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来,张一鸣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欢欢的桃花功力比乐乐要高出很多,和欢欢交好对张一鸣大有裨益。
但是令张一鸣没有想到的是,一转头,他发现欢欢已经不在床上了。
若是乐乐她们三人中间的哪一个,独自一人在他身下承欢一晚,此刻定是还在熟睡之中。
张一鸣下床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见欢欢,直到他洗漱完毕,欢欢才从外面回来。
欢欢买来了豆浆油条。
“起这么早?”
张一鸣接过欢欢手里的早餐问到。
“我把车开到洗车行去,里里外外仔细洗了,都是你吐的气味,臭死了。”
张一鸣嘻嘻一笑,狡辩道:“你叫我吐车里的。”
欢欢生气地瞪张一鸣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只叫他坐下来吃早餐。
张一鸣看着这传统的中国式早餐,问到:“附近有豆浆油条卖?”
“没有。我开车出去顺便买的。”
欢欢淡淡地说。其实,这是她特意开着车找了好远好远才买到的,在这个高档的住宅区周围没有这东西。
一家人一起吃着豆浆油条的早餐,是欢欢脑海中根深蒂固的幸福影像,她曾经多么羡慕这样的景象。
就像建国初期中国人曾经简单、质朴而又形象生动地把大家都憧憬的社会主义的生活总结成八个字: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在欢欢的心里面,一个家,一个幸福的家,必须包含这样的景象:豆浆油条、小方桌、小木椅,父母儿女,家人围坐,共吃早餐。
此刻,虽然没有方桌木椅,暂时也还没有小儿小女,但是有豆浆油条,还有一个吃得津津有味的男人,这就够了,有了他,就一切都会有的。
欢欢第一次觉得命运是公平的,每个人都能够等到属于他的幸福。
对于张一鸣而言,豆浆油条的背后并没有欢欢心里头那样的形而上的哲学寓意,但是他倒是喜欢吃这玩意,特别是用油条沾着豆浆吃,所以他吃得流汤带汁,只把一向的光辉形象毫无顾忌地毁于一旦,不留神一抬眼,发现欢欢正痴痴地看着他。
“怎么了?后悔了吧?原来老公私下里的形象这么差。”
张一鸣逗着说。
欢欢柔和地一笑,伸手抹去了张一鸣嘴角的一滴残汁。“不后悔,一辈子都不后悔。”
刹那间,张一鸣也怔怔地呆住了。
欢欢那一笑一抹所流露的温柔,那一字一句所表达的坚贞,令张一鸣的心为之感动莫名,令他一生都再不敢负了这宿命的情缘。
欢欢的笑容宛若这早晨明媚的阳光,让张一鸣觉得满屋里都亮堂起来。
欢欢给张一鸣的印象一直就是一个酷字,没想到她脸上的柔情竟是这样的美丽。
而欢欢的话语更让张一鸣的心里比阳光照耀还要温暖,他情不自禁地抓住自己嘴边的欢欢的葱葱玉指,吮进了自己的口中。
2“欢欢,这里的事情已经了结,我得回北京去了,还不知道李大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早餐过后,张一鸣对欢欢说,“你跟我一起回去吗?你也好久没见乐乐和静静了。”
欢欢以前给张一鸣的感觉总是四处飘荡,行踪不定,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这次能在深圳意外碰上她,结果俩人的关系还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实在是始料未及,张一鸣也不知道欢欢是否在深圳还有别的事情。
“今天就走吗?”
欢欢问。
“明天吧。今天我想去拜访一下林总,我从帝豪跑出来后,就是躲在她的房子里。你深更半夜把我从她那里拽走了,也没来得及跟她道个谢。”
“哼,什么没来得及道谢,是没来得及卿卿我我吧。你在深圳究竟还有几个女人,是不是都得去一一抚慰一下?”
提起这个还未谋面的女人,欢欢心里就不高兴。那天晚上张一鸣跟这个女人在一起,说好的给欢欢回电话都忘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跟林总总共见过两次面,那天晚上是第二次。人家可是救了你老公,好老婆,去道谢一下不应该吗?”
“就两次,而且是在那么关键的时刻又遇上了,你们俩还真有缘嘛。”
张一鸣的头开始大起来,他千万不敢和女人在这些问题上纠缠,否则肯定没完没了。
本以为欢欢性格颇具须眉之气,可称女中丈夫,却不想女中丈夫她终究也还是女人。
张一鸣陪着笑脸哄道:“好好,你跟我一块去好吧?我接受你的监管,你也可以跟林总认识一下。”
“我才不去呢,我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
欢欢不屑地说。
“嘿嘿,你以前不是就对女人感兴趣吗?”
张一鸣顺势又逗一下欢欢。
“你想死是不是,还说。”
欢欢抬手就要打张一鸣,张一鸣赶紧夸张地抱住脑袋,欢欢的手最终没有落下来。
“你早去早回,收拾好了,我跟你回北京。”
就像张一鸣觉得女人一旦吃起醋来,就没完没了令他头大一样,欢欢也觉得张一鸣一旦贫起来同样是没完没了,所以她也不想再胡扯下去。
听到欢欢跟自已一块回去,张一鸣喜上眉梢,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太好了,乐乐她们见到我们这样子一定吃惊得眼珠子都会掉下来。”
“我们哪样子?你忘了我说的话是不是?不准让乐乐和小静知道。”
欢欢瞪眼警告。
“唉”张一鸣哀叹一声,看着欢欢的凶相,又回到了她惯常的形象。“老婆,你还是在床上的时候比较温柔可爱。”
张一鸣一面说一面赶紧跳开,以躲避欢欢的拳脚。
“你再说,你再说就叫你下不了床,看你跟谁去温柔可爱。”
欢欢气呼呼地威胁到。
“我就不相信你下得了手。”
张一鸣突地又蹿回欢欢身边,一把抱住她,不分青红皂白地吻了起来。
欢欢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老公,你要快去快回,别让我一个人在家等得心慌。”
3
香港佳仕集团的深圳分公司在云天大厦的18层,张一鸣到达之后,向前台表明了来意。前台小姐听说他没预约,又是办私事,显得有点为难。
张一鸣摆出了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向那小姐道:“我跟林总是朋友,你打个电话跟林总说我的名字,她准会见我。”
也许张一鸣的笑容真是倾倒了前台的小姑娘,反正她最终是拿起电话拨了内线。
林淑贞听说是张一鸣来了,很是意外,但她此时正有客人,便吩咐前台先接待好张一鸣,让他稍候片刻。
林淑贞的吩咐比张一鸣的笑容可更加管用,小姑娘放下电话即刻热情了许多,带张一鸣到休息室,奉上茶水和报纸,请他稍候。
“林总正在见客人,张先生您先在这儿休息,待会我来叫您。”
张一鸣刚才也听见了林淑贞在电话里的吩咐,知道这小妞不是搪塞自己,遂点头示意没问题。
十几分钟后,小姑娘过来,把张一鸣带到了林淑贞的办公室。
“林总。”
张一鸣叫了一声。
一见到林淑贞,张一鸣就不禁回想起那天她埋首于自己腿间那不可思议的场景,可是时过境迁,张一鸣此时却又连叫一声“林大姐”都有些不习惯,确实两人之间的熟悉程度还不高。
“一鸣,真没想到你会来。”
林淑贞见到张一鸣显得很高兴,她倒是既自然又亲切,一点看不出两人之间曾经有过一次那样暧昧的事情。
“我来向您道谢和道歉。多谢您上次的帮忙,那天晚上后来我的朋友过来,硬把我拉走了,说是她那里住得方便些。”
“别说这些,你自己方便就行。”
林淑贞并不介意,“不过我倒是给你买了条裤子,第二天送去时你却走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我把钱给您吧。”
张一鸣心里知道林淑贞不会在乎这一点钱,只是他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歉意。
“说什么呢。”
林淑贞笑着微嗔道,“我会要你的钱吗?”
张一鸣正想着那就再道谢一下,这时候林淑贞的手机响了。
“对不起。”
林淑贞优雅地对张一鸣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接通了电话。
4“喂。”
手机里传来的,是她刚刚送走的那个人的声音。
林淑贞心里奇怪,慢慢度步到离张一鸣稍远的地方。“怎么了?”
她轻声问到。
“哈,没什么大事。刚才我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休息室里等着见你的那个小伙子。他现在在你办公室吧?”
“嗯”
“你们认识?”
“嗯”林淑贞简略而含糊地回答着,不想让张一鸣听出什么,毕竟现在谈论的对象就是张一鸣,而林淑贞还不知道这个打电话的人到底想说些什么。
“我刚才跟你说起的昨天晚上在赌场的那个年轻人,就是他,没想到你们认识,哈哈。”
电话里的人对林淑贞笑着说。
“真的吗?”
林淑贞也倍感意外。
“错不了。这小伙子有点意思,看着挺文气,做起事来却楞,咔嚓一下就把人脖子给拉了,也不想后果。”
听着这话,林淑贞也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你为什么专门打电话来跟我说这些?”
她问到。
“他是你的朋友?”
电话里反问。
“算是吧。”
“那就好。他昨晚那事做得太明目张胆了,搞不好会扯到警方去。你暗地里帮一下他吧,我知道你有这种能力。”
林淑贞微笑起来,“你好像蛮关心他。为什么?”
跟电话里这人认识已经很久了,林淑贞还第一次见他这样。
“嘿嘿。”
电话里笑了两声,也没有正面回答。
“放心吧。既然知道了是他做的,你不说我也会帮他,我也挺喜欢他的。那我挂了?还有客人在我这呢。”
林淑贞最后说。
“那好,再见。”
电话里的人知道林淑贞说的客人是谁,也就没再多说,挂断了线。
林淑贞挂了电话,再看张一鸣,目光中便多了一种新的眼神。
她本就喜欢张一鸣谦和有礼的举止,如今更是觉得他的谦和中包裹着一层坚硬的内核,因此儒雅的外表中便流露出一种英气。
林淑贞认定,这样的年轻人不可多得,加以引导,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林淑贞给张一鸣买的裤子就放在办公室这边,她刚才正想着要拿给他,就被那个电话打断了,此时再记起这事,便对张一鸣说到:“一鸣你来,我给你买的裤子还在这呢,正好你带走。”
说着引张一鸣往宽大办公室内的一个套间的房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