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夹着《写作》课本去教室的潦倒男孩,到底是不是我,谁也说不清楚。
要说是我,我是不可能突然去上课的,要说不是,那走路时迈着八字步,煞有介事的长头发家伙,就是房小爬。
我有些纳闷了,我为什么要去上课?
可能是这一段时间某根神经牵引着我,然后对我说,你去上一课吧。
不光某根神经这样对我说,王留成也经常对我说,你去上一课吧。
王留成接着说,班里的同志们都十分怀念你,你毕竟是我们班众所周知的大才子嘛,听说有一半一上的女生都念叨过你的名字,整天爬啊爬的。
我对王留成说,你说的有道理。
于是我就去上课了。
我们的《写作》课老师是一个姓周的中年大汉,说话的时候头仰得老高,好象他的后背刺痒,用一只手去抓一直够不着地方那样,让我看着不舒服,总想跑上讲台帮他。
但一会儿我就明白,他不是刺痒,而是习惯。
我以前上他的课,那时侯刚开始讲,我的第一篇作文被他从一百多个学生的作业中挑选了出来,并且拿到课堂上用他的大嘴发表,他抑扬顿挫地念一段,就对着同学们讲一段,在他看来那不是他的学生写的,而是来自大洋彼岸的塞万提斯,他操着山东普通话,说到最后也没有一句批判的话,他干脆激动地说,在我执教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碰见的最出色的学生,好好写,将来定有不朽成就!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敬爱的周老师带头为那篇优秀作文鼓掌喝彩,同学们一边鼓掌一边左顾右盼,彼此询问到底哪一位是房小爬。
王留成和蔡亚他们激动坏了,对着周围的众人说,坐在最后一排边上那个头发最长的,双手白皙得像女人的那个男孩儿就是房小爬。
可是第一节下课后我就悄悄地走开了,再也没有回到周老师的课堂上。
如今想起这些,我开始兴奋了,周老师还是那样肆无忌惮地仰着头吗?
我加快了脚步。
一进班,王留成就对着我挥手,他大声地叫我,房小爬,过来!
我并没有过去,而是顺着墙根往后走,坐在最后一排的老位置上,这个地方从来没有人和我争抢,那些考高分的都喜欢往前挤,怕听掉老师嘴里蹦出的每一个词语,还有词语之间耐人寻味的停顿,都学会以后,他们就能考得很棒,尽早离开这个破地方,到各自的辉煌岗位上为祖国效力,把口袋填满。
我非常方便地环视同学们奇形怪状的后脑勺儿,眼前一亮,我又看见了那个上课时把腿伸到过道边上,摇晃着马尾辫听音乐的狗屁女生了,依然不清楚她长的是什么样子。
我看着她,决心最后一节下课回宿舍时追上她看看。
我们的《写作》老师出差了,过来代替他上课的是一个刚毕业的女硕士,大约28岁左右,短头发。
不知道是她的原因,还是讲台的原因,还是我的眼睛的原因,她站在讲台上,我的眼睛看着她,她显得很高挑儿,她竟然有些害羞,这让我兴趣大增,难道她还是处女吗?
肯定不是了。
她上去就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这一堂课要讲的主要内容,然后声音很微小地开始讲课。
我把手高高举了起来,她开始没有看见,我就举起了两只手,并且左右挥舞了几下。
她停下来,看着我,她说,那位同学请发言。
我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下,等全班的同学差不多都回头看到我后,我才像个农村干部那样高声地说,尊敬的这位老师您好,首先,我们不知道您的姓名,最后,您讲课的声音太小,坐在后面的同学,我是听不见的。
老师笑了笑说,同学们,我的姓名有必要告诉你们吗?
我只为你们讲一节课。
王留成带头起哄,他和周围的男生一起说,有必要,太有必要啦!
于是老师就告诉我们她是一个本校刚刚毕业的硕士生,名字叫谢童。
她的那一堂课讲得不错,声音明显大了很多。
下课后同学们开始议论我。
谢童慢慢地走下讲台,走到了我的跟前,她说,你好,我能坐下来和你聊聊吗?
我说,当然可以,谢老师您坐。
她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说,你叫我谢童好了。
我说,谢童。
她就笑起来,她说,我觉得你很调皮嘛。
我说,我可不是哗众取宠啊。
她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象没有什么话了,我想走,觉得和一个大我十岁的女孩子在一起说话有些不安全。
她也找不到什么话了,她随口问我,你多大了?
我问她,你结婚了吗?
我们的问话几乎同时发出,重叠在一起,但都被对方听见了。
她笑笑回答我,你先回答我。
我说,18岁。
她好象叹息了一声说,多好的年龄,可是将永远告别我了。
她说,我还没有结婚。
谢童拿过我的笔记本说,呀,多精致的本子,我能看吗?
我说,看吧。
她又往我身边靠了一点,顿时她的体香吞没了我,我有些陶醉,浑身顿时紧张起来。
她瘦弱,乳房也不大,在衣服里几乎看不见,但她的手光滑而修长,她说,这些小文章是你写的?
我说,是。
她说,呀,看不出,你这么有才华,我也挺喜欢文学的,以后我们可以交流啊。
我说,好。
她说,我想把这个本子拿走看,可以吗?
我没有吭声。
她拿起我的笔,在她的备课本上写下了她的住址和电话,然后撕给我说,拿着,你可以随时去找我,我请你吃饭。
我说,你看的时候不要损坏了本子。
她笑了,呀,告诉你,我会比你更加呵护它,放心。
谢童说,好了,别忘记给我打电话,去找我。
我说,我的本子在你那里,我会去找你的。
她又笑了一下说,好重要啊,小心我不还给你,带着它远走高飞。
我说,你不要吓唬我。
她站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你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再见。
谢童从同学们询问的视线中走出了教室,玻璃门晃动了几下,很快恢复了平静。
最后一节课是《外国文学》我爬在桌子上睡着了,我觉得那些看不见的大师们实在让我无法容忍,加上那个中年女老师的胡乱吹捧,我的瞌睡虫子就上来了。
我的口水流了一桌子,醒来的时候正好下课。
我来了精神,在人群中搜索马尾辫女孩,看到她了,她正拿着书随着其他学生往外走,亓刚等我,我说,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马尾辫女孩走到物理楼拐弯的十字路口时被我追上,我和她并排走了几步,她回头看看我,没有说话。
我继续和她并排走,她笑了,她说,我认识你,你叫房小爬,我们大班的核心人物,虽然在课堂上总是见不到你。
我说,你呢?
她说,什么啊?
我说,你叫什么?
她说,孙月亮。
我说,哪天我们出去玩?
她说,好啊。
这个叫孙月亮的女孩很强壮,说不上漂亮,但很端庄,她今天穿了一身运动服,她说她喜欢运动和音乐。
在西门外她说,我走了,你要是去上课,就可以见到我。
我说,好的。
看着孙月亮走远,我觉得自己这一生可能会喜欢上无数个女孩,我喜欢她们。
有一天晚上我去21楼240宿舍找张朵,张朵不在,何庆双和另外的几个男生在。
何庆双正一边拨弄着吉他,一边唱着郑均的《灰姑娘》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何庆双唱着唱着就哭了起来,其中一个瘦男孩递给我一枝烟说,我叫郑收获,我知道你是张朵的好朋友房小爬,他经常说起你。
我说,谢谢你,我不会抽。
郑收获为我介绍另一个瘦高的男孩,他说,这位叫苏满仓,也是张朵的好朋友。
苏满仓上来抓住我的手上下抖动了几下说,你好,你好,房小爬。
我说,你好。
我问郑收获,何庆双为什么会哭?
苏满仓说,他爱上了一个姑娘。
我说,那就让姑娘为他解忧吧。
苏满仓说,可是姑娘拒绝了他,他接着又爱上了一个姑娘。
郑收获说,可是姑娘拒绝了他,他接着又爱上了一个姑娘,他已经爱上很多个姑娘了,但都遭到了拒绝。
我走过去,在何庆双的身边坐下,他一把搂住了我,痛哭着说,房小爬,你要陪我喝酒,你一定要陪我喝酒。
酒馆里的杯子烂到第九个的时候,地上已经摆了二十个啤酒瓶子了。
何庆双摔倒后爬起来,酒馆的老板说,你们别喝了,喝死了怎么办,两个大学生,国家不是白培养了!
我对老板说,你说的也对。
我对何庆双说,那就别喝了,喝死了就不能活了。
何庆双说,喝死了就死,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真想去跳楼,真想服毒,真想趁一辆卡车经过时热情地钻到它的轮子下,真想……我算了酒钱,领着何庆双往外走。
何庆双回头去拿了两个啤酒瓶子对老板说,我求你了,送给我!
老板说,拿走拿走!
何庆双不让我管他,他摇晃着走出酒馆,我从后面跟着他,我得把他安全地送回宿舍。
何庆双把酒瓶子用力地扔向夜空,瓶子过一会落在柏油路上,“砰”的一声碎了,碎了的酒瓶子在路灯下放射出幽暗的蓝光,锋利的碎片如同我的记忆。
何庆双无比迅速地脱掉鞋子,赤脚踩在碎玻璃上,他像一具深夜的僵尸在上面恐怖地弹跳了几下,地上很快多出几块黑色的斑痕,他走到哪里斑痕就蔓延到哪里。
他把另一只瓶子扔向空中,瓶子过了好一会儿才落下来,好象在地上迷瞪了一下才轰然破碎。
何庆双脱掉外套,脱掉毛衣,像个英勇的战士匍匐前进过铁丝网那样,他将赤裸的胸膛压了上去,他在碎了瓶子的地方蠕动了很长时间,他叫了十几个女孩的名字,他最后告诉我,他仅仅是见过她们,仅仅是知道她们的名字,她们连电话都不乐意接他的。
我没有劝阻何庆双的行为,他像一个艺术家一样使我感动。
何庆双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
但他太惨了,命运正无情地继续向他施展灼热的灾难,他还远远没有承受到最后。
我背着鲜血淋淋的何庆双在深夜的时候砸开了一家小诊所的门,那个和气的中年女医生在小助手的帮助下,为何庆双消毒、清理伤口、包扎伤口。
我背着何庆双回宿舍,砸开楼道的门,值班的阿姨冻得像只母猴子,说,你们真不懂事,下次不开门!
我把何庆双放在床上,张朵起来看,但何庆双已经睡了。
何庆双的脚被绷带绑得白花花一片,胸口和手也是白花花一片,他睡了,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没有忧愁,刚刚吃饱,安然入睡。
123宿舍错对门,有一个叫杨百壮的男生经常邀请我去他们宿舍玩。
我们很快熟悉起来。
杨百壮一般的中国人个头,确实挺壮,近视镜后面的眼睛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很斯文,但一笑就能看出明显的淫荡来,他很爱开下流玩笑,他说处女从后面看,两条腿是笔直的,腿和腿中间没有缝隙,走起路来不扭屁股,很端正。
而被人解决过的女人从后面看,两条腿有些弯曲,特别是被解决次数多的那种,会弯得更严重,中间的缝隙可以看见前面的风景,走路的时候爱扭屁股,因为她们想多勾引一些男人,享受各种各样的男人,不同的滋味对于她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他这样说着的时候,两只眼睛就会放射淫荡的光芒,他打开窗户,看对面楼前和楼上的女孩子,继续他的高谈阔论。
杨百壮再次邀请我去他宿舍玩的那天,他的床铺上坐着一个女人。
一个妩媚而诱惑的漂亮女人。
杨百壮说他还有别的事情,让我们慢慢聊,我不知道杨百壮为什么会这样大方地给我介绍一个这么美好的女人,我看着她。
她偶尔看我一眼,摸着自己灰色的衣服,乳房快跳出来的样子,她红色的指甲掠过它们,在脖子里停下,再看着我说,我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我问,你指什么?
她说,活着。
我说,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呀。
她笑了笑。
她说,杨百壮说你的女朋友是美术系的,画画的。
我说,是。
她说,我以前也有个男朋友是画画的。
我说,哦。
她说,过些日子我想离开这里,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再也不留在中国,我讨厌这个国家。
我问,为什么?
她说,我想安静,可是这里过于嘈杂,过于肮脏而拥挤。
我说,你的想法里面有很多是和我一样的,但我们毕竟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呀。
她笑着说,你和你女朋友同居了吗?
我说,同居?
她说,对。
我说,还没有发展到那个时候。
她说,要不去我那里聊吧,我自己租房子,就在附近。
我说,改天吧,我还有点事。
她说,那,也好。
窗外的阳光逐渐暗淡,白天快要完蛋了。
杨百壮带着批判的口吻对我说,我觉得你反应太迟钝,那个女人对我没有兴趣,她只想和你上。
我说,她为什么只想和我上?
杨百壮说,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
我说,她是干什么的?
她说,98级自费生。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
杨百壮说,武子现。
杨百壮把武子现的手机号码写到纸片上递给我说,人家说你目空一切,你要是真有那份心呀,就给人家打个电话道个歉,去人家那坐坐,她又不准备收你钱,她还会请你吃饭。
我说,她是怎么认识我的?
杨百壮说,她是在楼道里看见你的。
我也问不清楚,就不问了。
中午的时候我觉得有些热了,就脱下了外套,穿着毛衣独自走出宿舍。
我从西门走进学校,从东门走出,径直走进“真好吃”饭馆。
我坐下来。
老板娘过来问我吃什么。
我对她说,我女朋友今天晚上要在这里过个体面的生日。
她高兴地说,是吗?
那我得为你们收拾一下吧。
我问她,你想怎么收拾?
老板娘顿时显得不知所措,她说,你可以提出来呀。
我说,不用了,过生日就我和她两个,不请同学,我想把你们的饭馆从晚上八点到夜里十二点包下,也就是这四个小时你们不能再接待其他的客人。
老板娘说,没问题,还有吗?
我说,还有就是,让我自己布置这里。
她说,可以。
我说,我只是在墙上粘贴一些剪纸,红色的,你们可以在十二点之后消灭掉。
老板娘说,可以。
我说,我们只要一个菜,一个米饭。
老板娘说,你要什么菜?
我说,蒜苗炒鸡蛋。
老板娘说,这个好做。
我站起来,在屋子里走动了一圈,总共有六张餐桌,我说,把这些桌子放到一块儿能摆下一百个盘子和一百只碗吗?
老板娘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她略微思考了一下说,差不多,你放盘子和碗干什么?
我说,为我女朋友过一个体面的生日。
然后我坐回原来的地方,对老板娘说,你们现在抓紧时间准备蒜苗和鸡蛋,抓紧时间蒸大米饭。
老板娘说,我糊涂了,你不是就要一个菜和一个米饭吗?
我说,没错,也就是蒜苗炒鸡蛋一百盘,大米饭一百碗,而且在量上要绝对做够,钱我会超额给你。
老板娘睁大了眼睛,她笑起来,她说,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你们两个能吃完?
我说,我女朋友想在她的生日美餐上吃到这么多,到时候她吃不完也不会责备我。
我给老板娘算帐,当我把大把的钞票交给她时,她的眼圈红了,要哭的样子,然而却笑着。
老板娘叫了厨师说,立刻带他们去菜市场收购蒜苗回来,打电话让李老头速送五百个鲜鸡蛋过来。
老板娘对我说,我是高兴的了,觉得你们大学生真可爱,这是我开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碰见这种令我感动的事情。
我到了附近的一家剪纸店,找到那个阿姨说,我的货完工了吗?
她说,早就好了。
她提出一个旅行袋子,沉甸甸的。
倒也不贵,我付过钱之后回到了“真好吃”又在旁边的商店买了两大瓶糨糊,向老板娘打了声招呼,我就开始干了。
有些女学生看着那些剪成文字的红纸,都忘记吃饭了,小声的笑着,看着我。
总共一千零一块剪纸,最后粘贴不下了,我就挑有缝隙的地方继续粘贴。
终于还是都贴上了。
老板娘笑得都成一朵花了,她说,你女朋友怎么还不来,我想立即看看她什么样子。
我说,你会看到的。
我洗把手,擦去额头的汗水,喝了杯饮料。
翟际看来今天晚上不急了,她在等我叫她。
她一定在宿舍里,心里打着鼓说,他会不会忘记。
我的小际际,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一切都准备好了,老板娘也下手去洗蒜苗了。
饭馆从下午五点就亮出了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字:暂停营业。
我已经听见第一声蒜苗掉进油锅里的响声,闻到了冲鼻的鸡蛋香味。
服务员把桌子都靠在了一起,摆在大厅的中央,就两把椅子,它们紧紧地靠着,等着我们去坐,我还买了21只硕大的红色蜡烛,献给我的小际际21岁幸福的生日,献给叶秀英,我们的妈妈。
快八点的时候,蒜苗炒鸡蛋已经做好九十盘了,还有十盘就够了。
桌子明显不够用,老板娘又临时支上了两张,米饭也好了,正一碗一碗往外端。
我问老板娘,差不多了吧?
我去叫寿星了!
老板娘说,叫吧,你叫来之后,这边就好了。
我说,把我们的蜡烛点上,插到盘子之间。
老板娘说,放心,你放心,马上好。
电话才响了一下,翟际就抓了起来,小爬爬!
我说,好几天没有见面了,今晚打个电话问候一声,没什么事情我挂了。
翟际大声地说,房小爬!
我问,想说什么?
她说,你真想不起来今天什么日子吗?
我说,普通的日子啊,能有什么日子?
她实在是憋不住了,房小爬,你这个大坏蛋,今天是本姑娘的生日!
我说,哟,差点让我给忘了,我在楼下接你。
翟际从楼道口冒出来,笑嘻嘻地问,你要带我吃什么啊?
我说,我带你去吃蒜苗炒鸡蛋。
她撅着嘴说,你真的要带我吃蒜苗炒鸡蛋啊?
我说,你不是最喜欢吃那个菜吗?
她又开始撒娇,她说,我不,你要是让我吃那个菜,我就要吃一百盘!
我说,哪里有那么多蒜苗呀,好了,走吧,说不定啊,人家还真有那么多蒜苗呢。
她搂着我的胳膊说,我吓唬你呢,呵呵,和你在一起,吃什么我都开心。
“真好吃”饭馆里的电灯已经灭掉了,远远就能看到里面摇曳的烛光。
翟际说,咦,饭馆怎么点起蜡烛了!
我说,可能线路出现了故障,修理中,要到二十四点之后才能修好。
当我轻轻地掀起门帘,回头对翟际说,亲爱的,祝你21岁生日快乐。
翟际跟着我慢慢地走了进去,八张桌子全用上了,再也没有更多的空间可以利用。
老板娘说,都好了。
翟际看看我,看看桌子,她看见桌子的正中间有一个威武的巧克力蛋糕,21只小蜡烛在上面跳跃,21只大蜡烛在蒜苗炒鸡蛋和大米饭之间跳跃。
她接着看见四周的墙壁上贴满了“我的小际际”五个字,足有一千个,然后她看见角落里有一个剪纸箭头,箭头指着靠近窗户的第一千零一块剪纸,那块最大的剪纸,上面的字鲜红而醒目,也是五个字“我永远爱你”翟际一时愣住了,她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事物,看着我。
她再次叫了我的名字,小爬爬,我的小爬爬,我也永远爱你!
她转身跑到我跟前,小声地哭起来,她哽咽着说,我不知道,你真的会给我买一百盘蒜苗炒鸡蛋,我只是随口瞎说罢了,我好幸福。
这时,我准备好的《生日歌》磁带已经被老板娘用录音机放出来,瞬间飘满了小小的饭馆。
我俯在翟际的耳边,轻轻地哼唱。
老板娘竟然也哭了。
翟际擦干眼泪后,就又笑起来,她拿起筷子夹起盘子里的蒜苗炒鸡蛋送到我的嘴边,我张开嘴收下。
她自己也夹了一筷子吃掉。
这就是我们从一百盘菜里吃下的食物,米饭颗粒未进。
翟际叫了老板娘,叫了两个厨师和两个女服务员一起过去吃蛋糕。
我亲自下手切蛋糕,大家吃得满嘴是彩。
翟际说,这些菜你们留着慢慢吃吧,我们吃饱了。
午夜的时候我们告辞“真好吃”告别老板娘、厨师和服务员。
翟际说她不回学校了,反正都关门了,他要跟着我,我带她去哪里都可以。
我们走不多远就要停下来吻一下。
那片靠近学校的树林子沉睡在夜里,杂草丛生,我们顺着小路走进去,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翟际靠**得更紧了,我问她,你害怕吗?
她说,和你在一起死都可以,我不怕。
我们往草丛的深处走,踢到了几个土堆,我们就在最旺盛的枯草中间,在土堆的中间坐下了。
什么声音都没有,除了我们激动的喘息。
我们什么都没有说,疯狂地接吻,我把手插进她的衣服里,摸到她丰满而美妙的乳房,我的手在乳头上来回捏着,她呻吟着,哦,唔,唔……啊!
我的阴茎坚硬如铁,直抵她的双腿中间,隔着裤子用力地磨蹭,翟际要求我说,你敢不敢,你敢你就要了我。
我说,靠,哪里还有男怕女的道理,要就要。
解她皮带的时候她问我,你还是不是处男?
我说,一会儿就不是了,现在是。
翟际说,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你,你一定要娶我。
我说,不娶你,你就不给我了是不是?
我用舌头舔她的耳垂,她一把抱住我的头呻吟着说,不娶我我也给你,我要你,快点。
风在树林的上头呼啸而过,有土堆挡着,并没有风进去,我们并不冷。
我脱去她的旅游鞋、袜子和裤子,她的两条腿在黑暗里白得刺眼。
我脱她上面的衣服,她说,我冷。
我说,不脱光多没劲呀。
我几下把她的衣服脱光,我也脱光自己的,都垫在身子下面,我的毛衣正好在她的屁股下。
我压上她,她使劲地抱我,摸我的后背,激动地喘息着说,人家说女孩第一次非常疼,啊,你先别!
我已经忍不住了,在她双腿之间摸索着乱戳。
我舔着她的乳房、肩膀、吮着她的乳头、下巴和嘴唇。
我的手摸着她凉丝丝的膝盖,往上摸着她的大腿,在大腿的里面停留一会儿,我摸到了那片阴毛旺盛的生殖器,她湿润了,点点的水浸遍了我的手指,我轻柔地揉搓那里,她的呻吟声更高了,我希望她再高,再高,我几乎要崩溃了,在快乐中粉身碎骨。
她呢喃着,渴求着,她说,爬爬,爬进去,你快点,我受不了。
她的小手捉住我的阴茎,对准她的入口……她叫了一声松开了手。
我一挺身就进入了半截,好象小时候在快要干掉的小河里双脚陷进稀泥,里面又紧又热,使我情不自禁地继续往下陷落,于是我再次用力,连根没入,她颤抖着大叫,指甲几乎抠进我的肉里,嘴唇贴着我的肩膀,牙齿也咬在我的肩膀上。
我好一会儿没有动弹,她小声地说,你慢点抽,慢点插,疼死我了,慢……啊,啊,哦,唔。
我觉得里面的水越来越多,不那么干涩了,就加快了速度,她好象也不那么疼了,狂乱地说,好,真好,快点,不疼了,啊,啊,啊,啊,唔!
一阵抽搐使我几乎死去,我泄了,拼命往里深插。
她说,我快乐死了,你呢?
你后悔吗?
我说,我也是,不后悔。
她的两只乳房抖动了几下,她伸手抓过我的头按上去说,你再吃吃她,真的好舒服。
我就长久地吸吮她的乳房,小巧挺拔的乳头,她闭着眼睛,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她说,爬爬,你行吗?
你还行吗?
我想再来一回,你慢点,别着急。
我迅速膨胀,比刚才还要强大,我双手托着她肥大柔软的屁股,摸准入口,非常轻易地就插进去了,她喘息着,轻声地喊着说,快一点,轻一点,不,不,啊,啊,哦,哼,哼,哼!
我趴在她耳边问她,还疼吗?
她说,不疼了,快,再重,对,对,啊,哼,哼,哼……我要死啊,我爱,我爱你!
翟际第二次和我做爱就进入了高潮,她几乎把我淹没,她说,我不行了,我真的要死了,爽死我吧!
我给她穿衣服,她的屁股大得连裤子都提不上去,只能让她自己穿。
我的毛衣已经湿了两块,翟际她流血了。
处女的血,小际际的血。
翟际依偎在我的怀里说,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翟际说,你真的很棒,真的让我好舒服。
我说,我困了。
翟际说,那睡吧。
天微微亮的时候,我醒了,冻得我手脚没有知觉。
我抚摸翟际的乳房,渐渐地有了温度,她又开始呻吟起来,她说,你真是个小色狼,你还要啊?
我不说话,摸她的屁股,她说,你怎么不说话,我想要啊!
我把她的裤子往下脱一点,只露一个雪白的屁股,让她侧着身背对我弯下腰,几乎可以看见她暗红色的生殖器,我用手揉搓了一会儿,觉得水足够多,她也快受不了的时候,我握着粗壮硕大的阴茎轻轻地顶住她的阴道口,刺溜一下就进去了。
翟际抓住了身边的草,嗷嗷的叫着。
耳边响起我的小腹撞击她屁股的声音,还有阴茎进入她体内的“呱唧”声,我的两手抓住她的大奶子,揉来捏去,她不停地往外泄水,嘴里胡言乱语着什么,我很快射精了,射了很多,觉得一股一股射进了她子宫的深处,那是我们的极乐天堂,也是产生孩子的地方。
那些土堆竟然是一片老坟地,我们穿好衣服站起来的时候才知道。
翟际也不害怕,我心里倒是有些发寒。
那几具埋在深土里的尸骨,昨天深夜是否听见了我们高潮的叫喊,他们活在世上的时候是女人还是男人,他们是否也从年轻的时候一直性交到老,临死前也要回忆一下自己所体验过的甜美。
回学校的路上,翟际显得快乐极了,她更可爱了,走两步就要停下来对我说,我爱你,你爱我吗?
有时候说,我是你的小宝宝,你要经常抱抱我啊!
翟际,我再也离不开你了!
她说,哎呀,你的毛衣怎么穿着回去呀?
我说,没事,我的毛衣是灰色的,没有人会注意,我回去换下来洗就是。
翟际突然回头搂住我说,宝贝,我以后给你洗衣服好不好?
我说,好啊,我有老婆了。
她说,你一定要娶我做你老婆啊!
我说,我会的。
在她们楼外,她不管会不会碰见同学,回头搂住我,深深地吻了我一下,然后又说,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我说,好,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再见。
她说,晚上我call你。
我说,知道了。
她撅着小嘴用命令的口气对我说,说你爱我。
我说,我爱你。
天刚黑,翟际就在我传呼上留言:亲爱的爬爬,我想立刻见你,14楼下。
我跑到14楼时,她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一脸坏笑地走过来说,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了,就破罐子破摔好吗?
我说,此话怎讲?
她说,不好说,反正你知道我愿意跟着你学坏就行了。
我们从南门走出,随便找了一家小店吃晚饭,她问我,你以后准备去哪里工作?
我说,不知道,但我想去北京。
她问,为什么?
我说,北京有毛主席。
她说,可是他死了。
我说,他留下的东西,我想去看看。
她问,她留下了什么?
我说,他留下了有尊严的首都,留下了人民的幸福生活。
翟际想了半天说,那我以后也要去北京了。
我说,你去干什么?
她说,小爬爬,你说我去干什么,我是你老婆,你得带着我。
我说,也不一定,或许以后你会不喜欢我的。
她说,除非你不喜欢我。
我吃掉盘子里的最后几筷子面条,擦了嘴巴说,你跟着我不怕受苦吗?
她说,不怕,我说过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死都可以,更何况受苦了。
她小声地对我说,我下午起床去药店了。
我问,干什么去了?
她说,傻瓜,咱们没有任何措施,你都流进去了,我怕怀孕,你不怕吗?
我要是在大学里一边画画,一边给你生个小小爬爬出来,你怎么办?
我说,养着就是。
她说,你说的倒好,你连自己都养不活。
我看了看她。
她说,好了,又是我不对。
她狡猾地笑着说,那个男医生戴副眼镜,真是个衣冠禽兽,他问我说什么你有过几个男朋友了,是不是经常吃药,身体上有没有不良反应等,他上下打量我,还盯着我的胸口看。
我说,好了,别说了,这种鸟医生遍地都是,还当传奇讲呀。
走出小饭馆,她从后面搂住我说,爬爬,咱们什么时候还可以再那样?
我回过头来摸着她的小脸说,怎么,这么快你就上瘾了?
她说,呀不是的,你就喜欢这样嘲笑人家,好象你不食人间烟火一样。
我说,没有地方,咱们不能沉浸在其中,你要好好的画,我还等着以后娶个大画家做老婆呢。
她说,那我就争取当个画家,然后让你如愿以偿,你说这样好吧。
我说,你不要光说不干啊,我小学时有一个数学老师很器重我,但我就是学不下去,他就生气地对我说,你他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狗屁都学不会,后来我小学毕业没多久他就得病死了。
翟际说,我不会向你学习的,你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小爬爬。
我说,我小学的数学老师当时才四十出头,他有两个聪明的儿子,数学都特别好,但我的老师死了之后,他们也就垮掉了,最有希望的没有了希望,看着最健康的却突然疾病缠身,转眼完蛋了,让人无法相信他死得那么快。
我把翟际送到14楼下,抱了她,吻了她,对她说,过几天我再找你,你会想我吗?
她说,为什么要过几天,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于是我们再抱,再吻。
她的嘴里总是有甜丝丝的草药味,舌头滑溜得让人产生幻觉。
翟际走进楼里之后,我才从楼边走开。
校园里的人渐渐稀疏起来,我走着走着,觉得自己压抑得要命,如果我能大起来,就往四周膨胀吧,把四周的建筑、马路和汽车全部摧毁!
如果我能小,就小吧,小到空气里,不要让任何人看见我,我想休息!
天确实是热了起来,春天走得更快了。
一天晚上,翟际呼我。
我去14楼下接了她,我们找了一个人少的园子,她一进去就从后面抱住我说,你快想死我了。
她说,我这些天也没有画好画,在画室待一会儿我就跑出来透风,我觉得憋闷,想见你。
我们躲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后狂热地亲吻,手插进彼此的衣服。
翟际的小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家伙,吓得她松开手,又忍不住去抓,她微张着嘴痴迷地说,真大,它怎么能塞进去呢?
我问她,想让它塞进去吗?
她说,想,可是,不,你不要,不要在这里,有人。
我说,我等不及了。
我让她反过身来,再抱着她,从前面解下她的裤带,我脱下自己的裤子,她弯下腰说,我没有用药。
我说,我马上射外面。
她撅起雪白肥嫩的屁股,我在屁股沟里摸索着找了半天,抓住家伙送了进去,她疼得叫了一声,一会儿就忘我地呻吟起来,她两手抓住树干,树就摇晃了起来,我把手伸进她的衣服,捧着她的乳房,使劲地冲撞着她,她的叫声像是在哭,她里面的爱液把我的龟头烫着了,我怎么也拔不出来,就又射进了里面。
她直起腰,我抱着她好半天,她说,小爬爬,太刺激了,再来一次好吗?
我们穿好衣服,正好有一对谈恋爱的男女学生到我们占领的地方找地方,他们看见我们就又走开了。
翟际说,可是你又射到里面了,你不是说要射到外面吗?
我说,我控制不住,是快乐控制着我让我控制不住。
她说,买药很尴尬的,你去替我买好吗?
我说,没问题。
我和翟际一发不可收,她性欲出奇的旺盛,整天呼我,我都没有喘气的时候。
我们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就晚上在校园里到处找地方,不能躺下来,站着解决她也乐意。
我觉得我们有些委屈。
有时候正进行,忽然听见有人咳嗽了一声,或者谁走过来,吓得我们赶紧提上裤子,一点兴致也没有了。
我们有一次在四食堂后面的阴影里,可以看见明亮处行走着的学生,她高潮时大叫的声音总是让我心惊肉跳,我说,你小声一点不也是照样爽吗?
她哪里肯小声,而是更加放肆起来。
这样下去我不但没有多大的快感,反而会被她吓成阳痿患者。
我有一天对翟际说,咱们开房间好吗?
她看看我说,好啊,在哪里都可以。
学校外面有本地的市民在自己的宅地上盖的小房子,是专门租给学生过夜的,当然价格昂贵,房东看准了学生的迫切需要,在价格上猛提。
他们也不要身份证、结婚证什么的,只要给钱就住吧。
我们花了一百块钱租了一间小房子,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和上面的被褥外,还有一把椅子,别的什么都没有,不但不能洗澡,连水都没有。
我们就在这样的地方快活了一夜,翟际的裸体简直是让我不忍去触碰,洁白的鱼一样刺痛我的双眼,双腿间黑色的毛丛,她调皮地说,想看吗?
没等我回答,就叉开了双腿,我的脑子好象一下子大起来,我从来没有这样详细地看过女孩的生殖器,它就像一个古老而美丽的小镇,一个我从来都没有去过的小镇,镇上有各种食物,各种滋味,我只要一张嘴就能品尝,我伸出舌头,顺着她的脚一直往上,经过大腿,我到达了那个小镇,我咽下了小镇上所有流出的水,我听见翟际喊救命的声音,她的双腿夹紧我的脸,快乐地在自己的镇子上奔跑,快乐地呼喊着救命,在游戏中。
她在我的嘴唇和舌头下面连续高潮,她抓我上去,她大喊,我要你的大鸡巴,快点给我,哦!
我在她的双腿间磨蹭,就是不进去,她两只手用力按我的屁股,一下子就进去了,她断断续续地说,爬爬,亲哥哥,不,亲弟弟,折磨我,摇动姐姐吧,啊,啊,唔,唔,哼!
哼!
哼!
真棒!
太棒了!
棒极了!
不要停下来!
我还不够!
翟际在半昏迷的疯狂中重复着这些话,我跪着,抱起她的细腰,她的两条腿多余了般在我腰两边摆动,乳房左右荡漾,她鲜红的嘴唇张开着,洁白甜蜜的牙齿,不时伸出的舌头,她闭着的眼睛,抖动的眼睫毛,灯下我们跳动的影子,影子显示出来的各种动作,我们坐到了椅子上,她骑在我的双腿上,我两手扶着她的腰上下抽动着,她下到地上,扶着墙,她在我的冲击下一次一次往墙上冲,她几乎站不住,头发乱七八糟地垂在她脸的两边,我射了,最后的冲刺,我迅速地抽送了二十多下。
她感觉我软了下来,就回头倒在我的怀里说,爬爬,你为什么这么厉害?
你快让我上天了!
早上起床,我们又做了一次,我趴在她的身上,没有变换姿势,不停地接吻,下面一会儿温柔一会儿火暴地出出进进。
她呻吟着,叫着,她好象什么都忘记了,连我都忘记了。
在她一连高潮了好多次后她开始催我,射吧,我受不了了。
她说,都一个多小时了吧。
我说,差不多了。
她说,快点呀,你真想把我搞死啊。
我说,你小心了。
我双手插到她的屁股下面,一阵狂轰乱炸,翟际几乎被我弄到床下去,我紧贴着她的身体,纵情射精。
我的汗水顺着头发滴在翟际饱满的乳房上。
不知道是汗水流进了眼里不舒服还是我想流泪,我眼中不断有水流下去。
翟际感觉不对,就拨开我的头发看我的眼睛,她问,爬爬,你不开心吗?
我说,开心。
她说,你怎么哭了?
我说,不是,是汗水,我的眼睛也在流汗。
翟际说,不是的,你哭了,你为什么会这样。
翟际的脸一下就扭曲了,她也哭起来。
她本来就是一个容易流泪的女孩子。
我说,你不要哭,好孩子。
她说,不,我和你一样,我的眼睛也在流汗,我们的眼睛都在流汗。
我更加控制不住自己,哭出声音。
过了一会儿,翟际红着水汪汪的眼睛再次拨我的头发找我的眼睛,她说,小爬爬,我们不流汗了好吗?
让我们流笑好吗?
我就流着泪水对着她咧嘴笑笑。
她说,你又流汗又流笑,你真贪婪。
我们穿衣服,收拾床铺,然后在屋子里面一遍一遍地拥抱。
我们悄悄离开了那里,连声招呼都不用跟房东打,多方便,可是这种恶劣的环境我们不想来了。
上午翟际还要去上课,我把她送到14楼说,你上去好好洗洗,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去上课,想我的话就找我。
翟际说,你难道就不想我啊,真自私,连说出的话都自私。
我笑笑说,怎么会不想小家伙呢,放心好了。
我正要回头走的时候,翟际又叫住了我,她说,你要吃好一点,你在我身上消耗能量了,我命令你吃好一点,你的身体坏了,就是对我最大的损失。
我说,知道了,长官,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翟际想了一下笑着说,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那天晚上对我说了些什么吗?
我说,那么久远的事情我记不住了,怎么了?
翟际说,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向你说起了一个女生被先奸后杀了吗?
我说,有点印象。
她说,然后你说你不会那么法西斯行为的,你会让我在你的温柔和体贴中眩晕,然后再让我死去,你想起来了吗?
我说,你说这些干什么?
翟际说,知道吗?
我当时回答你说,我好向往,其实从那时侯起我就开始浮想联翩了,你给我的第一印象特别好,傻乎乎地拦住我说什么钥匙,我当时觉得我真的要有艳遇了,非逮着你不可,你没发现自己没怎么用力就把我搞到手了吗?
我笑了起来,我说,你今天突然间废话一堆,你还上课吗?
她说,我想说的是,今天早上在那个小屋里,爬爬啊,你搞了我一个多小时耶,于是我就想起了你第一次给我的电话中说的那句话,好象在今天早上应验了,我真的差点在眩晕中死去,呵呵……呵呵。
我说,靠,你脸皮越来越厚了,我得想办法教训你,女孩子这样学坏还了得。
翟际说,你不希望我坏啊?
我说,当然不希望,我希望你只在我面前坏,但只能行动坏,不能思想坏,思想一旦坏了,女孩子就麻烦了。
翟际说,你讲起理论来一套一套的,我看你啊,是希望我思想也坏,好配合你做爱!
呵呵。
我说,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真是有些后悔看错你了,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去上课。
翟际这时把胳膊缠在我的脖子里,提脚吻了我一下说,我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你?
我说,你可以随时见到我,我永远是你的,记得call我。
翟际撅着嘴说,你刚才说看错我了,是吗?
我说,给你说着玩儿呢,看错你也是你了。
翟际开始耍小孩脾气,她说,我不,你要实话实说,是不是你真觉得看错我了?
我认真地看着她,对她说,我从来没有看错过什么,我爱你。
翟际松开我说,这还差不多。
她转身往前走了两步站住再回头对我大声说,房爬爬,我也爱你!
我挥舞着双手说,走吧走吧,今天你还真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