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尖叫一下子惊醒了小星,他连忙闪出门去,把房门带上。
神色甚是尴尬。
薛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南宫少侠,还是要进去搜么?”
小星想了想道:“这女子来路不明,如果那蒙面女子确实离不开此庄的话,毫无疑问就只能是她。她赤身裸体,我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劳烦薛庄主代劳。”
薛怜微微一笑,道:“好,那我进去看看便是了。那蒙面女子眼角有一颗泪痣,辨认应该不难。”说罢她转身进屋。
小星却是一愣,素心的脸虽然自己并未仔细端详过,但白白净净的脸上绝对没有什么痣。
莫不是……错怪了她不成?
心中犹疑不定,暗下决心不管这个素心是什么来路,明日动身之后到的第一个市镇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送出去。
约摸一盏茶功夫,房门打开,薛怜走了出来,对着小星摇了摇头,便往廊下走去。
小星跟在后面谨慎的问道:“什么也没有查到?”
薛怜说道:“下人来给他送衣服的时候,她在房内,她让下人打水给她的时候,她也在,蒙面的那条灰巾没有找到,她眼角也没有那颗泪痣。我没办法再继续怀疑她了。”
“是这样么……”小星沉吟着,总觉得有些不对。
“而且,我假借替你给她赔礼,用内力从她的手试探了一下,她……身上没有武功。双手掌心细腻,也摸不出用药水处理过茧子的痕迹。倒是几根手指间有些毛笔磨出的茧子,更像是个大家闺秀。”
“那就怪了,难道那蒙面女子现在还在庄里么?”
“这就不清楚了。”薛怜往院中看了一眼,道,“敝庄的眠月阵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阵法,逃脱也是有可能的。”把小星带到他的客房附近,薛怜拱手道:“不打扰南宫少侠和夫人了。请回。”
小星回道:“给贵庄添麻烦了。”
薛怜微笑道:“不碍的。”说罢转身匆匆离去。
小星知道她多半又要仔细搜查一遍,这庄子布局诡异,自己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便推门进屋,休息完了明日上路,相信就没有人再给伴月山庄添乱了。
冰儿在床边坐着,头靠在床柱上,闭着眼睛睡着了的样子。
小星微微一笑,进来把门闩上,走到桌边顺手灭了灯烛,轻轻把冰儿抱起,小心地放到床上。
动作甚轻但还是惊醒了冰儿,她睁开还有些迷茫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说道:“相公……你回来了?去了这么久,吓死冰儿了。”
小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啪的一掌打在她的俏臀上,“是么,都把你吓得睡着了么?”
冰儿红着脸捂着屁股扭着身子笑道:“那又不怪冰儿……那……那是冰儿太困了。”
本来就已经半解的罗杉绸裙扭动中变得凌乱,片片玉肤香肌裸露出来她却浑然不觉,仍然朦胧着惺忪睡眼帮小星脱着衣裳,想伺候他睡觉。
柔滑的小手替他宽衣解带,不免蹭过他的肌肤,他眼前微恍,不久前素心那惊讶而来不及掩饰的成熟裸体又莫名的出现在脑海里,柔软的腰肢,蜜桃般的屁股,丰腴饱满的胸膛,在他眼前摇晃着。
小星甩了甩头,对自己因此而燃起的欲望感到不屑,却被冰儿误会成对她的不满。
她眨着眼睛,一边继续半坐着帮他脱衣服,一边问道:“相公,怎么了?”
才问出口,刚刚把他外衣迭好然后扶在床边等他脱下裤子的手臂就碰到了她熟悉的隆起。
“相……相公……你……你想……了么?”她抬起小脸,脸上露出偷腥的小猫一样的微笑,双眼也变得水汪汪的。
小星把注意力转回到冰儿身上,拍了拍她的肩,哑声道:“你不是很困么,还是早些睡吧。”说完也不脱裤子,把冰儿的身子往里挪了挪,就躺到了床上。
冰儿却双眼晶亮的笑眯眯的爬起来,轻轻用脸颊磨蹭着他的小腹,柔声道:“看见相公这样,冰儿突然不困了呢。”冰儿心底想的却也是那个素心,不管小星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女子的存在却毫无疑问的激起了她心底的战斗意识。
冰儿的俏脸一路往下磨着,最后那小下巴甚至搁在了被撑起的裤裆上,一边用下巴后那处柔软的凹陷压在撑起的帐篷顶端上,一边向上抬眼望着小星,带着低柔的喘息声轻轻道:“相公困了么?”
小星眯起眼,微笑着看着冰儿。
她上半身趴在他腿上,两团绵软就那么压在他大腿上,即使隔着衣物,那柔软的触感都异常清晰。
她掍眭漱p脚丫还不老实的贴住了他的脚,用她的足背磨蹭着他的脚心。
“我要是真的困了呢?”小星笑道,然后故意打了个哈欠。
冰儿抿唇而笑,说道:“那相公便闭上眼睡吧。冰儿帮你脱了裤子,睡起来凉快。”说着玉手一伸,已经把那裤子褪下半截。
小星也不说话,悠闲的把双手枕到脑后,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时候他还是不得不认同他师兄曾经说过的话,“女人能帮助男人摆脱很多不适,不管心理上,还是生理上。”不过,他和师兄不同的是,他比较在乎这个女人是谁。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人是会改变的。
短短几个月前,冰儿对于他来说还只不过是一个照顾他母亲起居的所属于他的侍女,因为曾经很冲动的把她光溜溜的送回到楼主那里去,所以见到她时候甚至还会有些不好意思。
那时他绝对想不到,会有现在这样既不是燕儿也不是白若兰,而是冰儿悄生生的在他身边给他一个女人所能给的全部的情况。
对于燕儿……他甚至已经开始模糊了……
不过显然冰儿并不是真的要让他睡觉,也没打算让他安静的思考下去,她垂下小脸,用手扶正了那热乎乎的棒儿,先在上面吻了一下,然后稍稍吐出舌尖,在棒儿顶上那个小孔里轻轻点着。
比起平日的乖巧体贴,骤然多了几分热情主动。
小星被这灵巧的小舌头点的阵阵舒泰,鼻子里发出舒服的哼声。
用唇瓣抵住肉龟,用香舌推了些津唾上去,冰儿屈指握住肉茎,一边在根部上下套弄着,一边用另一手的手指把那些津液在肉龟上抹匀开来。
小星正闭目享受间,冰儿突然问道:“相公,你闭起眼睛,是在想素心姑娘么?”
小星皱眉反问道:“我想她做什么?”
冰儿嘻嘻一笑,调转屁股坐在他胸口上,说道:“看见那样一个光溜溜的大美人,是男人都会惦记着吧?”说着,那紧实的小屁股开始不老实的在他胸口扭来蹭去,臀尖压过他胸前,让他浑身一阵发热。
刚才偶尔出现的素心的裸体一下子变得模糊了起来,他的全部注意力成功的被这娇俏的小少妇吸引住,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双手罩上她的臀峰揉捏起来,“我现在就惦记着……怎么让你变得光溜溜的。”说着双手向下一扯,那裙腰一下被扯到了膝弯,白嫩浑圆的屁股在夜里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冰儿呻吟着抬腿把裙子脱下,然后抛开小褂,只留下一件兜儿裹在胸前,接着轻笑一声,伏下身子唔的一声,把那肉茎含进了小半根。
小星只觉一阵温热,硬邦邦的阳根顶住了柔软滑嫩的舌头,那舌头贴心的沿着肉茎上的青筋细细的舔弄着,香腮一收一放,好像膣内嫩肌一样夹挤着他,虽然动作青涩牙齿不时会碰到他的肉茎,但这种青涩加上冰儿的认真反而给了他心里十分的满足。
他抬起上半身,冰儿分开的双腿尽头,那一丛柔顺的毛发似乎浓密了一些,高高翘着的屁股紧紧并着,白嫩的耻丘中,仅能看见并拢的花瓣和诱人的嫣红一线。
他凑近了些,双手也向两边拉着她的臀肉,像蜜桃从中分开一般,已经带着些水气的幽穴在昏暗的房间内模糊的暴露出来。
察觉到视线集中在自己的阴户上一般,冰儿含着棒儿扭动着屁股从鼻子里发出唔唔的哼声,似是不情愿,但那被看着的穴口,却显然更加湿润了。
小星微微笑了笑,伸出舌头在那还被嫩皮包裹的小巧阴核上轻轻一舔。
冰儿大腿猛地一绷,双臀骤然夹紧,但无奈那圆滚滚的小屁股正掌控在小星手中,纵然那小蛮腰摆的再急,却也无法让幽穴离开小星唇畔。
想到之前冰儿所说的那句“冰儿才不会叫”,他不禁玩心大起,把脸几乎埋进冰儿的股间,用舌头一点点剥开阴核外的嫩皮,然后双唇夹住那充血凸起的小小肉粒,用唇尖快速扫弄起来。
(二)
“相……相公……别……别用嘴……那里……那里不干净……”冰儿一下子放开了嘴里的棒儿,仰着脖子弓起了背,双腿微微颤抖着,连话音都颤颤的带着呻吟。
小星深深地嗅着冰儿幽谷中的女儿香,冰儿较为爱洁,穿衣时,香囊从不离身,每晚即使无法沐浴的时候也会简单擦洗一下,但今晚显然冰儿还没来得及打理身子,那股带着淡淡体味的香气浓浓的充斥着他的鼻端,让他的小腹下燃烧起来一样。
“相公……真的不行……不行了……”冰儿第一次直接感受到蜜穴被口侵占的感觉,阵阵鼻息直接喷在阴门之上,让她浑身酥软,而不停被舔弄得阴核,更是让她的心尖都整个儿的酸了,这时她那里还记得自己说的不会叫之类的话,双手攥着床单啊啊的呻吟起来。
虽然让她叫了出来,但小星却也怕被巡夜的庄丁听见,便抬高臀部晃了晃被冷落的阳根。
冰儿喘息着低下头,用手扶住棒儿再次送进嘴中,刚刚含进去半截,就觉得阴核处一阵酥麻直贯脊背,连颈子都软了,结果一下子把棒儿吞到了底。
阳根前端挤进了嫩肉圈成的一个狭小所在,让小星一阵爽快,但还没有细细体验,冰儿就咳嗽着抬起头,像被呛到一样,“呜……顶……顶到喉咙里了。”
小星也连忙起身拍着她的脊背,笑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就这么一张樱桃小嘴,做什么如此贪吃,竟要整根吞下去么?”
冰儿胀红了小脸,唔唔了半天才羞道:“都是相公不好,你……你舔……舔的冰儿一下子浑身都没力气了。”
“这样啊……那我要怎么补偿一下娘子你呢?”小星一边调笑,一边不着痕迹的把身子拉了回来,半跪在小星身上的冰儿还在咳嗽着,注意到自己身下本来该是小星的那根棒儿的地方却变成了小星的双腿时,不由得奇怪的唔了一声。
那一声还没落下,就立时变成了酥软的呻吟,阴门一紧,冰儿的紧滑嫩腔一下子就被小星的棒儿插的严丝合缝,肉龟狠狠顶住花心,当真是不留一丝缝隙。
冰儿哀哀呻吟着,连叫声都听起来软弱无力。
小星仔细享受着紧缩的腔肉包裹着肉茎的感觉,却不急着抽动,按着她的屁股让她随着自己躺下坐下,感觉那棒儿又顶进几分,几乎要顶穿了花心一样。
冰儿捂着小腹,无力的向后仰倒,跪分的双腿间紧密结合的地方随着她的移动滋的挤出几点浆液。
小星双手绕过冰儿的腰,一手上滑到肚兜之中,把那汗津津的滑腻乳房大掌握住,按揉挑逗着,一手下探到二人交合处,寻到那已经挺立凸起的小小阴核,轻柔的拨弄起来。
在小星手中不断变换形状的乳房又闷又胀,被满满的填充着的幽穴中更是憋闷的让冰儿焦躁的扭动着,阴核处不断传来让她浑身酸软的麻痒。
她舔着发干的樱唇,哼着苦闷般的呻吟,自己开始拱挺着腰。
因为被小星搂在怀里,无论怎么动作,冰儿都只能把屁股抬起一点,身子里的棒儿也只能在她的动作下抽出寸许,抬高放下几次,这浅尝辄止的感觉反到让她更加难受,尤其是那热乎乎的顶端只能不轻不重的点在花心上,让冰儿花心那团嫩肉将酸未酸,欲麻不麻,直叫她汁水不断却无法痛痛快快地泄上一次。
“相公……这样不动,你也会舒服么?”套弄了几下,冰儿穴中酸痒难耐,终究忍不住开口,但女儿家的矜持还是让她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小星笑道:“不碍事,你舒服就好。”说着双手的动作更进一步,一手按住乳头,一手按住阴核,用指肚压住,不轻不重的画着圈子按揉起来。
冰儿幽穴一紧,又是一股滑水儿冒了出来,她呻吟道:“可是……可是冰儿不舒服啊……”
小星暗自微笑,把腰挺起抬着她的屁股猛地向上耸了两耸,粗长的棒儿结结实实的在冰儿幽穴中捣了两下,口中道:“那这样是不是就舒服了?”
冰儿穴中被那肉茎畅快的一磨,花心被重重一顶,浑身一阵哆嗦,软声道:“啊啊……好……唔唔……好舒服……”然后听见小星笑声,心中一阵害羞,嗔道,“相公……你……你就知道取笑冰儿……”
小星哈哈一笑,抱着冰儿坐起,让她紧耸的屁股坐在自己腰胯间,冰儿一阵呻吟还没结束,小脸已被他扳了过来,小嘴被他从后面探头吻住,舌津纠缠的同时,有力的双手也抱住她的双股,向上抬起放下,棒儿就随之在紧热湿滑的幽穴之中抽插起来。
小嘴被小星堵住,冰儿只有鼻子里哼出畅快无比的声音,跪坐的双腿早就伸直,一条垂在床边,一条伸在床内,不断的抽动着。
“哈阿……哈阿……”冰儿双颊憋得通红,猛地挣开小嘴大口大口的喘着,“相公……轻……轻些……”
抬起的时候肉茎抽离,蹭在嫩壁上让她浑身颤抖,落下的时候全赖她自身重量,每一下都坐的实了,花心被推挤的都有些酸痛。
小星却觉得棒儿偶尔刺的深了,挤进花心之中,那一团柔滑之中无比紧窄,吮在肉龟上说不出的受用,只嫌无法次次深入,又怎么舍得就此轻些。
冰儿那幽穴本就生的浅窄,这一下下直捣穴心捣得她既胀痛又酥麻舒爽,口中的呻吟也混乱了起来,“啊啊……相公……疼……但……不要……不要停……”
背后抱着冰儿虽然姿势新奇,但动作不便,想要更加深入的阳根也碍于那丰美臀峰相隔,小星心念一动,拔出阳根扶着冰儿让她躺倒。
冰儿双颊酡红,眼看就要泄了身子却突然觉得下体一空,心头虚虚的登时没了着落,不禁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小星,皱巴巴的肚兜下的双峰起伏的更急了。
小星半蹲在床上,抓住冰儿秀美的双足高高举起,然后向冰儿上身那边折了过去。
冰儿身子回弯,双腿不由得分开向两边,直弯到双膝几乎迭到了酥乳两侧,抬高的屁股绷得紧紧地,中间鲜嫩的蜜穴斜对上空。
冰儿娇喘道:“冰儿……这样……要喘不上气了。”
小星也不理会,径自趴在她身上,双臂架扛住她的双腿,让她身子无法伸直了,阳根自上而下对准湿淋淋的肉缝,毫不费力的向下一压,噗滋一下,直插到底。
冰儿阿的一声仰头呻吟起来,血脉不畅之下,阴户里传来的每一阵感觉都那么清晰明显。
臀丘再也无法阻碍到小星的侵入,他追寻着幽穴尽头花心中的销魂感觉,一下下更深更狠。
冰儿穴内空虚被猛烈的填补,还未抽送几下,那一双小脚就猛地绷直,足心蜷起美丽的波纹,剧烈的颤抖着,花心积蓄的酥麻一下子扩散到全身,好像身子里有什么崩开一般。
第一波尚未止歇,第二波就接踵而来,小星的棒儿真的刺穿了她身体内的什么地方一样,让她的穴中再没有其它感觉,只剩下让她几乎无法承受的快乐源源不断地传向已经麻痹的脑海。
外翻的腔肉带出阵阵汁液,两人肌肤拍击得啪啪声也愈加响亮,小星运足腰力,趁着冰儿的膣内正因为愉悦而推挤紧缩,快速的做着最后的冲刺,结实的脊背上泛起一阵汗光。
冰儿终于在那一阵美胜一阵的快感中绷紧了全身,双眼大大的睁开,红艳艳的小嘴大大张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她脑海一片空白,全身的感觉彷佛只剩下被奸弄着的小穴,会阴处的嫩肌不受控制的剧烈收缩起来,尽管被小星压在身下,却整个人要飘起来一样,花心彷佛不见了一般,一股股汁水随着膣内收缩尽流而出,已然泄了阴精。
小星本就到了最后关头,插在冰儿体内的阳根也是已经硬胀到极限,冰儿阴精一出,在那火热的肉龟上一淋,再加上丢精中的女体肉紧异常,决计不是寻常舒畅时候夹紧的阴户可比,精关不由得大开。
小星浑身一颤,紧紧搂着冰儿娇美的身体,把浓浓的阳精尽数喷射进冰儿幽穴深处……
(三)
尽管对于习武之人,只要不是练的童子功,一次尽情地交欢不会有太大影响的,但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冰儿还是满脸倦容,伴月山庄的下人送来梳洗的热水,她去开门的时候还差点一头撞在门框上。
那下人是个三四十岁的老妈子,自然是知道年轻小夫妻早晨会如此困倦的原因。
看那下人想笑又不敢的表情,冰儿不由得大窘。
昨晚看小星的那样子,再来个两次三次的,看起来完全没有问题,只是她昨晚实在不济了,小星也没再索欢,两人才安心睡下。
醒来之后阴户到没再有胀痛红肿,看来那柔嫩的幽穴已经逐渐适应了云雨之事。
冰儿拧了巾子,递给小星,眼光一溜过小星抿着的嘴唇,不由得双颊一阵绯红,脑海里又浮现昨晚那嘴在自己腿间的销魂感觉,双腿一软险些坐倒。
小星拉了她一把,奇道:“真要是困成这样,你就再睡片刻。英雄大会还有近半个月,咱们也不急着早这一时半刻的。”
冰儿连忙道:“没事,冰儿……脚滑了一下而已。”
两人收拾停当,便在屋中等人来领路,有了昨晚的经验,小星说什么也不会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
找不到路事小,让薛怜再看一次笑话,伤了小星那大男子的自尊心就事大了。
沏好的一壶茶说说笑笑间喝了大半,才有人来叫二人往内厅过去。
到了那边,素心已经坐在最角落的座位中,怯怯的低着头。
伴月山庄似乎是没有早晨这一餐饭,小星也不好开口询问,便摸了摸肚子拉着冰儿坐下。
端坐在当中的是何若曦,身边站着几个庄内弟子,却不见薛怜。
小星本想再问问昨日何若曦的话究竟是什么用意,但将要开口又觉对方昨日不说,今日自然也不会说,心中也不愿在此耽搁,便开口道:“庄主,在您这里打扰的也差不多了,如果没有其它事情,我们就趁早出发了。”
何若曦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竟没有听见一般。
小星便又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何若曦这才猛地抬头,说道:“你要走了……这样也好。”她思索片刻,继续道,“昨晚的事情,说明你行踪已露,一路过去千万多加小心。我不知道风三姐怎么安排的,但她应该没有多余的人手来保护你才对。”
小星微笑道:“前辈多虑了,我虽然武功平平,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自信是好事。”何若曦笑道,“但自负就不是了。昨晚那两个男子身上的东西有鸽子的标记,很可能是一组属于某个势力的杀手,那两人仅仅是来探查摸点,武功就已经远在我伴月山庄大半弟子之上。”她似是有意的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素心,沉声道,“江湖诡计陷阱,防不胜防,你历练不足身边又有娇妻在侧,好自为之吧。”
小星看了一眼冰儿,回道:“我知道了,多谢前辈教诲。”
何若曦唤过下人,拿了些银票给他,小星知道她的身份,加上这一次时间漫长,也不虚情假意的拒绝,痛快的接过放进怀中,躬身道了声谢。
她瞥了眼素心,问道:“你们怎么动身?要不要多准备一匹马给你们?”
小星踌躇了一下,冰儿不会骑马,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素心估计也不会骑了,或者是会也,要装作不会,便开口道:“还请庄主准备一辆马车,至于那匹马,就留在贵庄好了。”
何若曦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吩咐下去。
不多时便有弟子进来报告,马车已经停在庄门外。
小星与何若曦也没什么更多的话好说,便拱手道了声后会有期,带着冰儿素心驾车离去。
何若曦也不远送,马车行进林中小道,那伴月山庄的大门,就沉重的关上,拖曳出长长的闷响,犹如蛰伏老迈的狼,垂死前低沉的叹息……
车厢内,冰儿左顾右盼十分不安,蹙眉看着陪在她身边的小星,非常不解。
时不时的想探出去到前面看看素心,却被小星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坐在车厢内的,是他夫妇二人。
坐在前面赶车的,自然就是素心了。
用了约摸半刻左右教会了素心怎么赶马车,之后小星就陪在冰儿身边再没出去过。
倒不是他不懂怜香惜玉,而是他心头的疑虑没有消除干净,始终不敢留她和冰儿单独处在车厢里。
还好那素心并未有什么怨言,而是任劳任怨的用那看起来提水桶都吃力的小手拿着粗糙的马鞭做起了车夫。
找个老实人家把她嫁了是个说起来感觉很容易的处理方式,但是真到了实行的时候,难度却也不低。
小星在车内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如何对一个陌生的人开口说媒。
而且,如果这素心是个陷阱,那老实人自己前脚离去后脚就要倒霉,如果不是,那这身世坎坷得可怜女子岂不是要被自己的怀疑耽搁一生?
越想越心烦,搂着冰儿的手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
勒的冰儿都有些不舒服了,只好道:“相公,你是嫌冰儿胖么?”
小星疑惑的阿了一声,冰儿的身段在天璧皇朝可以说是太过瘦小了,怎么会胖。
他这才注意自己搂着她腰的手不自觉用得力道大了。
“相公想什么想得出神了?”
小星叹口气,凑到冰儿耳边低声道:“这个素心,怎么才能把她摆脱掉?随便嫁掉感觉不太好……”
冰儿眼睛一亮,认真思考起来。
帮夫君处理这种情况的时候,女人的脑子总是好用一些的。
“不如到湖阳城调查英雄大会的时候,介绍给那些名门正派的弟子好了。真要是背后有什么阴谋,那些人与咱们敌对,咱们也不用愧疚的,要是好人家的姑娘,遭遇大劫后嫁给名门弟子,也不算委屈了吧。而且咱们去了免不了和他们打交道,冰儿听说,江湖上的名门弟子们,对于这种身世凄楚貌美如花又没有不幸失身的,可是喜欢的不得了。”
小星忍不住笑了出来,摸着她的头道:“好,就这么办好了。”
冰儿斜眼望了望小星,笑道:“相公,你真的对那素心姑娘没有动过心?”
小星愣了一下,拍了一下冰儿的屁股,笑道:“你难道真的当你夫君是淫贼啊?”
淫贼的称呼不免又让他想起白若兰,神色稍稍一黯。
冰儿缩起屁股嗔道:“老是打冰儿这里,打扁了不好看相公可不许生气。”
小星嘻嘻笑着摸上她浑圆的臀峰,道:“有么?我摸起来,可是更丰腴了。”
笑声中突然车子一震,像是轧倒了石头之类的东西。
小星也没在意,伸手搂紧冰儿,但马上察觉不对,便上前撩开马车的前帘,果然,驾车的那个位置空空如也,素心竟然不见了!
他连忙勒住马缰,马车缓缓停下。
跳下车来向后看去,小路上安静如常,这种大早本就偏僻的路上自然不见什么人影。
果然江湖中人和马车这种东西犯冲,关在那么个大木盒子里,简直是在勾引偷袭的人下手。
小星叫冰儿从马车里出来,两人四下张望了一番,竟然见不到人影。
看来被掳去已经有段时间,要不是马车颠簸了一下车子偏离路面,没人赶车的事情怕是还不会被发现。
能从小星眼皮子底下身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单从轻身功夫来讲,就已经惊世骇俗了。
虽然这马车行的不急,甚至算是迟缓,但素心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如果不是来人轻功极好小星都没有发现就瞬间把她制服带走,那就是素心本身就有问题。
没有内功,手上没功夫,只有练毛笔的痕迹,要不是薛怜判断错误,那么如果素心背后有阴谋的话,那个主使也足够大胆的了。
不过为了什么?
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一天,能得到什么?
小星越来越觉得奇怪。
道路两边皆是野地,虽有长草覆盖,却也难藏下一个成人。
看来素心已经不在附近了。
带着冰儿一起坐在驾车的位置,让冰儿掌着缰绳,小星开始凝神戒备四周,马车继续缓缓前行。
这次真的要是被那些内奸的人盯上,隐瞒身份怕是难上加难,在湖阳城那正道云集的地方,一旦被揭破很难全身而退。
念及于此,小星心头不免又沉重了几分。
如果真的是总管级别的人反叛,为什么至今都还没有出现象样的狙杀?
高手不足?
可是那天那个躲在棺材里的女人武功就已经不低,更何况柳长歌这种人都只是马前卒,怎么会缺人手。
做好了被追杀的准备,却一路平静,到了伴月山庄任务完成,却开始起了波澜,小星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小路曲折向东北弯去,行了小半个时辰,仍然无事,就在小星紧绷的神经将要放松下来的时候,一直专注的看着前方驾车的冰儿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小星望路前看去,就见一棵枯树上绑着一个女子,一身破烂的粉色衣裙看去正是素心,小型连忙奔过去。
就见素心身上衣裙被扯得稀烂,兜儿内衣根本不在身上,只有破碎的布片说是蔽体不如说是仅仅挂在身上,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内侧还布满斑斑血迹,双乳裸露出来,白嫩的胸口用不知是什么的血写着小字,“滚回如意楼,否则就不仅仅是你老婆。”。
“素心,素心。”
听到小星的唤声,素心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双眼无神,面无表情的沙哑着声音道:“恩公……有人……买了人,要折磨冰儿……你……要小心……”
说完,便头一垂,晕了过去。
(四)
“妈的,竟然抓错人了!”小星正要解开捆着素心的绳子,就听见一个粗豪的声音传来。
抬头望去,四个高壮汉子拿着大刀站在路边的野地里。
“你他娘的还说你的粗,把别人老婆都能干出血来,原来便宜了你这王八蛋了,让你破了个雏儿!”另一个汉子哈哈大笑道。
一人淫笑道:“那又怎样?那小屁眼儿不还是被你拔了头筹。”
接话的人望着冰儿道:“这男人的老婆不如这女人标致,这次就让你们先好了。”
小星皱起眉,心道凭这几个乌合之众不可能俏没声息的把人掳走才对。
这时一个听起来低沉悦耳的男子声音从小星身后的树上响起,“你们几个的本事也就是对付对付女人,真要和这男人动手,你们还不够资格。我不知道那是个雏儿让你们赚到了,心中不是很好受,你们若再多嘴,我就只好让你们安静了。”
背后不远的树上,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容貌十分俊秀,手上拿着一把短剑把玩着,剑上缀着七星装饰,衣着看起来很是华丽,加上出口的话颇为轻浮,好像纨裤子弟一般。
但小星看他眼中神气内敛,温润有光,决不是真正的浮滑之辈。
那四人不满的嚷嚷道:“姓宁的,我们兄弟四个虽然当年名号没起好,在江湖上不如你出名,可你也不要太小瞧我们。大家一样拿钱办事,你也不要惹毛了老子!”
那姓宁的跃下树来,也不看小星,径自走向那四人,笑道:“你们的名号可响亮的很,说起太湖四霸江湖上可是个个都知道,只不过……叫太湖四霸的人太多了,连一辈子没到过太湖的也敢起这个名号,怎么说不出名呢。”
说话间已经到了四人面前,那四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齐刷刷拔刀扑上,那四人虽然看起来蠢头蠢脑,但四把大刀配合默契,身形起落间攻势凌厉,一看便知也是久经江湖历练的。
那姓宁的身子一扭,一边后退一边躲开四把大刀,口中犹有余暇道:“看来大家都知道黑吃黑的道理,少一个人就多一份钱。我就喜欢这种懂事的搭档,省了我很多愧疚。”
小星在旁观战,几招下来就知道那四人已经死定,不免留神起那姓宁的男人的武功,知道一会儿怕是要有一场恶战。
“他娘的!这王八蛋脚底下有鬼么!”攻的大汗淋漓,那四人仍没有沾到姓宁的一片衣角,一个性子躁些的已经忍不住一边挥刀一边大骂起来。
那姓宁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下辈子如果还要闯江湖,选个好师父吧。”说完转身便走向小星。
小星轻声赞道:“好快的手。”他一直凝神看着那姓宁的,他说话同时拔出短剑飞快地在四人每个人的咽喉上刺了一剑,那一句话说完,短剑收进鞘中,利落无比。
那并不是什么剑法,也看不出什么招式,就像不懂武功的人只是单纯的去刺对方咽喉一样,只是比起不会武功的人来说……甚至比起很多江湖好手来说,都快上很多。
更可怕的是,他杀人的时候完全没有杀气,就好像他杀的不过是一只鸡一样那么自然。
那四个人站在原地,手上还握着刀,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但喉头已经有鲜血飙了出来,他们抽搐着倒下的同时,小星拱手道:“敢问阁下和七星门宁三当家的是什么关系?”
那人微微一笑,抱拳道:“一个拿人收钱替人消灾的买卖人,说什么当家的那么正经。区区不才,正是宁无行。”
小星转了转眼珠,问道:“不知在下何处得罪了七星门,要劳你大驾来对内子下手。”
宁无行笑道:“别人给钱,我又乐意,这个理由还不够好么?七星门神鹰堡如意楼,不都是买卖人么。难道小哥你不是江湖人么?”
听他说出如意楼,似乎不像是知道小星的身份的样子,小星一边把冰儿挡在身后,一边道:“在下虽然初出茅庐,却也知道七星门的规矩,既然如此,动手吧。”宁无行笑道:“你既然知道七星门的规矩,就该知道我要做雇主让做的事情。既然那四个莽夫被我杀了,尊夫人就由我亲自出马好了。请放心,比起那四个家伙,我要怜香惜玉的多。”
小星冷笑一声,道:“不杀了我,休想。”
冰儿握住腰间软剑的剑柄,羞恼道:“好不要脸,只会欺负女人么?”
宁无行哈哈大笑,道:“我欺负的女人,最后没有不欢喜到求饶的,夫人不想试试看么?”
冰儿啐了一口道:“看你衣冠楚楚的,竟然如此下流。”
宁无行说道:“你错了,脱了衣服,我就更下流了。哈哈。”笑声中,短剑出鞘,却甩手扔了出去,钉在一边的树干上,“雇主说不能杀你,我只好委屈一下先丢了兵器,不然收不住手,要影响我进腰包的银子。”
话音未落,双拳一错已经攻了过来。
小星怕波及身边,一个纵步迎上。
七星门虽然势力不大,但仅靠杀手买卖也能跻身七门之列自然有其独到之处,这人又是七星门的顶尖人物,自然是不敢托大,出手便是风绝尘亲传的孤烟掌。
当年风绝尘以独狼之名纵横江湖的时候大半所使的是幽冥九歌上的功夫,独狼代代相传的孤烟掌反倒用得甚少。
小星此刻施展出来,一来配合自己的独特内功阴阳隔心决,二来不怕被宁无行认出自己的身份。
唯一怕的倒是战的久了,阴阳隔心决运力过度,阳脉再次反噬而已。
几招过去,小星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宁无行。
他的拳和他的剑一样没有招式,每一拳看起来都是随意击出,但快准狠的程度让小星应接不暇。
加上小星虽然习武天赋甚高,但临敌经验不足,加上本性平和,即使有风绝尘和骆严两人督促教导,练功时候也是能省则省,平日对付武功远远不及自己的人还显不出什么,此刻对上宁无行才发现威力无穷的孤烟掌到了他的手上竟只能疲于防守,左支右拙没有半分如烟缥缈的意境。
若是风绝尘此刻看到,估计也要连连摇头了。
冰儿观战越看越急,拔出腰间的软剑想要帮忙,但两人出手实在太快,拆架格挡之间没有自己半分插手的余地。
腰腹吃了两拳,连骨头都隐隐作痛,但并没有造成任何内伤,小星由此看出了对方留手确实不想取自己性命,心头一宽掌法自如了许多,宁无行攻的急了的时候小星也敢强行出掌对攻解围。
宁无行自己也颇为错愕,他拳上虽然没运十足内功,却也抱着把对方打成重伤的目的,哪知道拳击到对方身上,反倒被一股钢劲震的手腕发麻,另一拳打上却好像打进了冰窖之中阴寒无比。
这掌法仅仅是防守,在他眼中看来就已经招式层出不穷繁复异常,只是看起来用得并不圆转如意才只能防守。
小星的孤烟掌逐渐由生疏到熟练,阴脉阳脉之间也逐渐交割自如,三五招之内,也能反攻两掌。
宁无行本来只是随便动手,现在却不由得收起轻视之意,这少年虽然年纪不大内功却深厚的很,只是发挥有限,尽管如此那一阵阴冷一阵阳刚的古怪掌力已经逐渐让他应付不来,他双拳一错,不敢轻敌,沉腰立马双拳封出,虽然是再常见不过的长拳套路,却带上了十足劲道。
这种寻常招式就是进过几天武馆的也能看破来路,小星双掌一扫,封住小腹空门。
不料宁无行拳到半途突然向上一抬,这威猛的一拳竟然只是虚招。
若被这一拳封了面门,这一战也就不用再打了,小星双掌力道用老,无法回救,百忙之中向上纵起半尺,胸口剧震,硬吃下了这拳。
小星后退几步,擦去嘴角的血丝,正要上前,就听冰儿一声娇斥,挥舞软剑攻了上去。
冰儿剑法虽然得过冷星寒指点,却也仅仅是简单的点拨,并不比别的婢女多学了多少,即使风绝尘传了内力给她,面对宁无行这种高手却也无计可施。
宁无行轻浮的笑着却不还手,轻松躲避着悠然道:“小妇人的滋味我倒真还没尝过,不过你剑法这么狠毒,在床上我可要加倍讨回来。”
冰儿面色绯红,手中软剑舞得更急了。
但剑锋却总是堪堪贴着宁无行的衣角扫过,几招一过,更加焦躁,一剑刺出招式用老,被宁无行侧身轻松避过,伸指在剑身上一弹,冰儿虎口发麻,痛呼一声软剑脱手。
宁无行哈哈一笑,伸手便去擒冰儿肩头。
(五)
“拿开你的手!”
手尚未摸到冰儿肩头,宁无行就觉身侧一阵疾风扫来,连忙回拳反攻向力道来处,砰砰两声过去,宁无行肋侧中掌,小星肩头却也吃了他一拳。
中掌处一阵阴寒直透骨髓,宁无行神色一凛,一面暗暗运力消去中掌处的滞涩感,一面故作若无其事的道:“年轻人内功能到这种地步果然了得,硬吃了我一拳还不痛不痒的年轻人,你是第一个。”
小星忍住肩头痛楚,笑道:“你这种花拳绣腿,再来几拳我也不怕。还不日我家娘子撒娇力气大些。”
宁无行也不理会小星的挑衅,径自走到树边,拔下了插在上面的短剑,轻轻抚着剑身道:“你这样的年轻人很容易激起我们这种人的冲动……”
小星笑道:“怎么,终于要下杀手了么?”
“终结一个将来的隐患和一万两银子比起来,明显重要的多。”宁无行微笑着握住短剑,知道日后一旦这少年经验丰富了,自己再要取胜难度就非现时可比了,立时起了杀心。
生死关头,小星反倒平静了下来,他上前两步,双掌一上一下错开,左阴右阳运足掌力,双目紧紧盯着宁无行手里的短剑。
那短剑不过半尺左右,看起来华贵精致,更像是一件装饰品。
但小星知道,这装饰品在宁无行手上,就是要人命的利器。
小星在心中默默回忆了一遍孤烟掌的要诀,知道不管是自己的性命还是冰儿的贞节都在此战,断不可败!
此时他才有些后悔,自己平日不喜欢与人动手是个多大的错误。
“七星门的这位朋友,这里怎么说也算是伴月山庄的地界。你的买卖在这里做,怎么也要卖我个面子吧?”
紧绷的气氛被这句话骤然打断,小星看向来人,那正从一匹白马上翻身下来的,正是伴月山庄庄主,月狼何若曦。
宁无行却不认识,双眼一扫,淡淡道:“不知阁下是伴月山庄的哪位?”何若曦微笑道:“见笑,正是伴月山庄庄主。不知阁下是七星门的哪位高人?”
宁无行想了想,像是在从记忆中搜寻这么一号人物,片刻才恍然道:“原来是庄主,我是宁无行……不知你和这小子有什么关系要为他出头呢?”
作杀手的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更何况伴月山庄在江湖并不算很响亮的招牌,自然说话也就不那么客气。
何若曦仍然微笑道:“原来是宁当家的,这位小兄弟是我伴月山庄的客人,不知道能不能卖我个面子,放他一马。”
“哈哈,庄主好大面子。”宁无行不屑一笑,道,“我们拿钱办事,就算少林武当都在此地,我至多也是换个时候下手罢了。”何若曦微微蹙眉,伸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柄,那是一把看起来很小巧的弯刀,像一个放大了的月亮一样,她叹道:“既然如此,我只好用别的方法说服你了。”
说到这句,她本来温和的眼睛骤然放出幽冷的光,彷佛冬夜悬在天空的清冷明月一般。
宁无行身子骤然绷紧,江湖上打滚多了的人,对于危险有着本能一样的察觉,但这却让他的双眼更加兴奋。
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打败一个武功高强的美女更加有吸引力了。
“何庄主,我不喜欢年纪大的女人。”他舔了舔嘴唇,笑道,“不过你这样的,我可以破例。”
何若曦微微一笑,淡淡道:“这话,赢了我手里的刀,你再来说吧。”
“好!我马上让你知道女人唯一应该待着的地方,就是床上!”宁无行说完纵声长啸,啸声中冰儿痛苦的摀住双耳,躲到小星身后。
小星也觉得胸中翻涌,不由得运起内功压摄心脉。
何若曦却八风不动的站在原地,一手甚至还牵着马缰。
啸声止,身形已动。
宁无行有多高功夫并不容易看出来,但谁都看得出来在杀人这件事情上,他一定是专家。
言语的轻浮任谁也会觉得他要生擒何若曦,但这一剑却毫无疑问的直指何若曦心口,身形变幻间正对她牵马缰的手侧,毫无疑问选择的是最有利把她杀死的角度和位置。
小星张口几乎呼喊出来,冰儿则直接惊呼出声。
因为这一剑比刚才和小星缠斗时的出手快了太多,如果刚才直接这样一剑刺过来,就算小星能勉强避开要害,也不免被这一剑废掉一半战力。
但这一剑仅仅刺到了何若曦的袖口。
她身子轻轻飘开,并未见多快,就好像是被这一剑的风吹开的棉絮一般。
但小星很清楚,这正是自己和师兄一直无法彻底掌握的狼影幻踪里的高深步法。
一剑落空,显然宁无行有些惊讶,身子微微一顿,但马上剑锋转平疾向何若曦跃开的方向斩去,同时展开身形,尽力去贴近何若曦。
刀法往往大开大阖,不管那是怎么玲珑的一把刀,刀法的魂不会变。
而近处,则是他手中短剑最有效的距离。
宁无行的选择毫无疑问是最明智的。
一连声短促快速的金铁交击声从两人身形间传出。
宁无行刺出的每一剑竟然都被何若曦用刀鞘挡了下来。
她出手并不很快,但彷佛能够读心一般,每一下格挡都在等他送上门来一样。
不过品口茶的功夫,宁无行已经狂风暴雨般攻了百余剑,而何若曦也紧锁眉头挡下了百余剑。
宁无行愈发焦躁,清啸一声剑交左手,出剑的节奏骤然一慢,但招招反手剑都斩向极其诡异的方位,而且剑路虽慢不乱,反而更加狠辣。
何若曦刀鞘握在左手,本来格挡宁无行的右手剑还算顺畅,剑交左手后刀鞘顾及不到的方位一下子多了起来。
想要施展步法远离,但短剑攻势太过凌厉,没有十足把握也不敢贸然躲闪。
小星和冰儿双手交握,贴着的手心全是冷汗。
小星一阵惭愧,心道凭自己那愈发生疏的功夫,无论如何也无法和此刻的宁无行拚斗这许久。
若是能逼他比拚内力,恐怕才有获胜的希望。
宁无行攻的过急,后力有些不继,咬牙又连刺数剑之后,飞起一腿踢向何若曦,打算凭这一腿拉开距离好让自己换下胸中这一口浊气。
就在这一刹那,何若曦的刀已经出鞘!
宁无行的眼前,骤然洒下一片月光一样的刀光,冰冷,清幽,无处可避,瞬间,寒气就已及体。
一声脆响,两人分开站定。
何若曦摸着手中的刀,神色黯然道:“久不动武,果然生疏了。二十年前,你这等功夫,断然接不下我一刀。”
宁无行双手剧烈的颤抖着,他的短剑在最后的一瞬凭着野兽一样的本能去护自己的咽喉,尽管如此,那一道长长的血痕仍然拖过了他的脖颈,直达胸腹,衣衫尽裂,结实的胸膛上清晰的一条红线正在渗着鲜血。
他哑声道:“这不是眠月刀法。”何若曦淡淡道:“当然不是。这是我的刀法。它的名字很简单,就叫做月光。”
宁无行双眼骤然圆睁,然后缓缓恢复,他收回短剑,道:“原来是你……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杀了我吧。能死在月狼手上,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话虽如此,他的眼中却充满了不甘。
何若曦叹道:“你去吧。不要再找我小兄弟的麻烦。我不是月狼,我只是伴月山庄的庄主。如果你真的非要做这次买卖,那么你就会见到现在的月狼了。”
宁无行沉声道:“让我走,你一定会后悔。七星门的人,睚眦必报。”
何若曦不再看他,走向小星,淡淡道:“何若曦从不做后悔的事情,伴月山庄里,随时恭候大驾光临。”
宁无行闭起双目哼了一声,飞身离去。
冰儿惊魂稍定,连忙把绑在树上的素心接下来抱回马车。
小星则被何若曦叫到了一边。
“我来是要给你送这封信。”
“信?什么信?”小星心头尚且混乱,随口问道。
“是你如意楼的密函,朗珲钱庄的管事送过来的。他们一大早收到的信鸽。
而且有三只,内容一模一样,可见发信的人很是紧急。“
“是说什么?”小星连忙接过那个竹筒,同时问何若曦。
何若曦笑着摇摇头,“你们如意楼的密信,我不方便看。倒是那管事看过,所以只带来了一个。我没问内容。你自己看吧……已经送到你手上,我也要回去了。”
小星还没打开竹筒,便躬身道:“多谢何前辈出手相救,给您添麻烦了。”
“不必如此客气。我也是帮风三姐而已。你路上多加小心。和怜儿会合后,就安全多了。”说着何若曦已经纵身上马,马儿扬蹄飞奔,转眼绝尘而去。
冰儿在车内照看素心,小星一边走向马车,一边打开手上的字条。
然后双眼圆睁,好像看见什么急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那字条正面是一些符号,表明写的人是他的师父骆严。
而背面则是短短的一行字。
“总管叛变,楼主遇袭失踪,岳玲登位,无论谁召,勿归,奇峰镇分舵见。”
花絮:真如意楼·第十九章
(一)
小星却是一愣,素心的脸虽然自己并未仔细端详过,但白白净净的脸上绝对没有什么痣。
莫不是……他有高丽那种水平的整容技术?
(二)
“而且,我假借替你给她赔礼,用内力从她的手试探了一下,她……身上没有武功。双手掌心细腻,也摸不出用药水处理过茧子的痕迹。倒是几根手指间有些毛笔磨出的茧子,更像是个大家闺秀。”
“薛庄主……假借赔礼可以摸这么仔细的么?”
薛怜忸怩道:“不是……是她抓着我的手不放。”
(三)
“相公想什么想得出神了?”
“不是……我有点晕车……呕。”
(四)
笑声中突然车子一震,像是轧倒了石头之类的东西。
小星也没在意,伸手搂紧冰儿,但马上察觉不对,便上前撩开马车的前帘,果然,拉车的那个位置空空如也,那马竟然不见了!
远远的林中宁无行背着一匹马边跑边骂:“这女人真他娘的沉……”
(五)
看来被掳去已经有段时间,要不是马车颠簸了一下车子偏离路面,没人赶车的事情怕是还不会被发现。
“相公你怎么一脸很遗憾的样子啊?”
“要是能一直拉到下一个市镇,这匹马就能卖个好价钱了。”
(六)
“年轻人内功能到这种地步果然了得,硬吃了我一拳还不痛不痒的年轻人,你是第一个。”
“胡说八道,你一拳打在我笑腰穴上,快痒死我了。”
(七)
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打败一个武功高强的美女更加有吸引力了。
“错!怎么会没有。”
“是什么?”
“打败两个武功高强的美女。”
(八)
宁无行有多高功夫并不容易看出来,但谁都看得出来在杀人这件事情上,他一定是专家。
“导演,宁无行不演了。”
“啊?”
“他说你骂他。还让我捎句话给你。”
“什么?”
“你才是专家,你全家都是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