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马蹄将我惊醒,抬头往窗外一看,如血残阳下,十几个彪形大汉正疾驰而来。
看那飞扬跋扈的样子,不是占山为王的大盗,就是鱼肉乡民的恶霸,在城里都这个样子,还是恶霸的可能性大些。
蓦然,那些大汉停了下来,原来他们是在追人,此刻已把那人团团围住,只是人影重重,看不清那被围的是什么人。
当前一人身着银色锦袍,脸色苍白,一对三角眼射出淫邪的目光。
又是一个色中饿鬼,看样子,这小子迟早会死在女人肚皮上。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大街此时已变得冷冷清清,大家都躲得远远的,以免惹火上身,从那畏惧的神色可以看出,这些家伙为祸一方,恐怕已非一时,众人是敢怒而不敢言。
锦服青年得意洋洋的坐在马上,淫笑道:“美人儿,跑呀?本少爷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去,哈哈哈。”
像是猫在捉老鼠之前,欣赏老鼠疲于奔命的情景。
强者总是把欺负弱者当成游戏。
见对方半天没反应,似是不屑,他不禁恼羞成怒,从城门到这里,一个人唱了半天独角戏,对方总是那样冷冰冰的,没半点喜怒哀乐。
“这贱人不识好歹,把她给我抓回去。本少爷倒想看看她这细皮嫩肉经过我的十八种‘酷刑’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说完发出阵阵淫笑。
可以想象,美人儿落在他手里会有怎样的遭遇。
众人一拥而上,谁都想在主子面前好好表现,抓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必白白把功劳让给别人,亏了自己。
或许,这也是人的虐根性之一吧。
我想要出手已是不及,毕竟太远,只好先让美人吃点亏了,我暗暗想道。
眼看美人就要落入这群肮脏家伙的手中。
羊落到狼手中,不用想,谁都知道那会是什么后果。
可是,有时候,老虎要是装成了羊,或是某些没长眼的人把老虎当成了羊,打到老虎屁股,那同样,谁都知道那又会是什么后果。
虽然这种情况不多,可是今天,偏偏就有人那么倒霉。
众奴刚冲上去,就回到了原地,不过是倒飞回去的。
老虎,终归是老虎,最多一刻,就会原形毕露。
此刻,我才看见那美人儿,只觉眼前一亮。
美人儿穿着鹅黄云裳,赛霜胜雪的绝美容颜没一丝可挑剔的瑕疵,雪白的娇颜透出淡淡红晕,清秀可人,琼鼻丹唇似都经过精心雕刻,显得那样完美。
碧玉钗簪着的如云秀发散落香肩两侧,柳丝般的秀发随风飘散。
碧玉钗上那颗漆黑的珍珠映衬着乌黑秀发熠熠生辉,鹅黄的云裳凸出的玲珑曲线更显万种风情,让人忍不住想要解开腰间的裙带,一探蕴藏在那底下的无穷奥秘。
如此美人儿只应天上有,人间那能几回得。
我不由一愣,“这美人竟比白秋水还胜上两分,那也难怪那家伙如此色急了!”
三角眼微微一呆,没想到这美人儿还有如此能耐,双眼变得更加阴冷,冷冷的对那些奴才道:“全是些不中用的饭桶,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白养了你们,都给我让开。”
三角眼森然的看着美人儿,那张本来还算英俊的脸却变得苍白,右手突然出拳,快如闪电直取美人儿胸脯。
美人儿顿时羞怒交加,娇喝一声,长剑切向三角眼的手掌。
三角眼阴阴一笑,飞脚踢向美人儿下体。
我气得发抖,他妈的,尽找美人儿那些地方下手,色狼就是色狼,连打架都脱不了本质,全是色狼的无耻打法。
对其他人我不管,但对这个不行,我正要出手收拾掉他,免得美人一不小心,让他占了便宜,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什么?那是美人儿亏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哦,忘了告诉你,我已单方面宣布了对这美人儿的占有权,你说那吃亏的是不是我?
可是,我听到的却是三角眼的惨叫,他已倒在地上,身边还有一条腿,可惜,那已不是他的了。
三角眼无比怨毒地盯着美人儿,“贱人,你等着,我慕容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苏州一直以来都是慕容家的地盘,怪不得他这么嚣张。
“慕容俦,别以为本小姐不认识你。害怕我杀了你,才打出慕容家的旗号吧。”
美人儿冷冷地说。
慕容俦冷哼一声。
慕容俦是慕容家的独子,慕容家当代家主慕容远唯一的儿子,慕容家的下任家主,慕容家声威赫赫,没想到嫡系传人竟会如此不堪。
这家伙也太差了,我还真是高估了他,害我白担心一场。
转念一想,他要是武功再高些,多支持一点时间,那我不就有英雄救美的机会了吗?
不管怎么说,都是这家伙的不是,我不由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美人儿和慕容俦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不知道是谁得罪了我。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公然藐视我大唐法纪,走,跟我见官去。”
我话未说完,美人儿则用你是白痴的眼光看着我,让我活生生的把后面的话噎回肚中,完了,要是美人儿对我的印象是白痴,那我是彻底没戏了。
天,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哪错了?
“什么?她是民女,我还是良民呢,有拿剑杀人的民女?”
慕容俦首先跳了起来,可惜,他忘了他已少了一条腿,马上就栽了下去。
“苏州可是慕容家的地盘,你不是白痴是什么?”
美人则冷冷地说道。
更重要的话美人却没说,自古江湖恩怨江湖了,江湖人都尽量少和官家拉上关系,以免惹祸上身,谁会自己往枪口上撞?
毕竟侠以武犯禁本身就是官家大忌。
没想到随口说出的颜面话竟有这么多漏洞,国法世事两难容,我不禁呆立当场。
“慕容俦,你作恶多端,苏州不知有多少女人毁在你手中,本小姐就替天行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替天行道?每个人都可以为自己做的找无数借口,要杀就杀吧,何必那么多废话。”
此时的慕容俦倒还有几分气概。
“你以为我不敢?怕了你慕容家。”
美人儿转过头,对那些家奴说道:“回去告诉慕容远,就说他儿子是我楚云雁杀的,我倒要看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美人儿明显有些赌气,毕竟触怒了慕容家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其实她只是想教训一下慕容俦,让他不再那么胡作非为,现在已达到目的,少了一条腿,干什么也不方便了,更别说办那事,除了对方愿意,否则还真是费力不讨好,可偏偏慕容俦没体会到她的用意,硬称好汉,让她下不了台。
看着美人儿的长剑缓缓下落,慕容俦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我知道该我出场了。
我握住美人儿的玉手,阻止了她下落的力道,说道:“楚大小姐气也该消了,这家伙也得到了惩罚,再说他也罪不至死,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斩尽杀绝呢?”
我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她的玉手,玩弄起来,光滑似玉,柔软细腻。
想她现在不想杀慕容俦,应该不会发作,果然,美人儿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
半晌,我才会过神来,“大小姐看在我面上饶他一次,如何?”
反正要放,我就好人作到底吧,随后向慕容俦猛递眼色,要他快溜。
美人儿气吁吁地看了我一眼,好象在说,要放也是我要放,谁看你的面子了?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更何况是慕容俦这种人。
他看了看美人儿,见美人虽是不情愿的样子,但也没出声反对,于是,忙带着家奴灰溜溜地走了,临走还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美人儿看着我还抓着她的手,脸上一副陶醉的神情,大为恼怒,抽出手来,一耳光打了过来,咬牙切齿地说:“打死你这该死的色狼,简直比慕容俦还可恨!”
我回过神来,却已被打了个正着。
美人儿呆了呆,低下头小声道:“你,你怎么不躲,我以为她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看着美人儿娇羞的模样,我不由有些吃惊,她从头到尾的表现,让我以为这应该是个孤芳自赏的冷美人儿。
“要是你被人一直色迷迷地看着,你还高兴得起来?”
美人儿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不高兴地道。
我伸手捉住美人儿光洁如玉的手,笑道:“那不一定,要是你那么色迷迷地看我,嘿嘿,我生得起气吗?”
“你要再敢那样,小心我挖掉你的狗眼。”
美人儿恶狠狠地道。
“那好,只许你色迷迷地看我,我不色迷迷地看你,行了吧?”
我知道不能让美人儿发怒,生气的女人是最不可理喻的动物,对生气的女人讲道理,还不如去对牛弹琴,忙转移话题,“大小姐,你最好还是不要笑。”
美人儿果然不再追究,愣了愣道:“为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
我故作大惊。
“什么?我怎么了?”
美人失色道。
“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美!要是迷死了人怎么办?”
美人儿长长的嘘了口气,“你吓死我了,那,难道我不笑就不美吗?”
说罢,嫣然一笑。
我不由魂飞天外,连忙说道:“我的雁儿不论怎样都是最美的。”
一边伸手妄图抱住美人的纤腰。
可她似早有防备,轻轻一跳就躲了过去,狡黠地笑道:“我早就看出你也不是好东西,从开始就一直那样看着人家,现在又想使坏?哼!”
说完小鼻子一扬。
我不由苦笑,“我当然不是好东西,我是好人,对雁儿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