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辽宁大剧院,倒霉的坐椅,倒霉的灯光,倒霉的音乐会!
花4006块钱来这样享受2002的最后一天?
最倒霉的就是我流殇了,这钱够我喝好几顿酒的。
不过妻很有兴致,她整个下午都兴致勃勃地。
为了这个倒霉的音乐会,她跑去买了一套礼服,并且给我也来了一套,强迫我穿上,我觉得自己马上就变成了戴上嚼子的马,怎么待着都不得劲,不过妻很好看。
“好久都没有听音乐会了。”
妻挽着我的胳膊踏上柔软的地毯的时候,满脸兴奋,小脸上都是光彩。
我溜直地端着,挺累的,刚被外面的寒风刺激了的脸,现在被热气融化着,痒痒的,估计也红了。
很后悔当年为了博得妻的芳心采取的各种手段,“挺”音乐会是其中之一,那样不是高雅吗?
想不到来的人还真不少,整个会堂里热乎乎的,乌漾乌漾地都是脑袋,光线他妈的有点刺眼。
前面的舞台上,交响乐队已经差不多都就坐了,有手欠的就弄出“吱呀吱呀”的动静。
我茫然地坐下,不由自主地东张西望,因为着实有几个长的不赖的女人,其中的一个穿着藏蓝色的旗袍,不知道是什么面料的,亮晶晶的,身体的曲线很~很那什么,旗袍的开叉也挺高的,里面白晃晃的,引诱我去琢磨个究竟。
就在我准备调整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角度的时候,我的大腿狠狠地疼了一下,我看见妻正冲我翻白眼,我腆着脸笑了,有点脸红。
妻的嘴角撇了一下,态度变了,笑吟吟地轻声问我:“你看什么呢?”
我马上坐直身子,严肃,“我就是研究研究。”
“哦,是一个科学的态度呀。您研究什么呢?”
“你说,她冷不?”
我凑到妻的耳边。
“你冷不?”
终于开始了,我用不着再玩命地讨好妻了。
一个圆滚滚的女的也穿着旗袍出现在舞台上,娇滴滴地宣布着什么。
我坐的还算直,我没听,我把玩着妻的手,同时我觉得这热乎乎的气氛把我的困劲给发掘出来了。
到一个半大小子用一根棍“吱呀吱呀”地在一个葫芦上拉锯的时候,我终于顶不住了……
“醒醒,流殇,你醒醒。”
妻在我耳边催促着。
其实也没起太大的作用,我是被一阵刺痛给弄清醒的,发现自己在一些蔑视的目光中,妻的表情很狼狈,显然是我把她的脸给丢尽了。
不过我没怎么太在乎,我伸手揉了揉脸,顺手抹了一把嘴,“打呼噜了?”
我问妻,我只觉得对不起妻。
她同情地看着我,给我整理了一下衣领,“没有,马上就是郎朗了。”
郎朗是何路神仙?
据说是拿了什么金奖的老乡,现在在老美那儿混得不赖。
原来是一个胖小子,圆鼓咙咚的,长的浓眉大眼的,挺喜庆的。
他摇头晃脑、摆屁股地把钢琴扒拉得一阵巨响,调还行,我又迷糊了……
“弹错了!”
妻满脸幸灾乐祸地把我又掐醒了,小声地在我耳边嘀咕着。
不是“一条大河”吗?
他弹错没弹错干我屁事?
不过看着妻那兴奋劲儿,我觉得挺好玩的……
后来那觉就没法睡了,戴玉强在台上扯着脖子喊“今夜我没法睡觉”,喊得我后脖颈子直冒凉气,幺红也跟着起哄。
我火冒三丈,但怕犯众怒,我没敢起刺儿,因为到处是一片痴狂,似乎要不显得如醉如痴,那就是没文化……
嗨~我的2002最后一天。
不过后来妻好好地补偿了我一把,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来到崭新的2003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正在融化的冰花射在我的脸上的时候,我醒了,是被动地醒来的,妻一个劲地折腾我。
“快起来了,你不是说2003年要起来跑步的吗?”
跑步?
我什么时候说的?
我挣扎着和妻抢被子,房间里虽然暖和,但就穿着裤衩也顶不住呀!
“给我,不然准得感冒。”
“你起不起来?”
妻不乐意了,她觉得什么都可以容忍,就是说话不算数不能容忍。
我哆嗦着,用手搓着光溜溜的身子,一个劲地吸气,“起来!”
我绝望地嚎叫着。
看着我翻箱倒柜地找运动服,妻得意地去给我准备漱口水去了,她每次强迫我干了点什么,都那样得意洋洋的……
真冷呀!
我虽然尽量把自己给包裹严实了,还是被冻得一个劲跳,本来柔软的耐克篮球鞋的底似乎也失去了弹性,落在地面“哒哒”地,胳膊、腿都要硬了,迈出第一步,我就被寒风吹回来了,琢磨着是不是今天就拉倒了,估计不行,妻肯定在什么地方监视我呢,咬牙上吧!
我把运动外套的帽子裹上,怎么第一步就空了?
谁把井盖子给偷了?!
这坠落的过程实在是奇妙呀,似乎那个下水道根本就没有底,周围一片黑暗,失重的感觉很厉害,我本来有一点恐高,现在就晕得更厉害了,一个劲地想吐,不过感觉挺刺激的,我觉得我是一直尖叫着向下陨落的,对,陨落这个词不赖!
我始终没有昏迷,昏迷大概是由于恐惧造成的,我不怎么害怕,虽然这过程是有点漫长并且充满了让人恐惧的想法,我就是觉得很刺激。
所以整个过程我虽然没有看见,不过感觉是存在的,最显着的感觉是周围的温度在变化着,越来越暖和了……
后来,光线强烈得让我受不了,热得也够戗,我还没有来得及把眼睛调整好,后腰就被什么东西格了一下,然后就哗啦啦地穿过了似乎是树木的东西,于是眼前就绚丽起来。
结结实实地栽倒在一片绵软中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实在是挺幸运的,眼前的景物都不确切,绿油油的,我终于晕倒了。
应该晕倒的,毕竟是摔了有生以来最结实的一个大跟头。
醒过来的时候,我觉得挺奇怪的,怎么一个下水道不应该是黑咕隆咚的吗?
我眼前是一片光明,阳光明媚得使我迷糊,还有周围草木的清香,我是躺在一大堆落叶上,这看起来象来到了原始森林,还多少有些热带雨林的味道。
我挣扎着从落叶中爬出来,活动了一下,居然奇迹般地没有受伤,就是屁股后面凉飕飕的,扭头一看,咧了嘴了——裤子被撕开了,我的屁股正冲我乐呢。
天气热得蝎虎,动了一下就满身是汗,脑袋始终不能清醒,坏了!
这一下摔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很清楚地记得我是从温暖的家里跑进冰天雪地里去的,而且我的穿着打扮也在提醒我没做梦,这不就是我的耐克运动套装吗?
虽然裤子已经完蛋了,鞋还在脚上呀!
我连忙把手伸进上衣的兜里,没错呀!
我的ZIPPO打火机和那一盒刚抽了一根的中华都依然健在呀!
我开始脱衣服,因为实在是热,足有三十好几度,这前后近五十度的温差实在让我顶不住,看来是摔傻了,我使劲掐了一把大腿,还知道疼呀!
有一条很清澈的小溪,我连忙跑过去,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了个精光,迈进小溪里,就把沁凉的溪水往自己的身上撩,小溪很浅,水流从我的小腿上流过的感觉很好,很舒服。
我开始想家了,想妻,想我的浴室,有点想哭……
是直觉告诉我,有一双眼睛在什么地方看我,我没找着。
想到自己洗澡的样子被什么人偷窥,我挺来劲的。
开始还遮掩了一下,犹豫着是不是马上就结束洗澡,后来我觉得特别刺激,索性连遮掩也不需要了,我摇头晃脑地显摆着自己的身体。
对我的身体,至少我自己是挺满意的,我身高一米八三,模样么,也算说得过去的,我的肩膀很提气,挺宽的,而且有运动天赋,也喜欢玩,我的肌肉也不赖,最得意的是腹肌,很清楚,一块一块排列得很精神,现在已经退步了,要是上学打篮球的时候,夏天光着膀子在篮球场上显摆,总有一些女生偷偷地看我,嘿嘿~不是吹牛!
我的阴毛很浓,乌漾乌漾地一直连到肚脐眼那儿,大腿上也都是毛,这叫男人!
我也愿意显摆自己的鸡巴,不过显摆时候不多,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和平常的男人也没什么差别,不过我特别希望谁夸我两句。
现在,有人偷看我,这使我觉得自己是被欣赏了,索性就一个劲地搓洗那里,把包皮翻来翻去地显摆着里面红彤彤的龟头,(哥们包皮长,没去割。婚前检查的时候,大夫一个劲地怂恿我割了去,我直想破口大骂,老子天生这样,让我遭那罪,你安的什么心?我是不怎么相信包皮长就影响性交效果的,我觉得挺好的,尤其龟头老躲在包皮里,拿出来用的时候,一碰就特别刺激,注意清洗就是了呗,干吗非割了去?根本就没什么,一点也不影响我达到高潮,真的。)
……
后脖颈子不知道怎么就挨了一下,我一头栽进了小溪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丛林里了,我躺在一个冰凉的石头上,光线很暗,就一盏很古典的灯台里跳跃着一朵火苗。
我尻!
那灯台可实在是够古典的,不过很精致,我想爬起来去好好端详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受到了限制,浑身都没劲,又没有被绳子绑着,看来是中邪,另外的一个解释是被点穴了,我尻!
不会吧?
我茫然地看着跳跃的灯火,茫然地看着自己待着的这个洞,是一个石洞,阴凉阴凉的,我非常恼火,这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回头准感冒,我一感冒准发烧,那滋味很不好受,这他妈的的谁跟我开玩笑呢?
“有人吗?——”令我高兴的是我居然能喊出来。
洞口有光亮了,渐渐地接近过来,我没听到脚步声,可能是脚步太轻了吧?
我不喊了,总觉得挺好玩的,这一跟头要把我摔成什么样?
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走过来的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他提着一盏灯笼,光线亮了不少。
我看清楚了,那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剃了一个光头,不过长的真不错,眉清目秀的,眼睛很亮,有点瘦弱,也就是一米七的样子,脸色不太好,灰仆仆的。
我不由自主地一哆嗦,因为男孩穿得很特别,如果我眼睛没瞎的话,我是来到古代了,他穿着麻布的褂子,没有纽扣和拉链,就用一条带子束在腰间,很飘逸,不过让我心碎,看来是摔傻了!
“叫什么名字?”
男孩走到我身边,很仔细地从头到脚地审视了我一遍,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下身。
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觉得自己象一块案板上的肉,这样光溜溜地让人看,的确不怎么得劲,我不回答,满脸悲愤地看着男孩,顺便看了看自己的鸡巴,有点泄气,可能是因为凉和烦恼,我的鸡巴软趴趴的,一点也不精神。
男孩叹了口气,把灯笼插在洞壁上,走到我身边,伸手在我的胸口掀了一下。
这一下可把我疼着了,觉得那剧痛迅速地蔓延开来,我怪叫一声缩成一团,又无力地展开,全身都是冷汗,可身体的确是恢复了功能,这让我特别震惊。
男孩静静地看着我,他一点也不同情我,“我叫鸠摩智,你叫什么?”
这话简直就是晴空霹雳,鸠摩智?!
《天龙八部》?!
是不是我没事就编故事,招人烦了,贼老天要好好地收拾我?!
我目瞪口呆地无法说话,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鸠摩智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看了看我,微微撇了一下嘴角,淡然地坐下,盘膝坐好,“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人都要死了,留下名字也没有必要吧?”
我一点一点地清醒了过来,首先我能动弹了,我抓过旁边的衣服,没穿,我就是拉开外套口袋的拉链,把我的烟掏出来,再掏出打火机点上,一阵熟悉的快感从嘴里蔓延到肺,循环了一圈,麻酥酥地再出来,我看着亮亮的烟头,脑袋稍稍晕了一下,然后清醒了,既来之则安之,看看咱们怎么玩?!
“你在干什么?”
鸠摩智惊诧莫明地凝视着我,他的眼睛都要突出来了。
我又抽了一口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因为烟虽然燃烧着,却似乎没有化做灰烬的苗头,带来的感受却一样,这挺好的,省烟了!
我乐了,“抽烟。”
“抽烟?”
鸠摩智显然不能理解抽烟的概念。
是啊,北宋的时候,咱们中国还没有烟呢,鸠摩智是西藏人,那会儿叫吐蕃,就更没见过烟了。
我尻!
吐蕃,西藏!
我跑青藏高原来了?
我有点担心,因为我高原反应很厉害,结婚时上拉萨旅游,那会儿可把我折腾得够戗。
“鸠摩智,我叫流殇,你得告诉我,我们这是在哪儿。”
“你得告诉我抽烟是怎么回事。”
“行,要不,你抽一口。”
我把烟卷递过去。
鸠摩智只抽了一口,满脸的茫然。
“操你妈的,你这么抽不是浪费吗?”
我一把夺回来,“看着,得这样!”
鸠摩智对我说的话很不解,不过他挺聪明的,掌握得很快,他按照我的示范认真地吸的时候,剧烈地咳嗽了,“给你,给你,你们汉人和尚就是花样多,这是什么东西呀!”
“你他妈的说什么呢?老子是和尚?”
我笑着夺回烟,靠在冰凉的洞壁上得意地抽,把二郎腿翘起来,就是屁股冰凉,不舒服,于是拽过羊绒衫垫在屁股底下。
“你不是和尚?”
我摸了摸脑袋,笑了,这年头留短发的肯定是和尚吧?
“还抽不抽?清规戒律里可没有不准抽烟这说法,咱们当和尚的也不必顾及。”
“咱们?”
“你不也是和尚吗?”
“我不是和尚。”
“那你干吗光头?”
鸠摩智不说话了,脸上一阵凄凉。
看来是触动他伤心事了,还是不问的好,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秘密吧?
“流殇,知道么,我们都会死。”一阵沉默后,鸠摩智淡淡地说。“死?”
“是啊,我刚才刚埋了两个和我们一样的奴隶。”
“奴隶?”
我实在不能理解了,怎么说也是宋朝了,奴隶制不是都取消了么?
死,我不怎么在乎,我还弄不明白是在做梦还是什么别的,我就是好奇,这里一切都那么不一样,“这是哪儿呀?我糊里糊涂就到这儿了。”
这烟看来是一辈子也抽不完了,我已经好了,于是把烟头掐灭,犹豫着是不是重新放回烟盒里,因为抽过的烟有一股不好的烟油子味,但实在没有别的地方放,我又舍不得扔掉,实在不知道要在这儿混到什么时候。
“这里是无量山,琅环玉洞,你自己闯进来的,只有当奴隶,在这里等死。”
一切似乎慢慢地清晰起来了,我终于弄明白自己的处境了,无量山,琅环玉洞,李秋水,无崖子,逍遥派,嘿嘿,一来就到了一个人间仙境,这贼老天对我不赖呀!
我也明白了奴隶的含义,不是说李秋水因为无崖子整天对着那玉像发呆,就吃醋了,于是到处收罗男人,让无崖子戴绿帽子,希望得到无崖子的重视,嗨,可怜的女人!
不可怜的是我,来这一趟,能跟李秋水这样的绝世美女风流风流,肯定妙不可言,虽然李秋水痛快完了就把男人弄死,我坚信自己不会死,了不起就是回到那个寒冷的下水道里去,死的时候,得把衣服穿好,省得感冒,这是唯一需要注意的问题了。
哇哦!李秋水!我已经开始向往了。
“流殇,我真不想死呀!”鸠摩智毕竟是小孩,他顶不住了,一个劲地抹眼泪。
“别哭!看你那怂样儿!相信我,你不会死。”我当然知道鸠摩智后来练成了了不起的小无相功,着实纵横了一把天下的。
“是么?”鸠摩智抓住我的胳膊,尽管满脸的泪痕,但眼睛中充满了向往的光彩。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许多,被别人依赖的感觉很不赖,鸠摩智的手冷冰冰的,还一个劲地哆嗦,很使劲,攥得我有点疼。
“不信拉倒。”我撇撇嘴,扒拉开鸠摩智的手。
“我愿意相信你。”
“是么?”
我乐了,“我的样子能让你相信么?”
他沉默了,多少有点担心。
我知道,我就是他认为的一根稻草,能不能救命先不说,能倾诉一下也是好的,倾诉是解决恐惧的一个方法,挺有效的。
“有吃的吗?我有点饿了。”
“再等一个时辰吧,一个时辰后开饭。你把那烟再给我抽一口,我现在觉得那呛呛的味道很好。”
“不行,你要是忘不了欲望,就还是一个死。对了,鸠摩智,我这样自己闯来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了,你怎么也跑来了?”鸠摩智没有回答我。
我还是没有听到脚步声,但鸠摩智的脸色变了。
过了片刻,我才发现洞口的光线又产生了变化。
两盏灯笼后面是两个漂亮得出奇的女孩子,我看得直发愣。
鸠摩智哆嗦着跪伏在地上,我依然翘着二郎腿,愣可可地。
两个女孩子实在是漂亮得出奇,两个女孩子都穿着很古典的淡绿色裙装,长裙掩住了脚丫,她们就象是飘过来的。
左边的那个稍微丰满一些,有一张甜美异常的圆脸,尤其是嘴唇特别性感,看到我的样子,她显得很腼腆,羞红了双颊,连忙低下头,额角的长发掩住了半边脸颊。
右边的那个看起来很生气,她的眉毛竖起来了,一双冷冷的杏眼的眼角也挑起来了,稍微有点清瘦的脸颊蒙上了一层清霜,她的嘴唇很薄,抿着,一幅倔强的模样。
说真的,我不怎么喜欢薄嘴唇的女孩子,爱抿嘴的就更不喜欢,因为我觉得那样的姑娘肯定刁钻,不过有时候刁钻也是一个风韵。
“起来!把衣服穿上!”
薄嘴唇的姑娘冷冷地说,她没有继续看我。
我才注意到自己还光溜溜地一丝不挂,我突然觉得特别来劲,丝毫也没觉得有什么害羞的,察觉到那女孩的烦恼,我反而觉得很高兴,我烦她那高高在上的劲头。
我跳起来,伸开双臂,把自己的身体展开,觉得还缺点意思,于是很大幅度地摇晃着自己的腰胯,把鸡巴抡起来,满脸的坏笑。
“流殇,别这样……”鸠摩智惊恐万状地提醒我。
不等他说完,我就觉得眼前一花,先是脸上挨了好几下,接着,我倒下去了,疼得我一个劲地哆嗦,怎么挨的打都没弄明白,谁打的也没弄明白,我练过几天拳击,跆拳道也练过,看来全当屁放了……
我又中邪了,动弹不得,浑身还一个劲地疼,要命的是连喊也喊不出来了,我还是为我自己的未来担心了,她们让鸠摩智给我套上了衣服,然后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裤腰。
被提搂着通过了一条悠长的甬道,来到一个石门前,圆脸的女孩子在黑糊糊的洞壁上也不知道弄了什么玩意,石门吱呀呀地开了,一道猛烈的阳光穿进来,我的已经酸胀得厉害,睁不开,还一个劲地流眼泪,这让我十分恼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被打哭的呢。
听到了水声,我知道是来到外面了,主要是温度的变化,现在又热乎乎的了,太阳似乎不特别猛烈,看来是黄昏了,但有点闷。
我被扔到地上,一个石子格得我直岔气,腰眼挨了一脚,我又能动了。
“把你那肮脏的身子好好地洗干净!”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应该是那薄嘴唇。
他妈的!
老子不操你妈,老子得找机会好好地把你给操了!
我咬牙切齿地哼哼着,费了好大劲才缓过来,眼睛能看清楚了,两个女孩子更漂亮了,不过我满腔怒火……
必须好好解决一下自己的自尊心了,我头回觉得自己的力量如此地渺小,我连自己都没法保护了。
在经过六次被打倒之后,我爬不起来了,这回我没中邪,我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被达到了,不过我没死心,虽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跟自己的疼痛斗争了,我觉得不能就这么趴下了,那样太丢人。
喘息了一会儿,我又呕了几下,确定吐不出什么来,我就挣扎着想起来,可肚子一个劲地抽筋,肌肉一个劲地哆嗦,头沉腿发飘,是平衡系统出了问题,剩下的就是靠意志了。
“明明,别打了。他,他……”那个圆脸的女孩子拉住了薄嘴唇的手,目光在我的身上迅速地瞟了一下,双颊红了。
薄嘴唇咬着下唇,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我,她的嘴唇好象有点哆嗦,是我哆嗦得太厉害了吧?
没站稳,腿太软,我晃了一下就跪下了,双手使劲去支撑,也成不住,脑袋一个劲地晕,视线也一阵模糊……
“他就是那个闯进来的狂小子?”
一个飘渺的声音响在耳边,一点也不真实。
“是,夫人。”两个女孩子跪下了,肯定不是向我下跪的。我一阵激动,可以肯定是李秋水到了,真想马上就看到李秋水的样子呀,不过我撑不住又栽倒了,只看到一片雪白的衣角。
我没见过仙女,但想象过,不过想象也没有眼前见到的这个女人美丽,因为想象力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对女人,总被自己的审美给限制住了。
我见到了李秋水,虽然还不敢肯定,不过我认定那就是她。
苏醒过来的时候,我觉得有一条温暖湿润的帕子在我的额头擦着,我是躺在一个软乎乎的软榻上,身下似乎是柔软的毛皮,我赤裸着,皮肤也毛皮的接触很舒服,我的身体要散架子了,神智却越来越清晰,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愣住了,一双澄澈的已经正在看我,我想到了奥黛丽。
赫本,那是一种清澈得简直如通明一般的典雅华贵,同时还有一种轻巧的俏皮,她一下子就抓住了我,让我不知道今夕何世……
她荡漾了一下,要离开,我伸手就去抓,可连衣角也没有抓到,好象是一片冰凌在我的眼前溶解消逝掉了,那一刻,我的心空落落地。
“你叫什么名字?”
她飘到一边的石桌旁,优雅地坐下,歪着头,左手支着下颌,淡淡地笑着,袖子从小臂滑落,露出一段晶莹的胳膊。
我坐起来,使劲地揉眼睛,光线很柔和,也挺亮的,我好象还是不能看清楚眼前的美女,索性就不用再费劲了,我叹了口气,颓然地不看了。
“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亮亮的,没有一丝的杂质,一点也不造作,自然就有一种别样的妩媚。
“我叫流殇。”
“哦,你的名字看来不怎么狂。”
“我本来也特别谦虚呢。”
我一本正经地回答,心情平静下来后,眼睛也不那么总是被骚扰了,我看清楚了眼前的李秋水,没法形容她的美丽,语言有点贫乏,关键是我没法判断她的年龄。
“你为什么来这里?”
怎么回答呢?
因为我自己也没弄明白自己干吗来呢。
来是因为想和李秋水痛快一下?!
现在我觉得有点不大可能,因为我简直就没法去触摸她,她已经在我的心里变了一个地位了。
“我以为你现在正在被痛苦折磨着,所以来看看你。”李秋水怔住了,那双清澈的明眸活跃了起来,一抹红霞从羊脂白玉中泛上来,同时她的眉毛挑了起来,“你是谁?”声音变了,变得冷飕飕的,让我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人也似乎变了,她站了起来,象一把凌厉的宝剑,雪白的衣襟纹丝不动,却把我完全地包围了。我是有点害怕的,现在我知道自己在她的杀气中简直就是一只蝼蚁,可有什么办法呢?害怕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不是么?我就是不想你再继续伤害自己。”杀气更浓了,“你说什么?”
“你用男人来麻痹自己,想再得到无崖子的心,他的心已经不在你的身上了,你这样做不是只能伤害你自己么?你不疼么?”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这里的男人在跟你上床之后就会被埋掉。”
“我喜欢!我喜欢跟男人睡觉!他们也愿意跟我睡觉!你不是么?”
李秋水的衣衫产生了波动,她的神气也不一样了,从冷峭一下子就转变得柔情如水,她的眼波漾过来,让我感到无比的温润,同时被什么撩拨了一下,身体就不知不觉地产生了变化,具有神采的女人是不用脱衣服的,她们用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可以使男人勃起,沉醉,不能自拔,我一点也不例外,可能还更直接一点,我显得有点贪婪,直面自己的欲望不是什么令人害羞的事情吧?
“我是……”我必须承认自己非常想跟她把那事办了,越快越好,“我也愿意和你上床之后就被你埋掉,那样,我就不用再心疼你,看着你在自己的疼中挣扎了。”
我没撒谎,因为我没法理解如此超群的李秋水为什么得不到无崖子,我知道她不幸福,看书的时候,我也不怎么动心,可见到了李秋水,我没法不怜惜她。
我没穿衣服,我站起来,身体还有点疼,不过不要紧了。
“你胡说!”我没看见李秋水怎么动,可眼前的石桌就那么碎成了几块,她的嘴唇颤抖着,脸上的神气显得有点失态,她有点疯狂。“无崖子是我的,她永远是我的。我们很好,我们还有了嫘儿,我们……”我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还是小命要紧些,她一发作,我就不得不回到那寒冷的下水道里去了,我现在还不想走。可我能躲哪去呀?简直急死我了。“谁也不是谁的,你是李秋水,他是无崖子,你们永远是两个人,他不是你的,同时,你也不是他的,在一起是因为彼此的依恋,如果……”
“不要说了!我杀了你这魔鬼!”
冰凌飘荡了,我觉得喘不上气来了,她的手很凉,凉得象冰,一点也不温柔,由于太近了,她又模糊了起来,“我不是,不是魔鬼,魔鬼是你自己的内心。”
我使劲地掰着她的手,“我说,咱们是不是先把事办了?我保证让你满意的,然后你再掐死我,怎么着都行,你看怎么样?”
我索性不再费劲了,我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把手向她的身上摸了过去……
“哎哟喝!”
我被推倒在软榻上,遗憾坏了,因为没摸着,哪怕摸一下也满足了!
我捂着脖子一个劲地咳嗽,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觉得渐渐地有了力气,眼前的景物也渐渐地由扭曲恢复平常。
李秋水颓然坐在软榻前,痴痴地看着我,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扑挲挲地滚落在白衣上,一涟清痕。
现在没工夫去安慰她,我自己还难受着呢,不过肯定有门儿,一个被内心的魔鬼折磨的女人是脆弱的,外表再强大也不行,只要你接触一下她柔弱的心灵,必须准确一点,那么一切就不一样了。
接下来会是一个令我沉醉的时刻吧?
这实在让我期待呀!
“还疼么?”
李秋水过来了,她恢复的速度比我想象得要快的多,典雅雍容的李秋水又回来了,又变得模糊了,我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逃开,丢脸的是我一个劲地放屁,还想撒尿。
李秋水皱了皱眉,伸手用衣袖掩住鼻子,“你们男人真脏。”
她的眼波似乎是在笑了,中间还有一点恼,她回来了。
我也特别不好意思,这实在太杀风景了,“放屁怎么了?你们女人干净,你们就不放屁了?”
我讪讪地,觉得有必要挣回一点面子,我好面子。
“流殇!不许你说这样的粗话!”
李秋水的双眉挑起来,伸出玉葱一般的食指指着我,不过我没有感到杀气,反而觉得这感觉挺熟悉的,怎么有点象妻在恨逗我?
是不是有点错觉了?
真不知道妻在哪里了?
“你不懂,这是正常的反应吗,人害怕的时候是这样的,我差点屎尿齐流呢……”
“你还说!?”
眼前一晃,我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耳光,谁说男人粗野?
女人才厉害呢,动不动就打!
我捂着腮帮子热泪盈眶,因为这是我头回挨耳光,想还手,可我没那本事,而且的确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怎么了?”李秋水好奇地看着我,她离我不远,带着好看的微笑,有点幸灾乐祸地。我哭了……
“陪我走走好么?”
李秋水没有再打我,她说话的声音也温柔多了。
我委屈极了,不搭理她,再好的女人老打我,那也不行!
我赌气地把衣服往身上套,挨了一顿打,裤子已经没法穿了,索性就不穿了,我把裤子缠在胯下,连一点毛毛也不让她看到。
“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
我不耐烦地摆手,毕竟,男人和女人置气也不怎么来劲。
“还没有呢,刚才,你都哭了,可伤心了。”
“知道为什么伤心么?那是因为尊严。”
“尊严?!男人是有尊严的么?”
“这话说的?你觉得男人是什么?”
“禽兽!”
“唉!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不是么?刚才你临死的时候,要做的是什么?”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打我的耳光,打哪儿都行,就是脸不行,你现在就是脱光了,我也不会碰你,你信不信?”
我提高了嗓门,因为实在不知道她真脱光了我会怎么样,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我逼视着她。
李秋水有点乱,应该是第一个男人这样看她并且这样和她说话吧?
她回视着,咬了咬嘴唇,“你还是要我脱光衣服。”
“我呸!要不你杀了我得了,免得我总是这么赤条条的。”
我做出一副从容就义的样子。
李秋水凝视我良久,终于别开了目光,“我信你。”
这使我特别意外,是我的样子特别能骗人么?
“为什么?”
李秋水低下头没回答。
我更好奇了,“唉!你告诉我呀!你干吗要相信我?我要是告诉你,你刚才要是把衣服都脱光了,我肯定就禽兽了,你信不信?我刚才真的就是那么想的,我盼得眼睛都蓝了。真的!”
李秋水瞟了我一眼,上前了一步。
我清晰地看见她的手又扬起来了,连忙捂住脸,不想再被打耳光,那样的话,我就真生气了!
“你说什么,我都信。”李秋水皱眉凝眸,轻轻地叹息,转身不再看我。“为什么呀?”我跟过去,找她的眼睛,这答案实在挺折磨人的。“陪我出去走走吧。现在我想知道你是一个什么人。”李秋水缓缓地走向这间很简单的石室的门口,飘飘的长发似乎带着一点哀伤的调子,我不忍拒绝。
外面的景致真不赖呀,比我原来看见的还要漂亮,我们是在一道两面都有陡壁悬崖的峡谷间,一条瀑布从老高的山壁上飞泻下来,形成了一条条溪流流淌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这里很清幽,又有瀑布的热闹,满眼都是绿,花香鸟语,空气比我闻到的任何地方都要清新,难怪呢,没有污染吗。
没有了生命的威胁,我的心情好多了,而且李秋水看来的确是对我不错,她还没张罗着和我上床,虽然我挺期待的,上床之后会怎么样呢?
没有工夫想那么多吧?
现在我对眼前的美景还看不过来呢。
李秋水站在飞瀑脚下,夕阳从峡谷间映射过来,她的白衣成了辉煌的金色,她的背影很美,不太好形容,反正微风带动了她的长发和衣襟,我看着有点晕,肩若削成,纤腰如素,清溪在她脚下流逝,她就是那个凌波仙子,这是没有可以怀疑的,可以肯定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我想都没想过人能长成那样。
我在潭边的青石上坐下,伸直了双腿,这样光着脚丫走路还真挺辛苦的,不过我没觉得累,就是有点醉。
我掏出烟,用打火机点上,深深地吸一口,就更醉了。
她似乎是闭着眼睛在倾听飞瀑的声音,那是她在和冥冥中的自己在对话,我没法打搅她,就只能在这儿欣赏。
“流殇,如果要杀你的话,你怕么?”
李秋水转过身子,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
“挺害怕的。”
我仰望着她,觉得有点晃眼。
“你刚才为什么不求我饶你?”
“你要是想杀我,我怎么求,也是白搭吧?”
“要是我和你好了之后,还杀你呢?”
“咱们别研究这个问题,好不好?我觉得一个劲地紧张。”
“你回答我。”
“我觉得你现在不想杀我。”
“怎么这么肯定呢?”
“因为你想留着我看一看你自己内心的魔鬼。”
“你是这么想的?”
“我这快死的人,骗你干吗?”
“为什么呢?”
“因为现在就我一个人能看懂你,我是你的镜子。”
“我不杀你,你就永远不能碰我的身子,你愿意么?”
“这事有点遗憾,我真挺想的,不过还是小命要紧吧?其实你要是跟我痛快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旁人,我觉得也挺没劲的。”
李秋水愣了,“是啊!欢好的时候,想着旁人……”我把烟掐灭了,重新放回兜里,站起身子,很舒服地抻了一个懒腰,“咱们还是回去吧,我都饿……”李秋水突然搂住了我,非常地使劲,我觉得有点晕,她的身子实在是很柔软,她抬起脸,微微地合上双眸,嘴唇蠕动了一下,“流殇,你亲亲我。”
我的脑袋“嗡”地一下,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涌了上来,得到的唯一的答案就是——她终于还是决定干掉我了,这让我有点慌,可是这诱惑,不是男人能抗拒的吧?
我是男人吧?
的确,体内的火焰要无休止地燃烧开了,我的手已经习惯地放到了最合适的位置,我要吻下去了……
我看见在不远的山崖上有一个人影,他穿着宽大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方巾,夕阳把他的影子斜斜地拉了一大长条,那应该是无崖子吧?
我明白了李秋水的用意,马上就觉得兴趣全无,可我没有松开搂住她腰肢的手,就那么和她依偎在一起。
“你还等什么?”
李秋水疑惑地睁开眼睛,踮起脚尖主动来找我的唇,“我不好么?”
“我就是想知道,他走了以后,你感觉舒服么?”
李秋水怔怔地愣了片刻,“现在我就是要让他不舒服。”
“那你自己呢?”
“我自己?”
李秋水攀上我肩头的双手停了,她的胸脯贴在我的胸前,能明显地感到两坨柔软的、充满弹性的肉贴在我的胸前,我不知道自己能憋多久?
“不管怎么样,你帮我这一次。”
“我帮不了你,你只能靠你自己帮自己。”
“你说话怎么老让我听不懂!?”李秋水有点烦躁了,使劲地抓住我的运动衫,她把我的拉链给弄坏了,“你到底亲不亲我!?”
“要是你真想我亲你,我就亲。”
我把头抬起来,她也就是一米六五的样子,除非把我按倒,否则,想亲我还真不怎么容易。
“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嗦?你亲不亲?”
“不是我不想亲你,我刚抽完烟,嘴里不是味呀!”
“什么抽烟?”
“你不是看见了吗?”
“我要你亲我!”
“你要是能忍耐,那我就亲你。”
“快点!”
我准备快点了,她把我推开了,弄的我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鸡巴硬了都没法收场,我知道那是因为无崖子离开了……
李秋水离开我足有两丈远,她扶着旁边的一棵树哆嗦着,急促地呼吸着,好看的眉毛拧成了疙瘩,她很烦恼。
我不知道该怎样来安慰她一下,也挺烦恼的。
“是不是挺不得劲的?”
我走到她身边,轻轻地说。
“不行,我……”李秋水看着我,我又感到了杀气,其实用不着感觉,她几乎是转身的同时就制住了我,“……我必须杀了你,你的存在对我是一个障碍。”
她的手扬起来了,估计不是打耳光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我还是马上就捂住了脸,“别打脸!”
我哀号着,实在弄不明白她在搞什么鬼。
李秋水没有杀我,她把我独自扔在瀑布的边上自己飘走了。
李秋水走了没多会儿,那个爱打人的薄嘴唇就来了,我有点紧张,怕她又打我。
“走吧,回去吃饭。”
薄嘴唇狠狠地瞪我,我只好乖乖地夹着尾巴走,说老实话,我不怎么怕李秋水,这薄嘴唇可是我克星,她是真打的,我这辈子也没挨过那么狠的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