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掂着手中的铁家伙,这是他第一次摸到真正的枪——不,其实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枪。
这支手枪外形小巧,显然是女士专用,但是分量却重,完全超过它的外形给人的第一印象。
张一鸣凭着手里的感觉猜想,它甚至要比我国正规的军、警使用的手枪还重,凭着这一点,张一鸣不敢小觑了它的威力。
如果把它当成一般的美女对付色狼的防身之物,恐怕就大错特错了。
“好枪。”
张一鸣夸赞一声。
“你懂?”
欢欢露出有点惊奇的表情。
“不懂。”
“那你凭什么说好枪。”
“这是礼貌。”
张一鸣嘿嘿一笑,“作为一个绅士,要懂得夸奖女士以及她们心爱的物品。”
“死到临头也没个正经。”
欢欢一把夺回枪,“咔嚓”一声拉开保险,“看清楚了,手枪要拉开保险才打得响。”
“有必要这样如临大敌吗?”
张一鸣对欢欢的态度有些不以为然,“真要带上这个家伙?”
“我不要,但是你要。”
张一鸣觉得欢欢这鸟女人总是看不起他,心里很有些愤愤然,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本以为这次干掉捞仔,长了一回脸,谁知道是被人涮了,反而再丢了一次面子。
“你这么屁大个家伙,顶什么用,枪声一响,反而把人召来了。”
虽然已经判断这支枪的威力不小,但是张一鸣心里不爽,就故意说些贬低的话,早忘了刚才的绅士风度。
欢欢也不与张一鸣争辩,又掏出一支枪管,手法娴熟地接到手枪抢身之上。
“这是特制的消音管,不但消音,还可增加枪的威力。一般来说,枪械的自重和枪膛的长度是判断其威力的两个简单要素。现在这支枪的重量和长度都是军用手枪的两倍以上,配上不同的专用子弹,它或者可以一枪让你的脑袋炸得无影无踪,或者可以一枪从你的前额穿过后脑,只留下一个跟子弹一样大小的弹孔。”
欢欢一边说,一边举起枪指向张一鸣的额头。
张一鸣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挡在额前,“喂,你的老师没教过你,任何时候都不要拿枪指着同伴?”
欢欢对张一鸣的本能反应十分不满,“你当我是用手电筒对着你吗?用手挡住有什么用?你至少应该把头偏开。”
“是,是,您教训得是。”
张一鸣偏开脑袋,“可还是请您老人家把枪放下,我觉得这比我把头偏开更安全,更保险。”
欢欢放下手臂,说道:“枪里没子弹。”
张一鸣想说没子弹也别乱指,但还未开言,欢欢却又不满地冒出一句:“我哪里老了?”
张一鸣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还是说正经事吧,跟女人一旦纠缠起年龄、漂亮等问题,那会没完没了。“这个东西,”
张一鸣指指手枪,“怎么带进去?”
“你放心,他们毕竟不是机场安检,赌场是开门做生意的,他们不会搜身的,何况我们有贵宾卡。”
“那就带上吧,以备万一。”
欢欢想了想,觉得张一鸣从没有用过枪,一时半会就算学会了,也必不熟练,于是又回卧室取出一把匕首递给张一鸣,“枪还是由我带着,你用这个。”
张一鸣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有这个?”
看着欢欢手里的匕首,他仿佛见到了天外之物。
2张一鸣曾见到过两把与此刻欢欢所持的一模一样的匕首,每次见到都现血光。
第一把,在他和周甜营救琳儿的时候出现,那把匕首刺死了周甜,现在已经被警方收取为物证;第二把,在他和周蜜为周甜扫墓的那次出现,当时他被行刺,受了伤,而行刺之人后来被方正辉全部干掉,那把匕首现在在张一鸣自己手里。
显然,欢欢拿出的这一把是上述两把之外的第三把,为什么欢欢手里会有这样的匕首?
“这匕首你哪来的?”
张一鸣再次追问一句,脸色阴沉下来。
如果证明欢欢跟恶之花一伙人有勾结,那么别说欢欢是乐乐和姚静的大姐,就算是她俩的亲妈,张一鸣也不会放过她。
欢欢吃惊地看着张一鸣,“怎么了?我从一个对手那里夺过来的,看着不错,就留下来了。”
张一鸣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来欢欢和恶之花也有过节,他这时才想起卢老曾说过,恶之花和桃李结本来就是夙敌。
“哦,没什么。”
张一鸣接过匕首。
撇开恶之花一伙人的恶行不说,就这种匕首本身而言,的确是上好的利器。
说是匕首,其实它的形式比一般匕首特别,可刺可劈。
它锋利异常,不清楚由什么材质制成,刀身泛着隐隐的幽光,望之即令人不由心生一股寒意。
据说每件兵器其实都有灵性,如果主人驾驭不了它,则会给自己带来不祥,因为从根本上说,兵器终究是嗜血之物。
欢欢觉得张一鸣对这把匕首的反应有点奇怪,但是时间不多了,她也不及细问。
因为将张一鸣装扮成一大款模样,欢欢今晚则扮成了傍大款的小蜜。
她穿一件窄小的热裤,紧紧包住丰臀,露出白皙诱人的大腿,足蹬一双黑色高筒皮靴,上身裹着是紧身露跻装,头戴长波浪的假发,鼻上架一副茶色墨镜,肩挎女式小坤包,极是性感撩人。
欢欢将手枪放进自己的坤包,比首则插进了高筒靴内,然后伸手挽住了张一鸣的胳膊,对镜检查有无破绽。
欢欢个头不低,加上为保持身手,长期坚持练功,身材堪称一流,今晚为扮演小蜜身份,嘴上亦点了绛唇,此刻挽手站在张一鸣身侧,但见镜中一对佳人,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绝配。
张一鸣自己都看得心里只荡,忍不住说到:“欢欢,你要是喜欢男人该多好。”
欢欢沉默不语,张一鸣哪里知道,此刻欢欢的心里更是按奈不住的冲动,见到镜中的自己和身边的人儿,她恨不得时间永远停止下来,让这一刻成为永恒。
“走吧。”
张一鸣说。
欢欢再没有把手从张一鸣的胳膊上松开,挽着他就这样出了门。
3地下赌场当然不是指修建在地底下的赌场,相反,地下赌场在一栋气派的小楼里;地下赌场也不是只有赌博,还有其它很多休闲娱乐。
这里对外的名称叫鹏城俱乐部——是一个私人性质的会馆,一个会员身份就值上百万。
对于今晚这个成功人士,青年才俊的身份,张一鸣的气质派头浑然天成,根本不需要伪装,这比要他扮成黑道人物容易多了。
而欢欢本就冷酷高傲的气质,与今晚这个傍上大款后目无旁人的小蜜身份也是相得益彰,稍有缺憾的是她与张一鸣之间的亲热还略显生疏,亲热的分量也稍嫌不够。
但是这些小小的缺憾无关宏旨,张一鸣带着欢欢走进俱乐部大门的时候,服务生的目光早被欢欢露出的半截肚皮和整条大腿吸引过去,欢欢露出鄙夷的眼神,挽着张一鸣昂首而入。
倒是一个迎客的小姐笑容可掬地鞠了一躬后说到:“先生,这里是私人会馆,您是第一次来吗?”
张一鸣停下脚步,看那小姐一眼,冷冷问到:“你不认识我?”
张一鸣很清楚,这种场合,气势最重要。
那小姐赶忙又鞠躬道:“对不起,先生,我是新来的,刚到不久。”
张一鸣掏出贵宾卡,一扬手递给那小姐,“这是我的卡。”
然后又指着欢欢,“她是我带来的。”
欢欢配合地挽紧张一鸣的胳膊,头往他肩上一枕,胸前两团柔腻紧紧压着张一鸣的上臂,秀鼻一哼,扭过头根本不看那迎宾小姐。
小姐不敢怠慢,接过卡后碎步快速跑向总台刷卡。
张一鸣看着她高开叉的旗袍下,裹在肉色丝袜里的大腿忽隐忽现,感觉到一种春光乍泄的诱惑。
很快,那小姐又跑回来,双手捧着贵宾卡递还给张一鸣,再次鞠躬道:“马先生,感谢您的光临,祝您和小姐玩得愉快。”
“你不错。”
张一鸣收好贵宾卡,看着这个迎宾小姐说,“叫什么名字?”
“谢谢先生夸奖,我的工号是80号。”
小姐又鞠一躬。
这小妞,不卑不亢,做事还蛮有分寸。张一鸣不禁仔细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眉清目秀,虽然做迎宾小姐,神色间却没有献媚之态。
毕竟不能在门口过多逗留,张一鸣不再理会这个80号,带着欢欢向内走去。
“去电梯口,上四楼。”
欢欢轻声在张一鸣耳边说。
4俱乐部总共四层,下面三层是各种饮食休闲处,上了四楼,气氛果然不一样,另外又有男保安把守。
但是,可能因为这里从来没出过事情,所以管理的架势还在,其实却已经松懈,再检查了一次贵宾卡后,张一鸣和欢欢并没有费什么周折,即得以进入了四楼的大厅。
进得厅后,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整个大厅就是一个完全正式赌场大厅,各种耳闻或眼见过的赌博项目,这里都有,例如色子、轮盘、牌九、押宝等等。
“这些其实都是小项目,就跟正式赌场一样,大厅里面其实是给散客来小赌怡情的。”
欢欢挽着张一鸣的手,开始在大厅里慢慢地逛游,一边在他耳边轻轻对他解释。
“真正要赌大的,都在贵宾室。那里面是客人之间互赌,赌场方面不参与,只抽成。以什么方式赌,赌多大,完全由参与的人自定。不过,赌得最多的还是梭哈,这是香港传过来的,最刺激,技术含量也最高。”
“这里要是有人来查怎么办?”
张一鸣看到这赌场的档次、规模都出乎他的意料,最初他以为会是在一个乌烟瘴气的房间里,一帮乌合之众在声嘶力竭地大呼小叫。
“你仔细看看各个赌台的下面。”
欢欢说。
张一鸣垂眼一扫,好久才发现一个奇特之处,每个赌台下面都有轮子,轮子的支架可折叠收起。
“这些赌台都是特制的,需要的时候,把下面的轮子放下来,支起赌台;赌台的台面下还有暗斗,可以将面上的设备全部放下去,人手足够的话,可以在十几分钟里将赌台变成一张张大桌,然后全部推到旁边的秘密仓库里放着,而大厅可以放上其他桌子,变成麻将和扑克娱乐场所。”
“真是厉害。”
张一鸣轻轻感叹一句。
张一鸣和欢欢一边轻轻说话,一边继续游走,不知不觉间,俩人的亲热状态越来越自然起来。
欢欢今晚在腋下和乳间都喷了香水,此刻与张一鸣隔着他的衬衫肌肤相贴,一缕缕甜丝丝的诱人气味从她身上飘进张一鸣的鼻息,令张一鸣心醉不已。
“欢欢,你今晚真是又香甜,又漂亮。明明就是个男人杀手,你干嘛只喜欢女人呀。”
张一鸣对着欢欢的耳朵,不无遗憾地说到。这可是他今晚第二次提到这个话题。
欢欢这回没有再沉默,她加了一分力气抱紧张一鸣的胳膊,轻轻嗔道:“我哪有只喜欢女人。”
欢欢的话令张一鸣十分意外,她不是一直讨厌男人吗?张一鸣想,她不是还跟自己争姚静吗?
张一鸣正想问个明白,忽然感觉到后背一凉,似乎有一道目光携一股杀气,投向自己的后背。
欢欢也感觉到了这股杀气。
俩人同时一愣,四目相对,心有灵犀地交换了一个疑问的眼神——“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