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没有人在我的身边,我的身边除了我什么也没有。
我应该穿件衣服,虽然初夏的夜晚不冷。
我奔跑,我大概是中午跑出来的。
我想跑到翟际的身边,翟际的耳垂有洞洞,一边两个,耳环的针就可以从洞洞里面穿过去,太阳晒着亮闪闪。
我一丝不挂地跑在操场上,我已经跑了三圈,我准备跑够十二圈,十二个月被我光着身子跑过。
凌晨三点的时候操场上没有人,更不会有女孩子,但我碰见了一个,她估计是个男孩,我不是也留着长头发吗?
但她肯定是个女孩,她的乳房,我也看见了,在衣服里,凸了出来。
她只是有些惊讶,很快离开了那里。
从此,这个女孩,我再也没有见过。
她也许会对她宿舍的同学说,她看见了一个疯子,那个疯子还是个男孩,他一丝不挂地从我身边跑过,我还看见了他双腿间摇摆的阴茎。
也许她会把这当成一个秘密。
下午的时候我还在跑,我跑到了翟际的身边,我对她说,我整整跑了一个星期才跑到你的身边。
翟际不相信,她说,是嘛!
哈哈!
我看见了翟际的耳环,在太阳下亮闪闪的,像解放军帽子上的五角星。
翟际伸手摸摸我的耳朵说,也给你扎个洞洞吧。
我说,我怕疼。
我开始往宿舍跑,我流着汗水,翟际说你不要跑那么快。
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你跑得太快别人会以为你看见了钱要去拾,会把你挤趴下的。
我说,夜里哪里看得见路上别人丢的钱,就算看见,也没人抢,夜里大伙都睡了,谁还出来。
但我很长时间也没有跑回宿舍,天马上就要亮了,人们就要起床了,我还在路上一丝不挂地跑着。
我觉得我很强壮,强壮得能玩遍天下的女人。
我怎么也不能跑到宿舍,我心一横,就往回跑,翟际打传呼我也收不到了,她在哪里等我呢?
我奔跑在中午和凌晨,我只能奔跑,不能停下来,并没有人看见我。
我跑不回宿舍,也跑不到翟际的身边。
那天凌晨我把衣服全部脱下,搭在单杠上,就开始跑,跑过十二圈之后,我开始穿衣服。
穿衣服的时候,我有了这样的感触:我会不会丢失在路上。
我有天晚上觉得特别热,就脱去了毛衣,穿件衬衫在宿舍里走。
蔡亚说,大哥,我和我女朋友发展到搂抱亲吻的地步了。
我说,继续,不要停。
他说,什么意思?
我说,“不要停”三个字是女人的专利,但她不会轻易说的,你只能继续下去,才会听见她对你说这三个字。
蔡亚又问,什么意思呀?
我说,这是童男子所不能马上理解的。
电话响了,我去接的时候,蔡亚说,一定是找你的。
我听见女孩说,我叫柔柔。
我说,是你,在哪里?
她说,家里,我想你了。
我说,你出来接我。
我回头对蔡亚说,以后你就明白我的话了,我走了。
蔡亚说,这回跟哪个约会呀?
我说,柔柔。
蔡亚说,大哥,柔柔什么时候和你好上的?
我说,有一段时间了。
柔柔穿着睡衣站在大门口等我,她看见我,是你吗?
我说,不是我还能是张朵。
她说,你穿件衬衣不冷吗?
我说,冷,但一会儿就会暖和的。
她伸手抓住我的裤腰带,我把她领进屋子里,开始吻她,我松开她坐到床上说,你和张朵什么时候认识的。
柔柔说,快一年了。
我说,是在葵花大酒店?
柔柔说,是。
我回头看见她床上的布娃娃只剩下了两个,那一个呢?
她说,你说什么啊?
我说,布娃娃少了一个。
她说,我的一个朋友喜欢,就送给她了。
我说,那次我在张朵的手机里看见了一串手机号码,觉得眼熟,原来是你的号码。
她说,是吗?
那又有什么呢?
我站起来张开双臂,她投进我的怀抱。
我吮吸着她的手指头,舌头顺着她的胳膊一直向上,她的脖子和下巴,她早已张开的嘴唇,我找到她的舌头,搅拌了几下,我又顺着她的脖子往下,隔着睡衣,我的手在她鼓胀的屁股上移动,我解下她睡衣的带子,让她赤裸裸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她没有戴乳罩,没有穿内裤。
她抓着我的阴茎,贪婪地蹲下身子解我的皮带。
我们很快就滚到了床上,她沉闷地叫了一声,我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
床像往常一样也叫了起来。
我从后面进入她,我用尽全力抽送,抓起她的头发,我竟然有些恨她。
她喊着说,你干死我吧!
柔柔躺在我的怀里,手放在我的胸脯上抚摸着说,小爬,经常过来陪我好吗?
你恨我吗?
我不说话,亲了她一下。
过了一会儿我问,为什么让我叫你柔柔,谁给你取的名字?
她说,我自己取的,你不喜欢吗?
我说,喜欢。
她问,你爱我吗?
我说,我不知道。
我问她,你家很穷吗?
像我家一样吗?
她说,不穷,我爸爸虽不是富翁,但也可以让我随心所欲地生活。
我说,那你还去歌厅当舞女?
她说,我喜欢有声音的地方,开始我只是去喝酒的。
我说,我该走了。
她说,陪我过夜吧,你从来都没有留下来过过夜。
我说,你睡吧。
我起身穿衣服,她说,你真的要走啊。
我说,我什么时候假过。
我看见黑色的爬虫在地上自由自在地玩耍,我对她说,虫子晚上咬你吗?
她说,不咬,它们很乖,从不到我床上来。
她说,我送你。
我说,关上门就行了,外面太黑,再见。
她问,你明天晚上来吗?
我说,不知道。
郭文学把那个中年妇女带进宿舍的时候,我正写着散文,那篇散文是写给柔柔的。
中年妇女对郭文学说,这不好吧,他正学习呢。
我抬起头看见了中年妇女,她穿得很体面,肩膀上挎了一个红色的皮包。
郭文学对她说,这是我们宿舍的哥们儿房小爬。
中年妇女对我一笑说,你好。
我说,你好。
郭文学对我说,这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我心里想,他怎么交了一个这么大的好朋友。
中年妇女感叹着说,你们学生确实挺苦,这屋里该有蚊子了吧,晚上咬吗?
中年妇女长得还可以,就是胖了一些,笑的时候脸上有皱纹,那皱纹我看一眼就会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很害怕年老的妇女。
男人倒无所谓,我会觉得越老越亲切。
回家看到母亲脸上的皱纹我心里像下了一场雪。
中年妇女对待郭文学的态度既不像阿姨又不像表姐,他们是什么朋友呢?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时被他们搅扰,写不出一个字了。
郭文学嘿嘿笑着,在床上找了件什么东西后就和中年妇女一起走了。
电话响了起来,是翟际。
翟际说,要不你搬出来住吧。
我说,我能搬到哪里去。
她说,咱们一起去找间民房租好吗?
我说,那多贵呀。
她说,就知道你会有这个回答,我有钱,怎么样,愿意的话,我可以首付半年的房租。
我说,你是不是想和我住在一起。
翟际说,怎么,你不想吗?
我嘿嘿一笑说,当然想。
翟际也乐了,突然停住说,想得美,我或许会偶尔过去和你交交火,扔几只手榴弹什么的,天天让我卧在战场上,我就死定了,我还想考研究生呢。
我说,搬家的大事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翟际说,那你就考虑好了,不过你现在必须来14楼接我。
我说,把你接到哪里去。
她说,管你,反正今天下午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
我说,我正写散文呢。
她说,你就先放下,你别写那么多风花雪月的虚无文字了好吗?
你多关注现实,写点贴近人民群众的好文章出来,你都把年轻的少男少女影响坏了。
我说,什么叫坏什么叫不坏啊,你坏,地球也很平稳,你不坏,地球也很平稳,还是坏一点,多招揽几个顾客好,有听众有读者,文章就有市场了,你不可能跟着我喝西北风吧。
翟际不屑地说,靠你写文章养我吗?
我自己都害怕什么时候被饿死。
翟际再也不能听我说下去,对我说,你快出来接我。
翟际也脱下了厚重的衣服,穿上了轻盈的衣服,小蝴蝶一样在14楼前的一棵梧桐树下飞舞,她一边飞舞一边张望,终于,她看见了我,就直接飞到了我的怀里。
她说,你必须找地方,要不花一百块钱去租房也行。
我说,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张朵。
张朵在手机里说,你想借我的房子?
我的床单是乔敏刚买的,你们别弄脏了。
我说,弄脏了再给你们买新的。
张朵说,那你们在晚上六点之前一定要离开房间,我和乔敏要去的。
我说,没问题。
张朵说,那好吧,你现在具体哪个位置?
我说,14女生楼前。
张朵说,好了,我看见你们了。
张朵从西边的路上骑着自行车,优雅地挥舞着手说,我看见你们了!
张朵说了他住的门牌号码,又说了具体房子的标志,他说进门左边的那间就是,不用理房东,开门进去就是!
我接过钥匙,拉着翟际就走,张朵在我们身后喊,祝你们爽!
翟际已经憋不住笑了,她说,你的朋友比你还色,一看眼睛就知道。
我说,靠,研究他的眼睛干什么,好好看着我的眼睛就是了。
非常顺利,我们找到了张朵租房的地方,并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子很整齐,桌子上放着张朵和乔敏的合影照,张朵的嘴咧得太大,乔敏那么漂亮,好象鲜花插在狗屎上。
床铺也整齐,被子都叠得方方正正的。
翟际已经反锁了门,从后面抱住了我,她的乳房挤在我的背上,脸也靠在我的背上。
我说,你怎么饿狼一样。
翟际说,你不想要我吗?
我回身把她抱在怀里说,我永远都不够。
翟际和我吻了一会儿说,你是不是又长个儿了?
我说,不知道。
她说,我觉得你比以前大了。
我说,是下面吗?
她用手摸了摸说,下面倒没有长,个子好象长了,我亲你的时候都得踮着脚了。
我说,你以前不也是踮着脚吗?
翟际笑着看我,你要是一会儿不行的话我会恨死你的。
我说,我什么时候不行过了,你今天有些反常,让我害怕。
她说,我也不知道,每次来例假前我都想你想得要命,想要你,立即!
我们一丝不挂地在张朵和乔敏的床上劳动。
我吻遍翟际熟悉的小巧身体,雪白的臀部,我小声地问她喜欢哪一种姿势,她喘着气说,后面!
我进入了她,两手按住她屁股的两边,跪在她的后面,一阵猛烈的撞击,她叫的时候,我开始后悔没有把窗户关上,虽然有窗帘的遮挡,但她的叫声也会肆无忌惮地从窗口跳出去,谁要是从院子里出去,或者有人从外面走进院子,经过窗下的时候,一定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我觉得那种姿势累,就换成普通的我上她下的体位,她下面的水好象更多了,像有个孩子在下面洗澡一样,我听见泡沫的喧哗,她的双手疯狂地抓着我的头发,咬着我的肩膀,她高潮了,她连续的喊叫,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无比的美好,我想多停留一会儿,可是高潮控制了我们,我们被高潮控制。
我射了很多很多,那一刻,我们觉得我们不是我们,我们是别的快乐动物。
我们快乐地喘着粗气,她压在我身上不断亲吻我,她说,老公,真的,你太厉害了!
我说,怎么,你不喜欢我厉害吗?
她说,我怕你再厉害的话会把我真的搞死。
她的手抓着我的阴茎,一会儿她惊喜地说,它又大了!
她埋头去吃,吃得很响亮,口水流在我的小腹上,她瞪着眼睛看我,她抬起头问我,爽不爽?
我一把重新把她的头摁下去,她就长时间地用嘴套弄它,一会儿又用小手替换着去捋,她的舌头顺着龟头的小沟一遍一遍滑动,我感觉洪水一样的热浪涌到了那里,她似乎感到了异样,问我,你射吗?
我触电般抖动了几下,我抬起头,她看着我,精液像稠密的奶水在她的嘴唇上流下,流到下巴上,她伸出舌头舔,皱着眉头咽下了。
我问她,好吃吗?
她说,我要吐了。
她跳下床,去倒了杯水,对着垃圾筐吐了半天,又漱口。
我看着她雪白的身子,线条优美地在臀部那里骤然扩大,然后缩小到大腿、小腿和脚。
她回转过身,就在那时,她夹住了双腿说,快给我纸,书包里!
我说,怎么了?
她说,你别废话了,来了。
她接过纸背对着我擦,她说,别看,你这个坏蛋。
我说,来的真是时候,要是在床上来的话,张朵非得被乔敏毒打不可。
她找了卫生巾,迅速穿上了内裤。
她说,第二次的时候你出来的那么快,我都没上去呢。
我说,呵呵,是不是没过瘾,再来啊。
她说,你喜欢我用嘴吗?
我说,喜欢,你呢?
她说,我也是。
那天的情况就是这样的,除了谈些做爱的话题,我们几乎没怎么谈学习。
翟际和我在一起时也不谈学习,我都把她影响坏了。
我们很快就吃光了桌子上的西瓜,吃光了乔敏买给张朵吃的各种点心。
我们锁上门,隔着窗户把钥匙扔进了屋子里,反正乔敏也有钥匙开门,翟际让我陪她去吃晚饭,不让我去找张朵了。
我对翟际说,以后我不想写散文了,我想写小说。
翟际说,随便你写什么,只要一直写就是好事。
我说,你说的很有道理。
翟际说,但只能虚构,不许写我们,特别是做爱的场景。
我说,为什么不可以写?
她说,反正我不允许,你要是敢写,我不等你发表就把你的稿子销毁了。
我说,我用假名字不行吗?
她说,假名字也不行,你虚构吧,有多少女孩写不完呐!
我说,我不会虚构,写真实的故事我还写不好呢,更何况凭空瞎写了。
翟际说,那你写武侠吧,那可以随便写,怎么神怎么写。
我说,谁他妈还写那玩意儿,以后都没人看了。
翟际说,那你也不准写我,我做你女朋友还做出心病来了,那可是我们最秘密最甜美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要你和我一起像大多数不写文章的人一样,把这些都带进坟墓。
我故意倒抽了一口气说,**,你比我发表隐私小说还恐怖。
在西门的一家小饭馆,翟际和我一起吃饺子。
她从开始就喂我,一直喂到最后。
我说我想吃大蒜,她就给我剥大蒜吃,她像个母亲一样看着我,她笑,她说,烫吗?
来,喝口汤。
卖饺子的男老板看着我们笑。
那顿饭我吃的很饱。
她说,吃过大蒜的孩子呀是不许要媳妇的,所以你马上回家洗洗睡觉。
我说,你赶我走呀。
她说,哪里话,我晚上还要去画室,交了钱不能不学知识啊,对不对帅哥,来,亲一个。
她的作风和曾再苗没有什么质量上的差别,在人潮汹涌的西门口,她“吧唧”在我的嘴巴上亲了一下,她说,我走了,你不用送我。
她靠近我小声地调皮地说,你一定很累,很想休息。
我说,好了,你走吧。
翟际走进去后又回头对着我高高地蹦跳了一下挥舞着右手说,我会想你的!
郭文学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宿舍住了,蔡亚说,他肯定被那个中年妇女包夜了。
我说,这非常有可能。
蔡亚说,像他那种人也许就中年妇女才会喜欢。
我说,谁知道,说不定他的鸡巴很威风呢。
蔡亚就嘿嘿地笑起来。
有天下午我从外面回宿舍,对门的哥们儿又把我叫进他宿舍了,他说,你们的老大领着一个老年妇女在里面放炮,你就等一会儿吧,他刚才给我招呼过了。
我说,这怎么又成了老年妇女了。
那哥们儿说,反正不年轻了。
我正想说什么,那哥们儿把手指头竖到嘴上“嘘”了一下,果然,我也听到了声音。
我听见郭文学淫笑和女人“啊--啊”喊叫的声音,再接着就听见床被晃动金属撞击墙壁的声音。
我说,靠,真狂热!
那哥们儿没听过一样,竟然趴到门口去听了,比没钱买票进场听意大利音乐的爱好者还猴急,那哥们儿明显有些难以自持。
那哥们儿实在听不见什么后走回来对我说,大概结束了。
一会儿郭文学美着大脸拉开门,我看见的还是那个中年妇女,她换衣服了。
她对郭文学淫荡地说,这里感觉是挺刺激。
郭文学坐在她跟前,我正要进去的时候,中年妇女的大屁股又压在了郭文学腿上。
他们半掩着门,无比响亮地亲嘴。
那哥们儿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好象电影剧终的最后一个镜头长时间没有动静,他看上去像张立体照片。
郭文学和中年妇女又调了一会儿情后才走出来,他看见我,对我神秘地挤了一下右眼,跟着妇女走了。
晚上郭文学回来,我问他,老大,那女的到底是你什么朋友啊?
他说,普通朋友。
我说,性伙伴吧?
郭文学嘿嘿一笑说,你都知道还问什么?
又过了几天,郭文学要搬了。
搬之前的那个晚上,他宴请了我们宿舍的哥们儿,酒和菜是从饭馆预定的,被服务员送到了宿舍,他还买了好烟,大家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胡吹了一通。
郭文学和蔡亚表面上好了,两个人也碰了杯,相互说了抱歉的话。
亓刚以后就是宿舍的老大了,郭文学拍着亓刚的肩膀说,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对待兄弟们!
戎国富一喝酒更像女人了,脸红脖子粗,感情也开始丰富,说着话居然掉下了眼泪,他对郭文学说,整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一走,我这心里真难过。
郭文学说,以后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我们不是还能在课堂上见吗?
亓刚呵呵一乐说,你不会真爱上那个女人了吧?
郭文学说,我真爱上她了,不仅仅是因为她有钱。
我说,她肯定有丈夫和孩子了。
郭文学说,她丈夫常年在外,等于没有丈夫,儿子在爷爷奶奶那里,等于没有孩子,所以她花钱租了一套大房子,也不回家了,她有自己的公司,公司的事她几乎不管不问,只等着赚钱就是,她说她也爱上了我,我要是不嫌弃她年龄大,她会和我结婚。
我笑着问,你会娶她吗?
郭文学认真地说,我一定会的。
那天晚上戎国富很没面子地吐了几次,亓刚喝醉了,倒头便睡,蔡亚根本就没怎么喝,他也睡了。
我和郭文学聊了一会儿,我说,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搬家。
第二天上午,那个中年妇女亲自开车过去帮郭文学搬东西,虽然郭文学已经二十六七岁了,但那个女人估计有四十了吧。
她开心地和我们几个人打招呼,我们帮着搬了一些书到她的小车上,她不停地说谢谢,谢谢。
屋子里的床铺又空了一个。
蔡亚说,我的眼中钉终于不见了!
哈哈哈!
中午的时候我去西门买饭吃,碰见了何庆双。
他看见我如同看见了自己爸爸,他惊喜而羞惭,他说,你和张朵都成嫖客了,我如今还是处男呢!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和你女朋友解决,你那个女朋友叫什么来着?
何庆双说,邝利霞。
我说,对,邝利霞,你可以找邝利霞解决嘛!
何庆双说,刚开始她不愿意,如今动摇了,有一次她和我商量说,小双啊,你要是真想干的话,你要轻点,人家说女孩第一次比生孩子还疼。
我就对她说,我都没力气。
我这样一说,邝利霞就不乐意了,她说,什么?
你没力气?
你没力气我要你干什么?
我说,你不是让我轻点吗?
她说,疼过之后,我还听说会很痒,那个时候你没有力气让我怎么办?
我就说,我说我没力气是不想让你害怕,我力气大着呢!
她就高兴地说,那太好了,但你的力气要用得是时候!
我听何庆双眉飞色舞地描述自己女朋友,描述他们的谈话,觉得很开心,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实话,我那一刻确实开心。
何庆双也很开心,我们站在路边哈哈哈,嘿嘿嘿,一直说了二十分钟。
最后何庆双带我走进一家干净的酒馆,他请我喝酒了。
在酒馆里,我们继续讨论男女性事。
何庆双问我,房小爬,张朵说和女人干那事跟手淫的滋味差不多,是真的吗?
我说,在我这里是谬论。
何庆双瞪着眼响亮地笑了几声问我,那你说是什么感觉?
我说,手淫和做爱,如同吃馒头和吃肉,你说馒头好啊还是肉好啊?
何庆双笑得肩膀都掉下去了,他说,肉好!
我说,如果馒头和肉一起吃是不是更好啊?
何庆双说,更好!
我说,这下你明白了吗?
何庆双说,这下我好象明白了。
何庆双如今发愁的不是邝利霞不让干的问题了,而是没有地方的问题。
何庆双说,要是在宿舍里吧,那显然是不成的,租房子吧,一时又不能实现。
我说,你可以找张朵借房子。
何庆双说,找过了,他不肯,你要是去借他或许会借给你,你和他关系好嘛!
我说,如果这点小事你都解决不了,你还是何庆双吗?
何庆双说,你说的没错,我要自己解决,对了,第一次男人会不会疼?
我说,我们怎么可能疼呢?
不过要是女人太紧的话估计会有一点,你可小心了,万一拔不出来断里面的话,不但你这辈子完了,女方还要去动手术才能把你的断鸡巴拿出来!
何庆双说,你说得是不是有些夸张?
我说,你不信任我我就不说了。
何庆双说,我信我信,你多说一些注意事项给我听,我好一路畅通啊!
那天就是这样的,何庆双对性知识很迷茫,他也承认自己看了不少这类的杂志和小说,但总是和实际联系不上。
在酒馆门口分别的时候我对他说,代我向张朵问个好,另外,我希望你下次再见到我的时候,已经光荣地从处男公司退休了。
何庆双说,放心,这次经过你我细致的分析和准备,我一定会成功退休的,一旦退休就没有闲着的时候了!
我们哈哈哈,嘿嘿嘿,傻逼一样笑了半天,这才握手告别。
一天早晨亓刚和戎国富去教室上课了,蔡亚也去了,只有我自己在宿舍睡觉。
我不睡到中午是绝对不会醒来的,但我却被谁的手指头捅醒了。
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曾再苗。
她说,没想到我来找你吧。
我说,还女王私访一样,搞那么神秘干什么?
她说,我就知道宿舍只剩下你自己了。
我没有问她,我知道她会说下去的。
她说,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说,说吧。
她说,我一大早就趴在阳台上看着你们的楼道口,他们都出去了,你肯定在这睡觉,所以我就来了。
我说,你来干什么?
她说,别怕,不是强奸,我来给你送早餐了。
我说,早上我从来没有吃饭的习惯,你自己吃好了。
她说,不行,你要下来和我一起吃,我跑大老远才买回的热牛奶,还有油条和包子,你吃点吧。
我说,我说过我不吃。
我困得不行,又想睡着。
我听见她把门插上的声音,然后她说,我就是不让你睡。
然后我的床摇晃着,她已经爬了上去。
她的身上有一股寒气和化妆品的香味儿,她把我拉起来说,你要吃饭的,看你这么瘦怎么能行。
我闭着眼睛往下倒,她索性骑在我的双腿上,又把我拉了起来,她的嘴唇凉丝丝地上了我的脸,我的嘴唇。
我睁开眼睛躲避着说,我还没刷牙呢,你干什么!
她说,我不让你去刷牙了。
她压在我身上,和我开始了一个漫长的吻,我被她再一次点着了身体,我甚至想起来我连内裤都没有穿。
曾再苗已经掀开了我的被子钻了进去,她的手一点一点往下移动,摸到我的家伙后她惊叫了一声,随即搂紧了我,一边和我接吻一边催促我,你帮我脱衣服。
我解开她的纽扣,她衬衣上的扣子太多了,最后一个解不开,她伸手就撕掉了。
我解她的乳罩,解开后她的一对小白兔一样的乳房蹦跳了出来,两个红润的乳头草莓一样新鲜,好象沾着露水。
我把她压在身体下,凝视着它。
她微笑着说,喜欢它们吗?
我说,喜欢。
她说,喜欢就送给你吃好了。
我埋下头,舌头惹这只,也想惹那只,她的手抓紧我的头发,放纵地呻吟、喊叫,她说,我终于可以要你了。
我慢慢扒下她的牛仔裤,她红色的内裤,我们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我们都激动得不知所措,她主动叉开腿紧紧地夹住我的腰,她的双手机械而快速地抚弄着我的脊背,我活动着腰,阴茎在她的大腿内侧摩擦,我的右手下滑,在她的臀部抚摸了一会儿直接就插进了她双腿之间,她扭动着身子,低低地喊着说,我要你。
我的手触到了她的毛丛,再往下,触到了那些柔软而湿润的肉,我的手指头在阴蒂那里揉搓了几下,她舒服得抖动了起来,我的中指找到了她的入口,轻轻地插了进去,越来越快,我活动着自己的手指,觉得她里面的水顺着中指浸润了我另外的手指,她要求我说,我要你的鸡巴,快,我要它!
她的手找到它,放在自己的入口说,进去吧!
我觉得自己像坐在一条小船上,顺水而下,一去不返!
小船开进了平静的港湾,我们搂抱在一起,还在回味刚刚经历的大风大浪。
曾再苗哭了,她的脸扭曲着,泪水汹涌而出。
我舔去她咸咸的泪水,把她更紧地抱在怀里。
我不能体会她的感觉,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我也没有问她。
她一边流泪一边说,我终于得到你了。
我说,为什么要这样说?
她说,我原来以为你不会要我。
我说,你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她笑着说,你这家伙,你不想要我吗?
我说,想。
过了一会儿她说,你睡着了吗?
我说,没有。
她说,那你在想什么?
我说,什么也没想。
她问,在想翟际吗?
我说,没有。
她问,告诉我,我和翟际,谁好。
我说,都好。
她说,那你更喜欢谁?
我说,你别问了。
她说,我想知道啊。
我说,翟际。
她说,哦。
她在我的怀里理了一下头发说,你会和她结婚吗?
我说,我这辈子,是不会和任何女人结婚的。
她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渴望自由,还有很多城市我没有去过,我一定要用一生的时间去走,我会流浪一辈子,看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
曾再苗说,那你带着我好吗?
我想跟着你。
我说,我会一个人去。
曾再苗说,我要是等你,你会回来找我吗?
我说,也许当我走到一个陌生城市的时候,生了病,就死在那里了,所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
她又哭起来,紧紧地抱着我说,你别说,我不想听了。
我和曾再苗起床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钟,我去水房洗漱完毕回宿舍后就觉得饿了。
我去拿凉了的油条吃,她放在一边说,你会肚子疼的,你等着。
她跑了出去,好一会儿才回来,她捧回了鸡蛋饼和热牛奶,她看着我吃。
我说,你怎么不吃啊?
她说,我和你在一起不觉得饿了。
我咀嚼着饼,大口地喝了一口奶说,这挺好,你以后嫁给谁的话,好养活,省粮食了。
她说,那我嫁给你好了,你要我吗?
我说,可我不是古代的皇帝,也没有生在一夫多妻制那个幸福的时代,也许这辈子,我就算不结婚,也只能长时间地守着一个女人,太多的话,这个女人会痛苦。
曾再苗说,你会守着谁呢?
我说,不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在谁的身边更长一些,也许是翟际,也许是后来者。
曾再苗说,那我是后来者吗?
我说,就算是吧,因为你毕竟没有翟际在我身边早。
曾再苗说,你对我说,一个女人一旦属于你,你就不允许她再属于另外的人,那你说,我现在属于你了吗?
我说,但你还是你,你明天不想来找我就会不来找我。
曾再苗急促地说,只要你不撵我,我可以每时每刻都在你身边,只要你承认我已经属于你,我会到死忠于你。
我吃完了饼,认真地看着她说,你是我的女人。
曾再苗看着我,先是微笑,接着皱眉头,泪水就又下来了,她对我说,我爱你。
曾再苗开始为我洗衣服,她经常到我的宿舍,和蔡亚他们非常的熟悉。
她有时候买了花生和水果之类的东西让他们吃,和他们开玩笑,但开玩笑的时候总是看着我的脸色。
蔡亚说,曾再苗比翟际强多了,翟际就来了一次,什么东西也没带给我们吃,看看你就匆匆地走了。
我说,她想不起来,课也比较忙。
亓刚说,曾再苗算你的二房吧?
我说,说什么屁话,她们都是我的大老婆。
戎国富一边乐一边说,小爬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
蔡亚对戎国富开玩笑说,都照你那样,也不找女人,中国以后还能称得上人口大国吗?
国际地位肯定会猛然一低!
曾再苗把我的衣服收拾了一下装进塑料袋说,还有没有?
我说,枕头底下的袜子和裤头。
她抓起袜子扔进塑料袋,回头对我说,裤头你自己洗好了,我们宿舍人会笑话我的。
我说,我不嘛,我就让你洗。
她高兴地说,哎哟,还对我撒起娇了,好好,阿姨都帮你洗啦。
曾再苗把我的裤头也一起拿走了。
通常第二天她会提着衣服回来,我会把散发着肥皂香味的干净衣服放到床上,等身上的脏了换下来,她来了之后再拿去洗。
我们经常做爱,开始越来越频繁,我都不怎么去找翟际了。
我甚至忘记了柔柔。
有时候我们不想爬到上铺,在亓刚的床上就干上了,我们还可以站在地上,她的手扶着桌子,桌子上的饭缸总是掉下去,她总是叫得满屋子都是声音。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她打来电话说,你过我们宿舍来吧,就我一个人,我在楼道口接你。
那是我第一次去她的宿舍,她在309房间住,一进屋就看见绳子上五彩的内衣,乳罩、裤衩,各式各样,一大堆。
我多看了一眼,曾再苗关上门后大声地说,看什么看,别想着走的时候随手拿上几件。
我说,你当我是你啊。
她站在那里跳了一个我没见过的舞说,猜吧,哪个是我的床铺?
我说,我有那么无聊嘛!
我抬头看见上铺的一本书,那就是我的书,我装出很神通的样子说,就是上铺贴着刘德华大照片的那个。
她笑起来,她说,看见你自己的书了是吧?
那不是我的,我把书借给她看了。
我说,我不想猜了,我想喝水。
我坐在床上问她,她们呢?
她说,她们的家都是本地的,都回家了,我不放心,还挨个打电话问了一下。
我说,确认了?
她说,确认了。
她坏笑着说,怎么,想什么好事呢?
我说,靠,是哪个想好事的家伙让我来的呀!
她就过来装做打我,却扎进了我的怀里,看着我。
我低下头去,覆盖了她的嘴巴。
她推开我说,你坐的就是我的床,你要是坐别人的,我早把你赶起来了。
曾再苗已经穿半袖的衬衫了,我解开她的扣子,一边脱着她的衣服一边欣赏她高挑儿而丰满的身体,我的心再次加速跳动。
我脱她的鞋子,那双鞋子也看不见鞋带,看不见哪里有鞋襻,脱不掉,她说,你这个大笨蛋!
她连看都不看,伸手撕下了可以粘连的鞋襻,另一只鞋我就会撕了,我脱下她的袜子,那双脚洁白而端正,我看了半天。
我最后脱了她的内裤,接着迅速脱光自己的衣服,我们一下子就抱在了一起,从头到脚,我细致而热烈地舔着她,我把她翻来覆去,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我趴在她的后背进入了她,轻轻地耸动,我的双手从她的身体下插进去,握紧她的乳房,我快速而疯狂地运动了一会儿,她很快就迎来了高潮,她的手抓住床头的钢管,凌乱的头发覆盖在枕头上,我撩开她的头发,她回过头和我接吻,我拔出来,她如饥似渴地找到湿淋淋的它,用手拨弄了两下,就用嘴含着,用舌头舔着,她的头发总是遮盖她的脸,我不断地把她的头发拢上去,看她沉醉的表情,还有她的舌头游荡在我阴茎上的样子。
我实在受不了,就把她放在床上,架起她的双腿,再一次进入她,她呻吟着说,用力,再用力……啊,我不行了!
在她的第二股浪潮淹没我之后,我也狠劲猛插,我们一起在高潮中倒下。
我抱着她,再也不可以没有她,她属于我,我想让她永远属于我。
四周有看不见的花儿在开,空中一定有一颗看不见的星星在亮着。
多么美丽的夜晚,我可以一个人坐在楼顶上,可以一个人喝醉,可以构想我跳下去的美好。
对面三楼的灯都熄灭了,再苗的灯也熄灭了,如果再往远一些的地方看,也许可以看见柔柔的窗口,看见翟际的窗口。
可是我无论怎样努力也看不见,更看不见吴敬雅的窗口。
吴敬雅,你说过会回来找我,可是你没有回来找我。
如果今夜我可以喝掉十瓶啤酒,如果花生够吃,如果夜可以更加漫长一点,吴敬雅,我可以看你一眼吗?
我就要从琵琶街40号搬走了,搬到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
吴敬雅,你就是来找我,你也是找不到的,你说学校不是巴黎,可是学校有无数的教室和宿舍可以隐藏你,可是我无论在校园里走多少遍,也还是无法遇见你。
夏天的时候,我找到了房子。
房东叫刘二年,他的老婆叫陈春兰。
我明天要搬的地方叫橘子街71号,学校东门外。
橘子,多么甜蜜而金黄的名字。
我想我会爱上橘子街71号,爱上那里的一切。
如果可能,我也许不去北京了,就留在橘子街71号好了。
但北京还是要去的,打小就向往的地方,如今长大了,我应该去看看了。
记得小时候我们来到村子的后头,一列火车呼啸着从我们眼前穿过。
熊工兵说,开过的火车像一条灰色的蛇。
有个伙伴问我,房小爬,火车去了哪里?
我说,去北京了。
如果火车朝南开,我会告诉他,去南京了。
中国那么大,5岁的我只知道北京和南京两个城市,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爬火车去南京,我却一次一次地想着爬火车去北京。
我的伙伴们和我的想法一样,刘伶俐也想去北京。
有一天我对他们说,爬火车太危险,说不定会摔死掉进车轮下碾扁。
刘伶俐问,那我们怎么去北京。
我说,等收了麦子,我们每人扛上一百斤,就顺着铁轨一直向北走,你想一下,火车就能到达北京,火车是走在铁轨上到达北京的,我们顺着铁轨走也一定可以走到,只不过有些慢,晚到几天而已,饿了我们就吃点麦子,吃饱了好继续赶路,争取早日到达北京。
刘伶俐说,我扛不动。
熊工兵说,我能扛得动。
我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扛动。
有个伙伴问我,到北京之后,你想先去哪里?
我说,天安门广场。
他问,去干什么?
我说,看看毛主席,看看红旗。
又有一个伙伴问,看他们干什么?
我对他说,你真是个傻逼,没有毛主席你妈能把你生出来吗?
他反驳说,这和毛主席有什么关系。
我说,毛主席打走了日本鬼子,日本鬼子才没机会把你妈搞死,你爸才能够放心地把你搞出来。
他说,是这样的吗?
我说,你妈啦个逼!
真是个昧良心的家伙!
后来我渐渐长大,有人问我的理想是什么,我说,我要去北京!
蔡亚眼圈红了,他说,大哥,你留下来吧,干嘛要搬走,你不会也像郭文学那样,被哪个大款女人包了吧?
我说,哪里话,只有我包女人的份儿。
亓刚说,你这一走,123宿舍的历史将翻过去,开始新的一页,但再也没有人续写了,我们更闻不到女人的味道了。
我递给蔡亚一百块钱说,你去抱一箱啤酒回来,买点牛肉,多买花生米,今天晚上,我们一醉方休!
蔡亚把钱还给我说,我都买回来了,就等戎国富回来了。
蔡亚从床底下拉出啤酒,再拉出一个纸箱子,打开,里面有很多牛肉和花生米,还有其它的小菜。
蔡亚说,我就知道你爱吃牛肉和花生米,所以就多买了,不够吃,我再去买。
戎国富回来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要搬出去住了。
戎国富本来就是个重感情的人,听我这么一说,就感叹着说,你这一走,123宿舍肯定没戏了。
我说,哪里话,你们肯定比我演得更精彩,来,喝酒,蔡亚,去对面屋叫那几个哥们儿一同过来喝。
蔡亚去了一会儿回来说,他们都不在,我又借了两个碗回来,喝!
我们大块地啃着牛肉,大碗喝酒,这是多么让人感到幸福的事情呀!
蔡亚还是掉了眼泪,他哽咽着说,我以后天天去找你玩,你别烦啊。
我说,欢迎,反正就在东门外不远,到时候我做饭,请你们过去吃。
蔡亚说,和你在一个宿舍,叫了你将近一年的大哥,我没白叫,在你身上我学会了不少做人的道理。
我笑着说,什么做人的道理,你只不过是受我影响追女孩热情了点而已。
亓刚和戎国富已经喝晕了,他们大笑着,继续喝。
地上的空酒瓶子越来越多,戎国富站起来去厕所,一脚踢烂了好几个瓶子,屋子里酒气熏天,充满了伤感的别离气氛。
亓刚又琅琅上口地背诵了李白《将进酒》中的那两句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蔡亚垂头丧气地说,大哥,你知不知道我此刻心里有多么的难过?
我说,放心吧,我们不但在学校可以见面,以后各奔东西也能时常见面,交通越来越发达,听说以后就不用坐飞机和火车了,想去哪就坐电线,刺溜一下就到了,哈哈哈!
蔡亚还是没有开心起来,我说着也落泪了。
戎国富已经吐得脸色苍白,上床睡了。
亓刚也困了,我对蔡亚说,咱们也睡吧,明天你们还要去上课,好好考试,我是不准备考下去了,随时会去北京。
蔡亚说,大哥,你以后要是当作家写文章,一定要把我写进去,印在书上,也让我美一下!
我说,我会把我们123宿舍所有的哥们儿都写进小说的,让同志们都看看,看看我们的生活,我们的故事。
蔡亚说,大哥,我等着你成名的那天。
我说,你一定能等到的,我会像当年的巴尔扎克红遍巴黎那样红遍我们的北京!
蔡亚说,大哥,你怎么老逮着巴尔扎克不放,千万别把他当回事!
我说,你说的也对。
黑暗的尽头就是黎明,太阳出来后就是清晨,太阳高一些就是上午。
太阳出来后,他们都去上课了。
蔡亚走的时候说,大哥,要不我缺两节课,帮你搬好吗?
我说,你去上课吧,我会叫车的,一会儿翟际会过来。
蔡亚听我这样说,就去上课了。
我收拾着自己的书,我觉得自己实际上并不贫穷,我不是有这么多书吗?
床上也有,桌子上也有,我真的很喜欢那些书,在我寂寞而无助的时候,给了我信心和力量。
翟际一会儿也过去了,我们在宿舍里拥抱,我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说,好了,帮我收拾一下吧。
翟际爬上我的床铺卷起了被褥,她叠好后说,你接下去。
我接下来,把被褥放在亓刚的床上。
她说,抱我下去。
她伸开手的时候,我想起了曾再苗,她们怎么如此相似,在那一刻,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我伸开胳膊,把她抱下来,我们又开始接吻,她微笑着说,爬爬,我们有自己的地盘了,虽然是租来的。
我说,是啊,我去叫辆人力三轮车,你等我。
人力三轮车的师傅对我说,我不能进去帮你忙了,我怕我的车被贼偷走。
我说,靠,就你这破车,谁要!
我走进123宿舍,翟际正看着我的那些成捆的书发呆。
我用脚聚拢着地上的碎纸,想着搬完之后得为弟兄们把屋子打扫干净。
翟际这时说,这么多书卖一些吧,多沉啊?
我赌气说,一本不能卖,要卖你把我卖了吧。
她笑了笑,开始帮我搬书。
第一趟拉了书和零碎,我和翟际没地方坐,只好坐在书上,师傅一边伸着脖子蹬车一边抱怨着说,真沉呐!
第二趟我没让翟际一起回去拉,还剩下几床被褥了,我把被褥搬上车,再回到123宿舍时,突然感到内心无比的凄凉。
关门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曾经生活的地方。
我唱起来,哦再见朋友,哦再见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