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甲板上,顺着长河望向那无尽的源头,我知道在那长河的尽头便是青璇所在的地方。
清晨的河风吹拂着我的面庞,让我刚起床的倦意一扫而空,那向后飘荡的雪白衣衫也在逆流风中猎猎作响。
我不由闭上眼睛,张开双手,拥抱那在风中逝去的清新。
我收到李锬送来的信的第二天,秦清便在漕帮的战船护送下抵达了金陵,那是送她出嫁的队伍,用的自然是漕帮最恢宏的大船。
他们刚抵达,我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补给搬了上去,不过片刻便重新启航,至于怎么向江南武林同道解释,那已是苏南的事。
我让郭长亭他们通过驿站快马先行赶往长安,策马急奔,那本就是他们最擅长的事。
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在路上受阻,各地驿站和官府巴不得尽快送走这批瘟神,毕竟天子身边的人在身边,任谁也不会踏实。
除了苏南带着补天阁的弟子留守环秀山庄外,其余与我相关的所有人我都带在了身边,我的那些女人更是一个不少,就连怀有身孕的怡君和一直都不怎么理我的清影也不例外,因为我不知道这一去又有多久才会再回江南,而我实在不愿与她们任何一个稍有分离。
想到清影,我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虽然她并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长安,但在我的半强迫下,她终于又一次妥协。
昨晚半夜,当她终于习惯了船上的旅途睡得正香时,我悄无声息的钻进了她的被窝。
我刚上她床的那一刹,她就已醒来,她甚至都不用睁眼就知道这个时候钻进自己被窝的会是谁,只有那个男人才敢对她这么放肆。
在我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虽也有抗拒,但在我的强力下最后还是默默的接受,而那一分挣扎更激起了本能的刺激。
从颈项交缠到覆雨翻云,那个过程中,她肢体的语言让我明白,她已默认了我们现在的关系,但她不能接受我们曝光的任何可能,所以不论是她还是我都特别小心,特别是面对无瑕的时候。
虽然她没有说一个字,但她的表情和动作已将她的心思表达得清清楚楚。
刚才我好不容易才从她柔软的身上爬了起来,要不是担心被别人发现之后她脸上挂不住,我真想一直搂着她,直到侍女催促。
虽然现在还不能公然牵她的手,但我清楚的感觉到,离那一天已经不再遥远。
“夫君。”
正在这时,一声亲切的呼唤传入我的耳中,与此同时,华天香那带着淡淡幽香的身子已贴上我的后背。
“香儿。”
我慢慢的转过身来,将她搂在怀中。
“我想要孩子。”
她看似很平淡的语气却带着一丝隐隐的急迫。
听到她的话,我心中不由微微一讶,以前她从没提过,怎么现在突然就想要孩子了?
她仿佛察觉到了我的疑问,“怡君姐姐说,女人过了三十五就不容易有了,我真的很羡慕现在的她。”
听她一说,我心中疑云尽去,原来是怡君告诉她的。
怡君有身孕一事,我们虽都刻意不让过多的人知晓,但只要有经验的人,不难从她那反常的状态中看出些什么,也只有翠儿无瑕这样对那些事全无了解的小妮子才会浑然不觉,清姐第一次见到怡君便发现了她有身孕,只是所有人都刻意避免提起而已,船上很多人都隐隐明白怡君已是我的人了。
“不急,该有的时候自然就会有的,我一定要我的天香给我生一大堆小胖子。”
我吻着她额前的发丝柔声道。
“讨厌,人家也不是母猪,怎么能生出一大堆!”
她用小手轻轻的捶了下我的胸膛,那一丝娇羞的神色显得格外可爱。
我轻轻一笑道:“我要天香不停的给我生,一年生一个,十年不就有十个了吗?对了,昨晚怡君睡得好吗?”
“你倒好,自己去风流快活,却将你的儿子扔给我。”
她脸上流露出一丝以前从未显现出来过的神色,如果让其他人看到,此时她那嘟起小嘴的可爱神色一定会让所有人都合不上嘴巴。
天香的吃醋让我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暖意,没等我说话,她又将嘴巴伸到我耳边,以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是清影姐姐的身子好还是天香的好?”
她那带着挑逗的暧昧,以及那呵在我耳朵上的气息让我小腹一暖,涌起一丝丝热潮,我甚至有些怀疑在我怀中的不是她,而是解语那妖精,“都好,不论是清影怡君还是天香解语都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你们都是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宝贝儿。”
她突然用力的捏了一下我的腰,柔软的身子向我怀中使劲的挤了挤,那峰峦沟壑让我的感到异常清晰,“你怎么不说天香好,也哄我高兴高兴。”
没想到天香今天竟这么大胆,我不由涌起一股马上将她就地阵法的冲动。
正在这时,我和天香身子同时一冷,我和她对视一眼,同时将身子转了过去。
明月稀星下,一叶扁舟顺流而下,那一点黑影越来越大,慢慢的从水天相接处出现在我们的视野。
小舟前端,站着一个人,那舟上也只有一个人。
他身形极其消瘦,穿着一件漆黑的长衫,一头白色的长发披在肩后,他的身子明明就在光天化日之下,但却偏偏令人看不清他的面目,就连那实实在在的身子仿佛也只是虚幻。
“叶霜飞。”
“风吹雪。”
他的身份很好猜,天下人虽多,但像他那么独特的却只有一个。
一个二十年前便名动大江南北的人,一个前几天陡然名噪天下的人,在大船小舟的移动中遭遇。
“叶某想知道叶千秋消失的真相。”
叶霜飞看向前方淡淡的道。
“我可以不说吗?”
看着对面的叶霜飞,我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奇特的笑容。
“当然可以,问不问是叶某的自由,说不说是你的自由。”
叶霜飞还是那么波澜不惊,好像我回答与否对他都毫无影响。
所有人都知道,江南双叶是宿敌,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更是朋友,一句好话都没相互说过的朋友。
所有人都知道,江南双叶一直在争,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不是在争江南,而是在战胜自己。
其实,江南的盟主之位,对叶千秋和叶霜飞而言,远没常人所想的那么重。
不错,他们一人在攻,一人在守,但目标却并不是那个位置,而是通过对方锤炼自己,只是为了最大的收获,他们都不得不全力以赴,所以在旁人眼中,他们拼死拼活就是为了江南。
他们是对手,但对彼此的了解却胜过所有的朋友;他们是彼此最强劲的对手,同时也是最好的朋友。
叶霜飞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叶千秋定不会在那样的场合退隐,除非他真是身不由己,唯一的答案就只有眼前的人能给自己。
看着叶霜飞那幽深的眸子,我同样幽幽道:“阁下若想知道真相,不妨留下自己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