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楚婉冰所说的话后,龙辉顿时陷入一片沉思,良久才说话道:“冰儿,我想过了,这个时候不宜将白妃案情说出来。”
楚婉冰幽幽叹了一声,柔声说道:“夫君,你们男人做什么事都会全方位考虑,务求做到最好,可是我们女人不同,有时候感情一涌上来,就什么也不顾了……就像我当日一见到你,把心都系在你身上了,这种事根本就无法用什么理智和逻辑解释的。将心比心,假设我娘也遇害,冰儿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替她报仇。”龙辉微微一愣,叹道:“冰儿,你的意思是……”
楚婉冰展颜轻笑,却字字清晰地道:“若白妹妹要报仇,我这个做姐姐的一定会帮她!”
龙辉轻叹一声,无言以对,只是将冰儿紧紧拥在怀里,心中思绪翻涌,柔声道:“冰儿,你就不能改变一下主意吗?”
楚婉冰轻轻推开他,抬起螓首,星眸含泪,道:“小贼,你这话不应该问我,应该问你自己。你还记得白妹妹看到她母亲遗体的一刻吗?”
回想起白翎羽那凄苦垂泪的模样,龙辉不禁心如刀割针刺,悲痛难忍。
楚婉冰见他左右为难,心里也是一阵酸楚,又紧紧抱着他,过了许久叹了一口檀香兰息,呢喃耳语道:“小贼,现在咱们实在无力应对更对敌人了,鹭眀鸾跟娘亲的赌约……你能不能用个法子暂时压下?”
龙辉这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说道:“鹭眀鸾那边我试着说服她,但是娘娘那儿,还得劳烦冰儿你了!”
楚婉冰嗯了一声道:“好的,我这就回去找娘亲。”
龙辉道:“好,我马上去见鹭眀鸾。”
楚婉冰嘟嘴拧了他一下,警告地道:“见她可以,但你不许跟她厮混!”
龙辉保证了几句,便跟楚婉冰分头行动,至于白翎羽则交给林碧柔和玉无痕照料。
连夜疾奔,赶到裴府龙辉正想翻墙而入,却见一道窈窕身影借着夜色滑行而入,虽然蒙面掩饰,但腰间却别着一把锋锐的匕首,但龙辉还是一眼认出那是雀翎匕首,那人分明就是涟漪。
“看那丫头的架势,杀气腾腾,似乎是要来找鹭眀鸾晦气!”
龙辉暗叫不妙,还没摆平家里那只母麒麟,如今这小孔雀又拿着刀子来寻仇,而且还是子虚乌有的血仇。
龙辉急忙跟了上去,但涟漪的轻功极佳,数息间也难以追上,也就在此时,院子里出现了一道清秀丽影,圆脸雪肤,双目清澈,肩膀上还搭着一条碗口粗细的大蟒蛇,嘴里哼着不成曲调的小曲,这种种怪异行径不是潇潇还有何人。
涟漪闯入院子恰好跟潇潇打了个对眼,潇潇眨了眨眼睛,好奇地望着涟漪,嘟嘴道:“你是谁,怎么穿得黑乎乎的?”
涟漪曾与她两番交手,也被她这般神情愣住了,暗忖道:“前两回相遇,这丫头极为狠毒,怎么转眼间便是一脸的天真无邪?”
殊不知,前两番对阵,涟漪面对的恰好是潇潇另一人格。
龙辉生怕涟漪冲动出手会激出潇潇的另一人格,于是急忙现身挡在两人跟前。
潇潇眼睛一亮,欢喜地道:“肉茄子,你来得正好,快跟我一同去喂鲨鱼!”龙辉忍俊不禁,说道:“你这回不是想拿这条蛇来钓鲨鱼吧?”
潇潇道:“是呀,上回你不是说鲨鱼不吃没血的蚯蚓,我这回弄来这条大蚯蚓,还试着砍了一刀,它会流血的,鲨鱼这回一定爱吃了。”
龙辉朝大蟒蛇瞥了一眼,果真看到身子处有一刀痕,再看那条蟒蛇一动不动,但眼睛又有生气,想来是被潇潇用妖气制住筋骨。
涟漪猛地拽过龙辉,沉声问道:“龙辉,你跟这丫头是什么关系,怎么这般熟络?”
龙辉低声道:“涟漪,你听我说,潇潇是你亲生妹子!”
涟漪娇躯一震,不可思议地望着潇潇,良久咬牙哼道:“我不信!”
龙辉叹道:“这是真的,她是你娘亲在坠崖后生的遗腹女,确实是你妹妹。”涟漪眼眸倏然涌出泪珠,猛地扯下面纱,激动地道:“我不信,我不信!”
潇潇看清她模样,叫道:“原来是你呀,你跟是那小凤凰一起,看我打死你!”
涟漪娇叱道:“臭丫头,打就打,谁怕谁!”
说着拔出雀翎匕首,便要上前厮杀。
“住手!”
清亮鸾鸣响起,将两女相斗的局势解开,只见鹭眀鸾俏脸凝霜,缓缓走了过来,一字一句地道:“你们真是亲生姐妹,若是不信那便滴血认亲!”
涟漪道:“你说滴血就滴血,谁知你又在谋求什么鬼伎俩。”
鹭眀鸾冷笑道:“怎么,不敢吗?”
涟漪倔强地道:“谁怕谁,若她不是我妹妹你有怎么样?”
鹭眀鸾拂袖道:“我当场自刎!”
涟漪哼了一声,傲然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不认账!”
鹭眀鸾笑道:“我鹭眀鸾言出必践,何须跟你这丫头玩心眼。”
说罢用玄媚夺神术命令仆人捧上一晚清水。
涟漪用匕首划破手指,将鲜血滴入水中。
鹭眀鸾说道:“潇潇,把手抬起来。”
潇潇乖巧地抬起皓白素手,鹭眀鸾指尖一划,少女白嫩的手指顿时溅出一滴鲜血。
她下手力度和速度把握得极好,潇潇丝毫没有痛楚,只见鲜血入水,缓缓朝涟漪那滴血靠近。
涟漪一颗心立即涌到了喉咙,眼珠子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水碗,只见两滴血缓缓汇聚在了一起,相互融合,不分彼此。
涟漪脸色倏地一白,眼中闪过疑惑、惊愕、愤怒、欣慰、高兴……多种情绪交迭在了一起,心中百感交集“潇潇是我妹子……鹭眀鸾为何还要将她留在身边?这女人一定是想方设法,要离间我们姐妹,让我跟潇潇血亲残杀,好狠的贱妇!不行,我一定要把潇潇带走,决不能让她继续祸害潇潇!”
鹭眀鸾抹了抹潇潇的脑袋,柔声道:“潇潇,她是你姐姐。”
这么多年来,她所知道的称呼也无外乎那么几个,叫得最多的还是师父,对于姐姐二字,潇潇是一脸茫然和不解,歪着脑袋问道:“师父,姐姐究竟是干嘛的?”
鹭眀鸾笑道:“姐姐就是陪你玩耍,吃饭的好伙伴。师父没空陪你的时候,姐姐就会陪你玩。”
潇潇闻言,欢快地跃起来拍手笑道:“好啊,姐姐是好东西,我要姐姐!”
说罢便拖着巨蟒跑到涟漪跟前,踮起脚尖娇声道:“姐姐,跟我去玩钓鲨鱼好不好?”
望着那张娇俏天真的小脸,涟漪心中一阵恍惚,暗忖道:“潇潇对鹭眀鸾如此言听计从,一定是被迷了心智,我要把潇潇的心引回来,救她脱离苦海!”
想到这里,涟漪笑着点了点头,潇潇欢快地拉着她的手朝地下水池跑去,一路上发出欢快的笑声。
鹭眀鸾望着姐妹两远去背影,微微浅笑,龙辉蹙眉道:“涟漪似乎心中还有芥蒂。”
鹭眀鸾摇头道:“无只要能让她们姐妹相认,涟漪再恨我也无所谓。”
龙辉一时无语,鹭眀鸾凝视着他,展颜笑道:“对了,龙辉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龙辉道:“明鸾,你跟妖后的赌约能不能先缓一缓?”
鹭眀鸾奇道:“为何?”
龙辉道:“我刚探知妖后猜的武状元和文状元分别是岳彪和薛乐。”
鹭眀鸾微微一愣,苦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跟她打了个平手,看来还是得武定生死了。”
龙辉急忙握住她素手,说道:“明鸾,你不是妖后的对手,不要打好不好!”鹭眀鸾心头一热,霞生玉颊,美眸迷离地道:“你……担心我,是吗?”
龙辉点了点头,心里暗自补了一句也担心你师姐,鹭眀鸾眸中倏地荡开了一片春水,贝齿触唇,低声道:“你关心我,我很喜欢。”
龙辉心中柔情暗涌,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细细疼惜一番。
鹭眀鸾面色忽然变冷,淡淡地道:“可惜洛清妍不会就此放过我的!”
龙辉道:“明鸾,如今帝都的形势瞬息万变,妖后也无暇顾及他人,只要你不去惹她,她也不会找你麻烦。”
鹭眀鸾冷笑道:“若等她处理完手头事,我岂不是要遭殃了?与其给时间她缓气,倒不如直接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趁着她心烦意乱的机会讨些好处。”
龙辉猛地一咬牙,双手紧紧扣住她藕臂,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那双明媚的眸子,一字一句地道:“若是她把心一横,不理外界局势,专注比武,明鸾你又当如何?你听我一句,不要去挑战妖后,就当我求你了,我不想你出事!”
一句我求你,再配上急切和关怀的语气,鹭眀鸾身子一片烘暖,芳心蓦然一软,媚眼似有波纹翻动,嗯了一声点头答应下来。
鹭眀鸾道:“龙辉,既然帝都风云万变,你有什么打算吗?”
龙辉叹道:“现在我也说不准,哎,等过了这祭祖大典再作打算。”
鹭眀鸾蹙眉道:“我觉得这祭祖大典极不寻常,你千万要小心。”
龙辉点了点头,心里总算好受了点,起码这鸾凤双姝暂时不会再起战云,可以集中精力面对这未知的危机。
深夜之中,万籁俱静,玉京以西三十里处的荒山上,阴风吹卷,邪气暗涌,在山野最深处有一座茅草屋,只见一道矫健的身影乘风而来,闪电般没入茅屋之内。
那人走到屋角一侧,俯身掀开一块木板,露出一道暗门,他想也不想就钻了下去。
密道之下乃是一处宽敞的暗室,四周点着火把,两排椅子分别整齐地排列着,左手侧有六张椅子,每张椅子背后写着字,分别是天、地、人、修罗、饿鬼、畜生;右手侧列着八张椅子,同样写着不同的字:天、龙、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迦也——正是六道八部之席位。
十四个座位中只有两人入座,其余席位尽数悬空,这两人分别是地戾与乾闼婆,在六道八部之上便是昊天教的三个主位,正中尊位坐着邪神沧释天,他左右两侧的席位也是悬空。
沧释天望着进来的人,笑道:“释海,你回来了,快快入座吧!”
那人正是邪神胞弟,昊天教副教主沧释海。
沧释海拱手行了个礼,径直走到沧释天左侧的席位坐下,说道:“兄长,小弟已说服西域元帅张焕雨。”
沧释天笑道:“哦,释海你是如何说服这个老顽固的?”
沧释海道:“小弟说帝都即将遭逢惨变,不轨之徒即将篡夺皇位,请他早日准备,以待入京勤王!”
沧释天甚是满意,颔首点头道:“很好,如今释海你已是西域精锐虎豹营的统领,你说的话张焕雨焉能不信?”
沧释海笑道:“小弟能做这个统领也是大哥鼎力支持,当年若非大哥将双天派到我身边,怎会有小弟今日之风光。”
沧释天点了点头,说道:“掌控了虎豹营就等同于掌控了西域军权,为兄说什么都会倾尽全力助你一臂之力!”
沧释海笑了笑,又问道:“大哥,听说大嫂那边出了些问题,不知严不严重?”
沧释天道:“先是捉到虞花,再到鬼冥牙在明锒宫作怪一番,原本可以顺理成章地将白淑妃一案捧出台面,谁料鬼冥牙那厮贪多恋战,让龙辉那小畜生给逮了个正着,接下来又是妖族那小贱人逼得圣母提前解除功力,如今徒增了变数!”沧释海蹙眉道:“鬼冥牙咎由自取也就算了,如今大嫂恢复原本功力,只怕会瞒不住皇甫武吉……”
沧释天道:“人无双和摩睺迦入狱之事,从某种程度上也转移皇甫武吉的注意力。”
沧释海道:“但皇室祭祖大典即将到来,所有皇室成员都得出席,只怕大嫂的处境会更加不妙!”
沧释天摆手道:“无妨!本座会让皇甫武吉应接不暇的,如今也是时候让虞花露面了!”
沧释海蹙眉道:“大嫂现在不方便出面,这要想让虞花面圣可不简单。”
沧释天嘿嘿一笑:“此事自然会有人代劳。太子一位悬空已久,不能再拖,皇甫武吉一定会在大典之前册立太子,以便大典之日向祖宗呈报此事!这个时候,宋王跟萧元妃一定不会沉默,我们倒不如卖个顺水人情给他们母子,给周皇后和齐王当头一棒!”
沧释海道:“区区一个虞花还不足以指证周皇后。”
沧释天道:“我只要拖住皇甫武吉的脚步,扰乱宫廷视线,以便能够一锤定音!”
沧释海觉得有理,又问道:“兄长,西域方面已经没问题了,只要您登上九五,便会全力拥戴!但这要登位却是有些困难,不知兄长有何定计?”
沧释天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在祭祖那一天,所有皇室成员都得在卯时之前到达祖宗陵山,而皇甫武吉则需在皇宫内沐浴更衣,焚香静心,到了午时他才会出现在陵上。从卯时到午时这段时间,便是皇甫武吉归西之时。只要午时一过,为兄便会以皇上有难的借口,率领众皇亲赶回皇宫,届时释海你便率虎豹营精锐以护驾之名攻打皇宫。”
沧释海道:“以白妃冤案声东击西,借刀杀人,重创齐王和周皇后,之后再一锤定音,兄长果然好计策,只是还有一个宋王在,对于兄长你登基甚是妨碍……”
沧释天冷笑道:“宋王那小子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对外号称贤王文士,暗里却同萧元妃行那肮脏之事,只要找个时机将他们母子的丑事捅出去,你说宋王跟萧元妃还能活命吗?”
沧释海拍手笑道:“妙哉,皇甫武吉驾崩,四个最优秀的皇子先后丧命,大哥便是九五之尊了!”
沧释天哈哈笑道:“为兄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日,待我荣登大宝,先将魔妖煞儒道佛尽数铲除,之后便挥戈征讨,开疆扩土!”
沧释海又想到了一些隐患,又道:“大哥计划周全,不知现在我们该如何对付三教三族?”
沧释天道:“前些日子,我已经命地戾将那口古剑丢了出去,够魔界和天剑谷忙活一阵了。儒门浩气台也被为兄一把火给烧了,那些酸儒现在也是乱成一锅粥。道门教主新立,百废待兴,想来也无暇顾及京师之事;佛门孤掌难鸣,不足畏惧,而煞域精英尽损,也难有作为,至于妖族嘛……”
沧释天眼神倏然一敛,冷声道:“就让这些妖类跟姓龙的小子背个弑君罪名吧!”
沧释海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大哥当日不揭穿龙辉与妖族的关系,就是为了今天!”
沧释天笑道:“不错。这天下其实就是一个棋盘,众生便是棋子,一个真正的棋手并不是一味的取得胜利,而是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候取得胜利。当初我在失去一半财富后,立即揭穿龙辉跟妖族合作的事,固然可以借皇甫武吉的手出口恶气,但仅仅伤及他一个,对于妖族是毫发无伤。但我若在杀掉皇甫武吉后,再揭穿此事,天下都会认为是龙辉勾结妖族谋害皇帝,不但可以除掉了个大敌,还能以替皇上报仇的名义拉拢仇白飞,收纳江南的兵力!”
沧释海赞道:“西域、江南兵力统合,再加上京师御林军,足有七十多万大军,再加上大哥是以皇甫一族的身份登基,可谓名正言顺!届时剿灭三族三教、龙家小鬼还有天剑谷不过弹指间,到时候定能四海归心,君临天下!”
他忽然又改口道:“不对,是小弟口误,应该称皇上才是!”
沧释天心情大好,点头笑道:“皇上?这个称呼——朕爱听!”
地戾和乾闼婆立即跪倒,高呼皇上万岁。
沧释天朗声笑了几声,说道:“众卿家平身!”
两人这才站了起来,乾闼婆拱手道:“回禀皇上,微臣已经配好混毒之药,只待皇上一声令下,定让皇甫武吉归西!”
沧释天颔首赞道:“做得好,待大业一成,朕定当重赏!”
地戾也道:“陛下,皇甫瑶始终是个隐患,不如让微臣将她除掉。”
沧释天摆摆手道:“皇甫瑶若在此时丧命恐怕会引起皇甫武吉的注意,只有等皇甫武吉归西之后才能杀她。这段时间,你就到夏王府监视这丫头的行踪,待时机一到,立即斩草除根!”
说罢吩咐他们两人先行退下,然后有拿出一张纸卷,说道:“释海,你且过来瞧瞧,这便是御林军驻扎营地分布图。”
沧释海仔细端详了片刻,说道:“兄长,有了这张图,再配合你昔日打造的三条水道,就算皇甫武吉逃过乾达婆的毒药,小弟也能率军直捣黄龙。”
沧释天道:“率军逼宫乃是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此一着,为兄要名正言顺地登上大宝,能兵变就不要兵变,免得到时打烂这些坛坛罐罐,还得花费人力物力来修复。”
沧释海道:“小弟明白。”
沧释天笑道:“释海,你这些年在西域也辛苦了,若不是你那姓张的哪能成为大恒名帅,他的军功有一半都是你的杰作。”
沧释海道:“兄长过奖了,小弟还差得远哩。”
沧释天笑道:“好了,释海,你便不要谦虚了,他日为兄登上大宝,便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替我沧家皇朝开疆拓土,立不世军功。”
沧释海心头一喜,急忙拱手答谢。
沧释天止住他道:“咱们兄弟还需闹这客套吗?我今日着你前来,还是有些事情要同你商议的。”
沧释海道:“兄长请讲。”
沧释天说道:“我拟定了一份日后的计划,待我们成功夺位后,便要施行的一些措施。第一,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虎豹营拉入京师,镇压那些不安分子,然后为兄在以摄政王身份安抚人心,收拢百官;第二,齐王和宋王决不能留,用尽一切手段除去此两子;第三,软硬兼施,逼皇甫武吉剩余的儿子联名推举为兄登基称帝;给姓龙的小子安上一个勾结妖孽弑君的罪名,打着替先帝报仇的名号讨伐逆贼,藉此机会收拢兵权,先是白愁飞的江南军,再到铁如山的北疆军,之后便是崔家的辽东军,再加上西域军和御林军,神州东南西北中这五路大军便会逐一落入我们手中。军权在手,在用些手段控制内阁,到时候才算君临天下!”
沧释海赞道:“小弟只懂带兵打仗,说起这运筹帷幄,远不及兄长万分之一。”
顿了顿,他有些忧心地道:“兄长,情恕小弟多嘴,若夺位失败呢?”
沧释天脸色一沉,冷然道:“若是失败,你便率领虎豹营回转西域,以最短时间杀掉张焕雨,控制西域军,并联合西域诸国划地为王!”
沧释海道:“兄长放心,划分西域称王不成问题。这些年来,小弟在西域征讨过程中,明面上已经跟诸国君主打好关系,暗地里又命人以朝廷的名号强征杂税,欺男霸女,这些国主心里已经恨透这朝廷,反倒与我们亲近,就算让他们现在打来玉京也只不过是兄长的一句话罢了。”
沧释天叹了一声道:“划地称王始终名不正言不顺,要面对的困难和压力都是难以想象……哎,还望我沧家列祖列宗保佑,助我成就大业!”
随着晋王英年早逝的消息传开,晋王府已经成了一片荒院,虽然时常有人进来打扫,但始终难掩萧条之气。
王府偏僻的小屋里,隐约看见人影闪动。
屋内,端木罹戈将一口古剑捧了过去,恭敬地道:“父尊,古剑到手了。”
坐在对面的魔尊将剑接过来,扫了一眼,说道:“四剑得其二,应该可以推断出万魔原石的下落了!”
端木罹戈道:“父尊请放心,孩儿立即画出地图,带人找回万魔原石,修复魔界地脉。”
魔尊摆摆手道:“此事也不急于一事,若我们此刻动身寻找魔石,只怕会引来天剑谷的攻击,得不偿失。”
端木罹戈似有所悟,蹙眉道:“父尊,您的意思是……”
魔尊随手便将古剑搁到一侧,淡淡地道:“罹戈,你先回魔界,与四大魔君加强练兵,打造武器,囤积粮草!”
端木罹戈心领神会,恭敬应答道:“孩儿遵命!”
魔尊道:“还有一事,你回去传我旨意,若与正道发生冲突,尽量保全自身,不许恋战,边打边退,不要在意输赢。”
端木罹戈应了一声是。
瞥了一眼锈剑,魔尊冷笑道:“一口古剑就像让我们跟天剑谷拼个你死我活,沧释天,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
端木罹戈不解地道:“父尊既然瞧出沧释天的算盘,何不封闭魔界,让群魔保全最大实力?”
魔尊笑道:“沧释天这么想让咱们打冤枉仗,那我便顺顺他心意。伤那么几个人,也好让这位邪神欢喜欢喜。”
端木罹戈蹙眉道:“但孩儿怕这样做会消耗我们的实力。”
魔尊莞尔道:“无妨,损失一点战力,日后定可会换来更多的利益。沧释天他欲行之事虽然气势磅礴,胆魄惊人,但说穿了不过是桃代李僵,鹊巢鸠占的伎俩——假的始终是假的,难成大事!”
端木罹戈心头一动,低声道:“父尊,您的意思莫非是谋而后动,待时机一到就给沧释天来个‘靖国难,清君侧’?”
魔尊笑了笑,说道:“靖国难,清君侧不用我们劳神,龙辉、杨烨以及三教会收拾沧释天的,我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之礼,然后做一个辅佐大恒正统的肝胆义士,匡扶先帝嫡系子孙!”
说罢摆了摆手,示意端木罹戈离去。
端木罹戈不放心地道:“父尊,您一人在此孩儿始终不放心,不如也让孩儿留下帮您吧。”
魔尊笑道:“傻小子,为父孤身一人更容易进退,谁会料到为父大摇大摆地坐在晋王府内呢?再说了,现在皇甫武吉跟沧释天斗得正酣,那有空想这些多余的事情。”
端木罹戈应了一声是,便要转身离开,谁知刚走了几步却又听到魔尊叫住他:“罹戈,那瑶映郡主是不是跟晋王感情很好?”
端木罹戈点了点头,说道:“晋王府跟夏王府只有一墙之隔,他们堂兄妹自小便在一块戏耍,感情应该不错。”
魔尊哦了一声,笑眯眯地摆了摆手:“罹戈,你早点回去吧,记得路上小心!”
那语气仿佛就像在叮嘱调皮儿子的慈父,和蔼可亲,叫人如沐春风。
深邃的魔瞳凝望着一墙之隔的王府,嘴角勾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先是引铁烈入关,扰乱朝纲,再以白妃一案掩人耳目,数十年的布局只为今朝,果然好忍耐好胆魄!可惜了——本尊却比你多算一步,你想桃代李僵,鹊巢鸠占,我偏要给你留两个钉子,叫你龙椅也坐不稳!”
高潮准备来了,天下大权之争就在三大腹黑帝之间展开,呵呵,究竟谁更胜一筹,很快就有揭晓,写到这里,我反而只想发展剧情,肉戏什么的,等结束这段紧张的剧情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