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后的上官玉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点燃一支烟,倒在床上思索起来。
和周蜜去CL总部没见到张一鸣,这几乎是她百分之百预料到的事情,但是她心里却又十分希望能见到张一鸣。
并不是她对这里的这个叫张一鸣的人有什么兴趣,而是她知道张一鸣是周甜牺牲那天跟周甜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如果张一鸣此刻在北京出现在她面前,那么就可以证明一件事情——现在在她身边的那个已经完全扰乱了她心绪的男人不是张一鸣。
原来,所谓周甜生前好友的上官玉不是别人,而是悄悄来到北京的关玲!
这件事情要说起来,还得从前一阵、从关玲在广州醉酒和张一鸣“强奸”她之后说起……
2关玲也不记得自己的心情是如何由酸酸甜甜的欣喜变成犹犹豫豫的疑惑直至战战兢兢的不安。
在广州的那一夜,张一鸣对关玲先是堪比蹂躏的粗暴对待,而后心生悔意,又替关玲洗浴并带她到自己的房间睡了一晚,这个过程在此后的几天在关玲的脑海中变得逐渐完整和清晰,关玲既能记起被张一鸣征伐时的痛和难受,也能回味起事后张一鸣的温柔,甚至沉睡在张一鸣身边时,从睡梦中感受到的他那种强有力的男人的气息,都留在关玲的感官中长久不能散去。
也许女人更是一种感性的动物,她们往往忽视事情的真相而只愿意相信或记得自己心中的愿望,时间的推移让关玲记忆中那种被蹂躏的酸楚渐渐变淡,而张一鸣那事后的温柔带给关玲的甜蜜感却与日俱增,甚至张一鸣的蹂躏本身在回味中也变成一种男人征服力量的象征,激起关玲心中异样的屈服的快感。
即便关玲醉了,也没几个男人做得到对她这样予取予求地征伐,在关玲眼里,这真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在他那样温文而雅的气质和外表下,藏着这样狂野的力量,比之关玲目前为止一辈子所接触到的身边的男人,他近乎是完美的。
关玲逐渐对自己对张一鸣的动心感到心安理得和理所当然。
换了其他女人,她们一定也会这样,关玲这样想。
他有素质、有教养、外在冷静内敛,内在其实敏捷而充满力量,所以他在关键时候能够挡开自己借着酒意的一掌,避免打死那个臭婊子而惹出祸端,关玲每每回想起这些逐渐清晰的事情经过,对张一鸣的心动就增加一分,直到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他怎么能挡开自己借着酒意的那一掌?
要做到这一点,比后来在酒店房间里强行征伐她还要困难。
在酒店房间,关玲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反抗,因为在她的潜意识中并不排斥、相反是愿意接受这个男人的占有,她的推拒更多的是因为身体上的痛和不适,是希望张一鸣调整占有的方式而不是中断其过程。
关玲的心中开始有了犹豫,有了疑惑。
张一鸣终究不是以武为生,就算他天生比一般男人更有力量,也不至于强大竟至于此吧?
关玲对自己的功力是心里有底的。
关玲再想起张一鸣几次在不同的时候拉住或挡住她的出手,那些时候她也有一瞬间的吃惊,只是很快忽视并遗忘了。
现在看来……
关玲感到不安起来,更多的事情涌入脑海,包括张一鸣此前时常掩饰不住的对她仇恨的眼神。
为什么会这样?
他究竟是谁?
终于有一天关玲想起一年前在北京的那次和警察的遭遇,那一天,她也和一个男人对过一掌,当时她心里非常意外和吃惊,警察中居然有这样功力的人?
那志在必得的一掌收效甚微,才致使她最后不得不选择跳楼逃跑。
难道是他?
犹豫、疑惑、不安了几天之后,关玲暗暗找了一个心腹之人,给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去北京,查查当初和那个女警一起的男警现在何处。
3心腹第一次向关玲报告调查结果的时候,那天关玲正和张一鸣一起吃饭,也就是关玲对张一鸣掩饰说自己在外面有点私活的那一次。
心腹没有查出男警的下落,这一点关玲不奇怪,她已经有所预料,但是调查也有收获,心腹查出那个男人不是警察,而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不知为什么当时在协助警方执行任务。
此人现在不在北京。
这个结果再次打乱了关玲的头绪。
不是警察?
那他就没有必要千里迢迢追踪到自己身边潜伏下来了。
关玲放了点心,可是心中的疑惑仍旧未解。
他不是那个男人,那究竟是谁?
而且,那个男人现在恰好不在北京,从这一点巧合看,还是有可能是他。
只是,作为一个老百姓,一个生意人,他抛下生意跑到自己身边潜伏下来,为的是什么?
在张一鸣再次前往广州送货之时,关玲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往北京一探。
说不清什么理由,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关玲始终觉得这件事情与当初牺牲的那个叫周甜的女警脱不开干系。
关于周甜的情况,关玲已经比较清楚,因为她的心腹打听得比较完整,毕竟周甜的身份是公开的,而且作为英勇牺牲的公安干警受到了表彰,见诸于媒体。
到达北京后,关玲忽然很想去拜祭一下周甜。
关玲的心情很复杂,本来她和周甜素昧平生,个人之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可是命运弄人,把俩人联系在一起。
现在周甜死了,间接死于关玲之手,就凭这一点,关玲觉得自己去拜祭一下也是应该的。
巧合的是,关玲在周甜的墓前意外碰到周蜜。
灵机一动的关玲套了几句话,结果知道一个令她十分意外也十分重要的信息——张一鸣是周蜜的姐夫,也就是周甜的未婚夫。
几乎一刹那间,什么都清楚了,这就完全能够解释张一鸣为何千里迢迢追踪到关玲身边了——他是为自己的未婚妻报仇而去的。
就在关玲心中一阵凉意的时候,周蜜的一句话又让她感到转机,周蜜说她姐夫,也就是张一鸣在北京。
关玲并不知道周蜜刚刚从警校回京还不知道张一鸣已经离开,既然周蜜说张一鸣在北京,那么那个叫段勇的男人就不是张一鸣。
为了证实这一点,关玲忍不住冒险想和周蜜口中的姐夫见一面。
要知道关玲此次来京虽然经过装扮,但是如果周蜜口中的姐夫就是那天和周甜在一起,并且和关玲对了一掌的男人,见面之后,很难保证他不会认出关玲来。
但是关玲实在顾不了这么多,不搞清楚她心中的那个男人的真正身份,她既感到如芒在背的不安,心里更有一种如杂草滋生般的焦虑,她多么盼望能够证明心中那个男人不是那一晚跟周甜在一起的周蜜口中的姐夫。
可惜,事实证明周蜜搞错了情况而关玲的推断仍旧极有可能是正确的。
在CL总部得知张一鸣不在,是关玲最不愿意被证实的预料。
但命运仿佛在作弄人,就在关玲的心再一次沉落的时候,乐乐的出现从另一角度又再一次给关玲带来希望。
关玲从当时的情况也一下能判定乐乐是张一鸣的女人,可张一鸣不是周甜的未婚夫吗?
而且听得出来,在周甜牺牲之前乐乐就已经是张一鸣的女人,相反,乐乐称周甜为周警官,那么显然在乐乐眼里,张一鸣跟周甜不像周蜜所说具有那么亲密的关系。
老天,只要张一鸣不是警察,也不是跟周甜有至亲的关系,那么就算心中那个男人真是隐姓埋名的张一鸣又如何?
虽然还搞不明白他为何要潜伏到自己身边,可又怎样呢?
也许他是为财,也许他名义上是这家公司的老板,暗地里其实也想插手毒品生意呢?
作为感性的动物,女人更倾向于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实的特性在关玲身上再次显现,关玲觉得张一鸣的身份只要不是上述两种之一,那她和张一鸣之间有再大的鸿沟她也相信能够跨越。
4一变再变的情况让躺在酒店房间床上的关玲思绪起伏,对于心中的那个男人,在舍与不舍之间徘徊难定,直到房门上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关玲知道是谁来了,她摁灭手里已经点燃的第六支烟,下床打开房门。
一个男人一闪身进房,迅速反手把门关上了。此人正是关玲先前派到北京来调查情况之人。
“玲姐,叫我来有什么事?”
“老五,叫你查的事情,方向我想变一下。那个男的现在不在北京,我看一时挖不出更多东西。他身边不是有几个比较密切的女人吗?你摸一摸这些女人的来路。”
“行,没问题。”
叫老五的男人点头应答。
“再跟你强调一遍,这件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自己人。明白吗?”
关玲的神色变得严厉。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告诉老五这次调查的真正目的,因为在她内心深处,她不想张一鸣遇到危险,即使他是怀有特殊目的潜到她身边来的。
从今天了解到的情况,关玲几乎认定现在在她身边的就是张一鸣,所以她不想让老五在这条线上继续查下去,让他查查张一鸣在北京的这几个关系密切的女人,也许有助于了解张一鸣潜到她身边的真实目的。
而且,关玲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乐乐有似曾相识的直觉,是她的那一点触动自己的某根神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