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血红邪云笼罩着铁壁关,厚实的云层中不断地闪烁着赤色雷电,仿佛像是苍天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正在不断地渗着鲜血。
大恒与铁烈的先锋部队正在展开激烈的厮杀,在铁烈军营的后方,龙辉、无幻以及周君辞悄悄地接近,而苦海由于强行使用菩提金身差点就武功尽废,持法明王则护送他连回铁壁至于梁明和王栋两人也随之回去。
“噬魂妖云一旦成型便可吞噬生灵魂魄,如今这朵妖云虽还没达到噬魂的程度,但要却可以摄魂。”
无幻看着远处的敌军道。
龙辉闻言后,思忖道:“摄魂之法我也会,但一次也只能针对一两个人。这妖云却能同时慑服几千人的神志,真是可怕。如果真让此事发生,不但阵前恒军尽灭,就连铁壁关的数十万大军也会受到影响。”
周君辞道:“无幻道长,对于阵法风水之术这里就属你最在行,我们该如何做?”
无幻指着一处道:“周贤人请看,四周妖氛邪气皆向此处收拢兼之还有重兵把守,妖云的副阵眼十有八九就在那里。”
龙辉与周君辞朝着无幻手指方向望去,却见东北角的一处营地隐隐透着红黑之气,而且还形成一个漩涡正不断地朝中央收拢。
常人是看不到这些异象的,唯有修炼内家真气有成的高手可以凭借对气息的感应瞧出端倪,或者是精于风水的奇人才能一窥全豹。
像噬魂妖云这种浩大的“活阵”要隐藏阵眼是很困难,所以铁烈干脆不做掩饰,反正有几十万大军护着,谅外人也难以接近。
而且此刻正是是白日,根本就无从潜入,看着一望无际的大军,饶三人武艺高强也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
周君辞皱眉道:“无幻道长,你可会画隐身符,让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敌营?”
无幻苦笑道:“如今四周妖氛弥漫,道家隐身符咒在这个环境中根本无从发挥。”
“废话还真多,既然无法隐匿行踪,那便硬闯吧!”
龙辉冷笑一声后,一鞭抽在战马上,战马长啸一声朝着铁烈大军飞驰而去。
周君辞与无幻看着一骑绝尘的龙辉,气得不打一处来,不由骂道:“臭小子如此莽撞,赶着投胎吗!”
无奈之下,两人也策马紧随其后。
铁烈正与恒军对峙,辕门向北,左右各有塔楼一座,以作嘹望之用。
塔上土卒遥见龙辉人马疾来,心中惊疑,发出喊声。
谁料龙辉来势更疾。
一名土卒顿时吹起号角,余者弯弓发箭,躲在箭垛之后,向众人攒射过来。
只听见尖锐的破弦声响起,箭矢密如雨下。
无幻反手抽出背后佩剑,招化圆回,式走两仪,绵长纯正的道门真气透过剑刃形成太极图腾,笼罩方圆十步,密集的箭矢皆被卸开。
周君辞衣袖一翻,一把折扇便握在手中,该物扇面乃用天蚕金丝织成,扇骨乃精钢所致,也是一件水火不侵,刀剑难损的宝物。
只见儒者轻挥折扇,气度优雅,不见丝毫慌乱,浑厚的紫阳真气便在身边筑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任由铁烈弓箭再密,也难越雷池。
与儒道二者的游刃有余不同,功体耗损的龙辉只能用手中军刀拨开利箭,或者凭藉着马术躲闪。
周君辞道:“小兄弟,你功体未复,还是让吾与无幻道长先来吧。”
龙辉虽是受伤但傲气不减,左手再抡起马背上的陌刀,右手则紧握三尺精钢军刀,左右开弓,陌刀大开大合,军刀快疾灵动,两种不同的刀势交织出互补锐网,将铺面而来的箭矢斩断。
龙辉的配兵早在傀山激战之时已经损毁,所幸铁如山撤离后还有少许兵刃留在朔风城内,故而龙辉尚有可用之兵刃。
离辕门百步之时,他疾喝一声,抖手掷出陌刀,断矛掠过百步,刺中箭垛,木箭垛豁然而裂,断矛去势不止,洞穿一名士卒胸口,那人长声惨嚎,从塔楼上重重栽落,摔得肝脑涂地,惨不忍睹。
周君辞见状,有些吃惊地道:“好狠的小子!一把陌刀最少也值得五十多两银子,你还真舍得扔出去。”
龙辉哼道:“到这个时候阁下还想省钱吗?”
于是也不再多言,空出来的左手不接过射来的箭矢,再反手抛回,出手如电,例无虚发,射杀塔上铁烈士卒。
而周君辞与无幻也不落后,运起真气将袭杀而至的箭矢尽数反震而回,很快辕门外围的弓箭手便被射杀。
俄顷,人马已逼近辕门,却见大门紧闭,周君辞长啸一声奔近,凌空一掌劈出,浑厚掌力直扑大门。
一声巨响,辕门就如纸糊一般,整个儿仆倒在地上。
龙辉飞马纵入,迎面呼喝如雷,铁烈士卒蜂拥而来。
龙辉军刀左右挥洒,寒光乱扑,刀光与血花共舞,元军骑兵纷纷堕下马来。
龙辉胯下战马见到主人如此神勇,也是兴奋异常,放声长嘶,马蹄乱飞,踹得铁烈步众鲜血乱进。
见到来犯强悍,铁烈众士卒纷纷显出妖狼形象,三人被无数妖兽团团围住。
而儒道双强却非省油灯,无幻剑化太极印,道门绝式舞了个风雨不透,荡开来犯利刃,向前猛冲,所过之处,铁烈将士人仰马翻,当真六丈之内无人能够立足。
周君辞身形轻逸潇洒,却是雅中藏杀,每一次挥扇皆是血花飞溅,铁烈狼兵纷纷殒命。
三人各展神通,一路厮杀过去,直如滚水湔雪,势不可挡;元军将士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龙辉杀得性起,左右驰突,战到紧要处,忽听左方一人惊呼道:“古里阿木!”
深入草原那段时间,龙辉闲来无事也曾向周子皓学了些草原方言,知道古里阿木在草原名为杀神的意思。
龙辉侧目看去,却见一名妖化后的狼人望着自己,满脸惶恐。
忽听右旁又是一声“古里阿木!”
刹那间,呼叫声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作三个,越来越多,越来越响,如旋风般卷过人群,众军士惊惶异常,纷纷喊道:“古里阿木!古里阿木!”
一边呼叫,一边四下退却,前后杂沓,东倒西歪,众将官想要喝止,却是哪里能够。
原来当日在朔风与铁烈初战之时,龙辉单枪匹马直闯敌阵,毁去数量投石车,更是杀得铁烈尸横遍野,其神勇凶猛早已印入铁烈士卒心中。
铁烈将官虽严令封锁,但众口难防,消息终究不胫而走。
铁烈军中最重勇士,士卒们道听途说,越说越玄,传到后来,竟将龙辉描绘成力大无穷、不惧刀箭的怪物,还说他能驱运鬼神破敌。
此地虽有许多人没见过龙辉,但这些传说却也听过,眼见来人骁勇无匹,早已胆裂,再听那其他士兵一呼,俱都生出一个念头:“是他?难怪了……”
一时纷纷萌生退意。
龙辉不知就里,忽见敌军不战自溃,顿觉机不可失,冲开一个缺口,奔入营地中心,周君辞与无幻也紧随而至。
也就副阵眼所在之处的百步之外,三人不约而同地止步。
营帐之前站着一百多个身穿玄刚重铠,腰系胯刀,却又是一动不动似乎人偶一般的战士。
这些战士,每个战士的呼吸心跳都是一致。
如果闭上了眼睛,听着一百多人的呼吸心跳,就会感觉到了面前不是一百多人,而是一个庞然大物般的巨人,因为一百个呼吸,一百多心跳完全是一致的,融合成了一个整体。
三人脑海之中同时浮现了一个词——精锐!
也只有这样的士兵才能真正地称得上精锐,恒军的陌刀营虽然也是强兵组成,但却在这一百多个铁烈士兵面前却是输了一截。
令人奇怪的是,在两百步之内除了这一百多名铁烈士兵外竟无其余士兵。
周君辞眉头紧皱道:“好凝重的杀气,这些士兵虽未变为狼型,散发的气势却比一般的狼兵还强,一百多人凝聚起来的杀气连自己人也不敢靠近,想来这便是铁烈大汗身边的近身护卫团——血狼卫。”
血狼卫人数虽只有五百多人,却有以一敌百的实力。
当年铁烈被杨烨杀得大败而亏,大汗也被生擒,导致威名一落千丈,另一个部族点聚齐了十多万兵马,准备落井下石趁机取代铁烈草原霸主的地位,谁知却被一位名为阿古毕肖的王子率领五百亲兵孤军深入,斩杀该部族首脑,失去首领的十万大军陷入慌乱之中,阿古毕肖则率领这五百多人趁胜追击,连杀五万多的叛军,而这五百精锐竟无一伤亡。
经过此次战役,铁烈再次震慑草原各族,重登霸主之位,而这名阿古毕肖王子也顺理成章继任大汗。
这五百精兵便是现在的血狼卫,这血狼卫也成了草原上杀戮血腥的代名词,每次铁烈出动血狼卫便会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无幻先声夺人,隔空劈出一道剑气,前头的一名血狼卫眼中忽然射出凶光,反手抽出腰刀架在跟前,剑气竟被震散。
无幻不由暗吃一惊,这道剑气自己虽然只是随手发出的,但威力也绝不容小视,可是这名血狼卫却能随手击散,足见其非凡实力。
铿锵!
一百人同时拔出腰刀,动作整齐一致,以至于拔刀发出的声音都一致。
一百个金属摩擦的声音汇聚在一起,犹如旱天惊雷,震慑人心,若是普通人听到这个声音十有八九会被吓得心胆聚裂,当场猝死。
龙辉三人也觉得耳膜鼓胀难受,一怒之下当下三人同时放声长啸,三股蕴含真气内力的啸音反压血狼卫。
占据上风就应该趁势追击,得势不饶人,这便是战场上的真理,务求以最小的代价杀灭敌人。
龙辉拖刀而行,扑向血狼卫左翼;无幻剑行两仪,道门绝式直取中宫;周君辞扇挥儒风,扰乱凶狼左方。
龙辉一马当先,军刀劈向跟前的一名血狼卫,那名血狼卫也不是含糊,抽刀硬架龙辉杀招。
两刀相碰,激起万点火花,那名血狼卫被龙辉劈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而龙辉却觉得手臂一阵酸麻,心中不由大吃一惊:“好大的力气,连我的手臂都被震得发麻。”
就在龙辉劈倒跟前的敌军之际,三柄锐刀对着龙辉的脖子,胸口,小腹同时扫来,恰好就在龙辉手臂发麻的那一瞬间,其时机拿捏得丝毫不差,势要将龙辉一分为三。
也就在刀锋即将触到身躯的时候,龙辉运刀为盾,“盾守”再现,利索地封住三柄兵锋刀刃。
盾守封刀,龙辉兵锋再变,刀行枪势,以“枪勇”反击,军刀犹如一杆丈八长枪,嗖嗖嗖地闪电刺出,直接戳在那三名血狼卫的胸口。
顿时铠甲崩碎,血花飞溅。
同伴战死,余下之人依旧毫无表情,层层推进,进退有序,将龙辉团团围住。
深陷围杀之局,龙辉容情不再,使出“论武决”最强杀招——以杀殉敌,只见铺天盖地的刀锋寒光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血狼卫虽勇却难撼其缨。
另一方面无幻剑招犀利,杀得血狼卫难以接近,而周君辞扇法精纯,凡是被扫中之人无不筋骨断裂。
三大高手,三路齐发,硬生生地杀出三条血路,三人同时冲入营帐之内。
阴风扑面而来,三人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定睛一看,营帐内的中央摆着一张桌案,桌案之上放着一块红黑色的石头,正在不断地散发出妖诡邪异之气。
“这便是副阵眼!”
无幻沉声道,“二位请替贫道护法,待吾施法毁掉此阵!”
就在三人要动手之际,血狼卫已经冲入营帐,龙辉与周君辞同时出手,刀光洒,扇法挥,将踏入营帐之内的血狼卫诛杀。
“无幻道长,请放心施法,周某决不让你受到干扰!”
周君辞扫开三名血狼卫后,朗声说道。
只见无幻双目紧闭,口中念动法诀:“化阴阳,吞日月,歧天敕令!”
随着咒语响起,道门仙术赫然再现,沛然仙气直扑桌案之上的怪石,炼化怪石的邪气。
“妄想!”
一声沉喝响起,一道人影由黑暗中冲出,一击利爪朝着无幻心口掏去,招式狠毒之际,势要掏出道者心脏。
情急之下无幻散去道术,挥剑当格,岂知对手的爪近凶横,佩剑竟被震碎,无幻只觉得,内息一滞,也被震得连退三步。
那人身着一身黑衣,举手投足之间皆带着阴风鬼气,不似活人。
无幻普一后退,龙辉立即抢身上前,接过战局,因为他心知在这种情况一个微弱的下风都有可能丧命,所以无幻刚被逼退,龙辉立即上前支援,不给对方追击的空隙,也让无幻有时间调整状态。
交手之际,龙辉大感疑惑,因为此人的气息与鬼幽十分相似,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但此人骨肉饱满,又不像鬼幽那样干瘦如枯骨。
另一侧面便又有敌人杀来,这次来者带着几分飘忽妖邪,拳来脚往之间透露出其妖族的身份。
周君辞怒喝一声,对上来犯妖人。
此刻,营帐之上被一股巨力强行破开,一道身躯从天而降,对着无幻头颅踩下。
无幻得龙辉之助,已瞬间调和内息,面对居高临下的对手毫不畏惧,掌化太极印,以柔制刚尽卸对手万钧脚力。
那名与龙辉交手的黑衣人嘿嘿冷笑道:“臭小子,吾名魍岳,好好记住这个名字,可不要死了也做个糊涂鬼!”
龙辉回了他一句道:“愚昧蠢货,谁死还不一定呢!”
话音方落,龙辉右手挥刀,左手竟然使出鬼幽的独门绝技——追魂爪!
“鬼脉心经?追魂爪?”
魍岳惊叫道,“臭小子,你如何习得这门武功!”
龙辉早就怀疑此人与鬼幽有所渊源,故而使出鬼幽当日所授的武功试探一番,如见看到魍岳的反应便更加肯定自己心中所想。
魍岳见到追魂爪之际,心神多多少少也受到一些影响,一个不留神便被龙辉抓下一块皮肉,疼得他鲜血直流。
高手对决只在一线,魍岳很快便收敛心神专心迎战,可是追魂爪一使出便是招招连环,式式夺命,不将对手撕成碎片决不罢休。
被龙辉逼得节节后退,魍岳大干憋屈,盛怒之下再催内元,一股鬼道阴力勃然而发,冤魂恶鬼反扑龙辉。
这股阴力太过凶猛,龙辉也不得不回招防守。
周君辞与妖族之人连战数招,只觉得对方根基雄厚,招式霸道凶悍,而且没出一招皆隐隐带着狼啸之音,便知此人来历不凡。
“好厉害的苍狼碎骨拳!阁下可是血狼卫大统领——楼纳迦?”
周君辞心中闪过一个人的姓名,开口问道。
那人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区区之名竟也能入儒教高人之耳,真是叫楼纳迦意外。”
楼纳迦虽是谈笑风生,但招式之间不见丝毫留情。
周君辞连续封住楼纳迦数计重拳,朗声笑道:“血狼大统领之名威震草原,周某岂有不知之理。”
楼纳迦道:“学海儒门沧海阁周君辞,楼纳迦对你也是敬仰许久,今日一见定要战个痛快!”
话音未落,楼纳迦身形身体掠过,带起了一阵强烈的劲风。
只在眨眼,楼纳迦已经扑到周君辞跟前,一拳做势,虚空轰击,打得空气一阵爆响。
周君辞感觉到了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贴近了火炉,又好像是万根针赞刺,浑身难受得差点魂儿都散了。
“好厉害的苍狼碎骨拳,要真给打中骨头不碎才怪。”
周君辞暗赞一声,扎马沉腰,提元运气,持着宝扇的右手负在身后,左掌横在胸前挡下楼纳迦刚拳。
拳掌交接,楼纳迦只觉得儒者稳若磐石,任由自己如何催动拳力也难进分毫,不由哈哈大笑道:“周兄为何不用那柄宝扇?”
周君辞笑道:“大统领空手与吾交战,周某又岂会占你便宜。”
楼纳迦冷笑道:“书生意气,只怕你让不起。”
周君辞笑道:“那大统领留神了,周某要尽全力啦!”
说话之间,周君辞再催紫阳玄功,一股浩然正气直冲而出,楼纳迦顿时被震得退出十步之外,血气翻涌,内息凌乱。
楼纳迦先输一仗,脸上却依旧自信满满:“儒门神功果然不凡,但是我却有几十万大军压阵,周兄的紫阳玄功可否将几十万人都杀光?”
周君辞脸色微沉,暗赞楼纳迦大有大将风范,换了其他人在自己的手下面前输给敌人半招早就羞怒交迫了,可是这楼纳迦却依旧冷静,还能一针见血指出周君辞等人的劣势。
那就是,龙辉、无幻和周君辞三人身处敌阵,不但被三个高手缠住,四周还有千军万马,所以楼纳迦根本就不必计较一时得失,大不了命令手下一拥而上,将三人围杀。
另外一面,无幻与神秘高手的激战已经趋于白热化,那名高手武功充斥着霸杀邪气,与铁壁关战场上的那位瓦术十分相似,想必亦是魔界之人。
那名高手冷笑道:“早就料到三教回来破坏噬魂阵眼,守株待兔果然有用。”
无幻道:“魔妖煞三族齐现,你们准备还真是充足啊!”
那名高手道:“对付你们三教这些伪君子岂能不用足功夫,既然煞域的兄弟都自报姓名,那我也不能太过小气,牛鼻子好好记住阐提二字,到了下面可要做个明白鬼。”
无幻挥手便是一击真武神通拳,冷笑道:“等你赢了再思考这些愚蠢的问题吧!”
真武神通拳至刚至大恰是邪魔天敌,阐提被被灼热刚烈的拳风压得呼吸苦难,不由怒上心头,鼓催魔元邪气,口诵邪道秘咒,召唤天地邪灵,镇守四面,围困八方,不但消磨真武神通拳的刚烈气劲,更将无幻困住。
“牛鼻子看你如何接下我这一招葬魂。诛仙!”
不屈魔威,无幻眼神倏冷,举掌纳元,丹田聚气,运化道宗辟魔印,大喝道:“祸世魔枭岂能与道华并耀——三清召来,辟魔九印!”
双方再交会,一掌贯天地,一掌撼神威,只见道魔激烈斗法,顿时战云直冲九霄,杀气震八荒。
乍然,魔者邪功再催,无幻顿时内息一岔,口角渗朱红。
若论根基,无幻与阐提只在伯仲之间,但此刻无幻身处噬魂妖云副阵眼之中,四周皆是妖氛邪气,而无幻功体受到很大的影响吗,反观阐提功则有地利,彼消彼长,高下立判。
龙辉与周君辞暗叫不妙,无幻若败,己方形势将更加凶险,但无奈被各自缠住,难以支援。
就在危机之际,一道剑光劈入战圈,硬生生在血狼卫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更是一剑破去阐提邪法,逼退这位魔道修者。
众人望去,却见天际乍现一抹彤色道霞,耀耀圣光破魔氛,傲然身影现尘寰!
无幻看清来者形貌不由大喜道:“师伯!”
龙辉也是心中大喜,自知此番胜算大增,因为来者便是当日在冰海所遇之人——昆仑子!
昆仑子手挽剑花,只见仙光困阵,道启天牢,竟将四周血狼卫团团围住,使其难以出手相助。
倏然又是一道剑光飞疾而来,同时荡开魍岳与楼纳迦,为龙辉、周君辞二人解围。
再回首竟是儒门名锋入战圈,一名身着朴素长袍的儒生赫然立于战场之上,竟是任平凡。
周君辞也不由喜出望外地叫了一声:“任师叔,您怎么也来啦?”
任平凡没好气地道:“我要不来你这小子早就没命了!”
龙辉朝任平凡做了个辑道:“多谢前辈援手。”
任平凡翻了翻白眼道:“臭小子你还真命大,这都没有死!”
龙辉心知这儒生的脾气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与其争论。
儒道双锋威震全场之时,咋闻四周飘来阵阵莲香,娉婷身影缓缓步入,白莲亦现身助阵。
昆仑子看着白莲走来不由哈哈笑道:“三教名锋再现红尘,岂容妖鬼邪魔放肆!”
任平凡哼道:“什么三教名锋,牛鼻子你不用自抬身价,任某可不会承认你这蠢货!”
昆仑子呸道:“道爷我让你与我齐名已经是给面子白莲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儒道双锋口舌争雄,魔妖煞三强神色却是凝重之际。
三教名锋早在数十年前已经威震天下,此三人不但剑术高绝,而且辈分极高即便是持法明王、周君辞等人都得叫他们一声师叔师伯,因为三教名锋根本就是与三教教主同一辈份。
“你们还是省下口舌吧。”
白莲柳眉一皱,“西面已经有一支大军朝这边杀来了!”
这两个活宝平日里无法无天,但却是对白莲的话言听计从,当即收敛口唇。
魍岳见二人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禁怒火中烧,牵动八方鬼气阴力呼应,对着昆仑子便是一击“阴风掌”阐提与楼纳迦心领神会,同时赞招,魔妖煞三族绝式汇聚成流,一同围杀道门剑者。
纵然三路受敌,昆仑子却毫无惧色,一派从容,手中佩剑虽未出鞘,但却挥洒自如,三邪极招难进分毫。
与此同时,佛门清圣梵音响起:“圣佛灭罪!”
白莲破邪意坚,掌行佛耀,身后神峰未出,竟有万剑之势。
金芒佛光汇聚成舍利佛剑,直取桌案之上的妖异怪石。
只听轰然巨响,怪石惨遭剑气击碎,化作点点尘埃。
倏然,四周气压剧降,烈风席卷八方,天上的妖云竟发出犹如野兽般的痛苦哀嚎,在云层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涡流气旋,不断旋转,那血色的云层变得极为不稳定,云层之中闪电大作。
龙辉只觉得身边的邪气变得极为狂躁,压得叫人难以呼吸。
魔妖煞三人同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臭尼姑,你找死!”
不顾一切朝着白莲扑杀而去,昆仑子岂会随他们心意,手腕一抖名锋出鞘。
一柄古朴长剑抖出七朵剑花,竟依次排列组成北斗七星,尽显道宗仙剑之玄妙——攻,攻得令人惊心;守,守得滴水不漏。
三邪虽然盛怒难当,却也难越雷池半步,被逼得节节后退。
无幻认得此招不由叫好道:“七星连珠,生生不息,师叔修为越发精纯,实乃正道之福也。”
昆仑子笑道:“无幻师侄谬赞了,这三只东西并非邪道三族的顶尖高手,击退他们算不了什么。”
楼纳迦脸色一沉,冷笑道:“老道好大的口气,本统领倒要瞧瞧你如何独对我铁烈千军!”
说罢仰天长啸一声,发出紧急军令招呼营中兵士前来支援。
妖云副阵眼被破,妖氛邪气四处扩散,血狼卫奋力吸纳四散的妖气,立即化作狼妖形态,顿时力量大增,强行挣开昆仑子的道术束缚。
这个时候,离此地最近铁烈妖兵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再次形成合围之势将龙辉等人团团困住。
任平凡一声冷笑,神兵离鞘,剑气纵横,只是简单的一剑直劈,紫色豪光绽放,凡是挡路妖兵皆备绞得支离破碎。
儒门神剑强行突破围杀之局,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
众人见状同时抽身而退,施展轻功快步,扬长而去。
铁壁关正面战场上,由于妖云邪力不断流失,铁烈军心不振,被恒军杀得节节溃败。
白宇越战越勇,犹如蛟龙出海,只见银枪斜伸,抖然一平,也未见他手臂怎么抖动挥舞,冷森森的长枪,突然间化成了一片寒光夺目的枪网、如一波随风突起的巨浪,带着无法阻挡的冲撞之力,向着瓦术压了过来,威势令人胆寒。
瓦术见状,身体如箭矢般倏然向左一晃,引得白宇枪势一偏,随即策动战马,人与马却突然向右纵出七八尺远。
白宇原本看准了瓦术身子偏转的角度,绝不可能突然扭转方向的,是以枪势才跟着他偏了过去;却没想到瓦术竟能大背常理地突然向右闪去,见状心头不由为之一震。
“哼!贼子躲得倒挺快的,再吃我一枪!”
白宇一夹战马马腹,策动战马追杀瓦术,银枪调回攻击角度,一阵冷喝声中,连刺出十八枪之多。
这十八枪在方位不停的转动中刺出去,速度快捷,枪法轻巧灵活,乍看起来,就似在了十八个不同的方位各有一人向瓦术攻击。
瓦术周身俱是枪影,他身体如螺旋般飞转上空中,手中长枪跟随着随着转动,化作一股飓风,将身体团团包裹,尽挡白宇枪势杀招。
当当!
数十声金属相碰的声音响起,两人皆被对方的劲力震开,瓦术不再恋战,回身虚刺两枪,调转马头逃离战场,其亲兵见到主帅撤离,也是且战且退。
白宇怒喝道:“这就想跑吗?弟兄们给我赶尽杀绝!”
“呜——”尖锐绵长的号角声响起,白宇众人不由脸色一沉,纷纷驻足止步。
就在白宇准备带兵追杀之时,铁壁关内响起鸣金收兵之号角,白宇心中虽是不情愿,但无奈军令难违,只得下令收兵。
白宇看着远去的敌军喃喃念叨:“可惜,明明占据上风,只要再加把劲就可以歼灭这股精锐骑兵,为何要在此刻收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