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隔天醒来,我怀中变成了曼辰,肥狗则不知道甚么时候跑过去和紫鱼睡,然后天色一亮,四周睡眠中的活尸也闹哄哄地开始起床觅食,我们和肥狗又开始亦步亦趋地搜索、前进,搜索、前进。
这次肥狗在穿过市中心后奔跑的方向逐渐往市郊去,我心中一凛,这个方向应该没有什么宠物店、大卖场了,难道肥狗真的闻到了苡瑄的味道?
最后肥狗停留在一条巷子中的一户独栋人家前,我赶紧指示其他第一阶的活尸由曼辰和晓倩带领,散布在巷子的两端待机支援,不要太集中以免被看出有所不寻常,而我则和乘五和紫鱼以信步游荡的方式慢慢接近那栋透天厝。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那户人家,他们拥有一个小小的庭院,庭院中有脚踏车,坐垫上没有累积灰尘,证明它们在活尸横行后还有利用脚踏车做交通工具,和我的观念非常接近,脚踏车不会发出汽机车般的噪音,是最好的交通工具。
而门前的灰尘和垃圾两侧较多中间较少,显示出这几天还有人出入,全部窗户的窗帘则是连一点缝隙都不留地掩上,说明有人躲藏在里头。
难道苡瑄是被绑架了?
不太可能,虽然她五官像Momo,胸部比志效大一点,又只是个国三生,但毕竟是个不太像活尸的童颜巨乳活尸萝莉……
好吧,如果我是人类我可能会把她绑回家当肉便器,难道活尸末日中真的有像我这么变态的人!?
确定周围没有我们以外的活尸,肥狗这才小小声“汪汪”地叫了出来。
我机警地看着那户人家的窗帘,结果真的在二楼的窗帘角落有些微的动静,我看看其他伙伴,他们果然都没有看到,要不是我进化到那么高阶,大概也不会发现。
我用手势指挥乘五和我分别紧贴在大门的两侧,确定从里面看不见我们,然后让紫鱼发挥演技在庭院外游荡,这样里头的人看见零星的活尸,就会相信门外没有其他活人,而根据活尸群聚觅食的特性,他看见单独的紫鱼也会认为门外顶多只有他能处理的活尸数量,这样他才敢开门!
果然又等了五分钟左右,我听见里面的木门以极缓慢的速率打开,然后大门也慢慢打开,肥狗迫不及待地把狗鼻子塞进缝隙里嗅嗅,里面的人打开大门到肥狗足以进去的瞬间,我和乘五就冲了进去,我虽然瞬间就发现开门的是女性,但是我不敢冒险,还是从后面牢牢架住开门的人,乘五则是观察四周有无其他人类或危险。
明明乘五向我表示安全,我却感受到脚踝一阵痛楚,靠北,是谁在咬我!
干,竟然是肥狗,这忘恩负义的畜牲!
应该说牠不是只忘恩负义的畜生,所以牠才咬得我脚踝开花。
我看到怀里的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御姐,年纪和我相仿,大约三十出头岁,大概是饿了一阵子,容颜有点憔悴,但掩盖不了她清秀的五官,大大的眼睛有点像出演尼姑还被说史上最正灭绝师太的周海媚。
我看她倒不像什么坏人,身高倒是不矮,也有165公分以上,但总是我和金乘五对付得了的个子,便放开了她,嘴里还说着“抱歉”,想让她把我当作人类放下戒心。
我放开她的瞬间,肥狗本来咬住我脚踝的嘴巴也松口了,绕着御姐的双脚开心地摇着尾巴。
“BUBU!真的是你!”
那位御姐没有把心思放在我和金乘五身上,而是抱起肥狗,死命地搔着牠的下巴,再白痴的人或活尸也应该知道她就是肥狗的主人了。
靠,花了一个星期训练,找了两天,结果肥狗都只是顺从着自己的本能在行事,根本就没有意思要帮我们找苡瑄嘛!
看着牠肥肥的屁屁开心地摇个不停,我想要抱怨的心里马上就被欣慰的感觉取代了,算了,也算成全一件好事。
“谢谢你们帮我把BUBU带回来!”
御姐露出灿烂的笑容,一改之前面无表情的冷漠模样,不知道从活尸病毒扩散至今,她是不是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没事。”
我连三个字的不客气都说不出来,只好说“没事”来掩盖我是只语言能力拙劣的活尸的事实,而且我还低着头不想让她发现我的脸色不太像活人,难得人家和宠物团聚,就别再吓人家了。
“谢谢你!”御姐发现我的腼腆,微笑着转过去想向金乘五致谢,结果他也是低着头侧身说着“不”。
“告辞。”我赶紧转身想要离开这个充满温馨气息的场景,脚步却一个没站稳,被门槛绊倒,跌个四脚朝天!
这下子遮不住我的活尸脸了,赶过来关心的御姐本来想要扶我,却被我阴沉的脸色一吓,她手搭在门板上,明明想关上大门,却若有所思地僵在门边,毕竟金乘五在里面,我在外面,她关门也不是,不关也不是吧。
这时候周紫鱼也赶到我身边,伸手扶起了我,她的脸色比我更不像活人,可是灵活的眼波加上嘴里说出的“痛?”终于让御姐稍微放心了一点。
“活尸。”
赶紧爬起身子的我,指了指乘五和紫鱼,又指了指我自己,接着双手在面前摇着,头也左右晃着,表示我不是活尸。
其实也不算是人类啦。
“再见。”现在不走也不行了,我赶紧拉着紫鱼,向金乘五招着手表示要告退了。
“等等。”
她惊慌的神态转变为坚定的表情,她招呼着我和周紫鱼进屋,小心翼翼地确定四周没有活尸或人类动静,这才又像我一样惜字如金地指引我们上楼。
“上来。”御姐只是刚好说出两个字,她不是和我一样的高阶活尸。
她停在一个房间门口,考虑良久才决定打开门锁,然后将门板打开。
“进去。”
门板刚打开我就闻到扑鼻的腐臭味,而房内的情景倒也没有太出乎我意料,竟然有三只活尸被绑在椅子上,个个“啊啊啊”地张嘴叫着。
活尸的叫声其实不大,只是本能地从声带送气出来,不像人类可以带着意志大声呼喊;活尸的叫声大概五公尺外就难以听见,除非是整群的活尸一起叫才能明显听见杂乱的啊啊声。
而御姐借着窗帘厚重的布幔巧妙地隔绝了这三只活尸的声音,隐居至今仍在这活尸世界幸存着。
“我爸、妈,弟弟。”御姐指着三只活尸,眼眶泛红忍住泪水,声音哽咽着。
天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既要养活亲人变成的活尸又不能饿死自己,难怪看起来那么憔悴。
“看见你们真是太好了,我一直都相信他们可以变回去,太棒了,太棒了……”御姐终于控制不了情绪,失控地哭泣着。
我和金乘五、周紫鱼,还有其他所有活尸何曾不爱自己的家人,只是现在自身难保,我们必须先自救,才有余力救家人。
这段日子我们辛苦地活着,未曾向对方提出搜寻自己家人的要求,我们只是想要自己和伙伴们变得更强,这样才有机会活到世界复原的那天。
“可以!”我拍着御姐因哭泣而剧烈起伏的背,本名BUBU的肥狗也睁着大眼睛看着我们。
“我叫御姐。”她止住哭泣,坚强地自我介绍。我早就知道你是御姐,不用强调了。
“‘或’下面多两撇,荀彧的彧,冰清玉洁的洁。”她擦着眼泪说明她的名字。
“笋或?”我记得那个字不就是曹操麾下最高级智囊笋或的“或”字吗?
“噗!”
彧洁噗哧一笑,“荀彧啦,你国中生吗!?”
她一改刚刚的憔悴,眼角的风情透露出在世界大乱之前,她也是个非常迷人的轻熟女,尤其是现在我才发现她不同于曼辰和紫鱼,同样修长的身材却有着不科学的大胸部。
其实我是故意逗她笑的,我怎么可能不认识荀彧,他在三国志魏书里可是和侄子荀攸还有费翔一起并列立传的呢!
经过艰辛的沟通,原来在政府举行防治活尸病毒扩散的征文比赛第二天,彧洁的父亲就因流行性感冒的肺炎并发症去世,谁知道当晚他就变异了;彧洁的母亲以为父亲只是脑袋不清醒,在安抚的过程中被咬了一口,随即艰辛地和彧洁、弟弟把父亲绑在椅子上后,竟换母亲变异,过程中也被咬伤、抓伤的弟弟这才知道这就是新闻不断报导的所谓“活尸病毒”,赶紧在姐姐的协助下把自己也绑在椅子上以免害人,这才形成全家都被绑住,只剩彧洁一人养家活口的奇特场景。
从彧洁口中得知,人类社会崩解,也就是电视台断讯的那天起,到现在已经是七个多月,病毒的传染途径则和我推测的相同,活尸体液进入人类血液是一种,这种会马上变异,时间短则几分钟,长也有几小时的,像彧洁老妈就在被咬伤后几分钟变异,她弟弟则是白天被妈妈咬伤后,晚上才变活尸;飞沫传染是另一种,这一种会等到宿主因其他原因死亡后才变异,彧洁老爸就是这种情形。
而悲观地评估,全世界的人都早在确定病毒传染方式前,就已经无从防备地被飞沫传染,每个人体内都带原活尸病毒,死后一定会变异。
今天已经聊太晚了,我把巷子外的活尸伙伴安顿好之后,分了一些食物给彧洁和她家人;也因为她如同堡垒般坚固的房子,我们首次可以在找寻苡瑄的旅途上开伙做饭享受热食,二阶以上的活尸便住进彧洁家里,一起享受着美食和安心的睡眠环境。