷直或伸屈,很有诱惑力。
她跳得十分奔放自如,男人跟不上她,显得有点笨拙。
后来,她发现了周正,她走过来,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汗珠,一绺头发覆在腮上,身上的衬衣浸湿了,紧紧的裹住她身体。
她用纸试擦着汗珠,她向周围的朋友介绍了她的儿子,周正随后轻声地在她耳根说我是她的乖乖虎。
媛媛便不悦地瞪了他。
身材挺拔的周正让人刮目相看,迎面围聚在跟前的淑女和少妇人的脸庞络绎不绝,各秉风姿。
或娇嫩或妖媚或端庄或娴雅。
后来,周正经不住那些人的怂恿,便搂着一稍为年轻的女人进了场地中央,听人说她是这里的舞蹈教师,周正四处环顾,跳着,伸着腿,不时踏到他的舞伴脚面上,在周围的每个人的脸上打量察看。
那女的好像习惯了,她带着周正嘴里帮他念着节拍,渐渐地周正的步子也从容了,她就紧紧贴紧他,周正见她的头发光溜溜的梳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好像全世界搞舞蹈的人都会统一梳这种发式。
严格的说,她不算是什么美人,但总体仪态迷人,属于那种有味道的女人。
也就投其所好的跟她调调情,那女的顿时全身像注满了鸡血一样激动了起来,把个身子扭摆得如疾风中的柳树,一对丰乳更是在周正的胸前磨踏。
到了休息的时候,媛媛就走过来,瞅着没人时她说:“正儿,你不该到这里来,你会学坏的。”周正说,脸上不屑一顾,他说:“怎就学坏了呢?若这样说你不也是在学坏吗。”“我们回家吧?”媛媛说,她的声音十分低哑,说话时又急又快,本来周正真的想回家,听她这么说,反而赌气地回到了那里。
再次将那女的搂进了场地中央,周正裤子里隆起的一堆碰到了她的小腹,她似有所发现脸上现出十分暧昧的笑。
周正见她并没拒绝,索性地将她的腰搂紧凑近了他。
跳着跳着他们就离开了场地中央,就在旁边的半人高的丹青树后面,周正紧紧地按住她的腰把脸贴过去,那女人立即顺从地仰起脸,双眼水汪汪地对着他。
“没想到媛媛姐竟有这么帅的儿子。”她说,那时他们几乎不改变位置只是扭动腰原地踏步。
周正发现她的面颊开始发热,可以感受到手心发出的汗了,这时他让嘴唇贴紧她的耳朵悄声说:“不仅帅,还很坏。”
“我就喜欢坏坏的男生。”她喘息着说,并将嘴唇微启撮成一圈等待接吻,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但周正没有吻她,用双手搂住她让她停止了跳动。
她的全身发出一阵充满快感的战栗,她喘息着把周正那一头干燥而又柔软的头发揉乱了。
并让自己的耻骨擦着他,下腹部一阵痉挛,周正只是故意轻吻一下她的额头。
但当他抬起头的瞬间,他发现了媛媛就在丹青树的另一边,她怒目而视,像是让人侵占了领地的一头母狼。
那女的也一惊,随即绽放着笑脸:“是媛媛姐。”“你们真够无聊!”媛媛怒气末消,听着媛媛说出的“无聊”一词,刺伤了她的自尊心,让她心里顿时生出恶意,而这恶意在她刚刚让媛媛搅了好事的时候还朦胧着。
“你生什么气?犯得着吗?”她也恶言相向。
“他是我的儿子,我说不得吗?”媛媛先发制人,令周正刮目。
他从没见过媛媛强悍刁蛮的另一面。
女的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大声地说:“可他是男的,是男的就想和女人相好!”“我的儿子和谁好都没关系,就是不能跟你!”媛媛又强调了这个,让她非常恼火,她暴跳如雷:“我怎么啦?你说我怎么啦?”“你怎么啦还得着我说吗?这里谁不知道,你就是见不得英俊年轻的男人,那个女人像你一样,见到男人就挪不动腿,像苍蝇一样嗡嗡地往上凑。这里那个女的让丈夫追得满大街地跑!那个女的在大庭广众之中让丈夫搧了巴掌!你丈夫就在那头,要不要我把他叫来!”媛媛话里充满了嘲弄。
周正发觉她的话一多就容易失控,丧失掩饰,就容易伤人。
“好你个郑媛媛,老娘看你有个心仪的儿子才让着你,你倒好出口伤人专揭人家的短处!我喜欢年轻男人怎么啦?我就是喜欢,你要是有丈夫,不信我把勾上床去!你儿子又怎么啦,难不成你要把儿子当老公使,才这样吃酸呷醋!老娘今天就跟你说白了,你好好看紧你的儿子,那一天,我把他弄上床去,还要让你过去瞧瞧!天下的寡妇怎都这样,自己没了男人也恨不得天下的女人都没男人!”
这突如其来的怒骂刺激了,媛媛顿时被自己失控的情绪笼罩了,仿佛她刚和魔鬼同过浴,浑身上下都浸满了伤人的毒汁。
周正见她气得浑身发抖,她的嘴唇哆嗦着就是说不话来。
这时那女人就在周正跟前,她得洋洋地对着周正,这令周正愤然而起,他猛地挥起巴掌,狠狠地搧在她的脸上。
顿感时她的脸上五个指印,周正抢完手臂左右看看,已经开始有行人注意他们。
有人高声大叫:“打架了!”随即就围聚过来了一大堆的人。
那女的捂着一边的脸嚎啕大哭,这时,上来了一男人的,看来是她的丈夫,他连声问:“你怎么啦?”“他打我!”女人手指着周正,见那长得粗壮的男人上来,周正竖起食指对着他说:“是她污辱我的妈妈!”话音刚落,左边脸上已经重重挨了一拳,他踉跄两步倒在了地上。
“你讲不讲理!”周正试图站起来,又一脚闷在他的脸上,他抬脚又朝周正踢过去,周正面朝下已经用手臂护住头,他的第二脚踢在了周正的小臂上。
这时媛媛竟像只发怒的野猫,她窜了上去,用膝盖猛顶着那个人的屁股,往那人身上吐唾沫,手抓,头撞,脚踢,周正也趋势扭住了那男人,两个人跟他竟打得难分难解,一时也不处下风。
好容易才让人拉开,周正然后后退两步,光线不好,但仍能看见他的周围蔓延的血迹,晚上,血是黑色的。
媛媛猛地扑到他跟前,她小心地拭去他脸上的血渍。
他感到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坦然,每一次剧烈的疼痛向他袭来时,都好像是对他心灵的一次温情的抚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