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大虫
登州城外的一条山路上,走着一对兄弟。
他们是山里的猎户,姓解。
哥哥叫解珍,今年二十岁,弟弟叫解宝,今年十八岁。
两人背后都背着一个竹篓,里面装的是兽皮和熏制好了的野味。
今天是他们的表姐顾秀英的生日,他们这是要去登州城外的一个名叫十里牌的镇子看望表姐,背篓里的东西都是他们辛辛苦苦从山上猎获来的。
表姐是解珍解宝的姑妈的女儿,二十五岁,跟他们兄弟俩的感情极好。
解珍解宝的父母在他们不满十岁时就先后去世了,当时姑妈已经嫁到了十里牌,姑父与人合伙开着一家酒馆,还兼做着屠宰牲口和赌场的勾当。
姑妈原想把他们都收养过来,可是姑父不同意。
因为他自家还有一儿一女和两个年幼的妹妹,他母亲身体又不好,这一大家的人全都靠他来赡养。
姑妈好说歹说,他才同意让女儿顾秀英住到表弟家里,帮忙照顾他们的生活。
顾秀英当时才十四岁,长得很普通,肤色比一般人黑。
不过她皮粗肉厚,天生一副大骨架,看起来十分强壮。
她背着自己的铺盖一个人走山路来到了舅舅家所在的村子。
这里的地势凹凸不平,没有多少耕地,大多数人都靠打猎为生。
十里牌自古以来就是出军汉的地方,几乎人人都练武。
她从小也跟着她爹学会了一套祖传的刀法。
她没有自己专用的兵刃,用的是她家屠宰场里的杀猪刀。
每当表弟们受了村子里的大孩子们的欺负,她总是牵着他们俩找上门去,要对方赔礼道歉。
刚开始时村民们都不拿她当回事儿,更有那喜欢耍横的,不是污言秽语地辱骂她一通,就是对她动手动脚。
遇上这种人,她就当场画下道儿来,用武力解决。
不论是用拳头还是用兵刃,她都奉陪。
几次过后,那些人都被她打怕了,再也不敢轻易来招惹解家的两个小子了。
顾秀英不但要照顾表弟们的生活,帮他们烧火做饭缝补浆洗,还经常带他们上山打猎,教他们怎么辨别野兽的足迹,怎么安放窝弓药箭,以及各种谋生技巧。
外公家祖辈都是猎户,这些都是小时候她跟外公和几个舅舅们那里学来的。
有一次她带着兄弟俩在山里杀死了一头鹿,两个小家伙兴高采烈地用绳子拴住鹿角,拖着那头死鹿往山下走,表姐拿着其他的东西跟在后面。
这时,突然从树林里窜出来五个手持刀枪的土匪,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顾秀英寻思:这个几个人目露凶光,一看就是一伙惯匪。
她自己倒是有把握冲杀出去,可是两个表弟肯定不行。
表弟们若是死了,舅舅家就断了香火。
权衡之下,她扔了手里的杀猪刀,对那伙土匪道:“猎物和其他东西你们都可以拿走,我也随你们处置,只求你们积点阴德,不要伤了我的两个弟弟。不然我死后变成厉鬼也不会饶了你们的!”
那些土匪们听了这话,倒是吃了一惊。
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
再仔细对她打量一番,觉得她约莫二十岁(实际上她才十五岁),奶子很大,屁股和大腿也很结实,就是皮肤有些黑。
这对他们这些在深山里憋了很久的男人来说,简直是太有诱惑力了。
于是他们答应她,只要她听话不反抗,他们就不会伤害她的两个弟弟。
他们把解珍解宝分别绑到两颗树上,再将她按到在地上,浑身脱得精光。
随后五个男人一齐上前,将她轮奸了约莫有两个时辰。
他们吃惊地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个黄花闺女。
可是她从头至尾都咬牙忍痛,没有哭喊,连她的呻吟声也跟其他女人不一样,极为低沉。
解珍解宝被绑在树上,眼睁睁地看着表姐被这五个土匪百般蹂躏,他们拼命的哭喊,可是哪有一点儿屌用?
这些人在表姐身上发泄过了,却也守信没有再来祸害他们两个。
他们一个个满足地站起身来,对着还在地上躺着的女人评头品足起来:“妈的,真带劲儿。老子还从来没有肏过屁股上肉这么多的娘儿们呢。”
“她的奶子也不错啊,又大又结实。”
“等以后有了钱,老子也要娶这么个女人回家,天天肏她!”
“你小子吃了上顿没下顿,娶了老婆也养不起。真是做梦放炮仗,响(想)得美!”
“哈哈哈……”
那个领头的伸了伸懒腰,走过来对解珍解宝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可真是有福气啊,有这么一个好姐姐护着!记住了,你们以后若是敢对她不敬,天地不容!”
说罢他带着那几个人离开了,连那头死鹿也没有带走。
解珍解宝还被绑在树上,无法去将表姐扶起来。
他们刚才喉咙全哭哑了,说不出话来,只能傻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表姐。
她的衣服早被撕碎了,头发披散着,脖子上乳房上和大腿屁股上都有被他们抓出来的一道道血印子。
她闭上眼睛脸朝下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兄弟俩以为她死了,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她的身子忽然动了一下。
慢慢地,她用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抬头看见两个弟弟,他们都安好无恙。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歇息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来,走过来给弟弟们松了绑,把他们两个一左一右搂进自己的怀里。
姐弟三人哭了一会儿,她开口道:“天快黑了,咱们快下山吧。”
于是三人拖着那头死鹿,带上其他东西,一步一步地往山下挪去。一路上她叮嘱两个弟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今天发生的这件事。
顾秀英一直把两个弟弟带在自己身边,直到解珍满了十八岁。
那一年她爹,也就是解珍解宝的姑父得病死了,她母亲托人带话给她,让她回家去,因为她弟弟外出做生意了,家里的店铺需要人照应。
她这才跟两个表弟告别,回到了十里牌。
这一年她满二十三了,已经算是一个老姑娘了,却一直没有人来给她说亲。
主要是因为她长得太粗壮,看起来不大像一个年轻女人,再加上她的稍嫌粗犷的外表,脸上身上的毛发较多,使得那些男人们都对她望而却步。
她回到十里牌后,立刻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与她家合伙开店的那个人早就不干了,于是她一个人每天呼喝着一群帮工们干这干那,就跟她爹活着时候一样。
那帮粗人们倒是很服气她,她在他们中间也好似如鱼得水,整天对他们连打带骂,很开心。
渐渐地,人们都忘了她还是个没出嫁的姑娘,有的甚至忘了她是个女人。
过往的客人都称她为顾大嫂,她也从不去纠正。
那些熟悉她的人,特别是被她打骂过的人背地里喜欢称她为母大虫。
久而久之,四邻八乡的人都知道了十里牌有个开赌场和酒馆的顾大嫂,绰号叫母大虫。
她的真名顾秀英反倒没有人提起了。
解珍解宝自从表姐离开后这还是第一次去看望她。
他们对她的感情比亲娘还要深厚,只是这两年他们俩靠打猎为生,自顾不暇,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没有钱给她买礼物,又不好意思空着手去看她。
如今他们好不容易才攒下这些皮货,又熏制了许多野味,这才趁着她生日的机会来见她一面。
他们还都没有定亲,主要是因为穷,远近有姑娘的人家都害怕女儿嫁给他们后会跟着受苦。
这两年顾大嫂的家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她的弟弟在外做生意,被一个富户看中,招赘去做了上门女婿。
两个比她还小好几岁的姑姑已经先后出嫁了,她自己的母亲也改嫁了。
现在家中只剩下她和年迈的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当她看见门外站着的两个汉子冲她叫‘姐姐’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她曾经‘养育’过八年多的两个表弟吗?
她的眼睛里破天荒地流出了泪水。
在弟弟们眼里,表姐她还是那么强壮,她宽阔的肩膀和粗壮有力的胳膊曾经是他们的依靠,她的怀抱则是他们心中最为安全的地方。
“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坏小子,这么久才来看望姐姐!”
顾大嫂一边说一边把这两个小伙子紧紧地搂进怀里,过了好久才松开。
两个弟弟的泪水已经把她胸前的衣服弄湿了一大片,他们三个互相打量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顾大嫂招呼弟弟们进屋坐下。
她不用问就清楚了弟弟们的境况,因为他们带来的那些皮货和野味根本就不值几个钱,这两年他们一定过得很苦。
她自己将爹爹留下的店铺经营的非常好,两个姑姑出嫁,还有她娘改嫁,她都送出了价值不菲的嫁妆。
她和奶奶如今住的房子是一栋新盖的很气派的青砖瓦房,家里还使唤着三男三女共六个仆人。
她打算过些日子让两个表弟搬来十里牌跟着她混。
不过她只是这么想,暂时还没有对他们明说。
她用丰盛的晚饭招待了两个弟弟。
他们推杯换盏喝了不少酒。
奶奶的身体不好,头脑也不甚清楚,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打盹。
饭后她让女仆先把奶奶扶去屋里安歇,他们姐弟三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
顾大嫂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去安歇了吧。明天我带你们俩去登州城看看去!”
解珍解宝都说好,虽然登州城近在咫尺,但是他们还从来没有去过呢。
顾大嫂让女仆提来热水给弟弟们洗脸洗脚。
他们两个虽然不习惯,却也没有说什么。
随后她就拉着他们进了自己的屋里。
这里有一张大炕,睡上七八个人也不会嫌挤。
小时候都是她带着他们弟兄俩睡的,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她还有事情要问他们呢。
她像过去那样,叫弟弟们脱了衣服先上炕,接着她也脱了衣服,吹灭灯,爬上炕躺在他们中间。
他们过去一直都是裸睡,弟弟们的身体她早就熟悉得不得了,她记得自己还给他们俩洗过澡呢。
姐弟三人合盖着一床大被子,她在中间,左边是解珍,右边是解宝。
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像小时候那样用手搂住她的身体睡。
到底是成年人了,解珍解宝都不好意思再往表姐的怀里钻了。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顾大嫂开口问道:“珍弟,宝弟,这两年有人来跟你们提过亲吗?”
“没有。”
“没有。”
兄弟俩几乎是同时回答道。
他们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他们太穷了。
但是在表姐面前,他们觉得很不好意思,只恨自己太不争气了。
如今见识了表姐住的地方,他们都预感到她会出钱替他们娶媳妇。
他们对此既是期待,同时又觉得很惭愧。
停了一会儿,解宝问道:“姐,你怎么还不嫁人?”
顾大嫂叹了一口气,道:“姐姐老了,长得又丑,怕是没有人要啰。”
“姐,你不老!”“姐,你也不丑!”兄弟两人抢着道,语气非常坚决。
顾大嫂没有再说话。
解珍解宝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一年,姐姐为了保护他们两个,被五个土匪强奸时的情形。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压到她身上,用又粗又黑的鸡巴去捅她的肉穴,而他们弟兄被绑在树上,眼睁睁地看着却没有办法去救她。
后来土匪走了,姐姐过来给他们松绑时,他们看见她私处又红又肿,还在往下滴着血,跟着还流出来不少男人射进去的脏东西。
躺在顾大嫂左边的解珍把手伸向她,握住了她粗壮的胳膊。
“姐,在弟弟我心里,你是最美的女人。”他说这话时嘴唇颤抖着,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你呢,宝儿?你也觉得姐姐美吗?”她把头转向右边的解宝问道。
“是的,姐是我最亲的人,也是最美的女人。”
解宝的手也伸了过来。
他的手指尖碰到了她的奶子,哆嗦了一下,想缩回去,却被表姐一把抓住,按在她的两乳之间的深沟里。
“你们俩都还没有跟女人睡过吧?……来,爬到姐姐身上来. 姐姐我……让你们尝尝女人的滋味……不,不是这样……要一个一个的来。解珍,你是哥哥,你先来吧……解宝,你可以先用手摸姐姐的奶子和屁股……对,就是这样……”
屋子里响起了解珍解宝急促的喘息声和顾大嫂低沉的呻吟声。
顾大嫂虽然没有嫁人,并不代表她没有男人。
她整天混在男人堆里,有时兴致来了,她会赤裸着上身跟他们抱在一起摔跤,还会一丝不挂地跳进男人成堆的河里去洗澡。
若是看上特别对她口味的男人,她会主动宽衣解带,与之欢好一场。
只是她接触的男人大都是一字不识的粗鲁汉子,他们都不是当她的丈夫的理想人选。
她自己不怎么识字,一直想找一个能写会算的人来帮她经营自家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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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新郎
第二天早上,解珍解宝醒来时,顾大嫂已经起床去忙去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复杂的表情,兴奋,害羞,惭愧,不一而足。
长这么大,他们终于做了一回男人,把自己的鸡鸡戳进了女人下面那个神秘的肉洞,这让他们既兴奋又害羞。
可是带给他们这一切的却是他们心中最尊敬最爱戴的表姐,一想到这个他们就惭愧得无地自容。
他们家所在的那个山村虽然贫穷闭塞,但是各种规矩却一点儿也不少。
像这种和自家表姐乱搞的事情要是被族长知道了,男的会被狠狠地训斥一顿,在祖宗的牌位前罚跪一天。
女的则会被剥光浑身衣服绑到祠堂前,当着众人的面用鞭子抽打一百下。
更为可怕的是,从此以后她会被族中人视为破鞋,永远也不会有人娶她回家当老婆。
因此他们心里除了对表姐的感激,还有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表姐这么好的女人,怎么能跟‘破鞋’二字沾上边呢?
他们担心的是,万一有人知道了昨晚的事,会害得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那他们的罪过就大了。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跟表姐表达自己的歉意。
正尴尬着,顾大嫂推门进来了。
她好像没事人似的,对他们道:“你们俩起来了?那就快出来吃早饭吧。”
见他们都没有动,也没吭声,她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啦?我蒸了你们最喜欢吃的牛肉大馒头,刚出锅呢!”
解珍是哥哥,只好先开口道:“姐,我们昨晚上对不起你,做了那种事,坏了你的身子和名声……”解宝接口道:“姐,你揍我们一顿解解气吧!”
顾大嫂见了他们这副模样,总算猜出来他们在想什么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来在两个弟弟的头上一人打了一巴掌,瞪着眼睛对他们道:“谁让你们俩小子操这份闲心了?我顾秀英虽是女流,却也是个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跑得马的豪杰!你们知道十里牌的人都管我叫什么吗?母大虫!我要是想跟哪个男人睡,除非他看不上我,其他的人谁敢道半个不字?莫非你们俩也觉得姐姐我丢了人,心里瞧不起姐姐?”
解珍解宝听了,慌忙扑上前跪在她面前,一边一个抱住她的两条大腿道:“我兄弟怎敢看不起姐姐?”
“姐姐对我们恩重如山,哪怕是为姐姐去死,我兄弟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说着说着他们哭了,眼睛里流出泪水来。
顾大嫂这才露出了笑容,将他们从地上拉起来,搂在怀里抱了一下,道:“好了,别哭了。我平生最见不得男子汉流泪,快给我滚出去吃早饭去吧!”
吃过早饭后,顾大嫂拿出来两套半新的衣服裤子,让解珍解宝换上。
“这两套衣服是你们新春兄弟留下来的,你们凑合着穿吧。”
顾新春是她的亲兄弟,就是被招赘当上门女婿的那一位,他比顾大嫂小三岁。
衣服裤子虽不是新的,可是比起解珍解宝原来穿的那身破烂可要强多了。
顾大嫂给了解珍解宝每人一两银子让他们揣在怀里,道:“今天我们去城里逛,要是人多被挤散了,你们身上带着银子也不至于挨饿。”
这话说得他们俩心里暖暖的。
她从小就是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们的,虽然那时候的她远没有现在这般阔气。
顾大嫂先进了自家的店铺里一趟。
她吩咐一个年纪稍大的伙计替她照看一下,说她要陪两个表弟进城去逛一逛。
那人道:“小人理会得,当家的请放心。”
她的店铺雇佣了十来个伙计,他们除了宰杀牲口,卖肉卖酒,还帮她看管赌场。
这些人大都是二十岁到四十岁的精壮汉子,若是碰上撒泼耍横的主儿,他们不用主人吩咐,抄起家伙来就能把人给收拾了。
开赌场的,这种事情三天两头就会有,碰上特别厉害的,顾大嫂就不得不亲自出手。
迄今为止她已经杀了两个来趁乱抢钱的,还打折了另外一个人的腿。
好在这死的两个人都是经常作恶的惯犯,他们死了官府也不来追究。
如今她的‘母大虫’的绰号已经传到了江湖上,越来越响亮了。
顾大嫂领着解珍解宝上路了。
他们不由得想起小时候被姐姐带去山上打猎时的情形,只是现在他们都长成大人了,不好意思再拉着姐姐的手了。
十里牌就在登州西门外,他们很快就走进了城门。
登州城不大,一天就能逛个遍。
今天是集市,城里很热闹,表演耍猴的,说书的,唱戏的,卖吃食的满街都是。
解珍解宝看得两眼放光,他们从小到大还没有玩得这么痛快过,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他们来到一个喊声震天响的地方。
这里有一个木头搭的台子,是一个擂台,旁边竖着一个‘以武会友’的大牌子。
因为看打擂的人多,他们姐弟三人好不容易才挤到跟前。
观众们大多数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还有一些大姑娘小媳妇和孩子们。
每当一个人被打下擂台时,下面的人就会跟着喝彩一番,有高声大叫的,有吹口哨的,还有敲锣吹喇叭的,热闹得不得了。
解宝忽然指着擂台上站着的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对解珍道:“哥你看,那不是咱家的二哥吗?”
解珍看了,也激动地说:“是!真的是二哥!”
顾大嫂问道:“什么二哥?你们认得他?”
解宝解释道:他叫孙新,是舅舅家的老二,小时候见过一次。
孙新他哥名叫孙立,是登州大名鼎鼎的孙提辖。
不过孙立很早就离家从军,解珍解宝并没有见过他。
解珍解宝的娘,也就是孙新的姑妈,曾经带他们俩去舅舅家走过一次亲戚。
他们记得二哥孙新那时才不过十二三岁,他带着两个小表弟一起去外面玩耍了大半天。
后来爹妈和舅舅都早早地去世了,他们两家断了来往。
二哥现在可能都不记得他们两个了。
顾大嫂注意看着台上的这个孙二哥。
他大约二十六七岁,身强体壮,五官还算端正,两道漆黑的眉毛,显得特别有精神儿。
要不是他的脸上有一道疤痕,都可以称得上是一表人才了。
他一连把五个大汉打下了擂台。
第六个人上来时,他有些大意了,再加上体力不支,反应也慢了些,被那人一脚踢中裆部,他用手捂着裆部倒在了擂台上。
台下又是一片喝彩声。解珍愤愤不平地道:“二哥他已经连着胜了五个人了,累坏了,不然这个家伙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解宝道:“对啊。这家伙就喜欢使阴招儿,论真本事,他肯定连姐都打不过。”顾大嫂笑了笑,没有接茬。
这时孙新的几个朋友走上擂台,将他抬了下去。
解珍解宝本想上前与他相认,可是又害怕二哥不记得他们,那样就尴尬了。
顾大嫂道:“我们去别处耍吧。”
伸手把这兄弟俩拽出了人群。
顾大嫂在街上买了十个炊饼,一竹筒浑酒。
因为人太多,没处坐,他们就站在街上吃炊饼,三人轮流用嘴对着竹筒喝酒。
不一会就吃完了炊饼,酒也喝完了。
解宝说他想去听戏,顾大嫂就带着他们两人进了一个很大的戏棚子
听戏的人真多,棚子了人挨着人,很拥挤。
台上已经开唱了。
顾大嫂一转头却不见了解珍解宝。
顾大嫂早就看过这出戏,她索性走出了唱戏的棚子,蹲在一处阴凉的地方等候他们兄弟俩。
等了一会儿,戏棚子里面还在密锣紧鼓的演唱着,不时传出来一阵阵锣鼓声和喝彩声。
她见旁边有一个酒馆,就走了进去,找个座位坐下来。
店小二被满屋子的客人招来唤去,根本就没有功夫来问她要什么。
顾大嫂四下一看,发现孙新独自一人坐在一个角落里喝酒。
可能是因为在擂台上打输了心烦,他已经喝下不少酒了,眼看再喝就会醉倒了。
“孙二!我说怎么到处找你不着,你小子躲到这里灌黄汤来了。”
顾大嫂一看,见进来的是一个公子哥儿,他身后跟着七八个伴当,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
这人是知府的小舅子,姓郗名松字金屏,乃是登州城的一霸。
孙新的哥哥孙提辖是保境安民的大英雄,好几次土匪来攻城都被他带着手下的士兵杀退了。
因为他脸色蜡黄,被百姓们称为病尉迟。
孙新和郗公子原本是酒肉朋友,最近因为争抢一个名叫燕燕的妓女,两人打了起来,郗公子被孙新一拳打落了一颗牙齿。
这姓郗的为了报复,串通几个老赌棍一起做局,骗得孙新把哥哥刚给他的娶媳妇的一笔钱都输光了,末了还欠着十两银子的债没还清。
那个‘以武会友’的擂台是本地乡绅资助的,获胜者能有十两银子的奖励。
孙新的武艺不错,原指望稳拿那十两银子,却不料又是姓郗的从中作梗,他花钱从外面请来了一个姓潘的武师,上擂台将孙新打败了。
孙新直到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一开始就钻进了郗公子设置的圈套。
平时哥哥孙立对他很严厉,他不敢去向哥哥说知此事。
再加哥哥名义上是登州知府的下属,即便对他说了恐怕也不顶事儿。
因此他才来这个酒馆里借酒浇愁。
没想到郗公子会一直找到这里来羞辱他。
“姓郗的,你如此羞辱我,还要怎的?”
“孙二,你别不识好歹。我知道你把娶媳妇的钱都输了,不敢去告诉你哥。这么着吧,只要你能爬在地上从我裤裆下钻过去,我这几个朋友就会将赢你的钱都还给你,连你欠的那十两银子也一笔勾销!你要是不愿意丢这个人,那么就站着别动,让老潘再踢你一脚也行。”
孙新一看,郗公子背后站着的就是赢了他钱的那几个赌棍,还有那个在擂台上打败了他的姓潘的武师。
若只是他自己,他完全可以认栽,从郗公子的裤裆下钻过去。
可是这关系到哥哥孙提辖的名声。
他知道哥哥与登州知府一贯不和,说不定这背后还有知府在给他小舅子撑腰呢。
孙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将还剩一半的酒全喝了。
然后站身起来对郗公子这帮人道:“我孙新再怎么也是一条男子汉,焉能钻你的裤裆?你只管来踢吧,我若是叫一声痛就不算好汉!”
他在擂台上被潘武师踢中裆部,下面肯定肿起来了,只是他喝了这么多酒,早就麻木得不觉得痛了。
“好!好!孙二你还真有种!”
郗公子叫道。
他回头对潘武师招了招手,道:“老潘啊,看你的了。给他来一个‘碎裆脚’,不用要他的命,让他躺床上将息两个月就够了。”
潘武师见孙新醉得连站都站不稳了,心里有些不忍,可是他收了郗公子的礼物,不得不帮他出这份力。
他走到孙新跟前,活动了一下腿脚,正待要往孙新的裆部踢去,就听得‘砰’的一声响,他自己腰里挨了重重的一脚,身子被踢得向一旁飞去,‘咕咚咕咚’接连撞到了另外两个看热闹的人。
“什么人?”
郗公子大声喝道。
这时大家都看清了,一个强壮的黑脸女人像一座铁塔,立在了孙新的前面。
潘武师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待要向那女人冲去。
猛然间,寒光一闪,她手里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姓潘的急忙刹住脚步,差一点就把自己的身子送到刀尖上去了。
顾大嫂见郗公子这帮人不是善茬儿,早已将自己防身用的腰刀拿在手中。
刚才眼见孙新要吃大亏,她一个箭步冲上去,给了姓潘的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随后她拔刀出鞘,将刀尖指向了郗公子那一帮人。
这时她身后‘咚’的一声响,孙新在这节骨眼上醉倒了,摔倒在地上!
一个郗公子的手下趁她不注意,从后面向她扑过来,他手里举起一根齐眉短棍往她头上打来。
顾大嫂好似背后长了眼睛,她‘嚯’地往下一蹲,躲过了短棍。
那人用力过猛,站不住脚,身体直对着她撞过来。
她单手抓住他握着短棍的胳膊,用力一抡,将他从头顶上扔了过去,砸在一张桌子上。
只听得‘丁零当啷’一阵响,桌子上的杯盘酒盏全给砸得稀巴烂。
郗公子见黑脸女人身手矫健,不像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便开口问她道:“这位娘子姓甚名谁,为何要帮姓孙的跟郗某作对?”
顾大嫂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忽然想起刚才他说的孙新输了娶媳妇的钱的事,便用手指着地上躺着的孙新,大声道:“我是十里牌的顾大嫂,他是我的老公!我不帮他帮谁?你们要想害他,先来跟我拼个你死我活!”
“啊?”郗公子那边的人大吃一惊。孙新前两天才输光了娶媳妇的钱,怎么这么快就成亲了?
郗公子思忖道:若是打起来伤了孙新,那是相互斗殴致伤,就是官府追究起来,也不过各打十几下板子。
若是把他新娶的媳妇给伤了,事情就闹大了,孙提辖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孙提辖的一条铁枪和一根钢鞭,在登州城里是没有对手的。
若是被他站了理,就是知府大人亲自来也拦不住他!
再看看眼前这个女人,她手持钢刀横眉怒目地立在那里,想必不是等闲之辈。
他们这几个能不能打赢她还不好说,弄不好会出人命。
想到此,郗公子心里害怕起来。
他想走,却又不想丢了面子。
“好吧,今天既然是孙老二大喜的日子,郗某就给他留一个面子,这笔账我们改日再算!”
说罢他扔下一两银子赔偿打碎了的酒盏碗碟,带上那帮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馆。
解珍解宝分开围观的人走上前来,从地上扶起了酒醉不醒的孙新。
他们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刚才他们每人都抄起一条板凳,只等一动手就冲上去帮着表姐砸人。
没想到郗公子他们先服软了。
顾大嫂和解珍解宝孙新一起回到了十里牌。
孙新一直没有醒,一路上是解珍解宝轮流将他背在背上。
到家后,顾大嫂叫兄弟俩把孙新背到一间客房里睡下,然后她召唤两兄弟坐下来喝酒吃饭。
孙新身长个大,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斤,从登州城里把他背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在这兄弟俩在山里打猎为生,经常要背着猎物走山路,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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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天地
“姐,你怎么对那个家伙说二哥是你的老公?你真的看上他啦?”
解宝问他表姐道。
他想起了酒馆里发生的事情,想问又有些不好意思。
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那是为了救他一命。你们没听见他们说么,要对他使什么‘碎裆脚’?他今天在擂台上已经被人在裆部踢了一脚了,要是再那么来一下,能不能活命都不好说了。”
“姐,你要是真的喜欢二哥,那就让他娶了你吧。”
解宝忽然对她道。
他隐隐约约地觉得表姐不光是为了救人,她好像对孙新二哥是有那么点儿意思。
解珍听了,也跟着连连点头,道:“对,二哥是条好汉子。你们若是成了亲,那咱们就是亲上加亲了。”
“你二哥他识字不?”顾大嫂问道,这好像是她最关心的事情。
“应该识字吧。我们只是小时候见过一面,我记得他拿着一本书本在看。”解珍答道,接着他追问她:“姐,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下子轮到顾大嫂不好意思了。她红了脸,忸怩了一下,道:“就是不知道二哥他会不会嫌我丑?”
解珍见她这副模样,也认定表姐心里是喜欢孙新的了,就对她道:“这好办,等他醒过来我去问他一问就知道了。他若是不喜欢姐,那他就是一个大傻瓜!”
解宝也跟着喊道:“对,姐这么好的女人,谁会不喜欢呢?再说,今天要不是姐豁出性命把他抢回家来,他如今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他说的都是心里话,若是换了他是孙新,肯定会愿意娶表姐为妻的。
顾大嫂看着兄弟俩没有说话,不知她在想什么。
解宝忽然灵机一动,道:“咱们不用等二哥醒来,现在就让他和姐拜堂成亲,把生米做成熟饭,岂不是好?”
解珍道:“那怎么成?嫁衣红烛香火,这些东西都需要时间准备,哪里来得及拜堂呢?”
顾大嫂忽然开口道:“这些东西都有现成的,是我娘改嫁前就为我准备好了的。”说完她就低下头,脸红到了脖子根。
“那还等什么!”
兄弟俩高兴得跳了起来。
顾大嫂起身领着他们打开了家中的一间屋子的门,那里面果真是什么都有,新郎的吉服,新娘的嫁衣,拜天地用的香火,红烛,灯笼,绣着红花绿叶的新铺盖,门上和房间里挂的对联,还有各种新房里的饰物,等等。
原来她娘打算给她招一个上门女婿,因此将所有东西早就准备好了。
孙新做了一个梦。
梦见郗公子带着一群人把他围在一间屋子里拳打脚踢,他一边躲闪一边想冲出门去,可是他们人太多了,他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倒在地上,浑身痛得要命。
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皮肤很黑的强壮女人,她挡在他面前,将那些人一拳一个全都打翻在地上。
他被她抱起来走出了那间屋子,来到另外一个地方。
这是一栋青砖瓦房,门上贴着对联,挂着灯笼,屋子里还有红烛和祖宗的牌位,像是要办喜事的样子。
外面来了很多人围着观看。
他和她换上了新郎新娘穿的衣服,两个青年汉子和六个仆人将他们两人簇拥在中间,一个老奶奶坐在那里呵呵地笑。
他们先拜了那位老奶奶,又向祖宗牌位拜了几拜,最后是夫妻对拜。
孙新只觉得头脑里糊里糊涂的,眼睛好像睁不开,他的所有动作都是那两个青年汉子一左一右扶住他的身子捉住他的手才完成的。
那黑女人他过去没有见过,客人们有的称她为顾大嫂,有的称她为当家的。
后来黑女人和他被送进了洞房,门从外面关上了。
她好大的劲儿,轻轻地就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他看着她只顾傻笑。
她好像害羞了,轻声对他道:“夫君,我叫顾秀英。”
她先脱了衣服,赤裸着上身,露出了又黑又结实的两只大奶子。
她走近前来,将他的衣服裤子全都脱了,让他躺下给他盖好了被子。
她又将自己的裤腰带解开,脱了下面的裙子和衬裤,赤条条地爬上床钻进了被窝。
她张开两臂,将孙新搂进怀里。
他的脸贴在她的奶子中间,觉得非常温暖舒适。
下面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
第二天孙新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光着身子躺在新房里的床上。
他原来的衣服不见了,床头上摆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男人的衣裤。
他吃了一惊:“原来昨夜我不是做梦,而是真的成亲了!”
他穿好衣服推开门,来到外面的堂屋里。一个正在打扫的女仆见了,迎上来对他道:“姑爷您起来了?我这就去端水来给您洗漱。”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孙新拦住了她,问道:“别……别走。我……我的……娘子呢?”
她笑着答道:“当家的一大早就忙去了。每天店铺里一大堆事情都等着她发落,那十几个伙计们也得听她分派今天该干的活呢。”
孙新暗道:原来我家娘子她还是个店铺的主人,有十几个伙计。只是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她了呢?
他想问得仔细些,可是又害怕闹笑话。这时两个年轻人从外面走进来,见了他叫道:“二哥,你醒了!”
孙新有些疑惑,问道:“你们……恕我眼拙,我怎么不认得你们?”
“二哥,我们是你姑妈家的两个表弟啊!小时候娘带着我们去舅舅家,你还带着我们一起玩过呢!”这两人答道。
“你们……是解珍解宝兄弟?”
解珍答道:“是啊,是啊。二哥,你总算想起来了。我们兄弟俩先恭喜你跟表姐她成亲吧!”说罢他们两个弯腰拱手对他行了礼。
孙新伸手扶住他们,接着问道:“我娘子她……是你们的表姐?”
解宝道:“是啊,她是我姑妈的闺女顾秀英,大伙儿都管叫她顾大嫂。这里是登州城外的十里牌,她在此地开着好大的一个店铺,既卖酒肉,又有赌场。”
孙新惊叫道:“什么?我娘子她是那个被称为母大虫的女人?”他最近确实听过不少有关这个女人的传言,不过那可都不是什么好话。
“二哥!我表姐她是个极为仗义的女人,人品也好。昨天你喝醉了,被郗公子的人围住痛打,要不是她冒险把你救出来,你现在可能只剩下半条命了!”
“二哥,我表姐救了你,又答应嫁给你,你可不能负了她的一片心意啊!”
这兄弟俩原来因为对孙新使计谋骗他,心里有些愧疚,很担心他追问起昨天怎么成亲的事情。
可是当他们听他说出‘母大虫’三个字,立刻心生不忿,齐声替表姐说好话,心里的那种愧疚也不见了踪影儿。
孙新心里乱得很,他对自己昨天怎么成的亲有些疑惑。
只是他没有心思在这里跟他们弟兄俩闲扯,便道:“我心里闷得慌,先出去走走。”
说罢拔腿往门外走去,解珍解宝和那个女仆在后面大声喊他他也没有理睬。
他边走边想。
昨天他喝得大醉,模模糊糊地记得郗公子带人来找他的麻烦,好像后来是被一个黑脸女人给救下了。
看来那黑脸女人就是他娘子顾大嫂了。
她除了皮肤黑,长得也不算难看。
他记起了她昨晚在新房里脱了衣服,露出两只又黑又大的奶子,将他抱上床时的情形。
可惜后来的事情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不知不觉中,孙新走进了登州城。
路上有一些熟识的人跟他问候招呼,他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付着。
等到他停下脚步时,抬头一看,前面是一家名叫‘群芳阁’的妓院,他心爱的燕燕姑娘就是这里面的一名妓女。
他下意识地从十里牌一直走到群芳阁来了。
当他迈步要往里走时,心中却有些踟蹰:“我都成亲了,不该再来这种地方鬼混了。”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脚,还是跨进了群芳阁的门槛。
“哟,这不是孙二爷吗?”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向他迎了上来。她是这里的‘妈妈’,名叫李艳芳。
孙新向她拱了拱手,道:“李大娘。”
李大娘开门见山地对他道:“今天姑娘们都很忙,几乎没有闲下来过。孙二爷身上可曾带着银两?”
孙新输光了娶媳妇的银子还欠了一屁股债的事已经传遍了登州城,妓院可不是能赊账的地方。
孙新一摸身上,确实不曾带得分文。
他的脸涨得通红,正待转身出去。
忽然传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的姑娘,正膀着一个彪形大汉走下楼来。
其实他不用看,单是听声音就知道那一定是他喜欢的燕燕姑娘。
那个彪形大汉他也认识,他是登州城监狱里的一个押牢节级,姓包。
包节级在登州的名声很不好,因为他平日里专门与那些犯人的家属为难,从他们身上搜刮钱财。
孙新前一阵子几乎每天都和燕燕姑娘厮混在一起,被她把魂都给勾了去。
他甚至想用哥哥给他的娶媳妇的钱为燕燕姑娘赎身,燕燕姑娘知道了他的打算,已经和他私定终身。
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又投入了包节级的怀抱。
孙新心里感到了绝望,还有难言的酸楚。
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燕燕!”
燕燕一看是孙新,赶紧捂住脸转身往楼上跑去。
孙新待要追上去,李大娘手一挥,上来两个妓院的打手,他们一边一个架住孙新,将他拖出门外,正要往外面的街上扔。
孙新猛地一推,将他们推开,其中一人站不稳跌倒在地上。
他转身又要往妓院里面闯。
包节级大怒。
他迎上前来,挥拳‘砰’的一声,打在孙新的脸上。
孙新没有防备,被他打翻在地上。
他一脚踩在孙新的胸脯上,指着脸骂道:“孙二,你这个穷杀才!你不是娶了一个丑八怪当老婆了吗?怎的又来这里纠缠燕燕姑娘?”
孙新昨天在擂台上被踢伤了裆部,走起路来还很痛,现在根本不宜与人动手。
可是他心里又羞又急又怒,哪里能想得周全?
他挣扎着刚从地上爬起来,包节级又是一拳打来。
包节级身长八尺有余,比孙新高出半个头。
他这一拳使出了全力,孙新要是再挨上一下,恐怕会被他打晕过去。
就在这要紧时刻,包节级的拳头却被一个黑脸女人一把抓住了。
“你!你是何人?”他对着这个女人怒吼道。
“我就是他娶的丑八怪老婆!”
话音刚落,她飞起一脚踢中包节级的心窝,将他踢倒在地上,痛得嘴里发出‘嗷嗷’怪叫声。
那两个妓院的打手正要向她扑过来,见她如此凶悍,他们被吓呆了,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黑脸女人正是顾大嫂。
她听解珍解宝说孙新独自一人出了门往登州城去了,心里觉得要出事。
于是她匆匆地赶来,正撞见群芳阁门口的这一场闹剧。
这时李大娘又招来了妓院豢养的四个打手,他们正准备一拥而上。
顾大嫂用手指着李大娘那一帮人,口里高声叫道:“今日之事是我丈夫无礼在先,多有得罪,容我下次再来与你赔礼。”
说罢她将孙新抱起来扛在肩上,离开了群芳阁。
李大娘松了一口气,命人将大门关上。母大虫顾大嫂的威名她早有耳闻,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跟这个女人结仇。
顾大嫂扛着孙新走了一百来步,等到转过一个弯看不见群芳阁时,她将孙新放到地上,什么也没有说扭头就走。
“娘……娘子!”
孙新在背后叫住了她。
顾大嫂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他们对视了好一会儿,顾大嫂叹了口气,道:“孙二哥,我们之间的婚事就不要再提了,这都是我的不是。你还是去给自己找一个模样好温柔贤惠的女子吧。你是解珍解宝的表哥,我是他们的表姐。我们俩没夫妻缘分,还是做亲戚吧。”
“不,不,娘子。我是想说,你不能把自己老公扔在这种地方。我下面受的伤还没好,走了这许多路,现在一动就痛。你走了,要是他们追出来咋办?”
他盯着顾大嫂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顾大嫂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这么说来,你要认下这门亲事?”孙新点了点头。“你不嫌我又黑又丑?”孙新又点了点头。
孙新接着道:“你长得是黑了些,但是一点儿也不丑。我比潘安宋玉也差得远,又穷得一文不名,这门亲事,倒是我高攀了。再说你两次救了我的命,单凭这一点我就得娶了你。我爹在世时常说,做人离不开忠义二字。刚才你也看见了,长得美貌的姑娘不一定靠得住,只需一眨眼儿的功夫她就会变了心……”
顾大嫂激动得不等他说完就扑了上去,将他搂在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就知道夫君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果然没有看错……”
“娘子,且慢!虽说你我一个愿嫁一个愿娶,这门亲事成不成还得去问了另一个人才知。”
顾大嫂松开了手,脸上有些尴尬地问道:“夫君,此话怎讲?”
孙新道:“我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哥哥。他就是当下登州的兵马提辖孙立,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一直跟着哥哥嫂嫂过活。自古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父母亡则长兄为父。这婚事我得先回去跟哥哥说知才行。你放心,我若是好言相求,哥哥他必不会为难我的。”
顾大嫂想了一下,道:“这样也好。我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你哥哥准了,你就来十里牌找我。若是三天过后你不来,我只当从来就没有过这回事了。”
说罢她扶着孙新走到街上,拦住一辆路过的马车,摸出一百文钱交给了车夫,嘱咐他把孙新送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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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铁棒
顾大嫂回到家中,解珍解宝焦急地迎了上来。
她跟他们说了发生在群芳阁的事情,还说孙新回家去问他哥哥孙提辖去了。
解珍解宝也不好说什么。
孙提辖虽然是他们的表哥,却从来没有见过面。
听说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不知他会不会答应弟弟的这门婚事。
顾大嫂倒是不用去跟自己的奶奶说。
奶奶虽然参加了昨夜的婚礼,但是她的头脑不甚清醒,无论别人跟她说什么,她都是嘿嘿地笑几声。
顾大嫂跟解珍解宝说,让他们以后不要再靠打猎为生了,他们可以来十里牌给她当伙计,比打猎要强上许多。
她还说要作主给他们两个娶媳妇。
解珍解宝当然乐意,他们高高兴兴地回家去收拾东西去了。
其实他们的家中只有一些旧铺盖和坛坛罐罐,找不出一件值钱的东西。
只是他们俩毕竟在那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离开前总要去看一看才放心。
一连两天过去了,孙新没有来十里牌,顾大嫂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她心中虽然焦急,可她天生是个豁达的人,心想:“缘分这东西不可强求,急也没用。”
她索性照往常那样忙碌起来。
碰上熟人亲戚问起“姑爷哪儿去了?”
她都答道“夫君身体不适,正在屋里歇息呢。”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她已经彻底地放弃希望了。
这时她的酒店里却来了一伙陌生人。
他们是结伴而来的,约有二十来个,看身形打扮像是江湖上走镖的人,随身都带着枪棒和刀剑。
进门后他们要了几壶酒,找地方坐下来喝,跟其他客人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她能感觉到,他们中有的人不时拿眼睛往她身上瞧。
这些人倒还罢了,一个单独坐在另一张桌子上身穿灰布衣裳的客人却让她心里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
因为他身上透出一股杀气,这种杀气一般人是感觉不到的。
顾大嫂独自开店好几年了,时常与人争斗,也杀过人,因此她对危险养成了一种直觉。
天快黑时,其他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伙人忽地全都站了起来。
顾大嫂身边的三个伙计感受到了危险,有两人自动站到她旁边保护她,另一人准备出去叫人,却被那些人堵住了门,出不去。
顾大嫂心里明白,叫人来也没有用。
她总共只有十来个伙计,能打的也就是五六个,而这伙人一看就是常年练武的,还带着家伙。
她的人全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顾大嫂对她的三个伙计道:“你们都给我退下,该干啥干啥,不要过来。”
说罢她走到这伙人跟前,笑着道:“各位客官,想必是我这小店招待不周,得罪了各位,在下先给各位赔礼了。”
说罢她双手抱拳,向他们躬身行了一礼。
那伙人中领头的那个人走了出来,道:“久闻顾家大妹妹的名字,今日一见,果然是个人物。在下是‘富威’镖局的总镖头孟钢。我兄弟孟玉前几天受人之托,跟你交过手,败在你手下。顾家大妹妹可还记得?”
顾大嫂听了,暗道:原来他是打伤了孙新的那个孟武师的哥哥。
他们这么多人来我这里,待要怎的?
再者,他为何称我为顾家大妹妹?
想到此,她不卑不亢地问道:“幸会。不知孟大哥今天带着这么多人来我这小店,有何见教?”
“还不是为了我兄弟孟玉?他自从那天见了顾家大妹妹,心生爱慕,回到家后害起了相思。我今天是特地来替他提亲的。”
孟钢不紧不慢地说道。
顾大嫂一听,吃了一惊,暗道:“这……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孟大哥,我已嫁给了孙提辖的弟弟孙新,我们都拜了天地,你还来提的哪门子亲哟!”
孟钢道:“顾家大妹妹,我已经托人打听过了。那天你和我兄弟交手之前,孙新根本就没有见过你。据认得孙提辖的一个朋友说,他这两天正为此事对孙新大发雷霆呢。自古以来长兄为父,孙提辖若是不答应,你们两个就算拜了堂,这婚事也要黄。”
他不等顾大嫂答话,接着道:“和孙新一样,孟玉也只有我这一个哥哥。无论他想要娶哪个女人,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会答应他的。依我看,你不如弃了孙新,嫁给我弟弟孟玉吧?论容貌论武艺他都不输与孙新。不是我吹嘘,我的家产甚丰,远不是孙提辖家可比的,你嫁过来后就不用再自己辛苦开店了。大妹妹,只需你点一下头,我这就叫人将聘礼抬进来!”
顾大嫂知道孟玉的武艺不错,至少跟孙新不相上下。
只是当时她并未注意到他的长相,现在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了。
她对孟钢道:“孟大哥,我和孙新既已拜堂,除非他亲口对我说要休了我,我岂能将自己另许他人?你不必再费心思了,请回吧。你们的酒钱不用付了,今天算是我请孟大哥和众位弟兄们的。”
孟钢道:“好,痛快。我弟弟果然没有看错人,顾家大妹妹是个言而有信,有情有义之人。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若是孙提辖不答应你和孙新的婚事,我们还会再来的!”
说罢他向顾大嫂拱了拱手,带着那一大帮人呼啦呼啦地出了门,都走了。
这时天色已晚,剩下的几个客人也走了。
那三个伙计已经收拾完厨房和柜台,顾大嫂叫他们各自回家去了。
她留下来准备锁门,突然,她发现店里还坐着一个人,就是那个穿灰布衣服,浑身有杀气的人!
那人的桌子在一个光线比较暗的角落里,他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桌子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因此先走的那三个伙计都没有注意到他。
顾大嫂从小就胆子大,敢跟人拼命,开店以来她接触过不少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的江湖人物。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太过诡异了,她的背上不由得沁出了汗水。
她走到他身边,那人也向她看来。
他约莫四十来岁,短短的胡须,身材不算高大,只比顾大嫂略高一些。
但是从他的形体和气度上,顾大嫂能猜出他是个武艺高强的人。
他一直面无表情,她从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东西来。
“这位客官,莫非你也是来替你兄弟提亲的不成?”
她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全身却绷得紧紧的,随时准备动手。
“想不到啊,我母大虫今天竟成了香饽饽了!”
那人没有说话,他默默地站起身来。
顾大嫂突然往后退了几步,伸手将衣服前面的扣子扯开,脱了衣服扔在地上,赤裸着上身。
接着她像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一把磨得闪闪发亮的杀猪刀来!
原来她早就将这把杀猪刀贴着背藏在衣服里面,插在裤腰带上。
这本来是为了对付孟钢那一大帮人的。
后来发现他是来提亲的,并无恶意,只是虚惊一场,她当然也就不用把杀猪刀拿出来吓唬人了。
顾大嫂将杀猪刀高高地举过头顶,对那人厉声喝道:“你若是再不吭声,我可要砍下来了!”
她胸前的两只又大又黑的奶子随着她的喊声在颤动着,可是她现在满脸怒容,估计谁见了她这副模样也不会去往歪处想的。
那人依旧不吭声,嘴角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顾大嫂的怒气上来了,她猛地将刀往下一劈。
那人闪身躲开,她的刀劈在桌子上,在桌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槽。
她拔出刀来,像泼水似的‘唰唰唰’,连着劈出去三刀,依然没有劈中那个人。
这时她有些慌了,脸上身上都冒出了汗水。
对方的武功明显地比她要高出不少。
顾大嫂举起刀来虚晃了一下,突然将刀脱手向他掷去。
‘嗖’的一声,那把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飞了过去,钉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那人好像是被激怒了,他猛地向她扑过来,挥右拳朝她胸前打来。
她大叫一声:“来得好!”
左手挥拳对着他打过去。
‘砰’的一声响,两个拳头碰在一起。
顾大嫂只觉得整条左臂连带着肩膀又痛又麻,好像断了一般。
她从小到大,跟人比力气还没怎么输过。
可是眼前这个人的力气大得吓人,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用鸡蛋往石头上碰。
她咬紧牙,迅速地将右手伸出,往他的裆部抓去。
“大胆贱人!”
他终于出声了,像是平地响起了一个炸雷。
顾大嫂不知怎的,右臂被他抓住拧到了背后。
她痛得‘啊呀’叫了出来。
她挥动左臂,用肘部猛击他的脸。
他轻松地躲过了,脚下一使劲儿,顾大嫂‘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他趁势压在她身上。
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座山压着。
她拼命地扭动身子,却被他一手抓住她的裤腰带,一手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提起来用力摔在地上。
她被摔得两眼直冒金星。
这时她脸朝下趴在地上,根本看不见他人在哪里。
她凭着直觉用力蹬出一腿,什么也没有蹬着。
那人抬腿一脚踩住她的背,踩得她胸部紧贴在地面上,两只大奶子都被压扁了。
她总算明白过来:他太强了,再打下去她只能是自取其辱。
他伸手抓住她的裤腰带一扯,将她的裙子和衬裤全都扯了下来。
她停止了挣扎,赤裸裸地趴在地上,嘴里呼呼地喘着粗气。
他再次抓住她的头发,抡起巴掌,‘啪啪啪’地在她又黑又壮的屁股上一连打了二三十下。
顾大嫂倒是没有觉得很痛,只是这种羞辱让她的脸红得像是熟透了柿子。
他们两个互相瞪着对方,这一次她从他眼里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欲火,看得她的心咚咚直跳!
他用脚踢了踢她的屁股,喝到:“撅起来!”
顾大嫂无奈,只好用手撑在地上,将屁股高高地崛起。
她听到了他在她身后脱衣服的声音。
随后‘扑哧’一声,一根粗大的硬得像铁棒一样的东西从后面戳进了她的肉穴里。
他半蹲在她身后,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扯住她的头发,用自己胯下的粗铁棒对准她的肉穴狠狠地肏了起来。
顾大嫂被他肏得淫水四溅,两眼泛白,她心里想的却是:“真舒服啊,我顾秀英这辈子也算值了!”
过了一会儿,他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两手抓紧她的两只奶子一用力,她痛得‘啊’地叫出声来。
他将她的两条粗腿搭在自己肩膀上,依然用他的粗铁棒戳进她的肉洞里快速地抽插着。
顾大嫂嘴里不停地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他们俩的汗水流在一起,将地上弄湿了一大片。
完事之后,那人站起来穿好衣服裤子,对她道:“你很好。把孙新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顾大嫂对他说的话完全没有反应,她还沉浸在刚才激烈的性爱之中,她的身体还在轻轻地颤抖着。
直到他走远了,她才突然清醒过来:“天哪!刚才把我肏得死去活来的人是孙提辖,孙新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